第一九六章 【疯子】
韩漠如果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会见到这个人,他确信自己一定不会过来,因为囚牢里的白衣人,竟是曾在
荒郊客栈遇见的那个薄情寡义的白夜郎,与艳
雪姬有着千丝万缕瓜葛的白夜郎。
白夜郎吹着笛子,那一双寒星般的眼睛,此时也正死死盯着韩漠的面孔。
韩漠自小到大,畏惧的人和事情实在不多,但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白夜郎,立刻联想到那天晚上这个家伙
诡异的功夫和性情,身上还真是寒意大升,未必是恐惧,但绝对有忌惮。
“就是他了!”刘清源低声道:“韩厅长,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竟然能奏出这样的笛声,还真是奇怪的很。”
韩漠勉强笑了笑。
霜儿
好奇地打量着白衣人,虽然白夜郎身上的衣裳已经邋遢不堪,但是他那独特而诡异的气质依旧存在,看似平淡优雅,但是笛声太过悠扬,近似于妖。
笛声终于沉寂下来,白夜郎看着韩漠,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我认识你!”
韩漠“哦”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保持镇定的笑容,道:“我也认得你!”
“那天夜里,你在楼上的窗户边!”白夜郎淡淡道。
韩漠微笑道:“前辈的记性真是好,眼力也好,我还以为那天昏暗得很,前辈并没有看到我。”
白夜郎和韩漠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话,就像老熟人一样,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堂堂世家贵族,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衣衫偻烂的
疯子?
刘清源又紧张起来,该不会这疯子也是韩漠的朋友吧?那岂不是有抓错人了?
“你的眼力也不错。”白夜郎平静道:“你是要来听我吹笛子?”
“前辈笛声悦耳,并不是谁都有这么幸运能够聆听到前辈的笛声。”韩漠笑笑道,不过却全神戒备,护在了霜儿的身边。
白夜郎性情到现在为止,韩漠还是根本摸不透的,但就那夜而言,一
开始温情似水,但很快就薄情寡义,实在难以判断这个人的心性。
韩漠更是深知此人的武技诡异无比,自己万万不是对手的。
这样
一个人物,竟然在街头撕扯衙差,而且甘愿在囚牢里呆着,还很悠闲地吹着笛子,韩漠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这种心理,或许正如刘清源的评价,白夜郎是一个“疯子”。
这样的疯子,总能做出一些乎常人想象的事情。
韩漠更知道,此人似乎对女性有一点的偏爱,所以不动声色中,将霜儿护卫在自己身边。
燕京府衙以刘清源为的众人自然是根本没有想到将一头“老虎”抓进了自己的屋中,狱司长为了表达对刘清源的忠诚,咳嗽一声,向白夜郎问道:“你终于开口说话了,还以为你是哑巴哩。能说话就好,我问你,你家是哪里的?你的口音不是京城人,是咱们燕国人吗?”
刘清源见白夜郎没有回答的意思,皱起眉头,道:“你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告诉你的家在哪里?”见白夜郎连看也不看自己,颇有些恼怒,虽然感觉韩漠和白夜郎
相识,但是二人之间却不见得如何
热情,看来这
囚犯和韩漠也算不得朋友,顿时也就放下心来,沉声道:“你莫不是敌国的奸细,来刺探我国的
消息?你若是说不出你的所在,我可是要将你交给东
花厅……!”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身边的韩漠就是
西花厅厅长,此时说出“东花厅”颇有些不识时务,立刻改口道:“那是要将你交到刑部衙门去,那里可没这里舒服!”
白夜郎嘴角泛起怪异的笑意,瞥了刘清源一眼,忽然向韩漠道:“我会吹很多曲子,但有一曲子是我最喜欢的,我叫他《梦中殇》,我吹给你们听,你说好不好?”
韩漠和刘清源互视一眼,尚未说话,霜儿已经拍着小手笑道:“好啊好啊,你吹的笛子真好听!”
白夜郎淡淡一笑,横笛吹起。
这一次的笛声更为清扬悦耳,几个音符钻进韩漠的耳朵里,韩漠便陶醉其中。
毫无疑问,如果要形容这样的曲子,只能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来形容。
笛声忽地往上一提,带着一股怪异的声音,这种声音奏起的一瞬间,韩漠立刻觉得自己的身体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长生经》的内气在这一瞬间上来,情不自禁地调息起来。
《长生经》的精髓,就在于“八风不动”,外魔如何侵蚀,只要体内按照《长生经》的方法运气,就能保持平静的心神。
也正是《长生经》的作用,让韩漠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四周牢狱的囚犯一个个如痴如醉,更令人惊讶的是,刘清源和几名衙差也都是神情怪异,似乎是在聆听笛声,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他去看霜儿,只见霜儿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那张
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此时却充满了悲伤,那是一种我见犹怜的伤感。
韩漠皱起眉头。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白夜郎的这个笛子吹起,《长生经》的内气竟然瞬间在自己身体内流动,换句话说,白夜郎的笛声一定有些诡异。
韩漠知道,这个古代世界中,并没有那种离奇的武功,那种一夫破千的功夫是不存在的。
但是有些怪异却合乎正常原理的武功还是存在的。
其中一种的“**术”,那是肯定存在的,就像后世用于医学领域的催眠术一样,这个世间有一些高手也可以通过某些东西对人进行催眠。
看到四周众人如痴如醉浑然不自觉的样子,韩漠很容易就
醒悟过来,白夜郎竟然也是催眠高手,而这
所谓的《梦中殇》,显然就是白夜郎用来催眠的曲子。
此人果然是诡异的很。
韩漠心知,自己若不是打小便开始习练《长生经》,那么十有**也是要被催眠的。
催眠术当然不同寻常,施术者本身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这才能对别人施以催眠术,否则遇到精神力强过施术者的,施术者很有可能反受其害。
白夜郎在这里施术,自然是对自己的精神力有着充足的自信。
很显然,监牢里确实没有一个人的精神力强过白夜郎,韩漠虽然依靠《长生经》避免被催眠,但也不能说他的精神力强过白夜郎。
催眠之后,被催眠者的内心所想都会反映在脸上。
韩漠前世虽然是医学院的人,但是并非心理学医生,更不善于催眠术,而且催眠术即使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也是一门极为神秘的技术,而且还有着专门的让人难以理解的深奥催眠学。
韩漠其实对催眠术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催眠术实际上是以一种诱导的方式让人进入一个特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精神状态,这个时候的被施术者精神恍惚,甚至能够看到一些深埋于内心深处的幻想。
最为恐怖的是,有时候被施术者甚至在施术者的控制下,做出一些被施术者自身能力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韩漠在笛声中,看到了刘清源脸上神情似乎惊恐又似乎狰狞,这些显然都是幻想给他带来的情绪,只是霜儿脸上那股子悲伤之情,却让韩漠有些疑惑,难道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内心深处,却是充满了
满腹的悲伤吗?
陡然间,却见到刘清源身后的几名狱卒都拔出佩刀来,神情狰狞,如同饿狼一样,都盯在自己的身上。
韩漠皱起眉头来,握紧双拳,将霜儿护在身后,冷冷看着那几名狱卒,毫无疑问,白夜郎已经操控了这几名狱卒的心神,要利用这几名狱卒来对付自己。
刀风忽起,一名狱卒面色狰狞,死死地瞪着韩漠,扬起手中的佩刀,已经向韩漠劈了过来。
韩漠不退反进,身体微微侧闪,在躲过狱卒锋利的一刀之时,右手已经形成掌刀,反手对准狱卒的腿动脉砍了下去。
他知道,狱卒攻击自己,那是被迷失了本性,不是狱卒本人的意思,所以自己也不能伤了他们,只要将他们放到,不让他们对自己
进攻才是。
格斗术的精髓也就在这一瞬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快,凌厉,干脆,准确,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就是现代的军中格斗术!
第一名狱卒倒下之时,韩漠的掌刀已经切在第二名狱卒的脑门子上,那狱卒哼也没有哼一声,就晕倒下去。
最后一名狱卒根本不知道惊恐,只是没头没脑地提刀对着韩漠砍下来,这些机械式的招式,自然被韩漠轻而易举地破解,右
手掌刀成指,戳在狱卒的腰眼,狱卒顿时也瘫软了下去。
韩漠站起身,望着牢里的白夜郎,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有些可恶,而白夜郎此时也微微抬眼,看着韩漠,眼眸子里充满了一丝惊讶。
笛声继续,韩漠冷笑一声,忽地走到牢门前,吼道:“你这个疯子!”他的声音洪亮无比,几乎能震动人的耳膜。
第一九七章 【狱中奇事】
韩漠一声吼,那是想阻止笛声对所有人的迷惑作用,将众人从催眠的状态下拉回来,让他们清醒过来。
这一声吼叫,还真是让白夜郎的笛声停了下来,不过其他众人脸上兀自是一片痴迷之色,并没有因为笛声的消匿而立刻清醒过来。
白夜郎站起身来,走到牢门边,看着韩漠,眼眸子里带着一丝惊讶道:“你用的是什么功夫?你为何无事?”
他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狂热,似乎对韩漠的功夫很有兴趣。
韩漠的格斗术,在这个世界自然是自成体系的,不懂武功的人自然看不出来,但是真正精于武道的人,会看出格斗术的特殊之处。
格斗术,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他却是有一点区别于古代武技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格斗术是淬取了古代武技中的精髓,然后加以革新的一种现代技术,军中真正的格斗术不在乎武技的观赏性,而是在乎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敌人甚至是杀伤敌人。
所以格斗术讲究的就是简洁,而简洁中处处带着杀招,要完全清晰人体的要害部位,以此为目标,训练度以及准确性,还有不可或缺的力量,数点集合,以犀利的武技攻击对方,尽可能地做到一击制敌。
当今天下,除了韩漠,也只有韩青那一群黑豹成员习练过格斗术,所以这样的武技看在内行人的眼中,那是很显眼的。
白夜郎本身的武技是非常高明的,但是看到韩漠那犀利的格斗术,顿时有一种新鲜感,而且让他感觉有些
不可思议的是,韩漠年纪轻轻,非但有这样怪异的武技,还能抵挡住他的催眠术,这就实在让他有些诧异了。
他当然不知道韩漠是自幼修习过《长生经》的。
《长生经》是韩家的秘传功法,那是自
东海王时期便
开始流传下来的,韩家的直系子弟都是在暗中修习《长生经》,外人是不知道的。
《长生经》修身养性,畅气通血,修习的深了,不但能够让
人心境平和波澜不惊,更是能够强身健体,增强人的力量,而且所形成的力量几近恐怖。
也正因如此,韩家历代直系子弟都有着外人所羡慕的“天生神力”,虽然代代如此,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以为
这是“遗传原因”。
今日韩漠催动《长生经》内气,挡住了白夜郎的催眠术,韩漠自己知道是什么回事儿,白夜郎却是不知道的。
看着白夜郎灼热的眼神,韩漠淡淡一笑,道:“我的本事,在阁下的眼里,似乎算不得什么吧!”
白夜郎摇摇头,盯着韩漠的面孔,问了一句韩漠大出意料的话:“你肯不肯教我?你的武技,你肯不肯教我?”
韩漠愣了一下,但立刻道:“阁下说笑了吧。”
白夜郎收起笛子,抬起右手,握成拳头,对着牢门的木柱“咔咔”就是两拳,竟是生生打断了两根木柱,空出缺口来,他从缺口里出来,手一动,断笛又到了他的手中,他并没有停顿,笛子探出,竟是往韩漠的咽喉直取过去。
韩漠早有戒备,在白夜郎动手的一霎那,他的身躯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踩,一名狱卒的大刀从地上跳了起来,韩漠翻手接过,在面前就是一划,那是要挡住白夜郎的逼近。
虽然明知不是这个“
疯子”的对手,但是韩漠的性格却也不是束手就缚之人,关乎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的。
白夜郎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提断笛,就听“呛”的一声,断笛与大刀相击,溅出一阵火花来。
韩漠挥出的这一刀,至少用了八成力,那是力道十足的,孰知碰上断笛后,竟然被生生挡住,而且韩漠的虎口被震的微微麻,有一阵酸痛之感,心中也不禁骇然,至少
说明这疯子的力道实在不比练过《长生经》的自己弱。
这白夜郎看起来身形瘦弱,想不到力道却是如此的强悍。
韩漠提刀欲要后退,白夜郎的断笛已经沿着刀身划过来,微微一提,便向韩漠的手腕子点了下去。
“好
手段!”对方动作潇洒,举重若轻,不由得韩漠不赞赏,眼见断笛就要点在自己的手腕子处,韩漠没握刀的右手已经成掌刀,对着白夜郎的胸口直戳过去。
只是掌刀尚未接近白夜郎的胸口,那支断笛已经贴上了韩漠的咽喉,冰凉无比,韩漠此时才现,原来这支断笛竟然是以钢铁铸就,并非普通的竹笛子。
钢笛亦能奏出那般神乎其技动听悦耳的曲子,这白夜郎还真是曲中高手。
“阁下何必与我为难?”韩漠丢下手中的刀,淡淡笑道:“有话好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疯子行事不同常理,还是不要硬顶的好。
白夜郎那一双怪异的眼睛泛着怪异的
光芒,凑近韩漠,问道:“你是如何抵挡住《梦中殇》的?你刚才那古怪的武技是什么?你教我好不好?”
韩漠尽量保持镇定,带着笑道:“阁下跟人学东西之前,都喜欢用笛子顶着别人的咽喉吗?”他其实心里是很骇然的,刚才白夜郎明明是点向自己的手腕子,可是转眼间就变招到自己的咽喉,度之快,手法之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毫无疑问,韩漠的武技比起白夜郎,那是差上了一大截子。
韩漠还真是对这个
诡异无比的白夜郎
好奇起来,此人性情怪异,武技却有奇高,本有一身强悍无比的武技,却又要向自己学习格斗术,处处透着怪异,说他是疯子,只怕是当真不假,至少脑子颇有些不正常,可是这样
一个人物,总有其来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白夜郎听韩漠一说,竟然很痛快地收起笛子,道:“你是答应教我?”
韩漠淡淡道:“武道中人,该当对武技有所尊敬才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是监狱,是
囚牢,你觉得在这种地方谈
论武技,不是亵渎了武技吗?”
白夜郎眨了眨眼睛,伸手模了摸脑袋,似乎想着什么,片刻之后,才道:“好,回头我去找你,你要教我!”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不好玩了,换个地方去!”也不多说,收起断笛,姿势优雅地往外走,边走还边吟道:“凡事几多愁?皆消梦中事。达者失其达,贫者忘其贫。莫问梦醒时,图乐在梦中!人生是何物?空空一场梦……都是梦啊,都是梦……!”
韩漠见他说走便走,已是惊讶得很,又听他吟出这极有寓意的诗词,更是疑惑。
他看起来时而
精明的很,又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温柔的很,又时而冷漠
无情,就像体内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样。
难道是“人格分裂症”?那可就是神经病患者了。
……
也来不及思索白夜郎回头如何找寻自己,韩漠跑到霜儿身边,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茫然一片,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滚落,一脸悲伤之色,娇躯更是轻轻颤抖,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霜儿,霜儿,你怎么了?”
霜儿被韩漠的声音惊醒,但脸上依然是一片悲伤之色,甚至带着一丝愤怒:“是她,那个
女人是坏人,她害死了……害死了……!”
“害死了什么?”韩漠握着霜儿的手,轻声问道:“哪个女人?”
霜儿抬头看着韩漠,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眸子终于现出光芒来,将额头贴近韩漠的胸膛,抽泣道:“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害怕……!”
娇躯颤抖,韩漠情不自禁地抱着霜儿的肩头,柔声道:“没事了,霜儿不怕,韩漠
哥哥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他只感觉这个精灵般的姑娘心中有着不少伤
心事,升起一种强烈的
保护**。
霜儿在韩漠温暖的怀中,渐渐停止了颤抖,平静下来,抬起头,露出一丝笑容:“我……我没事了……谢谢你,韩漠……漠哥哥……我以后叫你漠哥哥,好吗?”
韩漠微笑点头道:“当然可以!”瞥见一旁的刘清源屋子呆,于是松开手,过去靠近刘清源的耳朵叫道:“大人,大人,醒一醒!”
刘清源顿时也被惊醒过来,拍着胸口,而后摸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梦见有
人杀我……咦,我怎么会做梦?这……咦,韩厅长,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四周的
囚犯以及倒在地上的狱卒,刘清源震惊无比。
韩漠向霜儿道:“霜儿,在他们耳边喊话,可以叫醒他们。”这才向刘清源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刘清源疑惑万分,但韩漠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
道理的,算他走到僻静处,韩漠开门见山地问道:“大人,你可知道那个疯子是什么人?”
刘清源顿时想起来,低声道:“正是,那疯子去了哪里?牢门怎么被打烂了?韩厅长,究竟出了何事?”
“大人,你先前所言竟是猜着了。”韩漠摇头叹道:“那疯子果真是敌国的奸细!”
“什么?”刘清源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而且那奸细本事不小,他吹奏笛子,实际上是**术,将大伙儿都迷住,陷入噩梦之中。”韩漠轻声道:“也幸亏韩漠练过功夫,抵挡住**术,这才与他搏斗一番,他要杀死大家,我自是不能让他得逞,如今他已经逃了出去,不知去向了。”
刘清源膛目结舌,半天才回过神:“这……这可得赶紧去东
花厅禀报……!”
韩漠摆手道:“大人切莫如此做。大人试想,敌国奸细在
燕京府大牢逃脱,朝廷要是知道,大人未必不要担负责任啊。正因如此,我才让大人来这里说话,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为外人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有敌国奸细从你的大牢里逃出去……当然,大人若是要去禀报东花厅,韩漠更是无话可说的!”
刘清源立刻明白其中关窍,顿时满怀感激,抱拳向韩漠道:“韩
兄弟,你真是老刘的恩人啊,此恩此德,老刘没齿难忘,日后但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今儿的事儿……!”
“大人放心,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生!”韩漠微笑道。
“多谢多谢!”刘清源感激道。
p:喜欢本书的朋友受个累,砸砸票,红票就是对沙漠的肯定,沙漠会全力以赴报答!
第一九八章 【饷银之源】
离开燕京府衙时,刘清源亲自送到府衙门口,亲切无比,在他的眼里,韩漠这个世家子弟实在是贵族中难得的好人,今日能够结交,也算是幸事。
牵着马,韩漠和霜儿并排走在街道上,都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街头那棵大槐树下,韩漠终于笑道:“霜儿,肚子饿了吗?”
霜儿抬头看了看韩漠,点头道:“我饿了,你要带我去吃东西吗?”
韩漠指着旁边的小面馆道:“要不要吃面条?”
那个面馆很简陋,小小的铺面,里面也不过三四张小桌子,即使如此,也没有几个
客人。这样一间面馆铺子,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
霜儿却露出喜色,点头道:“好哇好哇,我们吃面条。”
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每碗还放了一个荷包蛋,还有葱花,虽然铺面简陋,但是做出的面条却是香喷喷的。
霜儿似乎真的饿了,她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所以并没将
所谓的“矜持”放在眼里,拿起筷子,将面条卷在筷子上,很有趣地吃了起来。
荷包蛋的香味,也让霜儿很快就将自己的荷包蛋解决掉。
她看起来娇小玲珑,可是吃起东西来并不斯文,一派纯真作风,无拘无束。
韩漠将自己的荷包蛋夹起放在她的碗里,看着她吃的香喷喷的有滋有味,禁不住露出笑容,柔声问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你若喜欢,可以吃个够!”
霜儿抬起头,甜甜笑道:“我早就想这样吃东西了,可是她们总是管着我……漠
哥哥,和你在一起真好,你不管着我,而且又愿意带着我玩……!”
韩漠笑道:“你这么可爱,愿意和你一起玩耍的人会有很多很多的。”
霜儿黯然地摇头道:“没有,她们都不乐意和我玩的。”
“他们是谁?”韩漠
好奇道:“谁总是管着你?”
霜儿抬头看着韩漠,欲言又止,忽地展颜一笑,道:“我肚子又饿了,我要吃面!”抓起筷子,将碗中剩下的面条很快吃干净。
“还要吗?”韩漠道:“再来一碗?”
霜儿急忙摇头,呵呵笑道:“我肚子吃得好撑,吃不下去了。”
“那好,你要是喜欢,下次咱们还来这里吃。”韩漠微笑着。
“你……漠哥哥,你是说你还会带着我玩?”霜儿露出欣喜之色,小脸蛋红扑扑的,“你可不许骗人!”
韩漠摇头道:“不骗你。”
“那……!”霜儿竖着指头放在嘴角边,转着眼珠子,终于道:“那三天后,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
韩漠想了想,看着霜儿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有没有事情。所以……所以我不敢保证我一定会过来。”见到霜儿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于是温言道:“不过即使我来不了,我也会派人过来告诉你……我尽量过来就是!”
霜儿这才露出笑容道:“那好啊,到时候我等你。漠哥哥,我可得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她们可要急死了。”
“恩!”韩漠起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霜儿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很快就会到家的。”摆摆小手道:“漠哥哥,我走了……!”走出面馆子,回过头来,甜甜一笑,道:“我真的走了啊!”
韩漠微笑点头道:“自己小心!”
“要记得哦!”霜儿挥手道:“三天后,这个时候,在这里等你!”
等到霜儿的身影在人群中消逝,韩漠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精灵般的小姑娘,来得
突然,去的潇洒……!
付了帐,出门才要上马,韩漠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薛红袖。
薛红袖依旧戴着斗笠,就在大槐树不远处,正望着韩漠,韩漠皱了皱眉头,终是没有说什么,翻身上马,径自
回府。
……
……
入夜。
韩玄道的书桌前,恭敬地聆听着韩玄道的解释:“你们
西花厅的饷银,向来不是从户部拔下去。”
韩漠很疑惑,不解地看着韩玄道。
韩玄道缓缓道:“西花厅和东花厅一样,部门厅长是直接由圣上统管,属于圣上的近系。从户部拨出银子的衙门,从某种意义上说,那都是由内阁统管的,内阁有权过问各衙门的事情。但是两处花厅是不同的。”
“还请大伯指教!”韩漠诚恳地道。
韩玄道露出一丝笑容,指着旁边的椅子道:“你坐吧!”
韩漠也不拘束,行了行礼,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西花厅的饷银,与东花厅一样,都是从内库拨出来的。”韩玄道敛容肃然道:“换句话说,是圣上拿着自己的银子给两处饷银,是圣上自己在养着两处花厅……!”
“西花厅已经三年没有饷银下来。”韩漠立刻道:“三年来,西花厅是自己在养自己!”
“其实这个
道理很简单。”韩玄道平静道:“内库虽然是圣上的私库,但是如今掌着内库的却不是圣上,而是秀公主。”
“秀公主?”
韩玄道点点头,道:“你可知道秀公主是何身份?”
“皇家公主!”
“她是圣上的妹妹,而且是一母所出,自幼感情极好。”韩玄道瞳孔里闪烁着寒冷的气息:“除此之外,她还是萧怀玉的师妹,和萧怀玉一同去过大荒山!”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当然,她最重要的身份,一个是内库的总管,还有一个,就是东花厅厅长!”
“啊!”韩漠惊呼一声,饶是他遇事沉着冷静,此时却也不得不震惊万分。
他还没有想过,东花厅厅长会是一个
女人,更不可能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公主。
韩玄道轻声道:“知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秀公主身份特殊,没有几个人知道她
一个人有如此多的身份。”
“她既是内库总管,那是不是说,我们西花厅的饷银,也是由她下?”韩漠眉头紧皱起来。
虽然同属花厅,但是毫无疑问,西花厅和东花厅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存在着一种敌对的关系,毕竟是东花厅撬了西花厅的墙角,西花厅的人对于东花厅绝对没有任何好感。
而东花厅是后起之秀,对于凋零的西花厅,除了不屑,自然多少还有一丝丝的戒备。
无论如何,西花厅有任何的展,对于东花厅来说都是不利的。
韩玄道点头道:“不错,你们西花厅的饷银,自然也是由秀公主处理的。”顿了顿,缓缓道:“其实你应该明白,秀公主要找借口不饷银,那是很容易找到的,而且西花厅也不会有与秀公主争辩的权利……作为东花厅厅长,秀公主并不希望西花厅存在下去!”
“两处花厅作为圣上的王牌,之前并没有世家子弟担任厅长的先例!”韩漠平静地道:“为何这次圣上却要让我去担任西花厅厅长?”
韩玄道沉吟着,他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其实这一点并不难解释。”
“请大伯赐教!”
“秀公主的身份,让她的权势日重,从某种角度来说,秀公主手里掌控的力量,甚至已经过了圣上……这一点,你应该懂吧?”韩玄道凝视着韩漠,淡淡问道。
韩漠点点头:“圣上会担心控制不住秀公主!”
“其实谁都知道,秀公主自幼便和圣上的感情极好,秀公主也是圣上最信任的人,甚至很多人都说,圣上对秀公主的信任,那是过了对太子的信任。也正因如此,六年前圣上设立东花厅,将这个职责交到了秀公主的手里,秀公主也不负圣望,确实在圣上的
帮助下,以东花厅取代了西花厅……!”韩玄道抬头看了韩漠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我们的
皇帝,似乎对秀公主有了意见!”
“意见?”
“秀公主不同于薛公颜。”韩玄道靠坐在椅子上道:“薛公颜这一辈子,说句公道话,对于这个国家,那是忠心耿耿,对于先帝,那也是一腔忠魂,只是当今圣上对于先帝留下来的这位薛厅长不放心,所以才让他最信任的秀公主异军突起。若论才智,秀公主未必在薛公颜之下,但是……但是我们的这位公主在私生活方面有些不检点,这样的女人,心总是容易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的。六年来,秀公主确实为圣上为燕国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有时候,秀公主的贵族脾气作起来,总是让圣上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秀公主如今单手执掌着内库和东花厅,这让圣上心里总有些不放心的!”他凝视着韩漠道:“当然,这一切在外人眼里是不会显露出来,天下人都以为秀公主是圣上最忠诚的皇妹,而圣上对于这位皇妹也是深信不疑……!”
“其实他们已经有了矛盾。”韩漠眼睛也亮了起来:“所以圣上让我担任西花厅厅长,不是为了真要西花厅做些什么,而是为了用西花厅牵制东花厅!”
韩玄道神色肃然,淡淡道:“圣上对于秀公主的感情,那是很复杂的,他信任秀公主,但是……罢了,这些事儿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所有人都以为西花厅已经是一滩烂泥,但是他们却没有去想,圣上真要想扶起西花厅,也不是困难的事情。”顿了顿,继续道:“圣上究竟是什么样的
心思,我们一时还并不能完全猜透,不过……既然让你担任厅长,总是有些缘故的!”
韩漠皱着眉头道:“大伯,我也想不通,圣上为何要让我来担任厅长。若说是为了制约东花厅,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亲信官员担任此职,我作为世家子弟,他难道就没有一丝顾及?他难道不担心我们韩家真的会壮大西花厅,然后将西花厅作为己用,从而脱离他的掌控?”
这话本来是犯上之言,不过此时只有叔侄二人密谈,也就不存在那个顾及了。
第一九九章 【夜登门】
韩玄道嘴角泛起阴沉的冷笑道:“秀公主岂是好对付的?圣上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即使有,圣上也不会真的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对付秀公主。他们兄妹间既是互相信任互相依靠,却又得互相提防,有些事情他们也不会表露在明处的。或许圣上是犹豫再三,才最终下定决心,让我们世家插入西
花厅,借用世家的威势来对东花厅和秀公主起到
掣肘作用,立你为厅长,不过是想借我们韩家的威势而已。”
“
借势?”韩漠皱眉道:“为何偏偏选了我们韩家?”
“要借势,总要找到最适合的家族。萧家苏家太强,西门胡家又太弱,只有
实力居中才是圣上考虑的范围。我想最终选定我们韩家,也是圣上多番思考才有的结果。”韩玄道轻轻道:“立你为厅长,圣上也会对西花厅有些容忍心的,允许西花厅东山再起。但是他应该不会给你太大的
帮助,一切要依靠你自己,毕竟他还要顾及秀公主的
心思,不会太过亲近西花厅,而且西花厅一旦真的壮大起来,到时候圣上很有可能会颁下一些措施打压你们……这就是权衡之道,你懂吗?”
韩漠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多谢大伯教诲!”
“既然有这个机会,你就该好好把握。”韩玄道淡淡道:“圣上借韩家的势,我们韩家也总要借这个机会,利用西花厅做一些事情的。”
“大伯的意思是?”
韩玄道摆摆手道:“那是后事了,时局的变动,才会让我们考虑能够用上的力量。”顿了顿,凝视韩漠道:“小五,西花厅的饷银,户部是管不了的,但
是你却不能不管,要人办事,先要让人吃饱,所以西花厅的饷银问题你是一定要解决的。西花厅如今人手不多,所需要的银子也不会太多,但是你要记住,哪怕一分银子,也不能从你自己的腰包掏出来,你应该明白其中的
道理!”
“小五明白!”韩漠恭敬道。
韩漠当然明白,拿私银工饷,那恰恰是给了政敌最好的借口。
“你做为西花厅厅长,是有资格去找秀公主要饷银的,具体怎么要,那你自己就要好好想一想了。”韩玄道顿了顿,低声嘱咐道:“小五,秀公主不是普通的
女人,你要时刻提防她,她能言善辩花言巧语,而且风……唔,罢了,记着,要小心提防这个女人,你既然领了西花厅,日后少不得和她的东花厅以及她本人打交道,她虽然会忌惮我们韩家的势力,但是她自己手头的势力亦是不同凡响,所以她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韩漠起身行礼道:“大伯放心,小五一定会处处小心的。”
韩玄道微微点头,似乎想起什么,道:“是了,今日萧太师送来帖子,
邀请你和你父亲明日前去萧府赴宴,说是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萧太师?”
韩玄道淡淡道:“不错。具体的事儿,回去和你父亲商量就是。”
韩漠从韩玄道的
书房离开后,回到西院,先去碧
姨娘那边看看,碧姨娘身子自然还是不舒服,不过目前也不如何严重,只是身子骨儿有些无力,韩夫人也是看过,更是命
丫鬟们好生照顾,她要请医生,也被碧姨娘
婉拒,只说歇息两日就好。
韩漠也没进屋见到碧姨娘,只是向韩沁询问了一下状况,得知并无加剧,这才微微宽心。
本想去父母屋里看看,只是望着屋内灯火已经熄灭,也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早有小厮上来伺候,韩漠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软和轻便的衣裳,白天的疲劳感顿时松了不少。
屏退小厮,关上房门,韩漠先是在床上盘膝坐下,习练每日不可间断的《长生经》。
顺着《长生经》的方法运行一个周天,非但没有疲劳之感,反而愈觉得精神些,整个身体也松弛许多,体内的气血极其充盈。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并没有那种鬼神般惊天动地的神功,但是这恰恰是韩漠能够接受的范畴。
《长生经》的功效,已经让韩漠叹为观止,修身健体,畅血通气,增强人之体力,此种情况下,人的**素质得到极大的提高,免疫力大大增强,也正因如此,韩家直系子弟一直以来连生病的都少。
韩漠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长生经》传遍全国,那么是不是天下人的身体都会强壮健康呢?只是力气大了,人的攻击**是不是会更进一步提升呢?
当然,也不过是自己想一想而已。
韩家是有祖训的,《长生经》除了韩家男性直系子弟以外,是不可向外传播,甚至不能有丝毫的泄露,《长生经》的内容和修习方法,韩家直系子弟在幼时便需牢记心头,不留实物在身的。
自
东海王韩天涯
开始,传给独子韩澜,下面有韩正乾韩正坤,再下面便是“玄”字三
兄弟,到韩漠这一代,是第五代,《长生经》自韩天涯开始,也不过十一名韩族的直系子弟修习过。
外人见到韩氏子弟个个力大无穷,还以为是家族遗传,实不知道内有
乾坤。
……
瞧瞧天色已晚,韩漠正要吹灭灯火歇息,就听到房门“咚咚”响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韩漠,开门,我来学功夫!”
韩漠一愣,但一瞬间就听出来人的声音,不是那个该死的
疯子白夜郎又是谁?
那个疯子还真找来了,韩漠还真是惊讶于这个人的本事,不但连自己的名字都找准了,而且连自己住在哪里都找的一清二楚,需知韩玄道的府邸实在不算小,大院小院上百处,自己住的这处院落竟然被这疯子找到,这家伙还真是有做探子的潜力,而且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极其优秀的探子,若非此人太过
诡异,韩漠倒想将他展到西花厅来做事。
韩漠知道,自己即使不开门,白夜郎也有一百种法子进来,而且就算喊来府里的护卫家丁,也未必能对付的了白夜郎,白夜郎虽然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满府的护卫家丁,但是凭他能够躲过府中护卫们的守护来到这里,也就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逃离这里。
这样一个疯子,真要是激怒了他,对自己也未必有好处。
带着戒备之心打开门,白夜郎此时却是穿了一身极为干净的长袍,而且本来蓬乱的头也梳理的很干净,同
燕京府大牢时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的白夜郎,看起来就像一个文质彬彬的
书生,而且他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韩漠打开门后,他就站在门前对着韩漠施了一礼,文邹邹地道:“深夜冒昧打扰,还请恕罪则个!”
韩漠愣了一下,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进来吧!”韩漠平静地道,毕竟是熟人,都到家门口了,总不能赶人家不是。
进了屋子,韩漠顺手关上门,却没有打上门闩,这白夜郎虽然诡异,但是韩漠自信凭着自己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的本事,应该不至于被对方一下子击倒,对方稍有异动,自己窜出门外,唤人救援就是。
白夜郎就像老熟人一样,左右看了看,道:“要睡了吗?我说过会来找你的。”
韩漠背负双手,凝视着白夜郎,忽地笑道:“我也在等你的。”
“咱们开始吧!”白夜郎眼中闪着光:“你那是什么功夫?”
“开始?”韩漠摸着下巴,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悠然道:“开始做什么?教你功夫?什么理由?”
白夜郎一愣,脸色忽地冷下来,眼中寒光乍现,看着韩漠道:“你骗我?”
“我答应过你?”
白夜郎皱起眉头,缓缓道:“你该明白,我要杀死你,并不困难!”
“可是你也明白,要让我教你功夫,其实是很困难的。”韩漠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微笑道。
白夜郎一愣,但是他不怒反笑,在韩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韩漠笑道:“你的胆子真是不小。你自己也该明白,我的本事要比你高,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你没有插上门闩,我知道你是在防备我,可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若真的想出手,你根本跑不出这个屋子的。”
韩漠头疼了。
这家伙有时候傻呵呵的,有时候却又
精明无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阁下的武功神出鬼没,强出我十倍不止。”韩漠诚恳道:“正因如此,我才奇怪,你既然有那样的功夫,何必还要学我这样的武技呢?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武技其实很普通,真的很普通。”
相比起白夜郎的武技,韩漠的格斗术虽然颇有特色,但毕竟是处于下风的,他实在想不通,白夜郎为何要做这样毫无逻辑的事情。
“你不懂。”白夜郎神情肃然道:“武技的高峰,就是化繁为简,抛去一切,做到最简洁迅的
进攻。我自幼习武,如今习武半生,见过了无数的武技,可是像你那般简洁实用没有丝毫累赘的武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的。所以我是真心向你请教!”
“你是说,我的武技达到高峰?”韩漠忍不住想笑。
不可否认,格斗术确实有着强大的攻击力,但是若说达到武技的高峰,那也实在有些搞笑。
白夜郎却是正儿八经地道:“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如此!”
p有时间的好朋友条评论,早日破两千评论,拜谢!
第贰佰章 【论武】
韩漠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夜郎,道:“阁下倒真是过奖了。在我眼里,阁下的武技比我那是要强出太多太多。”
白夜郎肃然道:“你错了,我强过你的,不是我的武技招式,而是我的速度和身法,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进攻武技并没有你的那般厉害。我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那种武技,那是我前所未见的功夫。”
韩漠只觉得这家伙越说越玄乎,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笑容问道:“阁下为何有此评语呢?”
“其实我立武几十年,想来想去,终是觉得,真正的武技,不是用来欣赏的,既然称作武技,就该有防护自己攻击敌人的作用。”白夜郎正色道:“而那些繁琐的武技,看起来飘逸的很,其实从实效来说,终归是落后一尘。我自立武开始,那时候少年心情,讲求的就是施展出最飘逸的功夫,穷极半生,为的就是找寻最奢华的武技。我走遍四国,甚至去过大荒山,终是见识了无数的武技,领略了武道的色彩斑斓。也凭此,习得了各般武技……!”说到此处,白夜郎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黯然。
“单说《梦中殇》之曲,夺人心魂,可挑动人内心最薄弱之处。”白夜郎凝视着韩漠道:“人内心的恐惧,贪婪,卑鄙,傲慢,凶残都会被我的《梦中殇》勾起来的,也正因如此,我到了燕京府大牢里,为的就是借助牢中的囚犯,来帮助我修习《梦中殇》!”
韩漠“哦”了一声,这才明白,白夜郎疯子般进入囚牢,却是为了习练武技。
以囚犯来修习《梦中殇》,虽然颇有些残忍,但是相比起以无辜百姓作为修炼对象,那显然是要好得多,如此看来,这白夜郎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辈。
“很厉害!”韩漠想到当时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虽然自己依靠《长生经》的威力地挡住了催眠术,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梦中殇》却是诡异的很。
白夜郎摇了摇头,道:“不过当我见到你竟能抵抗住《梦中殇》,而且轻描淡写之间击倒那几名狱卒,那一时间,我终于彻底地明白,真正的武技,就是你所展示的武技,我几十年来所得的武技,不过是杂耍般的东西而已。许多武技看似花样百出,真要讲究效率,却是远远及不上你的武技!”
韩漠听到白夜郎如此评价他自己的武技,颇有些错愕,但是见到他脸上显出一片诚恳之色,于是轻声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天下间估计没有几个人是你的敌手!”
白夜郎微一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以为,自以为武技惊人,在这天下并无不可胜之人。直到一年前,我碰到了那个人,与他交手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技。”
韩漠奇道:“那个人?谁?”他本以为是艳雪姬,但是微微一想,却也觉得艳雪姬未必是白夜郎的敌手。
“西边的那个人。”白夜郎淡淡道:“我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他的武技非比寻常,只是一直无缘交手。一年前,我终于碰上他,也终于知道世间传言果然不虚。”凝视着韩漠,眼中泛着光:“他的武技简单无比,但却偏偏实用至极,他每一次出招,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那是真正从繁化简的超绝武技。那一阵,我输在他的手下,从那时起,我就思考什么是真正的武技!”
“那你想出来了没有?”韩漠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人,见到他的脸上一片黯然,竟是升起一丝丝的尊重之心。
无论这个人的秉性如何,至少他一直在追寻着自己的武道追求,一个有自己理想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白夜郎点点头:“是的,一年前我就想到,真正的武技,就应该是以最简洁最直接的方法击倒敌人……就像你在大牢里所做的,那就是我追寻的真正武技。”
韩漠瞧着白夜郎的脸,见他神情诚恳,眼眸子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看起来这番话竟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说句老实话……!”韩漠耸了耸肩:“我承认我这套格斗术确实独成体系,但却也没有你说的那般玄乎。只是一些很简单很实用的套路而已。”
白夜郎叹了口气,道:“韩漠,你还是没有懂我的意思。武技的真谛,就是简单实用。在你看来,你的武技很简单,没有任何花架子,但是在我看来,要想从诸多武技中提取精髓,去掉武技中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架势,最终达到你口中的简单实用,那绝非易事!”
韩漠奇道:“不会吧,你这样的高手,应该很容易就能简化武技。”
白夜郎看着桌子上有茶壶茶杯,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大半杯,才摇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可听过墨守成规这句话”
韩漠点点头。
墨守成规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局限于某一个即成的规则之中,无法走出来,拘泥而不知变通。
“人性总是有这样的惰性,沉溺于某一种规则之中,就很难让自己的想法跳出这种规则之外。”白夜郎解释道:“我的脑子不聪明,容易记住东西,却是难以忘记东西……你或许并不明白,有时候想忘记一些事情,远比记住一些事情要难得多!”
韩漠情不自禁地点头。
白夜郎这一句话,他是极为赞成的。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二十年,也完全适应了这边的环境和生活,但是有时候夜深人静,总难免会想起穿越前的点点滴滴,父母亲人,朋友同事,欢笑,痛苦,失望,激动……,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有所遗忘,反而越来越清晰。
是啊,遗忘有时候比记忆更难!
……
“我自幼立武,几十年来,习惯了奇妙的武技,如今反而不知从何窥探武技真谛。”白夜郎一脸的黯然道:“我虽明知简洁实用才是武技的最高境界,但是我几十年的武技习惯一时难以改过来,而且很难从我现有的武技中寻找突破口。武道之人,也有墨守成规的毛病,而且比一般人还要严重,否则武技也不会有派别之分,真是因为各武技的风格不同,所以每一派武技,都会有许多人深陷其中不能跳出去,我亦是其中一人!”
韩漠盯着白夜郎,若有所思。
“打一个很简单的比方。”白夜郎道:“就好像一个燕国人,他生长在燕国的土地,如果有人让他去接受庆国人的生活方式以及风俗习惯,那么燕国人肯定是不适应的。这就好像我,长期侵淫于各种虽奇妙却繁杂的武技中,要想从中找寻另一种武技风格,那是难上加难。”看着韩漠,眼中泛光:“但是见到你的武技,我终于明白,要想突破自己现在的武技约束,就只有请教你了。”
“原来如此!”韩漠皱眉道:“可是我担心你若真的学习我的武技,到时候会后悔。因为我实在没有觉得我的武技强过你!”
白夜郎立刻道:“你并不明白,你强不过我的,是速度以及身法。我见过你的出手,你的武技,反应以及力量并不缺乏,但是你缺乏速度和身法。所谓的身法,就是步法,你的步法太过呆滞,或者说,你的步法太过墨守成规,没有变化,这就制约了你武技的发挥,而且如果步法增强,再加上提升你的攻击速度,那么你的武技将是极为恐怖的!”
这一瞬间,韩漠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就像迟滞在脑中许久的念头忽然被激发开来,一阵兴奋。
他当然希望成为强者,他希望在任何方面都成为强者,武道方面也绝不例外。
他从小就开始暗暗地领着黑豹们艰苦训练,吃了许多的苦,流了许多的汗,为的就是能够在武道上有所收获。
白夜郎今夜前来,他本来是头疼,但是这一番话说下来,韩漠就感觉紧闭在自己心中的武道之窗似乎正在慢慢打开。
一直以来,他的武道,就是《长生经》和前世记忆中存留下来的军事格斗术。
无论是《长生经》还是格斗术,他已经是纯熟无比,甚至说已经没有突破的境地,但是白夜郎今夜过来,却让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武技还有突破的可能。
大大的突破!
但是韩漠显然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将他的心思表露出来,反而显得低调而沉默。
“韩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结合我的身法速度和你的武技,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威力?”白夜郎眼中光芒炽热:“那样一来,西边的那个家伙,也一定不是我的敌手吧!”
第一第二零一章 【师】
屋内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那是灯油渐枯,韩漠起身换了一盏灯重新点上,在灯光照耀下,白夜郎满是期盼地看着韩漠,等着他的回答。
韩漠坐了下去,靠在椅子上,沉思着,许久之后,才终于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教我!”白夜郎毫不犹豫地道:“将你的武技教给我。”
“我能有什么好处?”韩漠凝视着白夜郎:“你该知道,没有好处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花时间的!”
白夜郎嘴角泛起怪异的笑,森然道:“我说过,我要杀你,并不困难!”
“你的记性真不好,我也说过,你要让我教你武技,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韩漠也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很优雅地抿了一口,作为纯正的贵族血统,韩漠受到的贵族
礼仪教育比之白夜郎要全面的多,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贵族那股骨子里的高贵优雅。
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淡定,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夜郎皱起眉头,问道:“韩漠,那你想如何?”
“我只知道,我的武技对于你来说,很有用很有用,甚至能够让你突破桎梏你多年的武道瓶颈!”韩漠笑眯眯地道:“你有求于人,反而出言恐吓,看来你并不是一个聪明人!”
白夜郎冷冷看着韩漠,也是沉默许久,才问道:“如何你才能将你的武技传授给我?”
“传授?”韩漠想了想,笑道:“阁下这个词用的好。师授徒受,自古以来都是按照这一套规矩走的!”
“大胆!”白夜郎豁然站起,神情冷然:“你一个黄毛孺子,也想做我白夜郎的师傅?韩漠,你的胆子实在是让我惊叹。”
韩漠意兴索然地道:“阁下误会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哼!”白夜郎冷哼一声,愈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胆子还真不知是如何练的,自己是不是要将真实身份说出来震住这个目空一切的家伙?
不过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淡定还真是让他有几分欣赏。
韩漠端着茶杯,优雅地喝着茶,看起来悠闲得很。
白夜郎紧皱着眉头,看来韩漠是抓住自己的要害了,自己对于格斗术的渴望,让韩漠有恃无恐。
……
韩漠倒也不是真要摆架子给白夜郎看,不过是要摆高姿态,这样才能和白夜郎进行比较公平的谈判。白夜郎对他有所求,而此时的韩漠,又何尝不是对白夜郎有所求。
沙场之战,自己已经得到《八部棍法》和血铜棍,就连胯下战马,那也是万里挑一的
绝影。但是他同时明白,沙场的技艺,和平常的对敌搏斗是不同的。
拥有格斗术,再加上《长生经》,虽然让他足以应付大多数险恶的处境,但是若真的遇上真正的武道高手,那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单论眼前这个白夜郎,若是此人铁了心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还真是无法应付的。
这就让韩漠心中隐隐存着一丝不安。
他很清楚,要想实现自己的一些抱负,要想
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那么要一点,就是先要保护好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自己武技的提高,显然可以从白夜郎这里得到巨大的
帮助。
白夜郎看起来显然对韩漠很不满,站起身,一甩衣袖,开门而出。
韩漠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弹,神色很平静,但是心里却颇有些犹疑,他不敢确定白夜郎还会不会回来。
不过只是转眼间,白夜郎便回到了屋子里。
“你做我的师傅,那是万万不行。”白夜郎似乎是经过深思做出的决定:“你教我武技,我教你如何增强度以及身法……你绝对不会吃亏!”
“那我们以何种身份相处?”韩漠心中松了口气,笑眯眯地问道。
白夜郎深吸一口气,道:“你可以称我为师兄!”
“师兄?”韩漠睁大眼睛。
白夜郎怒了:“难道你还不满意?韩漠,我的性子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韩漠站起身,对着白夜郎施了一礼,很严肃地道:“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师弟年幼无知,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师兄请教,师兄也要全力来照顾做师弟的……!”
白夜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道:“罢了罢了,你这样的家伙,还需要别人照顾?”
韩漠呵呵一笑过去倒了杯茶,奉给白夜郎。
虽然并不清楚白夜郎的真实身份和他的来历,但是韩漠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和这样的人物称兄道弟,对于韩漠来说,也算是比较满意了。
在今晚之前,他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和这样一个“
疯子”成为师
兄弟。
“你的武技和你的力量不成问题。”白夜郎也不废话,直接道:“我传授给你的,一个是《气经》,那是自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用于洗髓固元,习得《气经》,可以令五官清明,五感增强,神清气爽,体轻意快……那天夜里你应该看到了,我能够起伏自如,就是因为身体轻健,武道中所说的‘一跃三丈’,却非虚言。不过……,你要想达到那个地步,没有五年以上持续不间断的修炼时间,那是难以做到。”
“《气经》!”韩漠喃喃自语。
“战国名将白起,汉时名将韩信,霍去病,三国名将周公瑾,马孟起,齐时名将穆道,兰春……!”白夜郎缓缓道:“这些人都是习练过《气经》的。”
韩漠一愣,若果真如此,《气经》还真是了不起的宝物。
“除了《气经》,我要教你的另一个本事,那是从《易经》中演出的步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
万象,取其八八六十卦为步法方位……!”白夜郎道:“
这是太极步,包罗万象,步法
诡异,我习练十六年,至今也只是参透三卦步法……!”看了韩漠一眼:“你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本事,练习太极步,你需从乾卦步法
开始……!”
“我的武技叫做……开天辟地
阴阳大格斗术,共有十二套……!”韩漠半真半假地道:“你要真想学,便要一招一式慢慢学习,每一招必须经我认可,才能通过学习下一招!”
韩漠所学的军事格斗术,分为十二套,有专门的拳术,腿术,擒拿术等等,说起来实在不怎么复杂,用心的话,两三个月就能掌握全部的套路,但是这一切自然不能对白夜郎明说的。
白夜郎愕然道:“你这武技的名字还真是长。它源自
何处?”
“你尽管学就是。”韩漠严肃道:“你也说过,这是武道中的极致武技,它的来历,实在不方便透露!”
白夜郎竟是颇为乖巧地道:“恩,既然如此,我不问。”
“若无特殊情况,你我以后就晚上抽血时间习练吧!”韩漠看着白夜郎道。
“号!”白夜郎点头道:“那今夜我就先教你《气经》的运气法门!”
韩漠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应允。
《气经》其实是一种调和阴阳的决定运气法门,韩漠刚一接触,就感觉到它与《长生经》大大不同,相比起《长生经》,《气经》的运气方法更是复杂的多。
《气经》的运行规则,那是遍及全身的奇经八脉,白夜郎用一种很轻很低沉的语讲解着,偶尔在桌子上蘸着茶水画一画,倒也是耐心的很。
若不是事情就生在眼前,韩漠实在难以相信那个牛叉的如同疯子般的白夜郎竟然会在夜里挑灯指教自己武技,虽然他对自己有所求,但白夜郎教授时的敬业精神,还是让韩漠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等到韩漠初步从理论上知道《气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黎明的曙光已经开始显现,二人挑灯夜谈,一个教一个学,时间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过去,而人却浑然未觉。
“罢了,天亮了,我先走了!”白夜郎起身道:“今夜我再过来,你教我开……开天辟地阴阳大格斗术!”也亏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打开门,清晨的气息从门外直透进来。
白夜郎正要出门,却停住步子,拍了拍肚皮,想了想,这才走回屋中,倒了一杯茶,一口干掉,口中嘟囔着:“今天晚上,你准备点夜宵……我饿了……!”也不多说,背负双手,悠然出了门去。
韩漠愣了一下,终是笑着摇摇头,感觉身体经过
一夜的学习,已经异常疲惫,关上门,和衣上床歇息。
他确实需要养足精神,今天还要准备前往东
花厅,去见见东花厅厅长秀公主,从她那里讨要
西花厅的饷银呢!
第一第二零二章 【含笑的怒火】
入春之后,天气也是一天天地暖和起来,和煦的阳光照射在雾
水湖上,波光粼粼,一阵风吹起,吹过湖面,也吹过那座清净的四合院。
韩漠是大中午的时候到达
西花厅的,甚至带来许多的糕点,虽然都是小东西,但是在西花厅部众看来,他们的
新任厅长实在是个有心人。
“
这是卑职统计的单子。”裴英侯呈上一份册子:“里面是需要安顿的遗孀遗孤,加起来共是两百七十三人,最低保证每人一年下来能得到五两银子,那是最低维持生活的费用了。”
“恩!”韩漠微微点头,接过单子看了看,道:“回头我先交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先放下去。日后这些人的费用就记在西花厅的账面上,账上没有银子从我这里支取。”
“是!”裴英侯恭敬道。
他倒是对这个年轻厅长的魄力和慷慨由衷地敬佩,上任伊始,就愿意自掏腰包来抚恤部众的遗孤,在这个世道,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这不是在地下办公室,所以窗外的风很柔和地吹进房间里来。
“你说过,我们西花厅的编制是三百人!”韩漠凝视着裴英侯:“如今西花厅各处人手短缺,根本无法进行任何工作,所以……你觉得该不该补充人手?”
裴英侯沉吟了一下,才恭敬道:“厅长大人,当初从西花厅离开的,除了一部分进入东花厅,也确实有一批优秀而且忠诚的人手隐退下去。要想找回这一批人重新为西花厅效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至少要有三个理由!”
“人做事,总是需要理由的!”
“他们要回来,总不能饿死,而且他们回来之后,总要有事情做,最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谁拼命!”裴英侯神情肃然,凝视着韩漠,这显然也是他需要的理由。
“如果是我,也会想到这些问题的。”韩漠微笑着,并没有因为裴英侯的直言而有丝毫的不悦,他靠坐在椅子上,虽然年轻,但是自有一股内敛的气质。
……
“你知道东花厅在哪里?”韩漠换了一个问题。
裴英侯回道:“在天河大街,就在西道八所侧面的街道上!”
……
京都的政治中心实际上不是在皇宫里,而是在皇宫外面那条长长的街道上,东道十三所以及西道八所,燕国一阁二院六部五寺有大半就在东西两道之上。
这一条街几乎没有闲杂居民,道路宽阔,道路两边是或美丽或堂皇或庄严的木石结构建筑,各建筑飞檐如凤,遥指天际,这里是整个燕国的大脑,一国运行机构所在。
西道八所侧面有一条算不得宽阔却极为干净的小街道。
如果说东西大道上偶尔还有些不相干的人出现,那么那条被称为天河大街的道路则是人迹罕至,整条街总是充满了阴冷的气息。
天河大街并不算很长,道路的左边有一处密密麻麻的树林,右边是一排水沟,水沟里水质清澈,更是栽了一排桂花树。
不过并未到桂花飘香时,所以……只是一装饰而已!
水清,树静。
这一条街幽静美丽,但是太安静,安静的让人压抑。
这一条不算太长的街道上,只有一处建筑,跨过右边水沟之上的小木桥,就能看到那个被人称为“东花厅”的地方。
东花厅在很多人的心里,是取代西花厅成为燕国最
暗黑的机构。
但是东花厅并不黑,反而很白,白色石灰砌成的墙面,甚至有些耀眼。白色大院子里面是三层楼的青石建筑,给人一种坚硬的感觉。
韩漠和裴英侯骑着骏马行走在天河大街时,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似乎在大街的每一个角落凝视着自己。
那种感觉让韩漠很不舒服,就像自己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着,被一群人围观。
可是他要仔细去查找那些眼睛的主人,却又是一番徒劳,因为大街及其两边看起来安静平和,没有任何异常,
风依旧轻轻地吹着天河大街的风儿,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
在东花厅院门前下了马,早已经有一名身着黑色喜鹊服的家伙上前来,冷淡地道:“离开这里!”
韩漠看到这种奇怪的服装,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已经知道,西花厅的正式着装是蜻蜓服,而东花厅设立之后,部众清一色都是喜鹊服。
当然,从服饰上也能反映出职务的高低,但是这种隐藏的暗号,非内部人员自然是不清楚的。
“你好!”韩漠笑得很温和,声音也很柔和:“我是西花厅厅长韩漠,我要见你们厅长!”说话间,他已经掏出自己的玄铁
令牌,亮在
那人的眼前。
那人一愣,眼中划过不屑之色,但是毕竟韩漠的身份在那里,虽然心中很是不屑,但还是行了一礼:“卑职聂云见过厅长大人!”
“带我去见你们厅长!”韩漠微笑道。
聂云立刻道:“大人请稍等,如今厅里由穆主事负责内务,我先去禀报!”抱了抱拳,转身进了门去。
“穆主事?”裴英侯嘴角泛过一丝冷笑,脸上划过讥嘲之色,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韩漠的。
“你认识他?”
“大人是说穆信?”
“是!”
裴英侯想了想,终于轻声道:“穆信曾经是西花厅四处的司长!”
“是西花厅的人?”韩漠托着下巴道。
“如今已经不是了。”裴英侯浮起一丝冷笑:“很多年前就不是了。公颜老去世之后,
第一个从西花厅投靠东花厅的,就是这个人。”
韩漠皱起眉头,迅即笑道:“在他自己看来,他一定是一个很懂时务的人。”
韩漠二人并没有等多久,那个叫聂云的花厅众便出来道:“穆主事公务繁忙,先请二位在侧厅用茶,回头接见!”
“接见?”裴英侯豁然变色:“他穆信区区一个主事,有何资格以‘接见’二字来应对我们韩厅长?”
聂云瞥了裴英侯一眼,淡淡道:“二位先随我到侧厅等候吧!”
……
东花厅的侧厅很小,摆设也极其简陋,对于这样一个机构来说,有可能大半年都不会来一个
所谓的“
客人”,而且东花厅属于
皇帝直接掌控的机构,是独立于朝廷体制之外的,自然不会和朝廷的各衙门生太多的接触关系,即使在公务上也是少得很,所以接待客人的侧厅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韩漠似乎并不介意,坐在椅子上,茶水倒是一杯接一杯地上来,可是别说秀公主,就是那个第一位离开西花厅的穆信穆主事也似乎很忙很忙,眼看着时间静静流逝,却没有丝毫动作。
裴英侯已经算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但是东花厅这样对待韩漠,也就等于完全无视西花厅的存在,这让他的脸色颇有些不好看。
“裴主事,坐下吧!”看着裴英侯神情不好,韩漠倒是平和的很,微笑着道:“喝点茶,润润喉咙!”
裴英侯立刻道:“卑职不敢!”
“咱们是来办事的,办事就该有力气。”韩漠呵呵笑道:“你也不必拘束了。”
裴英侯见厅长大人如此说,也不再坚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东花厅也是四处?”韩漠抿了一口茶,平静地问道。
裴英侯点了点头,轻声道:“东花厅的内部机构,与我们西花厅一模一样。”
“穆春是几处主事?”
“他
当年投奔东花厅的时候,一
开始是担任东花厅一处训练司司长,
帮助东花厅训练人手。他出自西花厅,西花厅当年在公颜老的带领下,有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培养新人,穆信将西花厅的那一套方法带到了东花厅,也正因如此,深得……深得上面的器重。”裴英侯做为西花厅的
老人物,自然也知道东花厅是由秀公主统管,避去了秀公主的称谓,低声道:“一年之后,他就升任为东花厅一处内务处的主事,从某种角度来说,两处花厅饷银是由他亲自派人下的。”
“既然是西花厅的人,怎么也不照顾一下老
兄弟们!”韩漠叹了口气:“看来穆主事记性很差啊,连自己出自哪里似乎都忘记了。”
裴英侯欲言又止,但终是轻声道:“有些话,卑职本不该说,毕竟人后议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不过大人是我的上司,卑职有些事情总是要向大人禀明的。”顿了顿,才轻声道:“穆信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此
人心性贪婪,当初在西花厅,公颜老欣赏他的才干,又能镇住他,所以他不敢有所异动,但是公颜老辞世之后,他便没有什么不敢做了。东花厅当时极力
拉拢他,给了他不少好处,他便投奔了东花厅,也正是从他之后,我们西花厅才陆续有人投奔到东花厅的门下。大部分兄弟投奔东花厅,不过是为了找条活命的道,但是穆信……!”裴英侯冷哼一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漠当然明白裴英侯话中的意思。
唯利是图!
又等了许久,眼见在这侧厅中耗去了一个多时辰,等到聂云再次入厅来换茶的时候,韩漠叫住他,带着笑容问道:“你们厅长还在忙吗?”
聂云答非所问地道:“穆主事还在忙!”
“那你带我去见他!”韩漠笑眯眯地道。
聂云摇头道:“穆主事办公的时候,是不许外人打扰的。两位若是等的急了,可以先回去!”
韩漠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递过去,淡淡道:“带我去见他!”
聂云左右看了看,收起银票,一张脸古井无波:“大人既然着急,先随我去穆主事外院等候!”指着裴英侯道:“他不能去!”
裴英侯皱起眉头,韩漠已经道:“裴主事,你留在这里,我
一个人去就成。”
聂云带着韩漠出了侧厅,沿着一条小石道来到另一处院子前,指着院子道:“大人,穆主事就在里面办公,要不我再进去禀报一声?”
这是一处很宽敞的院子,就在三层主楼的旁边,只从院门往里看,就能看到里面雅致的景观,里面的风景实在不错,许多事儿都开始钻出新芽来。
韩漠摇头道:“不用,我进去找他!”
“这不成!”聂云立刻道:“没有穆主事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去!”他话刚说完,就见韩漠已经走进了院子里。
他急忙上前欲要阻拦,但是院子里已经出现了数名身着喜鹊服的东花厅部众,如同幽灵般从四面冒出来。
东花厅是燕国暗处的最高机构,厅里的每一寸地皮几乎都处在监视之中,更何况韩漠要强行闯入院子,这些身有职责的暗卫自然是坚决不允许的。
聂云显然也没有想到韩漠敢在东花厅擅自乱闯,先前见这个纨绔
少爷般的厅长温和的很,还以为是好说话的人,这才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带他来到更靠近一处的地方等待,孰知这位爷竟是二话不说就闯进了一处院子。
“都不要动手!”聂云叫道。
聂云一叫,本要动手的暗卫们立刻停止了动作,而这个时候的韩漠,看也不看众人,径直走到院子正厅大门前,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屋子里,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坐在楠木桌子边,虽然桌子上也摆放着许多的文档,但是最显眼的还是桌子上的那几个小菜和一壶酒,那中年人正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小酒,有滋有味地咪着。
这个人当然就是东花厅一处内务处主事穆信。
他正悠闲自得地品着小酒,料不到竟然有人敢在自己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推开自己的门,见到一张年轻的脸庞出现在门前,他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喝道:“你是谁?”
韩漠等了快两个时辰,从早上等到大中午,此时见到这家伙竟然在这里悠闲地喝着小酒,心中的恼怒不言而喻,但是他脸上却保持了笑容,也不停步子,径自往穆信走过去,温言道:“是穆主事吧?你好,我是韩漠!”说话之时,他顺手抄起旁边的一个小马凳,笑眯眯地走向穆信面前,在穆信疑惑的眼神中,已经提起手里的小马凳,临头对着穆信砸了下去。
p四千多字大章节!!!砸票票啊!
第一第二零三章 【那一怒的风采】
韩漠这突然的一击,这可谓是石破天惊,穆信就算猜到所有的一切,也不可能猜到韩漠竟然来到东
花厅对自己动手,这几乎等同于
疯子干的事情。
但他终究是曾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务人员,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韩漠出手虽然出其不意,但是在这千钧一之际,他还是做出了闪躲的动作,他的两脚一用力,屁股下的椅子就像活的一样,向后面滑了过去。
韩漠如影随形,似乎早就料到穆信会往后躲,所以他的身躯也紧跟而上。
穆信咬着牙,在他的椅子上,那是装有
机关的,他的手已经按到了机关之上,只要轻轻一用力,他保证能从椅子里射出至少十只毒镖,就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飞天遁地之能,最起码也有一半的毒镖射进他的体内,而且见血封喉。
从某种角度来说,韩漠这次出手,实在有些冒险。
“我是韩漠!”电光火石间,韩漠似乎想到穆信会使用一些古怪的手法,所以爆喝一声,而穆信听到这声爆喝,已经要按下去的手指顿时停住。
因为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听过“韩漠”这个名字。
只是这一停顿,就听“喀嚓”一声,韩漠手中的小马凳已经重重砸在穆信的头上,穆信显然没有练过铁头功,头上顿时被砸开血口子,鲜血喷溅出来,喷到桌子上的酒菜中,韩漠手里的小马凳也成了粉碎。
韩漠击中之后,并没有停手,挥拳对着穆信的左脸重重击了下去,他的力量非同小可,这一拳将穆信的脸打的变形。
伴随着两颗牙齿,鲜血从穆信的嘴中喷溅出来。
……
在这个时候,韩漠耳边听到“咻咻”之声响起,从自己的身后袭来一阵劲风,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对自己使用了暗器,抓起桌子上的菜盘子,回手抛了出去,就听撞击碎裂声响起,那是暗器与菜盘子撞在了一起。
又听那个聂云叫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韩漠站定身形,瞧着狼狈不堪的穆信,似乎是这一番出手让他心中的郁闷得到了宣泄,他的脸上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优雅地对着满头鲜血的穆信温柔笑道:“我是韩漠,
西花厅的厅长,是我出手太重,还请见谅!”
他回过头,只见屋子里已经窜进数名喜鹊服暗卫,个个都以一种阴寒的目光望着自己,直到听见自己报出家门,那些人才互相看了看。
聂云已经飞步过来,对着穆信单膝跪下,胆战心惊地道:“回……回禀主事大人,这位……这位是西花厅的厅长大人!”
“聂司长,本官不是令你请韩大人在侧厅等候吗?”虽然满头鲜血,但是得知韩漠的真实身份,穆信那张愤怒至极的脸竟然平和下来,显得很淡然,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竟是走到韩漠的面前,抱拳道:“下官见过大人,方才冒昧触犯大人威严,还望大人恕罪!”
韩漠看着眼前这个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看着阴鸷气十足,再见他能在瞬间按捺心头
怒火对自己施礼,由此可见,此人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家伙。
……
“本官的手沾了鲜血,要洗一洗!”韩漠看着穆信,微笑道:“能不能让人给本官弄一盆清水来洗洗手?对了,穆主事,赶快派人去禀报你们厅长,就说韩漠有事要见,本官已经等了一上午,身体实在撑不住,不能再等下去了!”
穆信低着头,他的眼眸子里充斥着
杀意,当他抬头时,脸上又是一片谦恭之色,向聂云道:“韩厅长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还不去打水?”
聂云惶恐退下,退下之时,挥了挥手,那几名暗卫也都跟着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韩漠和穆信,气氛一时
诡异无比。
“穆主事忙了一上午,韩漠冒昧打扰,你不会怪本官吧?”韩漠看着穆信,淡淡问道。
穆信平静地道:“卑职不敢!”
他面上虽平静,但是内心却已经满是杀机。
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不是贵族,但是作为东花厅的一处主事,他几乎就是东花厅的二把手,这样
一个人物,即使是那些为官多年的世家贵族也不敢轻易得罪,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贵族打了一顿,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但是他终究混迹
燕京多年,十分清楚,自己及是对韩漠有千分不满万分怨恨,却也不能在明面上与韩漠相抗。
韩漠毕竟是世家子弟,而且是
皇帝钦封的西花厅厅长,从官职上来说,两处花厅厅长的地位是相等的,自己一个主事,在官位上是稍逊一筹的。
穆信
当年能在西花厅任事,靠的就是忍耐,而这一个优点他并没有丢失,他的另一个优点,就是能将许多不能在明面做的事情转到暗处完成,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韩厅长应该知道我们东花厅厅长就是秀公主。”穆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诚:“秀公主居于
宫中,虽然时有前来,但是有时候三五日来一次,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过来,所以卑职才令人请韩厅长在侧厅喝茶,只是等着秀公主前来再行禀报大人!”
“哦!”韩漠道:“如此说来,本官岂不是误会穆主事了?本官先前还以为穆主事是故意要给韩漠一个下马威,是在考验本官的忍耐性呢!”
穆信依旧是一脸平静:“卑职不敢!”
聂云端着水盆进来,恭敬地放在一旁,更是带来了干净的毛巾。
韩漠不客气地将手上的血迹洗干净,擦着手,温言道:“穆主事,以后韩漠再要过来,你可千万别让本官再等了,其实你不知道,本官这个人最恨的就是等待……!”
穆信眼角跳了跳,只能道:“卑职有罪!”
就在此时,就听门外有人恭敬地道:“禀主事大人,厅长在后园等候,传令让韩厅长前去拜见!”
韩漠呵呵笑道:“看来本官的运气实在不错!”也不多说,丢下手里的毛巾,出了门去,忽地想起什么,回头叫道:“聂司长,你出来一下!”
聂云一愣,但方才韩漠威,已经让他心里有了不小的恐惧感,急忙出去。
韩漠伸出手,淡淡道:“拿来!”
聂云一愣,不明所指。
“银票!”韩漠也不含糊,直接道。刚才让这家伙带自己来见穆信,出手一百两,那可不是小数目,对于一向节俭的韩漠来说,这个聂云可值不了那么多银子。
聂云先是一怔,旋即
尴尬无比,悄无声息地将银票塞进韩漠手中,低声道:“卑……卑职该死!”
韩漠哈哈一笑,跟着报信的人出了院子。
穆信从后面走上来,他并未看清韩漠和聂云做些什么,阴着脸问道:“他说什么?”
聂云有些慌张,强自镇定道:“他……他让卑职去给他的马匹喂料!”
穆信冷哼一声,凝视着聂云,淡淡道:“真的?”
“卑职不敢欺瞒主事大人!”聂云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急忙转变话题道:“大人,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我这就去拿药!”
穆信望着院门口,韩漠的身影早已消失,他咬着牙,喃喃自语:“韩漠,我会让你知道我穆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
韩漠跟着来人绕到主楼的后面,穿过一道月洞门,一座两层的木制楼宇出现在眼前。虽然楼宇不高,但飞檐斗角,气势恢弘。木制的立柱、扶手和围栏都涂着朱红色的油漆。这些漆料丝毫没有干涩的感觉,而是泛着一层琥珀般的光泽。
虽然楼前无人守护,但是韩漠知道,恐怕在这座楼宇的四周,有无数双戒备的眼神注视着这里的一切,一旦有异,四周将会涌出大量的高手。
“大人请进去!”带路人恭敬道:“厅长大人在二楼等候!”
韩漠四周看了看,这才缓步走进了楼内。
一楼看起来平平无奇,摆设虽然奢华,古色古香,却没有多少生气,一道楼梯就在旁边,通向楼上。楼梯并不宽阔,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地毯,毯上的纹饰繁复华丽,有着俗世的热闹与美感。
韩漠带着十分的戒备踏上楼梯,缓缓上行。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又媚又骚,放荡之极,韩漠听在耳中,身体竟然升起异样的感觉,单是这声音,就可以想像屋内那位妇人是个妖媚之极的绝世尤物。
韩漠走到楼梯口,就见到前面是一扇屏风式大门,两名小婢正恭敬站在门前,见到韩漠上来,都是弯腰行礼,已经有一名小婢报道:“公主,
客人已经到了!”
笑声略一止歇,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韩厅长,本宫可是等了你很久,你还不进来?”
一名小婢拉开房门,房内又是一层绯红的轻纱,影影绰绰能看到里面有几个人,韩漠整了整衣衫,抬起头,走了进去。
眼前的客厅是三间相连而成,地上满满铺着一整张地毯,鲜红的丝绒犹如长草,几乎盖到脚面。厅内艳美绝伦,明亮无比,映出地毯中间一朵硕大的牡丹,那牡丹嵌在丝绒之间,花瓣繁盛茂密,如同云锦霞光,艳丽逼人。厅角放着几只高大的黄铜薰炉,炉中燃着名贵的香料,空气中异香不断。
“韩大人,进来吧!”妇人妖媚的声音传进耳朵,竟是让修炼过《长生经》能够保持平和心境的韩漠也不禁怦然心动。
他转到屏风后面,立刻让他看到了难以忘记的场面。
第一第二零四章 【黑丝厅长】
厅内立着一张长及丈许的屏风,屏风前是一张宽大的锦榻。一个女子侧身躺在榻上,一手支着粉腮,正咯咯娇笑不已。她长瀑布般垂地,雪白的两颊犹如两粒朝下的瓜子并在一起,下巴尖尖的,双目波光流转,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一丝媚惑的笑意。
一眼看去,韩漠脑中就浮现出无数词语──千娇百媚、艳绝桃李、妍姿媚质、蛇蝎美人、风情万种、红颜祸水……更让韩漠浑身燥热的是,这位夫人竟然穿着薄薄的黑丝轻纱,那具曼妙的玉体横陈榻上,一条玉臂撑在枕头上,拖着香腮,一双丰硕的**高高耸起,只在腰间掩了一条鲜红的绸巾,遮住下体,灯光下雪滑的肤肌香艳无比。
在她的身边,脚下跪着一名宫女,正轻轻为她捶着被黑丝包裹着的浑圆丰润的美腿,另一名宫女则是跪在她的身后,为她轻轻捶打着光滑圆润的香肩。
艳妇媚眼如丝,雪白的**在锦榻上妖冶地扭动着,不时出柔媚而妖淫的喘息声。换了别的男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定然是心神俱醉,那具白艳的**,让韩漠也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这对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韩漠来说,实在是很少见的情况。
这样的艳妇,给人的就是最直观的“性”诱惑。作为一个男人,那是很难抵挡得住这个充满肉欲的艳妇所散出来的那种成熟的风骚诱惑。
那艳妇睐了程宗扬一眼,然后不经意地侧过身,那两只高耸的**立刻颤动着荡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光,乳肉滚动,形成深邃不可见底的乳沟,肥腻丰硕,让人眼炫。
在屋子的角落处,有几名身着红色甲盔的女武士,一个个丰乳肥臀,体格健壮,那显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女护卫。
韩漠立刻明白,眼前这个风骚性感的绝世尤物,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东花厅的厅长秀公主。
果然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啊!
……
韩漠对于眼前这个艳妇的一些基本情况,那已经是掌握住的,虽然皇室中人的**很难得到行迹,但是作为皇室中的风云人物,秀公主和昌德候曹殷的
故事一直是京中上层人物茶余饭后暗中说起的话题,作为拥有悠久间谍窥探情报历史的
西花厅来说,掌握这两个人的部分信息并不是
难事。
秀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同母所出,所以
皇帝对于自己这个胞妹,那是非常信任的。秀公主在六岁的时候,曾经随着萧怀玉一起前往过大荒山,据说大荒山是圣地,任何到达过那里的人,都会得到上天的赐福,但是大荒山究竟在哪里,天底下知道的却没有几个人,传说是在庆国
西北边,亦是在魏国的东北边,但是却没有人找到这
所谓的“圣山”。
至于秀公主和萧怀玉为何要前往大荒山,先皇为何允许秀公主离开
燕京涉险,至今都是一个谜,但是人们都知道,萧怀玉正是从大荒山回来之后,才表现出了乎寻常的军事才能和玄妙武技,虽然回京后的秀公主从来没有在任何活人面前表现她的才能,但是很多人都深信,秀公主在大荒山也一定得到了世间难求的东西。
秀公主十六岁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庸官吏,而且不是世家子弟,在二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当今圣上登记前的两年,驸马因病去世,秀公主也就成为了燕国最高贵最有身份的
寡妇。
秀公主并没有生育,驸马死后,也就成了孤身一人。
据说从那个时候
开始,秀公主的生活作风就开始腐化起来,她的宫里总是充斥着各类的俊美男人,也正因如此,在贵族高层,贵族们用一种讽刺不屑却又充满**的语气去谈论着这个被大家认为是“人尽可夫”的
女人。
至于秀公主真正的生活,那却是没有几个人真正的了解,因为秀公主的“凤阳宫”中,并没有几个人能够进去,那些进去充当面的男人,也从未见过活着的出来。
当今皇帝设立东花厅,让秀公主担任厅长,这事情知道的人也并不多,除了世家中的一些高层人物,大部分人至今还摸不清东花厅的真正厅长究竟是谁。
总体来说,秀公主在贵族上层是个很有名的人物,但却又是最神秘的人物,几
十年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真正做了些什么。
但是谁都不可否认,秀公主是支撑
皇族的一个重要人物,正是因为她的存在,皇族才能保留所谓的最后“皇族威严”。
而韩漠眼前这个黑丝艳妇,就是那个被许多人私下议论的淫荡贵妇秀公主。
这也是很多年来,
第一个让韩漠有了一丝**
冲动的女人!
……
“西花厅厅长韩漠参见公主!”韩漠单膝跪下,恭敬行礼,屋内各种香味混在一起钻进他的鼻子里,特别是那股明显从女人身上散出的体香,让韩漠的心有些动。
他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前世今生两世为人的岁月加起来,他的内心年纪已经很大,对于这种浑身散着浓郁成熟气息的艳妇,他是有些兴趣的。
这无关乎道德,
这是一个真正的人内心所存在的一股冲动,而韩漠显然很好地控制了他内心的那丝悸动,神情自然,淡漠异常。
秀公主右手那白白嫩嫩的食指搭在红润的香唇边,带着诱人的媚笑打量着韩漠,声音酥媚入骨:“你就是生有三根金指,在
东海开通海路,在
黎谷关立下大功的西花厅厅长韩漠?”
她虽然只是短短
一句话,但是听在韩漠的耳朵里,韩漠就知道这位公主已经将自己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臣正是韩漠!”对方虽然是东花厅厅长,在级别上和自己一样,但是毕竟对方还是公主,韩漠却只能表现的谦恭一些。
“果然是俊俏的小子。”秀公主笑如银铃,纤纤玉指在胸口前的黑丝轻纱轻轻挑动,里面的丰硕乳肉白得耀眼,似显非显,美眸如秋波般荡漾着:“听说你将本宫的部下打了一顿?”
韩漠平静地道:“臣有时候容易冲动!”
“冲动?”
“是!”韩漠垂着头,并没有去偷窥眼前这个性感艳妇的身体,只是用一种很淡然的声音道:“臣素知我燕国乃
礼仪之邦,尊上重下,礼制严谨,臣也向来恪守我国之风尚。今日公主的那位部下让臣感觉礼制有疏,所以出手点拨了一下,或许是臣真的冲动了,还请公主殿下降罪!”
“哦!”秀公主美美地笑着,轻轻伸出一条玉臂,旁边的侍女立刻端着果盘跪在旁边,秀公主两只手指轻轻捻起一颗紫色的葡萄,姿势优雅却带着无尽的诱惑性放在唇前,身处小巧灵活的舌头轻轻舔了舔,这才放进嘴中。
“冲动?年轻人的性子,本宫不怪你!”秀公主柔美地笑着,声音依旧是酥软入骨:“韩漠,抬起头,看着本宫!”
韩漠慢慢抬头,再次看到了那让他心儿跳动的景色。
秀公主的长相自然无话可说,她保养得当,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但是乍一看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少*妇一般,不过那种风情,却又是纯正的熟女风味。
她微微裸露出来的些许肌肤,证明着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迹。
她的胸依旧丰硕挺拔,她的皮肤依旧光滑水嫩没有半点褶子,她的两腿修长而圆润,在黑色的包裹下,紧绷绷的,不用摸,只要看就明白弹性十足。
她的身体每一处都放射出最强烈的诱惑,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成熟风韵,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这般的妖媚风骚。
屋内温暖如夏,和外面的气温有着天壤之别,也正因如此,秀公主的轻纱薄若蝉翼,虽然黑色的颜色掩饰了不少地方,但是这种丝质的轻纱,更是将她身体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蜿蜒起伏中,那些显露出来的肌肤在黑丝轻纱的映衬下,更是显得腻白无比。
黑丝,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展现在性感女人身上,总会给男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生理冲击。
韩漠抬起头后,饶是他镇定自如,却也不知道要将眼睛放在
何处。
能让他遇上这种情势的女人实在很少,所以在他抬头扫过秀公主的一霎那,心中忍不住划过一个字眼:“倾国妖孽!”
秀公主的手儿轻轻滑过自己的胸口,微微带起轻纱,显出小半边雪白肥腻的乳肉,媚笑着,看着韩漠的脸。
韩漠的脸棱角分明,清秀的很,但是他的皮肤却是海边人特有的古铜色,这样的肤色配上他的相貌,那是极有男人魅力的。
而且韩漠的神情淡漠,双目却是如
星辰般清澈,这让秀公主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秀公主吃吃笑着,手儿搭在她那纤细而柔软的腰肢上,轻声问道:“韩漠,你现在还冲动吗?”她的眼睛似乎也在说着话,媚眼之语!
第一第二零五章 【两大巨头的初次对垒】
香飘鼻中。
韩漠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臣的冲动之心先前已经消逝,所以现在并不冲动!”
“哦!”秀公主眼中划过异色,盯着韩漠道:“原来你还是一位君子!”
韩漠摇摇头,平静地道:“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七情六欲,那都是免不了的。只是臣这次请见公主殿下,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儿,只想将自己这件分内的事情办好,所以心无旁骛!”
秀公主妩媚一笑,轻轻道:“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世间的苦恼总是多过欢乐的。”
“公主说的是!”
韩漠回答着,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为秀公主按摩的两名宫女,这一扫,差点惊出他一身冷汗来,他分明看见,这两个
所谓的“宫女”,喉咙处却都是微微凸起,那是长有喉结的。
看着身着宫女装,脸上涂抹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宫女”,韩漠几乎要吐出来。
这两个“宫女”竟然是男人打扮的。
“韩厅长,你来见本宫,所为何事啊?”秀公主慵懒地做起来,伸了伸懒腰,胸前的两团美肉更是惊人的傲起,而那葡萄般的亮点亦是凸起,极为显眼。
韩漠平静地道:“臣是来取银子的!”
“取银子?”
“是!”韩漠道:“臣已经算了一下,
西花厅三年的饷银以及杂乱开支,共计两千三百两,所以臣过来取回去。”
秀公主并没有吃惊,反而笑得更媚:“韩厅长来此,就是为了这点儿小事?”
“臣不觉得
这是小事,忠君之事,食君俸禄,西花厅从上到下每
一个人都是对圣上忠心耿耿,所以让大家吃饱饭,那也是朝廷应尽的职责,臣只是按照朝廷的章陈办事。”韩漠凝视着秀公主那种充满成熟风韵的秀美脸庞,带着一丝笑容道。
秀公主吃吃娇笑道:“如此看来,韩厅长还真是一位称职的官员,在你之前,西花厅的厅长可没这么殚精竭虑为他们的部下办事。”
韩漠保持着微笑道:“臣蒙圣上隆恩,得了这份差事,自然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好,只有那样,臣才不会辜负圣上的皇恩,也不会辜负这个厅长的位置。”
秀公主美眸流转,柔声道:“看来韩厅长还真是我们燕国的一位忠臣。”顿了顿,轻轻摇头道:“只不过韩厅长来的不是时候啊!”
“哦!”韩漠面色不变:“公主此话,必有深意,还请公主示下!”
秀公主幽幽道:“西花厅的饷银,确实是由内库下,本来并无差错,只是……只是这几年内宫办了太多的事儿,内库的银子也如同流水般花了出去。本来花些银子,也无甚大碍,毕竟内库总是有进项的。在外人看来,官商,州郡贡银,外邦贺银,似乎内库的银子很多,其实他们都不明白,这些年来,内库是越来越紧了,入不敷出,虽然还有些银子,但是皇
宫中的几千张口总要吃饭吧,不说那些宫女太监下人的饷银,单论那些娘娘们的花销,内库有时候都撑不起,可是本宫身负内库总管之职,又不能不管,真是左右为难……哎,本宫有时候都不想要内库了!”
韩漠听着前面那些话,只当是废话,但是这最后
一句话,确实让他心中一跳,这话还真是颇有些雷人。
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秀公主的双腿,黑色紧裹,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所谓的“内裤”!
“公主保重!”韩漠应了一句。
秀公主柔媚一笑,继续道:“其实东花厅的饷银本宫也扣了一阵,你们西花厅人手少,所以本宫有时候疏忽了……!”
“公主所言极是。公主日理万机,有些事儿记不得,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臣此番前来,就是提醒公主还有这件事儿。西花厅终归是内差,里面的人也都是对圣上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偶尔记不起倒无妨,但却不能当他们不存在,如此一来,总是让大伙儿觉得心里凉!”韩漠平静道,与秀公主妩媚的眼神对视,没有丝毫的退让。
屋内几名人高马大的丰满女护卫佩戴着腰刀,都是死死地看着韩漠,倒是那两名
女人味十足的男仆,不经意间白了韩漠几眼,在他们眼里,韩漠实在是一个不懂事的男人。
“韩漠,你不明白。渤州郡平叛之后,圣上从内库拔了不少银子赏赐功臣,如今内库更是紧张,西花厅的两千两银子,只怕有些困难……!”秀公主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韩漠并没有因为秀公主为难的表情而有丝毫犹豫,清晰明了地道:“公主殿下,西花厅的饷银已经到了必须下的时候,西花厅等了三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秀公主柳眉微蹙,凝视韩漠道:“韩漠,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
“忠言逆耳,古来有之。”韩漠平静地道:“臣此番前来,只是取回西花厅应得的银子,而且还要禀明公主殿下,西花厅的编制是三百人,臣蒙得圣恩,不敢懈怠,必将尽快将编制满员,所以还望公主以后能够准时往我西花厅放实编人员的饷银。”
“如果我说没有呢?”秀公主幽幽叹口气,看着韩漠问道。
“西花厅既然是燕国的衙门机构,在圣上没有明令裁撤之前,那就是国家的正式机构。”韩漠淡然道:“内库如果不下饷银,臣将申请内阁,由内阁协商,日后由户部颁西花厅饷银!”
秀公主闻言,美眸子里立刻闪过怪异之色。
韩漠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秀公主岂能不知其中的份量。
……
花厅从内库领饷,那就是
皇帝用自己的银子在养着花厅,从而让花厅保证了绝对的独立性,也正因如此,内阁和世家势力根本就插不进来。
世家势力在燕国遍及各处,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世家的
影子,至于燕国都的
燕京城,世家的影子更是无处不在。
如今的皇帝的权威,实际上在世家眼里就是个屁,不比燕国建国初期。
燕国初建,燕武王虽是靠世家势力建国,但是他毕竟是一代雄才伟略的君主,颁下太多的措施来压制世家势力,就是为了提防世家势力对皇权的威胁,而他的措施也确实压制住了世家的势力,所以建国
开始几
十年,皇权独尊,死死地控制着世家。
不过燕国是靠世家起家,世家的底子根深蒂固,皇帝虽然有心打击,但整个燕国实际上就是以世家为根基的大山,没有绝世英才的皇帝,是很难相处即除掉世家又不令燕国倾塌的方法。燕武王虽然有此才能,登基之后也正逐步实施他内心的方法,但是这样的政治变革也绝不是短期内便能完成的,虽然在位十一年,却只是起了开头,并没有达到自己的夙愿便驾崩。
后继之君更无燕武王的绝世英才,政治改革得不到有力的延续,曾被压制世家的势力又死灰复原,而燕国的内忧外患,让燕国更是开始依靠世家的势力来稳定国家的根基,外抗敌国,内镇匪患,更是让世家借助这些因素迅重新崛起,到先帝之时,世家的势力已经达到了巅峰,内阁制度的确立,更是让世家的势力盖过了皇权。
当今皇权,实际上对世家并没有太大的
威慑力,
皇族能够平安地高高在上,无非是内外两个原因。
内因是由于皇族还掌握着两个强大的势力。
一是御林军,燕京五大御林军,兵强马壮,能征善战,装备精良,虽然中间少不得掺杂着世家的势力,但总体而言,还是皇族最为倚重的强大军事力量。
第二个就是没有任何世家势力能够渗透的
暗黑机构花厅了,从某种觉度来说,暗黑花厅更是皇族视为掌上
明珠一样的绝对势力。
至于外因,那更是很简单,世家互相争斗,互相
掣肘,尔虞我诈,不能统一,如此情况下,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自然都会在表面上对这个皇权表现出敬畏。
虽说如此,皇权衰弱,世家权力强盛,已成了燕国不容争论的事实。
无论西花厅和东花厅,那都是从内库领取饷银,也就是皇帝的私家机构,完全听命于皇帝,为皇族统治服务的机构。
韩漠即说要禀明内阁,从户部领取银子,一旦成为事实,那么西花厅将从皇帝的手中落到内阁的手中,也就是落到世家的手中,从而成为世家势力的一部分,这样的好事,世家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内阁想来也会全力支持。
西花厅如今虽然
不堪一击,但是只要有了支持,很快就能名正言顺地展壮大起来。
毕竟在名义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燕国的所有机构都属于皇帝的部下,在名义上,无论花厅还是户部甚至是内阁,都是皇帝统治的机构,如此一来,内库和户部也都是属于皇家机构,西花厅无论从哪里领取饷银,在名义上,都是食君之禄。
秀公主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所以韩漠话一出口,她那眼眸子里立刻闪现出异色,有愤怒,有惊讶,甚至带着一丝杀机。
在她看来,这样的主意绝对不是韩漠这样的年轻官员能够想出来,十有**是韩家的上层人物商议出来的法子,可是她恰恰想错了,这个注意,只不过是韩漠稍微了解了一下互补与内库的情况,没花多少
心思就想出来的。
秀公主很快就笑了起来,声若银铃,“韩厅长是在威胁本宫?”
“臣不敢!”韩漠正色道:“臣只是觉得,要尽忠圣上,总要活人才成,如果都饿死了,何谈忠君报国?”他弯下身子,行礼道:“臣若有不当之言,还请公主殿下降罪。臣所进之言已尽,向公主请退!”
“你要走了吗?”秀公主眨了眨眼睛,柔声道。
“臣告退之后,会在西华厅等候公主派人送去饷银……!”韩漠淡淡道:“若是公主降罪,臣将在西花厅等候圣上罢免厅长职位的旨意!”他又是深深一礼,这才缓缓退下,临行前,还是禁不住瞥了这个艳妇被黑丝包裹的性感身躯一眼。
等韩漠退下后,秀公主才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秀公主旁边的那名男仆用一种怪异的声音道:“公主,韩漠太过无礼,他只不过是公主手下的一条狗,竟敢如此猖狂!”
秀公主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只是淡淡道:“给他拿舍刀!”
一名红甲女护卫立刻取出一支弯弯的小刀子,丢在那男仆的身边。
那男仆立刻明白了什么,跪倒在地,鬼哭道:“公主,小人失言……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的舌头,本不是用来说话的,既然说了,也就没有必要留下。”秀公主依旧是闭着一双美眸,声音平静:“被你骂的
那个人,你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也没有!”
男仆知道再求无用,颤抖地拿起舌刀,伸出舌头,将刀锋对着舌头,惊恐之下,手儿抖,但终是猛力一割。
一声惨叫,鲜血喷溅,煞是好看!
p我善意地提醒,本书会很长,真的会很长,也是我会全心用全部精力去写的一本书。从点到面,我会按照我的方法慢慢地走下去,我也保证后面一定会很精彩,我会写出许多许多各有特色的人物,也会写出很多峰回路转让大家想不到的情节,更会将大家心中那些“阴暗和谐”的东西在后面展示出来。别急,该有的,都会有,
女王,萝莉,熟女,少*妇,
寡妇慢慢来吧,女人这东西,就得慢慢调才有味道,如果随便玩,
建议大家看种马书,咱们讲究的是内涵,嘎嘎嘎嘎!恩,有愿意交流的加
风骑群:119??!
第一第二零六章 【复兴之路】
阳光明媚,春日里的风儿很是和煦,韩漠和裴英侯离开东
花厅,骑马回返,行在寂静的天河大街上,二人的马匹一前一后,离的并不远。
韩漠没说话,裴英侯也就不敢问,两人先是一阵沉默。
在裴英侯看来,这次讨要饷银的成功性实在很小,秀公主三年不饷,自有其深思熟虑的盘算,总不会因为韩漠这样一个年轻世家子弟找上门来就会改变她的初衷。
年轻人有干劲,有冲劲,这虽然是好事情,但是结果往往和设想的大大不一样。
韩漠上任伊始,就为
西花厅讨要饷银,对于这份干劲和魄力,裴英侯是赞赏的,但是一
开始他就觉得这件事情的难度太大,虽说韩漠
背后有韩氏家族的撑腰,但是要与
皇族极为强大的秀公主过招,胜算实在不大。
正因如此,见到韩漠出来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裴英侯便更是沉默不语。
“裴主事,我见到了秀公主!”韩漠忽然道。
裴英侯见韩漠主动提起,道:“大人,此事并就不是容易办的事情,内库拖了三年的事情,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作出决定的。”
他
这是要给韩漠先行安慰,办不成,也不能怪韩漠。
韩漠微微一笑,转头看着裴英侯,道:“这次你还真是猜错了。”
“哦?大人的意思是?”
“这件事情,朝夕间便应该有结果的。”韩漠道:“我们现在可以回去等
消息,要么等到的是银子,要么等到的是……圣上的旨意!”
“圣上的旨意?”裴英侯并不清楚内情,不由有些疑惑。
韩漠淡淡笑道:“要么罢免我,要么裁撤西花厅……!”
裴英侯一怔,而后露出吃惊之色。
韩漠并没有在这个问题是纠缠过多,还没等裴英侯从惊讶中缓过来,他已经问道:“红袖会用毒?上次在西市口,他用的是什么毒?”
裴英侯平复了一下心境,回道:“红袖曾在一处药剂司待过三年,对于药物的制作和使用非常了解,而且她下毒的本事也是很高明,正因如此,她才有了红蝎子这个代号……蝎子是毒物,所以这个代号放在红袖的身上,那是很合适的。”
韩漠叹了口气,道:“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偏偏和这些毒物混在一起,还真是让
人心里毛。”
裴英侯呵呵一笑,道:“大人别看红袖年纪小,她现在算是西花厅的老手。从药剂司出去时,她才十一岁,进入了四处,那时可是四处最小的吏员。”顿了顿,神情严肃起来:“公颜老曾说过,既然进了西花厅,就要忘记自己是谁,但却要记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们每杀
一个人,或许就能多救一百个人。红袖更是得到公颜老的亲自教导,所以对于西花厅,没有任何人敢怀疑她的忠诚,而且她的能力在这么多年来,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无论是刺探情报,暗杀破坏,跟踪监视,她都是我西花厅一流的好手。”
韩漠点头道:“这个我非常相信!”
“虽然西花厅目前人手不多,但是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等必将全力以赴。”裴英侯恭敬道:“其实西花厅也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样孱弱不堪。”
韩漠微笑道:“难道还藏了什么宝贝?”
裴英侯呵呵笑道:“宝贝倒是没有的。”他催马上前,离韩漠更紧,而后低声道:“东花厅设立之后,几年下来,将西花厅的事务全都接管过去,而且西花厅也有四五十人投奔在东花厅的门下。这批人,主要是驻外吏员,魏国和庆国都有,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投奔东花厅是因为形势所迫,如果有一天大人真要用上这些人,我们西花厅还是能够联络上,而且他们中间应该有不少人还是对我西花厅很有感情的。”
韩漠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竟然是精神一振,他微一沉吟,忽地笑笑,道:“过了今天,看看我这个厅长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吧。”
二人回到西花厅后,韩漠径自去了地下室,翻阅储存在地下室的各类档案,他很清楚,要想治理一个部门,就要先从根上彻底地了解这个部门,堆积在地下室那一架一架的档案,无声地诉说着西花厅几
十年的历史,从里面完全可以窥清西花厅的全貌。
三十九年,占了燕国历史的三分之一,从中不但能够了解到西花厅的全貌,而且对于燕国的历史甚至是其他各国的历史也将有更清晰的认识这些历史,当然不是那类冠冕堂皇挂在外面或者经过粉饰的历史,那是充满了丑恶,
狡诈,阴险,敌对,卑鄙等等阴暗面的真实历史。
西花厅的厅长若是在地下室里,那是没有任何人会轻易过来打扰的,所以整整一个下午,韩漠吃着备好的点心,以穿越前曾经翻阅《金瓶梅》《肉蒲团》的劲头,孜孜不倦地翻阅着地下室里的档案。
西花厅的历史,实际上就是一部鲜血写成的历史。
档案里清晰地记载着西花厅设立初期的那段艰苦日子,组织力不如敌国,战斗力不如敌国,隐蔽性不如敌国,经验更是比不上敌国,而挺过那段时期的关键,就是公颜老
铁血的纪律以及西花厅勇士们的奋不顾身。
在鲜血中成长,在鲜血中,花厅慢慢绽放!
档案中清晰地将西花厅
当年的敌人做了介绍,韩漠非常确信,档案中的敌人,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那是极少的。
韩漠记住了两个
暗黑机构。
他深信,如果自己一直在西花厅厅长的位置坐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要面对着两个暗黑机构。
魏国的
黑旗,庆国的紫衣卫!
……
……
韩漠从底下是走出,回到上面的办公室时,这才现,自中午进入地下室,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竟是在地下室不知不觉过了一下午。
他关上
机关,伸了伸懒腰,虽然颇有些疲惫,但是一下午却是得到了许多的信息,这让他的心里很满意,而这种满意,也让疲倦感淡了不少。
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就听门外传来裴英侯的声音道:“大人,东花厅内务处银钱司司长聂云前来拜见!”
“聂云?”韩漠立刻想起来,不就是那个收了自己银子又被要回来的家伙吗?原来他是东花厅银钱司司长。
来的不是太监而是聂云,这让韩漠很满意。
出了门来,裴英侯脸上已经带着微笑,恭敬道:“大人,聂云正在外面等候,没有大人允许,我们没有让他进来。”
“这是规矩。”韩漠呵呵笑着:“来多久了?”
“只怕有一个时辰了。”裴英侯回道。
“一个人过来?”
“不是,五六个人护着一辆车子过来。”裴英侯道:“在桥头等候。”
“一个时辰?”韩漠托着下巴,呵呵笑着:“也差不多了,让聂云进来吧。”
他走出正厅,已经看到院子里有几名西花厅的部众,三名主事也在其中,见韩漠出来,众人都是行礼,韩漠摆摆手,令人般了一张椅子过来,就放在大厅正门处,自己坐在上面,有人地望着前面的院门。
聂云进来时,表情很上无所见完全不同,一脸的谦恭,就连身子也是半躬着,韩漠看在眼里,只是叹气,从精神面貌来说,西花厅的人可比东花厅的人有骨气的多。
聂云谄笑着,上前跪倒:“卑职参见韩厅长!”
他对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确实有一种恐惧感,在东花厅,这个年轻人当众殴打穆信,在聂云看来,此事定然不能善了,秀公主一定会对韩漠有一番惩罚,谁知到了最后,秀公主不但没有给予任何惩罚,还派自己送来拖欠了三年的饷银,这让他实在感到震惊,震惊之后,便是对这个小阎王的无比畏惧。
聂云是秀公主一手提拔起来,他的最大才能便是理财,至于跟踪暗杀这些活儿,并不是他的强项。
“原来是聂司长。”韩漠微笑道:“天都要黑了,不知你前来有何指教啊?”
“不敢不敢!”聂云连声道:“卑职奉了我们厅长之命,送来西花厅的饷银,共计是两千三百两,如今正在外面的车子里,还请韩厅长派人查收!”
豁然间,院子里的西花厅部众顿时显出奇怪的神色。
那是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而其间又带着难以压制的喜悦和兴奋,他们都是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他们的厅长大人。
就连一直很冷淡的李固,也是神情吃惊,望向韩漠。
“裴主事,带人去点银子。”韩漠向裴英侯吩咐道。
裴英侯带着笑意,答应一声,领人出去。
韩漠这才向聂云笑道:“聂司长,那可多谢你了。唔,本官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办了差事,本官就不留你了。是了,回去向你们穆主事带个话,日后西花厅的饷银,还要他费心了,改日本官会请他……喝茶!”
聂云感受到西花厅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立刻道:“是是是,卑职谨记!”
清点完银子,拉入了西花厅,韩漠也不耽搁,立刻让裴英侯统计出各人的饷银,然后当场便将拖欠众人三年的银子一次性下了下去。
西花厅部众的饷银并不算高,最高的裴英侯,每个月也不过五两银子,大部分都是四两银子的俸禄,所以三年下来,十多个人所得的饷银也不到两千两,还剩下数百两银子,直接划进了内务处,这也是几年来,西花厅内务处头一次有调转的银子在账面上。
“本官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是有一点本官可以保证,身在其位必谋其职,这是本官对各位的承诺,也是本官希望诸位能做到的。”等到聂云带人离开,韩漠召集仅有的十三名部下,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很平静地对众人道:“公颜老留下的东西,我不会有一丝改变,因为时间证明过公颜老的东西是对西花厅有用的。”
“大人英明!”众人齐声道。
虽然不能彻底让这帮人信服,但是毫无疑问,饷银
事件,已经拉近了西花厅和韩漠之间的关系,至少大家都觉得,这位新任的厅长确实是在尽心,也确实有魄力做一些事情。
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不能确定这是否只是昙花一现的扬眉吐气。
韩漠扫视众人一眼,才继续道:“西花厅要做事情,少不了人手,而且我们西花厅三百编制并没有废除,所以我希望四大处开始运作起来,先让我们西花厅恢复正常的运作。”顿了顿,微一沉吟,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才道:“诸位这阵子就开始动作,补充编制吧。”
裴英侯沉吟一下,才道:“大人,当初西花厅满员编制,吏员们都有职责在身,或潜伏或蹲点,如今我们西花厅并无任务,若是满员,将如何分配?”
“这个很简单,该训练的还按照曾经的程序走,至于原来的熟手……
燕京城这么大,各类的职业也多如牛毛,我想几百人隐伏在偌大的
燕京城,并不是
难事。”
公输全恭敬问道:“卑职冒昧,如今东花厅控制着所有暗处任务,我们西花厅即使满员,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个目前并不需要你来操心。”韩漠平静道:“保持满员编制,一旦任务下来,我要你们保证西花厅四大处能够随时运转起来……要做到公颜老在世时候一样的迅捷和有效。”
憨小子李固沉声道:“让他们重回西花厅,凭什么理由?”
韩漠凝视着李固,神色淡然,淡淡道:“李固,我不管你个性如何,我想告诉你,本官希望下次不要听到你以这种质问的口气与我说话。”
李固皱起眉头,但还是道:“卑职
失礼!”
韩漠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这帮身经百战的暗处高手,只施以仁慈,那是不可能完全能够管束他们的,对于这类人,既要让他们知道你的恩,也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威。
这就是
所谓的恩威并施。
威严会让恩惠更有价值,而恩惠同样会让威严更加不容侵犯。
韩漠缓缓道:“裴主事曾对我说过,要让西花厅隐退的吏员重回西花厅,需要三个理由。”他看了裴英侯一眼,才平静地道:“现在我可以回答那三个所谓的理由。他们回来,只要本官在,总不会饿死,而且他们回来,也肯定会有适合他们的事情要去做,至于最后一点,他们为谁拼命?我可以很慎重地告诉你们,那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证明他们自身的价值所在……或许这个回答有些空洞,但是我相信,等到一个人老的动不了的时候,他总需要一些回忆,如果那个时候他可以回忆自己一生所为没有辜负自身的价值,那么我相信会死而无憾,包括我!”
所有人都安静地聆听着,虽然这个年轻人的哲理与他的年纪很不相符,但是当这番话在心头停留时,他们忽然觉得这个年轻厅长的话实在很有
道理。
当结束谈话时,众人退下,韩漠叫住了薛红袖。
“红袖,听说你在药剂方面很有研究!”韩漠笑眯眯地道:“改日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在药剂方面与你切磋一番!”
红袖那张清秀却冷漠的脸庞有些奇怪,微微皱眉,想了想,才回道:“好!”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厅长,曾经那是正儿八经的药剂专家,所以对于韩漠是否精通药剂,她保留怀疑的态度。
望着红袖的背影,韩漠喃喃自语:“药剂司不知是否研究**?这可是我的空白区!”
p我真强大,快五千字的章节!
第一第二零七章 【夜宴】
燕京城内除了巍峨的皇宫,一些达官贵族的府邸也是极其奢华庞大的,就好比东城的太师府,虽然只和韩玄道的尚书府相隔两条街,但是论起规模,那是尚书府远远不及的。
通明大道宽阔,是东城区最大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上府邸不少,很多都是萧家官吏的府邸,就好比萧怀金的工部尚上,萧怀金担任工部尚书之后,立刻就搬到了尚书府,从某种意义来说,通明大道甚至可以成为萧家的私家大道。
这条大道以青石板铺成,总是车来车往,那都是依附于萧家的各级官吏,时不时要到太师府孝敬他们的老太师。
朱漆红门,巨狮舞爪,屋檐下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虽然天色已经完全黑色来,暮色苍苍,但是这一排灯笼却是将太师府门前照的亮如白昼。
作为通明大道甚至整个
燕京城最大最气派的官员府邸,太师府占地之庞大,绝不是其他官员所能攀比的。
作为是家中
实力最强大的萧族世家,太师府的登门者络绎不绝,燕国的结党营私,已经没有什么好回避的,而是正大光明地摆在台面上。
畸形的国家!
只是今日太师府却是谢绝了所有
客人的到访,八名佩带大刀的铁甲护卫在太师府前应付所有的来人,一句很简单的话挡住所有的来访者。
“太师有令,今日不见客!”
一
开始,来访者还有些奇怪,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太师府今日宴请了客人,太师亲自作陪,谢绝其他来访者的拜见。
太师府今天的客人,是刚刚担任礼部尚书的韩玄昌和
西花厅厅长韩漠父子。
……
太师府内比起那奢华大气的外观更是奢华,九转回廊,亭台楼阁,碧池春水,金碧辉煌,就连太师府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是穿的锦丝衣裳,尽显豪门霸气。
比起韩玄道府邸的
丫鬟仆人,太师府内的下人要多出几倍,分工细致,而且都是训练有素,那些婢女丫鬟也都一个个如花似玉。
太师府的正厅之内,宽阔巨大,金银器皿满目皆是,铜鹤香炉,多而不杂,摆放的也都是井然有序,透着一股神圣威严的气势。
此时大厅内歌舞升平,八名舞姬正在厅内姗然而舞,舞姿优美,宛若云中仙子,笙箫合鸣,配着那动人的屋子,宛若瑶池,而舞姬们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如天魔舞姿。
除了正座上捋须含笑的萧太师,左右更是有十几尊楠木案,案上摆放着瓜果酒食,散着阵阵香味。
厅内的美食香味,檀香味加上少女们身上的体香,充斥空气中,令
人心情舒畅。
左面案的客人正是韩玄道,在他下面便是带着笑容品赏舞姬们表演的韩漠,左案却是和韩漠深有接触的萧同光,其下是如今的工部尚书萧怀金,萧怀金下,则是一个年过三十气宇轩昂的汉子,棱角分明,颧骨微高,左边眉心处还有一处短短的刀疤,长相很有
男子气概,散出来的气质让人很快就知道,这个家伙并不好惹。
韩漠入太师府初见此人,也是立刻觉得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一经介绍,才知道此人乃是御林军五大营之一豹突营的护军参领,是豹突营的二号人物。
燕京御林军五大营,龙骧营,火山营,狼甲营,豹突营,鹰翔营,那是整个燕国最精锐的部队。
谁都知道,豹突营的这位护军参领是萧家的势力,但是正因有萧家的支撑,这位慕容鹤慕容参领在豹突营的位置是坐的稳稳的。
豹突营的指挥使年老体衰,虽然尚在军中,但是因为精力问题,许多的权力已经落在这位慕容鹤的手里,也正因如此,豹突营虽然还是御林军,却是最不稳定的军队,亦被皇家忌惮。
好在豹突营整体掌控权还是在
皇帝的手里,所以这颗扎在豹突营的钉子,目前还翻不起大浪。
慕容鹤的位置,也注定萧家对他很是器重,今日这场宴会,无数萧家势力中的重要官员都未到场,慕容鹤反而是得到
邀请过来。
至于其他位置,那都是萧家的一些元老,为韩氏父子作陪。
待舞乐止歇,萧太师一个眼神,萧怀金已经举盏站起,一脸笑意,看着韩玄道:“韩大人,今日大家光临,蓬荜生辉,此番韩大人荣升礼部尚书,我们萧家亦是为韩大人高兴,设下此宴,不过是为韩大人接风洗尘,怀金唐突,还请韩大人满饮此杯!”率先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看起来倒也是诚意恳恳。
韩玄昌立刻举盏起身,笑道:“萧大人客气了。”向萧太师敬了一礼:“蒙太师厚爱,为我父子接风,玄昌心内实是感激不尽。玄昌久居
东海,不识京中礼数,若有
失礼之处,还望太师和诸位大人多多海涵。此盏酒,玄昌那是要非尽不可的。”瞥了韩漠一眼,道:“漠儿,还不起身敬诸位大人!”
韩漠端盏起身,笑的很纯,笑的无害,看似纯真地道:“韩漠敬太师和诸位大人!”
父子将盏中酒饮尽,萧太师才带着一丝微笑,道:“都坐下吧。”待韩玄昌坐下,才问道:“玄昌看这些舞姬的舞姿如何?”
韩玄昌感慨道:“行云似水,当真宛若仙子下凡尘,若非太师厚爱,实难见到。”
萧同光嘿嘿笑着,插言道:“韩大人,这些舞姬可都是精挑细选,然后由宫里的舞师专门调教了大半年,那在我燕国是难得的……!”
他话没说完,就听萧太师轻轻咳嗽一声,他急忙住嘴不语,端起酒盏喝酒,掩饰自己的
尴尬。
他似乎很畏惧自己的兄长。
“玄昌若是喜欢,回头这几名舞姬老夫便令人便送至府上,玄昌便可时时领略仙子舞姿了。”萧太师似笑非笑,神情安详,“却不知韩大人意下如何?”
韩玄昌微显惊色,忙笑着摆手道:“不敢不敢,此等仙姿国色,动人舞姬,玄昌岂敢夺人所爱,太师厚爱,玄昌实在不敢领受。”
萧太师笑道:“玄昌何必见外,你我同朝为臣,互赠礼物,亦是人之常情,若是礼物太过寒酸,老夫还真是拿不出手。”
韩玄昌道:“这……哎,不瞒太师,玄昌素与贱内感情深厚,是以……!”看起来颇有些尴尬。
萧同光忍不住插嘴道:“大哥,韩大人这倒是实话。我去过东海,在韩大人府上住过,说来韩大人还真是清誉君子,除了韩夫人,仅有一名妾室,韩大人对夫人可是疼爱的很啊!”说到“妾室”二字,萧同光眼中泛起
光芒,这景象正好被韩漠捕捉住,心中冷笑:“老家伙的色心倒是还没死。”
萧太师闻言,点头叹道:“难得难得,玄昌为人清正,实乃我燕国之福啊!”
场中其它诸人亦都是纷纷点头附和。
慕容鹤一直在喝着酒,看起来显得很安静,就在众人附和之际,忽地向韩漠问道:“韩厅长,我听说
黎谷关之战,你率领千骑翻越黎谷山脉,绕到后方突击叶家军,冬雪皑皑,想必当日情景很是艰险吧?”他说话时,也不看韩漠的脸,带着几分傲色,似乎有些不相信。
韩漠淡淡笑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韩漠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慕容鹤“哦”了一声,眼中划过不屑之色,嘴角带着冷笑道:“如此不世之功,韩厅长这么快就忘记了,倒也少见。若是下官所为,只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西花厅虽然实力衰弱,西花厅厅长的位置也虽为人不屑,但是花厅厅长的位置在名义上可是不低,从某种角度来说,绝不比六部尚书低,薛公颜在世的时候,身为西花厅厅长,那时候六部尚书可是礼敬有加。慕容鹤虽是豹突营护军参领,但是等级比起厅长,那是要低的不少,所以他只能自称下官即使他心中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厅长实在不屑。
韩漠不动声色,保持着谦和的微笑:“人与人总是不同的。”
萧同光在旁看到韩漠脸上那股微笑,浑身就有些不自在,他是领教过韩漠的,知道这小阎王看起来和和气气,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哩。
韩氏父子接到萧太师的
请柬,知道萧家正是想慢慢
拉拢韩家,用来对付萧家的劲敌苏家,本不想与萧家走得太近,只想暂时坐山观虎斗,但是却又不好拒绝,以免太过得罪萧家,对韩式家族不利,所以勉强应约,不过却是打定主意,酒可以多喝,花却要少说,实在要说,也只是说些客套话而已。
慕容鹤显然对韩漠的回答颇有些不满意,冷哼一声,并不再问。
席上自然是一番觥筹交错,时不时地赞美之词油然而出,表面上看来,萧家正在竭力尽地主之谊,而韩氏父子也很谦和地保持着客人的姿态。
对于这样的
夜宴,韩漠并无多大的兴趣,当**肋而已。
他吃着菜,偶尔接受别人的敬酒,也偶尔敬敬别人,听着耳边尽是那些虚套的话语,心中颇有些反感,百无聊懒,四处打量,很快,他就看到了大厅侧门处的萧明堂。
萧明堂站在侧门处,正远远地望着韩漠,一脸的怪异之色。
第一第二零八章 【不怀好意】
韩漠瞅见萧明堂,也没什么好心情,不过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一件事情,昨日离开后,也不知道萧明堂那群人是否真的去寻找马粪解毒。
却见萧明堂站在侧门的柱子后面,对着韩漠这边召了召手,虽然离得不算近,但是韩漠却清晰地看见,这个时候的萧明堂,脸上竟然带着笑,那笑看起来很勉强很僵硬。
韩漠心中奇怪,但是心知萧明堂不是什么好鸟,让自己过去,总不是什么好事情,这里是太师府,自己人生地不熟,可没兴趣陪那小子玩耍,所以只当没看见。
萧明堂咬了咬牙,整了整衣衫,从侧门里走了出来,萧太师恰好瞥见,微微皱眉,叫道:“明堂,你过来。”
萧明堂正是要过来,加快步子走到太师身边,行了一礼:“爷爷!”
萧太师道:“这位
是你韩世伯,那位是你的世弟,还不快去见过。”
萧明堂堆起笑脸,上前对着韩玄昌行礼道:“世侄萧明堂拜见韩世伯。”又向韩漠看了看,拱拱拳道:“韩世弟好啊!”
韩玄昌捋须笑道:“好好好。太师,明堂相貌堂堂,前途无量,日后定是我燕国栋梁之才啊。”
萧太师摇头道:“天性顽劣,不思上进,他若是有令郎一半的本事,老夫就谢天谢地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竟是真的划过一丝恼怒,瞥了旁边的萧怀金一样,萧怀金一震,忙道:“都是孩儿管教不严,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这萧明堂,果真是萧怀金的儿子。
韩漠坐在案后,本以为萧明堂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定会很难看,只是今日萧明堂的表现倒是大出他的
意外,这小子竟然回身恭敬道:“爷爷说的是,孙儿平时顽劣,教爷爷操心,那是孙儿的罪过。我听人说,这韩漠韩世弟文武双全,所以孙儿想日后多和韩世弟亲近亲近,也好学学本事!”
萧太师闻言,虽然对萧明堂今日性情大变有些奇怪,但听他这番话,那无疑对萧韩两家的关系大大有利,他更是希望萧明堂和韩漠多走动多亲近,如此一来,就算不能
拉拢韩家为萧家所用,亦不会让韩家与苏家走在一起。
“正该如此!”萧太师的神色和缓一些,嘴角带着一丝笑,向韩漠道:“韩漠,日后我家这小子,你可要多多指教啊!”
韩漠起身恭敬道:“韩漠不敢,还要请萧世兄指教才是!”
萧明堂立刻向萧太师道:“爷爷,今日韩世弟前来,我想领他在府里四下看看,顺便请教一下问题,还请爷爷应允!”
萧太师“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漠,声音柔和:“韩漠,你意下如何?”
韩漠已经笑道:“太师府壮观威严,乃是
燕京一景,若得观赏,实乃幸事!”
萧明堂眼睛一亮,竟是忍不住拉着韩漠的胳膊,道:“好,韩世弟既然愿意,那我带你四下走走。我们太师府好看的东西可是很多的。”
萧太师咳嗽一声,冷冷看了萧明堂一眼,这才捋须微笑道:“既然如此,韩漠,就由明堂尽上地主之宜,带你四下里看看。你们年轻人,就该在一起多亲近才是啊。”
韩玄昌望向韩漠,他自然也知道,表面上看,大家宾主一派和谐,但是谁知道萧家会不会从中设计什么
阴谋。
世家的关系,本就是朝时风暮时雨,同盟和敌对的
立场随时都在变换,有时候只需一个小小的漏洞,就能借机将对方整治的灰头土脸。
所以韩玄昌给了韩漠一个“小心提防”的眼神,而韩漠也是微微一笑。
萧明堂见韩漠应允,立刻向座中的慕容鹤使了个颜色,慕容鹤心领神会,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
太师府果然很大。
萧明堂领着韩漠出了大厅,倒不提之前双方的不愉快,表现的还真像一个
热情的主人,时不时地指着一些建筑解释,那边是书院,那边是马房,那座假山的材质是从魏国弄来的,那几只鸟雀是从庆国搞来的,脸上一直带着笑,虽然那笑中有很明显的
不怀好意,韩漠却是表现出一个
客人应有的谦虚,聆听着,但是眼眸子四处观察,他可不相信这小子真的只是带他出来赏景。
不过纨绔子弟终归是纨绔子弟,萧明堂似乎是想表现他的放荡不羁,又或者是想表现他的贵族地位,一路行来,遇上
丫鬟婢女,屁股大的边上去捏捏屁股,胸部大的就去揉揉胸部,而且脸上还带着得意地笑。
韩漠知道,这就是贵族生活的真实写照,无数的达官贵人以此为乐,**不堪。
穿庭过廊,只行到一处朱红拱门前,萧明堂才笑道:“这里面便是我们太师府的后
花园,里面奇花异草珍稀禽鸟甚多,在燕国其他地方都是见不到的,就连皇宫的御花园也未必能看到,韩厅长,要不要进去看看?”
“既然到了这里,总是要看看的!”韩漠笑着。
萧明堂嘿嘿一笑,回头望了望,已经瞧见一个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来,顿时笑得更愉快,道:“来,我领你进去!”
太师府的后花园,那也不是其他官吏府邸所能比拟的,假山林立,虽然还未到花时节,不过园子里已经带了一丝绿意,特别是那一片
竹林,熬过
寒冬,依旧挺立,如同千百支挺立的长枪,直插云霄。
“韩厅长,如今你是
西花厅厅长,日后有些事儿,你可得多照顾我啊!”萧明堂领着韩漠在花园里那条幽静的大理石小道缓缓走着。
韩漠淡淡一笑,瞥了萧明堂一眼,道:“明堂兄这话就错了,你这句话,该是我来说才是!”
“哦?”
“太师德高望重,你们萧家也是我燕国
第一家族,明堂兄是为萧家长孙,日后前途无量,韩漠自然是要明堂兄照应的。”韩漠看这萧明堂,脸上竟然露出很正经的模样。
这个表情和这番话让萧明堂很受用,他得意地道:“你这话说的倒实在。”顿了顿,低声道:“不过韩厅长是不是该向我道歉啊?”
韩漠不动声色道:“却不知明堂兄所说的道歉是指何事?”
萧明堂眼眸子里显出一丝愠怒,道:“那天你可是骗了我们!”
韩漠淡淡一笑,道:“如此秀美风景,明堂兄何必提那些不快之事。也得闻明堂兄是个心胸宽阔之人,莫非还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萧明堂眉头挑动,似乎想说什么,忽地眼睛一亮,道:“慕容大人,你也在这里吗?真是巧啊。”
韩漠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那个一脸不屑傲慢无比的慕容鹤。
韩漠很奇怪,一个护军参领能够得到萧家如此器重,就连堂堂太师也对他颇为礼遇,这个人难道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萧家看重的,难道真的只是他手里的兵权?
他自然也知道,慕容鹤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巧合,若是没有萧家人的允许,慕容鹤岂敢在太师府的后花园随意进出。
韩漠不否认,这个慕容鹤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着成熟男人的沉稳气息,从某种角度来说,对于女性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原来慕容大人也有逛花园的雅兴!”韩漠微笑道:“这样也好,在这里透透气,对身体有好处。”
慕容鹤死死盯着韩漠,忽然问道:“听说渤州郡第一
猛将叶天猛是死在你的手上?”
韩漠微微皱起眉头,慕容鹤语气中带着挑衅和怀疑,这让韩漠很不痛快。
“不过是幸运而已!”韩漠淡淡道。
“叶天猛曾经来过
燕京城,下官也见过他。”慕容鹤冷冷道:“他的
手段,号称渤州郡第一猛将绝不为过……阁下能手刃叶天猛,想必手底下的功夫不会差吧?”
韩漠顿时明白,这慕容鹤是要来寻事了。
他也明白,萧明堂费
心思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恐怕也是为了这一出吧。他撇过头看了萧明堂一眼,却见萧明堂已经走到一处假山旁边,靠在假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眉眼子,真他妈贼!
第一第二零九章 【不堪一击】
慕容鹤以一副不屑的神情看着韩漠,这让韩漠真是有些惊讶,这慕容鹤说起来也是久在燕京混的,难道不知道世家的势力?一个区区护军参领,即使有萧家罩着,但是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也未免太有些不识时务了吧。
韩漠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和慕容鹤继续对话下去。
“下官很早就想与叶天猛一较高下,想看看渤州郡的
第一猛将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慕容鹤盯着韩漠道:“但是叶天猛即死,我这个心愿只怕难以完成……好在韩厅长手刃叶天猛,你的武技就算不比叶天猛高出太多,想必也和叶天猛是伯仲之间,所以……打败你,也就等于打败了叶天猛!”
韩漠皱起眉头,淡淡道:“阁下似乎酒喝得太多了。”
“你不敢与我一战?”慕容鹤咄咄逼人地道。
“我为何要与你一战?”韩漠神色冷了下来,他这个人有个好习惯,你要是敬重他,他会给你如沐
春风的感觉,但
是你若是给他脸色看,得到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待遇。
慕容鹤冷笑道:“莫非立下不世奇功的韩厅长,却是胆小之辈!”
韩漠耸耸肩,淡淡笑道:“你可以这么认为。”也不搭理,转身便走。
慕容鹤上前两步,竟是拦住韩漠,“韩厅长,你当真不给下官面子?”他看来是真的恼怒了,就连萧太师都要给自己几分薄面,这年纪轻轻的世家子弟,却是给自己脸色看,这让他很是不爽。
“面子?”韩漠淡淡笑道:“我是世家子弟,你是什么身份?我是
西花厅厅长,你只不过是护军参领。你凭什么要我给你面子?慕容大人,其实我只想对你说
一句话,面子不是靠别人给,而是自己去争取的,连自己都不给自己颜面,别人怎会给你面子,你说是吗?”
慕容鹤握起拳头,一脸的阴鸷,眼眸子里甚至闪烁着
杀意。
韩漠心中只是叹气,这京里还真不是好玩的地方,自己才来燕京几天,事儿没干几件,敌人倒是树下了不少,至少
金钱坊的金笑佛,东花厅的穆信以及眼前这个豹突营的护军参领慕容鹤,肯定都已经将自己划到了敌人的名单中。
一旁的萧明堂见二人僵住,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场面,好不容易鼓噪慕容鹤出马,岂能就这样算了?他一脸笑容上来,道:“二位都是太师府的
客人,何必如此动怒。”向韩漠道:“韩世弟,慕容大人也无其他
心思,只是他为人好武,遇上高手,总想切磋一下。当初韩世弟立下奇功之时,慕容大人就曾对我说过,他很是敬佩韩世弟的本事,只望有一日能与韩世弟切磋一番,你们同殿为臣,互相切磋一下,那也不为过啊!”
韩漠瞥了萧明堂一眼,倒也觉得奇怪,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这样有心计的人啊,这番话说出来,看似和气的很,实际上还是要挑起韩漠和慕容鹤的
对决。
不过韩漠心思如电,很快就明白,这怕今日这个局面,萧明堂在
背后已经设计了不少时间,或许有人就猜测过有现在这番场景,早就教过萧明堂在这个时候该如何挑唆了。
看着慕容鹤那张孤傲的脸,韩漠心中说不出的讨厌。
“你真要跟我打?”韩漠淡淡道。
慕容鹤点头道:“不错!”
“好!”
韩漠左右看了看,瞧见旁边有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也就二人来高,走上前去,一拳打在树上,就听“喀嚓”一声,小树应声折断。
萧明堂有些吃惊,而慕容鹤只是不屑地看着韩漠,他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甭说这样的小树,就是在粗一些,他也能一拳击断。
韩漠将折下来的树干断成一人高模样,横着树干,望着慕容鹤道:“空手搏击,你不是我对手,以兵器对决吧!”
“你……!”慕容鹤怒道:“我要与你空手对决!”
韩漠此时反而显出不屑之色,淡淡道:“等你赢了我手里的棍,再与我空手格斗,我绝不会拒绝!”
既然此人如此讨厌,而且不识时务,那就抽几下脸吧。
瞧见这家伙虽然气宇轩昂,不过性子似乎很急躁,既然如此,以话刺激,让他的情绪更加暴躁,这反而对自己很有利。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时而清醒时而疯狂的白夜郎可是说了一句话有用的话:“对敌,心静者,已胜一筹!”
慕容鹤显然是个心不静的人。
他愤怒地奔到旁边,找到一棵比韩漠手中还粗的树木,一拳打了下去,“喀嚓”一声,大树也是应声而倒。
韩漠微微皱眉,如此看来,这个慕容鹤还真不是一个无能之辈,至少手底下还是有些本事的,一般的人可是击不倒那样的树木。
萧明堂兴奋起来,拍手道:“好功夫,好功夫!”
慕容鹤也将树木断成韩漠手里的木棍一样高,这才单手提起,其实不小地过来,看着韩漠,冷声道:“请教了!”
韩漠只看他拿棍子的动作,不由松了口气,毫无疑问,对方的专业武器绝不是棍子,拿棍子的姿势实在有些别扭。
慕容鹤见韩漠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倒似信心满满的样子,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手里的大棒子已经临头砸了下来。
这人身材健壮,力气也是不小,这一棒子下来,倒也是虎虎生风,一边的萧明堂也是攥着拳头,兴奋无比。
有仇必报是萧明堂的宗旨,只是萧家的
影子卫他无法调动,而且以他在萧家的地位也实在调动不了多少势力,所以只能借这次机会,好不容易才蛊惑慕容鹤出手教训韩漠一番。
在他的眼里,慕容鹤的武技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有他出马,年纪轻轻的韩漠自然不是敌手。
未必真要将韩漠打得满地找牙,只要让韩漠受到教训,杀杀气焰,日后也好出言讥讽,这就是萧明堂乐意看到的。
……
韩漠没有心情与这个讨厌的家伙久斗,慕容鹤的木棒子砸下来,他立刻后退两步,避开慕容鹤的攻击,慕容鹤见韩漠退后,更是欢喜,上前一步,木棒
横扫过去。
韩漠嘴角带着笑,手中的木棍轻描淡写地戳向慕容鹤的胸口,比起慕容鹤的度,韩漠出招的度更轻盈更迅捷。
韩漠一出手,慕容鹤立刻明白,自己小觑了这个对手。
比起自己粗蛮的攻击,韩漠的攻击招式更加写意,更加洒脱,也正合了对方贵族的身份,优雅,但却绝对犀利。
慕容鹤怒喝一声,急忙后退闪躲,手里的木棒子却不停滞,依旧是拦腰向韩漠扫过去。
韩漠不进反退,眼见木棒子就要打在他的腰间,却见韩漠手里的棍子就像活过来一样,顺势下拉,本应攻击慕容鹤胸口的木棍,竟是直劈下来,打在慕容鹤拿着木棒子的右臂上。
韩漠是看准了地方,击打在慕容鹤的臂弯关节,那里经脉相交,打在上面,必定会让慕容鹤的整条手臂酸麻。
慕容鹤勇悍,也并非
不堪一击,但是木棒子实在不是他称手的兵器,用起来极为别扭,韩漠的棍子打下来,他手那根粗重的木棒子严重地影响了他本就不快的度,甚至影响了手臂活动的灵活性,只听“噗”的一声,韩漠的木棍正正打在他的臂弯处,他的整条手臂顿时一阵酸麻,本来扫向韩漠腰间的木棒子一时重愈泰山,一时握不住,竟是脱手落了下去。
三招制敌!
韩漠收回棍子,淡淡地看着慕容鹤,神色平静。
慕容和有些呆,萧明堂震惊之中,更是深深地失望,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牛气哄哄的慕容鹤,竟然眨眼间就被韩漠击落了武器。
这下子可是败的彻彻底底,而慕容鹤更是自受其辱。
无可否认,韩漠的棍法带着《八部棍法》的灵活套路,也是因为他认准了经脉
弱点,更加上慕容鹤根本不适宜使用木棒子作兵器,所以三招制敌,也并不是真正
实力的体现。
但是这对慕容鹤来说,足以给他极大的震骇。
慕容鹤的脸色很难看,眼眸子里闪烁着不服之色,竟是弯身拿起木棒子,恨恨道:“韩漠,你……!”
韩漠不容他说完,已经丢下自己手里的木棍,背负双手,一副高人姿态,脸上带着笑:“不是粗就好用,这一点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我们……我们再来打过!”慕容鹤咬牙道。
韩漠叹了口气,淡淡道:“你身为护军参领,自然是通悉武道规矩,既然败了,何须再战?”他看也不看慕容鹤,向萧明堂笑道:“明堂兄,那座亭子实在不错,我看那上面雕饰精美,还真是要细细品鉴一番!”径自沿着大理石小道,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八角亭走去。
慕容鹤脸色铁青,站在当地,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萧明堂在后面狠狠瞪了呆若木鸡的慕容鹤一眼,这个本在他眼中颇有分量的武将,此时却让他这个纨绔公子都有些瞧不起,但是瞧见韩漠往
花园深处走去,他嘴角重新浮起笑容,依旧
不怀好意,依旧很贼。
……
韩漠在夜色下漫步,重重叠嶂的后花园,比起自己在
东海郡的后花园,那是气派的多了。
他忽然停住步子,望着花园子里那一片
竹林,有些呆,在东海郡自己的后花园里,也有那样一片青竹林,幽静美丽,透着脱俗与神秘。
园子中的那个
女人,如今过得如何?
长夜漫漫,孤寂一人,被黑夜吞噬!
轻轻摸着腰间的腰带,那是柳如梦亲手缝制,
进京之后,韩漠一直使用着这条腰带,或许柳如梦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韩漠望着那一片竹林,轻轻吟着,不自觉间,想着孤灯下柳如梦
一个人面对深色的黑夜,他心中泛起一阵心酸。
就在他沉吟之间,耳边忽地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是他吗?”
他皱起眉头,打破他宁静的思绪,这让他很不爽。
转过头去,只见离自己不到十多步远的地方,一名身着紫色披肩,下身穿一条淡绿色百褶裙的少女正指着自己,向身边的一名
丫鬟询问着什么。
那少女长相也算清丽,只是一脸的凶顽之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温顺的主儿。
那丫鬟点了点头,附耳对那少女说了两句话,那少女立刻不耐烦地道:“知道了,是他就好!”径自向韩漠走来,离有三四步远的样子,停下步子,上下打量韩漠一番,
阴阳怪气地道:“傻子一样的家伙,这样的家伙也要我出马!”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她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抓住韩漠的胳膊,扬起喉咙便喊起来:“
非礼啊!非礼啊!”
p大章节,砸票啊!
第一第二一零章 【非礼】
那少女扯着喉咙喊,紧紧拽着韩漠的胳膊,韩漠一开始还以为这女子是个
疯子,但是只是瞬息间,他就明白
这是个设定好的
圈套,冷冷地看着拽着自己胳膊的少女,瞧她长得也年轻漂亮,而且从衣着看也是大家闺秀,想不到却要参与这种卑鄙的
事件中,至少这个女子对她自己的声誉实在不怎么看重。
就像演戏一样,那少女一喊起来,她身后的
丫鬟立刻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
非礼小姐啊!”
就见从一处假山后,一位紫衣公子已经领着六七名手持木棍子的家丁飞也般地奔过来,口中还叫着“表妹,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花园子里处处都有灯火,亮如白昼,所以那紫衣公子一出来,韩漠立刻看清楚,正是贺骏逸。
贺骏逸领着人气势汹汹过来,那显然是早就埋伏好的,奔到韩漠面前不远,一指韩漠,大叫道:“好你个韩漠,竟敢欺辱我表妹,真他妈是找死,来人啊,给我打这小子!”
他义愤填膺,竟是捋起袖子,
第一个便要冲上来。
那少女见有人来,戏谑而冷酷地看了韩漠一眼,便要松手,却不妨韩漠出手如电,竟是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
“呀!”少女惊叫一声,娇躯就像被电击一样,她似乎想不到韩漠会出手抓住她,真正受了一惊。
本来气势汹汹的贺骏逸见到韩漠
突然抓住少女的胳膊,急忙停住步子,吃惊道:“韩漠,你要怎样?”此时他的脸上,竟然先出焦急之色。
韩漠察言观色,一瞬间就明白,这贺骏逸十有**是对这个少女有意思,正
所谓关心则乱,贺骏逸的神情充分地显露出他对少女的关心。
“你放开我!”少女挣扎着,想抽出手,可是韩漠的手却像铁箍一样,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这个时候,韩漠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
心思。
“快放开她!”贺骏逸也叫了起来。
那少女挣脱不开,扬起另一只手,挥掌就朝韩漠的脸上打去,韩漠轻轻松松地探手抓住,感觉这小丫头的小手儿还真是软和,反手扣住,淡淡道:“你信不信我折断你的手,让你两只手从此再也没用?”
那少女三两下就被韩漠制住,又气又急,怒道:“你……你还不放手?本小姐要杀死你,杀了你然后喂狗……!”
韩漠冷冷一笑,手儿轻轻一提,那少女顿时觉得两只手臂似乎要被卸下来一样,痛苦不堪,眼泪儿都冒出来,向着贺骏逸叫道:“死家伙,你……你还不想法子救我……!”
这个时候,萧明堂已经匆匆过来,见到眼前这一番场景,有些吃惊,这可是与他所想又是大不相同,愈觉得郁闷,这姓韩的小子真是不让人顺心啊。
“韩世弟,这是怎么回事?”萧明堂故作惊讶地道,不过他显然不是善于做戏之人,即使是装模作样,也显得太过做作。
不待韩漠回答,那少女已经带着哭腔道:“大哥,你快让他放开我,否则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一定会杀死他的,将他的肉剁碎喂狗!”
韩漠皱起眉头,这个看起来还算秀气的姑娘,心思却实在有些歹毒。
什么树上结什么果,萧家的狂傲,也造就了这个少女蛮横无比的性格,韩漠此时也知道,这个少女竟是萧明堂的妹妹,如此说来,就是堂堂太师府的
大小姐,这样一个身份,竟然不顾矜持前来
诬陷自己,其人品想来也是恶劣的很。
贺骏逸也喘着气道:“韩漠……韩漠在院子里见到表妹,顿起歹心,便上前……上前欺辱表妹……他真是胆大包天,今日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萧明堂也故意沉下脸来,道:“韩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放开我妹妹。”
韩漠淡淡道:“贺
少爷,你真的看清是我欺辱你的表妹?”
“那还有假!”贺骏逸气呼呼地道。
“那该怎么办?”韩漠眨眨眼睛。
“怎么办?”贺骏逸怒道:“先放了我表妹,然后拉你去见太师,太师自然会处理此事。你
老子是尚书,我想他也不会包庇你吧?”
韩漠叹了口气,道:“你们说,如果你们将此事报之太师和家父知道,我会不会有麻烦?”
贺骏逸和萧明堂对视一眼,眼中都显出幸灾乐祸之色,萧明堂摇头道:“韩漠,这事儿你做的实在太过分。我们太师府的丫鬟多得是,你要是有那兴趣,早对我说,我随时可以给你
安排十个八个,可是……可是明玫是我的妹妹,你敢欺辱明玫,这事儿总要有个交代的。你还是放了我妹妹,随我一起去向爷爷请罪吧……!”
那萧明玫已经是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动,只要稍微动一下,韩漠的手儿轻轻一提,自己双臂就疼苦不堪,只是咬着牙,俏脸上满是恨意。
“这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韩漠苦笑着摇头,向萧明堂道:“明堂兄,回头不知能否为韩漠说说情,少打些板子。即使太师不责罚,家父要是知道我这般胡作非为,也一定会狠狠地惩罚我的。”
韩漠的苦笑,让萧明堂很是兴奋,还以为韩漠真的怕了,他苦心积虑,借着今日两次三番给韩漠
下套子,那是一定要韩漠尝尝他的厉害,此时见韩漠已经有服软的迹象,大是得意,咳嗽一声,道:“韩漠啊,这个事还是要我爷爷亲自处理得好,打不打板子,我们也是做不了主的。”说到这里,与贺骏逸互视一眼,露出阴冷的笑意。
世家大族,达官贵人,生活**已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说到底,也只是贵族们将那些非贵族当作玩物,充分地戏虐着别人的精神和**。
不过这种被戏虐着若是贵族本身,那就有问题了。
韩漠今日若是调戏丫鬟婢女甚至是用强,萧太师知道,说不定不但不怪,还会借机会将那些丫鬟婢女送给韩漠,以增进双方的关系。
但是萧明玫就不同了。
萧明玫是萧家的直系子女,那是正统的贵族,韩漠若真是欺辱萧明玫,也就等于欺辱萧家,根本没将萧家放在眼里。
试想如果真的尊重萧家,岂会对萧家的子女进行侮辱?
而世家讲究的,就是威望,通过威望来
拉拢更多的人投到门下,壮大
实力,一旦威望受损,必须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来挽救。
萧明玫出马,实际上就是萧明堂处心积虑思索出来的圈套,小丫鬟和普通女子根本起不了对付韩漠的作用,只有萧明玫的出场,才能让韩漠陷入困境之中,不说别的,真要处理起来,一顿板子绝对是少不了的。
韩漠似乎在想着什么,却没有放开萧明玫,虽然萧明堂等人也想一拥而
上将韩漠抓起来拖到正厅去,但是投鼠忌器,怕伤了萧明玫,却不敢动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的僵硬。
……
“冒犯了萧大小姐,真是我的过错。”半晌过后,瞧着萧明堂等人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韩漠才带着一丝笑容道:“萧大小姐的清誉有损,这传出去,总是不好看的。”
萧明堂皱起眉头,道:“韩漠,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漠笑眯眯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既然诸位非要我去向太师请罪,我看此事还真只有太师能够解决。一顿板子,我就准备挨了。不过萧大小姐的名誉受损,说出去不好听,所以我仔细想了想,有一个法子或可弥补萧大小姐的清誉!”
贺骏逸担忧地看着脸色白的萧明玫,问道:“什么法子?”
“我看萧大小姐至少过了十六岁,我韩漠也已经十八岁了,所谓男未婚女未嫁,我准备向萧太师求亲,请太师将萧大小姐许配与我,如此一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一件好姻缘,自然可以帮萧大小姐洗脱清誉。”韩漠眼中放着光:“萧大小姐人比花娇,韩漠能娶到萧大小姐,那也是三生有幸。此时家父与太师都在正厅,把酒言欢,我这一请求,说不定太师会当场答应……唔,妙得很,就这么着,想来我韩漠也未必不能配上萧大小姐啊!”
贺骏逸闻言,神情大变,立刻喝道:“不行!”
萧明玫也是花颜失色,叫道:“不行,我不要嫁给你!”
萧明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可想不到,韩漠会来这一手,而且韩漠真要那样去做,萧太师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拉拢韩家,还真是大有可能将萧明玫许配给韩漠,做一桩政治婚姻的买卖。
韩漠呵呵笑道:“为何不行?至于行不行,我想诸位也做不了主,还是请太师定夺吧。哎……罢了,领一顿板子,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这买卖还真是合适。”拉着萧明玫,大声道:“咱们走,去见太师!”
萧明玫已经吓得哭出来:“大哥,死表哥,快救我,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我不要嫁给这个混蛋……呜呜呜……你们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