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吴梦之死
祁娆没说话,拿过一旁的陶瓷茶壶,给他的杯子里添了水。
“不想说就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宋冕已经处理好情绪,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毅,“小鹿,我要报仇。”
“梦梦她....离开了。”
到如今,宋冕也无法说出死亡或者去世这样的字眼,只能用离开一词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他无数次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因为学校的事而抽不出空,如果他多关注一下梦梦的情绪,如果他没有和梦梦在一起。
那她就不会遇到季池,就不会被玷污,就不会魂不守舍的走出那个包厢,就不会迎面撞上疾驰的卡车。
“怎么回事?”祁娆正色起来,看来宋冕就是因为这件事找上她。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很显然,她的猜测是真的。
宋冕慢慢的讲述故事,将真相全盘托出。
有天晚上,他在学校实验室忙碌,手机放在外面,等他去查看时,有十几条未接来电,都是梦梦打来的,回拨后,那边似乎很嘈杂。
她问,他能不能来找他。
他说,自己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手机那头沉默了,他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和呜呜咽咽的哭声,可梦梦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他察觉到不对,脱下实验服就往外走,连仪器都忘了复原。
可再拨打电话时,只能听见冰冷的提示音。
再后来,他接到医院的死亡通知,梦梦是个孤儿,18岁时,她就和监护人解除了关系,而那时间他是她的紧急联系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只觉得双眼发昏,手边就是纯白的床单,轻飘飘的,可却好像重如万斤,怎么掀都掀不开,最后还是他鼓起勇气,一把扯开。
床上的人,已经被撞得面容尽毁。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梦梦,可还是挣扎着去辨认,想找到一线可能。
但真相就摆在那里,幻化的假象一旦走进就立刻被戳破。
他甚至没有办葬礼,因为身体太破碎了,医生说不可能复原。
而梦梦最喜欢漂亮了,每每出现自人前都要化妆打扮,又怎么能够容忍那样的自己出现在祷告仪式上。
他去了火化炉前,大火无情的将人吞噬,留下一抔土,工作人员给他拾了一些塞在骨灰盒里。
原以为,他会在伤痛中慢慢自愈,然后了此一生,可有一天,他突然听见几个二世祖讨论三梨园那里的女人,都是雏儿,干净,漂亮。
三梨园,正是梦梦出车祸不远的地方。
不是娱乐会所,是一家茶楼。
他准备去探一探,找了朋友开了vip,才进了三梨园的门槛,店员很谨慎,见他消费足,气势也是那种出来玩乐的,遂同意上些姑娘。
他却拿出一张照片,“我朋友和她玩过,人漂亮技术也好。”
店员的眼神闪躲片刻,僵硬的笑着说,“她辞职不干了。”
怎么会辞职呢?梦梦日日和他在一起,这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工作。
后来,他多方打探,才找到一份被销毁后又复原的监控视频。
他原以为自己是克制的,可在那一刻,骨子里的鲜血,沸腾灼烧,喷薄而出。
他砸碎了整个书房的东西,才冷静下来。
梦梦是被人引到那里去的,介绍人是她的大学同学,陈菲。
很快,陈菲就被他报复了,可大仇得报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心里的弦崩的更紧。
因为真正作恶多端的人还没有得到报应。
三梨园是季池的产业,他打探到这个消息废了很大功夫。
三梨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新来的姑娘都会让季池先选,看不上的才会安排给别人。
很显然梦梦那么漂亮,季池不会放过她。
他常常自我怀疑,他明明带梦梦去季家玩过,柳涟,季池包括季澜都见过她,甚至祝福他们长长久久。
就算不记得了,梦梦也会拿着个理由求季池放过。
一个老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在身上耕耘,宋冕一想到就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恶心梦梦,而是那个罪恶的源头。
他的梦梦是全天下最美最纯洁的女孩,他把全世界碰到她面前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她。
他试图询问柳涟,得到的答复是莫要轻举妄动,然后给了他一大笔钱。
他突然发现,小时候对自己最好的表姐,他竟也不认识了。
一个陌生人,面目可憎。
*
故事说完了,宋冕的眼睛已经红的渗血,“小鹿,你能帮我的对不对,柳涟现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我没有办法继续靠近季池。”
“放心,有我。”祁娆心惊的听完整个故事,眼底翻涌着名为恨意的情绪。
她知道身体对一个女人而言有多重要,就算再精神病院那么被折磨,但她都没有被人侵犯过。
这样的心理阴影是一辈子无法消去的,是恶魔,是枷锁,是夜夜梦回的咒,是无法逃脱的囚牢。
所以梦梦才想寻死。
货车开的并不快,她是能躲掉的,可她没有。
“你准备怎么做,我已经等不了了。”
“小兔子,季池最看中权势,先打断他的脊梁,再剥皮抽筋。”
“好。”宋冕立刻就明白了祁娆的意思。
昔日的好友因为不同的原因,再次走到一起,眼神相碰。
合作愉快。
*
和宋冕分开后,祁娆的心也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季池做的错事,一桩桩一件件,伤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
可哪怕如此,罪人也仍端坐高堂,肆无忌惮,无人问责。
快了,很快,他就会被自己拉下,踩入泥沼,不得翻身。
*
下午的课刚刚开始,祁娆眼皮垂着,打了一会小盹。
身边却突然传来椅子拉开的声音,耳边也传入一些一样的惊叹。
怎么这么吵,她睁眼。
“你怎么来了?”
“我是学生,自然来上学。”身旁人含笑看她。
“你不是都学完了吗?”她嘟囔两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嗯,但做男朋友的陪女朋友来听课,没问题吧。”
“好。”她浅浅一笑,勾了勾手,“他们今天提到你了。”
“什么?”
“都在传季大神谈恋爱了。”
“是吗,那我这算不算是石锤。”他拉过爱人的小手,在手背上落下如羽毛般的轻吻。
第七十九章 祁景来玩
祁娆轻轻一笑,目光看向匆忙从门口进入的老师,将手抽回,认真听课。
可若有人细细观察,一定会看见桌子下那双勾勾缠缠,十指紧扣的手。
“你上课就是这么听讲的?”季御年看着身旁一手托住下巴,昏昏欲睡的人,压低声音,声音清润。
“嗯?啊..对对。”祁娆正在和周公下棋,听不清也不想听耳边嗡嗡的声音,随意应答了两句。
掌心又传来酥麻。
“你别闹。”她轻斥一声,却并未有什么怒意。
“好,你睡。”
四周的同学都只觉得认错了人,那个犹如高岭之花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如此腻歪,一时间汗毛竖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第五排一直在说话的那对小情侣?能不能认真听课!”任课老师是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季御年大二修这门课程时不是他教的,便不认识。
他冲老师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尴尬。
“你来回答一下这题。”
王海指着投影屏幕上的一道例题,题干很长,显然是一道c++应用拔高题,季御年站起身,答案信手拈来,“int.i.j。”
“行,回答正确,你坐下吧,会也要认真听。”
“好的老师。”
见他态度诚恳,王海也再没有多说,继续上课。
祁娆一觉睡到课下,她支起身子,动了动腿,才发现一阵酥麻,眉头也忍不住皱起。
“怎么了?”季御年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耐心的问她。
“脚麻了。”她扁扁嘴,神情无奈。
“要我抱吗?”
“不用,我又不是腿断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后,她就站起身,将全新的课本塞进包里,很快,背包就被接了过去,拎在手上。
出门时,教室外聚集了一些人,祁娆没在意,却仍旧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目光。
“这就是季御年的女朋友?”
“还挺配的。”
“配屁,这女的水性杨花。”
“什么水性杨花?”
“这不就是那个陆娆吗?”
“不啊,我听陈灿说这是他们班新来的交换生,m国人。”
“啊?长这么像?”
赞成的,反对的,好听的,入不得耳的多方汇集,杂乱,最终充斥入脑海。
可祁娆全然没有半分在意。
反倒是身边的男人神情僵硬,大有与多嘴多舌之人一战的想法。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背地里说坏话的女人一抬头,就看见面前面容俊朗,似天神下凡的话题主人公季御年,还没高兴,就听见一声犀利的指责。
“她不配,难道你配?”
“我...”她脸色发白,季御年从来都是冷静温和的,在校期间从未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就算有人嚼舌根也只是看几眼,并不在意。
“对,对不起。”她僵在原地,还是身边的朋友扯了扯她,才回过神来,迅速道了歉。
“下不为例。”
“是..是。”几人几乎是一路飞奔逃离风暴现场。
祁娆勾了勾他的手,唤回了沉溺于自己思绪中的人。
“这么生气啊。”
“嗯,他们不该说你。”
“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眨了眨眼睛。
恰巧行至一棵古树,枝干粗大,遮蔽两人完全不成问题,祁娆扯着人来到树后,垫脚,亲吻。
“我都不生气,你也不生气。”这句话显然并没有让他情绪转好,反而想辩驳两句。
“我懂我懂。”她伸出食指抵住他即将开合的唇,“我明白你因为喜欢我,所以听不得别人骂我一句,但没事的,他们说的话都是过眼烟云,而你的,我会记住一辈子。”
见他还在思索,她所幸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笑容浅浅,“再皱眉就成小老头啦。”
“好,日后只听我说。”
“那你得多备基本成语字典,万一不会夸人。”
季御年只觉得被这明晃晃的爱意惹的人心尖发颤,扣住腰就往怀里带。
“那么多人看着呢?”祁娆假意推辞,笑容却更明艳动人。
“闭眼。”
话落,唇瓣便接踵而至,不同于前一日的热烈,吞噬,温柔的仿佛在亲吻轻易就会破碎的花瓶。
“我爱你。”
“有多爱?”
“比未然湖的水还多。”
未然湖是c大校园内一个很大的湖泊,几乎占据了小半个校园的面积,恋爱,散步都会聚集于此,但不仅如此,也是c市非常著名的景点之一。
“好啊,那我的爱就比大西洋的海水还多。”
“那我的爱比地球上所有的水都多。”
两个年级加起来足足有四十多的青年人,像还没懂事的孩童,幼稚的说一些可爱的玩笑话。
从两人身边走过的人都唏嘘不已,看起来一表人才十分般配的一对,怎么无比幼稚。
*
“你怎么来学校了,公司不忙吗?”
“我是学生,不来学校干什么?”
“啥啊,别打岔。”
“工作交给江南他们了,我得好好陪陪女朋友,来一场疯狂又风光的校园恋爱。”
季御年笑而不语,早上祁娆发给他的信息,让他突然回忆起旧时的事情。
高三上学期的动员大会,结束后,祁娆扯着他问,一起去c大好不好。
他自然答应,随后又问,想学什么专业。
她说都可以,只要和他一个学校就都可以。
他却无比严肃认真,说着选专业如何如何重要,未来的规划会如何受大学专业的影响,她却只是拉着他的手,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
“年年哥哥,你不想和我在大学的每个角落拍照,亲吻,留下属于我们独特的回忆吗?”
他心脏猛地停摆,吞了吞口水,身体总是比话语要来的诚实。
他是想的。
于是,这便成了他们日后的计划。
*
“怎么突然要给我拍照?”祁娆站在围栏前,微微侧身,看向不远处的泛舟。
咔嚓,清脆的快门声响起。
“你不记得了?”
“你想起来了!”
“对啊,娆娆,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会恢复多少,但只要我想起一些,就好填补一些空缺。如果999件事情里,我忘记了哪一件,一定要告诉我,毕竟我没有读心术。”
“好。”
*****
坐上车后,季御年主动给祁娆系上安全带,她拿出手机,有几条未读短信,来自不同的人。
第一条是祁琛发来的,房地产政策条例将在下个月初颁发,一些该布的线及时布下,该收的网趁早收好。
第二条是祁景,小魔头放假了,已经在来c市的飞机上。
祁娆只觉得头皮发麻,刚送走了奥维,又来了个祁景。
“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总是百般不悦,但终究是自己弟弟,姐姐也该有所表示。
“晚上九点。”
国际航班有自备的wifi信号,联系朋友十分方便,于是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就得到了回信。
“知道了。”
她苦笑一下,“年年,晚上陪我去机场接个人。”
“好。”他没问是谁,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祁娆却先介绍起来,“祁景,我弟弟,他们那边放假了,就来找我玩。”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他皮糙肉厚的,好养活。”
此话不假,祁景是整个祁家最活跃,也是要求最少的人,贵的衣服能穿,粗布麻衣照样套上身,玉盘珍馐不算喜欢,粗茶淡饭也不会厌恶。
但祁家一向不会亏待最小的少爷,就连随手一支水笔,也是一些贫困生担负不起的价格。
发现祁景不在意外在这件事还是一次去学校见老师时发现的。
小魔头打了架,对方头破血流,而自己只是磕破了手腕。
不想道歉,但对方偏偏是祁家的死对头,费尔西家族。
费尔西和卡尔曼不同,后者百年基业,前者纯属暴发户。
只是命比较好,拍卖下的一座荒岛拥有珍贵的铀矿石资源,供给了m国高大50%以上的武器制造,赚的盆满钵满。
但祁娆觉得这样的家族走不长。
因为没有信仰和理念。
那行赚钱就搞哪行,良心钱赚,亏心钱也丝毫不收手。
祁娆一直信奉那句天道好轮回。
就如同她又活着回来了,苍天不管闲事,但她不会饶恕那些欺过自己的人。
老师也碍于两家身份,只能叫来各自家长,祁景不想让祁琛知道这件事,于是给她打了电话。
她很快就到了办公室,现场气氛无比尴尬。
破了头的肌肉黑皮少年一脸愤怒,而自己白白净净的文弱弟弟一脸纯真。
“谁的错?”
“姐姐,是他先说我是白切鸡的。”
“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不是的,他骂我我肯定要骂回去,于是我说你是无脑肌肉男,然后他生气了,他先动手的。”
祁娆很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她知道祁景没完全说真话,他辱骂的那句估计要比无脑肌肉男严重的多。
但没人听见,何况艾伦是一个常有前科的孩子,老师会更偏向于善于伪装的祁景。
事情处理完后,她带祁景出去吃饭。
本想着他会挑剔,所以选择了附近最贵的一家自助,没想到被拒绝了,然后神秘兮兮的带着她来到学校后巷的一家中餐馆。
“牛排有什么好吃的,来一口最正宗的面,你要加辣吗?”
“要的。”
远在异国他乡,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家乡味道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没想到祁景这个土生土长的m国人,居然也有一颗中国胃。
后来的那阵子,祁景总是找各种理由约她吃饭,并美其名曰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爱吃中餐的志同道合的人。
中餐馆大多都是一些杂店,店面装修一般,也不精美,祁琛和祁淮是万万不会踏足这样的地方。
但祁景就是喜欢,他觉得自己也许大概,不是祁家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志同道合的姐姐,他们可以吃遍大街小巷的店。
*
在去接祁景之前,季御年带着祁娆去吃了晚餐。
是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江南是个百事通,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他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五个人的群里,他时常会说上两句,推荐推荐。
季御年也是看到了江南的这个消息才动了心思。
火锅店的装修很时尚,色调以蓝白为主,肉类品质很好,现切的肥牛卷颜色红润,不易断裂,涮进滚烫的红油锅内,两秒后就蜷缩起来。
他们把推荐的菜都点了一遍。
祁娆很少有吃的这么饱的时候,但看着桌上仍有一小部分菜没吃完,遂起了心思。
她将那些菜涮好,装进塑料盒里,又添入一些底汤,用保温袋装好。
“嗯?”季御年有些疑惑。
“祁景肯定饿了,带给他吃。”
“这不好吧。”季御年抿了抿唇,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祁三少爷,吃打包的剩菜,这种事若是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姐夫不用心。
“不能浪费,而且也不多,车上就吃完了,到时候再带他去吃夜宵。”
“好吧。”
见祁娆一脸笃定,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是让江南帮着订了规格最高的福满楼。
*
祁景哼着小曲儿,拖着26寸的行李箱往航站楼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脸笑意对着自己的祁娆,身边还站着一位英俊潇洒身姿如松的男人,应该就是姐姐找的那个男人了。
“姐!”
“好久不见。”
季御年主动接过祁景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
“姐夫。”
“你好。”
“给你带了吃的,饿了吧。”祁娆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祁景,“应该还热乎。”
“火锅!”
“对。”
“好香啊。”祁景丝毫没有询问这些东西是不是他们吃剩下的,他拆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片娃娃菜塞进嘴里。
“就是这个味!”眼睛一亮,眉眼弯弯。
祁娆冲着季御年眨了眨眼睛。
一小盒菜很快就吃完了,祁景摸了摸丝毫没饱的肚子,撅了噘嘴。
“带你去吃夜宵。”
“姐姐最好了!”
“我可没钱啊,都是你姐夫包办的。”
从机场行驶到福满楼大约五十分钟,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祁景可怜兮兮的抱怨,“姐姐,你回国后都没人陪我吃饭了。”
“小夏呢?”
第八十章 上课迟到
祁娆口中的小夏是夏米尔,一个古灵精怪的白人小姑娘,对中餐很感兴趣,做了祁景很长一段时间的饭友。
“夏夏恋爱了。”
“啊?你没拿下?”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夏夏喜欢女生。”
“啊,这样啊。”祁娆有些震惊,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喜欢女孩子。
“那你还挺可怜的。”她抿了抿唇,给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回答。
“对啊,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更过分的是,夏夏居然把我带她去吃的地方作为和女朋友约会吃饭的场所,还感谢我省了她挑店的时间。”
祁景皱了皱眉,非常不赞成的摇了摇头。
“别抱怨了,到地方了。”
说话间,车已经驶入福满楼的停车场,这家餐厅营业时间很迟,夜里两三点钟仍旧有厨师。
是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
“哇,很复古。”祁景边走边看,拿出手机照了两张相片发到自己好友几人的小群里,“我姐请我吃饭。”
回复的信息都是羡慕嫉妒恨,这让小少爷的心情无比晴朗,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这几个特色菜,喝什么?”季御年指着菜单上的一些图片,随后将菜单递给祁娆。
“可乐有吗?”
“有的。”
“不是和你说要少喝可乐,对身体不好。”
“姐,你怎么和大哥一样啰嗦了。”
“这叫关心你。”祁娆伸出手,在祁景头上毫不留情的赏了个暴栗。
“嗷嗷嗷!你又打我。”
“不行?”她一记冷刀。
“当然可以,姐姐想怎么揍都行。”祁景揉了揉脑袋,却突然想到一年多前。
起初,他只知道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救了大哥一命,于是心生感谢。
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一行人乘坐的车被绑上了炸弹,与刹车相连接,一旦刹车或者降速,就会立刻引爆。
不巧的是,那日的司机不是家族训练过得,紧张的局势中,他手忙脚乱,眼见着车辆即将撞到一边的护栏,是祁娆拽回了方向盘。
并且冷静的迅速和那人调换了作为。
至于大哥和他,则拿出车后坐的武器,对着追兵,一通扫射。
“还有五十五秒。”
炸弹指示器屏幕上显示的倒计时一分一秒的往后退,五十五,五十四,十三...
“大哥,拆炸弹。”
“拆不了。”
“怎么会?”
“这是最新型的f43炸弹,内置引线,除非由信号端口切断,否则一旦遭受外力挤压就会立刻引爆。”
“信号端口?”祁景自己也学过计算机,拿出车载电脑,尝试接入炸弹信号源,但尝试多次都已失败而高中,眼看着距离爆炸还有不到半分钟。
“跳车。”
“哥,你疯了?二百码,跳下去肯定死了。”
“祁琛,和我换位置,祁景,电脑给我。”祁娆大呵一声,两人都没有质疑她的决定,反而极快速的调换位置。
两秒后,电脑就到了祁娆手上。
她要紧牙关,手指如同光影在键盘来回起舞,快到眼睛都反应不过来。
刹那间屏幕上就出现了蓝色的载入框,无数的代码层层加载,破译。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随着一声极其用力的回车键的敲响,倒计时停住了,危机解除。
车辆缓缓的停靠在路边,几人下了车,祁景这个小魔头腿都有些软。
“你又救了我一命。”大哥眼中满满的都是欣赏,“想要什么?”
“无所求,这也是救我自己。”
从那天之后,祁景就对祁娆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敬仰,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手不抖,不紧张的完成整个操作,救众人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令人钦佩。
所以后来,在祁琛提出要收养祁娆做妹妹时,他一点都不反对。
因为冥冥中,他早就把祁娆当做亲姐姐对待。
*
“想什么呢?”几样菜品已经放在桌前,一向爱吃的祁景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反而呆呆的盯着碗碟,一言不发。
“哦,刚刚发呆了。”
“先喝点养胃的吧。”祁娆并不饿,但也让服务员给自己舀了一碗金玉羹。
说是金玉,其实并非黄金和玉石,只是用山药栗子,碾碎成泥后煮成的一种补气养胃的餐食。
入口不需咀嚼,直接顺着喉管一路下滑到胃里。
绵软,鲜甜,醇厚,是福满楼的看家菜色。
她还未出国的时候就来这家店吃过好几回,那时总想着和年年一起,可一直没有机会,反倒是两年后,因为祁景来了这里。
还真的是玄妙。
“好吃!”祁景中餐吃得多,但除了家里的厨子是正宗国内的国宴大厨之外,别的都是些三脚猫的工夫,自然没有福满楼这么花哨精美。
他盯着不远处一道清蒸鱼,鱼背呈现出红色的花纹,好似天上的星星,显眼又妖冶。
“这是东星斑吧。”他吞了吞口水,伸出筷子。
“对,你不是总说要吃。”
“是啊,还是z国好,地大物博,什么美味都有。”
“别贫嘴,好像祁琛亏待了你。”
“哦,姐姐你好凶,你这样姐夫会有压力的。”打小报告哪家强,祁家三子找景少。
当面打小报告,不愧是他。
“是吗?我很凶吗,年年?”祁娆夹起一块鱼肉,细心的剔去鱼刺,放进季御年碗里。
“不凶。”他将鱼肉吃掉,见祁娆又拿起一只虾,果断接过,拿起一旁的湿毛巾,仔仔细细擦干净她每根手指。
“这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哦,好吧。”
祁景觉得他扯到姐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本来挺正常的一对小情侣,缠缠绵绵腻腻歪歪,简直是没眼看。
“姐,你够了啊。”
眼看着快要啃在一起的人,祁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闭嘴,吃你的。”
“我!”他张了张口,恨恨的夹起一块羊排,放进嘴里啃。
眼不见心为净,眼不见心为净。
*
吃完饭后,季御年询问祁景有没有安排好住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听他安排。
“没有呢,住你们家可以吗?”
“可以。”
“不行。”
两人一起开口,说出的话却不尽相同。
“姐,姐夫都答应了。”
“你闭嘴。”祁娆挑了挑眉,坐在副驾驶上,偏转脑袋,无声的做了口型,“他很麻烦,会影响我们睡眠。还是你愿意有人打扰?”
“不行。”季御年迅速改了口,快到祁景都难以置信。
“姐夫~”
“你姐姐不同意,我都听你姐的。”
季御年耳尖红了红,因为刚刚他还看出祁娆口型中的那一句,“晚上我主动。”
那怎么能有电灯泡在场呢?
家里没人就可以在任何角落撒欢,厨房好像还没有。
娆娆可以穿着干净的围裙,面对灶台做菜,而他可以站在她身后,一起做菜。
两人齐心,一定可以做出非常好吃的菜。
这件事让季御年立刻忘记了自己刚刚想的要在祁景面前好好表现,让这个弟弟认同自己的想法。
“我们家附近有个五星级酒店,给你开个总统套。”
“嗯...看在这个份上,好吧。”
祁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清纯少年,姐姐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男人,肯定是想时时粘着。
万一在家里发情撞上自己了,那不是太尴尬了。
他祁景从来不做电灯泡这种事情。
季御年行动的速度非常快,五分钟办理好入驻登记,十分钟把小舅子送上楼,看了一圈房间环境,确保对方满意放心,然后下楼,带着老婆离开。
“你这,也太急促了。”
“十一点了,明天还要上课。”他盯着祁娆,眼中有些委屈。
“那你快一点?”
“娆娆,我什么时间你不清楚吗?昨天就熬到了凌晨。”
“那就洗澡睡觉。”她偏了头,却被人摁住后脖颈,扯过去在唇上留下一吻。
“好,洗澡睡觉。”
*
回到家后,她才明白季御年未尽之言。
洗澡=一起洗
睡觉=光着睡
虽然这样确实很舒服,但该吃的豆腐没少吃,不该吃的吃了个精光。
直到她累得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身上的男人才餍足,抱着她回到房间,裹紧松软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
太阳刚刚探出脑袋,手边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祁娆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音源方向伸,拿过手机,滑动关闭。
“该死的早八。”
她突然后悔让杨睿给她安排那么多课程,她就应该挂着,一周两节,爱去不去。
“年年,你送我吗?”
“我和你一起去。”
“啊?你公司不忙了?”
“不是和你说了要陪你上学,就像高中时的约定。”季御年将真丝外衣套在她的肩头,遮住裸露的臂膀。
“好。”祁娆顺势将胳膊塞了进去,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头发乱糟糟的,用梳子梳不开,可现在的时间并不足以再洗一次头。
祁娆以手为梳,随意扯了两下,就拿下水池架子上的发绳,随意绑了个马尾辫,以此看不出杂乱。
“别这样对待它。”季御年发现了这一幕,从她手中解救下脆弱的长发,“不疏通就扎起来会越来越打结的,倒是成团了就真的梳不开了。”
“来不及。”
“相信我。”
季御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瓶护发精油,是干发时使用的那种,他喷了一些在头发上,然后拿起宽齿木梳,一点一点细致的梳开。
攥住头发上端,这样就不会扯痛头皮。
等精油吸收后,再换一把小齿木梳,将发丝中仍有团结的梳顺。
“要扎吗?”
“不扎了吧。”
祁娆摇了摇头,她本身就不喜欢扎头发,除了头发油和吃饭不便以外都是披散着。
长时间用皮筋束缚会让头皮变得僵硬,毛囊被扯住无法呼吸。
“好。”
季御年将皮筋放回架子上。
“等等。”
祁娆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很火的一个情侣秀恩爱的举动。
她接过皮筋,抓住季御年的左手,套在他的手腕上。
粉色的发圈在男人的肌肤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样,大家都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方便我取用嘛,我手上东西太多了。”
此话不假,祁娆左手有一块戴着一块百达翡丽百年限定,右手是一枚玉镯,显然没有更多的空间。
“嗯。”
“你不反对啊。”
“反对什么?这不是女朋友的证明吗?”
“哦,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精英人士会觉得丢人。”她因为这句话显得很高兴,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
来到校园时,距离上课铃打响还有八分钟,祁娆拉着季御年的手一路小跑,然后冲进后门,在最后一排寻了个位置坐下,但还是迟了两分钟。
“我的课,说过不能迟到吧。”
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陶叶的火眼金睛,她指着最后一排的两位,向上抬了抬手。
祁娆和季御年只好站起来。
“叫什么名字?”
“祁娆。”
“季御年。”
“季御年?我班上有真么个人吗?”
“陶老师,您的课幽默风趣,获益匪浅,所以我就来旁听了。”
“哦,原来是这样。旁听就算了,你先坐下吧。”
陶叶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听完理由后,就让季御年坐下。
祁娆一个人尴尬的站着,“祁娆同学,你还记得老师说的惩罚吗?”
“记得的。”
那节课,祁娆有在听讲,陶叶说迟到后,就要写一次作业。
这个作业可不是课上的那些,而是以程序,volg或者游戏的形式对这门课程其中的一个部分进行深化,让它看起来更细致,更好理解。
“记得就好,下节课之前发到我邮箱。”
“好的老师。”
“坐下吧,我们开始上课。”
祁娆答应的很快,陶叶也不会多纠缠,她打开投影仪,插入u盘,找出文档,开始讲解最新的内容。
“好麻烦,不想做。”
“她要做什么?”
“就是一个程序,对课程的理解,小游戏什么的吧。”
祁娆拿出电脑,启动。
“我帮你做。”
“真的吗?那就拜托啦。”
一个小游戏对于计算机领域的大神祁娆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但是有男朋友帮着写,多酷啊。
这么多年,她也算是体会到了一次有男朋友的优势啦。
第八十一章 你不会忘了我吧
于是祁娆将这个严肃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男友解决,还没熬到下课,他就已经把小程序做好,并且按照邮箱设定的时间发送给老师。
大多数人都有吃瓜的看客心理,因为连着两天季御年都出现在学校,于是前来围观的数量只少不多,更有好事者,在肖雅面前说了些嚼舌根子的话。
下课铃铛铛铛的打响,吵醒了教室内打盹的人,祁娆睁开眼睛,转了转脑袋,活动了两下手脚,站起身,“走啦,吃饭去。”
他们的课结束时间是12点,食堂内早就挤满了人,祁娆正思考着要不要挤进人海,一通电话就帮她做了决定。
“姐,你不会忘了我吧。”电话那端明显带有幽怨的声音,逗笑了祁娆,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怎么会呢?我才下课。”
“哦,那你来接我吧,我好饿。”祁景因为时差的关系一直到夜里四点才睡着,给祁娆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才清醒不久的状态,好在她没忘了他,不然哼哼,他要和大哥打小报告的。
他来c市玩,大哥说让姐姐好好陪自己玩一阵子。
以进东道主之仪。
不过姐姐她本来就是个丢头忘尾,情感淡漠的人,一定是姐夫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那就是不把姐姐放在心上,这样还想进祁家门?做梦去吧。
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行。”
挂断电话后,祁娆挥了挥手机,“年年,咱们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我记得。”他点了点头。
“你记得,你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有别的什么安排。”和娆娆在一起时间越长,她原本温柔的假象就被撕扯的更加干净,如今更是凶神恶煞。
季御年摸了摸鼻子,“都是我的错。”
“这还差不多。”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布满银杏叶的黄金大道,学生大多都去食堂吃饭,于是这条路上看不到几个人影,“给我拍个照片吧。”
祁娆站在一颗树下,仰起头,看着纷纷扬扬不断掉落的树叶,抬起手,掌心接下一片。
镜头定格,仿佛是纯情的少女对着神树祈愿。
季御年眼神幽深,在心中定下一个决定。
还未走出校园,就遇到一个不大想见的人,那人见他们并肩而来,却并未避开,反而迎了上去。
“小美人儿。”
“季小少爷。”
“我还是更喜欢你喊我澜澜。”季澜的脸色挂着笑意,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情绪有些不好。
不过,他们这种外国妞玩的花很正常,玩玩睡睡就行了。
看起来纯洁,刚认识季御年就和他贴的如此近,他大哥真蠢,还带她一起敲钟。
祁娆没再理他,反倒是季御年往前站了一步。
季御年比季澜高三厘米,俯视,侵占,带着威压的目光,让季澜眉心一跳。
他这个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有气势了。
“大哥和小美人出去?”
“叫嫂子。”
“还没到这步呢,爸爸那边还没同意,兔死谁手还未可知。”季澜往前一步,压低声音凑在季御年耳边,这话一出,季御年的火气便被提上去一分。
眼神锐利的几乎要杀人。
“管好你自己。”
“那可不行,我和小美人有商业来往,那么多钱要是亏本了,你说小美人还有没有闲情逸致和你谈恋爱呢,大哥。”
“说到这,小少爷的工程怎么样了?”
“已经在准备设计图稿了。”季澜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对此事却十分上心,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干事业,不是父亲分配的项目,不是妈妈给自己铺好的路,是谁都不知道的合作。
等工程竣工,赚的盆满钵满,爸爸一定会高看自己一眼。
到时候,之前的那些事情自然可以一笔勾销。
“嗯。”
*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到两分钟,祁娆就拉上季御年的手,和季澜擦肩而过。
看见他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一样的状态,她心里就萌发出一股无名火。
为什么她的年年创业那么艰难,而他就可以平步青云,要什么有什么。
不都是季家人吗?一碗水端平有那么难?
祁娆一脸冷意的走到车边,来到不远处,拿出手机,找出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编辑短信。
“周哥,方便通话吗?”
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对方就主动打来了电话。
“娆妹,好久不见。”
“周哥。”
“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我回国了,就想着和老朋友联系联系感情嘛。”
“你回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啥时候有空,哥请你吃饭。”
“就前段时间,现在才把一些事情忙好。”
“才回国事情确实多,还在c大读书吗?”
“在的。”
“读书好啊,读书破万卷。”略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些笑意和欣慰。
“是啊,周哥有件事要拜托您。”
“和我客气什么?我能帮上忙就行。”
“您现在还在警局吧,我想查个别墅,里面有个孕妇。”
“你要知道她的身份?娆妹,这不是你的强项吗?”周涛憨憨一笑。
“不是的,我想让你上门抓捕。”
“理由呢?”
“理由是别墅窝藏杀人犯。”祁娆声音小了些。
“什么?”周涛皱眉瞪眼,音量抬高。
“今天晚上我会把资料发给你。”
“好。”周涛正色起来,没想到娆妹要查的人居然涉及一桩命案,他是警察,还死者公道是他的天职。
打完这通电话后,祁娆回到车上,做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走吧年年,咱们去接臭小子。”
臭小子?倒是贴切,季御年忍不住勾起唇角。
祁景倒是比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更像弟弟。
但他不知道不久后的将来,一封信会彻底撕碎他对那个家最后的念想。
来到酒店时已经快一点,祁景满脸不高兴的走出大门,上了后座,一言不发。
“怎么了?”
“你不看看几点了,我都要饿死了。”
“路上耽搁了时间。”
“好吧,去吃什么?”
“上了车还管那么多,有的吃就不错了。”祁娆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拿出手机挑了几家店念给祁景。
“桃源居,淮扬菜。哥老官,牛蛙火锅。一品醉仙楼,私房菜。一宿,日式料理。”
“唔....能不能都吃?”祁景觉得自己每种都想吃。
“你有几个胃?”
“我现在饿的能吞下一头牛。”他揉了揉肚子,此话不假,那里现在扁扁的,一点脂肪都没有。
他从昨晚夜宵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喝一口。
要不是大哥让他看着点姐姐,他现在就一个人单飞了。
“昨天吃的淮扬菜,今天去吃一宿吧,晚上去吃哥老官。”
她虽然否掉了祁景的提议,但也不会真的亏待了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在这呆几天?”
“好耶!”
“半个月吧。”
“这么久?”
“久吗?哼,我要告诉大哥,说我才来你就赶我走。”
“我可没说。”
“你心里这样想的。”
祁娆莫名有些心累,为什么年级越大,祁景越幼稚,明明才认识他的时候人小鬼大,像个成熟的大人,现在说什么都要辩解两句。
哎。
确定好吃饭的地方后,季御年这个司机就朝着目的地进发,他左小臂帮着石膏,虽然不大方便活动,但开车完全没问题。
肋骨的伤口也养好了不少,配合着吃药,已经感受不到刺痛。
来到一宿后,服务员恭敬的把他们领到一个四人的包厢内,整个餐厅的装修都非常有日式风味,和服,面具,榻榻米,大厅内甚至还有一名歌舞伎,画着白的骇人的脸谱,手上拿着阮,拨弄弦,唱着歌。
“天妇罗,寿喜锅加两份m7和牛,烤鳗鱼,日式蛋包饭,章鱼丸,香芒鹅肝...”祁景拿着菜单一通点,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并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他点完后,祁娆又加了一份北极贝和甜虾,还有三杯可尔必思。
“嗐!”穿着和服,套着木屐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冲他们鞠了一躬后,拉上木门,走了出去。
等菜的过程中,祁景心中的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姐夫,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天她在一个巷子里被混混欺负,然后被我遇上了。”
“哦~英雄救美。”祁景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兴味,但他仍旧关心的问了句,“姐,你没受伤吧。”
祁娆摇了摇头,眼底全是警告。
但祁景视而不见。
“姐夫,姐姐是不是看起来很脆弱,然后呢?”
“嗯,我把她送去医院,陪了一会,她很害怕。”
“她很害怕?”祁景挑了挑眉,得到一个威胁的可以杀人的目光。
“对对对,害怕嘛,人之常情。”
他可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这个女魔头会害怕?
手枪抵在太阳穴都身子都不抖一下的疯子。
赌场里,装了四发子弹的左轮,放在桌子正中央,荷官转动,枪口稳稳当当的指着祁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因为只有五分之一的概率里面没有子弹。
而她脸不红心不跳,在众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抄起手枪,对着自己太阳穴来了一枪,然后微微一笑。
“咔哒。”空的。
运气真好。
第二轮,可怜的就是她对面的那个赌徒了,吓破了胆子,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枪,不敢对着自己。
“高老板,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她这样不要命的玩法,很快引起了那些百年家族的注意,那些老财团各自为营,但在核心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又会毫无间隙的团结在一起。
这也是祁琛这么多年来拓展家族很困难的地方,固有的资本已经被瓜分殆尽,那些被侵占的地盘无法进入,像一层密不透风的墙,但祁娆凿开了缝。
她被带入最顶层的包厢,一人对上切尔西家族的掌权人,同时也是亚瑟立赌场的幕后老板。
“祁小姐,玩的很高兴?”
“当然,如果不是你喊我过来,我会把他扒的连裤子都不剩。”
“祁小姐,敢不敢和我赌一把?”西蒙切尔西已经六十五岁,名副其实的爷爷辈,他子嗣颇丰,但那些孙子孙女都沉溺于家族的百年基业,顺风顺水,和他半分都不亲近。
这个z国女孩,倒是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血性,有趣。
“可以啊,你的赌注呢?”祁娆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她今天就是为他来的。
已经彻彻底底调查了这个老爷子的喜好。
不喜欢虚与委蛇,喜好直率的人。
果敢英勇,不要畏畏缩缩。
“西部的埃尔州。”老爷子敲了敲拐棍。
“好,但我赌注肯定没有那么大。”
“你没有,但祁雍有。”
祁雍,祁琛的父亲,祁家最有话语权的人,若不是因为得了癌症,祁琛才三十岁出头,是不会有资格执掌家族的。
祁娆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声音,她勾起一抹自信张扬的笑意。
“好,我和你赌,半山公馆。”
“爽快。”
半山公馆其实并不是一个公馆,它占地两万平方米,地下全部挖空,是祁家独立的生化研发中心,在制药和制毒上有远超m国生化研究所的能力。
当之无愧的金默默。
祁雍能松口放出这样的地方是相信祁娆的能力。
她能赢,她不会输。
埃尔州的能源让人咋舌,这也是祁家愿意交换的重要原因,若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乃上上之策。
老爷子更高兴了一些,他很少见到这么爽快的小姑娘。
虽然是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但面上没有丝毫怯场,比他那些孙子哦,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可惜就是出身不好。
祁家当初认了这个养女,圈内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他的儿子也查了这件事,还以为是私生女,没想到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还被菲尔关起来了一阵子,没疯,没死,足以见得。
赌局很快就开始了,西蒙派出了他赌术最高的手下。
战局一触即发,现场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你跟吗!”祁娆敲着二郎腿,挑了挑眉。
“跟!”
第八十二章 慕氏别墅
对方擦了擦额头滑落的汗水,捏出两根手指在脑中冥想牌的顺序,随后笃定的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桌上反扣的那张底牌,祁娆却全然没有紧张的神色,她勾勾唇角,挑挑眉,“很自信哦。我喜欢自信的人。”
“可惜,你输了。”
与此同时,祁娆翻开底牌,往桌上一甩。
王!
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算对了,怎么可能!男人震惊着起身,嘴里念念有词,“她出老千。”
“看来你是不服?”祁娆露出一个纯真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微笑,看了一眼荷官。
荷官就了然的走上前,将手中的牌堆一字排开,果然少了一张王。
“怎么会这样?”那男人嘴唇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他,他居然看错了。
“切尔西先生,愿赌服输。”
“自然。”老头很少有看过这么精彩的牌术,牌桌上不存在运气,只有绝对的运算天赋和手段,他虽然不知道祁娆操作了什么,但其中的门道必定要比海福强。
至于害得他输了一块地的海福,就没必要活着了。
*
“祁景,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是,我亲爱的姐姐。你那天害怕极了吧,快吃点肉补补。”祁景憨憨一笑,夹起两块肉塞进祁娆碗里。
“你自己吃就好。”
她递给祁景一个安稳点的眼神,若他还逼逼赖赖,那就打包扔回m国。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的很满意。
祁景正准备夸奖点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大哥的电话。
他却并没有在包厢内接起,而是站起身,拉开木门走出去。
“喂,哥。”
“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正和姐吃饭呢。”
“行,人都带着了吧。”
“不会出差池的。”说到正事,祁景就正色起来,虽然他看起来独身一人,但这次来c市带了5个家族训练的死卫,以备不时之需。
大哥和二哥抽不开身,保护家中唯一的女孩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虽然姐姐独立自强,但终究不过是个女孩子。
吃完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距离祁娆的课还有一个小时。
“年年,祁景教给你了,我回学校。”
“啊?姐。。。”祁景一脸不愿意。
“乖,去玩吧。”
祁娆背上包,拦下路边的一辆的士,但目的地显然并不是c大。
她要回趟慕家。
至于为什么是今天。
因为这一天是她被诬陷关进小黑屋的日子,同时也是陆洛晴抛下她远走高飞的一天。
*
出租车缓缓停在小区门口,谭山湾庄园是富人区,私密性很好,不是登记过的车辆和人是进不去的。
祁娆被拦在了门口。
“您好,请问您找谁?”
“8栋,我找慕凌。”
“慕凌先生?稍等,我联系一下。”
“打他私人电话就好,就说一位祁小姐登门拜访。”
“嗯。”
三分钟后,“您请进,需要小车送您吗?”
“多谢。”
庄园门口物业配有风景车,随时方便有需求的业主搭乘,山庄内绿植很好,物业后期的维护也很有水平,半分不见破败的痕迹。
“到了。”
车停下后,司机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将人丢下。
祁娆站在别墅门口,看着熟悉的纯白欧式建筑,恍如隔世。
门前她最喜欢的茉莉花早已被她那个继母铲去,换成了烂俗的红玫瑰,打理的也并不好,耷拉着脑袋,甚至连花骨朵都结不出。
她冷哼一声,走到门前,摁下门铃。
“谁啊?”
保姆快步走来开门,见到她时一脸迷惑,“小姐,您找谁?”
“慕凌在吗?”
“慕少爷?慕少爷还没回来,您先请坐。”
祁娆换上了保姆递来的鞋,走进客厅,陈设并没有太多改变,复古又繁华,到处都是镀金的家具和水晶打造的灯饰。
她趁保姆不注意,往楼上走,却和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迎面对上。
两人都不发一言。
“陆娆?”许依柔蹙了蹙眉,试探着出声。
“好久不见啊,慕夫人。”
“你来干什么?”原本温柔的面庞被阴狠取代,眼底满是不悦的怒火。
“我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整个别墅都是我的。”许依柔干笑两声,半点不见原本的端庄温婉,“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也不想看见你。”祁娆没有丝毫退让,迈开步子不停的往楼上走。
“你给我站住!”许依柔只觉得眉心突突突直跳,自己的权威被疯狂挑衅,她伸出手,抓向祁娆,长长的指甲刮过祁娆柔嫩的胳膊,留下一串血痕。
很快,许依柔的手腕就被扯住,人也被死死的钉在墙上,“你最好安分点,我不想惹事。”
“小妖女!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妖女?”祁娆凑近了一些,眼底的血色与肃杀漫天而来,许依柔有些胆颤。
“我和你说过吧,别让我在你嘴里听见这个词。”
“我,我说了又怎样?”
啪!毫不留情的巴掌在许依柔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红痕,她满眼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敢打我!”
“嘘!”祁娆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勾唇露出一个诡异又恐怖的笑容。
“我拿完东西就走,如果你敢发出声音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许依柔被吓住,连连点头。
没了她的阻拦,祁娆顺利的进入自己的房间,那里一切都像她还没离开时的模样,想来也是慕凌细心,不让他们改变里面的陈设。
就连床单被褥也是洗净晒好的,没有任何异味。
她突然想到临行前,慕凌给她打的那通电话,“早点回来,我身边永远给你留位置。”
说来也可笑,他虽对自己萌生了禁忌的感情,却也是对待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就连离开c市的时,也只有他一个人打来了电话。
回忆暂且搁置在一边,祁娆走到桌前,蹲下去,拉出桌子底下的一个纸盒,打开盖子。
里面存放了她这些年来最重要的东西。
也不过七八样,连盒子的一半都没填满。
当初走得急,这些东西便没带上。
一件一件拿出,用纸巾擦拭后,放在一旁。
年年的写的厚厚一叠情书,三五张电影票,亲自抓的娃娃,全国高等数学竞赛时第一名的奖牌...
最底下压着一封薄薄的信。
祁娆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东西,她拿起,拆开,展平。
“妹妹,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到真的希望你我不是兄妹。我有的时候在想,如果许依柔没有嫁给慕韬就好了...对不起,你在这个家受了很多委屈吧。我没能力忤逆慕韬,所做出的丁点努力对你不过杯水车薪。本想着成年了可以把你接出去,却没想到让你发现了我心中龌龊的想法。不好意思啊,没能瞒住你。这是你离开c市的380天,我去m国找过你,但哪里都没有你的踪迹,你还活着吧,你一定还活着,哪怕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信并不长,最后的一行小字被划去,笔墨沾染上了点点水渍被晕开。
祁娆打开台灯,照着光亮,仔细辨别。
我爱你,希望这不会对你造成困扰,我会努力藏好。
她如鲠在喉,捏住纸的手轻轻颤抖。
其实,她拒绝慕凌并非因为兄妹这个枷锁,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性格,纲常伦理,可受也可抛。
她只是不愿意把两人最纯粹的关系套上男女情爱。
感情太折磨人了。
她不知道那些谈过七八个的人是怎么样的,但一个季御年就让她没了半条命。
如果再来一个,还是本就紧密相连的关系。
那要是分开,痛苦也是成倍激增。
而且,慕凌注定和她不会有未来,因为他的母亲,和她的父亲。
可以说,他们都对这个家庭抱有怨恨。
慕凌的爸爸因病去世,不过月余,母亲就改嫁了,改嫁后虽然有好好对待儿子,但成见和积怨已深,便不会轻易改变。
何况,许依柔那时候还总是欺负她。
表面的惺惺作态,背地里的心狠手辣,慕凌都看在眼里,也和母亲越来越离心。
他曾问过,“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陆娆。”
“孩子你是不是傻?妈妈不能再怀孕了,她就是慕韬唯一的后代,那慕家不都是她的。”
“我不要慕家。”
“由不得你,你难道又想过吃野菜过活的日子吗?”
慕凌的原生家庭只能说是清平,小时候父母相濡以沫,没钱日子过得也开心,但随着父亲的重病,一切都变了样,家财被变卖光了。
母亲也日益颓废,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他原以为一切都会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母亲洗了个澡,换上最漂亮的衣裙,拿出仅剩的一支口红,抹在唇上,出了门。
家里便只剩他和卧病在床只会喘粗气的父亲。
那天晚上,母亲凌晨才回来,带回来几盒打包好的饭菜,穿着的也换成了昂贵的衣裙。
他意识到有些事情发生了,可他无力转圜。
后来母亲这样打扮的日子越来越多,一直持续到父亲死那天。
送完葬礼,她就上了一辆纯黑色的轿车,十分昂贵。
一个月不到,她高兴地和自己说,以后可以住大房子了?
“靠你卖身的钱吗?”他为自己死去的父亲愤愤不平,回应他的是响彻的一巴掌。
他后来才知道,母亲嫁给了当地一个很知名的企业家,慕韬。
而他,再也没叫过她妈妈。
*
祁娆叹了口气,将信纸折叠好,塞回信封,她本想着撕毁或者烧掉,但还是选择放在一边。
最后用纸巾擦拭干净箱子后,把所有东西放入,捧着纸盒出门。
刚打开门,还未走两步就在家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
“东西没拿。”话虽然这样说,但慕凌却没有丝毫回自己房间的意思反而是目光一直盯着祁娆,温柔无比。
“那你快去拿吧。”
“稍等我一下,马上送你。”
“好。”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她站在楼梯口等,许依柔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想来是回了房间,眼不见为净。
她和慕凌是朋友,却实在做不到尊重许依柔,也只能如此。
慕凌不到两分钟就走出来了,速度很快的往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走吧。”
“好。”
“送你回上次的地方还是?”
“你跟着我的导航吧。”祁娆打开地图软件,输入祁淮给自己准备的房子的地址,然后将手机塞在中控台前的手机支架上。
“你住的地方?”
“对,上次你送我的是季御年的家。”
“我知道。”慕凌抿了抿唇,他怎么会不知道水湾1号,小丫头高中那会高高兴兴的和自己说谈了恋爱,说他男朋友答应他会在两人看好的楼盘买房。
随着恋情的告吹,一切都归于平静。
但季御年还是在水湾1号买了房,他想叶修两人都没放下。
慕凌有想过横刀夺爱,或者趁虚而入。
娆娆那段时间的悲伤是有目共睹的,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把她从酒吧带回家。
可是不行的,他们之间恒跟着法律的条文。
他们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妹。
于是,他决定守着就好,给她挑一个满意的夫婿。如果敢对她不好,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狠揍对方一顿。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人。
也挺好,他们没错过彼此。
“哥,谢谢你。”祁娆开了口,温柔的声音让慕凌握住方向盘的手蜷缩着,收紧。
“应该的。”
她偏了偏头,望向慕凌线条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是不可多得的帅哥。
她想下辈子,她会爱他的。
对不起啊,没能承你的情。
*
车在楼道前停下,祁娆下了车,问了句,“要上去坐坐吗?喝杯茶。”
“不用了,公司还有事。”
“好吧,那注意安全。”
慕凌打开手机,看着秘书发来的夺命连环催。
“慕总,您在哪呢?”
“慕总,您回个话啊。股东都等着你呢。”
“半小时,我路上出了点事。”
“好。你稍微快点,王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知道。”
第八十三章 坠河风波
祁娆将东西放在房间后,又环绕了一圈,拿上几件需要的东西,这才走出门。
她看了眼时间,快步回到学校,这次没有走常用的西门,而是绕了一圈从南门进入,最后步伐匆匆的从西门出来。
“你们等久了吗?迟了一点。”
“没事,我们也刚到不久。”
下午两个多小时,季御年和祁景进行了深入的交流,祁景虽然没有多说娆娆的精力,但是句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怜惜。
他很希望自己可以护好她,护好那个千疮百孔的她。
他们都这样想。
所以虽无一人言说却达成了共同的约定。
“姐夫,你缺失过一阵子,只有姐姐知道原因,她应该不想告诉你,所以我也不说,只希望你不要再离开了。”
“好。”季御年应了一声。
*
祁娆看着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并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默默的坐上车。
此时周涛也发来了消息,说已经把郝洁控制起来。
因为今天是周五,他不想夜长梦多。
于是下午就带人上门,查抄了柳涟名下的别墅。
里面只有三个人,一个孕妇,一个保姆和一个用人。
这三个人显然都吃了一惊,因为他带来的文书,所以都被关押进了局子里,等待审讯。
祁娆发给他的信息很全面,时间,地点,甚至连视频材料都有。
他核查过,半年前确实有两名男子失踪,前后被发现在一条水系中。
经检验体内都含有大量酒精,当初以醉酒失足坠河定案。
如今系统内资料充分,各部门配合紧密,想要翻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祁娆赶紧回了消息,“多谢周哥,先看看也没有人保释,把这件事往季池那边捅。”
视频上作案的人虽然是郝洁,但她一个女人如何弄倒两个壮汉,于是在视频的末尾可以看见另外一个隐藏在她背后的男人,替她善后。
这男人是身形不是季澜,却是季澜身边最亲近的保镖,退伍回来的。
他能力很强,很受季澜重用。
而柳涟又把郝洁安置在了自己名下的别墅里。
所谓夫妇一体,父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舆论一旦散播开,不需要操控什么,它就会自动往祁娆设想的方向发展。
一个家族的领头人,除了手腕和才干之外,最重要的还有善良和正义。
如果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那这样的人处在权力的顶峰是多么恐怖。
只要他想,他杀人可以不被惩罚。
令人骇然。
“好,放心吧。”周涛知道她的意思,他工作20年,也算是以权谋私了一回,不过他也知道陆娆这丫头被季家残害了多少。
当初,季御年这小子差点杀了那帮小混混,还是他带人去处理的。
把这件事压下去,善了。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本该是家里人出面,可两个可怜的孩子,父母都狠心无情,让他们自生自灭。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
祁娆心里一阵痛快,她有些心痒痒,想看看审讯的场景,但现在场景不合适,遂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十分钟不到,微博就出现了一条热搜,c市半年前坠河案,疑似凶杀。
报道放出了两三张模糊的截图。
一时间万民骇然,评论区有人指出,那个女人她认识,是个被包养的情妇,已经怀孕了。
那层楼被盖的极高,引起诸多猜测,有人说是季家,有人说是周家,赵钱孙李...凡是有些名号的老板都被踩了个遍。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爆料人继续说,“是个很年轻的二代。”
很年轻的二代,矛头一下就缩小了许多。
有人猜季御年,但随后就被反击,说季御年不是二代,二代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火终于燃到了季澜身上。
网友的精力总是无穷的,他们开始深挖这三张图片里的信息。
最后一张图片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胳膊,胳膊上有一道很明显的闪电纹身。
互联网大数据迅速联网,十分钟不到就有人做出了对比图。
此人是季澜身边的保镖-陈锋。
就像江南代表季御年一样。
陈锋代表季澜。
郝洁背后的金主心照不宣。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季澜还是个大学生,他的女人大可以是情侣关系,又为何是情妇。
遂又有知情人士爆料,季沈两家早有婚约,季澜和沈亦歆同岁,两人自小就定下婚约。
这件事刚刚起了个苗头,网友的想象力就一层一层剥茧抽丝,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骨架。
更有好事者,跑到季澜微博底下询问,他女人杀人了怎么办?
他是帮凶,是否应该同罪。
杀人者,人恒杀之。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季澜正在书房里忙碌工程图的事情,就被自己秘书的一个电话惊扰,他刚想发火,就听见一句,“小季总,已经在控评了。热搜已经撤了。”
“什么控评,什么热搜?”
季澜赶紧打开微博,评论区99+,点进去大部分都是在质问他。
他赶紧查看热搜榜,点开那条,“c市半年前坠河案,疑似凶杀。”
已经显示无法查看。
坠河案?季澜突然想到郝洁的那件事。
郝洁那时被两个男人纠缠,每每都想要强迫她。
郝洁不厌其烦,于是求他给个人。
他就让陈锋去办了,办的小心些。
明明已经盖棺定论那么久了,怎么又会冒出来?
是谁在针对他。
季澜是有敏锐度的,但他细细想来,竟想不到和谁结怨。莫非是沈家?
沈亦歆知道了他有三儿的消息,不想再嫁给他,于是搞臭他的名声。
他越想就越觉得这是真相,于是果断拨通了沈亦歆电话。
“你是不是有病?”他本就和沈亦歆相看两厌,反正爸爸说沈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季家却蒸蒸日上,是他们求着季家,于是撕破脸也无所谓。
“你才有病。”
“热搜评论区不是你做的?”
“什么热搜?”
沈亦歆还在美容院做spa呢,一脸莫名其妙,随后骂了句傻逼,就挂断了电话。
但她还是打开微博,发现季澜的词条不断上涨。
他原本万人夸赞羡慕的评论区被人骂的一塌糊涂。
恶有恶报。
沈亦歆自然不会同情他,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和娆姐有没有关系。如果是她做的话,那自己要好好送一份礼物表示感谢。
*
祁景被他们二人又安排了一波风声的晚餐,可以说是吃的肚子都要鼓起来才算完。
祁娆全然没有再管手机上的事情,而是捉住季御年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
他指节修长,比她的手掌还要长上三四厘米,每每想起这玉手是怎么在自己身体内搅动,她就觉得血气上涌,耳朵尖微微泛红。
“怎么了?”季御年凑过去,声音低沉。
“没有,就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想的耳朵都红了。”
“那必然是好事情。”
“娆娆,昨天念着你熬夜,今夜...”
情侣之间总是有莫名的默契,哪怕祁娆一句话不说,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对方也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意思。
“你别说了...”她觉得有些害臊,看着祁景递来疑惑地目光,偏过去不再看他。
“你还没答应我呢。”
“我答应,我答应。”祁娆立刻回答,再迟疑半刻,就要竖起双手表示同意。
*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季池刚刚得知这件事后,还没找季澜问话,就收到一则消息。
他假意资助医院,实则以权谋私的消息被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发信人不详,回拨这个号码,也只是传来冰冷的女声提示音,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他立刻吩咐手下去处理这件事,必须先找出发信人。
然后,他让季澜来他书房。
“坠河案是什么情况?与你有关吗?”季池盯着面前这个出落得越来越像他的儿子,心声满意的同时,也有些异样的情绪。
季澜的眼神比他还要阴狠,他这么年少的时候,还未想过杀人。
“是,对不起爸爸,我会处理好的。”
“说清楚。”
“我的一个女朋友被这两个男人骚扰,讨债强迫这种事情屡屡不绝,她想摆脱这件事,就求我帮她。我念着...”
“陈锋做的?”
“是。”
“能处理好?”
“能!”
“以后不能再出这样是,你是季家未来的掌权人,身上不能沾染脏水。若是洗不掉嫌疑,就把这件事栽给陈锋,你和那个女人,没有瓜葛,懂吗?”
“是。”季澜一想到那个女人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就感到一阵头痛。
希望风声能被压过去。
和季澜谈完话后,季池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市警察局jz周涛打来的,“季总,我是周涛。”
“周j,好久不见呐。”
“是啊好久不见,季总最近很忙啊,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周j也是啊,咱们市治安全靠您啊。”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周涛把话题引到今天的目的上。
“您说。”
“新闻您看了吗?c市半年前的坠河案,疑似找到真凶。”
“诶呀,我刚看到,那女人真是狠毒啊。”
“郝洁是在您夫人名下的房产中被抓捕的,明天需要您夫人来趟警局,走一趟流程。咱们是老朋友,所以想来问一句,和您..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的家人也不会的。”
“那就好,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按规章办事。”
“好,谢谢周兄。”
挂断电话后,季池的脸色突变,他站起身,拉开书房门,迈着步子走进卧室。
柳涟正卧在床上追剧,神情紧张,听到门被粗暴的拉开后,身体忍不住一个哆嗦。
“你下来,我有话问你。”季池看到她的这张脸火气小了不少。
柳涟18岁就替他剩生下季澜,现在也才三十多岁的年级,包养的又无比精细,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站在一起不仅半分不输,还多了几分韵味。
“老公。”她娇娇柔柔的唤了一声。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给你个机会,把真相告诉我。”季池深呼吸两口气,坐在床边。
“老公我错了,但除了把她养在别墅之外,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柳涟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养着她是因为她怀了我们的大孙子。小澜他身子不好,日后会子嗣单薄,郝洁的孩子本该打掉的,但我怕,万一只能有这一个孩子...”柳涟神情紧张,眉目间都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未来的担忧。
“原来是这样。能确定吗?”
“可以的,已经做过羊水穿刺,比对dna了,还有三个月就可以生产了。”
“你这事,该和我商量。”季池皱紧的眉头舒张开不少。
“对不起,我也是怕,而且你工作又那么忙..女人间的弯弯绕绕我以为我能处理好,我竟不知道她身上背了命案。”说到这,柳涟的泪水就滴落下来。
季池爱极了她这张脸,又如何耐着得住美人垂泪,立刻握上她的手,轻轻擦去。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柳涟十年如一日的温顺,让他心里的火气骤减。
夫为天,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能压下来。
“明天,周涛会让你去做笔录,你一切如实说,他不会泄露出去的。”
“好。”
退一万步讲,季澜和郝洁男未婚女未嫁,这顶多算是未婚先孕。
郝洁和陈锋也有一段雨露情,所以陈锋才会替郝洁出头。
至于季家和他,都是被埋在鼓里的。
处理完这些小事后,季池又回到书房,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有风声说房地产政策要改,要降低房地产的利润和贷款利息。
这实在是个不好的消息。
但他们手上的房源已经卖了不少,那些屯着的地可能会空一段时间,至于融资的外债在别的领域可以补回来。
季氏要往其他方面扩张了。
思来想去,季池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儿子,在互联网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季御年。
第八十四章 暴风如注
季御年刚送完祁景回酒店,正和祁娆一路恩爱,压根不知道自己死了快八百年的爹要见他。
也更想不到季池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不仅一分忙没帮,而且在其中设置多重限制和困难,现在居然要做回一个父亲的角色希望他能够免费无偿的把公司贡献出来,与季氏合作。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回到家之后,祁娆就先进了卧室,她拿上睡衣往卫生间走。
季御年本想跟上,却接到了季江打来的电话,他希望季御年明天可以来公司找自己一趟。
季江有一家季氏独立控股的子公司,不受季池操控,且因为这个公司一直在发展扩大,并不局限于最原始的运营模式。
所以发展的速度非常之快,甚至有超过总公司的苗头。
季池有想过打压,但是看来这人是自己唯一的同胞大哥的份上也没有多做些什么。
他发展的好,也能为自己为季市氏多帮一份忙。
但显然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季江早就和季池离了心,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季江就已经恨上了自己这个同胞弟弟。
如果他当年能够不这么绝情的话,他们之间还会是很好的兄弟。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好,我明天下午去找您。”
季御年不知道季江有什么重要的话,不能通过电话的方式告诉自己。
但想来也不会是一些很严肃的事。
他很快就把这个心思抛到了脑后,快步打开紧闭的卧室房门。
推开一扇被雾气笼罩的玻璃,看清里面窈窕淑女的身影。
“娆娆,不等我?”
“等不等的,你不都要进来吗?”
很快水声,亲吻声交错。
一室绯红。
*
第二天祁娆醒来时,季澜已经把舆论的风波压下去。
但这并不要紧,因为这只是一场开胃菜。
所谓连带效应,当一个企业掌权人被抹黑且有可考据的真相,那么这个企业在百姓的心中也加上了污点。
那么下次再发生诸如此类的事情的话,天平从一开始就会像另外一端倾斜。
祁娆接到了宋冕打来的电话。
“是你做的吗?关于季澜的事情。”
“对。”
“这还不够,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宋冕显然有些不悦。
“小兔子,你太急了,这才是个开始。”
“可我....可梦梦已经等不了了。”宋冕显然并没有把祁娆的话听进去,“我手上有收集到季池犯罪的证据,你要的话,我发给你,把这个水搅的更混。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就自己去披露。”
祁娆敲了敲的桌子,“行,你发给我吧。”
宋冕很快就发来了一个压缩文件包,密码是吴梦的生日。
打开后,除了有音频和照片以外,还有一些视频文件,都是高清的。
季池出入那个场所的视频,和一些小姐在一起的视频,甚至还有玩那些恶心玩具,迫害血腥的视频都在里面。
这些视频一旦发出,便会引起轩然大波,同样的也会受到季氏千倍万倍的报复。
这些还不能全部发出去。
但是上头的政策很快要下来了。
祁娆决定可以搏一搏,宋冕说他等不及了,她又何尝等得及呢?
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她想的是季池如何死,如何落得万人欺凌踩入泥沼,乃至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和年年分开?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远赴m国?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在c走投无路?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进那个精神病院?
年年又怎么会不记得她?
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季池。
而他不仅仅害了自己一个人,还有吴梦,还有别的女生,还有千千万万的家庭,这样的人不配拥有那么好的生活,也不配拥有那么大的权利。
祁娆很快打开电脑,将一些稍微不那么血腥暴露的视频进行马赛克的处理,发送到季池的邮箱。
而发送端是一个来自海外的ip,无法定位,无法查找。
这一切都会滴水不漏,只有季池一个人会担心,惧怕,然后露出马脚。
果然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足以想见季池有多么焦虑。
按照他原本平稳内敛的性格,是不会这么快对一个没有来源的视频进行反馈。
但是季澜杀人的事情,上头房地产政策即将改变的消息,那个私生子,自己身后一屁股债,以及他名下的那个名义上是茶楼的地方。
都是压在他身上的枷锁,他发现太重了,自己有点背不起了,于是他想要减轻。
“你是谁?”
季池只回了三个字。
“季总,我是谁你不配知道。我手上有很多你的视频,远比这个要暴露。我不在意你的名声,甚至不仅是你的名声,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祁娆丝毫不留情面的将这些威胁的话语回复过去。
“你要多少钱?”
季池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他,但他现在并不想考虑太多,他只想把这件事摆平。
“十个亿。”
“不可能,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我没这么多钱。”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一个小时,要么给钱,要么所有的视频将会上载到各大网站,视频,通讯软件。”
祁娆将一个卡号发出去之后就退出了邮箱。
而那一边的季池双眼通红,用力的把桌上名贵的花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妈的!”
他让手下的黑客去查找这个账号,但得知的是这个账号的主人早已去世30年。
30年,尸体都腐败成骨头了。季池不明白这个卡号为什么没有被注销,卡号的主人是谁?
可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踪迹,一个小时之后他的视频就会被暴露出去。他不敢赌,他也堵不住。
可是十个亿。
实在是有些多了。
随着扫黑除恶力度的不断增强,茶楼带给他的效益逐年减少,今年的进账甚至连五个亿都没有。
眼看就到了年底,他现在居然还要再赔上十个亿,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敢保证这个钱给了之后对方就能够松口,再不提这件事。
一个饿极了的老虎怎么会放弃啃猎物的机会呢?
季池还是决定等。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让刘海涛帮自己安排20个程序员对一个小时之后的所有平台进行操控,一旦发现任何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视频立刻下架删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手上的工作积压的非常多,但他没有什么精力去忙碌。
时不时会看一眼手表。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没有任何的消息表明他的视频被发送到平台。
季池松了口气,他觉得对方不敢。
也对,蚍蜉撼大树,季家现在这样顶峰的位置谁敢动?
不怕招来百倍万倍的报复?
*
祁娆当然知道季池现在在想什么。
显然她也明白季池这样的心理,但很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就要打破了。
40分钟之后,就在所有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
第一条带有侮辱性质和血腥性质的女性视频被发送到了网站上,并且有半张季池的脸暴露在视频中。
一时间,各大网友都疯狂转发。
季池手下的人立刻发现了这件事情,对原视频文件进行处理,并且封杀。
但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钟后,那些视频又再次出现在了平台上,并且联系各平台负责人都说对这件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说是网页内部被黑客入侵。
季池不觉得那些负责人说的是假话,因为季家的地位的摆在这里。
该和谁合作心知肚明。
看来那名黑客真的是非常厉害。
季池无奈的又打开了邮件,这次他松了口,说给五个亿。
“二十个亿。”
“不可能,之前说的是十个亿,我最多给你十个亿。”
“五分钟思考时间,五分钟后三十个亿。”
祁娆原本想一步一步去餐食季家,但她发现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因为她已经足够强了,季澜算什么,和他合作去打击季家实在是太慢了。
小兔子给她的东西如虎添翼。
显然季池无比在乎这个视频,而且这个视频确实有压倒性的作用。
季池已经双眼通红,他喘着粗气,从来就没有这么被人拿捏的时候。
他想辱骂,但又犹如被捏住喉管的猎物,挣扎,但没有用。
“我答应你20个亿。”
三分钟内,季池回了邮件。
“半小时我要看到到账。”
“来不及,我手上没有这么多现钱。”
“季家名下有银行拿不出20个亿吗?你不要以为我很好欺负,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而且你根本查不到我是谁。”
祁娆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笑容明媚,勾起唇角,眼神伶俐,指尖在桌子上轻轻扣动。
“好,半小时。”
季池唯有咽下这个苦果。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人手,大额汇款需要对方登录确认。
一旦对方上线他的人就会对此人进行操控,找到他的ip地址所在的位置,将他抓获。
祁娆自然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于是她聪明的将自己的ip地址设到了季澜的别墅。
季澜是一个人住的,那个房子还是季池在他18岁时送给他的礼物。
市中心一幢独栋豪宅。
就是年年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待遇。
但是没关系,怎么得到的就会怎么被收回,猜忌会抹杀掉所有的父爱。
季池不是很爱自己的小儿子吗?他真的会相信自己的小儿子什么都没做吗?在权势面前他真的会选择亲情吗?
十分钟后,祁娆用柳涟的电话打给季澜。
她学过伪音和模仿,那是精神病院里一个一起参加实验项目的朋友教给她的。
她虽然没有学个十成十,却也有八成会。
用来迷惑季澜绰绰有余。
他在电话里告诉季澜,他给季澜准备了一个海外账户。
如果他想用钱不想被季池知道的话可以登录这个账户。
并且告诉季澜海外账户的开户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半,需要他亲自登录确认,并且将这个账户的账号和密码发送给他。
9:28在祁娆的操控下,季澜登录这个账户。
9:30分,季池进行20亿的大额转账汇款。
9:30分,季澜点击确认。
9:30分,ip地址被成功定位。
“是什么地方?”季池无比焦虑,但是刘海涛明显顿住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啊,愣着干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香山路28号。”
“带人去啊,还要我提醒你吗?”
季池愤怒的拍了一把桌子。
却看到刘海涛有些难以言喻的神色。
“你这么看我干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等等,香山路28号。
季池愣住了,这个地址不正是自己送给小儿子的别墅吗?
不可能的。
虽然季池心里这样想,但他并没有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推测,他没有叫人,而是和刘海涛独自去了这个地方。
打开家门的时候,季澜还对着电脑上的大额汇款感到欣喜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钱,那自己的创业不就稳了吗?
不过父亲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会生气吧?但是也不要紧,20亿也不算很多。
正这样想着,没想到身后站了两个人。
季池将电脑中的内容尽收眼底。
怒气翻涌。
一巴掌扇了过去。
“爸!”
季澜被打蒙了。
“不孝子!”
季池显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想到季澜是如何有能力让自己的邮件不被定位查找,也没有想到季澜手上为什么会有他的那些视频资料。
“爸,你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这个账号是你的吗?”
“啊?”季澜神色一变,想回答却看着父亲愤怒的目光不敢回答。
不能说这件事情和妈妈相关。
于是他定了定心。
“是的。”
又是狠厉的一巴掌,甩在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
季澜一动都不敢动,默默承受。
但他的眼里有不解,有委屈,唯独没有内疚。
“事情是你做的吗?”
刘海涛询问出声。
“什么事情?”
“接受20亿的汇款,这件事是你做的吗?这个账号是你自己注册的吗?是谁给你的?非常重要,你不能撒谎。”
第八十五章 真相真相
季澜愣在原地,他知道刘海涛所说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是这个账户是自己的母亲柳涟交给他的,如果说出去的话,岂不是陷母亲与不义?
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现这通电话是虚假的。
刘海涛正准备继续逼问,季池却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
“跪下。”
季池言辞很力,第一次对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小儿子给出这样重的惩罚。
“爸爸?”
季澜不敢置信,但当他看到父亲眼中的神色时,不甘心的坐他面前,双膝一软。
规规矩矩的,跪在面前后背挺的笔直。
“查他的电话。”
季澜不想说,季池有一万个办法让他开口。
现在他给他机会,等他查出来,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季澜做的,那么他给出的那些东西会毫不留情的收回,并且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孩子。
季家不需要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
刘海涛的方法也非常的直接,他拿起季澜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摆到他面前。面容识别后,很快打开。
他检查所有的信息和电话,最终得到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
季澜的手机中有一份来自柳涟的短信,短信上写着一个卡号和一个密码。
并且有一通同一时间来自柳涟的通话记录。
这件事夫人也有参与?
刘海涛的神色变得更加不好。
他和柳涟相识的很早,甚至早于季池。可是也许是有缘无分,他一直把柳涟当做心爱的女人,可是柳涟却只把他当做哥哥,并且在季池原配离世后迅速嫁给了他。
而他也没有办法去逼迫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祝福,祝愿她过得更好。
同样这些年柳涟想做的事情,无法告诉季池的那些,他都有暗中帮助。
“大哥,是夫人的短信和电话。”
听到这话,季池血气翻涌,接连着被两个最亲密的人背叛,是一个男人的失败。
他恨恨的咬了咬牙。
从口腔中溢出一声,“把柳涟给我叫过来。”
柳涟原本就在外面,是刚从警局录完口供回去的路上。
于是很快就到了季澜的别墅。
刚进门就发现自己一直捧在手心心里的儿子居然跪在地上,立刻心痛地走上前,想要拉起他。
“跪下!”
又是一声急呵。
柳涟难以置信的睁着一双美目,对自己丈夫所说的话感到不敢置信。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重话。
“老公。”
“我让你跪下。”
柳涟知道他现在生气极了,硬碰硬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乖顺的跪倒在季池的腿边,声音柔弱且委屈。
“老公到底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自己看。”季池将季澜的手机扔在柳涟脚边。
柳涟捡起看见上面有一个陌生的短信,这明显并不是自己发送的,但是发送人的电话显示却是自己。
她蒙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但自己的手机上却并没有那份短信。
她将手机递给季池,“老公你相信我呀,这不是我发的,这一定是有人伪造我的身份发给季澜的。”
“是吗?你也可以删除。”
“你你不相信我?季池我嫁给你18年。
我除了有些爱占小便宜以外,在一些大是大非上面从来没有做过让你难做的事情吧?
我一直做好你的贤内助,一直去抚养我们的孩子。
当你觉得疲惫的时候,我一直照顾你,鼓励你,可现在呢,你因为一封短信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孩子。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
柳涟眼中蓄满泪水,她几乎是喊出这一声一声的质问。
“你什么都不问,就盼了我们母子俩死刑,你如果真的这样想,那我无话可说。”
季池被这些话说的有些心虚,他拉起自己脚边的妻子。
“是我太着急昏了头,我以为是你向我勒索的20亿。”
季池理智回来了一些,他觉得自己的妻子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做这些事情。
他她如何得到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视频?那个茶楼是柳涟不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她又怎么会让自己身败名裂呢?
这些话一定不是她说的,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他没有权势,那她,他们的儿子将会过得无比凄惨。
刘海涛此时并不在屋内,他在书房外一直等待,并且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向,当他并没有听见那些争吵或者摔碎东西,砸东西的声音时,他紧绷着的心才放下。
他跟着大哥已经有三十个年头了,他们从小就是玩伴,是兄弟,他见证了季池是如何一步一步做到今天的位置,如何让那些本家兄弟放弃财产,如何去抵御那些入侵和外敌。
如何去扩张季家,这些年来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枪林弹雨。
他明白季池的脾性,当他真的生气,气极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听进别人的言论的,只有自己想通了才会冷静下来。
“老公,你愿意相信我就好。”
“既然你把事情认认真真的再说一遍,从你接到电话开始。”
“是这样的爸爸,我今天回到家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声音很像妈妈,因为我当时没有太注意,才没有发现其中的一些微妙,我应该更谨慎一些。
她跟给我准备了一个账户,账户里面有一些钱,就是我是为我攒的嘛,如果我有一些花销,可以从这个账户里面走,也可以减少爸爸的压力。
因为我一直有想过创业,但是我又怕您不支持,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妈妈知道了我这样的一个想法,想要完成我的心愿,然后他和我说这个账户会在9:30开户,要我登录上这个账户,于是我按照规定的时间去登陆了,然后就是您就过来了。”
季澜飞快的解释了这件事情。
季池的心却完全没有得到放松,因为他们又再一次的被耍了。
那个人知道他会定位这个账户的ip地址,于是将这个ip地址放在他最亲近的人身上,让他们内讧,让他们内斗。
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我还有事,你们好好休息吧。”
季池站起身往外走。
刘海涛立刻跟了过去。
“大哥。”
“继续查,我一定要查到这个人是谁。”
季池内心的怒火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戏耍过。
他甚至怀疑,那个人可以时刻获得他身边的监控权。
从一个视频里看到自己像一只猴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一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就更加的愤怒。
“是。”
刘海涛并没有问什么,只是将季池下达的任务分配下去。
然后完成它。
*
另一边的祁娆已经飞快了联系了祁琛让他那边的人接手这个账户。
并且将这个账户里面的钱全部投入瑞士那边银行,在运行一个周期之后再取出,这样这份钱就没有任何人知道踪影。
一想到自己短短一小时之内就算到了二十个亿。
祁娆背靠着椅子,感叹这个世道,钱可真好赚。
她摩挲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心里想着等下次再缺钱了再敲诈季池一笔。
祁娆收手的非常快,原本季池就没有掌握到她的蛛丝马迹。
现在更无从查证。
就像一个人常有的心态,我不高兴了,别人也别想高兴。
于是季池很快就想到季御年,他不高兴了,那个畜生也别想高兴。
季御年的公司忙的风生水起,他暂时找不到其中的破绽,那就从他身边最新出现的那个女生吧。他谈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他这种人怎么能谈女朋友呢?被这样的母亲生下来的杂种就应该孤独终老。
“帮我查一下祁娆的位置,让手下的人敲打一下。”
刘海涛其实并不能理解季池的所作所为,他总是把心里的不悦发泄到别人身上。
何况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下过手了,如今又要在害她一条生命吗?
刘海涛有些于心不忍。
他眼中的情绪不明,还未出声被季池发现了端倪。
“怎么,你也要反对我吗?”
“不是的,我在想别的事。”
“你最好不要生出那样的心思。”
季池现在有些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虽然季澜和柳涟并没有做出什么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可操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觉得很烦恼。
刘海涛很快就下去了。
*
下午今年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季江的公司,秘书热情的接待了他,并且和他来到一个休息室内。
“季董还在开会,您稍等一下。”
“没问题的,你去忙吧。”
季御年看着大伯休息室内的陈设,他不是第一次来他的休息室,但相比于自己公司的公式化设计规章来说,季江的休息室显得更加的温馨,甚至有些艺术感。
就好像他把这里当做家一样。
季御年为自己这个诡异的想法感到奇怪。
没有人会把一个非常狭窄的房间看作家的,何况还是在公司,工作原本就是一个枯燥而乏味的,休息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加舒服而已。
“你来了?”半个小时后,季江就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像是松了口气。
“大伯。”季御年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不用拘谨。”
“您今天找我来是?”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季池手上的荣兴产业园区已经被我拿下了。”
荣兴产业园区是c是一个非常有展空间的科技园区,其中大大小小的企业总共有二十多个,其中不乏世界百强企业。
可以说是非常有权重的地方。
“恭喜大伯。”
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亲情本就是淡薄的,人员之间的交往往以利益为重,他一直觉得很幸运,自己的父亲不疼爱自己,但是大伯却愿意视他如己出。
给他的待遇要远超过自己的儿子,他实在受之有愧。
“我做这些也不仅仅是为了我。”
季江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神色不明,甚至有些悲伤。
“哎。”
“怎么了?”
“有些事不知从何说起,但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
季江对家族企业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反而更喜欢画画,书法。
可是这些年他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守护好韵儿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什么事?”季御年以为季江说的是公司的情况。
“其实你是我的儿子。”
此话一出,平静的湖面被掀起巨浪。
“不不可能。”季御年慌了神,连说出口的话都没有那么自信。
“是真的。”
季江有些愧疚,他死死捂住胸口。
“是我害了韵儿。”
从无数次午夜梦回梦到韵儿,她都在责问他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为什么要看着她嫁给季池。
他有口难言。
他后悔,可人总是会在一些关口做下自以为正确的决定。
他爱韵儿,但在当时居然觉得那所谓的自由更重要。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季御年不相信,他只能从休息室的保险箱中拿出一封书信。
递给他。
季御年颤抖的抽出信封里略微泛黄的信纸,翻开,里面是一封字体娟秀的信。
是一封绝笔书。
“衍之亲启
衍之,我这人古板又无趣,一辈子循规蹈矩,只有两件事远离了原本的轨道,一是和你相恋,二是生下小年。我并不后悔,我很珍惜与你心意相通的那段日子,可惜事事总难完美,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当与你天人两隔,你不要伤心,我会想你,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祈福。
得到我的死讯,你一定想做些什么,但你必须冷静,因为我会交给你两件事情。第一,拿回赵家的传家宝,那枚玉镯你应该见过,那是赵家留给媳妇的,拿回后你交给小年,如果他遇到心意相通的女孩,想要共度余生,就赠送给她,也算是婆婆的见面礼。
第二,在你有能力护小年彻底周全之前,不要和他相认,也不要插手季池所为。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一时的保护只会给小年带来更大的伤害。这些年季池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原本的家族企业也尽数掌握到他自己的手中,你尚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不要自断退路,季池不知道小年是你的孩子。
不破不立死而后生,我们的孩子一定是翱翔九天的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慎而思之。
万望珍重
赵韵绝笔”
第八十六章 可笑父亲
季御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情。
激动,开心,伤心,亦或是不接受,愤怒。
这么多年来,他的父亲不是父亲?那这些年自己内心的自责是为什么呢?
自责季池为什么不爱自己,却爱一个续弦所生的孩子,难道自己和母亲是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可现在季江去告诉他我才是你的父亲,季池不爱你是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会对他不好。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最有应得?甚至季池被带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没把他给害死在肚子里也是他最后的仁慈。
季御年痴痴的笑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光彩。
他颓唐的站着,脚尖冲向门的方向,想逃离这个地方。
季江看出他心里难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父子俩相对无言,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尴尬的一次会面。
半晌季御年终于开了口,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你后悔吗?
季江说:“我没有哪一天不活在悔恨之中,如果当初不是我的离开,我和韵儿一定会过得很好。”
可是错过的事就错过了,做错的事再也不能回头。
季御年叹了两口气,“能说说吗?你和妈妈的事。”
季江说,“当初我和你母亲在国外认识,那时候我还是个艺术家,喜欢画画,喜欢写诗。一次写生的时候,你的妈妈出现在了我的画布旁,那是绝美的一幅风景。
我想把她和山水一起画在画布上,她答应了。然后我们便认识了,后来我们一起游历了各个地方。
那几个月是我度过最开心的时光。回国后,我和你的母亲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的性子按捺不住想出去玩。不仅仅是写生,更适合不同的人交往。韵儿她并没有拦我,于是我离开了。
没多久我的弟弟要结婚的消息传到我的耳边,我并不关心这件事,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好。当然我也祝福他。
半个月后,我收到请柬的时候才发现。他要娶的人居然是你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我后悔了,我回去看韵儿的时候,我想带着她离开。
可是这不仅是两个人的婚姻,更是两个家族的婚姻,我作为家族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长子,对这个家族没有贡献,所以也没有说话的话语权。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嫁给别人。
她似乎忘记了我们之前的事,一心和季池在一起。
再后来我发现季池对他不好,然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
我很我很冲动的想去季池那里,可是我拿起这封信的时候,我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就像季澜一样,作为家里的小幺,被季池捧在手心里护着,可是可是....”
季御年很快说完了这段过往,这段过往并没有季御年共鸣,他无法对着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喊出父亲。
于是他问了一句,“你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病逝。”。
“不,不是病逝。”季御年斩钉截铁。
“你相信妈妈的身体已经到了这样一种脆弱的程度吗?不是的,她是被家暴死的。”
季江慌了神,书桌上名贵的花瓶被他不小心碰撞在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发出刺耳的一声。
“怎么回事?”季江发问,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瞳孔放大。
“我亲眼目睹的这一切,我之前您一直很自责。我总想饿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因为我的存在,所以坚持对妈妈非常不好,因为我的存在,他一直责骂她。
而那天我居然没有冲出去救她,那大约是我五六岁的时候。
有一天季池喝多了酒,回到别墅。
当时妈妈正给我讲完故事,走出我房间的时候,季池就跟了过来。
一巴掌,把妈妈打倒在地。
然后妈妈被拖出去了,我担心的想要打开门查看。
但我透过门缝看到妈妈拼命冲我挥手的样子,我害怕了,我怕季池也这样打我,小孩子总是脆弱的。
不够坚强不够勇敢,于是我又回去了,我抵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哭喊和求饶,我在想妈妈会没事的。
我祷告,可祷告没有用。当一切演旗息鼓,我再听不见任何声响的时候,我悄悄扒开门缝,发现母亲瘫倒在地,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是晕了。
可我再也没见到她,再后来我参加了母亲的葬礼,所有人都说她是突发疾病去世,大家都知道的,她的身体不好,只有我知道他身子骨一直很好,所谓的不好一直是为了担心,让大家看到季池打她的痕迹,所以闭门不出。
如果当时的我选择冲出去去叫醒季池,让他下手不要那么狠重,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
是不是我们还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哪怕父亲不爱我,我可以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可这一切都被我自己毁了,因为我怯懦,因为我不够勇敢,因为我是个窝囊废。”
季御年一边说,一边眼眶红了。
他的手紧紧攥住,无力的垂在腿侧。
季江瘫坐在沙发上,他再也站不住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原来他和季池隔着的竟是这样的仇恨。
“我知道了。请原谅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也请原谅我做一个父亲一直没有承担起责任。
我之前不够强大,但我现在足够护得住你,我手上已经掌握了很多季池犯罪的资料。他现在一门心思研发房地产项目,对这种新兴的科技并没有太多的憧憬,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荣兴产业园园区丢给我的原因。
我前段时间在荣兴产业园做一些小的手脚,他就认为这一行没有前途。
政策要下来了,房地产项目现在很紧张。
带薪放款的政策也大大缩紧。据我所知季氏总公司融资1万亿左右,以息养息。
只为了大量征地开发,现在这些他都要砸在手里。
如果我们在做些什么,他就无力回天。”季江立刻冷静下来,他将目前的形式一一分析给季御年。
季御年听后,感到一阵快意。
是的,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微小的,季池这样的人,早就四处树敌。
他以为他踩死的是一只蚂蚁,但没有想到蚂蚁在一起,也会形成燎原之势。
纵火者必被火焚烧。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是的,他们都忍受的太久了,几年十几年已经够长了。
季御年又突然想到他祁娆的过往。这一切怕是也是季池在背后搞鬼,他为什么会忘记祁娆?
这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他想知道可娆娆不愿意告诉他,他也无从查起。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总会找出真正的答案。
这时季江突然说起了一个别的话题,“那天在你家的女孩儿是你认定的人吗?”
“是的,是我的女朋友。”
“我见过她。”
“什么?”季御年骇然。
“我在季池的电脑里见过她。”
那天回去后季江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回想后,确定这个女孩儿自己一定见过。
于是他借着机会来到季池的公司。
他的秘书不在,他便打开他的电脑。
果然在压缩文件包里,查找出秘密。
那个文件包有密码,但是兄弟之间总是有些莫名的血缘感应的。
季池的密码是他年轻时爱过女孩的生日,他知道季池的女孩,可那个女孩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冥冥之中都是报应,季池的女孩被害死了,他也要害死他的女孩。
可是这一切都该有个结束,他会做这个刽子手,把季池永远送入监狱,让他的一切阴谋都大白于天下。
“见过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在季池的电脑里?”
季御年先忍不住了,他飞快的出声。
季江娓娓道来,“他的电脑里有个压缩文件,那个文件包没有别的内容,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份关于陆娆的个人资料。
里面详细的说了她的家庭身份。陆娆是慕家的小孩,慕氏现在发展的很好。
但慕氏的前身其实姓陆,慕韬是入赘的女婿。
所以他对这个女儿也很不好,可以说不闻不问,并且在外面养了小三儿。
后来陆娆的母亲去世,是病逝的,他就更加不待见这个丫头。
并且很快迎娶那个女人进门。
季池本来就恨你,恨我们,所以他应该做了些什么?我看到一个视频。我觉得你不会想看到的。”
说到这,季江有些迟疑。
“什么视频?”
“陆娆被压在地上,被人侵犯。但没有到最后你就赶过来了,你救下了她。你失控了,你差点杀了人。
我不知道季池有没有拿这些视频去威胁她,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因为担心你而远走高飞,或者你们俩之间互相相爱,却因为什么别的东西。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没能找到。”
“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季御年攥紧了拳头,沉着的开口。
*
可以说从季江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季御年年还是一种昏沉的状态,他脑子很乱,一方面是自己重新获得了父亲事情。
另一方面是关于自己曾经的过往。他觉得自己在公司也没什么用,于是回了家,那时候大约是三四点。
祁娆下午没课,于是一直待在房子里,她一直关注着季池那边的事情,当然她再也没有打开那个聊天的邮箱。
季池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疯狗一般见人就咬。
“娆娆,我回来了。”
“嗯,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吗?”祁娆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顺便摸了摸他的手臂。
“怎么样了?还疼吗?还有七八天就可以去医院拆石膏了。”
“没关系,早就不疼了。”
季御年的小臂一直打着石膏,这是车祸所带来的伤痛,才开始动作,有些不方便。
但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也没有那么麻烦,一切都是挺好的。
祁娆见季御年眉心有疲惫神色。便捏了捏他的太阳穴。
低声询问,“是公司的事情,太忙碌了吗?”
季御年闭着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不是的,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你想说就说。”
季御年不想瞒着祁娆,但他也不知道该入面对这件事情,他觉得一切都很荒唐。
自己的大伯居然自己的父亲,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娆娆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了啊。”
“亲生父亲?”
“对,其实季澜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父亲是季江。”
“大伯?”
“是,可笑吧?他今天喊我去公司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我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祁娆也有些无奈,她突然明白季池为什么一直对年年不好。
她试探的出声,“那季池知道你是大伯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他以为那是母亲在外面跟一个情人生下的,那是在他们结婚之前发生的事情。”
“季池婚后才知道,觉得自己被带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自己是一个键盘侠,所以所以他一直对我不好,也对妈妈不好。”
祁娆有些无奈,神情担忧。
“你不要难过,我没事的,不需要安慰我,过来些。”
季御年将祁娆揽进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只觉得内心一阵平静。
他继续说,“其实有没有爹妈都无所谓,这些年我都过来了。”
“你还有我。”
“是啊,我还有你。”
把玩着祁娆的秀发,季御年问出了一个压在心里的问题。
“我忘了,你是因为季池吗?”
“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注射了一种新型的药剂,这种药剂会让你忘记你最爱的人。你什么都记得,记忆甚至没有出现断片,因为它可以重新修补,让你的记忆里丢失一个人,而你还不会发现这个人。
她的一切都被删除,被抹去,所以后来我才选择离开,再加上季池一直在对我进行控制,我没有办法再回到你身边,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第八十七章 从前回忆
居然是这样吗?季御年年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娆娆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也难以想象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东西,这完全是反科学,反人类的设计。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药剂?季池的背后是不是有许多人的支持?是不是有一秘密的组织?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别人也注射过这样的药剂,或者比这种药剂更要恐怖百倍的药剂?
季御年一方面心疼娆娆经历了那么多,他拼命的想知道这几年他离开后,她到底遭受了什么。
她又怎么才回到他身边的?
他把她揽进怀里,用力的拥住她,嘴唇贴在她的耳边。
轻哄着,“对不起,没事了,我会慢慢想起来的。”
祁娆没有丝毫的伤感,她的泪已经流光了。
伤心对她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如果可以,她会选择更爱一些,更爱更爱一些。她扬起抹微笑,是快意的,是舒畅的,是愉悦的,是开心的。
“其实我很高兴,也很幸运能够再回来,我有想过,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可能一辈子就忘了我。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收货了很多。
我有了新的朋友,有哥哥,有弟弟,有那些愿意帮助我,保护我的人。
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有了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的能力,我们俩并不再是被别人压迫着被季池,被季家或者陪任何看我们不爽的人欺压凌辱,我们可以站起来了,年年。
就像你说的,你会保护我一辈子,你会爱我一辈子。不论过去多久,其实只要能兑现就是好的,对吗?
你不要太伤心,也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应该经历的,如果没有这些,我想现在的我可能和你也不会在一起。
我们就算没有季池,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分开。
但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对感情又更深刻的了解我们明白如何能在一起,如何能长久。”
祁娆一边说,一边倾诉着自己内心的感情,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泪掉落在地上。
季御年亲了亲她的唇角,伸出手擦拭去她眼眼角滑落的泪。
“我会爱你,会对你忠诚。就像我们分开这么久,我也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骨子里我的心只会为你跳动,我也只会爱你一个人。”
季御年虽然这样说,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准备继续从中寻找真相。
娆娆那些经历不可能被全部抹去,如果有时间他会去一趟m国,去寻找她试图隐藏起来的东西。
她所有经历的,虽不完全是因为他,却是由他引起。
她原本那样美好的人生,那样好的成绩,就只能曲线救国用一个别人的身份回来。
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他应该知道其中的秘密,他不应该也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
两个人在沙发上温存了许久,不知是谁的唇碰上了谁,也不知是谁的手放在了谁的腰部,肩头。
把切都说开的人,心思也会轻松许多,行动也更为快意和不拘。
就在季御年抱着人清洗完放到床上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通信人显示季池,他本不欲理睬。
却又想到了季江的事不想,不想打草惊蛇便接了电话。
季池说,“你现在来公司一趟。”
“不,我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明天吧”
季池眉心突跳,继续说,“有一封关于股权度让协议,需要你签字。”
这太仓促了,毫无风声,股东没有任何的商议决断,季池就能力全权说话?
季御年轻笑一声,甚至连父亲都不愿意喊,“我对季氏没有兴趣,我只想要我手上的那些。我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不要去碰你不想也看不上的东西。
你不是看不上我那个破烂,那我们表面融洽不就行了吗?”
季池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啪p的一下拍在桌上。
义正言辞的下令,“你过不过来,你不过来,我把你从季家除名。”
“好啊,我本就不想待了。”
季御年知道了季池并不是他的父亲,他心中唯一的善念也被切断。
他们之间还隔着母亲的命,血海深仇,他再叫这个人一声父亲都觉得恶心,这么多年他那些自责都喂了狗。
季池这样的人,就应该不得好死。
季御年以为这么多年的压抑,他已经变得冷静,变得不露声色,可内心的愤怒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一分,反而因为不断的压抑而疯狂反弹,他现在连一刻都不想忍下去了。
哪怕他没有全权的把握,却足够有能力让季池翻不出浪花。
季御年不听他的话,季池现在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都没有了,他愤愤不平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然后喊来刘海涛。让他对接季御年公司的副手,那个副手是他一直安插在季御年公司里的,他并没有把这一切都放任。
相反的,他从中一直有操控,之前那个姓冯的被抓了出来不要紧,那他妈一个小喽啰算什么?
不要就不要了,丢了也不可惜。
真正的核心任务完全没有露头的意思,那个人从头至尾就没有做残害季御年公司的事。
季池本意也没有说一定要季御年活不下去,毕竟他怎么着也算他名义上儿子,可他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性子野了吗?放他出去玩了几年,就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吗?他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
季池一边生气,一边忍不住想要砸东砸西。
他一把挥掉花瓶,手用力的锤在桌上。
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但他也只以为是怒火攻心导致,并没有想过别的一些原因。
如果他知道自己枕边人一直给自己下一些药,可能要气心,肝,脾,肺,肾,再疼上三天三夜了。
“怎么了?”祁娆并没有睡着,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明显皱着眉头,神色不悦的年年,关切的出声。
“季池给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去趟公司。”
“哦,他又有事了吗?那你去吗?”
“不去,我在家陪你,不用管他。”
“他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了。”祁娆冷冷的说了一句。“相信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季御年躺到床上,搂住她的肩,把她往怀里带,两人紧紧靠在一处。
祁景在酒店待的有些担心,他一直在关注信息,手下告诉他,季池上了热搜。
他看着手下发来的截图,虽然风波虽然被压下去,但这样的事情除了祁娆以外,他想不出别人。
于是他问了他哥,得到了没事的答复。
但祁景还是有些忍不住担心这个笨逼姐姐,祁娆有的时候做事情太过草率,她怎么能够断定记者不会查到他头上呢?
人家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起家在m国是非常强大。
但现在是在c市,c市是季家的天下,如果一旦被发现,季池只要派出一些人,就能把祁娆狠狠地收拾一通。
他哥派他过来镇场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不管是哪方原因,无论是因为她是祁家的小小姐,亦或是说他是残害自己,披露自己真相的人,这些事对于起车来对于季池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他完全有理由出手。
祁景不想再看见自己姐姐浑身是血的样子,这样的场景他看一次就够了。
祁娆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没事的弟弟,晚上请你去吃饭昂。
“吃吃吃,你他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饭。我来z国,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的吗?我吃不起饭是吗?我花那么多时间过来陪你,你倒好一天到晚净惹一些烂摊子,你万一出事怎么办?你不跟我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祁景发了一通牢骚。
“啊我知道的,亲爱的弟弟,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的。”
她轻轻哄着小屁孩,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划过暖流,这样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竟然比她那些有血缘关系人的胜过千百倍。
祁娆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这样,她甚至查过血缘。
dna比对显示,没错的,我就是陆洛晴的孩子,那就是我的母亲。
也许她骨子里也有这样的劣根性,所以无论变得多惨,也仍旧想着那个月亮。
那个她高中就许诺要摘下的月亮。
她也曾觉得自己不配被祁家收养,可这样的想法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三兄弟打破了。
祁景那天在房门外哄她,“你一天东想西,想什么?你是老子姐姐,你知道你有多拽吗?我祁景什么时候喊过别人姐姐,你以为你被祁琛和祁淮承认就能过我这关了?我就把你当姐了?
你很强诶,你知不知道。别担心,以后我小霸王罩着你。”
那次她笑着打开房门,她踮起脚,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戳了戳他的脑袋。
“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就想罩着姐姐我?”
“你比我大很多吗?我18岁了,我有持枪证明谁伤害我姐姐,我直接拿意大利火箭炮把他家轰掉好。”
“没有人敢伤害我的。”
“那位也不行。”
祁娆知道他说的是谁,是年年。
她一开始本没有把这件事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打算,包括祁家三兄弟。
可是身体的本能是分不开的,自从祁琛要来了,菲尔关于脑力心理研究的视频之后,三人沉默地看了一些,他们俩就把祁景赶出门外,不准他再看。
可祁景仍旧被吓到,被影响,因而对她无比心疼。
甚至有的时候也像个哥哥一样护着他。
那个视频仿佛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们很怕祁娆的心理病会越严重。
并且祁琛一直自责,如果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了以后会对这个祁娆很上心,祁琛就会把她保下来,就不会把她送到那个像监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去。
可事情从没有可以回头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祁景对她这个姐姐更好了。
不久之后祁娆就回了c市,她等不下去了,她迫不及待的要找回丢失的爱人。
祁景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屁大点的小事就分开,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家里人不同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们这样的上流家族跟人在一起,有几个家里会同意的?
门当户对,从不可能看对眼。
可姐姐说他有苦衷,好,他相信他有苦衷。
见到这个姐夫的时候,祁景发现他似乎真的是有苦衷。
季御年对姐姐很好,给她剥虾,给她穿衣,腻腻歪歪,捧在掌心。
哪怕自己身上受着伤,也像一个无微不至的爸爸一样照顾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姐姐分开呢?
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完全不是祁景所想的这种劣根性的男生。
于是那天姐姐不在的时候,他和季御年进行了的交流,姐夫说他忘记了很多事,他不记得姐姐,他也不记得他们的曾经。
“姐夫你是失忆了吗?”
季御年却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失忆。”
“那怎么会这样?”
祁景更不明白了,既然没有失忆,又为什么会忘记。
季御年沉默了,“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日后可能有些要拜托你,你姐姐不想让我知道。”
“放心吧,她不愿意告诉你的,我们祁家帮你查。
凭什么这一切都要他姐来承担,凭什么他姐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要再努力去找回这个男人?
季御年做了什么呢?他就这么自然的接受他姐姐的爱吗?就这么不要脸,就这么什么都不付出。
不可以的,他一定要更爱姐姐,是爱的姐姐爱的死都不放手的那种。
至少现在祁景没有看到季御年如此热烈决然。
祁景甚至想倒打一耙,想告诉大哥他不配做他的姐夫。
可他又不想看到姐姐那么伤心,失望,失落的模样。
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情绪,准备再考察一段时间。
祁娆继续哄着少年,“别担心啦,会一切都好的。”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祁景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第八十八章 祁家三小姐
季御年拒绝了季池,这让季池变得更加的愤怒。
但这并没有让他怒火变得更高昂,他反倒冷静了下来,,脱掉外套,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喷薄而出,从头浇到脚,冻得人浑身一个哆嗦。
怒火陡然被浇灭了。
季池开始一一细数哪些人与他有仇,一路走来,他有多少朋友就有多少敌人。
可茶楼的生意做的很大,几乎遍布整个c市,达官贵人,镇要记者,第层到访。
他们要利益自然就要留下把柄。
他手上备份过的视频不知有多少,这些人怎么可能敢反水?茶楼的事情一旦暴露,只要寻根究底,彻查下去,整条线都会被挖出来,这将引起轩然大波。
不是他们。
那又是谁?
没有去过茶楼,不是在这一条线上的人。
谁没有与他合作,有谁不愿与他合作?
这人当真是单打独斗吗?没有家族,没有企业,没有公司,没有工作,只为了报复他。
就像邮件里说的他不在乎,只要让他身败名裂。
不知为什么,季池突然想到那个酷似陆娆的小姑娘。
他在商业有着敏锐的嗅觉,这也是为什么有无数次可以躲过危险,有无数次投资发了大财。
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一个大学生虽然学的计算机又能翻出什么天呢?
计算机....
无论真相如何,季池都决定去调查一下,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和陆娆长得一模一样,陆娆已经死了,这是他和海涛都笃定的事情。
煜连上市敲钟,季御年当真会跟一个才在一起一个月都不到的女人,见证那个无比重要的时刻吗?
他会那么容易栽入温柔乡吗?
季池冷静片刻后,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从始至终,莫非这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但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紧急联系人二,对方是刘海涛,很快接通了电话,“喂,大哥。”
“海涛,你再仔细跟我说那天拍卖地块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我们的三号地块一开始有一些小公司叫价,随后是慕氏,然后是方氏,方式一直在和我们竞争。
但是没有超过我们底线价格在我们底线价格,最后一次我叫价四个一亿,方佳衍放弃了。”
刘海涛迅速的概括了整个过程。
“放弃了?”季池思索片刻,“你觉得方氏真的想拍吗?”
“想的吧,这么好的地为什么不要?开发下来做一个旅游度假庄园。”刘海涛不假思索。
“是啊,这么好,为什么四个亿就不要了?”
方氏近两年发展的劲头非常的迅速,虽然表面上被季氏压了一头,但其实他们的经济水平已经有隐隐和技术较量的。
何况那个小儿子,人小鬼大,敢做敢想,并且丝毫不怯场,之前也抢过几次他手上的项目,为什么这次就放弃了呢?
他总不会提早知道的政策要改的事情。
政策要改?
季池陡然一楞,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他真的提早知道了呢?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说的那个陆娆的女生是不是呆在方佳衍旁边?”
“对,她一直坐在方氏席位,但是没有职务。”
怪了,方佳衍身边向来卧虎藏龙。
不好!
“帮我查祁娆的底细,我要知道所有。”
“好。”
处理完这件事后,季池的发展性思维又控制不住的开始琢磨。
季御年会不会想起来了,所以把那个女人当做替身。
如果这样的话,也许可以加以利用,到时情侣反目,一定很有趣。
想到这儿,他打开通讯录,翻到最下面一个备注为x的电话,拨通。
这次对方很久才应答,而且闹哄哄的,显然并不是在一个适宜交流的场所。
“大哥。”
“tr42有没有可能失效?”
“不可能,那是我的毕生绝学。”x是一个化学试剂方面的专家。他并没有什么同理心,也没有什么信仰。
他喜欢做的就是超越人类的极限,去创造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药剂,比如tr42。
“你确定吗?你再想想。我觉得他恢复记忆了。”
“不是吧?不可能的。”x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以及难以置信。
“你隐瞒了什么?快说。”季池不耐烦起来。
“那个女的不是死了吗?她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世界唯一的解药就是至爱之人的亲吻,也就是所谓的忘记了那个人的亲吻,可是那个女的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有亲吻,又怎么可能想起来。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人都不可能,就必须得是他原原本本忘记的那个人才可以,才可以唤起他丢失的记忆。
就比如一个钥匙和一个锁,别的钥匙根本无法打开,只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把。”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办法,证明检测他有没有恢复吗?”
“有的,我近期研发了一个新的试剂,我周五正好要回国,带给你。”x一说到自己的研究,脸上就露出自豪的笑容。他这种天才大脑研发出来的东西,无人能及。
“行。”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季御年根本没有恢复记忆,除非陆娆就是祁娆。
不过,有没有可能陆娆就是祁娆呢?
如果往这条线上去查呢,从陆娆去查祁娆,而不是从祁娆去查陆娆。
季池很快就扒出一条线索。
他让刘海涛把祁娆送出国之后,飞机失事,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手下的人都收了回来。
再也没管过,如果陆娆在飞机失事中活了下来呢?
虽然这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但是也是有可能的。
他又给刘海涛打了个电话,“你帮我再找一下,这三年内,m国有没有一个姓陆的女人或者境外入境,直接找入境处。
主要是照片,而不是名字。”
“是。”刘海涛立刻下去办。
***
季澜莫名其妙被季池责骂了一顿,内心愤恨不平。
季池离开后,他和榴莲坐在家里的客厅,大眼瞪小眼。
“妈,这个账户真的不是你发给我的吗?电话也不是你打的?”
“废话,我怎么可能骗你爹钱。还是二十亿。”
季池在金钱方面从不会亏待自己,美玉珠宝应有尽有,衣服也是各种高级定制款,却也不可能一次性给出二十亿这样的巨款。
“那就奇怪了。”季澜喃喃低语。
“你确定是我的电话吗?”
“当然啊。这就是你的电话啊。”季澜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点击回拨。
十几秒后,柳涟口袋里的手机传出声音,来点人-儿子。
这太诡异了,柳涟出了一身冷汗,有人要害她。
如果季池不相信自己,那她现在简直是百口莫辩。
季澜神情紧张,面色黑如墨炭,显然陷入了沉思。
“妈,怎么办?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然呢,你这段时间惹了什么人吗?”
“怎么可能?我除了在公司,就是工地,压根没见过别人,更别提认识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母子俩呆若木鸡。
直到十分钟后,季澜动了动脖子,柳涟突然问了一句。
“那天你让我抵押的公司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人家给我一个亿投资,怕赔钱,我才抵押了公司和房产。钱早就我账户了。”
这就奇怪了,有谁会拿一个亿出来骗人。
柳涟不觉得。
何况如果这样的人可以随随便拿出一个亿,那肯定家境极好。又为何要和她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儿子合伙。
“你跟我细说一下。”
“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富婆,普林大学到我们学校来交换的,是个学霸。
之前吃饭的时候,她突然问我有什么赚钱的路子。我小老板同学圈里都知道,我就给她介绍了几个。
风投啊,或者基金炒股。她都觉得太慢了,她要短期但是利润率很高的。
我随口一说房地产,我哪知道她那么有钱?
虽然爸爸对我们俩很好,但给我一个亿做项目我觉得他不放心的。安沁园那个虽然大,但上面有堂哥顶着,堂哥给爸干了多少年活了,我说白了就是个二把手,没啥权利的。
男人嘛,争口气,我就答应了。签了合同之后,她第二天就把钱汇到了我的账户,一点都不担心。”
“她会不会就是要你手上的公司和房产?”
柳涟和真相擦肩而过。
“不会吧,那个娱乐公司一直在亏损,除了签了几个一线以外,也没出什么爆款电影,剧,谁要这破烂摊子。而且她都那么懒想找个资金理财顾问,怎么可能愿意管理一个公司。”
季澜摆摆手,丝毫不认为祁娆是这种目的。
“也对。”柳涟被他说服了,点了点头。
事情梳理了一遍,但丝毫没有找到其中的问题所在。
电话是怎么来的?账户又是如何做到的?至于账户的那个20亿的钱还能不能提现拿出来?
季澜拿来电脑,再次登录这个账户,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收支记录都不复存在。
“妈,我确定我接受的那个20亿的汇款。”季澜揉了揉眼睛。
“怎么会这样?”
“对方太有备而来了。”
“这件事我们管不了,让你爸来操作吧。”柳涟将整个事情,转述给季池,并且将账户的钱已经消失的时间也告诉了他。
季池立刻查找这批大额汇款,其中流水显示进入了一家rs银行。该死的对方门路这么多?
rs银行是独立于第三方的存在,是世界上最安全保险库。
季氏在里面就有一间,存放了很多黄金,玉器这种等价交换物。
可rs银行接纳大宗货物或者大额精益的转账汇款,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办理。
除非这件事他在一个月前就规划过,他能断定自己一定会给这个钱,自己一定会自乱阵脚。
要要么他就是和rs银行有过长期友好合作往来,签过秘密合约。
可这样的合约,除了那几个财阀家族之外,不会有别人。
就在这时,刘海涛突然发来一条信息。
“祁娆,m国祁氏三小姐。”
什么?季池震惊的站起身,他盯着屏幕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你确定吗?”
“确定。”
刘海涛发了一份视频,是同样在m国参与过这次宴会的朋友所拍。
里面的女人不是祁娆又是谁?
她挽着祁琛的胳膊,祁琛举起酒杯向大家介绍,“欢迎各位,来参加家宴,这是我的妹妹祁娆。一直住在家里,胆子比较小,没怎么与人交流。但她现在已经18岁了,我们做哥哥的也该给她一小片天空,所以今天带出来给大家见见。”
祁娆浅浅一笑,“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是祁娆。”
看完这个视频后,季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女人他碰不得。
但他仍想确认一下。
于是,他拨通了祁琛的电话。
“祁家主。”
“季家主。”
“那日一别好久不见啊。”季池脸上带着笑,声音没有任何异样。
“是啊,季家主还是一样的精神矍铄。”
“我们这一把老骨头的可不能跟你们小辈比了,直接被拍死在岸上。”
“哪有的话我们看是有闯劲,但缺少经验,还多需要提携,季家主今日有什么事吗?”
祁琛面容冷峻,故意提问。
“是这样的,我儿子季御年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似乎是你的妹妹。”
“我妹妹?祁娆?”
“正是,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撞的小儿在谈恋爱的。
做父亲的嘛?总得为儿子考察考察,却没想到好像与祁家有关。”
“这样啊,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妹妹是说过恋爱了。她刚去c读书,就和别人在一起,我心里有些担忧。
但是由于工作实在太忙,何况女孩子嘛,年轻的时候冲动一些也是正常的,就没有多管。没想到居然是令郎。幸会幸会。”
“是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八成确定了这件事后,季池计上心头,不仅不准备拆散这对情侣,还想着如何攀上祁家。
毕竟因为海外政策和物资的原因。
祁氏一飞冲天,早就甩了季氏不知道多远。
第八十九章 游乐园救人
祁琛面上应付了一下季池的话语,从理智上来说,他更想让季池掉以轻心。
这样的话娆娆想做什么也更安全,更快。
他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实在是走不开,所以只能让小景调派一些人手去帮助,但终究还是不够严密。
想到这儿,祁琛捏了捏手边无数数积压着的文件。
摁了摁皱起的眉,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不想再看见娆娆浑身是血的样子了。
打于是在挂断季池电话之前,他叮嘱了一句,“季总,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孩子先去交流吧,,我们做哥哥,做父亲的,可以帮着看看,但不要干涉太多。”
季池立刻回答,“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挂断电话后,两人的表情都不负之前的和蔼,一个面若寒霜,一个怒火跌宕。
***
“喂,姐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还没接电话?”
祁景挂断电话,越想越觉得不是回事儿。于是一小时之后就又回拨了回去,却没想到这次隔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祁娆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大哥几点了,你都不午睡的吗?”
“姐,午睡什么呀?午睡有什么意思?没有事儿陪我出来玩呗。我还没玩过呢?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呀。”
祁景压根不困,精神状态好的很。
因为他昨天晚上7点就睡了,一直睡到了今天上午10点。
这要是还困,那简直是个大猪头。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等我一个小时吧,挂了。”
祁娆搓了搓额头,将手机一扔,把头埋进季御年的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锁骨。
“怎么了?”虽然祁娆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季御年睡眠一向很浅,所以还是被惊扰了。
他声音略微沙哑,低声问了句,并将人搂得更紧,往怀里圈了圈。
“没事儿,广告电话。”
“嗯。”
又是一个很香的回笼觉。
而另一边的祁小公子正百无聊赖的,从床到沙发,再到游戏室,到健身房,再回来。玩了一整圈,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将到达约定的时间,就在他忍受不住想要拨打给祁娆时,对方率先来的电话。
“下楼。”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却让他像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外套就往楼下冲。
“姐,咱们去哪儿玩?”
“游乐场。”
“啊?”祁景愣住了,“游乐场是个小孩子玩的,我都多大了?咱们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游戏模式?”
他碎碎念着,却被祁娆一个冷眼吞下所有的抱怨,系好安全带,,乖乖的在后座不再言语。
游乐场其实并不是祁娆想出来的,她没有童年,压根就不知道正常人该去玩什么,季御年也一样。
所以二人在网上搜寻了攻略,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赞同第一条攻略。
于是他们就按照那个第一条开始做,第一件就是玩游乐场。
c市游乐场很多,但是最著名的只有那一个-迪尼斯世界公园,与其说说是公园,不如说它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天地。最重要的是有他独特的文化,所有的设计外观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有很多父母,长辈,都带着小孩来玩。
祁景在她心里就和小孩一样的,别的小孩爱玩的,他必须爱玩。
何况她也知道祁景为什么来,他说要玩,那就好好玩,不要到了玩的地方还跟他不高兴发脾气,那就滚。
吵了她的好觉。
至于那些花花绿绿什么小熊啊,什么小兔子,祁景应该也挺喜欢的吧,这些都不重要。
车缓慢的行驶上了高速路上,一路通畅丝毫没有堵车的意思,到达城郊的游乐场时,只花了五十分钟的时间。
三人都带上了口罩和帽子,身边自然也没有落下保护的人。
有两个跟随着他们一起进入,剩下的在不远处守护。
几人下了车,季御年走到门口,买好vip票,很快一位专属导游迎了上来。
“先生,小姐您好,我是您的专属导游小松。今天您的行程有我全程陪伴,如果您有什么需求也以尽情提出。”
导游头上戴着一个可爱的松鼠发夹,脸上含着笑意,一脸开心喜悦的模样,热情的把几个人领了进去。
还没走两步,面前就出现一个巨大的随行车,转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块墙壁,墙壁上面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大约两三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群人,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球往那个洞里扔。
发觉祁娆看箱子里的眼神,小松立刻开了口,“这是我们园内非常受欢迎的头的头。游戏50块钱一次,投三球中,两球以上就可以获得一个玩偶,三球是一个很大的保证,奖品都是我们品牌最新的,所以非常受欢迎。”
祁娆有些心痒痒,她转头看向祁景,他却是一副发呆的模样。
顿时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弟弟,你能投进去吗?”
“我?你想玩就玩呗。”
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可祁景向来是吃硬不吃软的,于是祁娆故意激怒他。
“你不是校队的主力军吗?不会一球都投不进去吧?怕丢脸就直说。哼,我去玩了。”
说完她就站到人群后面准备排队。
此时昂贵的vip票和专属导游的益处就出现了,他们并不需要排队,于是他们被单独领到一个过道前。
很快祁娆的手里就被塞上了三个玩偶,祁景也跟了过来,嘴上碎碎念,“哼,给我也拿三个,谁怕谁呀?”
两姐弟,就像比赛一样,投了三个又三个九球,总共中了八球,于是祁娆挑选了了三个非常好看,非常大的玩偶。
而奇景更厉害一些,九球中九球,百分百的胜率。
他故意走到祁娆面前,扬起一抹自信地笑,眼神坚定,仿佛在说,还是我厉害。
简单的投球运动后,祁娆就玩偶递给了身后的随行人员。
三个人率先在前面走着,她把手塞进季御年的大手里,悄悄凑到他耳边,“哥哥,我们去玩点别的吧,不带他,他就是个电灯泡。”
季御年轻笑一声,“娆娆,他是你弟弟。”
“那又怎样?谁让他打扰我午睡呢?反正园区就这么大,一个成年人又跑不丢的。”
两人一拍即合,没有任何跟祁景协商的意思,祁娆转过头笑容虚假且但完美,“弟弟,我和你姐夫,先去前面买点水,好吧?”
“嗯,你们去吧。”齐景正在看手中的地图,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对小情侣即将抛下他远去。
他在原地站了十分钟,一直没等到人,祁景有些烦躁,“人呢?”身后仅剩的随行人员走上前,面容冷峻,语气僵硬古板,“小少爷,三小姐和三小姐夫独自行动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祁景懵了,在风中凌乱。
拉着我来不想去的游乐园,然后跑了是人吗?他愤怒的在面前的地坛踹了两脚。
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影响,一头金发在风中飘荡。
他快步走了过去,状若无意的从她眼前擦过。
真的是她!
“梅琳娜,好久不见。”
“祁景,好久不见!”
两人都有些欣喜,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见到故人。
“你是一个人来玩的吗?”
“我朋友在那边。”
梅琳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是你男朋友吗?”祁景声音苦涩,脸上也有些沮丧。
“啊,不是的,我是说他旁边那个很矮的女生,被挡住了。我没有男朋友。”
听到这话,祁景眼中立刻焕发出希望,他继续追问,“那你那你后来有没有没有。。”
“没。”虽然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相恋三年的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梅琳娜摇了摇头,和祁景在一起过后怎么会再看上别的人?
“我是一个人,我们可以一起玩吗?”祁景不愿意再放开来之不易的机会,在异国他乡还能有这样的缘分,肯定是上天见他可怜才给出的。
如果当初没有和梅琳娜分开,他们恐怕已经订婚了吧。
虽然梅琳娜的家庭并不好,但是他们祁家也不是说一定要门当户才可以,何况他上面本就有两个哥哥顶着,他对家族企业没有丝毫的兴趣,只要他哥哥每个月给他打钱就够了。
所以他的婚姻可以更纯粹,也更干净。
只可惜当初太过年轻,说出口的话也不会太琢磨,有些事说出口后就覆水难收,他伤害到了美琳娜,还没来得及道歉她就离开了。
他找了许多地方他们相恋的图书馆,他们经常去的咖啡厅,他的家,学校都没有人。
他慌了神,最终不得已拜托自己的哥哥寻找。
祁琛告诉他,梅琳娜已经办理的签证去了别的国家。
“她过来了,我们不方便一起,她有点社恐。”
未曾想梅琳那拒绝了他,祁景不明白她真的放弃自己了吗?那三年的感情就因为一次争吵分崩离析吗?
他抓紧了拳头,默默地跟在梅琳娜身后,看着不远处的她和那个女生聊天,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有多久没看见她笑了呢?他多久没见到他了?他贪婪的看着那张面容,他后悔了,但他无能为力,对方已经向自己竖起了一道冰冷的墙,他只能默默地跟随。
没过多久,梅琳娜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了口气对他说,“你回去吧,自己去玩自己的。”
祁景颤抖着问,“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没。”梅琳娜似有难言之隐。她纠结了片刻,点点头,脸上是有痛苦,并接着强调了一句,“对,没可能了。”
晋江大远低,直到梅琳娜离开,他还没能回过神来,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就算不能破镜重圆,他们也能交流甚欢,他不理解,浑浑噩噩的往前走,原本还想着来了游乐园就好好玩一玩项目,这些情绪也完全的被悲伤带走。
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尖叫,一大群人围带原地,他冲了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器械出现了故障。
就不算大型的器械但是距离地面也有一两米多高。
一抬头,原本被绑在仪器上的人固定的扣已经松掉,她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是一个小孩。
小孩的手臂原本就没有什么力量,更别提在空中抓住自己。
他尖叫着,眼看就要摔下去,周围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来得及反应。
祁景受过祁家训练,他原本身体素质就很强,所以自保能力更是一流。
与其说那些保镖是来保护他的,比如说他保护那些保镖。
而他的反应速度甚至比一些接受过训练的警察更快,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长腿一迈,快步冲出,张开手臂叫的男孩接住。
四五十斤所带来的冲击力远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骨头传来一阵刺痛,身体也被这巨大的冲击,撞的半跪在地,祁景咬紧牙关,护住怀中的孩子。
好在小孩儿并没有任何事,工作人员赶紧涌上前,抱走孩子,并迅速让最近的游行车接走,送到医务室。
“我没事。”
“先生,我们那边有一些简单的设备可以对您的身体先进行检查,非常感谢您的所作所为,但是你的身体对我们来说也非常的重要。你放心,我们并不会逃避任何责任。”
“好。”
祁景轻轻笑了笑,活动了被砸伤的小臂,希望没有骨折。
迪斯尼不愧是家大公司,就连普通的医务室设备也非常齐全,甚至说是一家小医院都不为过。
医生听说了他的是先进的电他的小臂,感受到手臂一阵硬块肿胀,皱了皱眉。
“我建议您去拍个片子,我们这里的车辆可以把您送到最近的医院。”
“都可以。”祁景对自己身体不算上心,却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
未曾想刚出门的时候就在人群里看到了梅琳娜。
她也看自己救人的一幕了吗?
祁景心脏一跳,想起她以前说自己是英雄的事。
他不是英雄,也不想逞能做英雄,但希望这件事能让她回心转意吧。
第九十章 被绑架了
迪斯尼尼世界公园的员工办事效率非常快,五分钟之内,他们就安排好的车辆一路护送祁景到了最近的一家公立医院。
祁景虽然觉得没什么妖精的,但是手臂处一直传来的刺痛让他也不免更加小心。
来到医院后,他被领着进入骨科门诊,专家医师是一位老头,得知道他的情况后,先是带着崇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慈祥的说,“你是个英雄。”
祁景笑了笑,“哪有的事,总比人家孩子摔死了好。”
“你这样的情况,先去拍片子吧。”很快医生就开了x光单据,身边的一个小护士的带领祁景走到x光室。
“把手臂折过来。”
这样的姿势对现在的祁景而言太难,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但是护士仍旧帮助他压下了他的手腕,将手肘部,大臂以及小臂完整的记录下来。
半小时后,他拿到了一份x光片。
医生将片子贴在光照板上,仔细的比对了一下后,“骨裂不严重,但是仍旧需要治疗,打石膏吧。。”
在搅拌石膏粉的过程中,医生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小伙子,“你还真的是有福气,往常的人骨头粉碎也有的,最轻也不会像这样打个石膏就行。”
祁景,“也许我身体素质好吧。”无论怎样,这样的结果都无疑是最幸运的。
打完石膏后,祁景打开门,刚看见一男一女带着刚刚被救下的小孩站在门口,想来是小男孩的父母。
那位母亲一见到祁景就跪了下来,“谢谢你,谢谢你救我的孩子。”
在看到小孩被挂在机器上的时候,母亲彻底慌了神,当场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那时,孩子的父亲正给孩子去店里买一杯想喝的可乐。
当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才感到一阵心惊,幸好孩子没有发生任何事,而这位大英雄却被送往医院。
他们赶紧从工作员那里要到了联系方式,就紧急来到医院。
“没事,小朋友没事就好。”
那位母亲看着祁景,见手上打好的石膏,想给他一些补偿。
祁景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你们的原因,这是公园设备的问题,不过后续你们可以考虑像公园索赔。”
“谢谢。”那位父亲站到祁景面前向他鞠了一躬,小朋友也乖巧的说着,“谢谢哥哥。”
祁景原本难过的心情因为这一家三口的真诚道谢也开心了许多。
做好事真的能带给人幸福
拜别了一家三口后,他又在医院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张望着,有些神色紧张的模样,担忧的转来转去。
“你怎么在这儿?”祁景走了过去,对方听到声音后立刻抬头,眼中满是喜悦,“你没事吧?”
“没事了,骨裂而已,不严重。”
梅琳娜抿了抿嘴唇,如果是之前她可以毫无芥蒂的说一声,她的阿景是一个大英雄,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没有立场去说他,甚至怕自己随意说出来的话,又打乱了他之前的决定。
他们俩之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我都受伤了,你要陪陪我吗?”
祁景忘不掉他,所以哪怕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仍旧张开嘴做着最后的努力。
“小景,你怎么了?”
祁娆和季御年玩了几个项目之后,突然接到手下打过来的电话,说祁景被送往了医院。
他们担心的赶了过来,还没进门就看见他没有任何异常的站在门前的时候。
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少。
“你是?是小景的朋友?”
“姐姐好,我和他之前认识。”
“哦。”祁娆半眯眼睛,只觉得面前的女孩有点熟悉。
很快她就想了起来,但她没说什么,抬眼看向祁景,眼中的含义倾泻而出,祁景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小景的初恋女友。
“小景会由我照顾,你可以离开了。”
做姐姐的自然知道弟弟之前为这个女人受过多少伤,喝过多少酒。当时胃出血,还是她把小景送到医院的,若是再迟一些,恐怕一条命都没有了。
所以她对梅琳娜根本不可能有好脸色。
梅琳娜脸色突变,惨白一片,后退了几步,慢慢转身然后又匆匆的往外走。
“姐。。”祁景有些后悔。
“你闭嘴,你为他做过什么?你那边是什么样的?心里没点数是吗?”
“可是姐,有的人太爱了,就不会在意自己的付出。”
祁娆叹口气,“年年你陪他一会。”
说完,她就往梅琳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赶在梅琳娜上车之前拦下他。
“梅琳娜小姐。我们谈一下吧。”
梅琳娜脸上有些疑惑,但还是仍旧开心的关上车门,走到一边,“有什么事吗?”
“你和小景的关系我知道,做姐姐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受伤。你们这次是碰巧遇见的,对吗?”
“对。我不知道会在这里看见他。”
“挺有缘分。”
两个异国他乡的人居然在别的国家相见,真是莫名的缘分。
祁娆又对林娜说,“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也不在乎原因,我只想得到你一句诚实的话。你爱他吗?想和他在一起吗?”
梅琳娜沉默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可祁娆仍旧想逼迫她让她说出他心中真正所想,要让她意识到祁景是她哪怕背叛所有一切信仰都无法放弃的存在。
“没有用的姐姐,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问的是你想不想不是能不能?”
“想。”梅琳娜眼神坚定,如果有一切希望,有一丝希望,她都能跟祁景在一起,他会不顾一切的去。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她带给其家的生意上的伤害,数百亿,这是多么沉重的负担,就算她仍旧可以舔着脸和小景在一起,她也不会没有丝毫芥蒂的去爱他了。因为这是不公平的,对小景不公平,她没有资格在他身边了
“既然你想,既然你爱他,那就和他在一起。”
“说吧,什么原因?如果你想让我帮助你的话,你最好不要撒谎。”
梅琳娜颤抖着,半晌才开了口,“我对不起祁家,也对不起阿景对我的信任。当年又一宗大笔货物交易,只有祁当家知道。我那天被阿景带回了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了他的书房,找到了相关的信息资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害的祁家丢掉了这桩生意,并且有很多手下丧失性命。”
“为什么?”祁娆不解。
“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会找任何借口。至于原因,生命,为了妈妈的命,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爱情和亲情从来都是两难的抉择,这样做其实无可厚非。
祁娆理解,如果她的父母也像人一样的话,那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会选择毅然决然的选择自己的父母。
“这样吧,我说帮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何况梅琳娜并有因为这件事情而继续和祁景在一起,她也很自责,所以她选择离开其境。
可惜事情已经发生,这样的决定去给两个人造来非常大的灾难。
“你听我的,我倒是会联系你。但前提是我会把这个真相告诉祁琛由他来决定。”
“好。我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承担起责任了。任何惩罚或者把我告上法庭都可以。”梅琳娜毅然决然的说。
“所以梅小姐,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回去照顾我的弟弟吗?你们俩也算有旧情,如果能有你照顾的话,我想他的身体应该会好的。”
梅琳娜眼神担忧,里面满满写着的都是我配吗?
“快去吧。”祁娆笑了笑,冲她摆了摆手。
梅琳娜这才放心的一路小跑回医院。
解决完两个小屁孩的爱情问题,迈步往回走,还没走两步,她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季御年,“喂,年年事情处理完了,你来停车场这里吧。”
“那小景呢?”
“小景,小景正被爱情滋润着,不用管他。”
季御年年出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回来的梅琳娜,心中立刻了然。
好了,年年哥哥,我们现在是二人生活了哟。
可他们不知道,有两辆车已经在赶往迪斯尼世界公园的路上,他们跟随着手机上的定位,一路追到医院门口。
在季御年还没来得及走到祁娆身边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他面前。
车上下来三四个黑人,给他头上戴着麻袋飞快压上车。
祁娆在原地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等到人,她再次拨通了电话,一边播一边想,这么点路都迷路了,不会吧。
却没想到电话那段根本没有人接,等再次拨打的时候得到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祁娆立刻察觉到不对,她打开手机,内置信息联网功能查找到了季御年的定位,红点不停的闪烁移动。
两分钟后在一个地方停止。
祁娆意识到是对方把手机扔了,他内心。慌乱,可面上却没有展露出一分。
她立刻冲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往建南路开。”
“小姐,您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说建南路开,不用担心费用。”
“得嘞。”
司机技术很好,但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它的速度并不快,其他做了做没几次催促他增加速度。可司机叹了口气说,“老板,你是不知道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在超速,罚款就要吊销驾照了。”
祁娆眉头蹙起,但也知道自己刚说的话只是强人所难,并且并不会带来任何的作用。
她赶紧拨通祁景的电话,而此时祁景正吃着梅琳娜亲手剥好的橘子。
“小景,季御年失踪了。”
“什么?”
祁景哪还顾得上吃东西,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姐,你现在在哪?”
“我在去追她,但是定位已消失了,定位已经消失了,你赶紧派人。”
“明白。”
祁景压根没想到短短的几分钟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立刻从床上下来,往往外走。
梅琳娜立刻追了过去,“怎么了?”
“我姐夫出了点事,你先回去吧,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正式当前,祁景根本顾不上谈情说爱,但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手机上发消息。
祁琛说他刚和季池通完电话让他帮着盯着点祁娆。
“哥,姐夫被人带走了。”
季池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吗?祁琛有些迟疑,但凭着对季池的了解也并非不可能。
“人手够吗?”
“够。这边有我们的势力,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出发。”
祁景追上其瑶的时候,她已经停在了季御年手机被丢失的地方。她捡起那个屏幕破碎的手机,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些珠子马迹,可什么都没有。
掉出所有的监控,整条路线所有的监控都在祁娆的掌握之中,他从头到尾用64倍速看着,却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
更蹊跷的是,医院门口停车场出的,监控居然被人为损坏,还没有安装最新的监控,导致他们没有办法确认今年上了那辆车。
祁娆双眼星红,手握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姐夫不会出事的,姐。”
“我知道。”祁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季御年被抓在车上的时候也非常的懵,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并没有仓皇出声,而是假装晕厥的模样,实则用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声音。
一开始并没有人说话,直到几分钟后。
才听到一个头头模样的人似乎在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只说三个字,“抓到了。”
季御年便明白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会是谁呢?谁与自己起来那么大的仇恨。
季御年想了一圈除了季池以外,他想不到任何人,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是他的儿子。
莫非他连这样表面的功夫都不想做了吗?
绑匪将他带到一个地方,很快他们就下了,被人扯压制着往前走,并且很快被丢进一个房子里,直到听见一声咔嚓声。
许久未听到声音后,季御年才开始挣扎。
眼前的布袋别扯开,他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是谁?
第九十一章 祁娆发疯
季御年挣扎了两下,但是因为嘴上贴着黑色绷带,所以并不能发出声音。
面前之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体贴的半蹲下身子,伸出手一把扯开黑色的胶带。
“刺啦。”一声没有丝毫怜惜,并,季御年脸上很快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很快他就稳定下心神,“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对方却冷笑一声,“你管我是谁?说吧,你做了什么?”
季御年不解,“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对方仍旧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嘴挺硬啊,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像这个一样硬。”
说着,门外就进来两人,夹住季御年的双臂抬起,把他压在架子上,双手抬起用,木绳捆牢。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胳膊上的伤口和肋骨处的伤口都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咬了咬牙流冷汗从额头析出。
季池的本意只是想追回这二十亿,并没有说一定要对自己“儿子”如何,但是季御年这样的表现明显不愿意配合,那就只好动用一些手段。
吃些苦头什么的,就能好好说话了。
季池一声令下,手下便按他的吩咐挑选了一个攻击值并不大的鞭子。
季池让他们下手不要太狠,便只能压下心中的愤怒。从架子上拿下一条黑色的长边,凌空在空地“刷刷”两声,“再给你次机会,说不说。”
季御年偏过头,“我不知道说什么。”
“给你点提示吧,二十亿。”
纪年脑中疑惑,他这段时间从未与任何人有经济纠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小腿骨上,“啪”的一声传来巨痛。
裤子撕裂了,腿上也留下了伤口。
季御年原以为对方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眼见于此看来只能先稳定住对方的心情。
于是他立刻说“我可以告诉你。”
对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处理的这么快,“季大少爷,身子骨这么不耐受的?才一鞭子就就说真话了。”
说完就示意他继续开口。
“你先放我下来。”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了?”一脚踹在他的腿骨上,没有任何悬念的踩到了刚刚的伤口,季御年疼的咬紧牙关。
“放他下去。”季池在监控室里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放。”虽然对方并不想这样做,但还是碍于老板的要求,神后的两人又把季御年的绳索解开,把他从架子上放下。
“说那笔钱去了哪里。”
季御年思考了起来,这笔钱如果不是他做的,对方又如何找到踪迹?是有人栽赃他吗?
可他刚刚已经说了,那笔钱是自己弄的,怎么办?
他纠结着,并且在想娆娆会不会担心会发现自己不见的事情。
两个事情聚到一起,他顿时就更为慌乱。
但他没有泄露出一分心思,季御年抿住双唇,眼神一凝。晃眼张口就来,“我转到了一个海外账户。”
对方显然来了兴致,拿出一支笔,让他把那个海外账户写下来。
“我不记得账号。”
“你在耍我呢?”
“没有谁会认认真真的去记一个账号,何况我也有手下的人。”
“这样吧,你让我联系对对方,我让他们把这笔钱追回。”
“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去叫人?”
“你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这笔钱已经汇出,没有我的允许和操作是不可能被追回的,而且这份钱会石沉大海,这么一大笔钱要货不要全在你一念之间。”
季御年知道面前的人绝对不是指使这件事的头头,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上他,而且看上角落的监控摄像。
刀巴男果真迟疑了,他在等着季池的下一步指示。
“按他说的做。”
刀疤男拿出一个手机打开说你手下人的联系方式。
“短信没有用,他不会相信的,一定要听到我的声音。”
“而且我必须要使用我的手机,否则他就一定会知道我出事了。”
“你的手机已经被我们扔了,你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没得谈。”到巴南显然已经被勾起了怒火,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着提那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到底谁绑架谁?
“行。”季御年飞快爆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他拨通的电话并不是祁娆的,他不想让他扯进这件事情里来,他不能够保证瑶瑶会不会担忧他而独自前往。
“喂,你是谁?”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声,是江南。
“季御年。”
“年哥,怎么了?怎么用这个电话打给我?”
“早上的那笔汇款我要追回。我手机没电了,所以用这个联系你。”
“汇款?”江南一愣。他突然联想到煜连早上那笔会给润发公司的回款,可是对方已经到账了,怎么追回?
他正疑惑着季御年是不是吃错了药,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年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赶紧回去陪老婆吧,她不是怀孕八个月了吗?”
“啊?哦哦哦好。”
此话一出,江南那边立刻断定季御年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准备迅速采取行动。
电话很快被刀疤男掐断,“大少爷,你先在这等着吧,等你的人钱到账。”
季御年手上还绑着麻绳,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是努了努嘴是以对方给他解开。
显然他们并不想理睬。季御年也不会什么事都自己遭受,他完全不像一个被绑架的人,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用绑住的两只手拍了拍自己沾上灰的裤子一脚,并且看了眼自己腿上的伤口,鲜血已经渗出,裤子上深红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南那边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并不知道季御年要多少钱,并且如何要这笔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查找上这个号码的ip地址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根本无法查找。
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无名号码,江南立刻接通,“喂,江南。”
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女人声音。
“怎么了?你是谁?”
“我是祁娆,你见过的。”
“小嫂子有什么事吗?”
“季御年这身上除了手机以外有什么别的定位系统吗?”
“没有,年哥不喜欢带那些东西,他觉得自己的隐私就没有任何的保障。”
按理说做计算机软件系统发家的公司理应会制作一些精密微小的设备,方便佩戴,也防止出现安全隐患问题玉莲也设计了很多戒指,手表之类的产品,但是没想到老板居然不喜欢。
祁娆有些紧张,唯一的线索就要被切断。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他有跟你通话吗?”
江南说,“怎么了?年哥是发生什么了吗?他刚刚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把早上的款项汇回去,这怎么可能呢?我怀疑他是出事情了。”
“对,他被绑架了。”
“怎么会这样?那现在人找到了吗?”
“你说对方联系你了?电话发给我。”
“我查过了,关机了没有办法定位。”
“发来,我有办法。”祁娆语气非常严肃,吓到了江南,他立刻飞快的将那个号码复制发送到祁娆的手机上。
祁娆对着江南发来的短信,将号码复制之后上载到一个新的云端,这个云端是齐家专供的卫星通信系统,这个系统里只要只要手机没有被为粉碎,只要基带信号条仍旧存在,就能够查找到。
对方只要露出一个马脚,祁娆就能寻踪索迹找出真正的地点。
祁景在一旁不敢说话,看着祁娆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起舞。
她越冷静也就越疯狂。
她还记得之前有人在祁娆面前叫嚣说他最爱的那个男人一定死了,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话。
祁娆当时被一根铁链的栓住,没人觉得她有攻击力。
但不知为何笼子上拴着的铁链突然松开,只要一把扑了上去,咬住那个人的脖子,像一只凶狠的兽,几乎要把对方脖子咬断,不死不休。
这只是言语而已,更别提他真的被绑架了。
只希望小姐夫没有出什么事,若是哪里伤着,哪里残了,他不敢保证姐姐会变成什么样。今
祁娆此时的状态确实非常不好,她冷静严肃,面容冷峻,看似并没有任何愤怒的地方。
“东里路36号。”
随着回车键的最后一次敲下,祁娆吐出了一个地址。
一声令下,保镖立刻开车前往,三辆车开道,短短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那个地方。
“给我把枪。”
祁景立刻上前摁住祁娆蠢蠢欲动的手,“姐,你不要冲动。”
“好,不违法,不犯罪。”祁娆冷笑一声,打开后备箱,一个锁着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刀,足足有50cm左右,是典型的管制道具。
同时将一根折叠成30cm的甩棍别在腰后。
祁景还想拦着她,却被凛然的一眼定住,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个地方是一个废弃仓库,祁娆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从外面绕了一圈之后,寻找出一个非常薄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门的印子,应该是后天被人封上的。
她用长刀划开,飞速溜了进去。
速度很快,祁景还没反应过来,祁娆就窜出。
焯,跟丢了。
祁景立刻冲了进去。
仓库很大,但并不空旷,物品非常多,遮挡住了视线。
祁娆观察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一个台阶,她走了上去,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房间。
祁娆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声音,很快他就听见了年的一声,“我不答应。”
对方在要挟年年。
祁娆想都没想,一脚踹开门。
明晃晃的长刀吓住了面前的几人,季御年也不例外。
他看着娆娆冷然的脸,咽了咽口水。
“娆娆我没事。”
话音还未落,一刀就砍在了离季御年最近的人身上。
“草,你敢砍我。”
祁景的人还并没有跟上,光是人数压制他们这里的三个人就足以把祁娆摁在地上打的满地找牙。
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祁娆现在显然是个小疯子。
被人揍了不要紧,还他一刀。
地上流了很多血。
季御年冲上去,但他刚刚因为和对方争论,脚被铁链束缚住。
根本无法动弹。
他用力的扯着那张铁桌,想把铁链挣脱。
“娆娆!”眼看着对方一榔头就要砸到她身上,他立刻大喊一声。
祁景也听到了声音,赶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祁景踹开了身后透析的人。
身后的保镖立刻冲上前将三个人摁在身下,并且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又亲自把季御年手上的绳索,铁链解开。
“小姐夫你受苦了。”
季御年却丝毫顾不上他,赶紧冲到祁娆身边,颤抖的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
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这些都不是我的。”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担忧与疑惑。
“那就好那就好。”
所谓关心则乱,他忘记了手上拿刀的人是娆娆,而对方只是赤手空拳,只来得及找出一个铁锤作战。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替她擦干净手和脸。
“你的腿怎么样?”
祁娆看着他变深的裤子,蹲下身,轻轻碰了碰。
“没事。。”
季池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切,他外面还有人,但是因为这是祁家的小女儿,不敢派人上前,而且而更重要的是他在监控里,看见了祁娆的弟弟祁景。
在他心里,女孩子永远是比不上男孩子的,但那不一样,是起家的小少爷,是赫赫有名的小魔王。
他不敢赌两个人在祁琛心中的地位,一个是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最疼爱的弟弟。
这个苦果季池只能往肚子里咽,虽然他并不准备放过二十亿。可今天只能暂时作罢。
可惜计划制定的不够周密,季池站起身,对着那一边命令,“自杀。”
这些都是他暗中收养的亡命之徒,用他们仅剩的亲人威胁,他们就会原以为自己做事。
没有任何迟疑,三人服毒自尽。
第九十二章 心会记得
见此情景,祁景立刻冲上去捏住那几人的下巴,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毒药迅速进入血液,鲜血从口腔中溢出。
祁景暗道一声不好,看了一眼四周墙壁,果不其然,在左上角的顶端发现一个亮着红光的监控设备。
想必姐姐砍人的那一幕已经被记录在案,希望对方不会想要做些什么,否则不说大哥,就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祁娆现在显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一脸关切地看着季御年,小心地蹲下身子,解开他脚上的镣铐,轻轻摩挲他因为挣扎而泛红撕裂的皮肉。
“疼吗?”
“不疼的。”季御年哪舍得让祁娆半跪在地上,立刻把她扯起搂到怀里。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冲动了,我会没事的。”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知道的了?”
“当然,不然我根本找不到你。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但是你是我想保护的人,我怕你出事,我怕你在找我的时候被对方的人所伤害,所以我...”
“我明白。”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敢想象差一点点,年年就又在自己面前消失,如果她没有找到呢,那帮人会对他做出什么?
祁娆不敢想象,她也知道年年之所以没有受到伤害,是因为他身上仍有利于可图。
但如果他真的把那笔钱汇出了呢?江南告诉她那个二十亿的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ip地址暴露了,是她太过自负,太过清高,以为季池手下的人并没有那么厉害,一时半会找不出蛛丝马迹。
而且是她不够严谨,她不应该在家里完成这些事情,她应该找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所怀疑的地方,比如公共场所,比如人群中央,可她没有,是她害了年年,是她把年年推入风口浪尖,让年年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伤害过了。
“对不起。”
“什么?”季御年不理解。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你才被抓到,我知道抓你的人是谁。”
“谁?”
“等会再跟你说。”祁景的人拿来药箱,祁娆接过,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而是剪开近一年的裤腿,将酒精棉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他腿上的血迹。
酒精所带来的刺痛不停地折磨季御年的皮肤,但他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反倒是眼神担忧的看着祁娆。
祁娆眼中隐隐传出水光让他小更忧虑。
她不敢力气太大而伤害到了他,所以花费了很长时间,大约十分钟后,她才慢慢的将那些伤口全部处理好,最后包扎上一个纱布。
季御年几次都想打断,想为娆娆先清理手上因为打斗而留下来的淤青,却被祁娆屡屡躲开,并且严肃地说“不准动,再动我就生气了。”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些之后祁娆才放松下心,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你身上没有别的伤口的吧?”
“没有了。所以现在可以换回来了吗?”
季御年将人拉到怀里坐下,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花油。
涂抹一点在祁娆手腕的淤青处,然后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叫那些淤青给化开。
房间里的人已经被祁景带出去处理了,但他仍旧有些不放心,于是他打电话给了祁琛。
“喂,大哥出了点事。”
“什么事?季御年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抓捕他的全部自杀了。”
“娆娆怎么样?”
“现在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姐姐会被牵扯进去,她刚刚差点失控杀了那几个人,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监控已经记录下来打斗的一幕,我怀疑如果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的话....”
“我明白了。知道对方是谁吗?”
“不太清楚,但也许姐姐会知道。”
“好,有下一步的事情的时候再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派人去增援。”
“你放心吧大哥,其实主要是舆论的风波,所以大哥要帮着好好控制一下。”
“明白。”祁琛挂断了电话。
所谓舆论风波,最主要的就是从舆论的根源开始遏制,无非是两个。第一,传播人员,第二,传播平台。
祁琛很快就联系到了各大运营商平台,和他们交流过之后,如果一旦出现对祁娆不利的视频报道,新闻将会在审核那一部,就被驳回,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
季御年轻轻的拍着祁娆的后背,嘴唇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脸上轻轻吻着。
“吓着你了吧?”
“有点,但是没关系,我很坚强的。”
祁娆并没有说自己这一路上的焦虑心情,季御年也明白,他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会比娆娆还要疯狂。
“你之前说对不起,为什么?”
“对方是季池的人,他以为那二十亿是你勒索的,其实是我。”
祁娆并没有再隐瞒。
“什么20亿?你勒索他20亿?”
季御年不仅没有和祁娆生气气,反而露出喜悦的神情,“娆娆好厉害。”
他伸出一根手指敲敲她的小脑袋,“这个脑袋怎么这么聪明呀?”
“哪有,我还没说呢,万一我做的坏事呢?”
“那一定也是对方先不对的,何况季池的本性我们都知道。他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你有话尽管说,我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疼。”
“我查到一些视频,他名下有一个茶楼,看似是喝茶聊天,闲情逸致,但其中是有很多昂脏的交易,有很多从外地被买卖过来的人口女人。来和有权势的人进行交易,从中获得一些情报利益的牵扯。
而且有些人还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对方带来了一辈子无法磨灭的伤害,甚至有些女女士也死在了其中。”
居然有这样的事。
季御年难以置信,他的眉心微微蹙起,没有想到季池居然这么丧尽天良。
“嗯,而且我朋友的女朋友,要结婚的那种也被季池伤害自杀身亡。”
“什么?”
“这些视频也是他给我的,所以我必须要让季池付出代价。你可能没有注意,我已经将那些视频散播到了一些网络上,但是季池知道之后,很快就将这些视频封杀下架了,所以我就想着暂时动不了他的蛋糕,我只能让他先损失一些利益。
我向他勒索了20亿,我伪造的假ip地址,但我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查到了真正的那个,所以受害了你。
他查到的ip是你的房子,我们的家。”
说到这儿的时候祁娆脸上泛出一些泪光,她神情僵硬,满眼都是愧疚。
对不起啊年年。
祁娆摩挲着手腕上那处浅浅的印记。
这是一开始纹身所在的地方。季御年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这一块定有什么秘密。
突然他的脑中划过一些破碎的信息,那处原本有一个名字,有一个英文字母--是他的名字。
“你把纹身洗了吗?”
“嗯,你想起来了?”祁娆眼中满满的是喜悦与高兴。
“你还记得!”
“我记得。想起来了一些。
”这个纹身是高三那年,他们分手前夕,祁娆在自己的胳膊上的手腕处的。
季御年本想纹一个,却被祁娆制止,她说他这样的人不适合做这些疯狂的事。
就让她来吧。
【反正我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
所以原本是两个人的情侣纹身,最终只在祁娆手腕处留下一个yn。
“疼吗?”
“不疼,没有心疼。”
也许是场景的原因,也许是环境的闭塞与黑暗压抑的氛围让她想到精神病院的那场遭遇。
祁娆的后背微微颤抖,季御年紧紧搂住她,将炙热的怀抱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在这儿,别怕。”
“洗纹身不疼,纹纹身也不疼。我难过的是我有的时候看不到我们的未来。
我其实很担心你会一辈子就这么忘了我,我们俩会一辈子就这样分散分离。
年华逝去,直到生命的终点,你都忘记你生命中还出现过一个女孩。
而我也会因为你的遗忘而最后被自己遗忘。我甚至有想过你会不会有别的女朋友,会有爱人,会有小孩,你会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丈夫,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会是一个很好的公司接班人,会打出一片自己的天。
而我呢,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到属于自己的顶峰。
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我不喜欢学习,我也不喜欢玩乐,我觉得一切都是无趣的,是随手可以抛弃的东西,就像我本身一样,我也是可以随意被人抛弃的存在。”
房子里此时只剩下两个人,季御年紧紧握着祁娆的手,掌心的温热,团聚一处,直到双手都出现汗水时,两人也不愿意放开。
“我在这宝贝,我在的,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季御年一声一声的安慰她,宽慰她,劝解她。
“你说的那些都会变成真的,就像我答应你,我们那时候要在水湾一号有一个房子,你看我做到了。
我的记忆忘记了你,可是我的心没有。”
“我会永远记得要做的事,你的梦想已经变成了我的梦想,你想走的路就是我要走的路。
你说过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墨守成规,与学习相比,我应该有更好的一份蓝图,我应该去拼搏,去打拼,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家族而已,所以我创立了公司。
很难,很累,但我心中有一个东西叫坚持,我觉得哪怕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不行,但是会有一个人支持我。
我之前一直很好奇这个人是谁?是我构建出来的一个人物吗
直到我发现她是你,是我最爱的人。
我曾经忘记我最爱的人,但是我但是我的心记得。我仍旧会往这一条路上走,我仍旧会娶一个我爱的人,前提是我爱的人。
我爱的人只有你。
这么多年过去,我今年23岁,我23年来的光阴里,所有的爱与疼惜只给过你一个人。
所以你不必担心,就算我结婚,那个人一定是你,就算我有孩子,那个人一定是你生下来的孩子。
不论是男是女,不论她优不优秀,那都是我最爱的孩子,因为的出自于我最爱的人。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
季御年很少有这么宣泄情绪的时候。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不似以往的平静。
而他的眼角也开始翻红,脖子紧绷着,青筋从手腕处显露。
说完这话,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都不再言语,直到许久之后,祁娆说了一声,“你还在,真好。”
你还在,无疑是让祁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信念。
她一直相信她的年年无论如何会还在,只要她回来,他就会出现,就会留在她身边。
一切都在朝她设想的地方发展,有波折,有坎坷,都不要紧,他看得到希望,她能往前走。
直到房间内再传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祁景才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个人的沉思。
“姐姐,我可以进来了吗?”
“嗯,你进来吧。”
两个人都调整好的状态,祁娆从季御年的腿上下,来走到门边。
“怎么了吗?”
“姐,人死了,我们得有点措施,万一对方用这件事情来勒索伤害你。”
“我明白,我知道是谁。”
“是谁?”
“季池。”
“什么,居然是他。”
季池居然丧心病狂到绑架自己的儿子。
“这其中有一些故事,季池一直不待见这个儿子,你是知道的,何况我刚吃了他二十亿,他疯狂一点也很正常。”
“嚯,姐你厉害呀,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嘛,先看他准备做什么。不过我已经接到那边的通知,今天明天早上就会有新的政策下来,到时候会有很多家银行催债。
季池估计根本没有精力放在我们身上,先等着吧,按兵不动,敌人在,敌人在暗。
我们等他到明处来才行。”
“好,没问题,姐,你有什么吩咐再告诉我,那我先让他们把这些处理了。”
“去吧。”
有了祁景的帮助,这一切做起来都更加的轻松。
他们走出这间废弃的工厂,看到外面的天空时,才感到心情一阵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