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TXT下载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全文阅读

作者:岑南溪     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txt下载     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奥维卡尔曼

    季澜表情有些诡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看见祁娆站起身朝自己身边走来,脸上立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显然是给方嘉衍看的。

    “季小少爷,这么巧啊。”她声音刻意大了些,温温柔柔的,因为外表出众,从刚进门开始不少人的注意力就已经放在她身上。

    看见她不仅和方嘉衍关系紧密,又和季澜交往甚深,而这两位都是佼佼者,代表着的是背后的家族,且方季两家,一直不和。

    在商界观察力永远排在第一位,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选择什么样的盟友,都与自家企业的发展密不可分。

    不少人的心里都敲响了警钟,揣测祁娆的身份。

    刘海涛正给季池回完消息,本以为季澜只是遇到了女性好友,乜了一眼,竟呆愣住,瞳孔一缩,眼睛眯起。

    怎么会这么像?

    他突然回忆起两年多前处理掉的那个女人,这不是季池第一次安排他去做这件事,但她的外表太过出众,见过一面的人便很难遗忘。

    尤其是眼尾那颗一模一样的泪痣,这天底下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可那份飞机失事名单是他亲自统计的,不会有错漏才对。

    刘海涛压下心底的慌乱,认为是事情太多没休息好而残留的后遗症,总不可能是野鬼还魂。

    “恭喜啊。”祁娆挑了挑眉,笑意不达眼底。

    “比不上今天陪你来的那位。”

    “你说方嘉衍?”祁娆陡然贴近一些,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的面庞,四目相接,季澜竟第一次生出了退意,紧张的眼神游离。

    “你认识的人真多。”

    “当然,我要赚钱啊。”她觉得无趣,本以为是个能翻得起风浪的,没想到是自己高估了他。

    她了解季澜处理安沁园项目时的情况,虽并没有周全完美,但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上上之姿。怎么一遇到自己,问的竟是愚蠢的问题。

    “你不是和我签了合同吗?”

    “对啊,我不是在等吗?”祁娆忍不住赏了他一个暴栗,然后飞速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快步走回去。

    “你...”季澜急促的吼了一声,从小到大没人敢这么对他。

    声音有些高亢便引来了不少侧目,刘海涛睨了他一眼。

    “她是谁?”

    “我朋友,你这也要管吗?”季澜很不喜欢刘海涛,他爹养的狗,居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等他继承了家产,哼....

    “有些眼熟。”

    “你认识她?怎么可能,人家华裔才回国,你去过国外吗?”

    简短的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季澜看着刘海涛脸色铁青的站起身,只觉得怒火发泄出不少,就连祁娆敲他那下也不气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祁娆和方嘉衍道了别,走出门外上了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里面坐了一位许久不见的男人。

    金发蓝眸,眼睛又大又亮,鼻梁高挺,右耳扎了一排黑钻耳钉。

    “sister,

    how

    did

    you

    e,

    have

    been

    waiting

    for

    long

    time.(姐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好久了。)”一口纯正的英式腔调,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y国血统。

    “jus

    finished,

    hungry?

    take

    you

    to

    lunch.(刚忙完,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午饭。)”

    少年点了点头,主动往她那边凑了凑,靠在她肩上,想来是累坏了,眼下都有明显的乌青。

    他是奥维卡尔曼,莱恩卡尔曼的儿子,菲尔是他叔叔。

    两人的初次相遇实在算不上好,小少爷非要去看叔叔的实验项目。当时她在干什么来着?

    祁娆回忆了起来,那天菲尔递给剩下的八个人一杯水,里面有大量白色粉末,毒药,毒品,致死,上瘾,无非是这几种结果。

    原本的二十个人,已经有十二个被守卫带走,活是肯定不可能活着了,祝福他们能死的痛快些。

    那是大剂量的致幻剂,菲尔似乎有些着急,没给他们建立耐受的时间。

    四个人被分在两个牢笼,手脚被链条捆住,只能在角落不到半米的地方活动,药效很快开始发作,伴随着杂乱的轰鸣,耳膜被刺的鼓起,双眼也是猩红,狭窄的室内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望无际的竹林。

    竹竿被刀剑削过,无力地砸在地上。

    远处烟尘滚滚,翻涌而来,似有铿锵的马蹄,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不好!她拼了命的往前跑,但不知道为何一直待在原地,眼看着要被践踏死于马下,身体也做出自卫的反应,疼痛接踵而至。

    她打了个滚,缩在角落,竟没人发现她,这太真实了,神志不断浑浊,混沌....颅内嗡鸣,似有虫子钻入,她不敢闭眼,无边的黑暗远比虚妄的现实可怕。

    她不知道怎么逃脱,唯有看清楚些,再清楚些,待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许就能出来了。

    于是士兵厮杀,尸骸遍野,血洒在地上,翠绿的杂草居然生长的更加茂盛,竹笋钻出脑袋,破土而出,穿过一地的肉,不过两三天,腐烂腥臭皆成了肥料。

    她又累,又饿,甚至想冲过去,拔出以血为生的笋,啃食,咀嚼....

    口腔中竟分泌出大量的唾液,胃中饥饿难忍几欲昏厥,理智的弦绷断,她再也顾不得,冲过去,拉扯,但笋的根太深了,怎么也扯不开,耳边总有蚊虫不断扰乱,嗡鸣让人厌烦。

    扇了一巴掌过去,惊扰了竹林,空寂...无声....

    随后眼前一黑。

    等她再醒来时,两只手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面前站着一位少年,金发蓝眸,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who...(你是?)”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贴上了一个冰凉的手掌。

    “you

    almos

    died.(你差点就死了哦。)”

    她并没有再回答,反而是面前的少年一直碎碎念,甚至恶劣的拿来视频。

    “i

    guess

    you

    should

    be

    curious

    abou

    what"s

    going

    ht?(我想你应该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吧。)”

    视频里,四个人被关在一个笼子中,喂了药后就各自休息,她是药效最先发作的那个,不断挣扎,挣脱,铁链不停拍打牢笼,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很快,她的腿就不断乱蹬,目眦欲裂,然后她安静了一会,缩在地上,一个劲往后挪,几乎要嵌入铁壁。

    她一动不动的,似脱水的鱼,眼睛瞪的极大,布满血丝。

第六十四章 她的弟弟

    视频不断快进,在第八个小时时恢复一倍速,祁娆突然从地上挣扎起来,扑上前,扯住另一边人的小腿,力气很大,指甲尽数嵌进,在皮肤上留下交错的划痕,那人似乎是昏死的状态,一动不动。

    可腿骨何其坚硬,铁链不断摩擦地面,划过细碎的嘎吱声。

    相比起这个动作,更恐怖的是她脸上的神情,喜悦,激动,眉眼弯弯,亮晶晶的闪着光,像拔萝卜一样不停拉扯。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力气会那么大,把人的腿骨足足拉出一节,形状可怖。

    就在她磨牙准备啃上一口时,一根针管出现在了视频右下角,扎进了她的肩,很快她便晕死过去。

    祁娆脸色更差了,胃里翻涌,脸色苍白像死了三天一样,手背上的针头也不停回血,针眼很快青紫红肿。

    “wha

    abou

    the

    others?(其他人呢?)”她僵硬的询问出声,她意识到这里似乎是医院的病房,身下是柔软的床,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

    “no

    dead.(没死。)”面前的青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他也没有给她看别人视频的意思,那太残忍了,他只是性格恶劣,并不像叔叔那么变态。

    “my

    name

    is

    ovi

    kalman,

    and

    hope

    you

    live

    to

    the

    end.(我的名字是奥维卡尔曼,我希望你能活到最后。)”奥维很少对一个人产生兴趣,她的外表,坚强的意志,迸发出的能量,包括菲尔给他看的实验记录,都无一例外表露出这个女人,哦不,女孩,明艳动人,性格坚韧。

    他佩服一切有胆识的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已经熬过两百多天。

    实验期限一共是三百天,还有四十天不到,她就可以走出这里,如果她能活着的话。

    奥维并没有告诉她真相,致幻剂的精神实验过后,八个人的团队,缩减至3人,而这三个人中,其余两个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虽然已经被折磨的蹉跎了不少,但力量上仍旧天差地别。

    可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并且能换取卡尔曼家族的一个承诺。

    “i

    will.(我会的。)”

    奥维说完这些就走了出去,不忘叫来护士给她重新扎针。

    祁娆在医院里休养了三天,虽然吃的都是流食,但营养已经通过药水补充完全,不仅脸色转好,原本骨瘦如柴的羸弱躯干也长了些肉。

    后来的几十天里,她原本破旧封闭的房间被稍稍改动,原本只铺了一层床单的铁床被放上五厘米厚的床垫,夜里还会有人送来营养补剂和解毒剂。

    她知道这些都是奥维做的,祁琛虽然也有帮她,但那时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她还不是他的妹妹,所以只是勉强活着,全然不如奥维做的精细....

    她本就不恨卡尔曼家族,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以她更感谢奥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相助,但他喊自己一声姐姐,她就把他当做一辈子的弟弟。

    *

    奥维睡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醒来时眼底是混沌的,全身的肌肉绷紧,但当他闻到淡淡的木兰香后,立刻解除戒备,抬起头,主动替祁娆松肩颈。

    “am

    heavy?

    you

    should

    push

    mine

    away.(我是不是很重,你应该推开我的。)”

    祁娆摇了摇头,并不把这点力量放在心上。

    司机根据祁娆发送的定位开到一家中式餐厅,装修很有特色,到处都是民俗元素。

    也算是投其所好,因为奥维对z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当初知道自己要回国,还想跟着过来,但他父亲给他布置了很多任务,这件事就被搁置了。

    “云.上...个...”奥维抬起头,辨认招牌上的行书,尝试读出。

    “是阁,云上阁。”祁娆教了一遍,也不在管他,自顾自往里走。

    服务员把他们迎进包厢,并推荐了很多菜色。

    桃花鸭,醉清鱼,八宝鸡....每样分量不大,但品类多,铺了满满一桌子。

    奥维一份一份品鉴,留下不同的评价。

    简单填饱肚子后,祁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奥维原本因为美食而轻松愉悦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you

    always

    say

    sad

    things,

    i"ll

    fly

    tomorrow

    ten

    o"clock.(你总是说丧气话,我明天十点的飞机。)”

    那是真的有点赶了,今天十点半下飞机,从机场赶过来已经十一点,明天十点又要离开,祁娆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

    “so

    i"m

    going

    to

    ea

    ho

    po

    night,

    with

    spid

    spicy.(所以我晚上要吃火锅,加麻加辣。)”奥维话锋一转,预约晚上的行程。

    三年前,他来过一次z国,被各式各样的美食所吸引,尤其是非常正宗的麻辣火锅,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只要把食材扔进去,出锅就是美味。

    虽然他们家有各国的厨师,手艺精湛,但总觉得吃起来没有那种滋味。

    “ok.”

    *

    “叮叮叮。”手机屏幕亮起,是季御年打来的电话。

    祁娆划开,放置耳边,“年年?”

    “吃饭了没?”

    “吃了,你呢?”

    “我也是。你和方嘉衍一起吃的吗?”季御年状若无意,但温润的音色在提及名字时加重了几分。

    祁娆浅浅一笑,“没和他吃。”

    “嗯,多吃点,长点肉老公抱起来才舒服。”他似乎是觉得有趣,竟轻笑了一声,爽朗温柔。

    祁娆一下就愣住了,只恨自己没有录音。

    已经有多久没听见他释然放松的笑呢?高中时冷冷清清的人被自己养得鲜活,爱憎分明,表情也是....那件事后,变得又岂是自己。

    “好。”

    没聊多久,就挂断通讯,她脸上真诚明艳的笑意还没有散去,眼角挑起,张扬妖媚。

    “why

    are

    you

    so

    happy?(你这么高兴?)”

    “yes,

    found

    him.(是的,我找到他了。)”

    奥维正色起来,他知道她心里的秘密和苦楚,一次醉酒,让她卸下心房,不停碎念,中文和英文互相参杂,他听懂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全部化在情绪里。

    他这才懂得,她过得有多难,于是真心实意的替她心疼。

    爱情容易,相守很难,更别提忘了前尘往事的人,该如何追回。

    还好,他的姐姐终于幸运了一回。

    “ask

    me

    to

    help,

    though

    mentioned.(要我帮忙,尽管说。)”奥维神情严肃,祁娆归国除了找回爱人以外,就是报仇。

    她告知过,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可以断交。

    笑话,卡尔曼家族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no

    yet.(暂时不用。)”

第六十五章 烈酒入喉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下的c市繁华又寂寥,光怪陆离,行人车辆,穿梭其间。

    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酒吧,那么多夜间消遣的好去处,奥维偏要去喝最烈的酒,泡最辣的妹。

    当然,他做了保证,绝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祁娆也只好跟着,怕有人招惹他,z国限制枪支,可他身边怎么会没有,市里卧虎藏龙,出了事便会麻烦。

    “两杯度数最高的酒。”奥维一手插兜,一手敲着吧台的大理石面,蓝调光带投射而下,原本英俊的面庞被烘托出氛围。

    短短几秒钟,他已被人盯上。

    软若无骨的胳膊缠绕住男人宽厚的背,指尖落在他的脖颈上,轻轻摩挲,“帅哥,喝一杯吗?”

    “好啊。”奥维来者不拒,只要是漂亮的妞都可以和他交友,他转动椅子,面朝舞池的方向,胳膊反支撑柱吧台,露出宽阔的胸膛,黑色衬衫的纽扣不知何时松了两颗,古铜色的肌肉让人垂涎。

    一身不菲的穿搭,和手上那块价值连城的表,搭讪的女生越来越多。

    奥维眼眸低垂,大腿上坐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姑娘,他伸出手捏住她的脖颈,一路滑至后腰。

    调酒师终于凿出两颗玫瑰花状的的冰球,扔进纯白的玻璃杯,到处猩红的酒液,最后撒上一片糖霜,“您的酒好了,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完美世界,慢用。”

    奥维拿起一杯,另一杯孤零零的摆放在吧台上,怀中的女人动了动,小手一个劲的往前探,想要凑过去亲他,感受酒的香醇。

    他既没拒绝,也没答应,一动不动,红唇越凑越近,眼看着就要碰上,他脑袋后仰,吐出一句“我有洁癖。”

    奥维会中文,虽然不算很精通,但日常交流没有问题。

    只是和祁娆在一起时,他便说母语,只因她说过喜欢自己纯正的英式口音。

    “啊?”面前的女人懵了,神色诡异,似乎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这男人居然说自己洁癖。怕不是嫌自己脏,她脸色一黑,准备破口大骂。

    “奥维。”清冷的声线破空而来,捏着后腰的手立刻松开,并伴随着一声咳嗽。

    “i

    am

    sorry.(我错了。)”

    “这位小姐,您可以回避吗?”祁娆并没有理睬奥维,她才出去接了个十分钟的电话,她的好弟弟就和别人抱在一起了,要是离开了一个小时,怕是房间都开好了。

    “我...哼!”那女人一脸黑气,冷哼一声,从他腿上站起来,并飞快掸了掸裙角,像只小孔雀一样骄傲的走开了。

    “你又不乖,怎么答应我的?”卡尔曼家族对感情的忠诚度很高,奥维虽然年纪小,但他们国家成年就可以结婚,家族联姻下,他已经有了妻子。

    娜塔尔是个工作狂魔,跟随者父兄一起管理企业,现在已经开启了新纪元,工作很忙碌,和奥维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感情自然不会好。

    “rao,

    you

    don"

    know

    how

    pathetic

    am,

    haven"

    touched

    woman

    in

    year,

    isn"

    tha

    letting

    me

    die?(娆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我已经一年没碰女人了,是想让我死吗?)”

    他的表情十分委屈,yqbm挂在脸上。

    “actually,

    think

    natal

    likes

    you,

    she"s

    jus

    busy

    work,

    and

    when

    the

    busirip

    is

    over,

    you

    two

    tio

    be

    like

    glue.(其实我觉得娜塔尔挺喜欢你的,她只是工作忙而已,等出差结束了,你们俩就可以继续如胶似漆。)”

    祁娆摸了摸他的头,拿过那杯未动的酒,抿了一口,有她喜欢的甜味,于是喝下一大半。

    奥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和娜塔尔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彻头彻尾的错位。

    “you

    drink

    less,

    and

    you

    have

    lo

    of

    staying

    power.(你少喝点,后劲很大。)”他看着她三两口就空杯的举动,劝导了一句。

    后者全然没放在心上,又让酒保拿来一瓶轩尼诗,对着冰块独酌。

    “honey,wha

    happeo

    you?

    unhappy?(甜心,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一声关切,让祁娆红了眼眶,她偏过头去,死死咬住嘴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就像每个陷入爱情里的小女孩,总觉得不够,总想要更多。

    因为见过年年爱她如命的样子,虽然现在也很好,但...这是不一样的。

    十分钟前,她接了电话,是年年打来的,他问她在干什么,她只说陪老朋友,要晚点回去。

    年年没多说,只让她注意安全,回来提前告诉他,打车或者他去接。

    她突然玩心四起,说了句:“宝贝,我想吃顺林的双皮奶。”

    “现在吗?恐怕不太来得及,明天好吗?”

    “明天就不想吃了。”

    “那,那我派人去买。”她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迟疑,是深思熟虑下得出的结果。

    顺林不算远,200公里,开车来回四个小时。明明他们现在什么都有了,有车有房,有钱有未来,可以做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以包下一栋大楼,在外墙贴满横幅,可以包下一架飞机,只因为不想和其他人同乘...

    这明明只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万千小事之一。

    也是这件事,同样的一件事。

    放学时她一句简单的呓语,让17岁的少年奔赴车站,熬了一夜,等到百年老店早上的第一碗双皮奶,因为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就每样一份,打包了十盒,挤着拥挤的人潮,踩着第二节课的铃声。

    将那藏满爱意的食物,轻轻搁置在她的桌前。

    都说,人是不能被对比的,无论是和他人,还是和自己。

    她顿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应当是体面周全,说过几日找时间去吃。

    不多时,半瓶烈酒下肚,祁娆还想添,刚抓起瓶身,就被按住,奥维说什么也不让她喝了。

    “给支烟。”她没回答奥维的话语,力量悬殊,她也不想争,所幸松开,转为摊开手掌。

    一包白色的烟搁在掌心,连带着铂金外壳的打火机。

    她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正点上火,舞池内就燃起了第二春,喧嚣沸腾,惹得太阳穴砰砰直跳。

    祁娆皱了皱眉,站起身,走了出去,奥维也快步跟上。

第六十六章 暗潮汹涌

    酒吧是双层的独栋建筑,她所处的位置是二楼阳台,活动开场,人群大批涌入室内,阳台变成了最冷清的场所。

    祁娆叼着烟,抽的很猛,几乎是一根接着一根。

    奥维想拦住,但还是克制住自己,从烟盒里拿了一支陪她,“啪嗒。”火石与指腹摩擦,生成的火花助燃了焰,成了黑暗中最亮的光。

    祁娆主动凑过去,替他点燃。

    夹在指缝的烟,在风的推波助澜下,结成了长长的烟蒂,两三口就燃至尽头。

    她将手里的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篓,往栏杆近处站了站,踩在石台上,探出小半个身子,风呼啸而过,刺激皮肤,高空的真实感,让人心跳加速。

    远处是主要路段,虽然已经是十一点多,但车辆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她叹了口气。

    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多少容易的人,有些甚至为了生机奔波劳碌,而自己呢?还在为感情而备受折磨。

    二十二岁了,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if

    you

    wan

    to

    say

    something,

    i"ve

    always

    been

    there.(如果你想说什么,我一直都在。)”奥维扯了扯她的衣服,将她不小心露出的纤弱的腰身遮住。

    “ovie,

    have

    you

    ever

    loved

    someone?(奥维,你有爱过人吗?)”

    “yes,

    bu

    i

    missed

    her.(有,但我错过了她。)”奥维回忆过往,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段心绪,但也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想用自己的悲惨经历来换得娆娆心里的释然,他开始慢慢的讲述,剥茧抽丝。

    “she"s

    little

    girl

    living

    in

    slum,

    i

    know

    her

    in

    restaurant,

    and

    i"m

    er........(她是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小女孩,我认识她是在一个餐厅,我是消费者,她是服务生。

    说来也奇怪,那身廉价又粗糙的围裙穿在她身上居然比昂贵的奢侈品还要好看。她热情开朗,活泼善良,不屈不挠。这样的人太有趣了,我主动追求了她,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吧。没多久,我在父亲的逼迫下订了婚,因为他说如果不这样做,那个丫头就会一辈子活在贫民窟。

    我护不住她,我向父亲妥协了。我藏得很好,没人这件事,可没想到,一份八卦报纸暴露了这件事。她很伤心,悲痛欲绝,和我提了分手。我想去找她,却被家里人关了起来,后来.....)”

    奥维嘴角微微抽搐,顿了顿,颤抖着将夹着香烟的手伸到嘴边,猛吸一大口,冷静了几秒钟。

    “later,

    i

    never

    found

    her

    again.....(后来,我再也没找到她.....她死了,死在和我分手的那天,一辆卡车碾过她的身体,时间太久了,我连尸体都没找到。)”

    他握住铁栏杆,死死扣住,然后猛地抬起手,用力挥下。

    “邦~!!!!”空心铁杆颤抖着,嗡鸣不绝。

    奥维滑了下去,一向厌恶脏乱的性格也消失不见,他坐在地上,背抵住栏杆,左腿伸展,右膝支起,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一片死寂。

    祁娆愣住了,她知道他一直有心事,没想到居然会主动告知,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平放在他柔软的金发上。

    “所以,你那天救我是因为我像她,对吗?”

    回应她的是奥维遮住脸的手掌,他的手很大,一下就遮掩住了大半,遮住月亮的云不知何时移去远方,皎皎的银辉落下一地光明,照亮了地上的男孩,和他怎么也遮不住的泪。

    在天人两隔面前,她突然就释然了。

    年年的爱减少了又如何,深沉内敛又怎样,他还是他,他还活着,还能对她笑,还能回忆起零星的相伴,足矣。

    活着啊,比什么都好。

    *

    季御年今天去了一趟一中,校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两人和学工处主任一起,在资料室里翻找,终于在三千多号学生中翻找出了档案。

    左上角贴张一张青涩的入学照,头发很厚,边角露出一些金黄,和记忆中的金发重叠合一。

    是她吗?

    是她吧。

    陆娆,祁娆。

    他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他们两情相悦,季池从中阻拦,陆娆没办法在c市再待下去,于是远赴m国,和祁家的关系也许是祖上渊源,又也许是经历了什么事...

    至少,她后来过得不错。

    没有再受到季池的打压,当然她现在身后的依仗,让人忌惮,季池再不能做什么。

    明明是件好事,可他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纠结,歉疚,乃至自我恼怒。

    他没能护住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的家庭害得她远渡重洋,何况他还忘记了她,他记得所有的一切,就连校门口有几颗柳树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

    一定有他还没寻找到的真相。

    也一定隐藏着他犯下的过错。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娆娆说不回来吃饭,季御年便随意对付了两口。

    坐在书房,对着电脑,看着文件,鼠标都忘记挪动,十几分钟还是在重复阅读第一行。

    娆娆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越迟,他就越焦虑,甚至每隔一分钟就要看眼手机。

    他知道情侣之间也需要有独立的社交,干预不是好事,但他还是没忍住在九点五十给她打了电话,没聊两句,她就说想吃顺林的双皮奶。

    顺林,离这里不算远。

    但夜深了,现在去也关门了,于是他说明天可以吗?

    “明天就不想吃了。”娇娇软软的声音把他的心都要捂化了。

    他想脱口而出,说现在就去,但想到她日日叮嘱自己要早睡,少动弹,又想到她的生理期,需要有人照顾。

    便提出让人去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应有些奇怪,“算啦,我过两天去趟顺林,新鲜的才好吃。”

    电话被挂断了。

    季御年仍旧盯着文件,这次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不断跳转,十点,十点半,十一点...

    直到十一点二十,他坐不住了,套上外套,又从卧室拿了一件女式大衣,离开家。

    开往手机上定位的地址。

    那里是新开的商业中心,季御年将车停在门口,脸色铁青,眼中翻涌着名为妒忌的暗潮,他没想到这个地方会是个酒吧,所以,她想去顺林吃双皮奶,是因为有人陪她一起吗?

第六十七章 同去顺林

    季御年推开车门,一双长腿落在地上,寒风猎猎吹起衣角,他刚踏上台阶,门口的迎宾就走上前来。

    “先生,里面请。您一位吗?还是有朋友。”

    “我找人。”

    “诶好,需要我帮您吗?”

    “不用。”冰冷无情的声线击退人三尺,酒保也惯会揣度人心,见此情形便也看出是来逮人的,但这么帅的公子哥,自己的女人也会来这里寻花问柳吗?

    场内人多又杂乱,季御年到的时候恰巧是夜场第二轮,没走两步,三四个女人就端着酒杯娉娉袅袅的走了过来,想要搭话。

    “小哥哥,和妹妹喝一杯吗?”

    “滚!”低沉,狠厉的一声破空而来,阻拦住了凑上前的脚步。

    阴鹫的双眸,飞速扫视,却没发现要找的人。

    “有包间吗?”他随手扯过端着餐盘的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水晃动了两下,没有打碎。

    “有的先生,要给您开吗?”

    “带我去。”

    包间在二楼,季御年两步一个台阶,速度极快,身旁的引路人不得不艰难追赶。

    “都在这一排了。”

    他一扇接一扇的推开,里面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甚至难以直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黑暗的情绪到达了峰值,只剩最后一扇门了。

    季御年咬了咬牙,一脚踹开。

    “谁啊?有病啊?”迎接他的是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身材没有他好,样貌也很普通,但他身下若有若无躺着一人,白皙的胳膊露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僵着脸走进。

    “你他妈干嘛?喝多了?这是老子的包间。”那男人准备动,可身下的女人缩了缩,有些害怕赤裸的样子被人看了去,他只好继续遮掩。

    可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肩头,力气无比大,连骨头缝都是疼的。

    男人疼的龇牙咧嘴,身体也被扯开。

    一张还算俏嫩的脸露了出来,季御年立刻松了手,嘴角划过一丝难以分辨的弧度。

    “不好意思,今晚算我的。”

    “呸!老子没钱?要你请,敢看老子女人?”没了疼痛,那男人又开始骂骂咧咧,直到季御年走出包厢,再也听不见。

    不在一楼,也不在包厢,那会在哪里呢?

    季御年环顾了一圈,发现了二楼尽头的一扇玻璃门,通往露天的阳台,他走过去,伸出手推开,不远处是一幅如画的美景。

    美丽娇俏的少女微微弯腰,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放在一个男人头顶,那男人似乎很伤心的样子,但没过多久,两人都喜笑颜开。

    而后,又碎碎的交谈着。

    季御年嗤笑一声,他来的可真不巧。

    这就是娆娆和她说的那个朋友吗?朋友之间,需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吗?摸男生头是什么样的含义,需要他解释吗?

    他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越近,心就越痛。

    原来,她不仅在自己面前才会开心啊,笑容真诚,露出浅浅的梨涡。

    瞧,他们俩又靠近了些,拿着打火机给对方点烟。

    抽烟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年人总是会有很多难以排解的压力,可为什么不能跟他说呢?他才是男朋友啊。

    明明只有五步不到的距离,季御年却觉得他们俩离得很远,他是没有高中的记忆,但因此而难过的人不仅仅是她,他也会惶恐,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甚至,从一开始,陆娆就是为了从前的自己而来。

    可他已经不是他了,所以她真的喜欢他吗?喜欢现在的他。

    如果喜欢,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每次问都是支支吾吾,告诉他又会怎样呢?是怕自己在季池和她面前迟疑?还是说她恨他,恨他的遗忘,恨他的“背叛”,他虽然不知道他背叛了什么,但也许他当初向季池妥协了...

    也许,她是来报复他的。

    和她有说有笑的那位是个外国人,m国最艰难的几年都有那人陪着,应当是他治愈了她的过往。

    季御年从没觉得自己的心理活动会那么丰富,但负面的揣测汹涌磅礴,充斥着大脑,甚至腾不出思考的空间,来明辨是非。

    比如如果她真的不爱,为什么会回来?为什么会护短,又为什么愿意献出自己的初次....

    祁娆是在三分钟后发现不远处站了个人的,她一直背对着,奥维也没在意,只以为是个路人,直到发现那人站了很久后,才告知。

    她扭过头,就看见心爱的男人,一脸阴翳和失望,一动不动,像落满霜雪后结了冰的雕塑,连头发丝都僵硬起来。

    “年年!”她走过去,又想到自己一身的酒气和烟味,不敢离得的太近,在距离一步左右的地方停下。

    “你要吃顺林的双皮奶吗?”季御年心如乱码,脑中百转千回,最终吐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题。

    “啊?”祁娆愣了一下,眼中尽是迷茫。

    “你是说现在吗?”

    “对,你想吃吗?我们开车去,不远的。”他知道这是最不明智的决定,明天公司九点半上市,八点就开始准备工作,现在是是半夜,开过去需要两小时,休息片刻,五点去吃第一碗双皮奶,然后再赶回来。

    他本就累了一天,肋骨一抽一抽的痛,左臂也不算灵活,这是仓促又疲惫的行程,他自己都不确定明天能不能撑住。

    可他就是说了,连一秒钟的后悔都没有。

    也许,他天生就是个卑劣又疯狂的人,就像脑中残存的丁点儿回忆,他明明心动了,却还要让她再努力些追他。

    那是个肆意张扬明媚的像太阳一样的人啊,他想让她围着她转,他想让太阳只为他一个人发光。

    所以,她想吃双皮奶,那他就带她去,身体不重要,工作不重要,甚至这是他放在天平上的筹码,越重,得到的反馈就越多。

    他要娆娆记得他的好,无论是旧情还是新爱,她的身边永永远远都只能有他一个人。

    “你明天不是公司上市吗?”

    “来得及,我都处理好了。去吗?”季御年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眼神深邃,直直的盯着她。

    “那...那好吧。”祁娆被蛊惑了,原本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

    看啊,她最爱的人眼里心底还是只有自己,就连那么重要的工作都可以推掉,只为了陪她去她随口说的远方。

第六十八章 都是值得

    祁娆将手伸了出去,递到了等待自己的掌心,十指交握,季御年将人往自己身后扯了扯,然后故作无意的问了句,“你的朋友?”

    “你好,奥维。”奥维并没有说自己的姓氏,这是他和祁娆之前就协商好的,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知道这一段秘辛,而他的身份会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

    “你好,季御年。”季御年点了点头,将垂在臂弯的大衣展平,套在祁娆的西装外面,连一个多于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走吧,咱们去顺林。”

    “奥维,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祁娆摆了摆手,简单道了别。

    她有些诧异,她原以为年年会生气发怒,或者不理她,却唯独没想到他仍旧温柔体贴的对待自己。

    在离开酒吧前,她去了一趟卫生间,水池旁备有一次性的牙刷和洗脸巾,还有除味剂,忙碌了几分钟后,祁娆才感觉舒适一些,要是带着一身酒气和烟味上年年的车,他不难受,自己心里都膈应。

    季御年一直在厕所外等她,体贴的让酒保打包好一杯温热的牛奶,以便路上喝。

    “咱们真要去顺林啊。”

    “对,我也想吃双皮奶了。”

    “那好吧,你能开车吗?”祁娆看向季御年的左臂,有些顾虑。

    “没事的。”

    安全带,导航,发动汽车,直接从城南快速路上g333高速。高速上一个人都没有,本就是轿跑类汽车,有了场地的加持,速度一路飙升。

    测速装置已经提醒了两声,“您已超速。”

    “年年...”祁娆不担心安全,反倒是忧心他的情绪,因为季御年太沉默了,她的手往左侧伸了伸,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困了吗?那就睡一觉。”

    “不是。”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眼前人被一种诡异的情绪包裹,拒绝交流,她猜想是不是因为奥维,她记得那时他们俩在阳台上离得很近,年年又看到了多少。

    “奥维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嗯,我知道,交友是你的自由。不会对你的社交指手画脚。”季御年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握紧了些,皮质面料微微皱起。

    “嗯,你理解就好。”祁娆没注意到这一幕,见他语气平淡没有半分生气的感觉,才放下心来,以为他是在为别的事情烦忧。

    “明天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她指的自然是明天的上市。

    “如果没能成功呢?”他很随意的抛出一个问题,语气轻声,和说明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不会的。”祁娆拍了拍他的大腿,以此来鼓励。

    “我也觉得。”

    从小他就知道权势给人的影响,娆娆虽然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但有总比没有好,何况她现在是祁家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是不会有未来的。

    所以,他一定会成功。

    倘若他真的失败了,或者走投无路,他就把她藏起来,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

    祁娆累了一天,伴着略微激烈的曲子,居然也睡着了。

    季御年将她的座椅调低,连接上蓝牙耳机,然后将音响关掉。

    独自行驶,开往前方。

    “娆娆,咱们去酒店睡。”他订了个离糖水铺最近的酒店,周围没有五星,只能选了还算不错的高档型。副驾驶的女孩已经完全熟睡,长发滑落,遮住小半面容。

    他先下车办理了入驻,然后回到车前,打开右侧门,将祁娆打横抱起。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原因,臂弯处的重量比一个月前多一些,让人有些养成系的成就感。

    娆娆太瘦了,该吃胖些的。

    他受了伤,左臂被后背压住,传来一些刺痛,肋骨处要更明显些,季御年眉心皱起,但心中却全是满足。

    打开房门后,将人轻轻放到床上,然后来到卫生间,用温热的水打湿毛巾,给她擦干净脸,手,和脚,随后脱掉她的衣服和裤子,塞进被窝里。

    最后自己走去洗澡。

    收拾好一切后,季御年订了一个四点五十的闹钟,把人搂进怀里,闭眼入睡。

    *

    祁娆是被闹钟吵醒的,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的,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在酒店。

    很快身上压住的胳膊抬起,关闭了闹钟。

    “早上好。”

    “早上好。”

    祁娆匆匆忙忙冲了个澡,条件有限,只能穿昨天的衣服,但衬衫和外套昨夜就被放在阳台上散味,再次穿上便没有那么厌恶。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到地方了啊。”

    “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

    “你又受伤了,还抱我,疼不疼啊。”一双小手覆上手上的位置,轻揉着,神情关切。

    季御年觉得有她这样,累也是值得。

    *

    五点十分,天还是黑的,路灯点亮街道,人声唤醒城市。

    “他们也太早了吧。”祁娆本以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家家户户的早餐摊前坐着人。

    “这一片夜班的人多。”季御年解释了一下,将身边冰冷的小手揣进自己暖和的衣兜。

    下了夜班,来一碗滚烫的早茶再好不过。

    顺林最著名的糖水铺前已经排起了队,这么知名的商家却没有修建一个高端的店铺,只有四五张桌椅,一个支出去的蓝棚,古朴纯粹。

    不锈钢面铺设的材料台上摆满了一个个大小相同的瓷碗,碗底有一层薄厚均匀的奶皮,随后老板舀起一勺勺熬的滚烫的奶液再次灌入,由伙计帮忙送入蒸箱。

    “老板,两碗双皮奶,一碗原味一碗红豆。一碗醪糟汤圆,芝麻饼两个。”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季御年走到吧台前,迅速敲定好要吃的东西。

    服务员递了三个牌子给他,“你找地方坐下,放桌上就行。”

    店内伙计很少,但分工明确,如同机器化生产,重复操作,速度竟不比十几人的大店慢。

    “您的双皮奶!”

    “醪糟汤圆,趁热吃,葱花香菜那边自取。”

    季御年去消毒柜拿来竹筷和勺,搭在碗边。

    祁娆则迫不及待的舀上一勺,放进嘴里,凝固的奶冻顺滑绵软,不需要咀嚼就一路到达胃里。她眼前一亮,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味道!

    ------题外话------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一个人给我投推荐票,我直接哭出来,太惨了真的!!!

第六十九章 教训秘书

    这是祁娆第二次到顺林,大一时也突发兴致开车来过一次,买了十碗双皮奶,也没坐在桌前,而是打包拿到车上,一盒一盒打开,吃的泪流满面。

    这次和以前一样,来的仓促,走的匆忙,像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又像是实现某个心愿。

    趁着天光还未大亮,清晨的风凉的沁骨,祁娆缩了缩脖子,躲进汽车,一溜烟儿就离小城而去。

    回到市里时七点刚出头,季御年本想把人送回家,她却摇了摇头,指了指中控台的时间,“要来不及了,直接去公司吧,不会打扰到你的。”

    七点四十,写字楼里已是人声鼎沸,往常最邋遢最不修边幅的人都整理了头发,换上压箱底的西装。

    因为,今天煜连将迈上新的征程。

    刚迈出电梯,在过道里,江南就把人拦了下来,神情略微严肃,沉声说,“季总,沈瑞找你。”

    “我去休息室,你不用管我。”祁娆立刻开口。

    “好。”

    季御年确实是忙不到她,他扯了扯领带,将西装脱下递给迎过来的杨秘书,跟着江南匆匆往数控中心走。

    祁娆望着他步伐匆匆的模样,抿了抿唇,径直往前。

    杨柳冲着祁娆微微颔首,越过她将西装放进休息室,接着拿出柜子里的咖啡壶,着手忙碌起来,丝毫没有把祁娆这个总裁夫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不过,祁娆觉得自己现在确实也不算总裁夫人。

    她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杨柳一扭头,果然被吓了一跳。

    “你在给年年泡咖啡?”

    “是,季总最喜欢曼特宁,早晨一杯可以缓解乏累,增加精神。”

    “给我吧,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忙。”祁娆伸出手,神情严肃。

    “小姐,季总他对冲泡和浓度的要求很高,还是我来吧。”杨柳避开她的手,脸上笑容不改,一副温顺柔和的模样。

    见此,祁娆也收了回去,手背在身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为自己的男人冲泡咖啡,体贴细致,每一步都无比精细。

    她突然就笑了,不是那种浅浅勾唇,而是前仰后合,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眼睛眯起,水雾蒙上眼珠。

    “小姐?”杨柳是咬住舌头说这句话的,疼痛让她没有改变神情。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在笑你,真的,也给我来一杯吧,和他一样。”

    祁娆走到沙发前,脱掉鞋,侧躺着,扯过叠放好的薄被,遮住腿脚。

    很快,一杯滚烫的咖啡端了过来,白瓷盘上还放着两包奶,一包糖。

    就在杨柳直起身子,准备离开时,沙发上的人勾了勾手,挑起一绺长发把玩。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吗?”

    “嗯?”杨柳不知道祁娆为什么要说这些,可她有种秘密被发现的紧张感,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你给他的咖啡加糖吗?”祁娆的话锋却猛地一转,让人猝不及防。

    “季总不喝甜的。”

    “错,他最喜欢甜的。”

    “不可能。”杨柳做了两年季御年的秘书,她自认为胜任这个职位,对他的了解很深。

    “你一定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吧,可是我高一就和他在一起了,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呢杨秘书?他很绅士吧,年少有成,处事周全。让我猜猜,也许他曾载过你,也许没有责罚你犯的错,或者替你解围...”祁娆说这话时语气是轻快的。“可我丝毫不在意,因为这些算什么呢....”

    杨柳沉默了,她想逃离,可眼前之人气势强烈,让她完全无法迈开步子。

    “找份工作不容易,你能呆在年年身边肯定也有你的本事,但是上班就是上班,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祁娆伸出手指,一把扯住杨柳的衣领,往上一扯,遮盖住若隐若现的沟。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在我祁娆这里不可能。”祁娆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杨秘,咖啡要凉了,快送去吧。哦对了,该叫我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是,夫人。”

    杨柳背过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端着咖啡快步离开休息室,连袅娜的走路姿势都变得慌乱。

    “季总,您的咖啡。”杨柳照例把咖啡端进总裁办公室,季御年已经做到了老板椅上,这次她没有走到身前,而是从办公桌外侧放好。

    季御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实在算不得好,但这一款偏偏是最提神的,也只能强压着咽下,见杨柳还站着,抬了抬眼。

    “说。”

    “季总,您是不喜欢苦咖啡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冲的咖啡一直没加糖,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进。”

    “没事,就这样吧。”季御年一仰头,将温度适中的咖啡三两口灌进去。

    杨柳情绪高涨了一些,脸上划过欣喜,但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一声,“不过确实是有点苦了。”

    “那我有时间调几款。”她的心立刻跌入谷底,耳边又回荡起那句,“不,他喜欢甜的。”难道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秘书,连老板的喜好都没有揣测出吗?

    “不是什么大事。”季御年丝毫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杨柳就端着空杯子退了出去,等走出门的那一刻眉眼耷拉,拿着杯子去水池清洗。

    洗杯子可以在外面,但杯子还是要还回休息室的,杨柳眉心微跳,实在是不想在看见那个女人。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雌竞心态,但她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是有鬼。

    前两天在休息室看到这个女生,美艳动人,眼角含情,她一下就联想到狐狸精,自然对她的观感不好。

    何况什么都不做,还打扰季总办公,一看就是个大花瓶。

    自己跟着季总那么久了,帮着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杨柳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在工作上也怠慢了祁娆许多。

    只要季御年不吩咐,她就不干,吩咐了也是敷衍敷衍。

    却没想到,刚刚祁娆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是自己时间的三倍。

    就好像跳梁小丑,天生给人家看笑话的。

    杨柳感觉自己被扇了一巴掌。

    她是绝对不想在看见祁娆了,于是把杯子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等人离开后再放回去。

第七十章 一起敲钟

    八点半,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祁娆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季御年伸出手,祁娆便搭了上去,抬起身子,将腿放下,正准备穿鞋,一双手就先她一步,将沙发边的鞋子套了上去。

    待两只都穿好后,半跪着的男人才起身。

    “不是要上市吗?”

    “对,我们去证券交易所。”在他的预期里,今天娆娆并不会和他一同出现在那个场合,但有时候结局的落脚点并非和推演的结果一样,差错也会带来惊喜。

    这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重要时刻,他希望能有她陪着。

    来到c市证券交易所的时间是九点,距离上市开盘还有十五分钟。

    经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几人穿过长长的走道,墙壁上随处可见历年新三板上市的公司,在往里走就是巨大的展厅,挂着一面led大屏,投射出倒计时,10分10秒。

    展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大多是关注煜连发展慕名而来的同行以及证券所的交易人员,江南在地上支起三脚架,将镜头对准屏幕,以及屏幕前显眼的铜钟。

    “要陪我去敲钟吗?”

    敲钟缘起于m国纽特证券交易所,最早是用来表示交易的开始和结束,后来慢慢演变为为一种仪式。大部分人认为上市时刻的敲钟是一生取得巨大成就、非常荣耀的象征。

    季御年认真的询问祁娆。

    她仰起头,眼中划过欣喜,“真的可以吗?”

    “当然。”敲钟人一般被选定为公司法人,季御年既是法人,又是执行总裁,所以这件事由他全权负责。煜连拿了20%的股份上市交易,除去几个股东,他手里控股58%,可以说只要不危害公司的发展,他的话就是天。

    祁娆自然知道上市敲钟的含义,她第一次生出紧张之情,除了江南以外,屋内还有两名记者,刚进门时就已经打了招呼,说要进行跟拍和转播。

    可以说煜连的上市,是万众瞩目下的盛况,自己会成为风口浪尖的存在。

    但她紧张是因为他的心意,年年想把自己的荣誉一同给她。

    “我愿意。”祁娆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会加快她的计划,而有些暗线还没有形成闭环,但她还是答应了。

    因为这是一辈子中难得的经历,也许年年以后会有很多上市的企业,或容易或艰辛,但煜连是她没有陪伴他的路程,她在终点等着,理应为他喝彩授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镜头都已就位,展厅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众人屏住呼吸,在十秒倒计时之前,季御年牵着祁娆的手往前走。

    江南迎了上去,纳闷大老板这种场合也舍不得放开心爱小姑娘的手,但也很正常,毕竟娇娇嫩嫩,美得像传世花瓶一样的人是该护在手心,他小声说道,“年哥,人给我吧,我帮你守着。”

    却没想季御年压根不理他,带着人上了台,拿起槌,塞进她的手心,然后握住她的小手。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嗡嗡嗡!三声钟鸣,股市开盘,led屏幕实时投屏股票交易信息。

    科创板中最新的一支,迅速飙升,百秒内涨幅30%,售出三十万股,交易金额高达180万,而这只是开始,祁娆的手心都在出冷汗,她死死地攥住槌,身旁的人却把她的手扯开,将槌放了回去,十指相扣。

    “紧张吗娆娆?”

    她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下去,大批同行上前,说着贺喜的吉利话,季御年一一回应。

    “这位是?您夫人?”一位和季池年岁差不多的长辈问出了众人都好奇的问题,他和季御年合作过几次,关系还不错。

    “快了。”季御年浅浅一笑,“想给她更好的。”

    “咱过来人都懂,那就提前道喜了,等着喝季总喜酒啊。”

    “一定,这段时间承蒙关照。”

    *

    留守在公司的员工都聚在一楼的宴会厅,那里有足够的空间和条件,可以让每个员工都看到江特助的实时转播。

    “上市啦!!”

    “终于上市了!!!”

    “我要哭了...”

    “我也要哭了....”

    随着煜连股票进入证券交易,众人皆心潮澎湃,喜悦,激动,欢声笑语,泪洒当场。

    他们为了这件事已经熬了半个多月,准备的时间就更长了,翻越万山,才终于迎来他们想要的结果。

    庆祝之余,难免的又出现新的疑问,“刚刚和季总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女朋友?”

    “老婆吧,女朋友就带上去敲钟了?那也太随便了。”

    “你别说真漂亮,难怪咱季总金屋藏娇呢。”

    “是啊是啊,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好看,都不舍得带来公司。”

    季御年刚回到公司时,就被员工围了上来,他们用一种你懂的哦的眼神看着他和他身旁的女人。

    “咳咳,都看我干嘛?没工作了?”季御年有些不好意思,假咳了两声。

    “大老板,上市了哎,都不给咱放个假?”

    “加一个月薪水,财务整理一下周末打卡。”

    “老板!我爱你!!!!”

    “老板娘,我也爱你!!!”

    “爱我可以啊,爱你们老板娘免谈。”季御年再故作深沉,性格早熟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热血少年,心事了结,心情大好,和员工的关系迅速拉近。

    互联网公司就是和尚窝,女人凤毛麟角,听到有人对祁娆表达爱意,季御年就忍不了了,将人扯进自己怀里,宣誓主权。

    祁娆晃了眼,似乎看见一条风中摇摆的毛绒尾巴,和两只尖尖的耳朵。

    小呆狗。

    她暗自腹诽了一句,戳了戳他的腰。

    “哦~季总可以哦,很霸道,很总裁。”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陪员工又玩闹了一阵子,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季御年的西装都有点起褶子,他摇了摇头,那帮程序员,又宅又疯。

    “霸总~”刚坐定,白皙的手就摸上了他的喉结,轻轻摁了摁。

    他虎躯一震,“好好说...”

    “霸总~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躺在钱山上,啥也不用干啊。”

    “你现在就可以。”季御年早就度过了最难得时间,他现在的小金库堆满卧室都不成问题。

    “哦~霸总这么厉害呀。”

    “你好好说话。”

    “不喜欢这样吗?”祁娆有些疑惑,来到他身前,半蹲下,下巴搁在他的大腿上。

    “也不是...就感觉有点像包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觉得这样不对等。”

    “哈哈哈哈哈。”祁娆笑的前仰后合,泪都飙了出来。

    “你真的,你真的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季池发现

    煜连最重要的日子平稳而安全的度过,季池似乎没有后手,也许也是认为季御年翻不出风浪。他没有再管,但在公司视察工作时,看见一些员工的电脑,屏幕上正在回放煜连上市的直播视频。

    “哼!”季池暗自冷笑,一群没见过市面的人,季澜现在安沁园的项目做得很好,他也考虑慢慢放权,季御年算什么,他的儿子才是最强的。

    “上班不要划水啊。”他走过去,敲了敲一个员工的电脑屏幕。

    “是是是,季董。”那人吓得一哆嗦,操控鼠标就要关闭页面。

    “等等。”季池的目光移到屏幕中央笑容灿烂的女人身上,她,怎么会是她?

    他脸色一下变得很差,心脏猛烈跳动,手用力撑在桌上维持身形。

    “季董,您没事吧?”员工察觉到了顶头上司的情况,体贴的关心着。

    “没事。”季池心有余悸的走回自己办公室,拿起瓷杯,茶水温热,清润的香茗如牛饮水一般往嘴里灌,涩意压至喉管,略微的苦涩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一定是自己吓自己。

    季池坐在办公桌后的柔软真皮座椅上,拿起座机话筒,摁下数字1。

    “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不到五分钟时间,一位身材高大,目露凶相的男子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季董,您找我。”来人正是祁娆前两天刚见过的刘海涛,他身材健壮,衬衫鼓起扣子都几乎要崩开。

    “陆娆,你确定死了?”

    “我确定,飞机遇害名单确凿无疑。”

    “那就好。”季池压下心悸,随后疑惑又浮上心头,如果她不是陆娆,那又是谁呢?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季御年的两人女友容貌相仿身形相似。

    “出什么事了吗?”

    “季御年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和陆娆一样。”季池打开电脑,在搜索框输入:煜连上市视频。

    各种新闻报道满天飞,娱乐八卦也没有放过,关于季御年身边出现的女人,有人猜测是女友,有人猜测是已婚。

    “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像?”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季池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也许外貌相仿,也许季御年就喜欢这种长相。

    “我见过她。”

    “你见过她?是她还是....”季池确认了一下,谨防刘海涛说的是之前的人。

    “昨天土地拍卖会,她和方氏公子一起来的,而且也认识小季总。”刘海涛抿了抿唇,他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狩猎广泛。

    在他看来,这三位恐怕都是她的裙下臣。

    季澜和他关系不好,但也很少在情人这件事上和他争论,恐怕是真的上了心。

    一模一样?

    刘海涛忍不住思考起,飞机失事存活率有多高。

    “什么?”季池有些震惊,太阳穴突突突直跳,一巴掌排在桌上,“你去把季澜给我叫来。”

    “是。”刘海涛点了点头,正欲出门,就听到一句,“算了,人我自己喊,你去做另一件事。”

    季池勾了勾手,刘海涛就快步走过去,俯下耳朵,两人一阵密谋。

    *

    “爸,您找我?”接到指示后,季澜步伐轻松的往董事长办公室走,推开门时脸上的喜色还没褪去。

    “都说了在公司喊我季董。”季池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

    “是,季董,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季池指了指书桌面前的椅子,季澜见他面色阴沉,有些僵硬的坐下。

    “你这段时间有认识什么人吗?”

    “我?”季澜心一惊,想着不会是自己私自签合同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了吧,他和妈妈说过,要让她保守这个秘密。

    妈也真是的,心里藏不住话。

    “是认识了一个。”

    “是她吗?”季池将电脑翻转过去,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祁娆的脸。

    “是。”

    “你喜欢她?”

    “有好感,怎么了?我...”

    “你是有婚约的人,并且很快要结婚了,收收心。专注在事业上,这样我才能放心的交给你一些事。”季池毫不客气的敲打季澜。

    季澜有些委屈,但他很快意识到爸爸不知道他合作的事情,这一番话无非是让他少沉溺于情爱,哼,除了刘海涛谁还会在爸爸面前多嘴多舌。

    季澜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杀意毕露。

    “是,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她叫什么?”季池虽然已经让刘海涛去查了,但季澜既然认识她,想必是知道名字的,如果和查出来的不一样,那一定是抱着目的来的。

    “祁娆。”

    “祁?”季池一愣,随即松快一笑,祁家只有三个少爷,自己真的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是我的同学,m国的华裔,来c大交换的。”季澜不明所以,解释了两句。

    “哦?继续说。”

    “我查过一些,她父母双亡,是个可怜人。”

    “没了?”

    “没有了。”他摇了摇头。

    “行,你下去吧。”

    “好的。”

    *

    “草,狗东西,打老子的小报告!”季澜夹着尾巴从季池的办公室出来,扯了扯领带,皱眉蹙眼,满是不悦。

    电梯口恰巧遇上下楼的刘海涛,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

    季澜眉梢挑起,阴翳的盯着看了两眼,电梯门打开后率先走进。

    轿厢里只有两个人,室内一片安静,只有机器运行的声音,季澜在六楼下,离开前,他留下一句,“刘总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

    刘海涛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成熟,压不住性子。

    *

    祁娆全然不知季池很快发现了自己,她正缩在休息室,品尝季大总裁亲自给她冲泡的咖啡。

    “年年,奶好像加多了。”

    “年年,这个不够甜哦。”

    “这些里,你最喜欢哪个味道?”祁娆挑了挑眉,准确无误的从十几个杯子中挑出她让杨柳送来的那曼特宁。

    “是这个吗?”

    “不..”季御年有些无法招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她。

    “哦,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口味呢,毕竟杨秘书对你的口味....了如指掌.....”

    “她自己猜的,我对这种东西一向不挑剔。”

    “那你对什么挑剔啊。”祁娆斜靠在沙发上,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对女人挑剔吗?”

第七十二章 主席台表白

    “我只有你啊。”季御年并不觉得这个姿势有辱男性尊严,他甚至低下头,只为了让祁娆更舒服些,不用仰着头用变扭的姿势看他。

    “好,我也只有你。”这句话触动到了她,兜兜转转又如何,自始至终他们都只有彼此。

    祁娆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冷冽的清香。

    温馨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是祁娆的,她伸出手摸上桌子,把手机拽过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祁小姐有时间吗?”

    “你是谁?”

    “慕凌。”

    “不认识,没有。”祁娆温柔的神情尽数褪去,眼底全是压抑住的憎恨。

    “我手上有些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慕凌仍旧语气温和,仿佛并未听见她话语中的寒霜。

    “与我无关。”

    “一些关于陆洛晴的,和你高中的东西。”

    祁娆咬了咬牙,她没想到,见了这么多人,第一个笃定她身份的居然是她名义上的继兄慕凌。

    “地点。”

    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对方反而轻笑一声,十分愉悦的模样,“下午五点,揽月居888,你只能一个人来。”

    祁娆几乎是立刻挂断了电话,她压下一肚子火气,若无其事的把手机丢到一边。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季御年显然看出她的情绪并不好。

    “没什么,一个老朋友喊我吃饭。”季家本就一团乱麻,祁娆又怎么忍心让季御年承担更多的事,慕韬年过六旬,慕家由一个没有血脉之人操持。

    他是真的年纪大了,头脑不清醒。

    慕凌的生父已经去世,但谁能保证他没有自立门户的心思。

    不过也无所谓,慕,哼!不过二十年,大部分人都忘了那个陆家了呢。

    那她就把水搅得更浑浊一些,最好颠沛流离,家破人亡。

    “娆娆,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当然。”祁娆浅浅一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提出另一个季御年感兴趣的内容。

    “你不是纠结恢复记忆吗?我有办法。”

    “你有?”他眼中划过欣喜,“什么办法?做手术吗?都可以的。”

    “不用这么麻烦,你凑近些。”祁娆勾了勾手,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就像传输线一下,一些记忆立刻涌入大脑,“这样就可以?”

    “是啊,你没有发现吗?”祁娆抓起几绺季御年头顶的发,扯了扯,指腹来回轻碾。

    “我猜到了,但实在匪夷所思。”

    “说说吧,想起了什么?”

    季御年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扣住乱动的手腕,反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揽着她的腰,贴了上去,唇齿交融。

    “你...你占我便宜。”几分钟后,祁娆白皙的小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她媚眼如丝,声音也软的勾人,抹掉双唇沾着的晶莹,小声撒娇。

    “对,我是大坏蛋。”季御年仿佛食髓知味,又俯身,这次却被柔软的手心隔开。

    “不给亲,哼,你先打报告!说想起了什么,我看你的记忆有没有差错。”

    “好。”他把人往怀里掖了掖,拿了个抱枕塞在两人身后,微微合眼,梳理脑中多的那部分记忆。

    *

    “居然是我跟你表白的。”季御年思考了一下,轻笑出声。

    和他一开始的设想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她会先忍不住。

    当然,她确实是把情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上,日日说,次次说,一开始他还会害羞,想躲着,甚至想捂住这个不带把的小姑娘的嘴,但最认真的那一次居然是他先说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国旗台讲话的时候和你表白吗?”季御年当惯了好学生,虽然不是老师口中那种书呆子,却也从未做过出格事,更别提在那样万众瞩目的情况下。

    他依稀记得班主任的脸,黑压压一片,冲上来想把他揪下去。

    “嗯?”祁娆当真有些好奇了,当初高兴忘了头,沉溺于抱得美男归的喜悦中,哪有那么多问题,时间长了也自然不会再提。

    “你还记得,你下定决心要追我那天吗?”

    “主席台?”

    “对,所以我在主席台和你表白,算不算圆梦了?”季御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祁娆的额头,“喜欢吗?”

    “喜欢。原来是这样...”祁娆喃喃低语,想过那么多,以为他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想潇洒一把,也许...

    那天照例是国旗下讲话,期中考试刚刚结束,少年青葱挺拔,迎风树立,额前的碎发撩起,露出饱满的前额,语气坚定,器宇轩昂,她的注意力却全在那开合的粉唇中,想冲上去,一亲芳泽。

    突然,场上一阵喧哗,她脑中一震,以为是自己日思夜想耳朵都出了问题。

    “同学们,青春与责任同行,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想要前行的方向,青春有懵懂但也有希望和激情,希望你们都能成为能担负起彼此人生的人,我希望,我也能成为这样一个人,不让她失望。”

    “哦~~”

    “季御年!季御年!”

    戏谑之声不绝于耳,就在陆娆认为他会就这样收尾结束下场时,他紧紧握住话筒,“是,我也有了我想为之努力和守护的人,我喜欢你。”最后陆娆二字,他做出口型,没有发出声音,但认识陆娆的,包括陆娆本人都能清晰辨别。

    年年,年年怎么会如此大胆,这和他低调冷静内敛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这种大庭广众的表白,她以为只会出现在中二痞子少年身上,再不济也是她这种完全不在乎脸面的人,可年年是老师们的心头好。

    校内不允许恋爱,他这样堂而皇之,定然会被责骂。

    高兴之余,陆娆也忍不住担心,身边的胖二倒是喜形于色,“娆姐!季学神是不是和你表白呢?”

    “是啊。”陆娆接过胖二递来的汽水,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往主席台的方向走,众目睽睽之下递给季御年。

    “我听到了,我也很喜欢你。”她仰起头,眼里全是细碎的星星。

    季御年突然觉得,顶着骂也很值得。

第七十三章 被偷盗的手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刺眼的阳光被云层遮挡,慢慢的落入山腰,隐入半岛大楼的背后。

    祁娆从沙发上起身,整理好衣服,“年年,我和朋友约了饭。”

    “我送你。”季御年操控光标,点击左上角的保存。

    “没事,我打车就行,不远。”祁娆抿了抿唇,打断了他的动作。

    “嗯,好。”片刻沉默后,换来了一声妥协。

    眼看着精灵一般的少女快步离开休息室,只留下一抹纤细的背影,他的眉头蹙起,眼神无奈,娆娆不相信他。

    他该怎么办?他该做些什么?

    *

    祁娆准时来到揽月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入包厢。

    包厢面积很大,但桌前只放了两张椅子,祁娆瞥了一眼,视线往后收,看到了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拿着手机正在通话。

    “嗯,先这样,我等会和你说。”慕凌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裤子口袋。

    “妹妹来了。”一边说,他一边挥手示意服务员走菜。

    “慕少爷,我们才刚认识。”

    “哦?是吗,那看来是我记错了。快请坐。”慕凌并不想争论这件事的真相,他站起身,伸出手,礼貌的做出请的姿势。

    两人在一张圆桌前落座,服务员递上两杯茶水,她压了一口,等待慕凌先说。

    菜上的很快,一份一份无比精致,两人吃了大半,做东的人,才不急不缓的道出目的。

    “小娆什么时候回c市的,都不告诉哥哥。”

    “告诉你?”祁娆勾唇浅笑,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好让你那个母亲再来羞辱我一顿吗?”

    “你知道的,那不是我的本意。”

    “呵,哥哥说的可真好听,咱们也别卖关子,叙旧情了,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拿出来吧。”

    这些过去,慕凌更会伪装了,从一只狡诈的狐狸,变成阴奉阳违的笑面虎,难怪慕韬被他耍的团团转。她有想过,如何报复他,如何出恶气,如何让他们跪下道歉...

    但恨是很累的事情,爱就够了,余生她会一直热烈的爱着。

    慕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方盒,摆在桌上,祁娆顿了顿,抬手接过。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翠绿的宝石手链,保存的很好,一点氧化发黑的迹象都没有。

    她的指尖因为愤怒不断颤抖,眼眸低垂,压抑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一切,但当遮黑布被扯开后,一切虚伪的假面都被撕碎。

    “还记得吗?”慕凌刻意的温柔是泼洒在燃烧引线上油,火星飞速蔓延,点燃,爆炸,火光冲天...

    “我当然记得,永生难忘。”祁娆所幸不再遮掩,眉梢挑起,眼中血腥的肃杀之气倾泻而出,吞噬,疯狂。

    阴翳的黑暗让慕凌的心中反倒多了不少心疼,这些年,小娆过得很不好。

    “对不起。”

    “对不起?”她急声反问,音调也比原来高了许多,“我没听错吧,慕大少爷也会说对不起。”

    说完,她将丝绒盒丢了出去,价值万金的手链就随意的砸在地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无人理睬。

    “是我母亲的错,但和陆洛晴也脱不了关系。”慕凌认真的开口解释,揭开尘封已久的面纱。

    这件事是这么多年来,打击小娆最大的事情,一夜之间,她变得沉默寡言,没人相信她,这件事也被很多人知晓,虽然随着时间的改变人们早已淡忘,但伤害刻下的烙印,永不褪去。

    “陆洛晴?你继续说。”

    “手链是我拍回来的,当初在黑市以三千万的价格典当,是死当。典当人正是远赴m国的陆洛晴,你的母亲。”慕凌眼睛眯起,边说边观察着祁娆的神情,但奇怪的是,她并还没有任何伤心,愤怒,仿佛是个死人。

    “哦。”祁娆思索起来,只觉得把她送到戒毒所的惩罚还不够。

    她一直很奇怪,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人如麻,于是来到比地狱还可怕的人间,成了陆洛晴的女儿。这世上怎么会有坑害自己女儿的母亲呢?十月怀胎,一朝生产,九死一生诞下的女儿,不说捧在手心骄纵,至少也别埋没了母性。

    可从小到大,陆洛晴就像个假人,围着慕韬转。

    离婚时,也是求着慕韬别离开,见没有转圜的余地,才要了不少财产,然后一脚踹开她这个拖油瓶,去了m国。

    手链,也是那段时间丢失的。

    这是慕韬送给慕凌母亲严雅柔的定情信物,价值不菲,达千万之巨。

    两人结婚当日,手链就意外丢失了,婚房的化妆师一口咬定她进了卧室。对,她是进去了,但只是在水里下了巴豆。

    什么手链?她懵了,百口难辩,她很快就被戴上窃贼的帽子。

    那时候慕韬做了什么呢?他不仅没有相信自己的女儿,反倒一巴掌扇了过来,把自己掀翻在地。

    “妈妈,妈妈一定会相信我的。”她被关在黑屋整整三天,还是慕凌这个大她四岁的哥哥看她可怜,才送了水和面包。

    后来她曾试图联系陆洛晴,说自己在家过得很不好,说他们诬陷自己偷了手链,问妈妈能不能带她走。

    得到的答案是,三两句哄骗安慰和再也打不通的越洋电话。

    原来,手链是陆洛晴偷得啊。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才得不到妈妈的关心爱护。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自己当女儿,而是一只宠物,高兴了抚摸,不高兴了就一脚踹开,必要时可以用来顶包,就连吸干血都没有半分心疼。

    *

    “你,还好吗?”慕凌见她神情有些涣散,压低声音讯问了一句。

    “我没事,还有别的了吗?”

    “别墅里还有不少你离开时留的东西,慕韬把房产过户给我了,东西我都没丢,你想来拿随时可以。”

    “谢谢。”祁娆是诚心道谢的,这么多年,家里对她最好的居然是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兄,比亲生父母都好。

    如果,当年他没有醉酒,如果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许他们的关系会一如从前。

    可生活中从没有如果,错了就再回不了头。

第七十四章 祁娆生气

    “你,还能叫我一声哥哥吗?”

    “...”长久的沉默后,慕凌不再抱有希望,站起身,去结账。

    “哥。”

    “小娆。

    *

    慕凌送祁娆回的水湾1号,下车后,祁娆站在车窗边,留下一句话。

    “哥,要往前看,不要停在原地。”

    “好。”

    他目送祁娆离开后,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随后摘下眼镜。

    苦涩的烟味从口腔进入又呼出,烟气缓缓上升,眼眶渐渐转红。

    他也想往前看,但心丢了,就再回不来。

    *

    祁娆回到家的时候,黑着灯,室内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摁下开关,刺眼的光亮陡然照亮整间屋子,沙发没有动过的痕迹,走到厨房,锅碗瓢盆和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年年不在家?

    她走进每个房间查看,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真的没回来。

    聚餐去了吗?

    今天是公司上市的大日子,部门小聚活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已经快九点,他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难不成是喝醉了?

    祁娆打开通讯录,摁下通话键。

    “喂?”话筒那边的声音不似平常清冷,沙哑又带有磁性。

    “年年,你在外面吃饭吗?”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

    “什么?”祁娆不敢置信,很快听见一声轻笑。

    “你喝醉了吗?需要我去接你吗?”她压下一肚子疑问,声音仍旧温温柔柔。

    电话却好似被夺了过去,那端能听见几个男人喧闹着,“喝!”又能听见女人的嬉闹。

    不悦陡上眉梢。

    “喂?你是谁啊?不说话挂了。”一个声音明显稚嫩的男声。

    “把电话给季御年。”

    “年哥喝醉了,你和我说就行。”

    “他在哪?”

    “小嫂子,咱们哥几个好不容易聚一下,等会我会给他完好无损的送回家去的。”说完,那端就挂了。

    “你不该拿走手机的。”季御年捏了捏眉头,这是他部下中最能闹的一个,古灵精怪,但脑子聪明灵活,帮着公司完成了不少业绩。

    “哥,你不是生气嫂子啥也不告诉你吗?咱这叫礼尚往来,不表现一下,真以为咱年哥是小花猫了。”

    祁娆看着三分钟的通话记录,坐在沙发上,指腹不停敲击大腿。

    季御年,喝酒,女人,夜不归宿...

    这几个词聚集在一起,脑中一阵火光迸溅,怒气不断翻涌。

    她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当初回国的时候就想把他锁起来,后来觉得这样不好,便压下了这种情绪。

    她在调节,而他呢?

    祁娆打开季御年手机的定位器,打了辆车,没想快到地方时,红点却突然开始改变位置,“师傅,跟着这个红点走。”

    *

    尊皇娱乐会所,c市最顶尖的玩乐场。

    占有从心底疯狂滋生,她走进室内。

    “小姐,您一位吗?”

    “我找朋友,有没有位季姓先生开的包间。”

    “有的,9999包厢,我带您去。”

    祁娆站在包厢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推门而入。

    但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冷静即将奔崩离析。

    可以容纳十几人的真皮沙发,宽坐五名男士,每人身边都有一位穿着旗袍短裙,容貌上乘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季御年身边的那个正在给他递酒。

    唱歌的仍旧唱歌,喝酒的仍旧喝酒,似乎没人发现这一幕。

    五人都喝高了,季御年本就抱着喝闷酒的心思,自然来者不拒,他身旁的女人是周凯叫的,他拒绝未果,只接了杯酒水。

    “啪嗒。”祁娆按下门口中控,音乐被关闭,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原本昏暗有情调的室内也变得无比明亮。

    十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年年,不早了,你还有伤,我带你回家。”她踱步走到季御年身前,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却盯着手里的酒杯,灌下一口。

    祁娆生的明艳,纯情和勾人完美结合,尤其是那一抹完美的微笑,让男人痴迷,让女人嫉妒。

    见老板没有任何理睬,季御年身侧的陪酒小姐以为是想管着大老板的小娇妻,冷哼一声,“这位小姐,请您不要打扰我们。”

    “我和你说话了吗?”祁娆却一改温柔,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你!”

    “我不回去。”季御年压下陪酒小姐的话头,给自己的杯子又加了半杯伏特加,并且慢条斯理的从冰桶里加入几块晶莹剔透的冰。

    “哦。”祁娆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四个兄弟都看傻了眼,怎么刚刚还絮絮叨叨谈论自己女友的年哥,遇上本尊竟说反话呢?

    江南快步冲上去,准备拦下祁娆。

    却见她将房门打开,“五秒钟,你们九个人出去。”

    几人愣了愣,站起身。

    “坐下。”季御年突然发话,顿时场面一度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祁娆的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和我回去,我和你解释。”她压着一腔怒火,表情仍旧完美。

    “不。”季御年很少有这么被情绪操控的时候,但只要一想到祁娆这么重要的日子,去陪男性朋友,还不愿意告诉他,他就掏心窝子的难受。

    “好。”祁娆点了点头,揪着离他半米远的陪酒小姐的衣领,摔了出去。

    力气之大,全场骇然。

    但事情到这里还不算结束,她走到季御年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你不该惹我生气的,年年。”

    季御年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小嫂子,消消气,消消气。”周凯赶紧走过来,“都是我不好,硬要拉年哥来这种地方,人也是我叫的,都和年哥没关系。”

    “电话是你接的?”她却突然提起另一个话题。

    “是是是。”周凯本想再解释解释,当对上她的眼神时就卡壳的一句话说不出,后背发凉,毛骨悚然,小嫂子这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保命要紧,他赶紧缩到沙发最里面,递给季御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祁娆又回过头去,在薄唇上亲了一口,身下的人并不配合,她便捏住面颊,虎口向下,微微用力,牙关就被外力敲开。

第七十五章 你别犯病

    亲吻也仿佛是一场决斗,辗转,撕咬,起初季御年没有回应,当情欲被勾起时,便想掌握主动权,他将祁娆的腰扣进自己胸膛,他几乎整晚都在喝酒。

    连唾液中都带有浓烈而香醇的酒香,祁娆变站为跪,右腿弯起磕在季御年身侧。

    室内一片安静,伴随着啧啧的水声,其余的几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周凯惊恐的抹了抹眼睛,生怕自己因醉酒而看错了人。

    如画的一对璧人,攀附在一起,若不是地点不合适,怕是要扯破衣服,就地来上那么一回。

    许久,嘴唇传来刺痛,腥甜的味道钻入口腔,祁娆这才停下,往后撤开,也不管压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伸出指腹,抹掉溢出的血,转为掐着他的脖子,手掌不断收紧,并且凑到他的耳边,“宝贝,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呢?这么不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季御年感受到喉管处的疼痛,一手扣住祁娆纤细的腰肢,一手扯掉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我是自由的。”

    “是,你是自由的。”祁娆轻笑一声,“我一个守法的三好公民,能对季少爷做什么。”

    “想玩?好啊,我奉陪。”她勾了勾手,将刚刚被自己揣在地上,还在揉搓伤口的女人扯过,压在季御年怀里。

    “伺候好他,我有的是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桌上。

    “卡里有五十万,谁把季少爷伺候高兴了,这钱就是谁的。”

    说完,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扯过桌上摆着的一包九五,拿起一支叼在嘴里。

    季御年只觉得头脑发胀,胃里翻涌。

    他猛地推开软若无骨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眼神冰冷而狠厉,“你犯什么病?”

    “犯病,是啊。”她神情略微狰狞,扫过桌前离自己最近的酒瓶,一把抄起,砸在桌子上。

    “啪嗒。”一桌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我犯病,你清高,季御年,你真行。”祁娆理智的弦彻底绷断,怒极反笑,捏住一块狭长的碎片抵在季御年脖子前,“你真该庆幸我爱你,所以不舍得杀了你。”

    “小嫂子!刀下留人!”江南心提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

    这还得了,颈动脉,稍不注意就会血溅当场。

    “杀了我然后呢?”

    祁娆愣了愣,旋即又听见一句,“你会活着吗?会陪我吗?”

    “哼,你倒是自觉。”她将碎片往手心收了收,锐利的锋刃,一下就划开了细嫩的掌心。

    季御年扯过她的手,扒开,将碎片丢掉,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干血迹。

    “你们几个都出去。”他语气森然,身旁的九人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连滚带爬的往外走,还不忘关上包厢门。

    “他们俩?”周凯长嘘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是啊,早知道我就不提来这了。”

    “小嫂子不会有事吧?”

    “咱们在这守着吧,万一有情况还能进去拉架。”

    好端端的一场放纵party变成这样,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

    包厢内。

    祁娆仍旧吊儿郎当的坐着,看都不看季御年一眼。

    他平静了两秒,然后站起身,解开衬衫最顶端的两颗扣子,走到祁娆面前,拿掉她嘴里的烟。

    扯住她的胳膊,往上提。

    “看着我。”他掐住她的脸,迫使她只能面对自己。

    “怎么?那几个女的季少都看不上?”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从头至尾,我做错一件事了吗?”祁娆原本平息的怒火又被点起。

    “你和男人一对一约会我不管,这么重要的日子别人排在前面我也可以无所谓。那么,祁小姐,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需要你的批准吗?”季御年一字一句,无情的字眼似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把祁娆戳的千疮百孔。

    “你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我怎么想?”他打开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把手机扔到她身上。

    照片中的两人靠的很近,仿佛在热吻,主人公自然是她和慕韬。

    “是借位。”

    “是吗?”季御年轻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

    “上上次是我弟弟,上次是那个外国人,这次又是个商界精英,下次呢?祁小姐不如提前告知我,还有多少裙下之臣。”他眼中满是兴味,“哦,我忘了,还有两个找上门来的前男友。”

    “祁小姐,你私生活这么混乱,我这个男朋友,压力真的很大。”季御年本就借着酒劲,说出口的话更是会裹着利刺荆棘戳向对方。

    “我..私生活混乱?”她脸色发白,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句。

    “谁知道呢。”

    “季御年,很好,你没有心。”如果说之前祁娆之前是因为他今晚的举动而生气,那她现在的怒火更因以前那个瞎了眼的自己。

    语言是一把刀,刺伤对方,刺痛自己。

    季御年说出这话就后悔了,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情绪透露出半分。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娆娆就不会坦诚,就不会把一切说出。

    如果过往都全凭他去查,去猜,矛盾会越来越多。

    “那他们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你说和季澜是合作,我相信。

    周梓呢?前男友。

    剩下的那几个,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祁娆,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他们是谁?”

    祁娆立刻冷静下来,她敏锐的捕捉到季御年未尽之言,他想知道的根本不是他们是谁,而是她曾经的故事。

    “今天和我吃饭的是我继兄。”祁娆推开季御年,拿起他的酒杯喝了一口,“我母亲的遗物在他那。”

    “对不起。”季御年冷静下来,娆娆的妈妈也去世了吗?

    “没什么的,我和她没感情,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才赴约,很抱歉,今天没有陪你吃饭。”

    喝完一杯,她又给自己倒满。

    “上次你见的外国人,他救过我一命,他很年轻,才18岁,我对姐弟恋没兴趣。”

第七十六章 要发达了

    “周梓,大一的时候谈过半年,只是牵手。”

    “季澜你知道的,合作嘛。”

    祁娆吐出一口浊气,定定的看着季御年,眼神幽深,如同一潭死水。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的过去。但人都是有过去的,就像我不在的几年里,你经历的事,我不会去过问。我希望你也可以,至于高中那些,会慢慢想起来的。”

    “为什么?”季御年忍不住询问出声,得到的回应是一张愈发苍白的小脸。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那是无法陪伴的时光。我想更爱你,所以必须更了解。”

    “我父母早早就离了婚,母亲去了m国。她说想我了,想看看我,于是放假的时候,我就去了一趟...但我没想到,她是为了要钱。她吸毒,赌博,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我卖掉所有的东西,才勉强凑了一半。我其实不想管她了,但说到底,她生了我,给了我一条命。

    走投无路时,我恰巧遇到了祁琛,他被追杀,我救了他,他把债务的事情摆平了。

    后来,又帮他攻克了很多难题,也许是缘分作祟,祁淮和祁景都很喜欢我,恰巧母亲自杀死了,见我可怜,便收了我做妹妹,也算是有了家人。”

    祁娆省去重点,编造出一个真实又完满的经历。

    谎话是经不住考验的,但省去了内容的故事,就成了真相。

    祁琛把一切痕迹都抹去了,卡尔曼家族本就是秘密实验,只会帮着隐藏。

    奥维也在慢慢接手家族,菲尔的行为本就被他所不耻,不出五年,这件事就会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

    “原来是这样。”季御年难以想象,一个瘦弱的女孩是怎么面对一群生死之徒,还救下了他们的目标任务。

    “累吗?”他的眼底满是心疼,坐到沙发上,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捏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还好吧。”

    “那为什么...”季御年蹙了蹙眉,“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因为母亲那边有很多后事要处理,你又忘了我,我必须要调整好状态,才能回来。”

    “对不起,我该陪在你身边的。”

    他的头抵在她的脖子上,热气微微呼出,语气伤感又颓唐。

    “没事,你不是有意的。”

    “咱们回家吧。”

    *

    季御年打开包间门,看到四个贼眉鼠眼聚成一团的人。

    “还不走?”

    “嘿嘿,年哥。”最活跃的周凯憨憨一笑,跳出来,“小嫂子实在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

    “是啊是啊,年哥从没来过这种场合。”

    祁娆又恢复了往日清冷淡然的模样,纯洁的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

    “没事的,是我和他有些别的原因才爆发的争吵,吓到你们了吧。”

    “没有没有。”江南连忙摆手。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还要上班呢。”祁娆浅浅一笑。

    “是是是,小嫂子说得对。”

    “年哥,小嫂子慢走啊。”

    等两人手牵手离开,看不到背影后,四个人才又走进包厢。

    除了原本的玻璃碎片没有其他搬弄砸动的痕迹,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嫂子也太吓人了,看着乖乖巧巧的,怎么疯起来...”

    “是啊,我这小心脏哦。”

    “周凯,你也真是的,硬要搞这出。”

    “我哪知道会这样啊,而且年哥不高兴一晚上了,这也算是好事吧,一直埋在心里没病也要气出病了。”

    “不过小嫂子挺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五十万。”

    “她不是个大学生吗?”

    四兄弟胡乱的聊了几句,一直坐在沙发最里侧,话一向最少的孙才突然开了口,“她背景很强。”

    “啊?”

    “嚯!才哥知道什么?透露偷懒呗。”

    “我才哥消息一向灵通好吧。”

    “m国祁氏的三小姐。”

    “祁家?卧槽,是我知道的那个祁家?富可敌国,枪兵千万的祁家?挥挥手就能移平c市的那个祁家?”周凯懵了,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差点撞飞了江南手里的酒。

    但江南显然没有工夫去责备。

    “是,就是你说的那个祁家。”

    “不是吧。”江南咽了咽口水,“咱们年哥出卖肉体去了?”

    祁家三子分布于不同的领域,大哥祁琛军火生意发家,如今转行做新式武器和地产,二哥祁淮知名设计师,各大奖项拿到手软,一衣难求,小弟祁景,半工半读,致力于金融风投。

    几年前,有风声透露出,祁家其实有四个孩子,三小姐被保护的极好,直到成年后才放出一些资料。但就是这点凤毛菱角,想一睹祁小姐风采的人,几乎要踏破祁家门槛。

    青年才俊,络绎不绝,而这位小姐不仅没有骄纵跋扈,反而纯善美丽。

    偶尔发了些脾气,也很快就被哄好了。

    “我想,应该也许大概是的。”

    “咱们要发达了。”

    季氏这些年虽然发展的也很不错,但和祁家比,也算是小屋见大屋了。

    何况,年哥根本借季家的势,资金项目全是年哥一个人撑下来的。

    季澜还总是一副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嘴脸,让人恶心,生厌。

    仿佛季家是什么香馍馍,哼,他们老板现在可是祁家的女婿,区区一个季家,提鞋都不配。

    周凯脑筋转的飞快,三两下就想到了八字还没一撇的成婚之事,窃窃的笑起来。

    “好了,你们别往外说。”

    “那是自然。”

    他们这种超级富豪家族,有多少盟友就有多少敌人。

    要是知道祁小姐独身在外,绑了害了,威胁什么的就不好了。

    *

    季御年和祁娆一路上都勾勾缠缠,在电梯里,就压着人啃了好几口。

    他的衣领被扯开,她的腰带被除去。

    他穿着粗气,分了心神,三两下输入防盗门密码,蹭掉脚上的鞋。

    抱着人坐在玄关处的桌子上,吻了上去。

    情动,缠绵...

    温柔,缱绻...

    衣服落了一地,沙发上交叠着的身影,冰凉柜子抵住的后背,镜子前的风情。

    疯狂又尽兴。

    这次,祁娆没有在顾忌季御年的伤口,或者说,她已经没有神志去顾及。

第七十七章 重遇宋冕

    自从季御年受伤开始,祁娆已经有将近十天没回学校了。

    杨睿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关心她的情况。

    于是她答应,今天就回。

    天气越来越冷,从床上爬起来也成了一个不小的难题,好在身边有滚烫的躯体,桌前有热好的餐食,抵触情绪便小了很多。

    她是越来越犯懒了。

    祁娆揉了一把腰,酸痛沁到骨子里,微微蹙眉,一巴掌拍在季御年的锁骨上。

    “嗯?怎么了?”昨夜喝多了酒,又闹了大半夜,季御年睡眼惺忪,一脸无辜的表情。

    “没事,刚刚有个蚊子。”祁娆白了一眼,起身穿衣。

    “嗯。”

    洗漱,吃饭,收拾出门,一套流程花了大概四十分钟。

    季御年说让司机送她,她没有拒绝。

    车开到校门口停下,司机小张目送美人儿离去,忍不住感慨,这么标志的人儿,难怪季总藏得那么深。

    学校主道的银杏叶已经落满了地,叶片并没有人收拾整理,随意铺散,成了校园里最美的一道风景,每当这时,都会有不少情侣前来拍照。

    果不其然,没走两步,就看见一对穿着婚纱的新人对着翩飞的落叶轻吻。

    “学长学姐要百年好合哦。”学生祝贺的声音远远传来,竟是c大的学生吗?祁娆一怔,心头一丝触动。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她和年年应该和他们一样,在校园里热恋,看春风,看夏花,看秋叶,看冬雪。

    可是,错过了。

    年年已经提前学完了课程,如果不是挂个学籍,他今年就可以提前毕业。

    而自己呢,一路追赶,本以为还有两年的校园时光,可以弥补,可以重来。

    祁娆拿出手机,随手拍下眼前的风景,“挺好看的。”

    发送完,她又在对话框敲敲打打,你要是在学校就好了,刚打完,就一点一点删去。

    青春年少,肆意又热烈。

    其实也没关系,她早在高中时,就尝过那青涩的果实。

    “的确很美。”很快,手机就收到了回信,祁娆看了眼时间,快步往教室走。

    学生的生活总是有趣的,刚进入班级,就听见满天飞的八卦。

    “张合和徐言在一起了。”

    “嚯!”

    “这算啥,咱们季大神脱单了,这才是猛料。”

    还没坐下来,瓜就吃到了自己头上,不远处的一桌男生聊得兴高采烈。

    男孩子这般,倒也挺有趣。

    “是肖雅吗?”

    “当然不是!我跟你讲,是个美得跟仙女一样的姑娘...”

    “谁啊,别卖关子。”

    “是..”讲的正起劲,说话的男生突然瞧见落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女生,不正是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吗?遂噤了声。

    “别卖关子啊,快说快说。”

    “嘘,正主来了。”男生指了指后座。

    “祁娆?”

    “嗯,有照片石锤。”他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几人的头聚在一起,看看手机,然后悄悄的看看祁娆。

    不知道是不是和教室犯冲,一路都没有丝毫疲累的祁娆,刚坐下就有了困意,她将书放在桌上当枕头,正趴下准备补觉,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戳。

    “祁,祁同学。”

    “有什么事吗?”

    “可以问你件事吗?”胖胖圆圆的男生胆子大,但仍旧有些紧张。

    “说吧。”

    “你,你是季御年的女朋友吗?”

    “对。”她供认不讳,见那人明显被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好笑的询问了一句,“还有问题吗?”

    “没,没了。”

    “嗯。”她复又睡下。

    *

    上午是满课,必修合班,教室又恰巧是同一个,因此连座位都不用挪动一下。

    她没有一直睡,撑着脑袋,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想着年年,想着以前的事,嘴角的笑也真诚许多。

    少女总是容易思春的,她觉得自己也许还是个少女。

    下课铃声准时打响,人群一窝蜂散去,祁娆慢慢吞吞的走出学校,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祁小姐。”

    “你是谁?”

    “我们见过,祁小姐贵人多忘事。”

    “哦。”她点了点头,往旁边走,可那人并不想让她如愿。

    “祁小姐,咱们车上谈谈。”

    “我不和无名无姓的人谈。”

    “在下宋冕,是柳涟的表弟。”

    “不认识。”祁娆并没有丝毫接他话的意思,她不知道宋冕从哪里得知她回国的消息,又如何查出她的身份,确定她就是陆娆。

    但她现在还没有直接对上柳涟的意思。

    “别啊,我有桩生意想和你谈谈,价码包你满意。”

    “行。”她脑筋一转,随着宋冕上了路边一辆粉色的跑车。

    三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

    可骨子里又像是变了什么。

    *

    宋冕从车座里拿来一瓶水递给祁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好,但我下午三点有课。”

    “放心,不会耽误。”

    他挑选的餐厅并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是一家私房菜,隐秘性很高。

    “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

    等菜都上齐,吃了半饱后,宋冕才开了口。

    “好久不见,小鹿。”

    “好久不见,小兔子。”

    熟悉的称呼让两人脸上都多了笑意和激动,时间改变了很多,但有些情谊没有破裂。

    “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宋冕的眼睛有点红,蒙上一层水雾。

    宋冕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高中一次比赛认识的,他在萨利国际高中,人聪明,又善良,可惜看起来杀伤力很低,总是被人欺负。

    和陆娆交朋友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这才是真的朋友。

    “是啊,我也没想到。”

    “你和他,还在一起吗?”宋冕和柳涟关系亲近,自然知道季家一些密辛,季池知道了季御年和小鹿谈恋爱的事情,插手过问,然后他俩突然分开了。

    在问起时,季御年已经不知道小鹿是谁。

    “在的,我把他找回来了。”

    “那就好。”

    “你呢?你和小梦怎么样了?”

    吴梦是宋冕从初中就喜欢的女孩,在陆娆的撮合下,两人都看清对对方的情谊,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感情顺遂,甜蜜也没有波澜。

    “她...”宋冕沉了声,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仿佛经历了极大地苦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3716/ 第一时间欣赏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最新章节! 作者:岑南溪所写的《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为转载作品,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介绍:
【白切黑伪菟丝花小疯子钓系美人x人前凉薄人后病娇大少爷】
爹不亲娘不爱的陆家大小姐,因为爱上一个男人而被多方针对,被自己贪财的母亲为钱送入精神病院,而她的爱人同样经历苦楚。
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奉行的信条。
陆家不要的小姐,祁家捧成掌中宝,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就差把全世界送到她面前。
回国后的祁小姐杀疯了,骂她的骂回去,给她挖坑的那就扔进坑底,至于一心为了她好而失忆的季大少爷,哼,她很生气!所以她要作妖。
祁娆伪装成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却又毫不惧怕,伸出的小爪挠的季御年心痒,一步一步踩入猎人丢下的捕兽夹。
...
“你,你别丢下我。”少女害怕彷徨的眼神,如同被抛弃的小兽。
季御年的手腕被纤细冰冷的手指抓住,明明轻易就可以挣脱开。
可不知为何,他没有,从此就被抓住了一辈子。
...
“娆姐,他们都说你是被季总豢养的笼中鸟。”
“是吗?”祁娆坐在阳台上,把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他们猜的不算全错,只可惜她为笼,他为鸟。
她的心啊又黑又脏,唯有心尖尖上藏着月亮。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病娇大佬失忆后总想偷亲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