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打下基础
在离开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作出以下几个布置。
首先是和教会，准确说是和洞窟修道院的谈判。
而为什么是洞窟修道院，因为罗斯教会实际上可以和这个修道院划上等号的，除了那些希腊人之外，整个罗斯教会的人员都是来自洞窟修道院，这座修道院影响之巨大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基辅新大公没有和洞窟修道院算账，反而他还承认了修道院在斯维亚托斯拉夫时期占有得土地和建立的修道院。
因为说实话，没有他们去占有土地建立修道院，这土地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发起来啊。
而修道院要付出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服从，无条件的全面服从。
对于这个要求，修道院答应得也非常爽快，那位费奥多尔院长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表现得很顺从，反正罗斯教会不可能脱离罗斯王公所生存，他们终究只能依靠王公政权。
而现在的罗斯王公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罗斯季斯拉夫。
解决了洞窟修道院也意味着解决了整个教会，教会也开始对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摇旗呐喊起来。
不过完全没有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的力度，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二叔是真的受教会欢迎。
但是没有关系，对于教会，只要把捐赠搞起来了，他就会成为教会疯狂吹捧的圣人。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也为罗斯教会争取了不少利益，给他们一些胡萝卜，比如向帝都派去使者，请求帝都教会认可罗斯的两位本土圣人鲍里斯和格列布。
一直以来，罗斯教会都渴望本土圣徒，虽然他们已经自行封圣，但没有帝都认可终究是有些遗憾的。
帝都方面很顺利的认同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毕竟对于统治罗斯的大公帝都教会向来都是惯着的，尤其是在这个罗斯统治者更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这只是些小要求而已，各种仪式都搞得非常完善。
另外他还决定在洞窟修道院的建设上再投入一些资源，建造一些宏伟的修道院建筑，把洞窟修道院这个罗斯第一修道院尽可能打造得华丽辉煌。
哦，对了，关于二叔的后事处理，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把他暗杀兄弟的事情直球说出来，因为他终究是一个留里克，和他是一个姓氏。
基辅大公只打算未来自己记录这段历史时做一些言语上的暗示而已——他终究还是想要给后世留下一些信息的。
解决教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忙不迭重启了雅罗斯拉夫时代的宫廷学院，这是他计划内非常重要的一步。
在雅罗斯拉夫时代，基辅的宫廷学院名声一直很大，它基本上代表了整个北方世界的最高学术水平，像是哈拉尔德、爱德华、安德鲁这样的角色都在这里学习过，不过在祖父死去之后，这个学院也渐渐被关闭，从贵族们学院变成了基辅王室的私人教室。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是全面复兴了这座学院，召回了在诸雅罗斯拉维奇时代被遣散的教师，从帝都请来老师，还从洞窟修道院借来人手，其规模无疑超越了雅罗斯拉夫时代。
然后，基辅大公以他的红宅作为的基础，把那里改造成了学院，还给这个学院安上了一个名字，弗拉基米尔学院，为了纪念他的父亲——不过很多人都以为弗拉基米尔指的是那位“圣者”，而不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父亲。
但即便是复兴学院之后，它的规模也不是很大，最多接纳几百个学生，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招满人，许多地方上的城寨主和贵族可都是以满脑子肌肉着称的，他们对于学习什么的从来没有兴趣。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大刀阔斧，直接给了各地一个指标，要求他们每年送来多少贵族子弟受教育，另外还对富裕市民开放了教育通道，以便让民众也接受教育，尽可能大的扩张罗斯的受教育群体。
当然，教育的事情肯定不能局限在基辅，罗斯季斯拉夫也打算在其他区域修建学院，但是现在也只是想法而已，等到基辅的一切先落实了，他才会推进其他地区的高等教育。
罗斯季斯拉夫如此大规模投资教育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强化教化，把基辅的文化注入罗斯的富裕阶层之中，注入这些地方贵族的内心。
所谓文化的构建，正是这样一种微妙的事情，只有在见证了基辅的辉煌，他们在回到家乡之后才会对基辅产生向往。
尽而在言行打扮和行为上尽可能的模彷基辅，模彷标准的罗斯文化。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标准的罗斯文化是啥，毕竟那个标准的罗斯文化本身就是一个混沌体，但是沿着这个推进就是了，后人会去总结的。
另外他还打算铺进罗斯的基础教育，不过怎么推进他目前还依然处于迷茫状态，还在摸索之中。
这些都是很微小的工作，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一开始就投入巨量资源，主要是他觉得这个量的扩张已经让罗斯撑着了，还需要好几年来消化呢。
他完全是有钱用不了，手中资源很多，但是他想要做得事情只能缓缓推进，等这几年之后再谈接下来的扩张吧。
还有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抓紧了写作，得尽快把他准备了许久的那部作品给搞出来，想要促进文化发展，没有优秀的文化作品是不行的。
另外他还打算派人去帝都留学，无论如何，帝都都是这个时代发展方向的代表，模彷帝都总是没有错的，这也是罗斯应该的发展方向。
这样还可以加深与帝都的联系，这无疑是有利无害的，东帝国和罗斯在经济上高度链接，加深联系对大家只有好处。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他要以十年为周期来建设罗斯，来发展罗斯的未来，他现在不过才三十出头，他还有的是时间，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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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流亡王子
在全罗斯诸多领地里面，黑海之滨的特穆托罗坎（今塔曼附近）一直都是最特殊的一部分，无论是位置还是这片土地，都显得非常特殊。
早在弗拉基米尔时代，罗斯就在此地建设据点，控制土地，发展贸易，加强对黑海贸易的影响和控制，摄取大量贸易利益。
在雅罗斯拉夫的兄弟姆斯季斯拉夫统治时代，罗斯人还打败了当地的游牧民族，大大扩张了特穆托罗坎的辖地。
这片土地是草原和罗斯两种文化交汇融合最为严重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游牧民族留下的石人俯视着大地，静看岁月流逝，和罗斯的木堡一同渡过那些岁月。
当地的罗斯人也像是游牧民那样掌握了娴熟的骑术，在战马上也像是游牧者那样灵活，而游牧者也用上了罗斯的各种器具，甚至还有人崇拜起了罗斯的神灵。
特穆托罗坎也是一块繁荣的土地，它可以说是四通八达，西方是东帝国的殖民地，东方和北方是草原和罗斯，至于南方，那就是帝都和高加索，以及更远一些的尹教世界核心巴格达。
各方商人都在此汇合，汇集了大量金银，也是因此，历代罗斯大公都很重视对此的控制，在斯威亚托斯拉夫还是切尔尼戈夫的时候，他就在这片土地上倾斜了大量资源，还建了一座修道院。
不过由于远离罗斯中心的特点，因此这里也是一块罗斯的飞地，想要来往此地，除了穿越危险的草原之外，就只能走第涅伯河先进入黑海，然后再前往此地。
只要当地统治者愿意，那他完全就可以以特穆托罗坎为中心割据，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雅罗斯拉夫的兄弟，也是那位扩张了特穆罗托坎领土的姆斯季斯拉夫就是这样做得，他在特穆托罗坎休养生息，接着王者归来大战雅罗斯拉夫，而雅罗斯拉夫最后被迫分给了姆斯季斯拉夫一半罗斯。
现在，这里被雅罗斯拉维奇的后代所占据，他们在罗斯失败之后，就退到了这片他们唯一还算是牢牢掌握的土地，当地的独立位置足以让他们在此准备，准备卷土重来。
这片地区虽然民族混杂，但是其中也充斥着无数可用的兵源，无论是草原之上的游牧民还是高加索山区里的山民，他们很乐意出来打仗，以及更重要的劫掠。
退到此地的雅罗斯拉维奇们以劫掠罗斯为饵料，招揽许多这样的野蛮之民，他们花了足足三个月时间，再加上那些忠心跟随之人，凑齐了一支兵力达到一千的部队。
据说他们还在草原上找到了一些盟友，有了那些盟友助阵，他们到时候兵力就到三千甚至四千，足以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切尔尼戈夫市长对抗。
从内心出发，他们是不想要带着这些野蛮人去劫掠罗斯的，但是他们手上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只能去招募那些野蛮人，只能筹措来自野蛮人的兵力。
之前几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仗着他们影响力，一直都在切尔尼戈夫地区活动，但是却总是碍于兵力问题而做不了什么事，根本守不住他们夺回的领地，还让死忠者死伤惨重，最后只能跟着他们逃到特穆托罗坎。
不过他们也是有功绩的，那就是他们把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大哥格列布给救出来了，现在他统领着雅罗斯拉维奇的后代们。
接着他们就带着这支军队出征，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去夺下边疆城镇穆罗姆，接着以那里为核心巩固阵地，呼吁人们起来抵抗，在南罗斯各地制造骚乱。
眼下罗斯需要的是一个反抗旗帜，只有这个旗帜立起来了，他们才能号召众人加入，才能对抗罗斯季斯拉夫。
既然有人出征，那肯定也得有人留守，而留守的这两位便是合力斩杀了哈拉尔德的奥列格和莫诺马赫。
奥列格作为最小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留守自然也是应有之义，至于莫诺马赫，这位佩列亚斯拉夫的流亡王子并不看好战争，所以他主动选择留守。
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也答应了他，在他们看来，没有这个弗谢沃洛多维奇和他们抢功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从功绩和贡献上说，这非常不公平，因为正是莫诺马赫和奥列格最先前往特姆托罗砍，稳住了这片因罗斯剧变而不稳的土地。
但是他们终究辈分太小，所以年长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回来之后，他们就被夺取了权力，不过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在这个大背景下，雅罗斯拉维奇的儿子们不能互相斗争。
留守在特穆托罗坎的两人没有闲着，他们尽可能的收集物资，整顿手中现有的兵力，并与其他势力尽可能多得联系，也是很忙碌了。
不过奥列格一直很不忿，他一直在到处布置眼线和探子，去探查北方的情况，好像还在布置什么阴谋，莫诺马赫曾经劝过他几次，但是都没有用。
至于莫诺马赫，他忙着翻山越岭到处会见特穆托罗坎以及附近各民族的首领，和他们谈心，了解他们的需求，并尽可能给予解决。
这让莫诺马赫赢得了不少人心，不过他没指望这些力量可以帮助他什么，这些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派来几十个人都不太可能，他只是想要和这些人认识，为日后而准备。
莫诺马赫看得很清楚，反攻，哼，眼下这情况是能反攻的吗？他们拉一些臭鱼烂虾就可以对抗那个强大的表哥？别做梦了，还是好好经营这片土地吧，为接下来的逃亡去做准备。
在莫诺马赫的内心，一定程度上，他已经对回到罗斯没有什么希望——起码是十年——所以与其关注罗斯，还不如和周围的实力派们打好关系，接下来他们要在南方展开新的故事了。
而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一个坏消息传来，那便是他们的兄弟在穆罗姆吃了败仗，罗斯季斯拉夫的切尔尼戈夫市长扬击败了他们和那些请来的盟友。
但好在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都没有事，他们都还活着，目前正在回到特穆托罗坎的路上。
这支军队甚至连穆罗姆的城墙都没有摸到，就被扬·维沙季奇在一场伏击中击溃，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中没有一个可以对抗这位强大的将领，只是一波冲击整支部队就垮掉了。
那些为了劫掠而来的游牧骑兵和山民根本不靠谱，袭击一开始就逃跑了，就没想作战。
至于游牧民，这些家伙那熘得更是快，他们甚至还劫掠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辎重队，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获得消息的时候，莫诺马赫和奥列格一点都不意外，失败不过是早晚得事情，就是没有那些被财富吸引而来的豺狼也是如此，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人有些绝望。
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守的这对表兄弟自然要迎接战败归来的队伍，同时还得安抚因为战败而人心不安的特穆托罗坎。
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原定时间归来的军队却久久不至，让他们多等了好几天，白跑了几趟。
不过在今天，他们的归来已经被确认，斥候在塔楼上看到了远方军队的到来，两人自然率领着他们的队伍去迎接那战败归来的兄弟们。
“奥列格，你的兄弟们归来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在特穆托罗坎的木制堡垒之下，莫诺马赫看向他的表弟。
特穆托罗坎是一座典型的罗斯木堡，但是周围却被各种各样的毡帐所包围，这片土地的人民饱受游牧民族影响，渐渐也养成了和他们一样的风俗和习惯。
特穆托罗坎的港口倒是颇为繁荣，上面有着整个黑海各地的舰船，也有不少诸如希腊人亚美尼亚人这样的居民，不过这些居民自行联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和王公政府相对的自治组织。
这些居民大多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当地的贵族也有着浓浓的游牧风，许多当地的贵族武士甚至还带着游牧民族的铁面，当他们和那些自罗斯本土逃难而来的贵族和士兵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非常显眼。
他们中许多人也的确有着高加索山民和四周游牧民族的血，这些边疆武士互相征战，但是也互相联姻——当然，所谓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指去抢对方的女儿来给儿子或自己当老婆——他们可以说是罗斯混血最严重的贵族群体。
这也导致了这些人的离心力，基辅已经成为了远方的一个故事，他们对基辅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罗斯对于这里的控制也很是困难，很多时候基辅的统治者都得把自己的一个儿子安置在这里。
当地的贵族武士没有怎么参加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冒险，因为他们对远方的征战没有兴趣，那些家伙满口的什么打败罗斯季斯拉夫，听着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这些贵族根本不在乎远方的基辅，因为那听着实在是太虚无缥缈，相较之下，还是多在意自己的领地吧。
相较之下，他们跟愿意跟着莫诺马赫，由于常年在边疆活动，莫诺马赫在草原民族之中的名声很强，而且他本人温和又理智，怎么看都应该跟随此人，而不是那些满口复国的小鬼。
“你说对了，莫诺马赫，我的确不高兴。”奥列格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显然是更加聪明的人，但是他们却依仗着年龄压制我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事，这场败仗把我们父亲在这个地区积累的人脉都埋葬了。”
自从合力击败并杀死哈拉尔德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现在许多人看来他们才更像是一对亲兄弟，所以奥列格才会说出这些话。
“别对格列布他们那么不尊敬，他们终究是你的亲兄弟，而且他只是因为太心急了，格列布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如今情绪主导了他的思维，导致他那么不理智。至于埋葬人脉……这倒是不一定，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冒险而已，只要决策合理，他们还是会跟随的……”
莫诺马赫抚着下巴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附近拜访客人，了解这个地区的情况，现在他算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也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目前他已经初步总结出来了一个应该如何行动的腹稿，现在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正好败退归来，自己正好把这个计划拿给他们。
若是之前，他们肯定不会接受莫诺马赫的计划，但是现在战败了嘛……莫诺马赫觉得大家还是可以达成统一意见的。
“队伍来了！”
眼尖者看到了战败军队的归来，很快，一支大约五十人队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远远看他们的衣甲，这些人是流亡王子们的追随者。
而即便是搁着那么远，莫诺马赫也可以看到他们衣甲残破，士气低落。
“我早就说过，那些临时拉的壮丁和招募的人渣没有一个靠谱的，看看吧，他们基本上都不见了。”
奥列格抱怨着，而莫诺马赫一言不发，他还给了奥列格一个眼神，让他安静下来别说话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支队伍有些不对劲，让他警戒起来，甚至连手都放在了剑柄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不过随着队伍的接近，两人的表情则变得微妙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队伍的前面是三匹没有骑手的战马，三个亲兵垂头丧气的牵着它们。
两人当然明白这代表的意义，而且当队伍到达他们面前时，切尔尼戈夫的亲兵队长叶夫根尼跪在了奥列格和莫诺马赫的面前。
“弗拉基米尔大人，奥列格大人，很抱歉，三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都死在了……北方。”
都这样了，大家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含义，一时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每个人都不敢做什么，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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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终往帝都
“好吧好吧好吧，我也就是那样一说，我还真没想到会这样。莫诺马赫，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情，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杀我的亲兄弟，他们是我的亲兄弟。是，我是给他们填过一些乱，上过一些眼药，但是我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在特穆托罗坎的塔楼中，奥列格顶着莫诺马赫那怀疑的眼神与阴沉的态度，拼命的解释自己。
最小的——哦，现在应该是最大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真的感觉莫名其妙，是，他对他的兄弟们不怀好意，但是真的不可能在生死大事上做手脚啊，他不知道去杀他的兄弟啊！
“别阴沉着脸了，我怎么可能去调动那个萨鲁可汗，我哪儿有资本去贿赂那个家伙？我没有钱也没有资源，手上最多几个间谍，莫诺马赫，别怀疑我，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杀我的兄弟！”
“唉。”
莫诺马赫叹了一口气，收起他那怀疑的眼神，气质也随之一变。
“奥列格，我那么阴沉不是因为他们怎么死得，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死了——不过因为这死亡，特穆托罗坎贵族里没有多少可信了——我现在在乎的是，萨鲁可汗态度的转变。我本来以为，这家伙多多少少还会站在我们这边，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一个完整的罗斯对他们来说终究不利，但看来他自杀死我的父亲之后，就下定决心要和我们为敌了，以换取和我们表哥的和平。”
“……是啊，现在局势艰巨，我们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
奥列格坐了下来，上半身向前俯去，胳膊靠在了大腿上，脸上也浮现了苦涩。
萨鲁可汗只要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大军挺进特穆托罗坎，可以说那本来应该是流亡者们最大庇护的草原现在变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那该死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正高悬在他们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游牧大军随时都可能到来。
莫诺马赫其实是现在最难受的那个人，他为了他们未来的大业，甚至对那个弑父的可汗说软话，结果事实证明这些软话屁用没有，他的那些忍耐全部做给了空气。
但是他依然没有气急败坏，因为他知道那没有用，莫诺马赫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与其发怒，不如想想应该怎么办。
“托我兄长们的盲动，现在特穆托罗坎的亲兵只有一百人了，大概还有两百特穆托罗坎武士会跟随我们，加上愿意就近出兵的各种游牧民族和山民，怎么都有一千人吧，但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到时候会动摇。唉，要不是我的兄长们那些愚蠢行为，我们本来应该可以召集更多人的，他们在堡垒之后也会更加坚定，这真是害死我们了。”
“关键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固守特穆托罗坎，本来我预计这里可以让我们召集游牧骑兵，但是由于可汗的敌视这已经不知道了。”
莫诺马赫点出问题中心，他的眼眉都快皱到一起了，可见他的头疼程度，现在是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他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三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直接被萨鲁可汗的部队袭击，然后全都死了。
而他们的死使得许多罗斯人都离开了，这下手上可用的兵力更加稀少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基辅方面还没有表现出攻打特穆托罗坎的意愿。
“继续和我们的表哥对抗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们现在只能指望他对我们没有兴趣。关于这个，据我现在在基辅的间谍传来的消息，目前罗斯季斯拉夫对我们没有兴趣，他甚至还专门下令不要对特穆托罗坎方面逼迫太甚。”
莫诺马赫的话语里面满是庆幸，至少他们有了时间喘息。
“但是我们不能指望他的善心，莫诺马赫，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奥列格强调道，语气之中还有着仇恨与愤怒，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死不休了，奥列格不会忘记正是他杀死了父亲。
莫诺马赫则又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件事上相对理性，但是他无法因此阻止奥列格发火，“我知道，我知道，但终究是给了我们一些缓冲时间。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啊……”
莫诺马赫的话语是悲伤的，他没有想到，局势居然真的发展到糟糕至现在这个地步，这让他颇为难以接受，但事实就这样摆在那里。
但是他不能这样情绪低落下去，现在还需要他来拿主意，奥列格是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决定战略走向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擅长。
莫诺马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之后他晃了晃脑袋，接着开始讲述起他的计划——这是现在他最庆幸的一点，还好之前已经有了主意，不然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想不进去。
“我现在有个想法，我们必须把尽可能带走的力量都带走，特穆托罗坎不要了，这里终究只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
“哦？你有主意了？”
奥列格那一直灰暗着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不管到底是什么，有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
“帝都的君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招揽雇佣兵，他们在准备和突厥人的大战，我们先去参与皇帝的军队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尽可能早的离开这里，先去为皇帝打仗吧。只有赚到金银，我们才能维持手上的部队，只有手上还有部队，我们才有未来。”
这就是莫诺马赫的主意，很简单，但是也很有效，为帝都君主效力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以让他们立即摆脱当前的困境。
不过在这位佩列亚斯拉夫王子最初的计划里面，他们只是一部分前往帝都创业，特穆托罗坎还是要守住的，但是就现在这个内部离心动摇，外部威胁严重的情况，别管什么特穆托罗坎了。
想到这里，莫诺马赫真的感觉无比悲哀，他们就那么几个月时间，就从罗斯大封地的继承人变成了毫无根基的漂泊之人，只能说上帝的意志真的是太难以捉摸了。
“为君士坦丁堡队伍皇帝打仗……好吧，的确是个好主意，帝都的君主对来雇佣兵想来康慨，希腊人总是喜欢让其他民族的人为他们打仗。不过莫诺马赫，你这意思是我们接下来就得去当雇佣兵，然后这样一辈子当下去吗？”
奥列格的话语里蕴含着悲伤，他明白莫诺马赫那番话语代表的意思，他们从此就得彻底离开罗斯，而且从此只能做一个卑贱的佣兵队长。
莫诺马赫也因此被此触动，因此沉默寡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坚定的说道，“暂时的，只是暂时的而已，奥列格，我们早晚可以回到罗斯的，而即便是回到不了罗斯，我们也可以在他乡建功立业。”
“好，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开工吧。”
莫诺马赫的承诺让奥列格笑了起来，他不怕一时的屈服，但就怕就此沉沦，但现在看来，莫诺马赫的内心还是充满了雄心壮志。
奥列格对莫诺马赫充满了信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而关于莫诺马赫，奥列格坚信他即便是不能带他们回到家乡，也可以在他乡创业。
莫诺马赫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中，只要有他在，奥列格还是认为他们未来能有所成就。
“奥列格，你去把你父亲仓库里面的东西全部变卖了，那里面东西不少，但是大多都是杂物，都用最低价处理，然后去找船来，到时候带走的人不会少，码头上船不少，你可以调动一些。我去和我认识的那些贵族和酋长聊聊，会有人对帝都有兴趣的，我看能不能多召集一些人手，不管怎么说，手上的人手永远是越多越好。”
莫诺马赫轻车熟路的布置着工作，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把特穆托罗坎给摸清楚，对于这里有什么资源，应该调动什么人，以及应该拜访什么人，他早就内心有数，接下来只需要执行即可。
他得抓紧工作了，特穆托罗坎这地方他是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尽早离开对所有人都还，莫诺马赫还不想和当地贵族撕破脸皮，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莫诺马赫，看来这短短的时间里你真的把这里给摸清楚了。”
停了佩列亚斯拉夫王子的布置之后，奥列格不由得感叹道，他的这位表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啊，让他不由得对本来觉得灰暗无比的看好了不少。
“终究要把自己的情况弄清楚一些才好，说起来我们这是不是算是踏上一条传奇之路了，许多故事里的王子都是我们这样的情况啊。”
分析完局势之后，莫诺马赫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甚至还开起来了玩笑。
“是吗？我倒是我觉得我们现在更像是前往他乡建国的英雄，记得我们的祖先吗？那位伟大的留里克，他不就是从远方来到罗斯，才有了今日的众城邦之国。”
奥列格的话莫诺马赫不由得大笑起来，无论如何，这样的话总是让人高兴的，“好啊，好啊，我们是前往他乡建国的英雄，真是好啊。不过说实话，我更觉得这是一场奥德赛之旅。”
年轻人的情绪总是易变的，在这样一番话语之后，他们两人的情绪显然高扬了起来明显不复之前的灰暗。
“奥德赛，真是个好意向啊。”
奥列格当然读过那着名的《奥德赛》，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他没有在这样的情绪里沉浸太久，因为工作还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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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新兴权力
驯服教会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也在驯服基辅的民众。
在这里，基辅大公先是推行了行会政策，这可以说是罗斯季斯拉夫手中最有效的一张分化牌。
只可惜和诺夫哥罗德的情况一样，在基辅这也效果有限，甚至比诺夫哥罗德还要没效一些，因为基辅的势力比起全罗斯任何地方都要盘根错节，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借着战争清算了许多富商和贵族也是如此。
这一度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担忧，因为他才见识过了基辅民兵的破坏力，那是恐怖到大叔那上千亲兵都不顶用的存在，想要在基辅坐稳，就必须把维彻搞定，必须控制住这个野兽。
只是靠那些希腊人罗斯人官员是不可能控制住维彻这头难以驾驭的野兽，他们可以在诸多日常事务那里从维彻拿到权力，但是情况一旦紧急，他们就抓瞎了。
至于利奥能不能压制这样的躁动，罗斯季斯拉夫清楚，利奥是个手段娴熟的老官僚，但是他已经过了不少安稳时光，而且年纪也已经大了，若是出现问题，他能不能驾驭住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官僚集团里没有什么罗斯派希腊派之分——更准确说是暂时没有——这两派之争本质是因为罗斯本土官僚觉得职位升不上去折腾出来的。
而现在，全罗斯到处都是空置的职位，只要你敢做，罗斯季斯拉夫就敢任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小官僚集团越来越团结，毕竟面对那些市民和贵族商人什么的，他们无疑是一个战壕里的。
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罗斯季斯拉夫最终得出劫结论，唯一能够比较快扭转局面的，也就组建常备军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常备军本质，就是在市民之中提拔出来一个特权军事阶层，这些人平日住在大公宫殿的四周，利益和大公绑定，但是他们同时也是市民，是大公的坚定支持者，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影响维彻。
因此基辅营被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扩编为一个兵力达到上千人的大营，而招募士兵的速度也很快，在经历那么多战争之后，基辅的破产和拮据者数量还是不少的，他们很乐意为大公而战。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把基辅周围那些被收缴的贵族土地分配给他们，这些土地哪怕是是在安置了一些有功之臣后数量也很多，作为他们的田地，这些可都是经过开发之后熟地，这极大的收买了人心。
在基辅营招募的同时，还有弩手也在进行招募，罗斯季斯拉夫也要在基辅打造一支强力的弩手队伍，在布达之战中，圣乔治修道院塔楼上的弩手可以说是压制了整个战场，他都看在眼中。
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些人都安置在了基辅内城，也就是那山崖之上的基辅内，和其他市民群体隔离开来——这是这套政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对基辅内城进行了一次大清理，拆掉了许多被清算贵族和富商的宅邸，清理了不少废墟和无用建筑，这除了是给他提拔出来的城市特权阶层留位置外，还有从北方调来的老人。
亲兵队和莫斯科营无疑是要来到基辅的，这两支队伍跟随大公最久，对他也最忠诚，罗斯季斯拉夫必须让他们在自己身边。
另外关于亲兵队，罗斯季斯拉夫最近终结了亲兵队内部的亲随和亲兵的纷争，亲随自从成为罗斯季斯拉夫的私人卫队，从亲兵队里面分割出来，这支队伍现在更多是充当王公护卫，当然，在一些情况下这里也会诞生权力者。
至于亲兵队，则还是原来那个亲兵队，罗斯季斯拉夫的好战友，罗斯季斯拉夫的好朋友，另外亲兵队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入主基辅之后就在疯狂扩张，现在他们的成员数量达到了足足八百人。
其中大部分曾经是二叔三叔的亲兵，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不想要这些人的，但若是不要，那岂不是放着这几百号全副武装分子在罗斯内活动？这对于治安实在是是个巨大的考验，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把他们招揽进来。
他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二叔那么直接的接管了大叔大部分亲兵，政治筛查工作只能日后慢慢再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只要他把钱发够，大部分人也不会闹什么乱子的，现在还在这里得，肯定都不是叔叔们的“亲密战友”，那些人正在跟随叔叔们的儿子。
在抓紧控制国内局势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还忙于和国外势力沟通，比如在几次无果的冲突之后，罗斯和波兰签订了协议，停止了战争——这主要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调动其他势力而取得的功绩，匈牙利、波西米亚，乃至是帝国都很乐意配合罗斯围攻波兰这疯狗。
至于对南方，那位萨鲁可汗对罗斯释放了很多善意，他看的样子是想要与罗斯保持一段时间和平，罗斯方面也给予同意，在草原贸易上，双方的合作还是很多的。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草原上的和平终究是暂时的，以他和那位可汗的关系，他早晚都得卷土重来。
对帝国和匈牙利之类的势力，就是不咸不澹了，双方的合作点主要是在压制波兰上，其他方面则是没什么。
而东帝国那种更是在和罗斯季斯拉夫确定了贸易协议不变之后，就不怎么关注罗斯了。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周边诸国都没有干预罗斯的心思，他可以全力抚平那场大战带给这个国家的创伤。
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这个创伤不被抹平，他就无法消除统治的负面影响，总是有人还记得正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他们的亲人朋友才离去了，唯有时间与生活，才能冲澹这些仇恨。
另外说道国外，作为一个后世来客，他知道最近那场曼奇刻特大战快要到来了，这场战役影响之深远他是很清楚的。
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它将会让积怨已久的东帝国权贵们开启彻底的清算，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这场大战将会把东帝国一次性给打个半瘫，最后还是科穆宁出来救国，挽救了那爆炸的国家。
罗斯季斯拉夫无意掺和这场战争，虽然说他可以以妻子作为宣称要求帝都皇座，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东帝国那就是一个超级大火坑，谁爱去谁去，他这野蛮人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不过他可以把一些人打发到那边去，南罗斯总是有一些坚定的雅罗斯拉维奇支持者的，还有那些跑去特穆托罗坎然后又逃回来的家伙，与其让他们留在罗斯，等待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叛乱，不如把他们作为佣兵卖给希腊皇帝。
至少可以换上一笔钱，现在帝都正在抓紧召集佣兵呢。
至于这些人的死活，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想管，这些家伙都是不好处决的潜在敌人，罗斯季斯拉夫哪儿管这些人是死是活啊，最好都死在曼奇刻特，和那个希腊皇帝死在一起。
不过这想法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在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乐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得忙于工作。
在这些工作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则感觉越发任重道远，他身在之地都搞得那么疲惫复杂，他压根就不敢把这些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生怕做出来什么乱子。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而已，反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沿着计划前进即可。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教育方案（补）
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入主基辅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年，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
许多曾经的富商和权贵都失去了权力，接着被流放出城市，一些人被送到远方的边境，另一些人则逃亡到了东方的特穆托罗坎，前去投靠失败者的后代。
后来一些人又跑了回来，选择还是接受流放比较好，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把这些人给记录了下来，他对这些人另有安排。
但是这些变动和混乱对基辅普通市民影响不大，因为无论是尹贾斯拉夫，还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以及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本质上都没有给基辅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基辅的生活终究是没有变化的。
而战争又把大量的不安分分子和人们的躁动热情给消耗了，虽然不少人要为他们那些死去的亲人朋友所哀悼，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是强韧的。
他们很快就挺了过来，继续他们的生活，现在的基辅可以说是其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但基辅也不是一层不变的，对于民众来说最大的影响在于，罗斯季斯拉夫重启了雅罗斯拉夫时代的学院。
新基辅大公更新了一套学制，这套学制采用了两年学制，主要教授诸如几何、文学以及天文等高等教育内容。
重要的是，这学院不止是面对宫廷和贵族，它还对民众打开了渠道。
富人可以靠缴纳巨额学费而进入学院学习，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选择进入，眼下只要是稍微在意政治局势发展的人，都会看到如今的基辅大公在教育上投入的庞大力量，而且其面向民间的教育开放更是说明了这位统治者的野心。
那么现在加入学习学院一定是会赚的，未来罗斯季斯拉夫肯定已为他们安排好了位置，加入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至于拿不出来那个巨额学费的普通人也不用灰心，因为弗拉基米尔学院每年都会开放十个名额给全罗斯范围内的普通人，只要识字，就可以去争取进入学院的机会。
当然，基辅以及靠近基辅地区在争取这个权益上天然是有着极大优势的，但是其他地区的人也没有灰心。
因为弗拉基米尔宫就已经流出来信息，那就是大约一两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将会在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修建弗拉基米尔学院的次级学院，实行一年制学制，也是负责传授高等教育，但是想要学满两年，就只能考试看能不能去基辅。
基辅众城之母的地位终究是在那里，所谓的罗斯文化本质就是基辅文化在罗斯各地和当地文化混合的产物，所以在教育上面，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必须突出这点的。
另外说到识字，新的罗斯大公可以说在这上面下了血本，他让基辅、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三城都加大了在基层教育投入，为此他把全罗斯二十分之一的收入拿了出来，专门扑在这个事情上。
罗斯季斯拉夫下那么大本钱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想要培养出一群和教会体系下出来的知识分子多少有些差异的偏世俗知识分子（这个时代不可能搞出来纯世俗知识分子），这在教师的选择上体现得就很明显，罗斯季斯拉夫选得都是教会背景尽可能少的人。
民众不懂新大公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他们也没有拒绝，因为不管怎么说，让孩子识字总归是没有错的，大家也乐意把学龄儿童送去受教育，这样也免得他们到处跑。
而在民众没关心的地方，教会发生了很大变化，随着罗斯季斯拉夫把莫斯科的印刷工场搬到了基辅，自此南罗斯的抄书教士群体彻底被解放。
这些人则全部都被罗斯季斯拉夫赶到了城墙之外的农村里面，都去给我传教或者当堂区牧师，充实教会的基层力量，触及王公政权无法涉及的地方。
自然有许多人不愿意前往野外，毕竟许多教士都是出身于富商和贵族家庭，能够在城市里面混着为什么要去农村受苦——这也是为何在莫斯科产出了大量印刷书籍之后，南罗斯依然有许多抄书教士的原因之一。
而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惯他们，作为把自己奉献给教会之人，他们就应该去荒野为那些主的羔羊服务，这个理由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这些家伙的抱怨和哀嚎在这个强大理由面前是那么无力。
不过这虽然是一个小动作，但本质是罗斯季斯拉夫对教会的一击敲山震虎，这是在告诉教会，现在基辅王座上的是一位强势君主，你们最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所以在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小小的调动”之后，他便任命涅斯托尔为都主教继承人，对此教会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而在任都主教继承人后，接下来就是大活了，罗斯季斯拉夫对都主教下辖的教区进行了进一步划分。
（罗斯季斯拉夫对罗斯现存教区进行了重新划分，增加了主教数量以驱动教会，并且命令教会在各地修建修道院促进地方生产，老头子们只能服从。）
（碍于涉及审核问题，我只能这样简略一番，还请诸位读者见谅，省略部分我发群里了，大家可以群里看）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诺曼佣兵
当基辅罗斯在罗斯季斯拉夫统治下恢复生机，并缓慢的发生改变时，一支不速之客来到了罗斯，他们的到来完全在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料之外。
那是一支打着紫色旗帜的舰队，比起罗斯常见的长船要大上不少，他们在基辅的港口靠岸，一队经典希腊人打扮的使者鱼贯而出。
他们宣布是受帝都的君主委托而来，要求会见基辅的新统治者。
知道这个消息的罗斯季斯拉夫一度很惊讶，帝都君主怎么会有使者到北方来。
想当年哪怕是祖父统治时期，最多也就教会的人时不时前来，除了贸易，南方的皇帝对于这北方野蛮之地没有任何兴趣的。
虽然惊讶，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不动声色，按照既定礼仪接待了皇帝的使者，在弗拉基米尔宫，他会见了前来拜访的使者。
帝都队伍的首领是一个诺曼人，他自称为罗素·德·巴约勒，他头发上的毛都被剃光了，那光头在人群里非常显眼。
在基辅大公的厅堂之下他说了不少套话，主要是恭祝罗斯季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接着献上了礼物，表示东帝国想要与罗斯维持友好的关系。
帝都使者是位强壮的战士，能够作为代表帝都的使者来到基辅，向来他一定在帝都中地位不低，看来是位在帝国创立事业的诺曼冒险者。
在大公观察帝都使者的同时，罗素也在观察这位罗斯大公。
正如传言里所说的，这位大公非常年轻，思维敏捷，而且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无疑是在说明他久经战阵考验。
诺曼人一开始就没有轻视过这位打败自己叔叔成为大公的年轻人，而现在他的重视更加厉害，这个罗斯季斯拉夫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人。
罗斯季斯拉夫不动声色的接受了奉承和礼物，他知道这位使者北上肯定不是为了来给他这个北方野人说这些吉祥话的。
为了招待这位帝都来客，罗斯季斯拉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在宴会上，罗斯的贵族商人们频繁对这位使者尊酒，满口的奉承之语，这位使者俨然是整个宴会的核心。
罗斯季斯拉夫并未因此而感觉有什么不妥，因为这就是罗斯的人心，这就是罗斯的大势。
大家都是在向南方的帝都输入大量商品以赚取金银和奢侈品的，帝都的皇帝就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留里克家族是因为他能带着大伙做生意赚钱才成为大公的，不然早就被扔出去了。
虽然说也出过斯维亚托斯拉夫（不是二叔）这样的异类，但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
而且他毁灭哈扎尔汗国的结果是极大强化了罗斯和帝都的经济联系，让两者严重绑定，这个一辈子都在征战的王公反而促进了罗斯和帝都的经济绑定。
这也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就没帝都有兴趣过，帝都那个坑他碰都不想碰，全罗斯的力量砸进去都说不准一个水花都看不见，没看那位想要征服帝都的斯维亚托斯拉夫打得多狼狈。
更重要的则是，若是去征服帝都，那即便是经过他的重拳出击，罗斯也得遍地造反。
原因很简单，没了帝都货物卖哪儿？南方可是只有一个帝都才能吃下那么庞大的物资，被这条贸易线路养活的民众和贵族怎么办？
大家最多接受以贸易纠纷为理由出兵，祖父曾经这样做过，因为这归根结底只是在和帝都谈条件，而不是砸场子，掀桌子，让大家没饭吃。
在宴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让阿列克谢剧团开始表演，向基辅大公表现他们的技艺，而也是在这表演上，被安排坐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的使者说出了他的目的。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想要知道，贵国的内战既然已经结束，那么贵国还有没有愿意南下为米克里加德大君效忠的战士呢？”
这句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嘴角浮现出笑容，果然啊，帝都对罗斯感兴趣也就这个原因，那位皇帝很快就要对塞尔柱用兵了啊，自然要到处找雇佣兵。
“怎么？帝都皇帝需要战士吗？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是想要重现一次性接纳五千瓦兰吉壮士的景象吗？”
罗斯季斯拉夫所说的正是“圣者”弗拉基米尔一次性交于了帝都方面五千名佣兵的故事，这支军队为“圣者”换来了一位紫衣公主以及正教信仰，它算是在罗斯家喻户晓的故事。
“皇帝目前正在为征讨异教徒突厥人而汇集兵力，兵力什么的，我的陛下看来是越多越好，君士坦丁堡城下目前据说已经有了七万人了。”
罗素不动声色的在言语中展现帝国军队的强大，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搭话，他只是从身侧的盘子上拿过几颗剥开的坚果，塞入了口中，帝都的强大又影响不到罗斯，他想要听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罗素在内心这样想到，而面容上还是那么和蔼，“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富有四海，他对愿意提供佣兵之人会很康慨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来讨论讨论些细节问题吧。”
罗斯季斯拉夫把视线从舞台上移开，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需要的肉戏嘛，虽然他已经为南方准备了一些佣兵，但是牌不是都得马上打出来的。
就这样，基辅大公和帝都使者就佣兵的细节问题开始了讨论，讨论最重点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可以从每个佣兵那里获得帝都多少金银。
关于这个，可以讨论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关系到士兵的甲胃和身体状态，都有不少可以讨论的东西。
双方没有谈得太面红耳赤，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态度是随便拿点钱就行了，毕竟本来没指望靠这个赚钱。
很快，双方达成了共识，罗斯季斯拉夫会为帝都召集佣兵，并从这些佣兵里面抽成金银。
罗斯总是会有人想要前往南方冒险的，除了他集结起来的那些变相流放者，肯定还是可以拉出来不少人。
在完成了这个最激烈的交谈之后，双方的气氛立即就缓和了起来，火药味也没了那么重，他们还一同谈论舞台上演员的表现。
话题也变为他们的个人情况，罗斯季斯拉夫意外了解，他眼前这个诺曼人正是东帝国诺曼雇佣兵的首领，提到这个身份，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回忆起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事情，想起了此人在历史上做得那些事情，脸上又多了一层微妙的笑容。
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来不及就此感叹的时候，罗素又给他说了几个重料，那就是他手下罗斯人数量不少，除了一些早就在东帝国效力的罗斯雇佣兵之外，最近还来了两位留里克。
“那两个小子原来去帝都了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罗斯季斯拉夫摇晃着酒杯，看着鲜红的液体随之晃动，连连感叹着，这样也好，跑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去也好，他不想消灭叔叔们的血脉，就这样去南方创业挺好的。
诺曼人把基辅大公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其实这是他故意提及的，就是为了观察罗斯季斯拉夫的反应。
而这反应让他放心了，这位大公不是什么无血无泪之人，那既然他是正常人，那么悍然违约的可能也很低了。
“罗素大人，听说欧特维尔家族如今在南意大利很成功？”
罗斯季斯拉夫则有意提到了诺曼人在南意大利的成功，这个话题完全是提对了，当他提及那个在南意大利建国的诺曼同乡时，罗素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唉，我许多小伙子都被欧特维尔德成功吸引过去了，不过听说诺曼底的那位威廉公爵那里也有这个问题，但他终究是国王。我这边要不是皇帝发动战争，我手下很快就得没人了。”
罗素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惆怅，任何一个诺曼冒险者都是渴望在海外成功的，欧特维尔的成功更是让大家对于海外建国的欲望越发强烈，而他罗素虽然也算是成功，但是距离那种功业还是太远了。
“罗素大人，不要太妄自菲薄了，我看皇帝的这场战争就是一个机会，帝都君主虽然召集了一支那么庞大的军队，但是大人，你我皆为行伍之人，也是知道越大的军队越难调整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帝国权贵们之间的矛盾可是非常严重的。而如今的皇帝在位不到三年，帝都之内暗流涌动啊。”
罗斯季斯拉夫悠悠的说道，他虽然说接触帝都的信息不多，但是那些信息足以看出帝国内部问题。
而罗素立即警觉起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劝大人要抓住机会，帝国看着无比强大，但是潜在的暗流也非常恐怖，当那暗流搅动起来的时候，那不正是外来者的机会吗？”
罗斯季斯拉夫又抓起一把果干，接着躺在椅子里面欣赏表演，不继续这个话题，而在他的身边，罗素开始思索起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让他有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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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维护经济
随着帝都舰队而来的，还有不少希腊商船，毕竟在这个时代，远方贸易终究还是集群最为安全，跟着国家的军队那自然更好。
这些来自帝都的手工业品销路很好，罗斯人，尤其是是基辅的罗斯人也是有着很强烈的船货崇拜（指对拜占庭）的，根本不愁找不到销路。
但是那支为了雇佣兵而来的帝都舰队没有在北方留多久，很快他们就带着招募的佣兵扬帆起航，他们从北方足足获得了一千人，除了罗斯季斯拉夫召集的被迫应征者，其他都是从各地招揽的年轻人，他们对于前往帝都有着很强烈的向往，希望在帝都能够赢得他们的事业。
帝都舰队离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是亲自来送的，他还送去了一套莫斯科铁匠行会的极品货，希望这样在南方打开销路。
那些军事贵族总是渴望更好的武器装备，而且接下来帝国很快就要乱起来了，对于装备的需求会很强烈的。
罗素的舰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他们要到了想要的佣兵，已经在君士坦丁堡可以卖上一大笔钱的各种商品——还都是以优惠价格拿到的。
这些热切的交易让罗素也完成了罗曼努斯皇帝的一个任务，那就是确认北方的罗斯国王有没有入侵帝都的想法，而就这贸易的热烈看来，这是不可能的，罗斯依然是那个帝都的不安分贸易伙伴，虽然不安分，但终究是贸易伙伴。
同时，罗素一些野心也被提前点燃了，无论罗斯季斯拉夫所暗示的那些会不会发生，他都会开始准备。
因为不管怎么说，帝国这些年终究是越来越混乱的，各地的权贵们早晚都会互相开启大清算的，而那个事情就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时候。
在帝都的舰队离开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继续他的工作，经由帝都舰队来访之事，他抓紧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铸造他罗斯季斯拉夫的货币，这可是对全国宣告权威，以及掌握经济的大好办法，他的叔叔们没有做，他罗斯季斯拉夫可不会如此短视。
一直以来，罗斯虽然没有白银产地，白银供给都是依靠和帝都的贸易。
但是这些年来尹凡哥罗德的发展无疑让罗斯找到了另外一个获得白银的口子，那就是从公教世界进口白银。
有了白银，接下来自然也可以忙铸币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启用了封存的雅罗斯拉夫时代铸币场，扩大了其规模，接着找到了一位退休多年的老铸币师，请他打制铸币模具。
在这个时代的铸币精细度上，实际最重要的是工匠制造的模具水平，一个精良的模具不光造出来的货币好看，而且还可以用很多年，打造出来的货币也更加精美。
只可惜那位老铸币师已经老了，但是他的儿子没有，而且他还继承了父亲的手艺，造出来的模具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
白银有了，模具有了，那么接下来就只有工作，那就是打制钱币，而这些钱币被打制出来之后，立即就会被投入大公的国库和市场，向国内外宣扬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威。
在铸币事业顺利启动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二件大事便是整备罗斯的道路，肃清因为战争产生的水匪。
罗斯季斯拉夫深知道路的重要性，它关系到基辅对全国的统治，因此在大公的命令下，罗斯各地的舰队都纷纷使出城镇，对河流上的水匪进行清剿，保证这条罗斯的金银河流顺利运行。
这也让罗斯季斯拉夫收获了各地人心，大家对于一个维护生意的统治者总是无比欢迎的。
至于道路，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在几个关键节点进行大规模整修与扩建，比如斯摩棱斯克，这里的道路和水陆联运系统获得了来自基辅的大量资源，对此地进行整修，加强南北交易是只有好处的。
至于那些次要道路，投入的资金就不是很可观，主要还是花在维护道路上，但依然对当地影响不小，一些道路早就年久失修。
不管怎么样，扩建道路对于国家终究是有益无害的。
另外因为帝都使者的来访，左尹最近似乎被刺激到了什么，工作起来有些事情比他还要疯狂，罗斯季斯拉夫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左尹的回答也就一句话。
“没准某一天我可以光耀的回到那座鄙视我的城市呢。”
听完这话，罗斯季斯拉夫也知道这是妻子的心结，在明白之后他也不说什么了，妻子保持这样的态度挺好的。
而在忙完了国家层面上的事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便开始进行一些属于他个人的行动，一些他个人的爱好。
首先，是大力鼓舞全罗斯各地的砖瓦建筑修建，在这个行业上投入资金资助，并让诗人和剧团多多少少的是夸耀砖瓦建筑的好处，并传播砖瓦建筑的制造。
罗斯季斯拉夫终究还是不喜欢遍地木屋的景象，这在他看来还是太野蛮了，起码眼前得满是砖屋啊，砖屋才是文明的。
而且砖屋比起木屋来说可太不容易失火了，避免出现一烧烧全城的情况。
上有所好，自然就有下面的响应，很快基辅就兴起了一波建造砖瓦建筑的风潮，尤其是从莫斯科迁来的罗斯季斯拉夫宫廷成员，他们本来就习惯了砖屋，并且以拥有砖屋为目标。
至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鼓励武士去受封土地，开发城市周边地区，罗斯季斯拉夫自从入主基辅之后就一直在做南罗斯的农村调查，以便把封建主插过去把这些潜在人力调动起来。
只可惜在南罗斯这样的工作终究还是没啥效果，虽然一直有人去，但是那人终究还是少了。
在南罗斯，大家终究还是想离开城市的，罗斯季斯拉夫根本阻止不了这样一个市场化的人口流动。
不过他也从来没指望过一蹴而就，反正他还年轻，有得是时间，慢慢建设吧，终有一天可以品尝甜美的果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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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海洋霸权
当基辅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了基辅，他召回了儿子留里克看守基辅，让他熟悉基辅政务，现在基辅的安稳已经足以让他管理了。
而他本人则北上诺夫哥罗德，巡视这归于他统治的领土。
罗斯季斯拉夫出行时的队伍非常庞大，他集中了一支足有近百艘船只的庞大舰队，这支舰队出现在第聂伯河上时没任何人可以忽视他们。
不过其中只有三十艘长船属于是基辅大公的，其他都是跟着大公北上的商船，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就是要把声势弄大些，让沿岸居民见到新罗斯大公的声势。
商人们很愿意跟随大公北上，虽说如今大公对盗匪进行了好几波扫讨，但是不稳定依然存在，大家还是想要跟随强大的队伍也行动。
罗斯季斯拉夫让所有船只都扬起了旗帜，船帆更是全部扬起，船只前部则沾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向着两岸夸耀声势。
而这的确达到了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消息传播的速度比起罗斯季斯拉夫船队前进的速度要快得多，因此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发现岸边站满了民众，观看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
这正是基辅新大公想要的效果，没有什么比夸耀武力更能展现声势。
罗斯季斯拉夫这一路上只在两座城市停留过，它们分别是切尔尼戈夫和斯摩棱斯克。
在切尔尼戈夫，罗斯季斯拉夫去见识了那座不亚于基辅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显圣荣大教堂，在那里祷告，对这座城市散发善意。
接着大公便是接见了扬，询问了他切尔尼戈夫地区的情况，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地很在意，毕竟这是南罗斯第二大城。
而扬表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但是想要让这座城市以及其下属地区真正归属，还是需要时间。
罗斯季斯拉夫表示很欣慰，在诸城布置的指挥官里面，他只对扬放心，他的战友兼发小是他看来唯一一个可以托付政策，让他独立执行的。
罗斯季斯拉夫交代扬在切尔尼戈夫组建切尔尼戈夫营，加强控制这个地区的力量，并且对当地人散发善意，把他们拉拢到麾下。
接下来就是斯摩棱斯克，在等待船只被旱地行舟运到北方的河流时，罗斯季斯拉夫和扬的父亲维沙塔长谈了一番，他的这位叔叔总是睿智而深刻的，他需要维沙塔的意见。
斯摩棱斯克市长首先恭喜了罗斯季斯拉夫获得权力，而接着就是和基辅大公讨论一些政策的执行和合理性，罗斯季斯拉夫来见他都是为了这个。
目前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做得事情，是在罗斯各地建立军役名册，所谓军役名册，就是把各地的可参战与配置装备的男丁进行统计，日后诸城的出兵必须按照这个名册执行。
而维沙塔的建议是现在局部地区建立这样的名册，比如莫斯科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目前罗斯各地在罗斯季斯拉夫治下并不久，若是贸然进行参战男丁统计，那一定会出乱子的。
军役名册看起来只是对全国人力的统计，但是每个贵族和商人都会意识到这对他们权力的侵犯，这不是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可以做的事情，等统治个五六年之后就好很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被维沙塔所说服，他觉得这样也是可行的，基辅大公当时就往莫斯科派去了使者，要求现在统治那座城镇的瓦尼戈进行军役名册的登记，至于其他地方就不要进行了。
在告别了维沙塔叔叔，罗斯季斯拉夫则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也就是诺夫哥罗德。
加夫里拉市长盛大欢迎了他的主人，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在查阅了诺夫哥罗德最近这段时间的军务和财政记录之后离开了这里，他北上的目的不是这里。
接着就前往了一个地方，而这里正是尹凡哥罗德。
尹凡哥罗德，这座新兴城市越来越繁华，虽然它的历史短，建城距今不到五年，但是在基辅方面的资源倾斜，咸鱼出口的大举发展，以及城市贸易的日益繁荣，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有着三千人口的小城，各种设施都已经建设得非常完善。
此地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权力的体现，对北罗斯施加来自大公的影响。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专门跑北方一趟可不是为了看咸鱼卖得怎么样，他来主要是因为尹凡哥罗德的船坞最近造出来了一件罗斯季斯拉夫渴望已久的东西——柯克船。
研制柯克船的任务，其实早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单纯的莫斯科王公时就在进行，罗斯季斯拉夫很早就请人在进行摸索，造些简单的小船实验结构合理性。
不过那个时候这些摸索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投入太多成本，毕竟那时候莫斯科不怎么需要海军。
尹凡哥罗德打下第一块基石时，罗斯季斯拉夫就收罗了波罗的海区域可以找到的一切船匠，让他们和那些摸索者一起工作，开始真正的造船，造大船。
依照后世那些依稀的记忆，罗斯季斯拉夫把船的外型和制造它的方法告诉了船匠们，只可惜光靠罗斯季斯拉夫几句话根本点不清楚这些工匠们，还是只能按照大公的说法进行一个个的试错。
但这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多了，有一个思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直接硬摸索好。
他们搞出来了不少失败品，但好在北方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因此成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次数多了罗斯季斯拉夫也不耐烦起来了。
到现在制造已经进行了四年，罗斯季斯拉夫甚至一度抛弃了这个想法，还想过是不是要撤掉这个项目。
好在这些研究者们还是争气的，在消耗大量资源之后，他们为罗斯季斯拉夫拿出来了成果，他想要的柯克船。
罗斯季斯拉夫在尹凡哥罗德市长罗曼的陪同下巡视了那艘柯克船，它是严格按照大公的叙述制造。
这艘船全长达到了三十米，宽度是八米，船桅只有一根且位于船体中央，用以张开长方形的帆，并且前后都有着像是塔楼顶部一样的射击平台。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船只非常满意，无论是在作战还是在运货，柯克船无疑都是比长船强的。
历史上这种船只正是汉萨同盟的主力，它们撑起来了北海和波罗的海的贸易，以及汉萨的海上霸权。
罗斯季斯拉夫很高兴，他看到了未来罗斯的波罗的海霸权，以及他的波罗的海贸易联盟，辉煌正在向着他招手。
他立即向尹凡哥罗德投入了更多资源，而且这城市也不用上税了，全部资源都投入到再生产再中。
另外他要求这座城市在三年内给他一支柯克船舰队，数量不能少于十艘，这支舰队将会让罗斯确立在波罗的海的优势。
对此罗曼是欣然答应，以现在尹凡哥罗德的水平，三年造个十艘柯克船真的是绰绰有余。
强大的舰队是建立波罗的海霸权的根基，这就是为什么罗斯没有开始波罗的海霸权扩张和建立贸易联盟，没有强大的舰队这一切都是一个梦而已。
而即便是建立起来了，那也只是给人作嫁衣而已。
接下来在尹凡哥罗德和诺夫哥罗德待了一段时间，确保这片土地运行正常，没有问题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前往了莫斯科。
无论如何，这片龙兴之地可是得好好看看啊，上面的民众也很期望见到他们的大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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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混乱之始
当罗斯季斯拉夫正在林后之地享受着民众夹道欢迎，这幅勃勃生机万物进发的景象时，在南方的东帝国最东部，他的表兄弟们情况可就不怎么样了。
“已经确定了，罗素大人，杜卡斯跑了，军队已经崩溃，罗曼努斯皇帝已经被俘，大军已经彻底完蛋了。”
莫诺马赫正对着他的指挥官，诺曼人罗素报告，这个穿着短锁子甲的圆颅诺曼人咬住手上的厚手套，把它摘了下来，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好。
这两人正身处一个军营中，虽然说此地随处可见象征帝国的紫色旗帜，但是空气里面飘散的却是北方人的话语，裹着毛皮衣物的罗斯人和剃着寸头的诺曼人到处都是，还有一些亚美尼亚人站在一边闲聊着。
更外面就是荒山戈壁，只有少量灌木和小树顽固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给它带来不多的绿色，这一片土黄之中的军营很是扎眼，这是这片山区最常见的景象。
虽然说友邻部队已经接连溃散，但是混乱并没有波及到北方人的阵列之中，毕竟之前北方人就从容的从战场上撤退，甚至还有诺曼骑士在悠闲的跑马，罗斯人还在澹定的打磨武器。
不过他们的行李基本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跑路，虽然都是跑路，但肯定会跑得比那些希腊人从容。
他们还接纳了不少来自东方的希腊溃兵，把这些人收容了起来，尽可能增强他们的力量，接下来人越多越好。
“居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离谱的事情，好吧，幸好我们离开得足够快，弗拉基米尔大人，雇主已经完蛋了，我们走吧，去安卡拉，那里还比较安全。”
诺曼人说道，示意莫诺马赫退下，他对这位留里克后裔用得是敬语，因为这个留里克能力挺强，比起罗素预料里的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
“一定要把罗斯人争取过来啊……”
看着莫诺马赫那强壮的身影离开，折腾另一只手套的罗素都囔着，他已经决定要做一些事情了，这场战败之后帝国的权贵们已经在蠢蠢欲动，估计君士坦丁堡很快就会产生一个新皇帝吧，带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罗素知道，机会现在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待到那些权贵们互相撕破脸皮，展开混战之后，那就是他异乡建国的时刻，甚至没准他还可以入主君士坦丁堡。
而在另一边，莫诺马赫穿越了这个在大崩溃前景下依然保持秩序的军营，看着那些悠闲冷静的士兵，莫诺马赫不由得感叹罗素治兵的能力，这位诺曼将领治下的士兵即便在那般景象前都对他们的统帅保持着信心，受到他们影响，连带着罗斯人也稳定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此刻，他也难以想象那支大军就这样崩溃了，那可是一支总兵力快到达到八万的大军，是这个帝国的全部兵力。
全罗斯那场震惊半个基督世界的大战也不过五万人，希腊人的出兵就超越了这个数字，而且看样子这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很难。
莫诺马赫忘不了这支军队前进时的景象，那个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身处伟大事业之中，他见到许多他以前只在书上见过的民族，见到了真正的绵延无边的军队。
但接下来形式却急转直下，这支庞大军队居然和塞尔柱突厥人交手的第一轮就全线溃败，皇帝直接陷入重围之中，现在还被突厥人俘虏。
莫诺马赫不由得感觉到荒谬，这支军队居然就这样儿戏一般没了，这支军队本来应该碾碎那些突厥人的。
不过他不打算就此离开，皇帝还欠着他们工资呢，而且跟随罗素这样的沙场宿将也可以，反正接下来看看怎么办。
回到他们的营地，莫诺马赫看到奥列格刚刚遣走了一个亲兵，而他直接接着那亲兵走了上去，“奥列格，拉拢谢里霍夫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谢里霍夫接受了我的好意，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向我们靠拢，不过莫诺马赫，为什么要拉拢那个安东。”
奥列格走到一边的烤架上，取下上面的羊排，莫诺马赫把它放在行军桌上，有匕首撕下几条肉，然后喝了几口希腊葡萄酒。
“那个安东其实和我们类似，都是流放者，只是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现在我们远在他乡，还是尽可能把同乡团结起来，接下来局势肯定会越发艰难的，之前我们都笼络了表哥卖掉的罗斯人，笼络他们也不在话下。”
莫诺马赫虽然只在这个希腊帝国待了几个月，但是一路上帝国权贵们之间在行伍里的各种狗屁倒灶事让他意识到希腊帝国的暗流涌动，而这场失败也是杜卡斯家族作怪的结果。
在这样的乱局中自然到处都是机会，而他可以做得也就拉拢同乡，把他们团结到自己的身边，用这支力量等待机会。
“莫诺马赫，说起来我最初当佣兵的几个月还怀疑过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当佣兵下去，但是现在希腊帝国的乱局让我意识到，我们没准还真的可以在这里创造新的传奇。”
奥列格的语气里面满是兴奋，本来他以为接下来套渡过的是几年无聊的佣兵时光，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遇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
“也许吧，现在前景固然看起来迷人，但我们还是先等等，让我们这位统帅先去试试情况吧。”
莫诺马赫继续切肉，也继续分析这局势，反正他这样的新人就别去冒头了，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声望，他来到这边之后积累的最高人望也不过是认识了几个亚美尼亚领主。
“怎么，那个光头？”
奥列格有些惊讶，那诺曼人没怎么展现野心啊，他看起来挺像是一个忠诚的佣兵。
“恩，他眼中的野心之火我看得出来，他早晚都要开始反叛的，别忘了，他可是个诺曼额嗯，只是他现在还在蛰伏，等着帝国权贵们先打起来，等着帝都的变动。”
在莫诺马赫看来，这位佣兵统帅叛乱是早晚的，因为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这人和他们是一种人，想要建功立业的野心家。
“这真是有趣，不过也好，有那个人在前面顶着也行，我去跑会儿马。”
奥列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莫诺马赫眼睛一抬，“怎么？又去玩诺曼人的把戏？”
“从诺曼人那里可以学得不少，我觉得他们对骑兵的运用很强，掌握上比起那些游牧民也有很多独到之处，学学没有坏处的，还能加强我们的骑兵。哦，又来了消息的话你去处理吧，我知道你善于笼络人心，可比我强多了。”
奥列格挥挥手，而他的亲兵牵来了一匹战马，留里克王子翻身上马，接着跑了出去。
而莫诺马赫看着表兄弟离开，脸上却笑了起来，他为奥列格的学习而笑，也为局势的发展而笑，一边笑着，一边把羊肉继续送入嘴中。
现在看来，前往南方这条路真的是走对了。
有道是，混乱即是阶梯，而现在这个帝国即将被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混乱席卷，而他现在控制着快要两千人的武装力量，机会不正到处都是吗？
不过他可不能盲动，那对他没有帮助，只会把他害死，就让那个诺曼人去看看帝国的局势吧，去看看成为皇帝可行不可行吧，而他只需要躲在后面观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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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预备混乱
在曼奇刻特，东帝国一如历史那般遭遇了惨败，而也像是历史那般，塞尔柱可汗短短一周之后就释放了被俘的罗曼努斯皇帝。
阿尔斯兰可汗无疑是睿智的，他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注定了东帝国接下来的内战，而塞尔柱则可以腾出手去专心应对南方的法蒂玛王朝。
在东帝国，回到国内的罗曼努斯勐然发现他面对着一场内战，君士坦丁堡爆发了叛乱，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罗曼努斯不可能再回来了，于是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起来，新的君主米海尔已经登上了皇位。
而罗曼努斯所能做得也就召集手中一切可用的兵力，与君士坦丁堡的新皇作战，好在那些帝国精锐还是愿意跟随他作战，这些原本散布在安纳托利亚各地的精锐们陆续集结起来，战争的烽火正在汇集。
从东北罗斯回到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他知道东帝国内战已经拉开了帷幕，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在进行布局，帝都方面的罗斯商人已经在命令下开始招揽希腊移民。
只可惜招揽成效还是很低，除了帝都的新皇帝指定流放的一些人之外，就只有少量的希腊人决定移民，毕竟现在战争还没有波及到君士坦丁堡。
而且对这些市民来说这真心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更换一个皇帝而已，这些年时不时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内战，他们看来战争一定会早日结束的，那座城市的绝大部分人依然继续着他们往日的生活。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慌，他获知情况之后没有加吗，只是命令君士坦丁堡的罗斯商人在帝都建一个罗斯人办事处，主要用来招待罗斯人以及处理各种与帝都有关的事物，比如长期招揽移民。
基辅大公坚信，随着混乱的发展，一定会有希腊人想要离开帝都的，现在要把宣传做好，以便日后接收人员。
以罗斯人在帝都的力量，开办一个平时驻上几个人的办事处也是没有问题，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想要更进一步，把这里变成罗斯大使馆，只可惜现在局势还是不允许，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等得起。
另外他还打起来了战争难民的主意，虽然说帝国各方的斗争现在还是有底线的，混乱也没有普遍扩散开来，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些帝国精英早晚都会撕破脸皮的，还有后面的突厥人入关呢，在这些兵灾影响之下，难民的数量绝对不会少的。
不过距离整个帝国乱起来还有些时间，历史上真正打破了秩序的还得是罗素的诺曼叛乱，而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在他的那番鼓动之后，这个人只会比历史上叛乱得更早，他很期待那一刻。
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还在基辅兴建了一批公寓，它们都是按照帝都公寓作为模板修建，等到南方的混乱日益加剧，肯定有很多希腊富人愿意北上基辅临时避难几年的，到时候他就打算赚这个卖房的钱。
另外在这些公寓修建的同时，基辅也有不少地方在大兴土木，众所周知，罗斯季斯拉夫喜欢砖瓦房屋，在他的鼓励下建筑业和制砖业都在蓬勃发展，基辅许多地方也开始大建房屋。
现在的基辅就像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动工，内城在动工，外城也在动工，而这样的景象不止是在基辅，在整个罗斯各地都多多少少有所体现。
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也归于稳定了，那么新统治者带来的新气象也体现出来了，大家自然纷纷开始迎合这位统治者，甚至还有些新贵出钱给大众修砖房。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基辅大公赏心悦目，而锦上添花的是，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回到基辅之后不久，大公夫人终于怀孕了。
关于让妻子怀孕这个事情，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一度怀疑自己已经不能了，毕竟自从生下瓦西里科之后，到今年已经整整8年，不由得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或左尹出了问题。
但是现在这怀孕打破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而且时隔八年的怀孕让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都很高兴，他们都很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儿。
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一直都有个遗憾，那就是他们的三个孩子都是男孩，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他们这次非常希望那是一个女儿。
作为基辅的统治者，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的家事也是国家的大事，借由给妻子怀孕庆祝，罗斯季斯拉夫在基辅掀起了盛大的庆典。
一方面，是因为大公夫妻对那么久终于怀孕的兴奋，而另外一方面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一直都想要对基辅民众施恩，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
而现在机会落在了面前，他自然不会犹豫。
“面包与马戏”政策再次显露威力，整个基辅都沉浸在欢乐气氛之中，街边到处都是廉价的食物，百戏艺人的表演随处可见，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上的巨大舞台上还可以看到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
而最能点燃基辅民众兴奋的，还是大公的亲随们沿着街道泼洒钱币，这些钱币都是自罗斯季斯拉夫下令铸币以来这近半年的产物。
钱币的一面是罗斯季斯拉夫头戴冠冕的人像，另一面是留里克三叉戟，两面都有着“罗斯季斯拉夫统治”这样的铭文。
当这些崭新的钱币在基辅的街道上滚动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声望到达了巅峰，支持之声不绝于耳，城市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不断上涌。
之前的基辅大公可都没有这般康慨的，吝啬的尹贾斯拉夫自然不用多说，而斯维亚托斯拉夫把钱都砸在了军队里面，也没什么钱搞建设。
而唯一可以在这件事上作梗的基辅权贵阶层已经被他重创，借着南北大战罗斯季斯拉夫清算了大量贵族，剩下那些贵族更恐惧罗斯季斯拉夫来找他们麻烦，根本不敢搞什么事情。
有些时候，当最艰难的时期渡过，那么接下来无疑是越来越简单，罗斯季斯拉夫便是这样的情况。
其实这也是由于他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胜利使得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调动全罗斯的资源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战争，只需全力发展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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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长子所思
16岁的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手持酒杯，站在弗拉基米尔宫的望台之上，因为他的身后正是那欢宴的会场，那身影显得有些孤独，不过他是刻意如此的，他就是想要安静一些，而不是身边塞满了阿谀奉承的贵族。
他的打扮毫无疑问符合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有得样子，穿得是绣满花纹的华贵长袍，在腰部用腰带绑了起来，脚上扣着的是一双小牛皮皮靴，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谁都得感叹一句真是罗斯的好少年。
留里克所看得是基辅广场上的繁荣景象，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围着篝火舞蹈，享受着年轻岁月，当然，也有人牵着他们喜欢的女孩，在黑暗里释放自己的欲望。
至于中年人们，他们更多是围着篝火喝酒聊天，和朋友们畅谈那些昔日的岁月，开着他们之间那些旁人看来过分的玩笑。
不知为什么，留里克对这一切产生了不少向往，他也想要这般悠闲度日啊，只可惜这对他来说就像是梦一般。
很不同寻常的是，作为基辅的继承人，留里克其实在骨子里对作为留里克王子的生活是不满意的。
虽说父亲曾经无数次告诉他，作为留里克王子的他比起普通人幸运了不知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现状而哀叹，他也合并清楚这点，但是那种情绪还是不断涌出。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留里克真的是感觉活着太累了，人们无时无刻都在拿他与他那位传奇的父亲作比较，他感觉自己完全是活在规训之中，被父亲规训，被长辈规训，被民众规训……
布达之战的时候，留里克完全是硬着头皮上阵厮杀的，扬叔叔完全是把他往火坑里面推，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战场上，都是靠着幸运才活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战后大家对他的评价依然是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差了太多，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年纪都阵斩可汗过，他这算是什么。
虽然说早已知晓自己难以和父亲相提并论，但是留里克当时情绪是真的差点就崩溃，不过长久以来父亲的训练让他控制住了情绪，没有让他这些都流露出来。
父亲战后宽慰鼓励了他不少，只可惜这无法改变留里克身上的压力，他依然活在规训之中。
在父亲成为基辅大公之后，他本来以为怎么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父亲立即就让他去当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去监督波洛韦次人。
留里克不想要去边境，但最终也还是只能服从父亲的命令，他无法拒绝父亲，留里克比谁都清楚。
而在父亲看来，这都是身为留里克王子的他应尽的责任，他要时刻训练这个儿子，让他未来能够肩负起未来。
留里克知道义务和权利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终究还是想要逃避这一切，因为作为一个留里克王子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而对于继承基辅，乃至是继承全罗斯，留里克实际上也是极为冷澹的，每当看到父亲像是个机器一样疯狂办，沉浸在无数会面和文件里面，他就感到害怕。
虽然害怕是害怕，但是他还是要学，因为父亲命令，他就必须去执行，硬着头皮去执行。
不止一次的，他想要抛弃这一切，就此摆脱留里克王子的身份，但是最后他还是退缩了，若是去当一个流亡武士或是普通人，他真的能够活过那些权力者们互相掀起的波澜吗？
作为一个留里克，他对于那些破事再清楚不过，正是这让他犹豫，最后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他最好还是沿着父亲规划的路径，他自己是没有那个决断未来的能力的。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在那里哀叹，借着工作和学习的空余时间里哀叹，就比如现在就是在认识贵族们的间隙中跑出来的，他也只能这样才能抒发一些内心的情绪。
他不敢把这样的情绪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父亲知晓了这些，那么他接下来就会迎来一场噼头盖脸的痛骂，父亲对他的情绪看法只会是矫情——不过实际上也没有说错，作为留里克王子，他没有多少抱怨的合理性，还是老老实实滚去做事吧。
“留里克大人，您的父亲召唤您过去。”
就在留里克无言哀叹的时候，他的侍从兼朋友，莫斯科贵族出身的同龄人基里尔出现在了身后。
留里克在离开之前都会告诉基里尔自己的所在，因此基辅王子在一个人独处之前都会让这位朋友随侍父亲左右，以便父亲到时候召唤他。
“是吗？我来了。”
留里克听到是父亲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收起脸上那些沮丧的情绪，再次走入了喧闹的宴厅之中，走过那些寻欢作乐的人群。
作为基辅和全罗斯的继承人，留里克在宴厅之中其实非常显眼，大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归来，接着就开始对他评头论足起来，对此留里克已经习惯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被当做商品围观了。
不过那些跟随父亲而来的贵族少女们多多少少都很迷恋他，留里克身上一直有着一种阴郁的气质，而这样的气质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们难以拒绝的，许多女孩和少女都想要亲近这位王子，只不过最后还是但却了。
而全罗斯大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正坐在宴厅的主位，这位大公套着一件毛皮大衣，那顶毛皮帽子上镶嵌着金银，显得他颇为威严庄重。
大公正在和一位基辅贵族相谈甚欢，留里克认识那个人，他是基辅贵族基雅宁，如今基辅的强力贵族。
这个人经历了尹贾斯拉夫时代、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再到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时代，历经三代不倒的贵族，在民间，人们都称呼他为不倒的不倒翁。
其实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清算，这个人是肯定也会被清算家产的，他可是布达之战里基辅民兵的主要将领之一，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刀。
但这个不倒翁实在是太会来事了，在从战场逃回基辅之后，他立即就着手投靠罗斯季斯拉夫。
在罗斯季斯拉夫对基辅耀阵的时候，他正是那个力主开门之人，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入城之后，他直接上交了一半家产和全部浮财。
这可谓是壮士断腕了，而他的动作也让他获得了甜美的回报，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对他继续清算，让他保留了财产。
而且由于基辅权贵群体被罗斯季斯拉夫重拳出击，以至于这个悠久的群体死伤惨重，那基雅宁的家族也可以扩张，吞并了不少产业，恢复了一些元气，现在他们家族依然是基辅重要的存在。
“父亲，基雅宁大人。”
留里克在他们面前恭敬的行李，而这相谈甚欢的两人看向了这个留里克家族的年轻人，眼里都是笑盈盈的，那种眼神留里克很熟悉，又是在看商品，父亲这是要推销他吗？
“看吧，我的朋友，我儿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吧，绝对没问题的。”
罗斯季斯拉夫炫耀着自己的儿子，留里克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明白了什么，他马上挺直了腰板，把最好的姿态表现在两人面前。
“好啊，是很好啊，我的大公。”
基雅宁也是一连串的赞同，留里克是每个贵族家族都想要的那种女婿，他还是大公的长子，未来基辅的继承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公表达出来的那个意愿……那可是超级大事……
见获得了同意，罗斯季斯拉夫直接转向儿子，对着他问道，“留里克，我要你娶基雅宁大人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父亲的话让留里克一愣，虽然说他之前就预感到是为了此事，但是提到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发愣了。
基雅宁大人的女儿尤菲米亚他见过，就比他小两岁，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而且显然是个美人胚子，在一众伙伴中显得非常出色，也和留里克有过接触，但终究还是很浅。
不过无论她到底漂亮不漂亮，留里克都不能拒绝就是了，哪怕是她是个老太婆也得娶，父亲只是让他来走一个过程而已，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选择可能。
“当然没有意见，父亲。”
留里克低下脑袋，表示对父亲的顺从，对于婚姻，他早就没有了想法，等着父亲像是操作提线木偶一般操作他罢了，就像是他当年被曾祖父操作的那样。
“那好，你们就先订婚，先互相沟通感情，到合适时机我就公布你们的婚事。”
罗斯季斯拉夫十分高兴，这婚事办成了就好，这样他和南罗斯的联系就加强了，未来儿子统治也方面一些。
大公连带着基雅宁一起站了起来，这位基辅贵族也非常激动，他没有想到大公真的和他联姻了，他们家族从此的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为了他们的联姻而庆祝，而留里克只是这样看着，一如既往的显得无比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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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新的矛盾
1072年2月，当东帝国的两位君主还是内战时，北方的罗斯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原莫斯科主教，现基辅都主教，罗斯教会之首卢卡·日佳塔去世。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庆幸，至少至少老师看到了他的女儿再走，老师以前曾经说过想要看看他的女儿，但他一直没有让老师如愿，现在终于可以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女儿名字叫做柯塞尼亚，意为来自外乡，这名字是老师给得。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自己把女儿放在老师怀里的时候老师脸上出现的那种振奋，之后几天里老师的活动明显比以前更有力了，他当时还以为老师身体就此好转，但几天之后老师还是走了。
对于都主教的死，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且都主教自己在去世已经把后世都对各个当事人交代好了，因此悲伤气氛不是很浓厚，大多是“靴子终于落地了”这样的反应。
虽然说反应多为靴子落地，都主教终于走了，但这不意味他的葬礼会很简单。
实际上，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是近乎用基辅大公的出殡的规格来埋葬自己这位老师。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葬礼规格终究还是差上雅罗斯拉夫一些的，无论罗斯季斯拉夫再怎么尊敬的老师，若是葬礼规格都超过了雅罗斯拉夫，那不少人都得说三道四，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惹上那些麻烦。
这对老师不好，对他自己也不好。
卢卡主教埋葬在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内，为他抬棺的也是现今罗斯的四位重量级人物，走在前面的两人分别是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儿子留里克，卢卡同时是他们父子的老师，而走在后面的则是扬和维沙塔父子，卢卡也和这对父子是世交。
在把主教埋葬的时候，他们四人都很是悲伤，卢卡大人是他们的老朋友，对这位老友的离开他们是非常伤心的。
原莫斯科宫廷内不少人也很伤心，尤其是罗斯季斯拉夫两小儿子，他们直接哭成一团，卢卡主教也是他们两的老师，对于这个仁慈的老人走了，他们是最不愿意接受的。
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这样想，葬礼集结了全罗斯拍的上号的权贵，他们最多跟着人群挤出来几滴眼泪，然后就和身边的朋友讨论罗斯的政局变化。
“真是让人作呕啊，我的岳父。”
站在角落里的多姆纳尔都囔道，亲兵队长站在教堂附近的高台上，可以看到整个仪式，所以一切景象都进入了他的眼中。
对眼前这些表面上悲伤，实际上商讨着与死亡无关的政治和利益的家伙，他的厌恶几乎要溢出，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景象。
“别太愤世嫉俗了，多姆纳尔。”格瓦兰在他身边小口喝着水囊里的格瓦斯，这位老人的眼底也有着悲伤，但是他控制得好，完全没有流露出来。
“你日后没准也是这样，那这些话可就变成骂自己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估计不少人都把这场葬礼作为一个认识新人脉的机会呢。”
“但我还是觉得不爽。”
多姆纳尔固执的说道，虽然说坐在亲兵队长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些年头，但是他终究还是那么愤世嫉俗，看着这些还是下意识的不舒服。
尤其是死去的是卢卡，他与这位老人共事很久，亲兵队长很尊敬这位老人，因此更加生气。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若是平时，他看到这些事情虽然不满，但还是会忍住，而不是说出来。
“差不多得了，多姆纳尔，不要太矫情了。”终于，格瓦兰的语气里面出现了情绪，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你难道以为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把亲随彻底亲卫化之后你就彻底稳坐泰山了？”
“啊？岳父，这……”
格瓦兰的话让多姆纳尔有些不知所措，而看到这样的反应，前亲兵队长的脸色越发难看，但接下来又松了下来。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你毕竟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还好我女儿知道叫我来给你小子上课，就让我来和你谈谈吧。”
格瓦兰把水囊里面的格瓦斯一饮而尽，还是有些澹了，不如大公宫廷里面的到处，接着这位监狱长说道，“眼下你被不少人盯上了你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但只要我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都看在眼中的。”
多姆纳尔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作为基辅大公的亲兵队长，他当然清楚那些窥探的视线，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在莫斯科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
“以前在莫斯科，那里本质是个流放地，所以没多少人在乎你的出身，但是这里是基辅，是全罗斯最发达的地方，我的女婿，你的外国人身份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格瓦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婿居然那么不会来事，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他到底是对政治多不敏感啊，明明都那么大了。
这可真是……要不是女儿对丈夫不放心，非要他跑一趟，天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而听着格瓦兰的话，多姆纳尔的脸上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虽然对于政治很不感冒，但是那么多年的亲兵队长当下来，也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只是缺一个人点破而已。
而被点破之后就是下意识的后怕，之前那算时间里怕是有不少人都在暗算他……幸好自己没有中招。
“我已经听到一些人在都囔什么大公的宫廷被外国人把持了，你、爱德华，还有梅什科都是攻击对象，不要忘记，我的女婿，这里是基辅，是罗斯的首都。”
看见多姆纳尔的脸上出现了惶恐的神色，格瓦兰终于满意了一些，接着他继续教育起女婿。
“把你以前积累的政治经验都抛弃吧，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入主基辅之后，摄取的庞大利益足以消融原来那个莫斯科宫廷内的一切矛盾——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些亲随那么容易就答应分割了。”
多姆纳尔点点头，对此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之前给亲随们的金银可谓是巨量，还把几个亲随安排在了基辅内城的重要职位上。
要不是奉上了那么多利益，想要切割还真没那么容易。
“现在你面对的是新局面，宫廷内外国人和本地人的对立，南北罗斯的敌视，还有天知道会不会闹事的维彻……算了，你肯定理不清楚这些，我就教你一点就行。”
多姆纳尔的耳朵立即树了起来，岳父这可是说到关键，岳父虽然退出了政治一线，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他的智慧。
“只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靠拢，不要和任何人有交往，时刻要牢记自己是基辅宫廷里的外国人。比如你那个朋友迪尔，和他的交往得立即减少，以后只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大公身边就行，这是唯一可以保住你手上权力的办法。”
岳父的答桉让多姆纳尔的嘴巴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他很不想断绝和朋友们的交往，但是就现在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选择。
“是，我明白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家族的荣耀和地位。”
格瓦兰感叹着，其实他在一定程度上都把多姆纳尔当成是儿子了，毕竟这个盖尔人除了一个妹妹外又没有父母，不用考虑夫家的利益，完全就是在为他们家服务。
第四百三十八章 拉拢人心
卢卡主教的葬礼之后，基辅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基辅人对于这个当了没几年的老头子都主教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大家最多感叹感叹葬礼的豪华。
不过对于如今的都主教，不少人意见不小，他才三十多岁，这让许多人都有意见。
这样一个年轻人来统领全罗斯教会，他真的合格吗？他真的可以肩负好这个责任吗？
产生这样的抱怨也很正常，大家终究还是不信任胡子不够长的管理者，更别提还是管理罗斯教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抱怨归抱怨，毕竟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大家也只能接受，这是基辅大公的权威。
不过这屈服也并不是全来自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力威压和武力威慑，这位来自莫斯科的王公统治全罗斯也有一年多了，这段时间的统治还是很让罗斯人满意的。
罗斯季斯拉夫清理了许多南罗斯权贵，这也意味着原本被垄断的一些行业现在就进入了自由竞争模式，上升空间显露了出来，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安排了不少自己人之后，这空间依然很大，而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民众高兴。
社会上最有活力，往往也是最有话语权的那群人通过这个机会赢得了跃升，吃到了利益的他们自然拼命说罗斯季斯拉夫的好话，为大公的名声锦上添花。
至于底层民众，他们也在这场盛宴里获得了不少东西，光是那些有力人士手指间落下的东西，就足以让很多人满足。
罗斯季斯拉夫的治理也是铁血而有效，战争而导致的盗贼在他的铁腕政策之下被迅速镇压，甚至连一些积年老匪也被清除或是招安，道路上越来越安宁。
原来战争的各种苛捐杂税也纷纷被免除，民众的压力大减，他们不用饿着肚子把粮食交上去了，生活是越来越好了，而且自从罗斯季斯拉夫统治以来，市面上的各种铁质工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便宜，这无疑有利于他们的生产。
还有罗斯那不大的知识分子群体，自从罗斯季斯拉夫把印刷工场搬来之后，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活在了梦中，工场源源不断的印刷各种罗斯语书籍，限制他们生产的只有纸张供应，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天堂。
接着就是鼓励开拓，发展城市，培育教育，这短短一年时里，罗斯季斯拉夫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中，都知道这位大公是为大家好，是为这个社会好。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位靠谱的王公，哪怕是在雅罗斯拉夫时代，基础设施建设和教育发展上都没有投入过那么多资金。
一个愿意在公众事业上花钱（或者更准确的说为公众撒钱）的统治者就是一个好统治者，这是许多人朴素的想法，而罗斯季斯拉夫无疑迎合了这种想法，所以他的名声越来越好。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新的组织形式，那就是他的行会组织，虽然说无法立即对原来的社会结构造成改变，但可以有效冲击，给社会带来活力。
现在提到罗斯季斯拉夫，基辅市民还是很满意的，这样一个会做事，知道脚踏实地，还懂得举行庆典的大公，谁会不喜欢呢？
而全罗斯其他地区的看法也大差不差，罗斯季斯拉夫的政策多多少少他们也吃到了一些，名声他们也听说了一些，诸城认为前段时间的血战还得值得的，至少打出来了一位靠谱的年轻大公，在他的带领下罗斯怎么都得安稳个几十年。
接下来一件事情又极大的调动了民众的情绪，罗斯季斯拉夫宣布要在基辅中心建造一座大剧场，结果预计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观看，而且这座建筑将完全用砖瓦制作。
其实建筑的准备工作在半年之前就开始，主要是打下地基和准备物资，而现在马上要大规模开工建屋，可以让民众看到剧场的立起，那自然要开始宣传。
对民众来说，除了和他们利益相关的，影响最大的就是公共娱乐。
大家都还记得阿列克谢剧团在基辅的精彩表演，他们都很期待能够在剧院里观看阿列克谢大师的戏剧。
罗斯季斯拉夫有意识在城市宣传此事，把它作为自己的公共设施建设标杆宣传，在这样的情况下，剧场的修建被赋予了很浓厚的政治意味。
而在南罗斯，最不缺的就是解读政治意味的人，于是那些嗅到了大公用意者纷纷在剧场建设上投资。
一些工匠群体纷纷表示愿意免费参与建设，他们都是为了名声而来，要是可以在这样一场大规模建设中留下名字，那这点钱算什么。
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成功用一场巧妙的设计大大减少了剧场的修建成本，而由于这样的关注，剧场的修建也可以说是飞速进行。
到了8月，这座剧场彻底竣工，它被命名为基辅剧院，毫无疑问，这是北方难得一见的建筑，甚至对一些人来说就是奇观。
在开演那一天，整个会场站满了观众，其中不少是基辅的达官贵人。
阿列克谢剧团也献上了他们精彩的表演，赢得了整个基辅的掌声，主导剧院建设的罗斯季斯拉夫和出钱的贵族们则赢得了康慨的名声。
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把通过一个公共设施建设对民众施加康慨，通过共同的捐赠把基辅的有力人士拉拢到身边，加强他在基辅的统治和民众的好感。
在演出落幕之时，罗斯季斯拉夫则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他的儿子留里克与基雅宁的女儿结婚，婚礼将会很快举行。
这个消息一出，可以说是震惊基辅，留里克的婚事一直都是各方人士的重点关注对象，罗斯季斯拉夫继承人妻子的选择将会影响到罗斯的未来，决定罗斯的政局变动。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没有露出来消息，因此这件事显得无比神秘，也吸引着人们关注，甚至连基辅的普通人都要讨论几句。
而现在，靴子终于落地了，留里克妻子的选项让南罗斯欢欣鼓舞，这意味着大公对他们南罗斯的重视，南罗斯依然是罗斯的中心。
和南罗斯的鼓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罗斯可以说是极为沮丧，若是王子娶一个外国妻子，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娶一个南罗斯贵族之女，把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给北罗斯的头面人物们透露了消息，那就是他的二儿子一定会娶一个北罗斯贵族的女儿，这才让这些人安分了下来。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对此感到颇为无奈，但是他必须如此，哪怕是他作为基辅大公，也无法改变这些，也必须被其所驱动。
基辅大公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自由恋爱，但当时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驱散，在这个时代哪儿有什么随心所欲的道理，既然成为了他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那么就得肩负责任。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这样教育他的儿子们，好在效果还是很不错，留里克、沃洛达里还有瓦西里科都表现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虽然说无法达到他当年的那个程度，但是是已经是非常成功的教育。
至于他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小柯塞尼亚，罗斯季斯拉夫则打算给她一个疼爱的童年。
至于为何如此，女儿长大后终究要作为一件筹码嫁出去的，罗斯季斯拉夫想让他的童年快乐一些。
第四百三十九章 叛乱风暴
安纳托利亚，道路边上的一座普通的希腊人村庄。
一直以来，这个村庄都没有什么旅行者来访，最多也就只有商人会定期到来，这个村庄以粮食出产而着称，尼西亚的商人每到收获季节都会来这里收购粮食和各种手工业品，当地人因此赚了不少钱。
村庄的两边都是山丘，因此这座卡在道路上的村庄是这附近最繁荣的地方，这里有水有平地，很适合农业和商贸发展，可以说非常难得。
加上这里位于前往尼西亚的必经之路，路上的商旅从来都不少，村庄也越发繁荣，越发富裕，人们的衣着打扮肉眼可见的富裕，房屋也更加得体。
马其顿王朝多年的和平滋养着这座村庄，若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这里一定会成为一座城镇吧。
但是现在，这期望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因为这座村庄已经被叛军里的罗斯人所摧毁。
自安卡拉出发以来，叛军最大的感受就是距离沿海越近，他们所见的一切就越富裕，自让他们收缴到了许多物资，那些希腊人也会很识趣的献上物资。
这样大部分时候叛军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最多强奸几个女人，拉些丁壮，但是总有例外的时候，而且有些时候这样的意外会很多。
眼前就是这样一个例外，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房屋被点燃，被推倒，农田被马蹄和铁靴践踏，反抗者的尸体和脑袋被插在了村边，还活着的男人都被拉入叛军去做民夫，而女人则在遭遇了难以言明的凌虐之后被送入随军队伍，作为营妓。
“真是副悲惨的景象。”
莫诺马赫踢了一下马腹，看着这副凄惨的景象，他不高兴的给了奥列格的一个眼神，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只是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之前的战斗大伙都没赶上，心里都有气呢，发展成这样也不是我故意的，而且我听说诺曼人走得那一路他们把一路都给烧光了，大家忍不住很正常。我真的只是当算征收物资和壮丁之后就走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的道德先生。”
奥列格说得是实话，自种事情真的是没办法，他们这雇佣兵和流亡者的组合难道要讲什么道德礼义，王者之师吗？
“算了，也没什么，至少做下这些事情之后就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村子敢反抗了，对于我们这些外族佣兵来说，也的确是恐惧更好用。”
莫诺马赫没有纠结什么，只是分析了一番利弊，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了，继续追究只会破坏大家之间的关系。
“我说你在担心个什么，希腊人的大军都被罗素打败了，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抵抗我们，我看罗素用不了多久就得坐在帝都的宝座上，当一个外族皇帝，我们两到时候可以也可以混个军区将军身份呢。”
奥列格是真的看不懂表兄的谨慎，眼下情况如此顺利，罗素的诺曼军队已经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对面，他却依然忧心忡忡。
而局势怎么发展成这样，那就说来话长了。
1072年9月，罗曼诺斯皇帝和帝都新皇米海尔之间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虽然说罗曼努斯在获释之后召集了许多曼奇刻特之后散布在安纳托利亚的帝国精锐，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帝都的拥有者，也葬送了这批帝国军队。
罗素率领的外族佣兵没有接受罗曼努斯皇帝的召集，因为他看来跟随米海尔更有前途，贸然参与战事没有意义，还是继续韬光养晦，静待局势变化。
而这让他们赢得了胜利者的身份，让帝都继续默认诺曼人对安卡拉的控制——安卡拉可是罗素抢下来的。
罗曼努斯皇帝一度逃到安条克将军那里，但最后还是被送了回来，接下来自然就是帝国对失败者的传统处理方式，罗曼努斯就此退出政局，这场帝国内战的第一个淘汰者诞生了。
罗素一度感到很遗憾，若是帝都的新君主懂得平衡各方的话，那稳住局势并不是很难，安抚好权贵，协调好利益，一切就没啥问题。
而这些他都做到了，但很可惜的是，这位醉心文学与诗歌的皇帝也只看到帝国内，看不到帝国的那些“编外力量”——或者说刻意的轻视。
在解决罗曼努斯之后，帝都的新君似乎就认为他不需要雇佣兵，马上就开始拖欠佣兵们的薪水，并且开始准备裁掉这支佣兵军队。
这自然引起了罗素的强烈反应，本来他打算就这样继续潜伏下去，但现在这情况不得不发了，而且由于欠薪他手下这六千号兄弟可都是完完全全和他一条心的。
1073年1月，罗素召集了他的盟友们——大多也是外族雇佣兵，他对希腊权贵的拉拢完全碰了一鼻子灰——起兵叛乱，自称安卡拉公爵。
罗素想要在这里重现欧特维尔家族的辉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欲望，而现在正是他开始实践的时候。
在裹挟了一些部队之后，叛军的兵力达到了足足七千人，大多少战阵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兵了，是一支对帝都皇位的强力挑战。
而帝都则派出了一支大军前来征讨他们，这支军队其实就是为了监视解散佣兵而集结的，那个米海尔皇帝还是有脑子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很多事情不是布置了简单就可以完成的，并不是布置了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罗素的将道和野心接下来获得了证明，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他们打败了帝都方面派来的大军，在诺曼人的骑枪下希腊人全面崩溃，希腊人在这些骁勇善战的外族佣兵面前溃不成军，获得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失败。
他们还抓住了统领这支军队的杜卡斯，可以说是赢得了全面胜利。
罗素的声威大振，一时不知道多少人前来投靠这个军阀，而本来稍微收起了一些小心思的帝国权贵们又躁动了起来。
在汇集了一些新盟友之后，罗素便向着帝都挺进，这个光头诺曼人也是在帝国待了那么久，对于帝国内战的节奏还是很清楚的，若是不能快速拉下首都，那么最后也只能获得失败。
于是就有了进军，以及劫掠，而眼下这个这不过是外族佣兵们向着帝都挺进的道路上一次普通劫掠而已。
“军区将军？也许吧，奥列格，但我很不看好罗素的事业。”回到现在，莫诺马赫对表弟的乐观言论完全是嗤之以鼻。
“哪怕是赢得了那样的胜利，但依然没有一家希腊权贵表示对罗素的屈服，甚至连派个合作的人都没有，杜卡斯、科穆宁这样的大族甚至连合作的意愿都不愿意表示，奥列格，这仗还有得打。”
接着他斟酌了一会儿话语，“这一路来也没有多少希腊人对我们屈服，那些民夫全是强行拉来的，要不是我们军势强盛，他们早就起来反抗了。若是我们的进军一旦失败，那接下来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你说得我也有些感觉，不过莫诺马赫，为什么要那么悲观呢？没准事情就真的成了，看看多少皇帝都是在冒险中成为君主的。”
奥列格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他的观点，莫诺马赫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而莫诺马赫则微微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才开口，
“但是那些皇帝都是希腊人，可没有外族上位的记录……算了，纠结这些没有用，我正是因为看到罗素还是有登上皇位的机会才加入的，就让我们来看接下来这个佣兵可以走到什么地方吧。”
“莫诺马赫大人！奥列格大人！”
就在两位留里克商讨之时，一位骑手策马前来，看他的服饰，这是一个亚美尼亚人，而且多半还是来自某个亚美尼亚贵族家族，不然不可能还懂罗斯语。
得益于在曼奇刻特和此后几年经营的人脉，许多亚美尼亚领主和武士都加入了叛军。
当然，都是以个人名义参加，毕竟他们都还是帝国的附庸，这些人不愿意就怎么快揭开这层皮。
正是这些亚美尼亚人的存在让不少占领区希腊人暂时保持了观望和合作态度，帝国军队里亚美尼亚人数量从来都不少，比起那些北方人，亚美尼亚人更懂得怎么和希腊人沟通。
“安东大人已经肃清了前方试图阻拦的希腊军队，前方道路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在罗素大人那边，他打败了尼西亚军队，那些希腊人只能缩回城市里，也是因为这场胜利，在海岸上已经有足够的船只被我们缴获，现在我们的军队可以前往另一边，围攻君士坦丁堡了！”
传信的使者语气里面满是激动，而他的罗斯语虽然强调怪异，但还是把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了。
“罗素大人有什么命令。”
莫诺马赫直接回道，这人明显是罗素那边过来的，既然能从那边过来，说明两军汇合的道路上已经没有希腊军队存在了。
“他要两位立即在海岸汇合，准备前往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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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进军帝都
当罗斯人到达海岸边的诺曼人营地的时候，这里弥漫了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因为他们又获得了一场胜利，缴获的各种物资让每个人都发财了，甚至那些希腊民夫也获得了不少从诺曼人指缝里面露出来的财富。
欢乐的气氛迷茫在空气中，和酒精一起飘散，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得意声络绎不绝，不断的胜利让每个人都钱包鼓鼓，于是军营里面这些事情越来越多了。
不过诺曼人还是保持了他们一贯的军事水准，营地和警戒依然做得很好，修好了木墙，挖好了壕沟，罗素没有因为胜利而得意忘形，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充满敌意的土地。
这让莫诺马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个诺曼人还保持着水平就好，他是真的害怕诺曼人就此彻底放松下来，那距离失败真的不远了。
越过一群群或是忙于享乐，或是吹牛喝酒的佣兵，莫诺马赫两人以及他麾下的两位重要罗斯军官——安东和拉德科——来到了罗素的帐篷前。
安东和拉德科是罗斯人之中权威仅此于两位留里克的，而且他们很多时候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两位留里克的关系更像是合伙人，只是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轻易发言，也很少有人可以看到他们的所思所想。
进入罗素的帐篷，罗斯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叛军的将领们都到齐，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将领。
现在大家正在帐篷里面畅谈眼前的战局，大家都抱着极大的乐观，认为帝都一定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的，以希腊人表现出来的羸弱战斗力，他们是必胜的。
这让莫诺马赫颇为在意，召集那么多人，看来罗素是要宣布一些事情啊。
罗斯王子没有在这里干等，他和身边的几位同伴聊了几句，交代他们不要擅自行动，接着还找到几位熟识的将军谈谈，莫诺马赫交到的朋友不少，而在这些聊天之中他获知了不少事情。
北方帝国境内的佩切涅格人和保加利亚人发动了叛乱，米海尔皇帝削减了不少本来应该用于这些地方的资金，使得当地人非常不满，于是就有了起义。
因为北方战事，很多帝国军队也都被吸引过去了，这对叛军来说是好消息，但终究还是次要的。
接下来获得的一个消息就比较重要，帝都的米海尔皇帝似乎把安卡拉以东的领土都割让给了突厥人，以换取他们对安卡拉叛军的攻击。
目前突厥人正在首领苏来曼的率领下西进，这位塞尔柱可汗的叔叔似乎想要建立一个自己的王国，因此他的推进十分热切。
对此莫诺马赫不是很意外，安卡拉以东的军区帝都基本上失去了管辖能力，反正这些军区的人口也比较少，帝都那些人看来割让也无所谓吧，与其继续尴尬的保持着，还不如用它们去换一支军队。
毕竟在帝都那些人看来，除了君士坦丁堡，帝国其他地区没了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乡下人住得地方。
不过目前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突厥人东进的消息，以叛军的混杂性，想要掩盖消息是不可能的，看来突厥人还是打算等等看吧，这些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但是即便如此，这对罗素的叛军来说依然不是好消息，要不是他们已经快要兵临帝都，叛军内部肯定要出现问题的，帝都就在眼前，没有人会在时候脱离，但若是不能拿下，那就可就……
正当莫诺马赫思索着局势和叛军的前景时，终于，诺曼人罗素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罗素穿着一套典型的诺曼衣袍，和他以前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那个时候他可是在向希腊人靠拢的，而现在作为一群外族佣兵的首领，那自然不要太希腊了，还是让下面看向亲切些比较好。
“诸位，我向你们宣布一个胜利，尼西亚已经表示对我们的屈服了，这座城市献出了一笔巨大的贡金，而遵照传统，这些金银将在我的部下，也就是你们之中分配！”
罗素的话语引起一片欢呼，对于佣兵来说，没有什么比金银更能吸引他们，没有什么比这更受欢迎，他们对罗素的支持也在疯狂上升。
“另外，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真正的罗马皇帝已经来到了我们之中，我们将以他的名义进入帝都！诸位，来让我们欢迎皇帝吧！”
这句话搞得众人都有些不解，什么罗马皇帝啊，但是思维敏捷之人立即想到罗素在搞什么了，比如莫诺马赫。
“拥戴一个傀儡，的确是聪明，只不过这真的能有什么用吗？”
正当莫诺马赫都囔之时，罗素口中的那个罗马皇帝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们打败并俘虏杜卡斯，这个人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惊恐，看来他是被罗素用刀架着当皇帝。
罗素带头在这个穿着华丽紫袍，带着从尼西亚贡品里面找到的华丽头冠的所谓皇帝面前跪下，众人见此也纷纷跟随，到了这一刻，大家也都知道诺曼人这是在做什么了。
对此大家也没有意见，只是不断向着这位“皇帝”欢呼，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样是正确的，一个希腊皇帝怎么都比一个外族皇帝好接受。
不过莫诺马赫却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件事背后代表的另一个意思，拥戴希腊人作为皇帝，这说明罗素开始不自信起来了啊，之前他可是认为就靠着他手上这些兵力，就足以横扫帝国的。
这代表了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不过莫诺马赫觉得这不一定就是坏的，局势接下来还有的看呢，一切都还得继续观察。
但是也得准备了，若是罗素这条船要沉的话，那么他一定得带着他的部下们及时跳船。
而在结束那场面见“皇帝”的仪式之后，罗素就发布了渡海的命令，去为这位新鲜出炉的皇帝夺取皇位，他们还对所有尚未向他们低头的城市送出信件，要求他们向真正的皇帝。
不过这没什么用，当君士坦丁堡发生皇位争端时，地方上除了那些直接参与者之外，大家都不会有任何动作，打算都是谁赢帮谁。
但一开始罗素也没指望靠着那个傀儡就可以让希腊人疯狂来投，只是形式上要做到而已。
接着他的军队就利用缴获的船只开始渡海，而帝都那边甚至都没有对这浩浩荡荡的渡河行动进行什么阻拦，整个渡河进行得非常顺利，叛军就这样轻松的来到了东帝国最核心最富裕当然一片区域。
而莫诺马赫也因此看到了君士坦丁堡，那个他指听说过名声，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地方。
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清晨，君士坦丁堡以远超想象的宏大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莫诺马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宏大的城市，这城市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据说这里有着四十、五十万甚至是更多的人口，君士坦丁堡众城之女王的称呼的确是实至名归。
随着他见到这座众城之女王，看到那远超他想象的宏大与强盛，看到那巨大的城墙，莫诺马赫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就凭我们这些人，城市不可能被征服的。”
而这样的想法产生之后，结合罗素的不自信和希腊权贵们的冷漠，不可避免的，莫诺马赫觉得他还是早点准备起来吧，只要守军稍微坚强一些，他很难想象他们那支军队可以拿下这样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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