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3000块钱
林凡决定了。
回家。
吃完火锅就回家，去取回自己的卡。
明天。
他准备明天从卡里取一些钱给云蕾，还是从卡里取钱，来得更快一些。
像今天这样站在人前一首接一首的唱歌，一开始有点新鲜感，还不错，可是唱久了，林凡觉得也挺烦的。
吃完火锅。
林凡把云蕾送回她家里，然后就搭车回自己家了。
打的。
他恨不得的士能生出两只翅膀一下子飞到明日佳园，然后，他好去拿他的卡。
回到家里。
林凡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阳慧哟了一声：“哟……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跟同学复习的吗？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
林凡挠了挠头道：“我回来拿复习资料，有一些复习资料落在家里了。”
这小慌撒得。
眼也不眨一下。
连林凡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镇定。
原来。
撒谎多了，真的就像喝凉白开一样，十分顺滑。
阳慧“哦”了一声：“哦，吃饭了吗？”
“吃了，在学校吃了。”
呵。
呵。
谎言一旦开始，那么，为了避免被戳破，后面就需要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圆最开始的那一个谎言。
有些人，圆着圆着就露出了马脚。
有人，则圆得天衣无缝。
目前。
林凡尚属后者。
不过。
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他。
因为。
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完全出于一片好心，是为了云蕾，为了云蕾的学杂费而撒谎。
为了让一个优秀的学生不过早地落入社会的大嘴而撒谎。
他的谎言，是善意的。
行。
既然林凡吃饭了，阳慧与林又聪自然也就不管他了。
林凡就去了自己的房间，刚才他既然对老妈说了是回来找资料的，那，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找资料的样子出来。
阳慧洗了一些葡萄，盘腿坐在沙发上给林又聪剥，也没去注意儿子了。
儿子大了。
不用她随时跟着了。
是的。
包括林凡“偷”卡的时候。
严格来说。
林凡也不算偷，因为，那卡本就是师父给他的，他现在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只是。
林凡很奇怪，这张卡拿回来的竟如此顺利，他只是拉开老妈那边的床头柜，就把它拿在了手里。
他准备了好几种办法，都还没有用呢，就拿到卡了。
阳慧居然随便就将它扔在了床头柜里。
奇怪吗？
不奇怪。
因为，她和林又聪两口子已经将林凡卡里的钱刷得差不多了。
特别是。
她在林又聪的怂恿之下，半推半就用林凡的卡刷了一辆宝马，一辆车买下来，基本就把林凡卡里面的钱给榨干了。
本来。
阳慧嫌贵。
可是，她却架不住林又聪的再三劝说：“老婆，买就买好的，一步到位，车好，安全系数也高，知道吗？
别到时候又想换车了，后悔。”
也是。
阳慧承认林又聪说的有道理。
那就买。
不买，她的驾驶证考来干什么？
别说。
开宝马的感觉，真好咯。
走到哪里，都有被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
安逸。
那边。
房中。
林凡将卡收好，偷偷溜了出来。
客厅里。
林又聪正在剥葡萄喂老婆，现在，老婆挣得比他多，他自然得好好伺候着。
所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大小之事。
概莫除外。
……………………
第二天。
星期六。
一大早地，林凡就起床，洗漱完毕，出门了。
他故意早起，是不想让林又聪开车送自己。
林又聪点点头道：“那也行，那你就打的回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
出门后，林凡真像一只获得了自由的小鸟，浑身轻盈地想要展翅飞翔。
原来。
一个人的时候，无拘无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先去取钱。
这是最主要的。
可是。
当林凡将他的卡插入柜员机中，输入密码后，却发现自己的卡上，跳出来的不再是那一串长长的小数点前七位数了。
而。
变成了少得可怜的五位数。
林凡很生气。
他本来还想奇怪一下的，可是，他现在的智商不允许他奇怪，因为林凡的智商告诉他，自己卡里的钱，一定是老爸老妈挪用了，又或挪走了。
真气人。
不带这样的。
看着五位数的余额，林凡真是欲哭无泪。
天哪！
无处讲理。
林凡取了三千块钱出来，原来，钱越少的时候，取着就越心疼。
可是。
为了云蕾，为了替自己受伤的云蕾，取，不就三千块钱嘛！
取完钱。
到了云蕾家。
云蕾，已经把她家收拾得跟昨天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地，扫得干干净净，并且还用拖把拖过了。
桌子。
也已抹净，原本东倒西歪睡了一地的酒瓶，也被云蕾归置到最里面的角落里了。
怪不得。
有句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此话，果然不假。
林凡到的时候。
云蕾正站在门口浇花。
走廊的角落里，属于她家的那一小块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木架子，上面的花盆里，种着一棵挺大的仙人掌。
云蕾，正在浇那棵仙人掌。
她浇得很认真，很仔细，仿佛，浇着的是她自己。
“云蕾。”
林凡笑嘻嘻喊道。
云蕾立刻回头，见是林凡，也高兴起来：“你……你来了呀。”
林凡点点头，指指屋里。
云蕾会意，她摇了摇头，又冲楼下努了努嘴。
林凡懂了。
云蕾爸出去了，大概是因为昨天那个赵老二和猴哥来讨债，他早早出去凑钱，亦或躲债去了。
不管他。
自暴自弃之人。
不必怜之。
云蕾见林凡来了，也就停止了浇花，而是将林凡让进屋里：“进屋去吧，进来吧……”
一进屋。
林凡就知道她爸果然没在家。
林凡当然能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林凡，独一无二的他。
林凡掏出那叠犹带着他体温的3000块钱，递给云蕾：“喏，钱我已经带来了，给你，三千。”
云蕾的手如同火烫一般，立刻缩了回去。
她摇了摇头，艰难地道：“林凡，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你这个钱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告诉你爸爸妈妈？”
林凡见她不肯接，故意恼道：“我告诉爸爸妈妈干什么呀？这个钱本来就是我的。
我想给谁，就给谁。
快点，拿着，要不我生气了。”
云蕾摇了摇头。
林凡真生气了。
他很怕这个时候云蕾的爸爸突然回来。
如果被云蕾的爸爸看到了，弄不好，这钱就会落到他手里去了。
林凡恼道：“让你拿，你就拿着，你不拿这钱，你怎么读书？怎么交学费？
真是的。
拿着。”
第196章 穷人的成长……
林凡的话有三分不讲理。
可是。
为什么？
云蕾却觉得林凡，三分不讲理中又透着七分可爱呢？
那就拿着呗。
甭提什么受之不恭，却之不敬之类的话。
不必了。
云蕾收下钱。
然后，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认认真真给林凡打了一个欠条：“林凡，这钱，就算我借你的，好吗？
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林凡摇摇头：“不，我不用你还。”
说完。
他接过云蕾手中的欠条，合于掌心，双手一搓。
那纸。
瞬间被他搓成了飞灰。
林凡走到窗口，张开双手，对着外面一吹。
纷纷扬扬。
蝴蝶般。
飘落一地。
林凡很认真地道：“这个钱是我给你的，它就是你的，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假如……
假如你一定要多想，你就当，是我求你好好学习的好了。”
林凡虽这样说。
不过。
云蕾还是决定，这钱，她一定会还给林凡，等有一天她有能力了，就还。
……………………
又过一天。
星期日。
归校的学生们吃完了晚饭后，开始陆陆续续走回教室上晚自习，林凡注意到，云蕾的脸上悻悻地，似乎在闷闷不乐。
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高兴呢？
于是林凡就问云蕾。
一开始云蕾只是咬着嘴唇儿拼命摇头不说，可待林再三凡追问急了之后，云蕾终于说出了实话。
原来。
林凡给她的那三千块钱，最后并没有落在她的手里，最后，还是因为她那条断腿的老爹被弄走了。
事情的经过。
是这样的。
星期五下午前来她家里讨债的那两个混混，赵老二和猴哥，星期天的上午又来了，不但来了，而且，这一次来，他们可没有上一次那么客气了。
赵老二恶狠狠地揪着云蕾爸的脖子骂道：“你这个残废点心，老子已经又宽限了你两天，钱呢？钱在哪里，快点拿出来。”
云蕾爸哪里有什么钱？
他的钱。
早已被赵老二他们榨干了。
其实。
云蕾爸还不知道，当年他的腿断了之后，虽然获得了一笔赔偿，可是，这笔钱除了被云蕾妈走的时候拐带了一些之外，剩下的，早已经被赵老二这帮天天在这条街上混的渣渣们盯上了。
这些人。
吃人是不吐骨头的。
赵老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引诱着云蕾爸吸上了。
大概。
云蕾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吸上了，又或，当时由于痛失双腿老婆又跑了而导致万般颓废的他，明知前面是个悬崖可他还是想跳下去，他本就是破罐子破摔，自己麻醉自己的。
人。
一旦吸上。
必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今天一包。
明天一包。
他那些断腿钱，又怎够他日日酗酒，日日都要吸一口呢？
他的钱。
早就已经被他折腾没了。
到了云蕾这儿，就成了当她问老爹要钱的时候，一次比一次难讨。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像挤牙膏一样，多多少少挤点出来。
可是近半年以来，大概她老爹已经被赵老二那帮人将他由一管尚留有一些残渣的牙膏，而挤成了薄薄的两层牙膏皮，几乎再也挤无可挤了。
现在云蕾爸唯一可挤的，大概也就是那点低保了。
云蕾只知道现在从她爸的手里，已经拿不到钱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爸的钱，早就已经被赵老二那帮人榨干了。
亏她。
一直还对老爹抱着幻想，幻想着一夜过后，老爹笑眯眯地喊她起床，然后，再笑眯眯地将她的学杂费递过来：“妮子，钱在这里，装好别丢了哦！”
可。
幻想终究是幻想。
云蕾并没从她爸手中拿到一分钱。
非但如此。
讨债之人，又上门来。
云蕾被上门讨钱的赵老二凶狠的模样吓到了，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退到了她爸的身边。
纵然她爸已颓废的接近不可救药，可，此时此地，他，仍是她心中可以依赖的主心骨。
这。
岂非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与悲哀？
当你在面临非常之变故，欲躲于大树之后静观事态之时，却不知道，身边这株赖以栖身的大树却早已糟烂，已快烂透，随时都可能倒下来，而将你砸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
而生活之中。
这样的例子多多少少，应该是有一些的吧？
也就是在这一刻。
在云蕾的老爸对着赵老二和猴哥满脸哀状，又是作揖又是打拱求他俩再宽限自己几日之后，云蕾终于彻底明白了，长大了，懂了，她所倚赖的大树，早已不是昨日之树了。
大树已崩塌。
有时。
穷人的成长真是残酷。
它会让你在还不该长大的时候，就要放弃那些童话一样的金色梦想，而快速成长起来。
它会让你还应保有一些童心的时候，却不得不将童心深深埋藏，而带着满脸的泪水，早早地去迎接风雨。
就像。
云蕾这样。
云蕾看着被赵老二与猴三拳打脚踢，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哀嚎的老爹，吓得泪流满面，拼命尖叫：“别打了……别打了……”
赵老二与猴哥这种混混，怎会拿她当回事？
拳头。
落下来。
脚。
踩下来。
最后，已近绝望的云蕾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制止，亲爹就要被打个半死了。
她泪流满面，呜咽着喊道：“呜呜……别打了……我有钱，我给你们。”
听了她的话。
赵老二和猴哥对望一眼，立刻停下了对云蕾爸的殴打。
“钱呢？
在哪？”
赵老二将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要大，恶狠狠冲云蕾喊道：“钱……快点拿钱。”
云蕾只好拿出了林凡给她的那三千块钱。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对赵老二道：“叔叔，这些钱，是给我交伙食费和学费的……
我爸到底欠你们多少钱？”
猴哥腆着脸道：“你自己问他欠我们多少，你自己去问。
妈的。
把你卖了，怕是也还不清……拿来吧你……”
猴哥一把就将云蕾手中的钱夺了过去。
他将那叠钱在手掌上摔了摔，然后递给赵老二：“老二，你看看，这些货……”
赵老二点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云蕾两眼，看着看着，突然对云蕾露出了一个让她看了会做噩梦的笑容。
“就这些？
没有了？”
第197章 给云蕾加鸡腿
云蕾拼命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我爸爸了，你们快走，你们不要再来了。”
说到最后。
云蕾尖叫了起来。
桌脚旁。
听了女儿的话。
听着女儿的尖叫。
浑身肮脏，滚在地上的云蕾爸，眼角，似乎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似乎。
是。
泪。
水。
赵老二阴恻恻一笑，朝猴哥一挥手：“走……”
他从云蕾爸的身上迈过去了。
一个白色小纸包。
飘然而落。
望着纸包。
云蕾爸的眼中，那一丝丝似乎若有若无的羞愧，瞬间却又被贪婪所代替……
……
……
这。
大概就是当时的情况了。
林凡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看着说着说着又流下了泪水的云蕾，皱了皱眉，眼睛也眯了起来。
林凡伸手替云蕾拭了拭脸蛋上的泪水，安慰她道：“算了，那钱已经被那些人拿走了，也要不回来了，你等着……
你在这等我，别走……”
云蕾点点头。
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林凡要做些什么。
她虽然感觉惭愧。
可也无可奈何。
因为。
假如饭卡里再不充钱，明天，连半块米饭她也吃不起了。
林凡走了。
林凡跳出墙外，去柜员机上飞快地又取了三千块钱回来递到了云蕾手中：“喏，这里还是三千，你拿好了，这一次，可千万别再被坏人抢走了。”
云蕾咬了咬嘴唇，突然，“呜呜呜呜”哭了起来。
林凡笑嘻嘻道：“你看看你，这是干嘛呀？
撒娇卖萌求安慰吗？
好了好了……”
他的话，倒让云蕾不好意思起来。
云蕾娇嗔着抬腿踢了他一脚：“滚蛋……
我就是想哭，不行吗？”
行。
当然行。
女人要是不讲理，是不分大小，不问理由的。
这个道理。
林凡早就在老妈与田苗苗那儿见识过N次了。
林凡笑着看了看云蕾，突然一伸手，神奇地给她变了一只喷香的卤鸡腿出来：“来吧，吃鸡腿，吃饱了肚皮，才有力气哭得更大声一些。”
哈。
云蕾的眼晴一下亮了。
这个可以有。
本来。
她今天晚上就没吃饱呢。
云蕾吃得很香。
“哇呜哇呜”的。
林凡为什么想起给云蕾加鸡腿？
因为。
前天。
云蕾伤到了手，在春华诊所包扎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医生看着云蕾的手臂皱着眉头道：“妹妹，你这体格……要加强营养啊，你看看，瘦得厉害，我跟你说，你现在这个岁数，正是长身体长个子的时候，如果营养跟不上，是会影响生长发育的。
知道吗？”
然后，女医生又将嘴巴伏在云蕾的耳朵上，跟她说了一些悄悄话。
云蕾突然就红了脸，并拼命摇着头……
奇怪。
女医生跟她说了什么，能让她的脸一下子像块红布一样。
当时。
增加营养四个字，落在了林凡的耳朵里，他挠着脑袋想了想，尔后，眼睛眯了眯，看他眯起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是的。
从此。
云蕾就吃上了林凡专门给她开的小灶了。
林凡撇开了卢文杰、田苗苗与明绣，每天额外给云蕾加着小灶，有时是蒸饺，有时是烧麦，有时是大肉丸子，有时是撒着香喷喷的孜然粉，烤得吱吱冒油的羊肉串……
照这样下去。
相信用不了太久，围墙外的小吃就会被云蕾从头到尾吃个遍了。
而这。
也直接导到林凡那张卡里的余额，飞速地减少。
一直减少到有一天，终于被阳慧发现了为止。
不过。
当阳慧从林凡手中接过那张卡，并发现卡里的余额明显少了一大截后，并没有说什么。
甚至连原因也没有问。
这。
倒不是因为她认为卡里的钱是林凡的，她不应该管。
而是因为。
林凡马上要考试了。
升入初中的第一次大考，必须重视。
阳慧按捺下了想让老公将林凡摁在板凳上用力揍一顿的想法，决定，一切等林凡考完试再说。
而林凡。
自从他的卡被老妈收缴回后，就开始思考他人生中的一个重大问题了，那就是——实现财务独立与财务自由。
说实话。
有钱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而花敞了手之后，突然被紧急刹车的感觉，又是那样的让人沮丧万分。
怎么办？
钱。
钱？
钱！
林凡一边备考，一边跟云蕾研究如何利用寒假赚钱的事情。
勤工俭学吗？
捡矿泉水瓶子吗？
卖唱吗？
打把式卖艺吗？
……？
还是有其它他什么好办法呢？
两个孩子聚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云蕾觉得似乎哪一个主意都挺好，只要去做了就能财源滚滚日进斗金似的。
林凡可不这样认为。
他想赚大钱。
他现在突然对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
也是。
他现在不缺赚钱的本领。
缺的。
只是赚钱的机会罢了。
林凡眨眨眼，对一边抠手指一边笑嘻嘻看着他的云蕾道：“……我看，还是考完试再说吧，你说好不好？”
云蕾点点头。
她现在佩服的人里，林凡可是排第一位的，林凡说什么，就是什么哒。
话。
说。
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其实。
下面应该再加一句，机会是留给有真正本领的人的。
就在林凡皱着眉头，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思考自己怎么利用这个寒假，替自己赚下明年的零花钱，替云蕾挣下开学后该交的各种费用时，机会，来了。
大概。
是冲他十分讲义气的份上来的。
敦阳电视台的刘导演，不知道是因为喝了三杯小酒乱摸一气，还是因为其它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他，居然翻出了林又聪的电话号码。
他仔细回忆着这个电话，想来想去，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要保留这个数年未打一次的电话了。
那就是。
因为当年那个小小年纪就敢抓蛇的小孩子——林凡。
数年未见。
他。
也该长大了吧？
刘导演想着当年那个眼睛特别亮的孩子，不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拨通了林又聪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带着林凡来参加敦阳电视台的娱乐满天星——《万星之星》节目。
他在电话里告诉林又聪。
若想参加此节目。
无他。
唯才艺耳。
林又聪挠了挠脑袋道：“……这个，刘导，我儿子现在读初一，学习挺紧张的，我怕他……”
懂了。
就是找理由。
不想参加呗。
电话那头，刘导演“哦”了一声。
“哦！”
第198章 《万星之星》
不过。
林又聪马上又道：“刘导，等我问一下林凡的意见，再回你，行吗？”
也行。
问下孩子，也没问题。
挂了电话。
面对刘导演抛来的橄榄枝，林又聪觉得，或许，让儿子去试一下节目，也不错。
他跟阳慧说了这事后，阳慧倒满口答应了：“去呀，干嘛不去，有这种抛头露面可以出名的机会，干嘛不去？”
那行。
那就看林凡有没有兴趣了。
当考完试后的林凡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去。
为什么不去？
如果能上电视，能将自己的表演展现给观众，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吗？
那。
这事在老林家的家庭会议上就定下了。
接下来。
联系刘导演，摸底报名及参加海选、晋级等规则、场地，等等有关细节的问题，就全落在了林又聪的头上。
林又聪发现，原来，想要做好一名幕后人员，做好一名合格的经纪，也是一件大有讲究，十分不容易的事。
什么事情，都要想在前头，包括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等等等等细节问题，事事，都要进行筹划，才能心里有数。
这还是国内。
如果出国。
事更多。
幸好林凡是亲生的，不会有小小一点不如意就耍脾气，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林凡。
没什么要求，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海选地点有好几个，离林又聪家最近的一个地点，就是兰蔻广场，林又聪早就了解好了，到时候，就到这儿去就行了。
嗯。
过了一天。
又过一天。
再过一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说起来。
今天已经是林凡从卡里取钱给云蕾的第28天了呢。
此时。
寒假已放，学生们各回其家，补课的补课，自习的自习，开始各忙各的了。
这天早上。
兰蔻广场。
晴。
风和日丽。
看样子，今年的雪都下在了春节前头，从现在开始，已有渐成暖冬之势了。
由于电视台早就在兰蔻广场搭好了舞台，张贴了巨幅的宣传画以及各种各样的告示，所以，海选第一天，前来看热闹的和怀着美好的愿望参加海选的人，可真是不少。
用人山人海形容。
也不为过。
现场的海选广告词也极其煽情。
——《万星之星》贺岁版海选火爆启动，星光璀璨，英雄之梦，只要你有勇气，有梦想，你就有机会成为万星之星……
！！
天气虽清瞿冷冽，海选现场却一片欢乐，看上去热火朝天，让人恨不得立刻就将外套脱掉，用力甩一把头上的汗。
林凡站在人群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上一次，他跟姑姑林欢欢去水上乐园参加节目，虽然人也挺多，但是，跟兰蔻广场这儿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初步估计，今天来兰蔻广场参选的，看热闹的，路过驻足观看的人群，绝对不会少于一两千人。
比林凡他们整个初一年级的所有学生和老师加在一起还要多。
现场。
人头攒动。
一片沸腾。
衣服上缀着参选编号的选手们接迭上场，站在露天的大舞台上，表演着自己的才艺。
有魔术。
有武术。
有杂技。
有乐器演奏。
有……
当然，表演人数最多的，还是要数歌唱。
毕竟。
歌唱这种娱乐形式，老少咸宜，人人都会，极易产生共鸣，而表演者的唱功如何，即便是一个丝毫不懂乐理的门外汉，也能听出一点门道，评判个大致的好丑来。
所以。
唱歌的人最多。
林凡编号62，他的前面有61个选手，林又聪与阳慧坐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挤在等候区，倒也不着急。
舞台上表演之人不断上去，又不断下来，虽然表演者众，但是，能通过舞台下评委的专业点评并成功过关的选手，却寥寥无几。
少。
真正有才华的人，少。
参加海选的。
大多都是一些草根选手，一，没有什么舞台经验，二，也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培训，所以，许多人在台上表演时画风清奇，让人不忍直视。
譬如排在林凡前面这一个58号大叔，怀着非凡的勇气与理想登上舞台，给台下的评委与观众介绍完自己，接着一开嗓后，那效果——直惊得观众与评委个个目瞪口呆。
他居然唱了一道邓丽君的《甜蜜蜜》。
这歌？
画风温婉轻柔，甜腻可人，岂是大叔他所能驾驭？
大叔才开口唱了没三句，台下已是一片喝倒采之声：“下去。
下去。
下去。”
台下观众有点小过份，无论如何，也让人家唱完嘛。
台上。
自以为唱功尚可的大叔，听见了台下海浪一样的喝倒采声，尴尬地将手中的麦克风垂了下来，倒不知所措了。
那。
就下去吧。
这个舞台，看来，不适合他。
下一个。
上。
下一个59号是一位表演者，表演的是走瓶子。
也就是说，他要在一长排嘴朝上并拉开了一定间隔的空啤酒瓶上去过去，瓶子一个不倒，即算表演成功。
这个二十来岁的年级小伙子表演的很成功。
当他缓缓踩上第一只摇摇欲坠的啤酒瓶时，连观众带评委都替他紧紧捏了一把汗。
特别是走到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叫做夏天的年轻小伙子想搞点激情与刺激出来，还是他有点小小的失误了，他踩在一只啤酒瓶上的左脚，在迈步向前的时候，脚下的那只啤酒瓶居然“叮”的一下，猛烈摇晃了起来。
这。
前功尽弃？
表演失败？
不。
那只啤酒瓶大幅度左右晃了又晃，眼看要倒后，居然没倒，慢慢地又稳了下来。
夏天跳下最后一只啤酒瓶后，表演成功的他，不由激动地握着拳头狠狠地挥了又挥。
“耶！”
“耶！”
台下掌声如雷，有个调皮的小伙子甚至还冲台上打起了唿哨。
“啾……吱……”
毫无疑问，夏天成功通过了海选，晋级下一场比赛了。
60号是一对姐妹花，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歌唱组合，歌，唱得不错，也通过了。
61号选手淘汰。
呃。
下面，轮到62号选手林凡上场了。
林又聪嘱咐道：“儿子，别紧张，好好唱。”
阳慧也鼓励道：“加油。”
旁边，姗姗来迟的亲友团成员之一的小姨阳华，与林凡对击了一掌：“林凡，加油。”
林凡抿了抿嘴。
走上台去。
第199章 首战告捷——通过海选
当林凡一步步踏上舞台时。
台下。
阳慧……
她突然有点小感慨。
阳慧望着台上那个浑身都是光的少年，她不由想起了当年怀着林凡时的点点滴滴。
怀着他。
生下他。
想起当年她与林又聪第一次手忙脚乱替林凡洗澡，第一次穿小尿裤，第一次喂奶……
一眨眼。
林凡就长大了。
……
天才第一步。
却是纸尿裤。
……
当时，两口子为了省钱，还为了纸尿裤的牌子考虑来考虑去，考虑半天。
可。
眨眼间。
儿子已是少年。
而老公……
老公自从落在她的手里后，早已从当年那个清纯小伙变成了油腻大叔。
不忍卒读。
无法直视。
台上。
林凡。
一番口齿清晰的简介，倒也让勾着头看笔的一个评委微微抬了抬她的那只双层的下巴。
别怪她。
不是她态度不够端正。
太过敷衍。
实在是她需要好好的侧耳倾听，才能让自己有可能从这些草根之中捡到漏，拔出那么一两只胖乎乎的绿缨大萝卜来。
好了。
“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三评委之一，居中的那位名叫郑蕙的评委如是说。
林凡紧了紧手中的麦克风。
是骡子是马。
就看这一遛啦。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林凡。
选了一首《涛声依旧》。
此歌。
当年可是红遍大江南北，脍炙人口。
此时。
经林凡再度唱出来与大家重温之后，现场掌声如雷，前排的一些观众在林凡一开口后，就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即使是原唱来重唱，也唱不出林凡现在比原唱更加原唱的风采了。
那个一直把玩着手中铅笔的名为苏滟的双下巴女评委，当林凡压着声线吐出第一个词“带走”时，她瞬间眼前一亮，猛地抬起了头，并将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同时，头歪了歪了，并且，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微笑。
……！
“……留恋的钟声，还在敲打我的无眠……”
林凡用上了唱功，带真功夫的唱功。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场上那个少年，吐字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直至声声入耳；而那温婉的歌声所带来的寒山石径远斜，红叶霜花渔火的深远意境，又让人感觉是那样的身临其境。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
此时。
如果林凡用歌声引诱这些现场的听众，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那前朝的落第举子，感觉万念俱灰，人生已无意义，如果林凡让他们去跳河的话，那，绝对可以将他们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全弄到河里去。
那。
就是一种走火入魔般的感觉。
一曲终了。
“好……”
“太棒了！”
“吱……唿……”
“吁！”
“呀。”
各种声音迅速响起，舞台下的观众，已经沸腾了，其中，有两个小伙子居然激动地一下子跳到了椅子上，打起了响亮的唿哨。
“吱……”
台下的三个评委，每个人都是满脸的质疑，满脸的不相信，其中，岁数最大的那个叫陈金龙的评委，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朝台下的观众一连打了N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
评委老师要点评。
陈金龙陈老师激动地将手挥了又挥：“……那个，咳，小伙子，你叫……那个62号……林凡，对不对？”
林凡腼腆一笑：“是的，老师。”
他有点小紧张。
第一次上台表演。
第一次被台下热情的观众搞得心里发毛，直敲鼓。
第一次，看见老爸老妈跟俩二傻子似的，跟着那些又蹦又跳的人们一起蹦跳。
第一次……
陈金龙激动地眉头紧紧皱着，满脸都是质疑地看着林凡上下打量了很是一会子：“小伙子，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你爷爷奶奶是干什么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家人里面，是不是有专业教声乐的，教授级别的老师？
你有没有跟老师学过音乐什么的？”
林凡摇摇头，他握着话筒，对双脚一动不动，答道：“都不是，我爸爸妈妈就是普通的上班的人。
我爷爷奶奶都是工人，早都退休了。
学音乐？
在学校我们音乐老师倒是教过一些最基本的五线谱、简谱等知识……”
一直站着，嘴巴已经张成了O形的陈金龙，听了林凡的这番话后，瞬间，将一直憋在肚子里的无数赞叹和那口气一起吐了出来。
他激动得腮帮子上的两砣肉都微微颤抖了。
陈金龙连声赞道：“……吁，小伙子，不简单，了不起，你既没受过专业训练，又没有从小接受音乐方面的知识熏陶，却能够将这首演唱难度极大的《涛声依旧》唱得比原唱还要好，太不简单了。
好。
好样的。
老师……给你过了。
太棒了！
唱得太好了。”
话音刚落，陈金龙就举起了通过的牌子。
过了不说。
他还一个劲地摇动着脑袋，对林凡连声赞叹。
台下。
欢呼声一片。
掌声响起。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阳慧激动地扯着阳华的胳膊：“过了过了，已经过了一个了。”
台上。
林凡礼貌地微微朝陈金龙鞠了一个躬：“谢谢老师，我一定继续努力。”
陈金龙激动地对旁边的郑蕙与苏滟道：“两位老师，也点评一下吧。”
点评。
自然是十分中肯的，是赞美远远多于批评的。
郑蕙与苏滟纷纷举起了牌子，一致通过。
林凡。
顺利通过海选。
首战告捷的惊喜，让阳慧搂着从台下走到自己身边的林凡又蹦又跳，看上去，倒像她自己在台上得到了评委老师的表扬似的。
旁边。
阳华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如同一只刚出炉的小笼包。
“林凡，你太厉害了，唱得真棒，小姨简直都爱死你了。”
林凡将嘴抿得紧紧的。
他。
倒没有老妈与小姨的兴奋，哪怕他现在已经开心得肚皮都快笑破了，可是，他的脸上却像个老先生一样，拿着。
对。
拿着。
因为德岸老和尚常常对他说：“做人做事不可得意忘形，忘形则浮浅，浮浅则招祸……”
林凡。
看上去感觉很老成很老成的。
老茄子一样。
第200章 王小虎的坑
庆祝。
必须为林凡庆祝。
能够站上这个舞台，勇于展现自己就是好样的，更别说林凡还唱得那么好，顺利通过了海选。
晚上吃饭店。
吃大餐。
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吧。
好好庆祝。
有的是庆祝。
——看吧。
林凡通过了256强晋级，晋到128强了。
庆祝。
林凡晋级64强了。
庆祝。
林凡晋级32强了。
庆祝。
林凡晋级16强了……
一连半个月不间断的比赛，林凡淘汰了一名又一名跟他PK的选手，赢得了无数的掌声，拥有了无数的粉丝。
一场场比赛。
一首首歌曲。
林凡终于晋级到8强了，而这时，比赛也宣告暂停几日，因为通过这半个多月激烈紧张的比赛，剩下的这8强选手，体力消耗严重，嗓子也急需休养一下，大家都需要重整旗鼓，回头再来。
也好。
休息一下也好。
天天比赛，林凡也烦了。
他的嗓子，当然不像其他那些选手那样，已至受伤的临界点，他的嗓子好的很，小钢炮一样“哒哒哒”的，嘎嘣脆。
但。
每天的台上台下表演，搞得林凡也有点疲惫了，他也想稍微休息一下了。
可是。
他想休息。
有人却不让他休息。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前的跆拳道教练，王小虎。
不知怎的。
王小虎突然想起了林凡，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林又聪，问林凡有没有兴趣参加在H国举行的国际跆拳道巡回赛。
为期五天。
来回双飞。
包吃包住，包在H的一切。
林又聪皱了皱眉头：“王教练，我们家林凡现在正在参加敦阳电视台的《万星之星》节目啊，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空。
再说了……”
王小虎明白林又聪的意思，他笑道：“林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们这个巡回赛，是以表演性为主的，你放心好了，绝对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
另外，如果选手通过测试合格，那，家长是可以陪行的哦，而且，主办方包办签证等所有事情，其实，也就等于你，林先生带着孩子去H国旅游了一圈，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你们家林凡是我带的学生，不用测试了，直接可以通过。
他配得上这份荣誉。”
哇靠！
是不是真的？
林又聪听他这样一说，倒开始沉吟了起来。
王小虎笑道：“林先生，你放心好了，怎么说我也是林凡的教练，教了他好几年的，他的底子如何我再清楚不过了，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呐。”
也是。
他这样一说，林又聪原本只动了三分的心思，现在倒动了八成。
他想了想，对王小虎道：“那，我问问林凡的意见，再回复你好吗？”
王小虎“嗯”了一声：“嗯，不过，林先生你要尽快啊，最好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就给我打电话，因为我们这一批签证是通过大使馆特批加急的，如果错过了，想去也去不成了。
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有特批的话，走正常流程办H国签证，是要六七天的。”
行。
林又聪挂了电话，就问阳慧与林凡的意见。
阳慧不想让林凡去。
林凡倒想去。
林又聪也想去，他见儿子有想去的意思，就对阳慧道：“老婆，电视台的8强晋4强的比赛还要一个多星期呢，正好咱们趁这一个空档，带林凡出国去玩一下，不是挺好吗？
咱们出去又不是要求儿子一定要拿什么名次，就跟队出去混一混玩一玩就可以了嘛，对不对？免费的旅游干嘛不去啊？”
是哦。
阳慧觉得还是老公精明。
不过。
既然是比赛，就难免有一些磕磕碰碰，阳慧又有点担心林凡，会不会受伤？
如果说万一，万一林凡受伤了，会不会耽误电视台《万星之星》的比赛呀？
林凡摇摇头道：“不会的，爸爸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一次是巡回表演赛，像我这样子的话，肯定是分在青少年组的，没什么问题的。”
他附合着林又聪，一个劲地做着阳慧的思想工作，最后，爷俩说得阳慧也动了心，她猛地一拍大腿，对林又聪道：“去！
老公，你打电话给那个王教练，就说我们去，就这么定了。”
林又聪挺高兴。
林凡也挺高兴。
林又聪高兴，是因为可以免费出去玩。
林凡高兴是因为他想坐飞机，长这么大，他还没坐过飞机，现在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他当然想去H国了。
于是。
林又聪就通知了王小虎说自己儿子愿意去。
不到一小时。
王小虎就按照林又聪提供的地址敲开了他家的门。
他是来拿林又聪几人的证件的。
拿到了证件后，王小虎才对林又聪道：“林先生，参加这个巡回表演赛，我们是全部包吃包住的，但是呢，去之前，是需要交一笔报名费的。”
这……
这不是坑爹吗？
好不容易一家人有了兴致了，兴致勃勃的想筹划着出国去混吃混喝，混玩了，哪想到，还要交什么鬼的报名费。
林又聪看了看一本正经的王小虎，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可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证件也给了王小虎了，林又聪再打退堂鼓的话，又感觉到自己有点掉链子。
他毕竟还是要点面子的。
晕死。
林又聪只好硬着头皮问王小虎报名费每个人要多少钱。
不多。
每个人3800，包双飞，包完。
林又聪觉得，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的代价，有点大。
这去一趟。
就要一万多大洋呀。
林又聪身后，阳慧一听每人要3800，一个劲扯林又聪的衣服袖子，示意他拒绝。
可是。
林凡却说了：“每个人3800，也不贵，去吧，爸爸，妈妈，教练都已经到咱们家里面来了，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嘛。”
嘿！
这孩子。
去可以，刷你自己的卡。
阳慧就是这么打算的，用林凡的钱去，羊毛出在羊身上。
半小时后。
王小虎拿着林又聪一家三口的证件和一万一千大洋走了，临走前，他笑眯眯对林又聪道：“林先生，那400块，我帮你们出了好了，你们只出一万一就好了，咱们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给我个面子，这几百块钱就不要争了，就让我帮你们出了吧。”
林又聪头有点晕。
为什么？
自己稀里糊涂就掏了一万多大洋给别人？
真是晕菜。
其实他还不知道，比赛是比赛，人家主办方包也是全包的，而王小虎收的这1万多块钱，其实是他挖的一个坑。
他这个只会一点散把式的教练，坑的就是学生和家长。
不坑家长。
他又怎么能捞钱呢？
第201章 比 赛
钱坑了也就坑了。
事。
办成就行了。
事实证明，王小虎倒也不全是坑人，起码，他嘴中说的那个国际跆拳道巡回赛，倒也不假。
飞到H国。
飞机落地后，这些参加比赛的选手就被主办方的大巴车一家伙都拉到酒店去了。
紧锣密鼓。
休息一天。
第二天就开始参加正式比赛，说起来，林凡他们算是来得晚的了了，对了，这次参加比赛的还有小时候林凡抱着他的臭脚丫子将他咬哭了的张远的那个徒弟——赵雷。
其实。
林又聪不知道的却是，这个比赛的噱头虽然大，可是，却是民间自行组织的，听上去虽有十分高大上的国际两个字，其实也不过就是林凡他们，以及H国几个跆拳道馆的一些业余选手，以及R国几家跆拳道馆的选手们。
加起来，大概也就是百十位选手那个模样吧。
当然了。
比赛现场，还是有主办方组织的不少观众光临的，至于这些观众是怎么被忽悠来的，那，只有他们主办方才知道。
另外，现场的诸如电视台工作人员、裁判人员、医护人员等等等等，倒也一应俱全。
嗨。
反正。
如果认真来说，其实比赛现场也就是一家三流的电视台正在拍摄菜鸡互啄。
大概这个样子。
不过。
即使这样。
对于从未来过H国的林又聪一家三口来说，倒也觉得那一万多块花得值了。
毕竟。
也算是出国了。
比赛完了。
还有免费旅游哟。
长了见识了嘛。
那就比赛呗。
矬子里面拔将军，怎么的，也要拔个一二三名出来交差呀。
反正。
国际比赛的噱头，又不用花钱买。
随着场上裁判的一声“shi_jak”，第一场由H国对R国的比赛开始了。
动作花里胡哨。
浮夸。
假大。
双方的参赛运动员嘴巴里呵呵怪叫着，气势上倒是都挺好，夸张的动作，热闹的表演，倒也搏得了台下观众一阵阵的掌声。
林又聪的巴掌就拍得很响。
他这个外行，自然是看热闹的，越热闹越好。
越热闹。
就证明他的钱花得越值。
阳慧也一样。
当她看见场上的一名R国运动员被另一名东道主H国运动员一个高劈，劈倒在地后，不由得“啊”了一声。
在她看来。
那个H国运动员，一定是极厉害的高手了。
她有点担心了。
于是。
阳慧就悄悄地对林又聪道：“老公，你看别人那些选手，好凶啊，咱们的人应该不会吃亏吧？”
林又聪没信心，他勉强摇了摇头回道：“应该……没……没什么问题吧？”
林凡看得想笑。
这……
也敢称什么国际比赛？
动作笨得跟唐老鸭一样。
不过。
事实证明，不到最后关头，是不可以妄下结论的。
因为。
又有几组选手下场后，此时，赵雷上场了，这一场，由他对阵东道主队的一名选手。
解说员倒似不嫌累似的，呱呱呱呱说个不停：“现在上场的，就是我们号称小魔王的朴贞男了，这一战，将由他对战来自邻国外号叫做拼命三郎的赵雷。
那么。
这一战，究竟是小魔王厉害，还是拼命三郎更强呢？
观众朋友们，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赵雷上场。
他的教练张远叮嘱了又叮嘱：“赵雷，注意走位与步法，这个小魔王，在他们H国还是有点名气的，加油。”
王小虎也给赵雷鼓劲：“加油。”
赵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挥了挥拳，点了点头。
护具已穿好。
选手已就位。
随着裁判一声断喝，小魔王朴贞男与拼命三郎赵雷就战在了一起。
小魔王出拳如电，出腿如风，果然厉害。
有点东西。
可惜。
赵雷更厉害。
只见赵雷晃动身形，上窜下跳，闪转腾挪之间颇得章法，看上去，躲得迅速，攻得利索。
小魔王。
名头虽响，却不是赵雷的对手。
赵雷与小魔王斗了几个回合后，他决定加快速度，于是，就趁小魔王起腿横踢的同时，猛地一闪，同时扭腰送胯起了一个高鞭腿，“啪”的一声，就抽到了小魔王的头上。
纵然有护具，赵雷这极具杀伤力的一腿，也将小魔王瞬间就抽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裁判在读秒。
“一、二、三……”
解说的语速明显带着夸张的加快：“哦……天哪，战无不胜的小魔王朴贞男，居然被拼命三郎赵雷一个高鞭腿抽倒了呢……
朴贞男，能否在结束读秒之前站起来呢？
朴……七、八……
哦！
小魔王朴贞男不敌拼命三郎赵雷，惨遭淘汰，哇哦，这拼命三郎还真挺厉害呢。”
赵雷抽倒小魔王的所有细节动作，全部都落在了林凡的眼里，林凡点了点头，以赵雷现在的实力，料想撇开这样水平低劣的野鸡比赛，而去参加真正高水平的跆拳道国际大赛的话，他的水平，应该也是不低的。
林凡觉得，根据之前这些场的选手推测，如果自己不上场的话，那，本次他们这个级别的跆拳道比赛，赵雷，应该是没有敌手了。
是么？
真的么？
不一定吧？
因为，就在赵雷与朴贞男两个比完退场后，下面又上来了一对，这一对里，有一个来自R国的选手小野，实力强得可怕。
他。
一招就将对手踢得爬不起来了。
只一招。
然后。
他要求选择车轮战。
小野十分嚣张地看看台下，又看看裁判，请求剩下的选手可以对他发起车轮战，直至将他打倒为止。
态度虽张狂。
不过，一人挑占多人，倒也不失为比赛的一种看点。
另外。
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
小野既然这样请求，证明，他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裁判组当场合议了后，决定可以。
可以同意小野的请求。
这一下。
小野更张狂了。
他伸出手指，乜斜着台下的群些观众与参赛者，眼神中，全都是不屑与藐视。
他的意思很明显。
台下。
你们的。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很狂。
狂得让许多参赛的运动员已经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想冲上台去暴揍他了。
林凡不由得皱了皱眉。
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shi_jak……”后，一名H国的东道主选手与小野战在了一起。
不出三合。
他也被小野一记重腿扫下台去，疼得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哎呦哎呦”直叫唤了。
这个小野。
果然厉害。
第20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二个上台，三下五除二，被小野一脚踢于台下。
又一个。
下一个……
小野连败五人。
一时。
无人敢上。
台下。
从R国来的那些选手与啦啦队员们，一个个兴奋地吚哩哇啦地用他们本国话不停说着一些什么，林又聪与阳慧面面相觑，一个字也听不懂。
不过。
林凡听得懂。
无非就是一些“小野君真厉害呀！”
“小野君又打倒了一名选手，看起来，那些选手虽然实力也很强大，但是跟小野君比起来却还是差很多呢。”
“小野君真是一番，最高
です哇。”
他们在夸小野最棒。
林凡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以为。
跆拳道这种本身以礼仪为主，拳脚为辅的拳术，在比赛的时候更注重的是仪修与交流。
而小野。
小野招招凌厉，下下重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深深的戾气，真的好吗？
小野见暂时无人敢上台，居然嚣张地望着林凡他们这边，嘟嘟囔囔嘀咕了一句：“東アジアのびょう病おっと夫。”
林凡耳朵瞬间竖起来了。
什么？
东亚病夫？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自大自狂之鬼？
林凡捏了捏拳头，眼，也眯了起来……
他。
有点火大。
有点厌恶。
林凡。
要出手了。
这时。
赵雷却紧了紧腰带，整理了一下防具，先上场了。
赵雷虽然听不懂R国话，但是，挟着刚才打败小魔王的锐气，带着对场上小野脸上那种骄狂与不屑的厌恶，赵雷，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要出手了。
教训一下小野。
教训一下这个张狂的东西。
见是赵雷上场。
台下观众倒纷纷鼓起掌来，当然，全是林凡他们这些本国人员以及H国人。
这些人。
都希望赵雷能够好好地教训一下狂傲的小野。
特别是做为东道主国的一些观众，掌声更是鼓得分外热烈。
待二人准备好后。
裁判兴奋地大声喊道：“shi_jak。”
开始。
赵雷出手，果然不同。
他的身体向前一闪一跟，起腿就是一个迅捷无比的平胸直蹬。
小野往右一闪，躲过了这一招。
一招落空。
台下的人们都瞪大了眼，有些人，大概心中瞬间对赵雷失望起来了吧？
可是。
他们怎么知道，赵雷这一腿本就是虚招。
赵雷一脚蹬空落地后，身子迅速向前一跟，接着，双手各起一个平冲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呯呯呯呯呯”，拳头雨点般朝小野击了出去。
快。
很快。
非常快！
赵雷的动作，就是一个快，快如高速旋转的风车木马，“噼噼啪啪”一顿猛捶，瞬间就把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野捶懵了。
小野连连后退。
下盘虚浮。
赵雷一口气将小野打得连连后退之后，瞅着一个空当，双拳迅速一变，化成两把手刀，朝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小野恶狠狠劈了下来。
小野。
慌得双手打开了王八拳，胡乱招架起来。
他怎知道。
赵雷这一手，其实又是虚招。
赵雷的一番迅捷的攻击打得小野下盘虚浮之后，上面掌刀一晃，下面立刻起一个勾踢，猛地一勾，小野立刻被勾得身子往后一仰，往后就倒。
赵雷底下的腿法勾中之后，上面的手刀立刻起了变化，马上由虚化实，双刀一斩……
“去你的！”
“啪！”
“扑通！”
“嗷……
哎呦，哎呦……”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台上，连败五人，不可一世的小野，突然就被赵雷打倒在地，满地打滚痛苦哀嚎起来。
为什么？
总有人太高看自己，却低估别人？
为什么总有些人不知道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台下。
掌声如雷。
呼喝声大作。
瞬间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解说员兴奋地满脸通红，加快地语速中明显带着颤音：“joayo좋아요……好，观众们，观众们，场上的比赛实在是太激烈了，这实在是宝刀屠龙，号令群雄；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刚刚战败了小魔王的拼命三郎赵雷，现在又力克五连杀的小野，那么，还有谁？
还有谁敢上台挑战实力强悍，凭一己之力终结王者之杀的赵雷呢？
还有没有人？
有没有？
赵雷，果然厉害呀！”
赵雷将眼睛瞪得很大，很凶很凶地朝地上的小野挥了挥手，然后，才脸色一变，换成笑容，伸手去拉小野。
突然。
就在这时。
台下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我来挑战一下赵桑。”
噌。
台下。
有一个人跳上了比赛台。
这个人。
当然是R国的。
解说员介绍，这名选手叫佐藤利奈。
佐藤利奈比小野更高调，更飞扬跋扈。
他乜斜着眼，看了看赵雷：“你就是拼命三郎？”
“不错？”
“据说，你在你们本国的青少年组的跆拳道比赛中，拿过银牌？”
“关你什么事？”
“哼哼，哼哼……好，好，那么，今天咱们拳脚上见功夫，刚才小野君不是赵桑的对手，所谓愿赌服输，比赛本身就有输有赢，这，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那么，接下来，赵桑可敢与我一战？”
佐藤在用话挤兑赵雷。
赵雷怎能说不敢？
说不敢。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论你之前取得再大的成绩，再多的成就也会瞬间因为自己的不敢应战而化为乌有，从而被世人所耻笑。
赵雷。
当然要战。
必须战。
假如万一他不是佐藤的对手，战败了固然没有什么好光荣的，但是，起码人们不会耻笑他。
有时。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即使你不想为，可是往往你又会被逼无奈，而不得不为之。
当然。
现在赵雷是想战的。
他一败朴贞男。
二败小野。
他的信心，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更增加了百倍。
有时。
信心比功夫更加重要。
狭路相逢勇者胜。
必须战。
战。
！！
赵雷与佐藤利奈各就各位，互相致礼，然后，随着裁判员的一声断喝：“shi_jak。”
比赛开始。
台下。
张远兴奋地跟王小虎道：“小虎，你觉得赵雷刚才打小野这一场怎么样？”
王小虎哈哈大笑：“师兄，还是你厉害，教出了一个高水平选手出来，我看赵雷，已经有了参加真正的国际大赛的实力了。”
张远听了王小虎的奉承，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只是。
相隔太远。
他们却没有看见佐藤利奈眼中的那一丝丝嘲讽。
第203章 “我想试一试……”
场上。
佐藤利奈瞳孔不断收缩着，死死盯着赵雷。
一开始，对于故技重施仍是以刚才战败小野的打法不断攻击自己的赵雷，他并没有还手，而是不断闪转腾挪躲避着。
一上手。
赵雷就知道自己错了。
佐藤利奈。
不是小野。
他虽然与小野一样骄狂，但，佐藤利奈有骄狂的资本。
因为。
赵雷对佐藤利奈发起了一轮雨点般的攻击，将自已累得已经开喘了之后，他却愕然发现，自己所有的攻击都是无效攻击，没有一下，能够有效击中对手。
并且。
他还从佐藤利奈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嘲讽。
这……
这个佐藤。
根本就是在玩他，在戏弄他。
不然。
就无法解释佐藤眼中的嘲讽。
赵雷连续攻击不中，心里的信心也渐渐消失了，渐渐地，无论出拳还是踢腿，赵雷的动作开始变得凝滞起来。
而台下。
台下那些只知道看热闹，看不出什么门道的观众还以为佐藤利奈是惊惧于赵雷雨点般的一连串攻击，徒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了呢。
有些人。
甚至还比比划划挥着拳替赵雷加油：“对，直拳。
Yes，就这样，打他。
噢……
又被躲开了。”
张远与王小虎有点着急起来，他们也看到了赵雷的无效攻击，他们以为，如果是自己上场的话，随便哪一拳都会让佐藤利奈吃不了兜着走。
为什么。
赵雷却总是打不中呢？
……
为什么？
人们总是眼高手低，总以为我上我能行呢？
……
就在这时。
似乎与赵雷玩厌了的佐藤利奈，在赵雷大喝一声欺身向前并使出一招高劈腿用力朝他的头上劈来时，佐藤利奈突然身子向右让了三公分，一直滑步躲闪的右腿，也抬了起来……
他。
居然跟赵雷一样，同样也使出了一招一模一样的高劈腿。
招式。
一模一样。
高度。
一模一样。
而不一样的，却是他劈向赵雷的速度与力度。
佐藤利奈的劈腿更快。
更猛。
更有力……
“啪。”
“扑通。”
后发而先至的佐藤利奈，居然抢在赵雷劈中自己之前，一腿，就劈中了赵雷的头。
赵雷连哼都没哼一声，瞬间，就被劈倒在地。
没有哀嚎。
没有打滚。
没有痛苦。
可是。
有时。
没有哀嚎与打滚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赵雷喊不出来了，滚不起来了，因为，他已经被佐藤利奈这一腿，当场劈得昏迷了过去。
他。
必定是受伤了。
必定。
伤得很重了。
台下一片喧哗。
赵雷的爸爸妈妈看着栽倒在台上的赵雷，先是愣了愣，同时凄厉地“嗷了一嗓子：“儿子！
儿子，你怎么了？
儿子？”
迅速。
一片嚎叫声中，赵雷被医护人员抬下了场。
张远慌得跟在赵雷父母身边挤出了人群，立刻来到赵雷身边查看伤势。
“嗷……张教练，你不是说没什么危险吗？
我儿子现在怎么了？”
“嗷，儿子……你怎么了？”
赵雷的妈，又急又气，一下子扑到张远的身上用力跟他撕扯了起来。
仿佛。
劈晕赵雷的是张远一般。
她快疯了。
八个人也拉不住。
爱子之心，拳拳可见。
只是。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比赛总是有风险的，总是有输有赢的。
自己的儿子将别人打败，打输或者打伤的时候，当老妈的固然高兴，但是你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儿子别人打败打输或者打晕的结果。
比赛。
就是这样的。
拳脚无眼。
台上。
佐藤利奈的嘴角与眼睛里已经全是深深的嘲讽。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后的嘲讽。
台下。
被他这一手吓住了的选手们，再也没有人敢上台来挑战佐藤利奈。
赵雷都输了。
赵雷都被劈晕了。
自己……
台下的选手，都有自知之明。
佐藤利奈将眼光从左到右缓缓扫了一圈，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深深的鄙夷：“那么……还有谁？
还有谁愿意上台来比试？”
一片寂静。
佐藤利奈伸出右手食指，划过整个台下，他的眼神中有无限嘲讽，他的手势中有无限嚣狂，他的动作，让王小虎将拳头捏得“咯吱吱”直响，如果主办方允许，他都恨不得上场了。
不过。
王小虎也知道，自己上也白搭，他也打不过这个佐藤利奈。
就在这时。
就在台下一片沉默之时。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我想试一试。”
谁？
这是谁？还有胆子挑战佐藤利奈？
“唰”的一下。
无数目光看向声音来处。
这个人。
不是别人。
正是林凡。
林凡慢慢站了起来。
丝毫不顾林又聪与阳慧一边一个拼命扯着他的手臂想将他摁回椅子上去的林凡，从人群中站起来了。
王小虎也赶紧扯着林凡的衣服道：“林凡，快坐下，好了好了，这个比赛就到这儿了，没关系啊，明天不比了，咱们明天去旅游去，去外面玩去。”
三个人往下摁。
也没能将林凡摁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我要比。”
阳慧都急哭了：“儿子，咱不比了，好不好？
你答应妈妈，咱们不比赛了，你只要答应了妈妈，从今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妈妈都答应你，好不好？
好不好？
儿子？”
林凡微微一挣。
“扑通。”
“扑通。”
“扑通。”
林又聪两口子与王小虎瞬间就被他挣回了座位上去了。
林凡拨开人群，丝毫不顾阳慧在身后扯着哭腔的叫喊：“儿子……回来，只要你回来，妈妈什么都答应你……”
不。
林凡。
绝不回头。
林凡上了台。
他看了看台下伏在林又聪肩头痛哭的阳慧，默然无语。
台下观众。
见居然还有人敢挑战佐藤利奈，瞬间，倒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哗……”
掌声如雷，声动四野。
！！
佐藤利奈见他劈倒赵雷之后，居然还有人敢挑战自己，倒也颇有一些出乎意外。
他不由后退一步，认真打量了林凡一眼，可，就是这一看之下，佐藤利奈不由地大吃一惊，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同时。
他身上的那些嚣狂与嘲讽也一收而尽。
他。
确实是个高手。
他懂得用嚣狂与嘲讽的态度去激怒对手，未动手前，先让对手因被激怒而平添三分浮躁。
而。
此时。
当他看着林凡的眼睛时，他故意装扮出的那些嚣狂的伪装，却一扫而尽了。
林凡。
那。
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佐藤利奈可以发誓，他从未见过林凡那样让他只看了一眼后，就再也不会忘记的眼睛。
林凡的眼睛。
如同六月的寒潭一般，又深又静，里面，似乎藏着一种让佐藤利奈既愤怒，又坐立不安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
是。
威胁。
藐视……
带着无尽藐视的巨大威胁。
而。
比愤怒更加让人愤怒的。
就是藐视。
第204章 林凡居然赢了？
佐藤利奈突然感觉一阵害怕。
他怕什么？
他。
莫非是嗅到了什么？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的颤抖，他的双拳不知不觉就握了起来，他的瞳孔如同觅食的动物一般，也微微眯了起来。
林凡。
对他摆了个起手式。
林凡不急。
刚才这个佐藤利奈是怎么耍赵雷的，他，就想怎么样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佐藤利奈看着林凡。
他既害怕。
又愤怒。
林凡。
一动不动。
看上去，就像死死钉在台上的一枚钉子。
“哇……”
终于。
佐藤利奈居然被压迫得额头微微见汗了，他再也受不了林凡给他的那种极其难受的感觉了。
他。
终于出手了。
佐藤利奈使出真实的本领后，底下的王小虎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本以为看懂了佐藤利奈的厉害，却不料，此时佐藤利奈拿出看家本领后，跟刚才和赵雷对战时又大不同。
刚才战赵雷。
佐藤利奈根本就没有使出看家本领。
而现在。
看他的身法就知道，佐藤利奈在跆拳道上不但有着绝高的造诣，而且，天赋也惊人。
只见他。
出拳快如流星。
起腿快过闪电。
不但一招一式动作分明，清清楚楚，一派高手风范，而且，力道也凶悍异常。
“呼！”
“呼！”
直拳，侧踢，正蹬，横推……
每一个动作，如果打在林凡身上的话，相信，给林凡所造成重创绝对要比赵雷重上百倍。
台下。
阳慧早已吓得紧紧捂住了眼睛，如果不是林又聪揽着她的话，她，早就应该晕过去了。
她实在太担心。
太害怕了。
她在心里一个劲地痛恨林又聪，出的什么鬼馊主意，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参加什么鬼的比赛？
她又恨王小虎。
恨他吃饱了撑的打电话给林又聪干嘛？
甚至。
她都恨上了举办比赛的东道主，怨恨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搞这些拳脚无眼的鬼东西。
阳慧狠狠地掐了林又聪一把，瞬间把林又聪的大腿根掐得一片乌青。
林又聪不敢反抗，他虽然疼得“嗞嗞嗞”一个劲吸着凉气，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可是，他的双眼却眨也不眨死死盯着台上。
他的担心跟阳慧并无二样。
台上。
林凡在躲闪。
佐藤利奈快。
他更快。
“嗖。”
“嗖嗖嗖……”
佐藤利奈暴雨梨花般的拳脚，全部落空。
他的额头已见汗。
他的胸口在起伏。
他的双腿在颤抖。
他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冷，面前这个少年，这个有着鬼魅一般身形和动作的少年，还是人么？
“哇呀呀呀……”
突然。
佐藤利奈暴喝一声。
拼了。
他久攻不下林凡，越来越沮丧，越来越气馁后，猛地，佐藤利奈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和绝招。
他猛地向前一窜，左右连着两记直冲拳封住林凡两边的躲闪之路，尔后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形继续跟上，双脚用力一点地后，身子瞬间就向上凌空飞起，同时，他的膝盖也恶狠狠地朝林凡的下巴撞了上来。
这一招够狠。
够毒。
如果林凡真要是被他撞中的话，相信，从今往后吃饭都不会再香了。
……
……
佐藤利奈拼了。
拼尽全力，最后一搏，中不中就是这一下了，如果这一下仍然不中的话，他也不会继续与林凡纠缠下去了。
输也好。
赢也罢。
他只想摆脱面前这个身形快得让他害怕的少年了。
可。
是。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想得本没错。
本不错。
可惜林凡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也知道他这一膝已是黔驴技穷的最后一击了。
林凡。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学着刚才佐藤利奈用前劈腿将赵雷劈晕的动作，迅速起了个前劈腿……
这一腿，纵然是流星也不如其快。
纵然是电光也只见其项背。
这一腿。
本就不该是人间的一腿。
“啪……”
“通。”
一声巨响。
“扑通。”
佐藤利奈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栽倒在了台上。
一动不动。
一动不动。
台上台下，惊呆一片。
忘了鼓掌。
忘了喝采。
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经蒙了。
只剩下了一个裁判，似还清醒。
“我跳。”
裁判员一下跳到佐藤利奈面前，照例读秒，十秒读完，佐藤利奈仍然一动不动，于是，裁判员立刻挥手，示意医生上台。
医生翻了翻佐藤利奈的眼皮，神情激动地吚哩哇啦跟裁判员说了一大通。
无他。
不过就是佐藤利奈的颈椎，因为林凡这一劈而错位，直接导致了佐藤利奈的昏迷而已。
至于他的大脑有没有受伤，还有待进一步检查。
饶是这样。
佐藤利奈还是应该谢过林凡的不杀之恩。
林凡起腿之后，将劈向佐藤利奈脑袋的力度，又减了七分。
因为。
林凡恰好看见远处的赵雷，醒过来了。
如果赵雷还没有醒的话。
估计。
佐藤利奈从今以后，就要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度过余生了。
这时。
台下的人们才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给台上这个单眼皮，娃娃脸的少年鼓掌。
热烈鼓掌。
大声欢呼。
“林凡，林凡！”
“林凡。
林凡！”
台下的林又聪扒开了阳慧紧紧蒙在脸上的手指，兴奋地嗓音颤抖着对她道：“老婆，老婆，赢了，林凡赢了……”
什么？
林凡居然赢了？
他。
是怎么做到的？
阳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她的旁边。
王小虎兴奋得一张脸已经如同喝了满满一瓶最辣最劣的老白干一样通红。
太意外了。
太想不到了。
他——太想哭了……
就在他自以为林凡必败，自己绝对会被林又聪两口子又撕又打无法交差之时。
林凡。
赢了。
林凡居然赢了。
林凡真的赢了。
不过。
王小虎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一拍大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这孩子，干嘛呢？”
是啊。
林凡干嘛呢？
原来。
林凡正学着刚才佐藤利奈的动作，举着一根手指，在佐藤利奈他们R国那块人群的上空缓缓指过。
林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们的。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难道？
他不可以这样指回去？
他当然可以。
完全可以。
R国那区，瞬间炸锅，一片吚哩哇啦之声。
声声入耳，林凡听得一清二梦。
“哇！那个少年真是厉害啊！”
“是啊，太强大了，就连强大的佐藤利奈也被他打败了呢。”
“他在藐视我们，他的身上，全是王者之气呢。”
“嗯，他太强了。”
“我实在是太佩服他了。”
“我也是。”
第205章 京都电视台的采访
阳慧搂着林又聪，激动地“吧嗒”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林又聪咧咧嘴。
摸了摸大腿。
那儿。
犹在疼痛。
台上。
真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
那个单眼皮，娃娃脸的少年，真是她生的？
是。
是她生的。
不是她生的，又怎会有一双跟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林凡终结了佐藤利奈。
已无人挑战他了。
这些野鸡教练加野鸡电视台组织的野鸡比赛，一个佐藤利奈就足以吓退绝大多数选手了，而此时，佐藤已昏迷不醒，打败佐藤的人，却在台上。
此人。
已不是台下之人所能力敌。
林凡看了看台下，他抿了抿嘴，对台下鞠了一躬。
掌声鼓燥。
分外热烈。
已无人挑战他了，是人都有自知之明，哪一个人，又愿意试图去挑战神呢？
没有。
而林凡，此时在这现场的所有人眼中，已经接近神了。
神。
是不可战胜的。
呵。
呵。
十年寒窗无人问。
一朝成名天下知。
即使是野鸡电视台，林凡，也还是让一衣带水的H国与R国的千家万户，记住了他的名字。
林桑——林凡。
……………………
接下来的几天。
林凡没有参加比赛了。
主办方不允许他参加了，因为，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林凡确实是将佐藤利奈的第六和第七颈椎骨劈得错了位。
主办方决定，到时候，直接授予林凡金牌就好了。
不能让林凡再参加实战了。
不然。
主办方就……
当然。
如果林凡要是能控制住自己，能温柔一点的话，主办方倒是可以安排几个人跟他进行几场表演赛——象征性的表演赛。
林凡摇了摇头。
他不愿打假拳。
林又聪与阳慧的头比他摇得厉害多了，因为这两口子觉得，见好就收方为会做人。
林又聪呵呵笑着对王小虎道：“……我觉得，做人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你说呢，王教练？”
王教练当然很想让林凡继续打几场，但是，当他看到揪着师兄张远的衣襟不依不饶的赵雷家长，他就对林又聪的话表示了深深的赞同。
见好就收。
王小虎将脑袋点得如同鸡啄米一般，以此表示同意林又聪的话，林凡得了便宜，他自然更得了便宜，大家都得了便宜，那，见好就收啦。
那。
剩下这几天就在H国逛逛好了，千里迢迢，隔着茫茫大海好不容易来一回。
怪远的。
林又聪一家三口就逛了一天，尝了许多异国美食，买了许多异国小礼物。
第三天。
林凡才刚爬起来，他们一家三口下榻的酒店门口就被H国京都西道电视台的大巴车给堵住了。
原来。
是昨天约好的采访节目组，来接林凡了。
很奇怪。
林凡前天才打败佐藤利奈，今天，H国的国家级的电视台就来采访他了。
这个国家的人，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怪不得是亚洲四小龙之一。
那。
就采访呗。
面对镜头，林凡虽然有一点点腼腆，可是，他却丝毫不慌。
他有经验。
在敦阳跟着刘导演拍《少年，少年》节目时，早已经把他的胆量锻炼出来了。
更何况。
林凡肚子里有货，货，就是信心。
手有余粮。
心中不慌。
电视镜头前，采访他的女主持怎么问，他就怎么答，丝毫不怯场，这，让下面的林又聪与阳慧高兴地直喊Yes。
虽然。
他们两口子根本听不懂林凡一口流利的H国话，但是，通过主持人的脸色和温婉热情的声音，他们两口子也知道，儿子的表现，一定是棒棒哒。
是的。
漂亮的女主持人先是请林凡介绍了一下自己，她的唇角带着礼貌式的微笑对林凡提出自己的请求后，还唯恐林凡听不懂，她还让旁边的翻译将自己的话翻译给林凡听。
林凡直接摆了摆手：“당신은이없습니다（不必了），主持人好，大家好，我叫林凡，来自……
很高兴与大家见面……”
那个漂亮的女主持人听见林凡一开口，居然是一口地道的H国话，不由惊讶得瞪大了眼晴：“哦……哦哦哦哦哦，天哪！
原来林凡会说H语，天哪天哪……”
其实。
其实她也会普通话，但是，由于她主持的是本国的电视节目，所以，她要考虑的是本国的受众，她当然不能跟林凡甩普通话，那样的话，她们H国的人，绝大多数人不是听得满头包了吗？
她真没想到。
林凡居然会H语，并且，说得还特棒。
漂亮的女主持人先是跟林凡聊了聊跆拳道，毕竟，这是她们的国粹，从这个切入点聊进去的话，话题方能朝更深入处打开。
女主持人问林凡对跆拳道的看法如何。
林凡想了想，认真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觉得，跆拳道，其实本身也是实用性与观赏性兼具的一门拳术……
其实，我更觉得，什么拳法倒还在其次，关键是使出拳法之人如何，一个真正的高手，即使是广播体操，他也能用来在实战中制敌……
现在，外界有一种普遍的看法，总认为跆拳道的观赏性大于实用性，还动不动用它与其它的拳种相提并论，我认为是不对的，我认为，跆拳道是最优秀的拳种之一，是的，最优秀的之一……”
林凡还不知道。
就在他说出这一番话后，立刻就为他在H国吸聚了无数的粉丝。
电视机前。
大量收看了这期节目的H国观众，瞬间对林凡佩服地五体投地。
“seonsaeng（林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的话说得好有道理啊。”
“爱了爱了，林seonsaeng这么年轻，居然就有这么非凡的见识呢。”
“嗯呢……”
“哇！”
“林……他还会唱我们H语歌呢……哇哦，他的声音好好听啊，简直比原唱还棒呀。”
“……”
“！！”
镜头前，应漂亮的女主持人之邀，林凡清唱了一首《大长今》的主题曲《呼唤》。
虽是男生。
但。
由于林凡与众不同的声线，以及由于他底气十足吐气清晰所赋予此歌的独特灵魂及穿透力，听得台下的H国观众耳朵快怀孕了。
电视机前。
H国某地城中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主人，听到了林凡的歌后，瞬间竖起了耳朵：“wa！와！（哇）！
这是谁？
新人吗？”
旁边，他的女儿，一个十六七岁的小萌妹满脸痴呆地盯着屏幕看着林凡，口水流了一地。
“哥哥好帅。
哥哥好可爱呀！”
第206章 “祝你一路顺风”
采访是圆满的。
林凡面对镜头，以他非凡的个人魅力与谈吐，瞬间折服了H国电视机前的无数观众。
特别是。
当一些人得知电视机中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少年，不过才区区14岁时，一个个，对林凡更是喜欢成铁粉了。
为什么？
因为林凡会说地道的H语呀。
沟通交流无障碍。
因为林凡年轻呀。
相信，今夜自有无数H国的家长，一边看着台上的林凡，一边吐槽自家的亲生娃：“你看看你，你已经14岁了，可是，却什么也不会做，要死啦。
连个便当都不会装。
你再看看别人，看看他，他可是和你一样大呢……”
，，
阳慧高兴地一头扎到了林又聪的怀里，她，太高兴了。
“嘤嘤嘤……”
林凡上台比赛的那一刻，可是把她吓坏了的，而此时，当她看到在镜头前神情自若的儿子，她的心里，瞬间是那么的骄傲。
骄傲地。
甚至让阳慧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台上的娃。
可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呀。
采访完后。
漂亮的女主持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林凡道：“林凡，你好，我叫金英珠，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你能常来我们节目做客。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
说完。
京都电视台漂亮的女主持人金英珠飞速地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林凡。
林凡听着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倒怔了怔。
这个大姐姐。
原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鸭。
台下。
王小虎眨着眼，对于自己教出的这一个学员，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林凡的拳厉害。
拳厉害不说，还精通外语。
精通外语不说，岁数还年轻。
王小虎觉得，或许，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能够为世界的跆拳道事业添了多少砖，加了多少瓦，而是自己培养出了林凡这样一个学员。
是的。
他是该庆幸。
不过。
世事都有因果，如果当日林凡不到他的拳馆停下脚步，如果他不是抱着搂进筐中就是菜的打算喊林凡试拳，他也教不着林凡。
他如果没教林凡。
很有可能，坐在他的拳馆对面向一那儿的德岸老和尚，就不会发现林凡。
那……
这接下来的一切，可能就统统不会发生了。
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呢？
只能说。
天意难违。
缘份呀。
缘份。
那……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应该属于林又聪一家三口了吧？
是。
又不是。
是，是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想去哪逛就去哪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不是，是因为每到哪里，人群中总会有人惊喜地大叫一声，猛地喊出林凡的名字来。
于是……
合影、签名，接受鲜花、礼物，甚至——吻。
于是。
林凡每天只要一出门，不出半小时，他的身边必定是前呼后拥就跟了一大帮人的，到了后面，就连H国的警察局，也不得不每天24小时对林又聪一家三口下榻的酒店进行重点布控，以防止某些行为激动的粉丝，对林凡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突发举动来。
林凡。
已是H国之星。
友谊的象征。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帮H国的狗仔队将话筒随时准备着，随时准备林凡用H语说点什么。
哪怕林凡只是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呢”，也会有一些激动的粉丝感觉正看向自己的林凡已经让自己快幸福地死去了。
为什么？
Why?
纳尼？
wae왜?
这？
事情发展到最后，林又聪一家三口哭笑不得地发现，常常，他们一家三口在街上走着走着，林又聪两口子就被林凡这些H国的粉丝远远挤到人群外面去了。
而林凡。
则被紧紧围在人群中间，被围在一大堆的警察中间，接受无数闪光灯的照耀，以及数不清的长枪大炮一般的话筒的采访。
“林先生……”
“林同学……”
“林哥哥……”
H国大街小巷的报摊上，一夜之间就出现了无数印着林凡巨幅相片的报纸。
林凡觉得。
如果自己再在这个国家呆多一些日子的话，那，他绝对会被H国这些万分热情的粉丝捧得极度膨胀起来。
飘起来……
短短一个星期的行程，是那样的让人愉快，林凡不但领到了金牌，还领到了一笔是他们一家三口来时路费十倍的奖金。
林又聪，嘴都笑歪了。
阳慧一连在他脸上抽了好几个嘴巴子，才算勉强把林又聪的歪嘴又扇了回来。
王小虎很想问林凡要那枚代表第一名的金牌和奖杯，他倒不是财迷，他只是想将这两样东西放在自己的拳馆里，那样，以后他要是再招起学生来，比他在家长面前猛吹牛有说服力多了。
他悄悄跟林凡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凡，本来是同意的。
可是阳慧听了后却不同意，凭什么？
这金牌与奖杯可是在她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情况下得来的，容易吗？
不过。
最后，阳慧终于还是拗不过林凡愿意，她答应，奖杯可以给王小虎，金牌，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
金牌是金滴。
临上飞机前。
前来替林凡送行的粉丝，足足有一个加强团那么多。
无数豪车停在飞机场上，让林又聪既感慨万千，又莫名其妙的一阵阵得意。
都是好车哇！
都不便宜哇！
都比他家的那一辆宝马要好呀。
林凡临上飞机前。
粉丝代表给林凡献了鲜花，送上了“一路顺风”的祝福。
林凡心中一动。
他一边接受了一个女粉丝对自己的“强吻”，一边用韩语，给现场的粉丝们唱了一首《一路顺风》。
——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
祝你一路顺风……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林凡唱得很投入，也很有感情，这首歌，本就是当年小虎队的成名金曲之一。
那时。
小虎队的成员也是林凡这么大的年纪。
很适合林凡唱。
也。
很适合现在这个场合唱。
现场。
一个激动的女粉丝，再也受不了林凡磁性的嗓音以及歌中万般舍不得离别的深深意境。
她。
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下，嚎啕大哭起来。
“林凡，一路顺风呀。”
“林凡，千万保重呀。”
第207章 好牛，要悠着点使
一江春水一江流。
一家欢乐一家愁。
就在林又聪一家三口在H国逛街、购物，接受万千粉丝一边围追堵截，一边高声欢呼的时候，云蕾，却快被愁死了。
愁。
是因为家里已经断粮了。
没米下锅了。
怎么办？
钱钱钱，事实证明，钱不是万能的，可要是离了钱，也是万万不能的。
而云蕾爸呢？
他根本不关心自家米缸，他只关心他的酒瓶子。
一杯在手。
天下我有。
云蕾就愁眉不展走到街上想办法，想办法搞钱才行呀。
怎么搞？
卖唱？
捡破烂？
不行不行，她虽然有这些心思，却没这个脸。
那。
她还能怎么办？
就在云蕾沿着大街小巷走来走去，走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来钱门路，恨不得壮着胆子干点坏事弄点钱用的时候，她被一个小餐馆门口贴的告示吸引住了。
——招洗碗工，包吃包住，工资面议。
嗨。
住倒不用包。
包吃就可以了呀，云蕾现在就愁吃的。
民以食为天。
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是云蕾就走入餐馆，与又是厨师又是老板的那个胖子交谈了一下，胖子还没开口谈工资，旁边，与他一样胖的老板娘倒开口了，只见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乜斜了云蕾足足有二十眼，才撇着嘴道：“你……今年多大了？
以前干过没有？
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云蕾慌忙道：“我，我今年18了，我是本地的。”
云蕾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和住址。
她撒谎了！
她慌报年龄了。
可。
她不撒谎又怎么办？
她怕万一别人听见她的真实年龄不要她呀。
脸上胖得双下巴都能夹死苍蝇的老板娘点了点头，表示她“相信”了云蕾的话：“嗯，行，那咱可说好了，如果要是在这干的话，试用期一个月。
试用期发一半工资，如果没过试用期就辞职不干了的话，那，到时候可一分钱也没有。
听明白了吗？”
云蕾点点头，小声道：“听明白了……”
“行了，回去吧，明天过来开工。”
云蕾咬了咬嘴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双腿，更没有挪动半步。
胖老板娘皱了皱眉：“怎么了？还有事？”
云蕾这才点点头：“我能不能今天就上班？”
老板娘又上下打量了云蕾一番：“行，那也行，但是，今天只有半天了，我可先跟你说好，今天干活的话可只管饭，不开工资。”
云蕾小声“嗯”了一声。
那老板娘察颜观色，料定云蕾应该是错过了饭时而未吃饭，于是就问道：“吃饭了吗？”
云蕾慌忙摇摇头。
她。
等的就是老板娘这句话。
老板娘肚皮里“哼”了一声，果然不出老娘所料。
她立刻对旁边一直未能再插嘴的厨师兼老板道：“行，武吉，你去炒一个菜，帮她炒一个小炒，多放点肉丝，让她吃饱了好干活。”
厨师兼老板武吉不太情愿，但终于还是慢吞吞地走进厨房，给云蕾炒了一个尖椒肉丝。
不得不说。
武吉的手艺还行。
反正。
云蕾觉得还行。
她飞快地埋头挟着菜，扒拉着碗中的饭，却没有注意到旁边武吉和他那个胖老婆的对视。
武吉的意思必定是问他老婆：马芳芳，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你留下来干什么？她能干几天？说不定干了半天一走，明天就不来了，白白浪费老子的青椒肉丝。
而武吉的胖老婆马芳芳则用眼神对她老公说道：不用白不用，不然，灶台后面那一大堆碗筷，你来洗？
她还瞪着武吉朝那一大盆碗筷努了努嘴。
武吉挠了挠头，跑到门口点燃子一支烟，边抽烟边晒太阳补钙去了。
云蕾是真饿了。
早餐没吃。
午餐没吃。
这都下午两点多了，能不饿吗？
她狼吞虎咽扒了一碗饭和大半碗菜后，肚子里有食物垫了底，这才感觉原本消失的差不多的力气，又渐渐回来了。
胖老板娘马芳芳待云蕾吃完，放下碗后，这才心情愉快地对云蕾道：“吃饱了没？”
云蕾点点头。
接着。
马芳芳又愉快地看了看云蕾，再看看盆中那堆小山一样的碗。
她。
能不愉快吗？
如果云蕾不自己送上门来，那堆碗就要她马芳芳洗。
现在。
只是一碗饭一碗菜，就免费使用了云蕾半天的劳动力，太划算了有木有？
云蕾看见了马芳芳的眼神。
她懂了。
于是，云蕾慌忙拣起自己用过的碗筷，走到那一大盆用过的碗筷处，用力将大铁盆拽到水龙头处，洗了起来。
水。
是冷的。
脸。
也是冷的。
云蕾的一颗心，也随着这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冷水，渐渐冷了下来。
是呀。
用不了太久，就过年了，过年了，人们都欢欢喜喜的买新衣服，买过年的年货，而她呢？
她现在却为明天锅里的米发愁。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命运竟然如此不同？
为什么？
小餐馆的门外，两三个和她年龄一样大的年轻小姑娘就能一边大声说笑着，一边迈着欢乐的步伐走在阳光里？
为什么？
她却依然要守着自己那个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丝毫不值得她再留恋的家，寸步难移？
为了爸爸？
为了妈妈？
为了自己？
又或，为了悬于头顶而不可知的叵测命运？
云蕾洗的飞快。
她一鼓作气就将盆中的那些碗筷洗完了。
这一下。
倒让一边嗑瓜子，一边时不时瞟瞟她，观察着她的表现的老板娘马芳芳有点意外。
其实。
马芳芳早就替云蕾估计好了年纪，大不过十六七，小也就是十四五，肯定，云蕾的年龄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个十八。
可是。
这个小姑娘手脚倒挺麻利，一点也不娇气。
看起来。
也是个平常做惯了家务的。
马芳芳捏着一枚瓜子儿，放在唇边，半天没有递进嘴唇里去，停了一停后，她决定本来还想让云蕾洗一下茶壶的，现在，倒也先不着急了。
好牛，要悠着点使。
不要第一天就把她给累疲了，要让她适当地休息，活，慢慢地加给她。
不急。
马芳芳在看着云蕾的时候。
门口抽烟的武吉，也时不时往屋里瞟一眼。
他当然不是瞟马芳芳。
瞟马芳芳。
还不如瞟自己。
第208章“……通往幸福的大门”
云蕾这活不好干。
首先是累。
苦。
然后，她还要忍受肥猪一样的武吉极其粗俗的玩笑。
武吉在忙完了手头上的活后，总是偷偷地避开马芳芳，有一句没一句地找一些话头来跟云蕾说，开一些他自己认为好笑其实却粗俗不堪的所谓玩笑。
他说的话，云蕾似懂非懂，有时，似乎懂一点武吉话里的意思，有时，又根本不明白。
云蕾只好不理他。
才洗了两天盘子。
云蕾的手上就如同瓷器烧窑时没掌握好火候般，到处都布满了一条条的小细口子。
能没口子吗？
天气如此寒冷。
她的手时不时就要泡在水里，然后，待双手从水里刚刚拿出来拭干后，她又得忙着去收拾吃饭的客人在桌子上留下的残羹剩饭。
她哪有时间在手背上抹上一点护肤霜，又或爆拆灵？
没时间。
而冬日里的皮肤，却又奇怪地很，哪怕你平时保养得再好，只要沾了水后没有及时擦护肤油，那，用不了几下子，手背上就会裂出小口子来了。
而。
这样带着小口子的一双手，如果再次被送入水中的时候，那种疼痛，相信，人人都应该尝过那种滋味。
就像云蕾来餐馆刷盘子的第三天这样。
第三天上。
云蕾的手上已经满是小口子了，此时，她正将餐桌上最后一名客人吃毕的碗筷收拾了，放进大铁盆里。
云蕾捶了捶腰。
旁边。
老板娘马芳芳手里捏着一支油笔在盯着她，马芳芳并不说话，就是乜斜着云蕾，云蕾就知道自己还不能休息，还要把盆子里的碗筷洗完才行。
她搬了一只小板凳。
坐在大铁盆前。
双手才一入水，云蕾不由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嗞！”
疼。
一种带着微痒的刺痛，瞬间从她的手背弥漫到了全身。
云蕾咬了咬牙。
这样的活，本不是她这个年龄该干的。
她。
本应该坐在温暖的炉火边，一边歪着脑袋看着书，一边时不时又“啪”的一下将书合上，眼神明亮，看看远方。
她这个年龄的少女，岂非正是应该充满浪漫与幻想的么？
可是。
生活这道大题，于云蕾而言，至今却仍难如拦路虎一般，拦着她伸出尖尖十指，叩响通往幸福的大门。
她即不能于父母身旁承欢于膝下。
亦不能与小伙伴们一起开心快乐地玩耍。
她。
现在只想把手头上的活干完，干完了活后，将自己的腰紧紧贴在椅子背上休息一会儿。
然后……
然后，在最后下班的时候，打包一些店里没有卖完的饭菜，谎称自己要带走宵夜。
而这些饭菜。
当她带回家中后，不用太久，就会被她爸或狼吞虎咽消灭，或一口饭菜就一口酒吃光。
每当这时。
云蕾的心情就很复杂。
她就会搬上一只板凳坐在门口，一会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一会看看一天只等着吃她这一顿饭的老爸。
云蕾就想。
当年那个穿西装打领带，常常将下巴刮得铁青铁青的爸爸；那个伸手抱着她举高高，笑嘻嘻给她买糖葫芦和年糕的爸爸，究竟去哪儿了啊？
看着看着。
云蕾就会忽然觉得心中一酸。
曾经。
无数次。
云蕾在心中默默发誓，即使那个将她们父女抛下的母亲再回来，她也绝不再原谅她。
可是。
云蕾却知道，假如她狠心的母亲此时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答应她从此与她们父女相依为命，再也不会抛下她走了，那，云蕾仍旧还是会瞬间原谅母亲的。
原来。
有时想真正地原谅一个人，一个与自己有不可分割之血缘关系的人，远远要比恨，似乎更加容易一些。
只要你肯留下来陪我。
我就可以原谅你。
有时。
孩子对父母的爱，远比父母爱的更加真切。
父母有时会将对孩子的爱，对爱人的爱，对家庭的爱，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不惜抛妻弃子，不惜抛夫弃女，不惜与自己从前的家庭和亲人彻底决裂，而选择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比比皆是。
而孩子，即使长大成年，即使有了自己的家庭，却依然会将自己的爱分出一块给父母的。
这。
难道不足以说明谁爱谁更多一些么？
云蕾看着坐在饭桌前很仔细地吃着她忍着刺痛与劳累换来的饭菜的爸爸，心里，似乎很苦，喉咙里，又似堵了一些什么东西。
她很想劝一劝他，做人要振作，不可自暴自弃。
但是。
她又不敢。
因为。
如果她的话一出口的话，这个双腿齐断的男人一定会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对她说：“……老子，老子……不用你来教训我。”
她怎敢教训他？
她只是有些可怜他。
可怜他。
云蕾可能还没有意识到。
可怜爸爸。
就。
等同可怜自己。
又或。
她应该是意识到了，只是心里想起从前的幸福后，就有一些默默的伤感罢了。
这伤感，恰如夏日里暴雨过后的庭院中那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里接迭冒出的泡泡一般，突然冒出来，接着又被一双无形之手按下去，再冒出来，再按下去……
云蕾坐了一会，感觉又冷又无趣，她不由缩了缩肩，十分悉惶地坐回屋里。
她家。
连火炉子都没生。
而隔壁那家，早已经生起了温暖的火炉子，从早到晚，长长的铁管烟囱里，不停往外冒着黑一阵白一阵的烟雾。
那里。
是那样的有人间烟火气。
而不似云蕾的家里这样，冷如冰窖。
说起来，今年冬天，她们家连被子都没有拆洗，而以前，以前妈妈没走的时候，妈妈早就早早地将被面拆好洗净，棉絮晒透，再一针一线缝起来。
那时。
云蕾特别喜欢晒过的被子里的味道，松松的，软软的，全是太阳的味道。
……！
……。
云蕾将板凳放回原处，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呯”的一声关上门，衣服也没脱就伏在了被子上，眼泪，悄无声息流了出来。
她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可，天生外向活泼的她，如今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又能问谁？
又该怪谁？
第209章 人类削减计划
坐标若是从云蕾家往右下方平移，一直移到离她家足足有五千公里之遥，T国、MD国及LO三国交界的金三角地区。
群山之中，峡谷里面，矗立着一大片树荫掩映的庞大建筑群，然后穿过无数需要刷脸与刷指纹双重验证方可进入的大门后，此时，就能发现，在最中间一栋那座最大建筑设计异常巧妙的大厅中间，有一座秘密电梯可以直通地下。
地下。
随着电梯的层层分割，每一层都被分割成了形状各有不同，功能亦各异的地下建筑。
雄壮。
恢宏。
神秘。
其中。
位于最下面倒数第2层，地下27层的一道外围安防门前，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守卫。
左边这个是个刀疤脸。
右边这个……
右边这个林凡应该认识，右边这个竟然是那天在明日佳园，林凡踩小攀爬车时，跟他见过面聊过天的八师兄——杨勇。
杨勇为什么在这里？
他为什么在外国？在这兔子也不拉屎的金三角地区？
他的工作是警卫？
这些规模巨大又十分壮观的地下建筑，又是做什么用的？
为什么，需要武装警卫的把守？
很奇怪。
如果林凡见了，一定会瞬间就一口气问出上述这些为什么。
为什么？
一切。
都是未知之谜。
杨勇的胸牌上没有名字，只印着由字母与阿拉伯数字组成的一个编号，MD——027。
而。
若继续往下。
到最底一层。
最下面一层——28层里，则到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用途各异的机器，有些，如同理发厅中用来做离子烫的机器；有些，则插满了数不清的管子，每一条管子里都充斥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液体。
28层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个房间里，此时正有十数名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聚集在一台巨型计算机前，看着不停刷新在超大显示器上的数据，同时，这些技术人员一个个面色凝重，沉默无语。
异常安静。
安静得即使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
良久之后。
一个高鼻子蓝眼晴的白大褂对旁边另一个棕发大鼻子道：“瑞恩博士，你认为，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呢？
说实话，老板们，早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叫瑞恩的那个棕发大鼻子摸了摸尖尖的下巴，沉吟了一下后，对高鼻子蓝眼睛之人道：“沃克先生，我们的基因研究，已经到了抽离与解析阶段了，所以，请老板们不要着急……
你也是知道的，对于科学研究而言，任何一点点小小的瑕疵，都是绝对不可以允许的，都会导致不可估量的错误后果，所以，这一点，我想提醒沃克先生注意。”
高鼻子蓝眼睛的沃克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瑞恩博士，你的团队真的需要加快节奏了，因为，据我们的可靠情报通知，已经有不止一个国家的有关部门已经派人试图向这里进行渗透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瑞恩博士。
也就是说，你的团队，所有的研究工作在未来或许都不再完全安全可靠，甚至很有可能会因为某些外在的因素而被迫终止。
也就是说，如果真正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老板们也很有可能随时会命令摧毁这儿的一切……
到时候，瑞恩博士，你这十数年的研究成果，很有可能就会瞬间化为乌有，我相信，那样的结果一定是你不愿看到的。
所以。
还是请您快一些吧。”
瑞恩博士点点头：“嗯。
我知道。
不过，像这种攻坚性的研究，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我初步估计，大约还要七八年，才能取得决定性的成果。”
高鼻子蓝眼睛的沃克点点头：“博士，还是请您尽快加快速度吧。”
沃克又跟瑞恩聊了几句后，他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多，够透彻了，于是，就出了这间大厅，来到外面电梯口，走进了直通地面的电梯。
地面一层的诺大大厅里，摆了许多的货物，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超大型仓库。
确实是仓库。
因为。
门口印着的红漆大字就是最好的证明——仓库重地，闲人免进。
沃克走出电梯，径直走到仓库门口。
仓库门口。
两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立刻向他微微躬身示意。
沃克直接上了他的车子。
车子里。
豪华超出人们的想像。
他用手一点一台手提计算机的屏幕，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养眼的金发美女。
沃克毕恭毕敬道：“老板，我刚才已经跟瑞恩博士谈过了，他预计，大约还要七八年的时间，才能取得实质性成果。”
屏幕上。
金发美女颔首道：“沃克，我们仍然希望，瑞恩博士能够加快速度，他越早拿出成果，我们就越能拥有对世界的掌控力。
你。
明白？”
沃克点点头：“老板，我觉得，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必操之过急……”
屏幕上。
原本面带微笑的金发美女脸色突然一变，瞬间冷得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你错了，沃克。
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不可预测性和可能性。
我们……
常常以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以及掌握了别人的命运，却不知道，我们自己同时亦被命运之神所掌握……
你明白吗？”
沃克摇摇头，耸耸肩：“老板，我不太明白你这几句话。”
金发美女皱了皱眉：“……沃克，你要知道，随着人们对地球资源的不断掠夺，总有一天，那些不可再生资源终会耗尽，到那时，世界格局必定会发生重大变化。
而。
当资源即将耗尽，人类栖身之地也随着环境恶化而越来越狭小时，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呢？”
沃克满脸严肃：“那时，势必会有不可避免的战争、饥荒……”
金发美女点点头：“Yes！
所以。
我们的工作就是，尽量采取一些切实可行的措施，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被别人控制。
也就是说。
如果某一天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将会被迫实行人类削减计划，而这个计划，早在数十年前，就已被列为本公司的重要机密之一，这一点，沃克，你作为董事会的核心成员之一，多多少少应该是了解的吧？”
沃克点点头。
瞬间。
他的脸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