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加了料的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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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红烧鲢鱼就是用傅松带来的鲢鱼做的,因为活鱼新鲜,廖长顺还让厨房做了鲫鱼汤,敬献给了老夫人。
这么讨好她,只是希望她能对妹妹高抬贵手,在这桩婚事上不要过分刁难。
此外,还有一道鸡蛋葱花汤,别看这道菜简单,但是冬季鸡蛋本就不多,这算是一道稀罕菜,廖家主子们都很少吃。
当然,待客不能少了酒。
廖长顺从自家酒楼买了两坛竹叶青,足有二斤,三人喝的一干二净,到最后三人全都喝多了。
廖长顺酒量是真不错,但是张虎却几乎没有酒量,傅松虽是好酒量,跟廖长顺比却差距很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傅松和张虎两人即便没有酒量,也得舍命陪君子,尤其是傅松,张虎的亲事有可能着落在廖长顺身上呢,喝酒算个啥,只要能让张虎娶上媳妇,就算喝死也不能塌台!
结果,张虎只喝了三杯酒就醉了,虽然没有吐出来,但也是眼睛发直,嘴里说的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傅松也没好到哪儿去,强撑着陪着廖长顺喝酒,倒没有怎么失态,也是他自制力强,尽力不让廖长顺看出来罢了。
廖长顺自然早就看了出来,刚才他是故意将他俩灌醉的,好借机会观察一下两人的品行和操守。
还好,两人谁也没有让他失望,既没有酒醉耍酒疯,也没有失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让他非常满意。
于是,见时间差不多了,廖长顺吩咐廖勇、廖山将他俩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客房里,又吩咐妻子煮了醒酒汤,给他俩灌下去,好生歇息一下,让他俩醒醒酒再走。
张虎被灌了醒酒汤后,老实的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松却在被送进客房后,因为喝酒喝的有点多,觉得憋得慌想要上茅房。
当时,廖勇刚刚从三夫人的大丫鬟手里接过了醒酒汤,见傅松找茅房,而外院的茅房自家老爷刚刚进去,他就带着傅松去了距离外院不远处下人们的茅房。
傅松头昏脑涨的进了茅房,勉强支撑着放了水,裤子刚提起来,胃里让里面的气味一冲,忍不住将肚子里刚吃的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等他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吐干净之后,脑子里略微清醒一点了,他晃晃脑袋,踉跄着走出了茅房。
只是,外面本应该等着的廖勇却不见了,一个陌生的小厮等在了外面。
这个小厮见他出来,立即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恭敬地说“傅公子,廖勇有事先走了,我们三老爷让小的来伺候傅公子,请您跟我来。”
傅松也没起疑,毕竟这是在廖府,谁伺候他不是一样?因此就跟着这个小厮走了。
刚走不远,迎面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嬷嬷,身后跟着一个十四五岁俊俏的小丫鬟,手里拎着一个茶壶和茶杯,低眉顺眼的侍立在一旁。
那个小厮见了,立即匆匆的凑了过去,嘀咕了几句,就顺着小路跑远了。
傅松有些不明所以,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前面的那位嬷嬷和丫鬟身上,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他是男客人,这些嬷嬷也就罢了,府里的丫鬟不是应该回避自己吗?怎么还凑了过来?
只是此时他的脑袋晕沉沉的,并没有多想,强撑着看了她们一眼,就想顺着来时的小路回客房。
可是,两人见了傅松却没有走,冲着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只听那位嬷嬷温和的说“傅公子,我们三夫人派老奴给您送醒酒汤来了,您先喝了吧,省得一会儿难受。”
说完,那位丫鬟倒了一杯醒酒茶,双手捧着递给了傅松。
醒酒汤?客房里不是刚送过去了吗?傅松尽力站稳,皱眉想了想,但是对方说是三夫人让送的,便伸手接了过来,将茶杯递到嘴边刚要喝,却敏感的嗅到一股异样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没有说话,左手拿着杯子也没喝醒酒汤,高大健壮的身躯稳稳地站在那里,冷厉的目光深沉的盯着面前的那位嬷嬷,一股强大的威压无形中压向了对方,就连空气一时间都变得稀薄起来。
周嬷嬷见傅松不上套,只管神情莫测的盯着自己,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让她的汗毛一根根的都竖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有些慌乱。
但她知道小姐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搞砸了,只好强自镇定,尽力用温和的语气说“傅公子,这是······三夫人吩咐奴婢专门熬制的醒酒汤,您,您快喝了吧。”
“醒酒汤?呵呵······里面恐怕是加了料的醒酒汤吧?”傅松不由得轻嗤一声,想到里面的某些成分,如果自己不是跟着张家老太太从小接触某些药物,今天非得出大事不可!
想到有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傅松不由得狠戾的盯着周嬷嬷,倏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厉声喝道“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为啥要给我下药?!”
周嬷嬷被冷不丁掐住了脖子,感觉脖子就快被铁钳一样的大手扭断了,脸色憋得血红,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地大力挣扎起来,嘴里呜呜的嘶喊着,拼命地向小梅使眼色。
傅松神色冰冷,紧紧地盯着周嬷嬷,脑子里却飞快的思索起来。
此时,他并没有想到廖家小姐身上去。
他知道越是大户人家,肮脏事越多,尤其是廖长顺还是庶子,被人算计一点儿也不意外。
只是,他的思绪并没有局限在廖府。
如果是廖家内斗,自己今天可是第一次登门,对于廖家其他人来说,有必要这么针对自己吗?因此,他排除了是廖府针对自己的可能。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一种可能!
今天的事情不可能是追杀自己的那批人干的,因为这太小儿科了!
那就只有毛家了!
之所以怀疑毛家,是因为自家卖秘方的事,凭着毛家的实力,肯定早就知道了,而毛家虽然还没有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对付傅家,但背地里谁知道会采取什么卑鄙手段?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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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之间盘根错节,廖府中有毛家的眼线一点都不奇怪,或者说,廖家有可能和毛家是一路人,不然幕后之人不敢这么大胆对付自己。
就算自己是毫无实力的乡下小子,毕竟是在府里出的事,到时好说不好听,影响最深的倒是廖家的名誉,除非幕后之人有把握能够消除隐患!
不过,如果今天自己在廖家真的出了事,就算是上了个小丫鬟,也是给薛一梅添了堵,依照薛一梅的性情,绝不会原谅自己的这种行为!
想到有可能引发的妻离子散的严重后果,傅松忍不住不寒而栗!
一旁的小梅见傅松猜到了醒酒汤里的玄机,尤其此时傅松就像是变了个人,右手毫不留情的掐着周嬷嬷的脖子,就像是无情的杀神浑身充斥着浓烈的煞气,大有不说实话就地击杀的架势,吓得小梅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幻想,浑身颤抖不止。
察觉到周嬷嬷被控制住不能动弹,也看懂了周嬷嬷的眼色,小梅哆嗦着悄悄地挪动脚步,拎着茶壶就想往后跑。
傅松怎么会让她跑了?
小梅踉跄着刚刚跑出几步,就被傅松飞起一脚踹倒在地,同时右手用力几乎捏碎了周嬷嬷的脖颈,阴冷的盯着她恐惧的双眼道“带路!去见三老爷!”
周嬷嬷一听,再一次拼命挣扎起来,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血红的眼睛瞪着小梅,警告她不要去!
这件事本来就是小姐的自作主张,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再跟哥哥说,若是廖长顺知道小姐的打算,小姐最多挨顿训斥,可她们这些下人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被三老爷灭口!
虽然周嬷嬷已经做好了为小姐死的准备,但能活着谁愿意死?
小梅也倏地想到了这种可能,挣扎着爬了起来,顾不得摔碎的茶壶和一地的狼藉,拼命的往小路上跑去。
傅松这次没有阻止她,见丫鬟跑远了后,就缓缓松开了周嬷嬷的脖子,一个手刀将她砍晕了,然后机警地四下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这才夹起周嬷嬷急匆匆离开了茅房,很快回到了廖府安排给自己的客房。
傅松坐在床上,看着地上昏迷的老嬷嬷,暗暗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从刚才小梅和周嬷嬷的互动中,傅松判断出廖长顺并不知道这件事,因此,他才放走了那个丫鬟。
自己毕竟是客人身份,不好处置这件事,只能交给主人廖长顺处理。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都不能越过廖长顺这个主人,即便那个小丫鬟不说,自己带来的老嬷嬷就是证据,知道了老嬷嬷的身份,幕后之人顺藤摸瓜,自然会水落石出。
只是,临来之前,薛一梅嘱咐想让他们和廖府搞好关系,为家里多找个靠山,为将来留个后手。
其实他也有这个考量,廖家虽然不是镇里的大家族,是个二流家族,但也是傅家架着梯子也够不着的家世,能够交好自然利大于弊。
可惜发生了这种事,让他对廖府的印象大为改观,已经决定以后敬而远之了。
这时,廖勇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傅松手里的周嬷嬷,心下暗惊,面上却疑惑的看着傅松问“傅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傅松手里还拿着那杯加了料的醒酒汤,见廖勇过来,就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周嬷嬷,淡淡地说“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就将他走后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连同那杯带料的醒酒汤递给了他“诺,这就是那杯醒酒汤,我希望廖大哥能够查清此事,让我做个明白鬼!”
“对不起傅公子,一定是哪里生了误会,你放心,我会如实禀报三老爷,给你一个公道!”
廖勇在看到周嬷嬷时,就知道哪里出了岔子,而且还是不小的岔子!
但他不能当着傅松说出这件事,安顿好傅松后,便立即拎着周嬷嬷、拿着那杯醒酒汤去了外书房。
廖长顺今天喝了不少,虽然酒量很大,但作为主人,也为了试探张虎、傅松的人品,他自然比客人多喝了很多,因此到最后也晕乎乎的,勉强维持着镇定将张虎、傅松安排好之后,就歇在了外书房,并没有回内院。
当廖勇找到他时,也是刚刚睡着,就被廖勇喊了起来。
等他晕晕乎乎的听明白廖勇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廖长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酒意都吓醒了!
等他弄醒周嬷嬷再三审问,周嬷嬷支支吾吾的说了个大概时,他立即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气的“啪”地一拍桌子,狠狠地骂了一句“她这是要搞什么?!”
廖勇在一边听着,恨不得地下有个地洞钻进去,主子的哪里是他这个奴才可以听的?但此时也只能装聋作哑,先解决傅松那边,于是看了桌子上的醒酒汤一眼,担心的问“那,现在······怎么办?傅松好像知道了醒酒汤里······”
“······能怎么办?这个老杀才!姨娘信任她才让她伺候妹妹,出了这种事不说劝着些,竟然还亲自上阵······”廖长顺气的咬牙切齿,一脚将周嬷嬷从书房踹了出去,恨不得立即打杀了她!
如果是一般的小丫鬟,或者小厮,廖长顺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周嬷嬷是妹妹院里的管事嬷嬷,让他怎么对傅松解释这件事?!
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解决,不然让张虎、傅松怎么看他?好在他们不知道周嬷嬷是妹妹的人,不然,这个人,可就丢大了!
周嬷嬷被廖长顺踹的口吐鲜血,在院子里滚了几滚,立即晕了过去。
廖长顺冷冷的看了院子里的周嬷嬷一眼,吩咐道“立即找人牙子卖了,连同她的家人一起,将所有知情者处理干净!”
“是!”廖勇心头一凛,立即躬身应道。
廖长顺稍稍冷静了一下,这才带着后来赶到的廖山去了客房。
此时,客房里的傅松已经将张虎叫了起来,低声将这件事并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高拿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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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喝了醒酒汤之后睡了一小觉,此时已经清醒了。
听了傅松的话,他和傅松一样,也想到这可能是毛家的报复。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在廖家再待下去也不合适,不管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谁,他们也不好在人家家里追究,就算和廖长顺成不了肝胆相照的朋友,也别成为敌人。
这也是傅松察觉到廖长顺有可能不知情之后,打算息事宁人的原因。
如果他是一个人,倒不怕那些鬼蜮伎俩,但家人是他的软肋,他不敢毫无顾忌的四处树敌,只能压着性子将事情高拿轻放。
毕竟他并没有什么损失,只要让廖长顺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也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因此,当廖长顺非常愧疚的过来跟他们道歉时,傅松表现的很大度“没关系,廖大哥,小弟是男人,也是个糙汉子,这些不算个啥事儿,希望廖大哥不要追究,过去就算了!再说,廖大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是自己人,自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不然显得太外道了!”
傅松如此宽容和大方,让廖长顺非常内疚和敬佩,暗暗埋怨妹妹不懂事儿。
就算周嬷嬷没有完全交待清楚,大概意思他还是能猜出来,无非是妹妹没看上张虎,看上了傅松,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但这种下作手段却被人识破了,这才是最关键的,让他都没脸见傅松他们。
虽然目前傅松、张虎貌似只是乡下的穷小子,可是廖长顺却知道两人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有大出息!而他在廖家处境愈发艰难,本想拉拢一下对方成为朋友,也算是自己的助力,自己也确实于对方有救命之恩,本来水到渠成,皆大欢喜,再加上妹妹的婚事,双方就能结成生死同盟。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么聪明的妹妹却出了昏招,还让人家识破了!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脸再跟张虎提婚事,只能暗暗惋惜。
而傅松,他则连想都没想过。
傅松早已经成婚,还有个两岁多的女儿,就算妹妹再愿意,他也不会纵容她做出这样的丑事!何况傅松是个相当硬气的男人,如果傅松看上妹妹还有一线希望,但傅松压根儿没见过妹妹,更不可能停妻再娶。
今天的事,换成一般的男人,不说会追究到底,但多少会不愉快,而傅松却表现出了一个男人大度宽容的胸怀,这样的男人,廖长顺是非常敬佩的,也是愿意结交的。
因此,听了傅松的的话,廖长顺非常感激,真诚的说“今天的事是哥哥的错,哥哥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希望咱们兄弟还是好兄弟,不要生了芥蒂才好!”
他并没有向傅松解释什么,相信傅松也能理解。
每一个家族都有潜在的规矩和不能触碰的尊严,在外人面前,不管内里如何争斗,保持整体的颜面是每一个家族成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哪怕将来廖长顺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在傅松面前他也不会裸的揭穿开来。
傅松既然已经知道廖府的水很深,自然不会追究这些,因此一听廖长顺这么说,就暗暗松了口气,立即抱拳施了一礼“这正是小弟的意思,廖大哥,以后小弟还要承蒙大哥多多关照,希望大哥不要推辞才是!”
张虎也非常义气的拍拍胸脯“廖兄弟放心,我们兄弟自然拿廖兄弟当自己人,这没说的!”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傅松、张虎就告别了廖长顺,径直出了廖府,直奔南城门。
再说廖长顺,送走了傅松、张虎之后,立即带着苏醒过来的周嬷嬷,怒气冲冲的去了菊园。
菊园里,自从小梅回来,告诉了她傅松的态度之后,廖翠玉就知道事情办砸了,一直在等着哥哥的到来。
见哥哥气呼呼的带着踉踉跄跄的周嬷嬷过来,廖翠玉向小梅使了个眼色。
小梅会意,忐忑的向廖长顺施了一礼后,立即带着人退了下去。
“三哥!”廖翠玉从容的向廖长顺施了一礼,看了跪在下面的周嬷嬷一眼,见她鼻青脸肿,嘴角带血,披头散发的很是狼狈,哀求道,“三哥,都是我的错,先让周嬷嬷下去吧!”
廖长顺自然也不想当着下人们的面和妹妹沟通,立即向廖山使了个眼色,廖山立即将周嬷嬷带了下去。
廖长顺见屋里只剩下他和妹妹,这才沉着脸做到了主位上,生气的问“小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翠玉落座在下首,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波动,听见廖长顺质问,淡淡的说“三哥,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你!······”廖长顺见妹妹脸上一片死寂,想到自小妹妹的懂事和聪慧,想到老夫人的安排,想到自己的据理力争,才换来对妹妹短暂的婚姻自主权,忍不住黯然神伤,“三哥也知道委屈你了,可是,眼下有别的路吗?那个老东西······给的期限,十天之内定下婚事,这么短的时间,有汤家的提亲在前,镇里谁家还敢和你提亲?三哥这也是没办法······”
“张虎虽然年龄大了些,家境也一贫如洗,但三哥对他知根知底,是个重情义的汉子,三哥本想你同意后让他去军中发展,有姐夫和我关照,很快就能升迁。”
“就算什么都没有,三哥也能保证短时期内就能让他积累一笔财富,何况成婚时,三哥早已经和你三嫂商量好了,会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让你们衣食无忧。”
“可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傅松是有妇之夫,人家孩子都快三岁了,是你能够惦记的人吗?传出去廖家的脸还要不要?你以后的侄女侄子以后还怎么嫁娶?你,你真是······太任性了!”
廖翠玉沉默的听着,好久,才认命的低声叹了口气“我,我只是想要找一个自己看着比较顺眼的罢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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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是廖家庶女,但从小学习琴棋书画,严格自律,举止优雅,聪慧内敛,就是想长大了找一门匹配的婚事,没想到······老夫人会给自己选一门这样的好婚事!
她能怎么办?任人宰割吗?可在性命和婚事之间,她只能妥协,她不想就这样跳进老夫人为她挖的火坑,就只能答应三哥为她选的人选,她只不过想在现有条件下,矬子里拔高个,顺着自己的心意选个顺眼的罢了。
没想到傅松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娶妻生女了,自己连这个心愿都达不到······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如果命运真的非要自己嫁去汤家不可,那么,就去吧!总不过一条命罢了!
如果不能嫁给傅松,那嫁给张虎,和嫁汤锦雄又有什么区别?
廖长顺也知道十天之内很难找到合心意的婚事,他仍然看好张虎,于是试探的问“那,如果你不反对,要不,三哥和张虎试探着说一下,虽然穷了点儿,年龄大了点儿,但总比去汤家那个火坑好啊?”
廖翠玉突然笑了“······三哥,晚啦!”
廖长顺没听懂,脸色一下子黑了“嗯?什么意思?他还敢不愿意?!”
廖翠玉神色凄然“不是的,是我,我不想嫁给张虎,不想生活在傅松眼皮子底下······”
她已经听说,张虎现在住在傅松家里,将来就算嫁过去也是和傅松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算自己坚持独立出去,在镇里安家,张虎也不会和傅松断了来往,搞不好还会拒绝。
如果没有看见傅松也就罢了,可是······在看见了傅松,心仪了傅松之后,还要嫁给张虎,她,做不到!
她这一生,如果注定要生活在黑暗中,注定跟傅松无缘,注定面对自己不敢想的未来,就算前途迷惘,就算有可能活在地狱中,就算命不久矣,那她又有何惧?
左不过一条命罢了,也许早日脱离苦海,去地下见姨娘、父亲,比卑微的活着更幸福呢!
“那,那好,三哥再去找别人······”廖长顺见妹妹真的对傅松死心了,暗暗松了口气,想到军中也有年龄相当的低等校尉,便安慰妹妹道。
“不!小玉愿意嫁到汤家去!”廖翠玉一脸决绝的说。
“什么?不行!我绝不同意你跳进那个火坑!”廖长顺一听,立即急了,态度非常坚决的表明了立场。
他就这么一个妹子,他怎么忍心让她进那个火坑?就算让她一辈子养在廖家,他也绝不同意妹妹让那个人渣糟蹋!
廖翠玉安抚的看了廖长顺一眼,淡淡地说“三哥,老夫人之所以用这门婚事恶心我们,等你回家还用十天时间的诱饵来诱惑你仓促间让我成亲,就是想看咱们的笑话,摆明了让咱们无路可走,不去汤家,只能随便找户人家!”
“既然知道了她的用意,咱们何必遂了她的心?咱们反其道而行之,不妨同意这门婚事,看看她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还有,请三哥动用一切手段,查清汤家的一切,最好有什么把柄攥在咱们手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得做到心里有数,就算将来我嫁过去,汤锦雄也得为我们所用,就让老东西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汤锦雄毕竟是县里主薄,和县丞于尧关系很近,如果我嫁过去,也不失为一种助力,将来三哥想要脱离廖家,也不算孤立无援!”
最主要的是,傅松她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虽然倾心于他的气度和出众的长相,但对他并不了解。
如果傅松没有成婚,她还能说服自己孤注一掷的嫁给他,可是在得知他已经娶妻生女之后,她虽然觉得有点儿可惜,但还是很快认清了现实!
毕竟,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之前能够孤注一掷,是因为不知道傅松已经娶妻生女,现在,没有了能够搏命的动力,她,也只是战战兢兢的廖家庶女而已。
在廖家,她和三哥还没有任性的权利,为了三哥和自己,她只能说服自己嫁给汤锦雄,为三哥,也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虽然想到嫁给汤锦雄她就毛骨悚然,生不如死,但事到临头,她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大不了烂命一条,如果豁出去能给老夫人添堵,能给三哥添一些助力,她,也算是牺牲的有价值!
不说廖长顺如何震惊妹妹的改变,以及廖府内的各种勾心斗角,且说傅松和张虎。
两人出了廖府,并没有在街上多停留,而是直奔南城门,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等到行人稀少之时,两人放慢了脚步,心情都很沉重。
“二弟,廖家以后咱们还是少来往吧,那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张虎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
他本以为在军中救过廖长顺的命,廖长顺在南边也救过他们的命,双方应该是生死之交,廖家也能成为傅家的助力,就算不能成为助力,也应该能够信得过才对。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让他早已经阅尽人间百态、世态炎凉、千疮百孔的心真正清醒过来!
他们,和廖家,根本不是一路人!
因此,他才这样提醒傅松,怕傅松还抱有幻想。
“嗯,我知道大哥,”傅松比张虎感触更深,因此听了张虎的话点点头,“咱们就是乡下糙汉子,和大家族的公子小姐本来就是天差地别,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我只是担心,廖家是不是真的和毛家有关系,虽然廖大哥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但是幕后之人说不定和毛家牵连很深。”
从廖勇看到周嬷嬷时霎那的震惊,他就明白过来,那个嬷嬷,和廖长顺一定关系匪浅,不然廖勇不会那样失态,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追究的根本原因。
经历了三年多的生死磨难,傅松早已经不是之前莽撞、单纯的乡下小子,心思也变得深沉多了,不然,也不会捡了一条命回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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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傅家危险重重,除了毛家之外,他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刺杀他的人会不期而至,因此,他不敢再得罪人,给傅家增加潜在的敌人。
而且,廖长顺表现的很大度,态度也很诚恳,傅松自然也就坡下驴,让今天的事不了了之。
其实就算张虎不说,傅松以后也会跟廖家保持距离。
别看廖长顺说的挺好,谁知背后是什么心思?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们,心思都很深沉,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只要不成为敌人,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
最主要在傅松心里,廖家已经和毛家几乎划等号了,对于自家无意中招惹的毛家,他已经提起了百倍的警惕,自然会拉开双方的距离。
张虎听了,虽然很可惜少了廖长顺这个朋友,但里面的深浅他还是知道的,因此点了点头“嗯,以后,咱们还是以打猎为主吧,收入也不错,还有小河和那个小山坳,操持起来应该也能多些收入,最起码能多些粮食。”
想到因为自己和小豆子的到来,傅家不知花了多少钱,张虎心里就非常愧疚,因此声音最后低了下来,神情很是落寞和不安。
傅松察觉到张虎的情绪,忍不住宽慰道“大哥,咱们一家这么多的人,还都是壮劳力,难道还怕吃不饱饭?就是打一次猎,也是别人家积攒几年的收入,你可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一家人哪里那么多的说道?”
“咱们照着自己的日子过就是,别想那些跟咱们不相干的,说到底,咱就是山沟里的大老粗,糙汉子,咱们尽量让日子好过,等日子过好了,将来给你和小豆子说门媳妇,好好教育咱们的子女就行了!”
“哎,对了,听说弟妹是个才女是不是?”张虎一听傅松说起教育子女,脸上的落寞一扫而光,立即被傅松带偏了思路,不由得想起了薛一梅,忍不住兴奋地问道。
“是啊!她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傅松想到薛一梅的聪慧,脸上多了一丝满足和自豪,感叹道,“大哥,我打算等过了年,再买些笔墨纸砚,咱们,跟着我媳妇识些字吧,不说出口成章,成为秀才,多识些字总不是坏事!”
“傅平和小豆子,如果有机会,还是让他们去镇里念私塾,只是,眼下镇里情况复杂,不敢就这么把他们撒出去,因此,还是在家里先跟着我媳妇识字比较好。”
这么些年,傅松有着很清醒的认知,读书人在哪里都受欢迎。
自己虽然过了读书参加科举最好的年纪,但却不妨碍自己多读些书、多识些字,将来在外行走,也为自己添些资本,不管干什么都会容易一些。
两人边说边赶路,很快就回到了靠山屯。
此时,已经接近申时初,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这个时间段,正是屯里人吃晚饭的时间,因此街上行人很少,就是在张家铺子门口也很清净,没有闲人闲聊。
两人大步流星的穿过街道,上了山坡,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还没等两人叫门,院门就早打开了,早就等在院子里的孩子们一窝蜂的跑了出来,将两人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啦,过年镇里热闹吗?”
“大哥,张大哥,镇里好不好玩?都有卖啥的?有唱蹦蹦的吗?”
“大哥大哥,下次带着欢欢好不好,欢欢也想去!”
“我也去!我也去!”
张虎高兴的哈哈大笑,将围着自己的欢欢一下子抱了起来,连连答应道“好好,下次咱们带着你们一起,好好逛逛去!”
傅松也抱起了很少这么活泼的丫丫,疼宠的摸了摸她的头,允诺道“嗯,下次爹爹带着丫丫好不好?”
丫丫不好意思的点着小脑袋,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傅松的俊脸,糯糯道“爹爹说话算数!”
傅松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丫丫第一次叫爹爹,傅松感觉他的整个身子一霎那都轻飘飘的,轻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激动的不敢眨有些湿润的眼睛,忍不住紧紧地搂住丫丫软软的小身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柔声问“丫丫,是丫丫在叫爹爹吗?”
丫丫乌亮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柔软的小手摸了摸他的脸,疑惑的看了其他人一眼,眨了眨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咧开柔嫩的小嘴笑嘻嘻的道“爹爹!嘻嘻娘,爹爹傻了!”
后一句是冲着从堂屋里出来的薛一梅说的,将大家全都逗笑了!
傅松的笑声最大、最痛快,他的闺女,终于叫自己爹爹了!
薛一梅也笑了,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
丫丫终于不再排斥傅松了!
自从傅松回来,丫丫不像傅欢那么很快接受了他,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薛一梅背地里替傅松说了很多好话,丫丫这才和傅松逐渐接触起来。
虽然表面上傅松不是很着急,但心里肯定也很乐意丫丫亲近他,而且他也很在乎丫丫的感受,并没有生硬的要求丫丫接受自己,而是循序渐进,很自然的亲近丫丫,终于让丫丫接受了他。
大家闹闹哄哄的进了屋子,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问的问题大都围绕着廖府的情况,什么宅子大不大,下人们多不多,吃的好不好,廖家人架子大不大,有没有瞧不起人等等千奇百怪的问题。
傅松和张虎耐心的回答着大家的提问,笑呵呵的也不嫌烦。
傅松始终抱着丫丫不舍得撒手,丫丫也很是享受傅松的疼爱,欢喜的依偎在傅松怀里,不时的说些幼稚的话,童稚的话语就像是之音,让傅松更加疼她,恨不得将丫丫疼到骨子里。
欢欢也坐在张虎怀里,扬着小脑袋问个不停,将张虎逗得哈哈大笑。
在欢笑声中,薛一梅将晚饭端上了饭桌。
中午因为傅松和张虎不在家,薛一梅她们吃得很简单,吃的还是荞麦面疙瘩汤,里面搁了些葱花、白菜、油梭子和食盐,味道倒也不错。
第一百四十章 靠人不如靠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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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买了不少的调料,薛一梅还是没舍得吃,她想等过年时再吃。
今晚傅松他们在家,也怕他们在廖府吃的不好,就用小鱼熬了鱼汤,里面加了葱花、姜丝和白菜丝,然后烙了三十多张荞麦面饼,也算是很丰盛的晚餐了。
因为傅松和张虎回家后表现的很正常,因此就连薛一梅也没察觉到他们的异样,以为此次廖府之行还算顺利,也就没有多问。
晚饭在一片轻松的气氛中很快吃完了,荞麦面饼和鱼汤仍然吃得一干二净,让薛一梅感觉自己是不是不舍得米面,怎么每次都剩不下。
饭后,大家在西屋闲聊了一阵,薛一梅见两个小的都困了,就先带着她们回了东屋,伺候着睡觉去了。
傅松和张虎在薛一梅带着孩子们回了东屋之后,便出屋开始检查前后院子、以及门窗,检查完后,两人心中都很沉重,更有一种紧迫感。
在得知毛家有可能针对傅家,或者说已经开始针对傅家时,他们也想做些防备,可是,傅家的位置距离屯里太远了,太孤立了!
真要出什么事,屯里人根本反应不过来,更不可能伸出援手。
他们不怕白天,他们怕夜里。
傅家四周没有任何屏障,如果夜里被人盯上,全家人等于裸的任人宰割,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就算有傅松、张虎和小豆子,夜里也防不胜防。
因此,两人低声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两人分别值夜,一人一夜,轮换着来,到时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示警。
傅家距离张家不远,如果夜里长啸示警,张家应该能够立即赶来,他们只要坚持到张家人到来就行。
因为此地夜里非常寒冷,应该有零下三十来度,在外面一动不动一夜都能冻僵了,或者都能冻死,那样就算发现了来人,也冻得动弹不了,更别说御敌了。
所以,两人最后敲定,将夜里值夜的位置定在了屋顶的烟囱旁边。
因为薛一梅的坚持,傅家东、西两边灶台一夜都不会断火,烟囱温度还是很高的。
既有烟囱的掩护不容易被人发觉,又能依靠烟囱的温度取暖,也算是目前最佳的潜伏位置。
两人商量好后,决定今夜由张虎值夜,便一起回了屋里。
傅松回了东屋,张虎回了西屋,两人得和大家打个招呼,让他们心里有数。
傅松进了屋子之后,见两个孩子早已经躺在被窝睡着了,薛一梅正在油灯下摆弄今天做好的像是鸭子的布偶,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昏黄的灯光下,薛一梅的俏脸显得非常生动、迷人,因为这些日子的将养,她的皮肤已经细嫩了很多,也有了少妇特有的吸引力。
看着这样的薛一梅,傅松的呼吸不由得都加重了几分,但考虑到自己还在孝期,不能碰她,便将体内的蠢蠢yu动强自压了下去。
薛一梅见傅松进来了,将手里的小布偶唐老鸭放到了衣柜上,扭头看着傅松,低声问“检查完啦?”
傅松极力保持平静,点了点头“嗯,检查完了。”
薛一梅仔细看了傅松一眼,这才察觉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松惊讶于薛一梅的敏锐,沉默了一下,稳步走了过去坐在了炕沿上,他低头看了两个熟睡的孩子一眼,才低声将在廖府发生的事情,尽量详细的说了一遍。
然后,将和张虎商量的对策也跟她说了,最后安抚她道“你放心,我不会毫无准备,毛家也不敢大白天的来家里找茬,只要夜里做好防范,应该没有问题。”
薛一梅听完,神情格外凝重,却没有傅松这么乐观。
毛家的背景很强大,据说和皇家牵连很深,一个在大周朝垄断豆腐行业多年的家族,一定豢养着不少打手,甚至杀手,就算傅松、张虎武功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如果来人都是和他们的功夫不相上下呢?他们怎么抵御?
家里除了妇孺就是不能上阵的少年,到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目前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东泉盛酒楼背后的东家,希望他们看在她被他们利用的份上,在危急关头能够救傅家一把。
不过,靠人不如靠己。
既然毛家执意和自家过不去,光靠外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将大家武装起来,让大家提高战力,拒敌于外,才是让她头疼的事。
她知道,目前周朝还没有发明火药,就是周边国家也没听说有谁使用火药。
她记得黑火药是从唐朝才发明出来,后来被用于军事上,到了宋朝火药在军事上的使用就已经很广泛了,出现了各种火器。
她倒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真的弄出火药,会给傅家带来灭顶之灾,但不弄傅家也有可能被人一夜间灭门,思前想后,她便打算先偷偷的弄出来,以备危急关头救命用。
只是如果投入使用,肯定会吸引更多人的视线,给自家带来更多的危险,但在性命都难以保全的前提下,她也顾不得别的了。
当然,在这方面她也只有理论知识,最多会画图纸,还没有真正的操作过,更没有实践经验,就算知道怎样制造火药和炮仗,也没有亲自实践过,能不能弄出来心里也没底。
火药她有把握能尝试着制作出来,至于其他,像弓弩、手雷、袖箭之类的,画图纸还行,毕竟她的专业就是这些,恰好她也知道这些兵器的制作原理。
但只有图纸,也变不成成品,大周朝对于兵器管理非常严格,平民根本不允许拥有,更不知铁匠铺敢不敢打造。
找时间得赶紧去镇里看看去,一般的铁匠铺,制作弓弩和袖箭应该没有问题吧?
至于铁质手雷,目前还是不要制作了,免得引起太大的影响,招来灭顶之灾。
但只要做出简易的火药,山上有的是石头,杂货铺也有竹竿和麻纸,有了这些,用石头也能制作出粗陋的石雷,用竹管能制作出竹管雷,用麻纸也能制作出粗大的麻纸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始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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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常识在现代网上一搜就能搜到,她也是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而且小舅舅家是经营烟花爆竹的,一些制作原理她还是知道的。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大规模杀伤敌人,但如果运用得当,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眼下也只能先想办法制作些弓弩和袖箭,像火药系列危险系数太大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儿,薛一梅看着傅松,说了自己的打算。
“明天你和张大哥先去和张大伯商量一下备料的事,我去镇里看看去,寻一家铁匠铺,看看是否能制作出弓弩和袖箭。”
“不行!太危险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傅松一听,愣了一瞬,然后是震撼后的狂喜,他不知薛一梅怎么会懂这些,但这个媳妇的聪慧已经让他不会生出任何怀疑,只要能够保住家人,就算薛一梅的表现比这还要惊悚,他也不会太惊讶,只有暗暗欢喜和庆幸。
但他怎么会让薛一梅一人去?因此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薛一梅的要求。
能制作出弓弩和袖箭,对傅家目前来说,自然是意外之喜,安全上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傅家也幸亏有了薛一梅,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护住家人。
一般打猎的弓箭他倒是会制作,但是弓弩、袖箭怎么做,他真是不知道。
可是,要想制作弓弩、袖箭,必须需要精确的图纸,本人在场和工匠沟通,比光拿着图纸去会更容易一些。
因此,他没有要求自己一人去,而是和她一起去。
镇里是毛家的地盘,薛一梅自己一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他怎么能放心?
薛一梅却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和大哥赶紧找人购买砖石瓦料吧,还有黏土、白石灰和各种木料,需要赶紧操持起来,争取明年开春就动工。”
“这些不着急,来得及。”傅松还是坚持道,“等一两天也没事儿,你自己一人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薛一梅耐心的解释道“你跟着去太招摇了,只会引起毛家人的注意,我自己一人目标小,我会小心的!”
“那也不行!”傅松格外坚持,神情更加凝重,“你也不想想,你独自一人万一有个好歹,这个家怎么办?有我在场,几十个人我都能对付,最起码能护住你!”
薛一梅想了想,只好同意“那好,明天咱们一起看看去,备料的事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傅松家见薛一梅不再坚持了,这才松了口气。
薛一梅想到有可能潜在的威胁,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太弱了,就算会些跆拳道,也是花架子,是不是让大家以后跟着傅松学些防身的东西?最起码身体能够强健一些,关键时刻逃跑也跑的快些,说不定能救一命。
想到就说,薛一梅直接跟傅松说了自己的打算“咱们家的人都太弱了,我们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看是不是教大家一些东西,不能杀敌,逃跑也行啊,尤其是小豆子和傅平,他俩应该扎实的学些东西,哪怕健身也行,还有两个小的,别看是女孩子,如果有自保的本事,关键时刻也能救自己一命。”
傅松想了想,知道薛一梅担心的有道理,便答应了“好,明天开始,我会教小豆子、傅平一些东西,你和欢欢、丫丫先从蹲马步、慢跑开始,把身体练到最佳状态,我再针对性的教一些拳法和剑法。”
西屋,张虎说了在廖府的遭遇后,小豆子、傅平的脸色全都变了。
小豆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担心毛家会针对傅家,傅平则担心毛家会对嫂子不利。
小豆子绷着一张俊脸,单薄瘦弱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恶狠狠的说“大哥你放心,有小豆子在,有人胆敢来家里捣乱,小豆子定要他有来无回!”
傅平也挺起还很单薄的胸膛,恨声道“张大哥,你放心,傅平会保护家人,保护嫂子的!”
张虎欣慰的拍了拍两人还很单薄的肩膀,安抚道“现在你们都太弱了,说这些还太早,我要跟你们说的是,从今天开始,我和傅松两人轮流值夜,你们不要怕,安心歇着就是,等你们有了杀敌的本事,再给你们安排活计!”
小豆子却坚持道“大哥,我也行的,你忘了我也是身经百战的,只是有病身子虚了些,现在早就好了,我要求跟你们一起值夜,咱们三人轮换!”
“行啦,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傅松从东屋过来,正听到小豆子的豪言壮语,立即打击道。
小豆子一下子蔫了,不服气的说“二哥,大哥也打不过你,你咋让大哥值夜?这不公平!”
傅松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瞪了他一眼“你有大哥那两下子?能一人打败四五个高手?能保证在来了十几个敌人后全身而退?”
“······”小豆子不说话了,却梗着脖子很不高兴。
他也知道面对真正的高手自己只是菜鸟,但是让他缩在后面什么也不做,那怎么行?他也是从厮杀中锻炼出来的,虽然比大哥二哥差了点儿,······好吧,是差很多啦,但是,自己也能对付一两个高手啊。
怎么好像在大哥二哥眼里,自己和傅平是一个层次上的人呢?这让人还活不活啦?自己有那么差吗?
虽然他也知道大哥二哥关心自己,担心自己有危险,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哥二哥在外面拼命,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保护,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很不是滋味。
傅松看了小豆子和傅平一眼,对张虎说“大哥,明天开始练武吧,顺便教教他们几个,不求他们杀敌,只求他们能关键时刻护住自己,明天早早起来,可不能怕吃苦哦!”
小豆子和傅平几乎异口同声的回道“不怕苦!”
张虎、傅松互相对视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
一夜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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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大黑着,傅松就起来了,去西屋叫起了小豆子、傅平,和一夜没睡的张虎,在屋外东面的雪地上开始晨练和教授小豆子、傅平拳法。
在教授他们之前,傅松和张虎先给他们演练了一番刀功剑法,两人刀来剑往,步伐沉稳,刀锋似游龙绵绵不断,剑法似狂风变幻无穷,随心所欲,每一招都是杀招,招招致命。
小豆子、傅平在一边看的惊呼不断,敬佩的不得了。
在教授他们拳法之前,傅松让他们俩围着宅子先跑了十圈,然后又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这才开始教授拳法。
傅松教授他们俩的拳法,一共有七十三招,拳风硬朗凶狠,直拳如电,刚猛无俦,每一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这些张老爷子教授的拳法,被傅松在十几年山里打猎的实战中,掺杂了自己的领悟,更多的是实用性的近身搏斗的招式。
傅松先从头给他们演示了一遍,然后才教授了最开始的十招。
小豆子毕竟有些基础,也曾经历了无数次实战,傅家拳也曾经学了一部分,因此十招拳法使得虎虎生风,看着很有气势。
傅平毕竟是初学,但也学的似模似样,也就是基本花架子,让看了两个大哥、小豆子演练一番的傅平急的差点儿哭了,还是傅松训斥了他一番,让他脚踏实地,他才踏下心来一招一式的开始练习拳法。
薛一梅起得比他们稍晚一些,围着宅子跑了好几圈,然后练了一套现代的跆拳道,还别说,这么一锻炼,感觉身体好了很多,精神气也足了。
两个小的薛一梅没有叫醒她们,想等从镇里回来后再跟她们好好谈一谈,看她们是个什么意思。
两个孩子毕竟还太小,她不忍心将她们这么早叫起来。
锻炼完,其他人都回了屋子洗漱、歇息,薛一梅也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去了河边。
自从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靠山屯四周的山峦全都披上了银装,小河四周虽然雪也不小,但此时却都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
薛一梅径直去了河边放置鱼篓的地方,将鱼篓拎了起来,回到了家里。
今天鱼篓里收获还不错,里面有一条二斤左右的鳜鱼和两条二斤多的花鲢鱼,小鱼和青虾也有一些。
薛一梅按照大小分门别类的将鱼虾放进了鱼缸、罐子和小盆里,每天的小鱼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每天都有,因此,家里时常熬些鱼汤喝。
今天的小鱼她打算给李家送些过去,顺便搭些大些的鱼,让他们也改善一下生活。
李家的日子比不了张家,也很艰难,冬季鱼虾本就是稀罕物,也算是对李家过去照看傅家的一种回报。
傅松锻炼完就去了张家,张家的鱼是从鱼缸里取的,让傅松带过去了,有两条一斤多的鲫鱼、一条二斤多的鳜鱼,两条二斤左右的花鲢鱼,还有二斤来的青虾,算是孝敬老爷子、老太太的。
傅松去张家,是商量毛家针对自家的事情的。
仅凭着傅家,如果毛家孤注一掷,傅松和张虎毕竟孤掌难鸣,很难有胜算,有张家做后盾,傅家的压力也会轻一些,毕竟张家的武力值不是傅家能比的。
不过,也不知张家会不会管傅家的事情,虽然之前张家也护着傅家,但这次却和以前有本质的区别,搞不好会给张家带来灭顶之灾。
也不知傅松是怎么想的,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就会去和张家人商量,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愿张家这次能够伸出援手,不然单纯依靠傅松和张虎,傅家可不是毛家的对手。
薛一梅虽然很担心,但却没有阻止傅松,不管怎么样,在性命攸关之际,多个帮手就多些胜算,以后会怎么样,她都不敢想,也只能暗暗祈祷好人有好报。
小豆子和傅平洗漱完后,两人又出去练习拳法去了。
两人看了傅松和张虎的武艺,心里都羡慕不已。
小豆子虽然一路上看多了二人高超的武功,但那都是生死关头,他忙着逃命,而且两位哥哥总是时不时的帮他一把,他手忙脚乱的支应一阵子,每次都是伤痕累累,气喘吁吁,顾不得欣赏两个大哥的武功有多厉害。
今天这才知道自己和两个哥哥差的有多远,因此,他和傅平的心思一样,想要早早地练好武功,好保护家人。
张虎在屋顶守了一夜,练完武回到屋子洗漱完,现在正躺在炕上歇息。
今天傅松和薛一梅去镇上,张虎留在家里预防万一,这是傅松临去张家以前跟张虎商量好的。
不一会儿,傅松就从张家回来了,先去西屋跟张虎说了一下,嘱咐孩子们好好在家,然后就和薛一梅一起出了门。
今天薛一梅仍然穿着以前那身补了几个补丁的旧棉衣,脚上也是原来的棉鞋外面套了一双草鞋,头发编了两条麻花辫,盘在头顶用一根木簪固定住了。
头上戴了一顶原来的双耳棉帽子,里面还蒙了一条头巾,整张脸几乎全都蒙上了,只露出一双分外幽深的大眼睛,手上还带了副棉手套,简直是全副武装,将能穿上的都穿上了。
袖口,腰间和裤腿,都让薛一梅用麻绳绑上了,虽然难看,但这样不漏风,也暖和一些。
傅松也穿回了之前那套旧棉衣、旧棉鞋和旧棉帽子,将昨天那身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又放了起去,只有棉手套是薛一梅新做的,傅松本来不想戴,薛一梅硬让他戴上了。
张虎也把昨天穿的新衣服、鞋子都放进了包袱里,昨晚守夜也是穿的旧棉衣和旧鞋子。
薛一梅临走拿了盛着五十多两碎银的钱袋,怕不够又拿了五十两庄票。
之后出了屋子,用篮子装了一斤左右的小鱼,另外还拿了一条二斤左右的花鲢鱼和两条大些的鲫鱼。
两人各背了一个大些的筐子,傅松另外拿了一把斧子,衣服里藏着那把短剑,两人一前一后向山坡下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远处白雪皑皑,冰封险峻,近处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整个靠山屯在冰天雪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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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路过李家时,李家人大都已经起来了,李长贵拿着扫帚在打扫院子,张枣花正在正屋操持着做饭,儿媳王山杏也端着一簸萁灶灰走出家门,扔在了门口的粪堆上。
傅松和薛一梅正好走了过来,跟王山杏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嫂子。
薛一梅没有进门,将盛鱼的篮子递给了门外的王山杏说“嫂子,这是我给奶奶和铁蛋的,你们也打个牙祭,改善改善生活。”
王山杏看着篮子里活蹦乱跳的大小鱼,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哎哟,弟妹,你们家也不富裕,还惦记着我们干啥?留着给欢欢和丫丫她们吃吧,快拿回去。”
嘴里说着客气话,但手却紧紧地攥着篮子不撒手。
王山杏知道傅家已经将那条小河买下来了,屯里人也不好意思再去河里捕鱼,现在可真成了傅家的河了,王山杏私下里羡慕的不行。
但她知道自家是没有那个钱财买小河的,就算买,小河在傅家的地盘上,也不好进进出出的管理小河,傅家,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薛一梅自然看出王山杏的不舍,本来就是送给他们的,她也没在意,笑道“家里还有呢,再说,虽然我家买了小河了,你告诉长贵伯,啥时候想要给孩子们改善一下,就拿着鱼篓尽管捕鱼去,自家鱼塘,没说的。”
正说着,在院里打扫院子的李长贵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着儿媳说“行了,拿进去吧,都不是外人。”
王山杏这才不好意思的拎着篮子进去了,临走说了声“你们回来想着拿篮子。”
薛一梅答应了一声“好,嫂子,我知道了。”
傅松恭敬地叫了声“长贵伯”,薛一梅也叫了一声。
李长贵答应着,看着傅松、薛一梅的装扮,憨厚的笑道“你们这是要去镇里呀?什么时候备料就吱一声,我们家爷儿几个这些日子都在家,抬抬扛扛的的力气有的是。”
傅家要盖房子的事情,整个靠山屯几乎都知道了,年前也没啥事,一般的人家都跟傅松打了招呼,说到时过来帮忙。
傅松感激的说“中,长贵伯,到时我一定告诉你们!那您忙着,我们走了!”
傅松、薛一梅告别了李长贵,加快脚步向屯外走去。
街上又遇上了几个人,两人简单打了招呼,也没多停留,急匆匆的出了屯子,踏上了通往镇里的山路。
因为天气寒冷,气温也低,这几天山路上的积雪几乎没怎么融化,中间因为车人行走就算压实融化了一些,也光滑的厉害,行走时只能小心地拿捏着分寸。
好在两人都是走惯了山路的,脚上还穿着草鞋防滑,雪路更是经常走,这点儿雪并没有难住他们。
因为时间还早,路上鲜有行人,偶尔遇见,也是挑着担子同样早起的山民。
两人一路疾行,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康平镇。
傅松在镇里住了一个多月,早已经摸清了镇里的地形,因此,两人也没多耽搁,进了城门后,傅松带着薛一梅直奔北大街的平康里胡同的胡记铁匠铺。
康平里胡同是南北胡同,在北大街的北边,胡记铁匠铺在平康里胡同的最北端,坐西朝东,三间敞开的明间后面是住家的结构。
因为是铁匠铺,房子建的很高,伸出屋顶的烟囱喷吐着浓烟,是明显的标志性建筑。
傅松带着薛一梅走了过去,薛一梅站在街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古代的铁匠铺。
铺子正中是一个青砖砌成的大火炉,炉边有一架大风箱,一个满是黑灰、穿着粗布围裙,大约十四五岁的小伙计正在拉动风箱。
风箱一拉,炉膛内火苗飞窜,炉火熊熊,也使铁匠铺的温度飙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薛一梅甚至感觉到了灼热。
一名身材高大健壮、脸色红黑、三十多岁的大汉,敞着怀正拿着一块铁器在里面煅烧着,等铁器在炉火中烧红,大汉就将烧红的铁器移到旁边的大铁墩上,旁边另一个十七八岁,身体健壮的小伙子,看样子是大汉的徒弟,手握大锤就进行锻打。
少顷,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就连整个街道都回荡着有序的敲打声。
大汉左手握铁钳翻动铁器,右手握一小锤一边用特定的暗号击打方式指挥徒弟锻打,一边用小锤修改关键位置,使一块方形的铁器逐渐打成了一把斧子的形状。
直到铁器在大汉手里成型了,大汉才将手里的铁器递给了徒弟,撩起衣襟擦了一把满头的汗,就那么敞着怀走了出来。
大汉正是铁匠铺的掌柜胡大锤。
傅松见他出了铺子,就抱拳向他施了一礼“傅松见过胡掌柜!”
胡大锤丝毫不惧外面的寒冷,也许已经习惯了冷热交替,他撩着衣襟扇着风,看了傅松一眼,似是认出了他,爽朗的笑道“是你呀!哦,你叫傅松啊,想打啥铁器?你放心,大哥不挣你的钱!”
傅松急忙摆摆手“别介,咱一码是一码,胡大哥也得养家糊口不是,傅松只希望你能接小弟这活儿就行,钱不是问题!”
“哦?既然这么说,该不会是······”胡大锤四下看了一眼,将声音压低了,“禁物吧?”
傅松没有说话,只是抱拳举了举,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胡大锤四下扫了一眼,低声道“跟我来!”说着,走进了铁匠铺,径直推开后门,进了后院。
傅松也机警地瞅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什么可疑动静,才带着薛一梅跟在了胡大锤后面。
后院和铺子之间用一堵两人多高的青砖墙隔开了,院门一关,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三间阔朗的正房,左右三间厢房,柴房、茅房、车棚、牲口棚俱全,宽阔的院子,南侧院墙还开了一道大门,足以走一辆马车,说明南边的住宅也被胡大锤买下来了。
胡大锤带着傅松、薛一梅进了内宅,一个十四五岁、身穿青色衣衫的小伙计立即迎了上来,恭敬地冲着胡大锤问“师傅,还在东厢房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袖箭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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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锤点点头“嗯,上三壶好茶!”
“是!”小伙计答应着,为他们推开东厢房的门,然后才退下了。
傅松、薛一梅跟着胡大锤进了东厢房,双方分宾主落座在客厅的椅子上。
胡大锤笑呵呵的说“居室简陋,还请傅老弟不要嫌弃!”说着,看了薛一梅一眼,问“这位是弟妹吧?”
“一梅见过胡大哥!”薛一梅起身也抱拳施了一礼,用行动回答了胡大锤,直爽大方,干净利落。
薛一梅男子般豪爽的举动,很明显取悦了胡大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看弟妹就是痛快人,我喜欢,傅老弟是有福之人啊!”
傅松看了薛一梅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小弟也这么认为,能娶一梅为妻,是小弟祖上积了大德了!”
“啊?傅老弟真是性情中人,不错不错!”胡大锤听见傅松这么说,愈发高兴,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很多。
小伙计动作很快,说笑间就端了三杯茶过来,恭敬地放在茶几上,也没出去,然后侍立在胡大锤身边。
胡大锤并没有避讳小伙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浓的龙井,这才看着傅松问道“傅老弟想打什么样的铁器?”
傅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郑重“不瞒胡大哥,小弟无意中得罪了人,需要打些兵器自保,我也知道你的顾忌,不会让你太为难,我只打些袖箭和弓弩就行。”
胡大锤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听完傅松的话,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说“傅老弟见谅,袖箭还行,这弓弩······真的不行!”
“胡大哥,既然弓弩不行,就打制袖箭吧。”傅松和薛一梅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
这种情况临来时他们已经有了预料,知道胡大锤不是故意推脱。
朝廷对民间私造兵器确实查得很紧,一经查证,就是谋反大罪,谁也不敢冒着诛灭九族的风险私自打造兵器,除非已经骑虎难下,走上了谋反的路途。
其实,袖箭原则上也在禁造之列,只是相对于弓弩,袖箭可以防身、打猎用,就算走露了风声,也有转圜的余地。
弓弩则完全是用于军中,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谢谢傅老弟体谅!”胡大锤见傅松理解自己的苦衷,很是高兴,忍不住抱拳致谢,然后看着傅松问道,“袖箭是打单发还是梅花?”
单发袖箭是指每次只能发射一箭,箭筒里装十二支箭。
梅花袖箭箭筒里则可以连续发射六只箭,中间一只,周围五只,状若梅花,箭筒里可以装六十支袖箭,因此称之为梅花袖箭。
傅松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媳妇薛一梅一眼。
薛一梅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图纸,一张是袖箭图纸,一张是箭矢图纸,仔细检查之后递给了傅松,目光却转向胡大锤“胡大哥,这个能一次连续发射十支箭,不知能不能做出来?”
傅松接过图纸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递给了胡大锤。
这是昨天薛一梅临睡前画的,连同弓弩、箭矢,画了几乎多半夜,快要天亮了才画完。
这几张图纸颠覆了傅松以往对兵器的认知,对薛一梅的才气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十支箭连续发射?”胡大锤吃惊的看着薛一梅,有些不敢相信,很快接过了图纸看了起来,等他看到精密的图纸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图纸上袖箭画的栩栩如生,立体感极强,中间一个小孔,周围九个小孔围绕,就像个大大的藕,箭筒上的小孔、铁圈、旋转角度、控制机关等部分均有精密的尺寸,等于把袖箭整个拆开来分成若干份,一目了然,就算是生手也能照着如此精确的图纸打制出来。
胡大锤之前打造过梅花袖箭,这在他打制铁器的历史中也算是最得意的一件事。
梅花袖箭是周朝目前工序最复杂的一种暗器,最先进的工匠当然都在朝廷的制造局,民间工匠的技艺到底不能和御用工匠比。
胡大锤算是民间工匠的佼佼者,打造出的梅花袖箭远近闻名,这也是胡记铁匠铺生意红火的主要原因。
现在看着手中这份精密的图纸,胡大锤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爱不释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连连说“了不得!了不得!这······这是谁画的图纸?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往常他都是照着简单粗糙的图纸打造暗器,有些地方都是他修改几次,经过无数次锻造才能大概成型,后期他还得经过回炉重造,经过数次修饰,才能打造成一份精准的暗器。
似是早就预料到胡大锤的反应,傅松眼里闪过一丝自豪和骄傲,面上却若无其事的问胡大锤“胡大哥,你看这份图纸怎么样,能打制出来吗?”
胡大锤小心地拿着图纸,满足的笑着“当然,这样的图纸还不能打造,那就是白痴了!”
“那辛苦胡大哥了!”傅松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客气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哈哈,要是傅老弟总有这样的事情光顾老哥,那老哥做梦都要笑醒了!哈哈哈······”胡大锤爽朗的笑了起来,内心的喜悦洋溢在红黑的脸上,大嘴咧着,笑的见牙不见眼,可见是真高兴。
傅松见胡大锤心情很好,便顺势问道“那,胡大哥,一个袖筒多少钱?一支铁箭多少钱?”
胡大锤笑着看了傅松和薛一梅一眼,刚才可是傅松这个媳妇先开的口,图纸也不知是谁画的,他也不好问。
这些可是隐秘,或者是家族传承,没有谁会愿意告诉外人。
但这两张图纸带给他的惊喜,却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
因此,胡大锤想了一下,说“这样,老哥也不能一文钱不挣,毕竟老哥支应这个摊子也得吃饭,你也别怪老哥不仗义。”
傅松笑了笑“哪儿的话?胡大哥只管说出价钱就是,小弟只是想听听价钱,要是手里银钱允许,小弟就多做几个。”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这份情,是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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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锤理解的点点头“好,箭筒一般一个二十两银子,箭矢便宜一些,二两银子一支,不过,既然咱哥俩有缘,老弟又曾经对我有援手之恩,老哥也不能不讲义气,这样吧,我算你十两银子一个袖筒,一两银子一支箭矢,几乎都赔本了,怎么样?老哥够意思吧?”
傅松暗暗算了一下,知道胡大锤确实没挣自己的钱,搞不好真的会赔本。
因为长期以来生铁价格都居高不下,就算是下脚料也价格不菲。
胡大锤维持着铁匠铺开支也不小,之所以宁愿赔本也接自己这个活儿,一是自己曾经为他解过围,再一个也是薛一梅的图纸征服了他。
这份图纸已经非常精确,通过打制袖箭,胡大锤很容易就能烂熟于心,不管傅松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份图纸都等于白送给他了。
就算他按照原价计算,他也得吃这个哑巴亏。
而胡大锤有了这份图纸,就可以为他以后带来更多的赚钱机会,他只要稍稍放出风声,黑白两道上的人都会慕名而来。
也算胡大锤有良心,没有黑着良心昧下这份图纸,自己也不好拆穿他,毕竟打制袖箭是自己自动送上门的。
想通了这些,傅松面上却没带出来,而是不安地说“这怎么好意思?还是往上再提提吧,小弟不能让胡老哥赔本啊!”
胡大锤斩钉截铁的说“不用了!就按照这个价钱!”说完,不好意思的坦白道“不瞒老弟,按理说老哥就不应该要这个钱,毕竟这份图纸我也不瞒老弟,会给老哥带来不小的实惠。”
“说实话,凭我的脑子,这份图纸我过一遍手就记个差不多,也算是老哥占你个便宜。”
“其实,收你的钱老哥都觉得没脸,只是,老哥也是没办法,维持着这么一份家业,总得养活手下一干人,只好腆着脸对不起老弟了!”
既然胡大锤都这么说了,傅松也不好多计较,毕竟下面还要指望他给自家制作袖箭,万一在里面动个手脚,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便大方的抱拳应承道“那小弟就腆着脸接受了!”
随后,第一批暂定了十个箭筒,一百支铁箭,并交了十两银子的定金。
两项加起来,正好是二百两银子。
胡大锤承诺,三个月之内肯定能交货,保质保量,让他们满意。
定好过了年三月份来取货,傅松就带着薛一梅离开了胡记铁匠铺。
临走前,傅松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机警地扫了四周一眼,但却什么也没发现,有些疑惑的离去了。
两人随后顺着街道不时的进出各种铺子,按照薛一梅的计划,开始采购木炭、硫磺、麻纸、小竹筒、麻绳等一系列东西,等到采购完了,两人背后的筐子都被装的满满当当。
尤其是傅松,今天背的是家里最大的一个筐子,里面木炭装的都冒尖了,手里还拎着两大包沉甸甸的麻纸和几捆麻绳。
薛一梅筐子里装的主要是小竹筒和硫磺,也是满满的一筐子,但重量却比傅松的轻多了。
傅松不知薛一梅买这些干什么用,但见她神色郑重就没多问,想必不会白花冤枉钱,总会有用处的,而且出于对薛一梅这些日子的了解,应该是有大用才对。
因此,他也不问,要买什么他也不反对,一切听从薛一梅的安排。
临快出镇时,薛一梅带着傅松去了鸿记布庄一趟,不顾傅松的阻拦,从布庄买了两件大号的带帽子的长身狗皮皮袄,两双鹿皮皮靴,狗皮皮袄五两银子一件,鹿皮皮靴十两银子一双,花了足足三十两银子。
这还是鸿婶因为是他们少算了不少,等于不赚钱,别人买,最起码得三十五两银子。
今天进镇,不算十两押金,购买木炭硫磺等物,加上皮袄和皮靴,就花了将近五十两银子。
薛一梅今天进镇,除了去铁匠铺打制袖箭,购买硫磺木炭等东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傅松、张虎买皮袄和靴子。
他们俩目前来说是整个傅家的主要守护力量,每天夜里在外面呆一夜那可不是玩的,这里夜里冷的邪乎,多强的抵抗力也能被活活冻死。
就算他们都有武功,夜里挨着烟囱,他们也没穿新买的棉衣、棉鞋,就穿着原来破旧单薄的棉衣、棉鞋,肯定也会冻个够呛。
只是,一家子都是妇孺,他们没有选择,只能义无反顾的选择守护大家。
别说现在家里有了条件,没有条件就算借钱,她也会给他们添置齐全,这已经让她分外感动了!
多少钱也买不来这份以命相护的真挚感情,这份情,是无价的!
从鸿记布庄出来,见时间已经快接近晌午了,傅松和薛一梅便急匆匆的奔向南城门。
只是,两人出了城门,刚刚拐向通往靠山屯的山路时,傅松突然将旁边的薛一梅拽向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稳稳地站在前头,迅速地抽出短剑,身体微弯做出攻击的姿势,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扬声问道“谁?出来!为啥要一直跟着我们?!”
在城里时他就有感觉,但那时还不明显,自己也没发现可疑之人,也就没有吭声,现在到了空旷的野外,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虽然察觉到对方对他们好像并没有敌意,但被人窥探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柳真没想到傅松的感觉这么敏锐,虽然他有意识的想要让他们发现自己,但做的并不明显,就是想要检验一下傅松的警惕性。
被人叫破了隐身的位置,柳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从树后现出身来,快步来到了傅松、薛一梅跟前。
傅松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见他一身灰色破旧的粗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根麻绳,头戴一顶同色双耳破旧棉帽子,脚上穿着一双粗布黑色半旧棉鞋,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很普通的农家汉子打扮。
让傅松警惕的是,此人不仅拥有出众的五官,还有一双锐利地眼神和浑身散发着的逼人的气势,那是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煞气,就算傅松也暗暗敬服不已。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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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从在城里恐怕就跟上了他们,这人到底是谁?为啥要跟着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们去铁匠铺是不是被他知道了?想到有可能给家里带来的危险,傅松不由得起了杀心!
薛一梅听到跟踪他们的人过来了,急忙从傅松身后探出头来,等看到是在东泉盛酒楼有过一面之缘的柳真时,忍不住叫出了声“······是你!”
柳真向薛一梅点点头,面对如临大敌起了杀意的傅松也没有丝毫畏惧,淡定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柳真,隶属于燕王麾下,掌管康平镇附近包括东泉盛酒楼在内的一切事物。”
嗯?燕王?薛一梅对燕王一无所知,但既然柳真如此郑重的露出自己的底牌,一定有非说不可的原因吧?
早就知道东泉盛酒楼不简单,原来背后的东家是个王爷,燕王,很厉害吗?
傅松则有些错愕,脸上的敌意迅速消退,震惊得看着柳真问“什么?东泉盛的东家······是,是燕王?!”
柳真点点头,语气间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不错,我的主子,就是燕王!”
傅松听了,情绪一霎那有些激动,看着柳真的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仍然警觉的盯着柳真,不明白为啥他会跟踪他们。
柳真也机警地四下看了一眼,见不远处的官道上已经有行人注意到了他们,立即示意边走边聊,并带头走在了前面。
傅松和薛一梅互相看了一眼,并肩跟了上去。
在外人看来,三人像是在山道上遇到了熟人,谈的很投机,不会怀疑什么。
柳真一边留心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解释道“自从薛女士将秘方卖给我们,我就派人专门注意着你们,顺便保护你们的安全。”
“廖家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毛家我会对付他们,你们不要担心!”
“我今天之所以现身见你们,是因为今天的事!”
“你们不知道,全国各地的铁匠铺,都有皇家和朝中各大势力的眼线,你们的举动已经引起了眼线的注意。”
“幸亏你们只制作了袖箭,如果胡大锤真的接了弓弩,恐怕你们还没出镇子,就会被人灭口,还会带累家人!
“还好康平镇燕王经营了多年,那个眼线也给燕王面子,我亲自敲打了他,他才答应不会向上面汇报。”
“只是,虽然不会向上面汇报,但他的注意力一定会偏向你们,稍有异动,傅家就会是天崩地裂、尸骨无存!”
“我见你们买了不少东西,我不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到时我们难做!”
“还有,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的主意,如果你们不便出头,可以告诉我,我禀报给主子后,咱们双方可以合作!”
柳真说完,目光转向了薛一梅,似乎笃定薛一梅才是那个有好主意的人。
薛一梅和傅松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惊骇和恐惧,没想到刚才镇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还差点儿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燕王的人也来试探他们,他们都下意识的选择了避而不答,既然朝廷和燕王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他们何必说出来给自家惹祸?
朝廷的人不可信,燕王的人也未必可以信任!
傅松看着薛一梅,暗暗地冲她摇了摇头,薛一梅会意的点点头,然后冲着柳真笑道“柳大哥,我们今天确实有些想法,但是也只是想法而已,这也是因为廖府的事情吓到我们了!
“不过,既然朝廷管理这么严格,我们又不是活够了,怎么敢跟朝廷作对?”
“如果毛家不逼我们,还有追杀我丈夫的人不再盯着我们,我们一定会安分守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再说,我就一个乡下妇人,能有啥好主意?柳大哥多虑了!”
“谢谢柳大哥专程赶来提醒我们,不管将来傅家遇到什么困难,今天的情谊我们都会记在心里!”
“请柳大哥放心,我们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吃饱穿暖,孩子们能上得起私塾,将来有个出息,别的,打死我们也不敢啊!”
“只是袖箭都已经交定金了,还希望柳大哥能够和人通融一下,让我们有个依仗,不至于有一天被人堵在屋子里,连个能够护身的家伙都没有。”
柳真听完,盯着薛一梅看了一会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是有了自己的提醒,傅家应该不会再莽撞了,各方的眼线就不会再放在他们身上。
对傅家,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从一开始的鱼虾到豆腐秘方,再到后来的野物,都给酒楼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他们夫妻他都很欣赏。
薛一梅聪慧大气,就是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嫡女都未必有她的气质。
傅松通身的气度和狠绝的个性,霸气的根本不像是山沟里的农家小子。
说心里话,他不想看到傅家有一天惹上麻烦,弄得不可收拾。
毕竟主子还没有打算和皇上撕破脸,也没有野心想坐那把椅子,如果傅家出了事,很有可能牵连上主子,就算他们不怕被牵连,到底是一桩麻烦事。
现在将事情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傅家应该不至于还敢冒抄家灭族的凶险轻举妄动,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对薛一梅没能实施的想法感到好奇,但鉴于双方还没到相互信任到生死相交的地步,他只能压下想要探究的,没有逼着她说出来。
因此,柳真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声“再会”,就一头钻进了冰雪覆盖的山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傅松紧紧地盯着柳真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低声对薛一梅说“回去吧!”
薛一梅默默地点点头,心事重重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刚刚柳真那些话,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太被动了(今天四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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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自己的专长和现代的先进技术以及理念,改变自家的处境,在古代寻一条出路,应该没错,但是制作兵器,尤其是弓弩和火药,目前看i,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幸亏柳真及时示警,给她踩了刹车,不然傅家大难临头她还毫无察觉,那才是愚蠢至极!
唉,眼下自己只能盼着毛家别那么斤斤计较,找自家麻烦,也盼着傅松招惹得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不然,还真是任人宰割,只能全家等死!
不过,就算不明着制作,背地里制作出i谁会知道,不到危急关头不使用不就行了?
总不能眼看着全家死翘翘吧?有准备总比没有还手之力强,再说,将i傅家建了高墙,外人进i的机会少之又少,管它呢,自己偷偷做出成品藏起i,先做到有备无患再说吧。
主意已定,薛一梅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傅松心情却很复杂。
薛一梅对燕王许是没有听说过,但他对燕王却是仰慕已久。
据说燕王是先皇最得意的一位皇子,从小就过目成诵,颖悟绝伦,后i更是文武双全、内外兼修,睿智无双,最难得是低调内敛,胸怀宽广,宅心仁厚,受到大周朝无数年轻人的追捧,就连朝文武大臣也鲜少对他有微词。
在他十六岁那年,曾经带着五千兵马,将入侵的两万契丹人几乎全歼,也因此举国震惊,契丹人被打疼后向北迁移,此后再也不敢入侵周朝,也因此边境才安稳了许多年。
据说先皇有意废太子传位于燕王,但被燕王拒绝了,后i先皇驾崩前,更是给了燕王两万兵马作为护身符,也间接的警告当年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不要动燕王。
这些年i,燕王也确实做到了安分守己,并没有抢皇上的风头,一年四季燕王很少待在京城,总是四处游历,看见罪大恶极的官吏或者罪犯,他都会先斩后奏,毫不留情的给予铲除!
因此那些贪官们见了他腿都发抖,唯恐因为贪赃枉法被摘了脑袋。
民间对燕王很推崇,也很尊敬他,所到之处不管是官吏还是民间的百姓,都对他热烈欢迎。
只是燕王总是i去如风,很少在一个地方待很久,也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
见识过了朝廷的黑暗,官吏的贪婪狠毒,冷酷无情,傅松从心里希望燕王能够坐上那把椅子,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当然,这也只是他作为小民单纯的愿望而已,燕王对那把椅子一定是不屑一顾,不然哪里轮到现在的皇上坐在那儿?
夫妻二人各怀心事的一路到了靠山屯,进了屯里后,和街上的人互相打着招呼出了屯子,沿着山坡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张虎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几口人早就站在了院门外,见傅松、薛一梅过i了,两个小的欢呼着冲下了山坡,叽叽喳喳的围在他们身边问个不停。
“娘!娘!给丫丫买的啥?好吃不?你手里拿的是啥?是吃的不?”
“乖,不是吃的,是给你爹和大伯买的袄和靴子,丫丫饿了吧?等娘一会儿给你做饭啊?!”
“嗯嗯,丫丫饿了!”
“大哥!大哥!你买的都是啥东西?是吃的不?”
“乖啊,欢欢,这是用的东西,不能吃,是不是饿了?那,你嫂子回i了,马上就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呃呃,欢欢要吃饭,欢欢饿了!”
傅松、薛一梅应付着两个小的,张虎、小豆子和傅平在一边嘻嘻的笑着。
张虎上前接过了傅松手里的麻纸和麻绳,看了他一眼,低声问:“咋样?还顺利吧?”
他知道傅松他们去镇里寻找铁匠铺打制兵器,也知道此行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因此非常担心。
傅松点点头:“不算很顺利,回家再说。”
小豆子和傅平不约而同的过i去接薛一梅手里拎着的皮袄、靴子和背后的筐子,傅平没有抢过小豆子,只抢到了皮袄和靴子,筐子最后让小豆子抢到了手里。
大家闹闹哄哄的进了家门,薛一梅揽着傅欢和丫丫进屋后,立即放开让她们自己玩,开始动手做饭。
此时已经过午了,薛一梅做的是杂面疙瘩汤,里面搁了些白菜、油梭子,葱花和食盐,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薛一梅伺候着两个小的去东屋歇午觉,傅松去了西屋,跟张虎等人简单说了今天的镇里之行以及半路上柳真的提醒。
张虎听完,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才看着傅松说:“算啦,咱们能有那个袖箭就已经很好了,别的咱也别强求了,何况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i了难道等着挨宰不成?到时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咱们家求得就是平平安安,别因为这件事惹出大事儿i!”
他并不知道薛一梅的打算,也不知道薛一梅还能设计出弓弩,配制出火药,傅松刚才也没有详细说,他就以为也是类似于弓箭之类的东西。
现在有了袖箭,据说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加上他们的身手和短剑、短刀,只要i人武功不是太高强,他就有信心让他们有i无回!
但若是沾染上与谋反有关的东西,被朝廷盯上,却只有被宰的份,小小傅家,哪里能抗的过朝廷?
傅松沉默的点点头,思绪却飘远了。
他其实也认同张虎的说法,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在宅子上打主意,将i盖房时,尽量将院墙砌的高一些,结实一些,最起码保证孩子们在家里的安全,这是目前他唯一想到的办法。
不过,这些就算做到也太被动了!
自家的力量太孤单了,对于潜在的强大的对手,傅松知道傅家根本是以卵击石,真到对上的那一天,恐怕跑都跑不出去!
虽然附近有张家可以借为助力,但张家毕竟也是一大家子人,他不能将张家拖入泥潭,有一天会被傅家牵连。
但他不能眼看着家人受到威胁只采取被动的防御,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得找一个更加强有力的靠山,一个能压得住毛家、能够抗衡追杀自己幕后之人的靠山!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刘记石料铺(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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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i说,燕王是最佳的人选!
不论是朝中还是民间,燕王的口碑尽人皆知,何况自家也阴差阳错的和他有了联系,如果自己投靠燕王,自家是不是就能化险为夷,从此过上平静的日子呢?
小豆子见两个哥哥情绪都很低落,忍不住骂道:“这个毛家真不是东西!咱家也没做豆腐卖,只是卖了个秘方,至于这么紧追不放吗?他要敢i,小豆子非得让他知道厉害!以为傅家是软柿子咋地?他想咋捏就咋捏?!”
傅平则愁容满面,担心的说:“就怕他们花招太多,防不住!”
自从知道两个哥哥在廖家的遭遇,傅平就有了危机感。
他知道自家的情况,在靠山屯地位就不高,镇里的大家族更是高攀不上,现在还得罪了地头蛇毛家,大哥他们也不知惹了什么仇家,小小的傅家,咋算都是挨打的份!
本i以为能靠上廖家,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廖家还有可能跟毛家有关系,等于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对手。
只恨自己这么大了,文不成武不就,帮不上大哥他们,心里干着急没办法。
傅松看着两个弟弟着急上火的样子,安抚的摸了摸他们的头:“好啦,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你们只要把身体养好了,以后跟着我学武就行了,外面的事儿有我呢。”
之后,傅松和张虎商量了一下,反正下午也没事儿,决定去镇里购买砖石瓦料。
两人和薛一梅说了一声,从家里拿了些钱,怀里揣着薛一梅画的建房图纸,嘱咐小豆子、傅平看好家,就急匆匆的去镇上了。
他们在镇里住了一个多月,已经将角角落落都摸透了,知道镇上卖石料、木料的铺子在哪里。
薛一梅在傅松、张虎走了以后,仍然给家人缝制内衣内裤袜子等小东西,顺便给两个小的缝制最近设计的几种小布偶,让她们玩耍。
为了防止被人模仿,过早地出现山寨版,她打算抽空画出一系列加菲猫的连环画,将现代文版的五十集故事,用连环画的形式表现出i,配合加菲猫布偶售出进行宣传。
连环画采用连载的形式,一集一集的将读者和顾客的胃口吊起i,就算有想要模仿的,后续的故事他也不知道,这样也能保证布偶正版的顺利售出,让顾客认可正版和山寨的根本区别。
之后,如果可以,也可以陆续推出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故事,彻底断绝模仿者不可能,但却一定程度上能保护自己的专利权。
可惜,古代的纸张太贵了,她只能先尝试着先用便宜的黄麻纸作为书画的稿纸。
如果顾客认可连环画上的故事,她再酌情采用硬白纸,画出精装版售出。
至于火药的配制,如果时间不允许,只能等过年后房子盖好空闲下i,有了独立空间再说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可以让傅松他们在附近踅摸些硝土,用i提炼硝酸钾。
制作火药的成分,除了木炭和硫磺就是硝酸钾了。
还好,这里已经有了硫磺,不过是用i做颜料的,杂货铺里就有卖的。
让她发愁的是硝酸钾,这里还没有成品硝酸钾,只能用土法子从硝土和草木灰中提取。
她可以抓时间将硝酸钾提炼出i,然后将木炭、硫磺和硝酸钾按照比例制作出火药,先放起i,等到情况允许,再制作出石雷、竹管雷、麻纸雷等东西。
但愿老天爷给她时间,让她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地将火药制作出i。
再说傅松和张虎。
两人一路疾行出了靠山屯,很快进了城门,直奔北大街的东门里胡同。
东门里胡同距离他们曾经居住的扇子面胡同不远,都是南北胡同,售卖砖石瓦料的刘记石料铺,就坐落在东门里胡同的东侧,一个丁字形拐角街口的东面,非常好找。
刘记石料铺是三间两层小楼,青砖灰瓦,四角飞檐,古朴大方,占地非常广,在北大街混乱的环境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北大街鱼龙混杂,地痞流氓横行,黑白两道人员混居,一般人不敢在这里开铺子,据说刘记石料铺在镇里有后台,才能在此屹立不倒。
就连镇上牛逼哄哄的毛家,都约束着属下和奴才,不让他们和刘记对上,县里不少的官吏也为他们大开绿灯,当然他们也拿了不少好处。
据说,刘记石料铺的东家刘大安,在城北有好几家矿场、砖窑和砂场,雇佣着不少的廉价劳动力为他开采石料和烧制青砖,提炼生石灰。
不过,尽管刘记背景强大,但民间的口碑却不错,童叟无欺,不管买方是贫贱的庶民还是达官贵人,刘记都是同样对待,而且砖石瓦料质量都很好,获得了一致好评。
傅松和张虎曾经目睹过那些山民们购买石灰,刘记不仅送货上门,态度也非常热情,对客户一视同仁,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发生。
傅松走到刘记石料铺门口,和张虎互相看了一眼,便踏着青石板台阶,一前一后走进了铺子。
铺子是三大开间,非常宽敞,里面分成了几个区域,分别摆放着青砖、青石、岩石、瓦片、和白石灰等样品,靠近二楼楼梯的地方,用木板隔出i一块柜台,里面放着一把椅子,一个四十五六岁、身穿一身灰色棉袍的中年男子正在里面低头算账,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铺子里此时有几个人正在查看里面的样品,几个十五六岁、青衣小帽的小伙计,耐心的解答着各种提问,没有丝毫不耐烦。
见傅松、张虎走了进i,另一个正在一边摆弄样品的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的小伙子,起身迎了过i,客气地问:“两位客官,你们是第一次i吧?看看想买点儿啥?我们刘记的货品全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对信得过!”
傅松、张虎冲着他点了点头,傅松四下看了一眼,说:“嗯,我想看看砖石瓦料,如果价格合适,我想让你们送货上门,可以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预算(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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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肯定的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一直以i都是送货上门,这一点请你们放心!”
傅松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立即放下心i,和张虎一起专心看起样品i。
两人看了一圈,傅松问身边一直跟随的小伙子:“请问,所有东西都跟样品质量一样吗?”
小伙子想了一下,诚实的说:“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相差也就一两分,大致都差不多。”
傅松和张虎对视了一眼,对小伙子说:“那这样,我想算一下大概需要买多少原料,你们能算出i吗?”
“当然!当然!”小伙子听了,脸上多了一丝真诚的笑容,“两位请跟我i!”
说着,带着傅松、张虎走向了靠里面的柜台。
在他们走过i时,那位中年男子便停下了打算盘的动作,看向了傅松等人,等他们到了跟前,便客气的问:“请问,是你们需要预算吗?”
傅松点点头:“对,我想问一下,我这次建房需要多少砖石瓦料?”
“不知客官需要盖几间房?院墙砌多高、多厚?院落有多大?”中年人继续笑容可掬的问。
傅松看了张虎一眼,两人大概算了一下,告诉了对方傅家当初买下的所有地方,以及需要盖的几个小院落、院墙的厚度、高度,并且拿出了建房图纸,递给了中年男子。
其实,在打算将所有地方圈起i后,傅松和张虎跟着张敬信和李勇生专门拿着傅家的地契,又量了一下当初傅有海买下的地皮,还真是不少,不算小山坳和小河,换算成亩数,能有二十多亩地。
在傅家现在的住宅左右,可以盖数十个三间小院,虽然屋子南面地下土质大都是砂砾和碎石,就连种植大豆都很勉强,土地很贫瘠。
但是在屋子北面、西面和东面,甚至小河四周,土地都很肥沃,不得不说,傅有海当初还是很有眼光的。
这也说明,当初傅家i到靠山屯时,手里还是有些银钱的,不然不会大手笔的买下附近的土地。
接过图纸,那中年男子仔细看了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抬头谨慎的盯着傅松看了一眼,很快被傅松霸气外露的气度所吸引。
他没想到穿着如此寒酸的男子,却有一身逼人的气势,能拿着如此精密逼真的图纸,还能够建这么大的宅子,真是如主子说的,人不可貌相,什么时候都不能以貌取人。
心里虽然震惊和意外,但他手下却没闲着,算盘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才算出了需要砖石瓦料,以及木料、白石灰、黏土和荒草的总量,顺便也算出了购买所有原料需要的银两,总共是八十两银子。
并且承诺,等所有原料到齐后,货款傅松再一次性付清就行,如果家里有困难,拖欠些时日也无妨。
只是,今天必须留下押金和地址,因为从明天开始,他们会安排车辆,开始运料到买家。
顺便说一句,刘记石料铺,不仅是简单的砖石瓦料铺子,而是囊括了所有建筑材料,包括青砖、灰瓦、各种石头、木料、白石灰、各种清漆、黏土、沙子等等,根本就不用再去别处买,这也是傅松找上他们的原因。
虽然刘记的预算比料想中多了些,但因为图纸中院墙厚度增加了,傅松倒也不意外。
等傅松留下十两银子的定金和地址后,中年人态度却有了些改变,热诚的自我介绍:“鄙人刘大平,是这间铺子的掌柜,不知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傅松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笑了笑,告诉了对方自己和张虎的姓名,就算对方不问,为了以后打交道方便,互通姓名是必须的,傅松也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刘大平听了,立即热情的说:“傅兄弟,张兄弟,老哥拖个大,问一下,你们建这么大的宅子,需要建筑班子吗?我们刘记的建筑班子可是远近闻名,里面聚集了各种能工巧匠,保证给你将宅子建的又结实又美观。”
傅松听了眼睛一亮,和张虎对视了一眼。
两人临i时,薛一梅还真是担心房子光靠屯里人建不好,让他们在镇里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专门建房子的专业班子,只要将宅子建好,多花些钱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瞌睡i了枕头,刘记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因此,傅松也没掩饰,诚实的点点头表示需要,看着刘大平问:“请问,我们这套宅子建好了需要多少工钱?”
刘大平又是一阵算盘响,不一会儿就打出了一个数字,指给傅松瞧:“看,傅兄弟,这是给出的最低价,五十两银子!”
傅松一看,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多?”
他以为最多也就二三十两,这么一i,原本的预算又得往上加了,这套宅子建完,加上添置些衣柜、书桌、厨具之类的,还打算每个院子里打一眼井,搞不好二百两也不够,这也太多了吧?
算上制作袖箭筒和铁箭的开支,薛一梅卖秘方两次得的七百两银子,就花了多一半了,傅松心疼的直抽抽。
但是,为了长远的打算,他知道,这笔钱无论如何都得花!
张虎在一边也瞪大了眼睛,喊道:“抢钱啊?五十两?都够盖小二十个宅子了!这也太贵了吧?”
刘大平看出了傅松的矛盾心理,听了张虎的话后,适时地开解道:“傅兄弟,张兄弟,不是刘某自夸,咱们的建筑班子,曾经承建了许多大的工程,就连京城那些大家族的宅子,咱们也曾经承建过,主要是一些细节,最考验工匠的技术了,又快又好,那些杂班子可没这个手艺!”
“你们这套宅子虽然不算很讲究,但是那个火墙、门窗和洗浴间都很费事,还有那个望塔,也费不少工时,俗话说慢工出细活儿,五套宅子和院墙建完,怎么也得小一个月。”
“一分钱一分货,咱们的工钱虽然高了点儿,但绝对物超所值!”
“而且,你们不需要预备工匠们的一日两餐,当然,如果你们能够供应工匠们的一日两餐,工钱我们会少要十两银子,就看你们如何取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