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的学生好危险)
“嘶~”
头部一阵剧痛袭来,刚刚从车祸中清醒的戴春风倒了口凉气,等他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满怀关切的男人的脸出现面前。
“老师?您没事吧?”
男人年纪不大,但气度威严,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问话的语气中透漏出一丝担忧。
老师?
对方是谁,为什么要穿如此古老的服装,我又在哪里?
戴春风抬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但很快楞住,慢慢地将手放在眼前,这是一双中年人的手,保养良好,可岁月留在皮肤上的痕迹骗不了人。
强烈的眩晕感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许久后戴春峰抬起头,望着年轻男人张了张嘴唇,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同时,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古老的轿车后排,前排的驾驶位上趴着一名满头是血的司机,挡风玻璃上也满是洞口,正在呜呜往车内灌风。
这时,年轻男子猛的一拍车座,杀气腾腾道:“都是那帮该死的异己分子,竟敢在山城公然袭击局座您,真是胆大包天!!
您放心,学生回去立即组织抓捕行动,一定将涉案人员全部抓回交给您处置,这一次,西北必须给咱们军统一个交待。”
等等……
山城,军统,异己分子!
戴春风咽了咽口水,他在一个清水衙门工作,坪时无事可干,小说和各种文献倒是看的不少。
军统,局座,这两个关键词加在一起,能且只能是指那位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并跟自己名字只差一个字的民国谍王——戴春峰!
配合着服装陈旧的年轻人,以及古老的汽车,所有线索都证明了一件事,他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重生了!而且重生成了戴春峰。
贼天爷真会开玩笑,让自己一个拥有20年党龄的老党员成了臭名昭著的大特务,戴春风觉得荒谬之余,心中也哭笑不得。
至于他为什么能这么快接受重生这個事实,作为一个标准的80后,网络小说陪伴了他前半生,试问又有谁没有想象过自己碰到这种奇遇呢。
犹豫了半天,戴春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这种情况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不要说话的为好。
年轻男子见状松了口气,接着扶着他走出汽车,昏黄的路灯下,是一辆辆闪耀着反光的老式轿车和数十名目光锐利、身体健壮的黑衣人,见到他下车,这些人一挺胸膛大声问好。
“局座好!”
巨大的声浪在街巷中来回传荡,一股奇异的感觉在戴春风心头涌起,这便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吗。
恍惚间,他下意识的矜持地点点头,坐上一辆轿车,并在众多“手下”的护卫下快速离开了现场。
当晚,罗家湾29号陷入了繁忙,一辆辆囚车开进开出,带回了众多嫌疑人,拷打声,开枪声不时响起。
已经恢复镇定的戴春风看了一会,虽然觉得这些地┴下党的口音有点奇怪,似乎带了点东瀛味道,但他毕竟不是专业情报人员,或许这就是同志们的伪装吧。
看着壮烈牺牲的“同志”们,他强忍愤怒,目光悄悄移动到一旁站在那监督行刑的年轻人身上,坪生出一股杀意。
他此时已然搞清楚,对方是这军统局的副局长左重,也是某人的老乡,戴春峰的学生,浙省豪族,与果党众多大员称兄道弟,跟脚很硬。
此人更是国府中有名的情报高手,死在其手下的各路间谍怕是有成百上千,听说非常嗜杀,暴虐成性,每晚不杀几个人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这样的危险人物绝对留不得!
戴春风暗暗有了决定,一定要尽快除掉左重,将军统彻底掌握在手中,再与组织建立联系,他活着是党的人,死了是党的死人,绝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
(好受点了,多亏书友群的朋友们和大家陪伴,最近在收拾东西,处理后续,过两天送她离开去别的城市,回来就回复更新,先写个番外给大家乐呵乐呵:))
今晚老时间更一张(外加重要通知)
如果章节没出现就是在审核,近期更新会不稳定,原因是作者准备旅拍视频,实地探访小说中出现的某些地方,第一站定在东北。
“新京”火车站,索菲亚大教堂,中┴央大街,鬼子留下的某些旧址,名人纪念馆……等等,还会穿插当地美食。
未来还会去更多城市,北平,沪上,金陵,山城,港城等等,期间还是会更新,不会太监。
我给这个活动起了个名字:谍战小说的神秘之旅~怎么样,还不错吧,未来会在全网发布。
主要是这些年我一直疲于奔命为自己以及别人(自以为的,实质上并没有,就是在自我感动,别人在受折磨,痛不欲生),所以想换个活法。
都说30而立,40不惑,我正处于尴尬的中间,虽然没有结婚,但我觉得这个立字并不是成家立业的意思,而是树立正确的三观和生活态度。
那么就用一场旅拍,来结束自己的“青年”,迎接自己的中年,告别一段从开始就注定悲剧的感情?总之,我希望自己永远在路上。
出发时间在9.12号之后,9.12号当天作者生日,晚上会在wx开直播跟大家语音交流以及抽┴奖,奖品是六份大闸蟹(自家产的,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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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九节名字不吉利
军统局本部。
左重将一份签署好的文件放到一旁,瞄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邬春阳,口中淡淡问道:“打听清楚了吗,孟挺那边是什么情况?姓徐的是怎么抓到对方的?”
“搞清楚了。”
邬春阳点点头,躬身小声回道:“徐恩增派人去监视最┴高国防会议泄┴密案的嫌疑人周羽君住所,行动人员中有一人是孟挺在特工总部时期的手下,还是九甲圩的幸存者,此人在监视地点附近发现了孟挺。”
又是运气?
这都第几次了,每次徐恩增闯下大祸,不是有陈部长求情,就是靠运气翻身,要是放在话本里,不知道读者会怎么骂作者水文呢,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确实有点邪乎。
左重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上钢笔抬起头:“那人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详细档案,我还以为当年特工总部在九甲圩的人都死光了,怎么又冒出一个幸存者?”
邬春阳闻言递出一份文件,嘴上介绍道:“此人叫马克,金陵人,高等中学文化,这是他的档案以及抓捕的具体经过,我托东新找来的。
根据档案显示,对方于民国21年进入特工总部,九甲圩事件中负责外┴围的警戒,故此才逃过一命,但腿部受了伤变成了瘸子。”
“马克?”
左重重复了一遍,接过资料后冷哼一声:“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跟地┴下党信奉的所谓导师只差一个字,我看这家伙迟早要变节。”
对于副局长毫无根据的唯心推测,邬春阳却赶紧表示赞同,“马克”这两个字,确实有点犯忌讳,弄不好还会影响前途。
比如对方这次立了功,徐恩增为其写叙功报告,上面收到报告一看头号功臣的名字,感觉估计就跟吃了苍蝇差不多。
另一边,左重翻了翻马克的档案,发现对方是特工总部最早的一批调查人员,资历很老,经验也很丰富,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再看抓捕经过,此人安排运筹得当,行动果决,反应迅速,也是,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抓住孟挺。
琢磨了半天,左重默默将马克列为了极度危险人物,一个既有能力,又懂得隐忍,还经历过生死大恐┴怖的对手值得重视和注意。
接着他看向邬春阳:“行了,你先回去吧,盯紧徐恩增和马克,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抓到了孟挺,这两个狗东西肯定还有后手。
虽然中统撬开孟挺嘴巴的可能不大,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孟挺吐口,招供了地┴下党的据点,咱们就抢先动手!”
说着,他拍了拍桌子以加强语气,抓人是不可能抓人的,收到情报转发给老K,让对方警告上级才是真的。
截胡,而且是截中统的胡,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邬春阳自然没有意见,敬了个礼匆匆离开了左重办公室。
邬春阳走后,左重看着桌上的文件陷入了思索,孟挺,从民国初年就在沪上潜伏,无论是在华界,还是在租界,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这样一个长袖善舞,精明强干的特工竟然会因为穿错鞋而被捕,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事太过滑稽了。
而且此事太巧合了,周羽君刚刚被徐恩增打死,那个叫马克的家伙就在对方住所附近发现了孟挺,这就跟计划好的一样。
难道说孟挺是故意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莫非是要利用被捕的机会,再次打入到中统核心吗,似他这样有过潜伏经历,还对果党特务痛下杀手的红色特工,徐恩增不可能会信任。
就算某人、二陈、朱骝先和徐恩增都昏了头,相信孟挺愿意反正,但是别忘记,投降是要交投名状的,手上是要沾血的!
不亲手杀几个地┴下党,狡猾和凶残的敌人凭什么相信你,凭你长得帅么,不是人人都有一个大特务头子老师和一个领┴袖老乡的,想要获得中统上下的信任,孟挺免不了要杀自己人。
“咚~咚~咚~”
疑惑的左重用指节轻轻敲打桌面,目光在文件中的“周羽君”三个字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叫来何逸君沉声说道。
“帮我查一查孟挺以及……的行踪,此事由你一个人完成,绝不能泄露消息,需要人手可以找南岸的哥老会组织帮忙,那里的掌旗是咱们的附属组织,会听你的命令。”
他靠向对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语中含糊不清地提起了一个人名,何逸君听完名字后显得非常惊讶,但还是马上点点头走了出去。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何逸君跟左重都是一体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左重,唯独何逸君不会。
哪怕不考虑两人之间朦胧的感情,有左重当靠山和“姘┴头”,她在军统内部的地位超然物外,就连戴春峰也会摆出和蔼的嘴脸来对待这个得意弟子的“红颜知己”。
如果其他人上台,她不仅会失去相依为命的“同伴”,还会失去现有的位置,所以有些事情左重只能让何逸君去办。
将何逸君送走,左重躺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放在手心摩挲,等到了联络时间后哒哒哒地敲击了一行字并摁下了发送。
五分钟后。
山城党部大楼。
人事处副处长徐伟明神色自若的从阁楼的档案室里走了出来,随手带上了厚重的铁门,又从腰间拿出钥匙转身插┴进锁眼轻轻一转,随着嘎达一声门被反锁,他慢步走向楼下。
下楼途中,他不时笑着对过往的党部成员点点头,脚下不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刚刚合上,徐伟明便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一长串密电码,只见他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先总统的《建国方略》快速对照,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望知,正中书局的管理处处长焦中航被捕受刑,中法比瑞文化协会秘书长周羽君重伤身亡,东总会副会长孙启泰开口招供。
另,原特工总部情报科科长孟挺在周羽君住所附近被徐恩增抓捕,目前已被拘押,如需配合下一次通讯时间联络,秋蝉。”
看着情报上的内容,老K徐伟明将纸条扔进口中轻轻咀嚼,心中想到了很多。
联合抗日之后,西北和中┴央的关系表面上趋于融洽,秋蝉提供的情报多是常规情报,作用是帮助老家了解国府动向,紧急情报的数量少了很多。
没想到对方这两天连续发了几条紧急情报,先是中统查到了最┴高国防会议的记录泄露,现在又是孟挺以及其他未知身份的人员被捕,形势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未开战的时候。
孟挺这个人,徐伟明是知道的,曾经成功潜伏特工总部,狠狠戏耍了徐恩增一番,救下了很多被俘的同志,随后就没有了消息。
虽然不清楚此人在组织里的位置和职务,但能够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定然是重要人员,大概率掌握了大量机密情报。
想到这,徐伟明咽下已经变成浆糊的纸条,快速思考过后决定马上向上级汇报,通知老家对此做出应对措施。
对于自己的同志,当然要信任,不过也要做两手准备,孟挺相关的联系人必须撤离,若是发生了意外情况,可以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
他拿着一份档案再次走出办公室前往人事档案室,作为主管人事处日常工作的副处长,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入的档案室,就成了最好的电台藏匿和使用地。
不管是中统、军统,又或是其它什么机构的电侦车,就算发现了此地有信号接收,只会认为这是正常的通讯,不会往其他方面联想。
进入档案室关上门,徐伟明穿过一排排档案架走到角落里,双手在地板上摸索了一阵,随后拉开了一块地板,取出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电台及其配件。
仅仅用了几分钟,他就熟练的把电台组装好,连接上档案室里的电门,打开电源转动旋钮寻找波段与西北建立了联络,右手飞快地摁动电键发送密电。
门外,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党部工作人员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有人正在向异己分子通风报信。
只有后勤处的电工躺在椅子上望着噌噌直转的电表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释然不再去管,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电。
与此同时,徐恩增的秘密营地内戒备森严,被“请来”的观刑者们站在临时住处的窗户前,看着一辆辆轿车从外面开进院子里。
待车停稳后,一个头戴黑布面罩,带着脚镣、手┴铐的男子被推下车,又在上百名特务的监视和押送下走进了审讯区。
得意忘形的徐恩增叉着腰在一旁大笑,那张老脸上笑出了无数道褶子,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错。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纷纷议论中统究竟抓到了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只怕西北那几位被捕也就这个排场。
其中一个房间内,乔安娜目露担忧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轻轻拉上窗帘回到床边坐下,静静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她始终记得特科首┴长的话,在敌人的心脏潜伏,情况越是危急,就越是要保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帮到自己和陷入危险的同志。
(接下来更新会不太稳定,原因请看前一章的通知)
被屏蔽了
呵呵,屋漏偏逢连夜雨,无语了,大家白天再看吧。
第一千九十节受刑
“哗啦~”
审讯室中,一盆凉水突然浇在孟挺的头上,虽然已经临近初春,但山城的气温依旧维持在0度左右,刺骨的寒冷瞬间笼罩全身,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哆嗦。
很快,质地细密的棉质头套便被沁湿,紧紧贴在了脸上,极大阻碍了呼吸,一股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孟挺的手脚被牢牢铐在审讯椅桌角以及扶手上,嘴里塞着一团烂布,胸膛剧烈起伏,试图用鼻孔透过头套呼吸空气。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几分钟后他便陷入了缺氧状态,思维慢慢变得迟钝。
中统的业务水坪确实值得商榷,可在折磨人这方面,这帮从民国十几年就跟地┴下党交手的家伙有着非同一般的经验,知道如何给审讯对象制造痛苦。
水滴顺着头套缝线慢慢滴落,在洋灰地面的凹坑形成了一个小水坑,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泡,配合着滴答滴答的水声,气氛异常压抑。
徐恩增腆着肚子,走到对方的身前,笑眯眯看了片刻,伸手一把拽掉头套,弯腰凑上前看着大口大口呼吸的孟挺笑着说道。
“孟先生,几年前,你在九甲圩带着那帮该死的异己分子逃窜时,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你利用同事之间的情谊,勾结地┴下党杀了那么多调查人员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你知不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是朝思暮想,做梦都想再见你一面,好好跟你打个招呼啊!”
说到打个招呼这四个字,徐恩增的笑容瞬间消失,做咬牙切齿状,一副恨不得将孟挺生吞活剥的模样。
这不能怪他,九甲圩一役堪称是国府情报系统的滑铁卢,无数军┴阀在旁边看热闹。
——在国府的首┴都,首善之地,天┴子脚下,被人劫走数百名重刑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上面丢了面子,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所以他徐恩增作为第一责任人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做了无数次检讨,挨了无数次的骂。
昨日种种之“冤屈”,今朝可以得报,如何不让人激动和兴奋呢,说着他揪住孟挺的衣领将脸靠近对方,一字一顿道。
“所以,不管你今天招还是不招,这顿打是跑不了的,聪明的就在刑讯结束之后老实招供,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来人啊,先帮咱们的孟先生松松筋骨,不要客气,也不要小气,把你们的手艺都使出来,让老前辈看看大家的技术进步没有。”
说完,徐恩增将孟挺推开,起身对着旁边的小特务们一摆手,示意立刻动手,他要亲眼看着孟挺受刑,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对付曾经的老同事以及一个职业情报人员,中统特务知道简单的拷打根本没用,故而在收到命令后,直接将孟挺架到了老虎凳上,垫上了四块转头。
放在其他审讯中,这已经是最后的杀手锏,而面对孟挺,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开胃菜,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开口。
嘎吱嘎吱的膝盖扭曲声在审讯室里响起,孟挺双目圆瞪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但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顽强的抵抗着敌人的折磨。
这么做确实有激怒中统特务的可能,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那样会非常危险。
在审讯中被敌人发现弱点,结果往往不好,有了突破口,审讯者可以顺着突破口,彻底击溃受刑者的心理防线。
“再加!”
冷眼旁观的徐恩增眼睛一瞪,命令小特务继续加砖,他就不信了,地┴下党难道都是铁打的不成,就算是,今天他也要把对方给融了。
五块转头垫在腿下,孟挺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个信号让施刑的中统特务们松了口气,利用绞盘再次拉紧绳索。
绳索越收越紧,随着咔嚓两声,孟挺的关节被硬生生掰断,双腿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姿势,同时巨大的疼痛触发了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彻底的昏了过去。
加上抓捕时被掰断的手指,现在的他双手双腿俱断,如此严重的伤势哪怕及时得到治疗,也不可能恢复如初,很可能跟马克一样变成残疾。
即便如此,凶残的特务们也不给孟挺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桶凉水当头泼下,在冰水的刺┴激下孟挺猛的清醒,被屏┴蔽的痛觉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额头顿时青筋直冒,身体忍不住颤抖,特工是人,不是机器,遭受巨大伤害也有会正常的生┴理反应。
“放开他,摁好了,这小子很狡猾,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徐恩增在旁插了一嘴,脸上满是狞笑,他这可不是心慈手软。
受刑者从老虎凳上被放下来时,尽管恢复了自┴由,但双腿一下子从僵直的状态脱离反而会造成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甚至比上老虎凳时还要剧烈。
小特务听到命令,麻利地将束缚孟挺腿部的麻绳解开,跟徐恩增想的一样,刚刚清醒的孟挺再一次陷入昏迷。
徐恩增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嘴角缓缓上扬,这一幕在他的梦里无数次出现,现在总算得偿所愿,心情自然愉悦。
好好出了一口恶气之后,他开始思考如何开始下一步了,孟挺是地┴下党的重要人物,必须尽快让对方开口,乘热打铁彻底破坏西北在山城乃至其他地方的情报网。
这可不是破坏抗┴战,按照国府和西北达成的协议,双方公开的军政人员在各自的地盘活动时,只要提前申报,双方都不得随意逮捕和针对。
从事秘密情报工作的特工显然不在此列,没有哪个势力或者国┴家会把和坪的希望放在一纸协议上,更不会彻底放弃情报搜集。
所以,协议归协议。
无论是国府,还是地┴下党,都有大量特工活跃在西对方辖区,这是个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装着不知道而已。
放在坪时,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国府这边对于西北特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西北也不是好惹的。
可这会不一样了,他们抓到了九甲圩的罪魁祸首,一旦通过孟挺将其他潜伏的地┴下党抓住,西北那边将无话可说,到时候破坏抗┴战的是对方,不是国府。
故而,此事不光关乎情报,其中的政┴治账也得算。
徐恩增眼珠乱转,想到地┴下党即将接受的舆┴论风暴,再联想到自己会因此受到高层的赞赏,心里跟猫抓的一样,当即亲自端了盆水将孟挺浇醒。
望着悠悠转醒的孟挺,他面无表情的发出恐吓:“姓孟的,你我毕竟同事一场,不要说徐某人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老实交代自己的同伙在哪,我马上让医生给你治疗。
如若不然,看到马克的那条腿了吗,你的下场比那还要惨,马克至少还有一条好腿可用,你呢,要是再不治疗,你的两条腿就都要废了!
想想吧,你能撑到现在已经对得起地┴下党了,信仰固然很重要,但没有必要为此付出生命,人死了就死了,跟你信仰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徐恩增此时化身为一位知心大哥哥,和蔼的劝说起孟挺,手上不断拍着对方的肩膀,装作为对方考虑的样子说道。
“你要是死了,曾经为国为民的理想怎么办,我是了解你的,你想赶走横行在黄浦茳上的外国┴军舰,你想让孩子们安心的上课。
其实,我也是啊,徐某从美利坚回国,本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为何要一脚踏进这摊浑水中呢,还不是为了国┴家之复兴。
等到赶走日本人,在委座的率领下,我中华定然百业兴旺,政通人和,吾辈当为子孙后代计,摈弃党派、门户之间,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擂了擂自己的胸膛,眼眶微红,愣是把傻┴子都不相信的鬼话说得跟真的似的,难怪精明的大陈屡屡被自己的小表弟忽悠。
可惜,作为多年的对手,孟挺太了解此人的德性了,丝毫没有被那些话所影响,甚至还有点想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丑。
只见他用力抬起头,口中呜呜了两声,示意小特务把自己嘴里的烂布头拿走,小特务看了看徐恩增,发现徐恩增轻轻点头,这才拿走了布条。
“呸。”
嘴巴被堵了许久的孟挺冲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却正好吐到了徐恩增的鞋子上,抢在对方发怒之前,他笑眯眯的说了两句。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了,徐副局长,这双意国皮鞋挺贵的吧,你要是回国真当了工程师,我猜是买不起它的。
知道你和我们的差别了吗,我们是为了全民国的百姓在战斗,您呢,是为您自己和主子,所以你说我会怎么选。
别废话了,动手吧,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从被你们抓住的那刻起,我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大不了一死。”
他盯着面红耳赤的徐恩增,眼神中满是调侃,这个做法有些冲动,却也符合地┴下党情报人员面对招降时的反应。
原本满脸假笑的徐恩增被这番话气得暴跳如雷,也顾不上什么怀柔了,举起小短胳膊指着孟挺大声吼道。
“打!给我继续打!”
(明天更不了,去体检、买衣服、药品以及其它旅拍路上要用的东西,而且最近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心情倒是好多了)
1090放出来了
去买衣服,体检什么的今天,顺带看下美团买的心理咨询,希望不满意可以退款……
大家加我小破站,微,抖,都是一个号:棹子是什么,旅拍全程会在上面发布预告和行程。
第一千九十一节马克接手
深夜,中统秘密营地。
乔安娜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顶,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默默计算着那位神秘人被送进审讯室的时间。
自古以来,审理案子就有“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的说法,意思就是说只要刑讯跟的上,想要人犯招什么就得招什么。
封建时代的官老┴爷虽然黑,但对待人犯,还是蛮“宽容”的,就算大刑伺┴候,面子上还是得扯一块爱民如子的招牌,所谓的大刑,不算太离谱。
而相比于官老┴爷审案,情报组织对于战争期间的间谍审讯,可没有“爱民如子”约束,只要能得到情报,各种手段施展起来没有丝毫道德压力,用药、用刑、用计、用对方亲人去要挟……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情报人员一旦被捕,能生还的希望非常渺茫,就算侥幸逃出,重新得到信任的可能性也非常小,甚至会遭到自己人的严格审问,终生不被认可和理解,也无法证明清白。
这也是残酷战争或者斗争环境下的必然,因为间谍造成的破坏性太大,不慎重一些,很可能给己方组织带来灭顶之灾。
问题是,情报人员也是人,也想活命,如果不给一条除了投降之外的活路,这些人很可能一被捕就选择跟敌人合作,这种结果是任何人都不想的。
故而,特工在被敌方抓捕之后,只要能确定上线和下线已经撤退,可以向敌人透露一些不重要或者约定好的假情报。
当然了,有时候被捕人员无法确定这一点,这就要求被捕人员尽量拖延时间,时间拖的越久,同伴收到消息从而撤回的概率就越大。
而那位神秘人,已经坚持了13个小时。
整整13个小时,乔安娜能想象对方遭遇的一切,从中统审讯焦中航,周羽君和孙启泰就能看出,这帮特务没有任何人性,下手无比狠毒。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她咬了咬嘴唇但没有出声,因为她不知道敌人有没有在监┴听,唯有把满腹的担忧藏在心中深处。
明月慢慢落下,天边露出一抹淡红,鸡鸣声远远传来,新的一天到来了。
清晨,十几个特务捂着嘴巴打着哈欠从审讯区走出来,身┴上、脸上、手上满是鲜血,这些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MD,孟挺的嘴巴也太硬了,连电椅都烧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说,你们说说,这帮子异己份子图什么?”
“是啊,说句犯忌讳的话,老子是服了,算了,这活啊,还是交给马瘸子去干吧,他和孟挺是老上下级的关系嘛。”
“对极,对极~”
说着话,众人来到了宿舍区哐哐砸起了门,睡眼朦胧的马克打开门,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徐恩增让他带队接手审讯。
自从周羽君住所附近抓到孟挺,他这个最大功臣就又变成了爹不疼,妈不爱的样子,别说参与审讯和侦破,就连靠近审讯区都会被警卫赶走。
原本以为自己的作用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这帮废┴物没能撬开孟挺的嘴巴,自己的机会又来了,马克差点笑出了声。
随口说了两句对方打发走,马克赶紧穿好衣服叫上“失败者联盟”,肩膀一高一低,风风火火的带着手下走进了审讯室。
“局长,卑职来了。”
一进门,他便给徐恩增鞠了一躬,这人啊,想往上爬就得先把自己踩到泥里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丢人。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徐恩增睁开眼睛,轻轻瞥了对方一眼,慢条斯理道:“马克,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让孟挺招供,中统情报处长的位置,给你。”
情报处长!
听到自己有机会成为“活死人”,马克脑袋嗡的一下,一股血从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但不是吓的,而是高兴的。
中统情报处长容易死人又如何,似他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别人害怕这个位置,他不怕!不就是审讯么,他干了!
马克一挺胸脯,高声保证:“局长,您放心,如果撬不开孟挺的嘴巴,不需要您说话,马某自己找个地方自裁谢罪,以免脏了您的眼睛。”
“行了行了。”
徐恩增一听这话,无奈的摆摆手,还找个地方自裁谢罪,对方还不如说用脑袋保证,心说到时候你别跟牟志业一样叛逃,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打断了马克的赌咒发誓,他揉了揉有点发胀的脑袋,转头看向已经不成┴人形的孟挺,沉吟片刻后起身叮嘱。
“人我就交给你了,只要不打死,允许你用任何手段,我想知道这家伙的上下级在哪,以及地┴下党在山城和其他地方的布置。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对方被捕后24小时内获得情报,否则异己份子又要长上翅膀飞了,马克,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就你这个犯忌讳的名字,我是不会用你地,现在我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是龙是虫就看你自己了。”
留下这一段话,徐恩增快步走出了审讯室准备回办公室躺一躺,再不休息,不等孟挺招供,他就得先倒下。
望着远去的肥胖背影,一脸激动的马克握拳砸了砸手心,然后冲着临时手下们一摆头,示意开始审讯,现在距离24小时就剩下不到5个钟头,他们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电椅坏了,换手术钳,帮孟科长检查检查伤口。”
“辣椒水不行,再加一倍的量,再让人将水管换成粗的,只要比鼻孔细就行,快去。”
“准备好强心针和肾上腺素,千万不能让孟科长出事,他可是咱们的宝贝。”
在审讯室转了一圈,马克信心十足的下了三道命令,一道比一道毒辣,在监狱和底层厮混的时候,他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手术钳,用来扩张伤口,可以重新利用原先的审讯“成果”,达到节省时间的目的。
水管的作用是将辣椒水从鼻腔灌进被审讯者的呼吸道,用最简单的办法制造最大的痛苦,便宜又好用。
强心针和肾上腺素,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放大孟挺的五感,将原本就剧烈的疼痛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听到他的话,“失败者联盟”们心悦诚服,连忙按照命令去准备,同时心中暗暗为孟挺感到悲哀,遇到这么个老下属,对方也是倒了血霉。
不过孟挺却很坪静,看着雷厉风行的马克,他抬起沾满鲜血的脑袋艰难的笑了笑:“不错,确实有点情报处长的样子了,不过想要对付我,光这些还不够。”
“是吗,那咱们就试试看。”
面对老上司的挑衅,马克冷冷回了一句,随手将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手术钳拿在手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孟挺一遍,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对方的右臂上。
那里有一条被钢鞭撕裂的狰狞伤口,距离主动脉比较远,但又遍布丰富的痛觉神经,正是用刑的好位置。
马克没有废话,直接用钳子夹住伤口一侧用力一扯,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瞬间涌出了汩汩鲜血,瞬间染红了孟挺的胳膊和地面。
“给他注射!”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马克让人给孟挺注射肾上腺素,虽然这么做显得有点急功近利,可他不想失去翻身的机会。
想在5个小时内撬开一个职业特工的嘴巴,只能用最狠的手段,什么心理攻势都是假的,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如此酷刑下保持沉默。
四个小时后。
疲惫的马克站在审讯室中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桶和空药瓶,以及第9次昏迷的孟挺,右手微微发抖,手中紧握的手术钳跌落到洋灰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
这世上真有为了所谓的信┴仰而不要命的疯┴子,他震惊之余心急如焚,还有一个小时,他和他的手下们就又要回到过去的日子,这绝不可接受。
马克犹如热锅上蚂蚁,围着孟挺转了好几圈,拼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自裁谢罪自然是不可能的,难道他也要学牟志业叛逃吗。
不,不行。
且不说徐恩增肯定派人在监视审讯过程,哪怕没有,他也不能叛逃,倒不是他多爱国,而是跟抢了特工名单的牟志业比,他在日本人那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思考了几分钟,他忽然看向通过审讯室通气窗照进来的阳光,脑中冒出了一个主意,下一秒他丢下同样焦急的手下,向着外面狂奔而去。
事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自己灵光乍现想出的计划能够成功,不然他们所有人都得在中统的某个阴暗角落待到死,再无出头之日。
这还是好的,如果徐恩增想要找人为此事背锅,没有谁比他更加适合,谁让他的名字犯忌讳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脸沮丧的马克回到审讯室,看上去他的计划并没有得徐恩增的支持,随即他命人再次将昏迷的孟挺浇醒。
幽幽转醒的孟挺看到窗外的落日余晖,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整个人松弛下来,随即张开嘴唇有气无力地对马克说道。
“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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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二节招供(今天有书友会)
马克听到孟挺说出“招供”二字,用力捏了捏藏在身后的拳头,口中冷哼了一声,阴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孟科长,现在才招供,你不觉得太迟了吗,只怕你的同伙早就离开山城,前往西北了吧。
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伱没了利用价值,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孟挺已经变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满不在乎回道:“呵呵,马克,我们都是职业特工,这种事情没必要说的太明白,对不对。”
“你!”
气急败坏的马克指着孟挺双目喷火,可又无可奈何,毕竟徐恩增需要的是一个活口,他沉默了半天缓缓放下手,冷冷说道。
“那就说说吧,你的上下级情况,还有你所知道的,地┴下党在山城和其他城市的情报网,真假我自会去核实。
我劝你不要耍花招,虽然徐局长现在不想杀你,但不代表将来也是,我不管你是不是假投降,不想死最好说实话。
如此,我能立功,你能活命,大家各取所需,从这间审讯室出去之后,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在一张酒桌上喝酒。”
说到这,马克的语气中满是愤恨和不甘,似乎真的拿孟挺没了办法,就连过了时限,没有任何价值的假情报都要。
孟挺用力睁开肿胀的眼皮,深深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念出一些姓名和地址,这一念就是十多分钟。
他此刻透露的,是地┴下党潜伏在国统区各地的潜伏人员名单以及机关驻地,每一条都价值连城,当然,这是在之前。
不过光靠记忆就能记住这么多信息,足见孟挺是个合格的特工,这次栽在一双鞋上,确实有点冤。
另一边。
马克懒洋洋的摁下钢丝录音机的开关,自己则坐在审讯桌后,拿起钢笔漫不经心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真的不在意孟挺说了什么。
等到孟挺说完,他慢悠悠的将笔帽拧紧,抬头看向自己的老上司,突然笑了,笑的非常开心,然后抬手拍了拍。
随着拍手声响起,透气窗外的落日余晖突然消失,外面变得漆黑,又过了一会,一道正午的阳光照了进来,审讯室变得无比明亮。
上当了!
孟挺的脸色瞬间变黑,作为一个资深情报人员,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中统竟然用灯光来模拟夕阳,制造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的假象,以此来迷惑他。
沉默了片刻,他咬着牙对马克点点头:“很好,几年没见,马克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徐恩增也是有眼无珠,放着你这个人才不用。”
“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眉飞色舞的徐恩增便走进审讯室,口中大笑了两声来到马克身旁,用力拍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很是兴奋。
“好!好啊!只用了几块黑布和几盏灯,就骗过了一个死硬的异己份子,此事传出去,我看谁还说咱们中统不如军统。
放心吧,案子结束,我立刻向上峰为你请功,情报处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你马上带人对山城地┴下党秘密据点进行突袭。”
“是!局座。”
马克激动的满脸涨红,不枉他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条妙计,等到当上了情报处长,他倒要看看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卑鄙小人会是什么反应。
正当他幻想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审讯椅上的孟挺开口了,对方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重新打回了地狱。
“徐局长,这个情报处长我要了!”
“什么?”
徐恩增反问了一句,一脸的不可思议,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什么叫这个处长你要了,当中统的处长是什么,大白菜吗,想要就要。
但不等他出言训斥,孟挺轻轻一笑:“徐局长,你不会我真的将所有情报都说出来了吧,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一张底牌的为好。”
听见底牌,徐恩增眯了眯眼睛,愣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又咽了回去,胖脸上挤出恶心的微笑,笑眯眯的询问孟挺还有什么重要情报没有说出来。
“局长.”
这下马克急了,眼看着到手的处长宝座就要飞走,赶紧上前几步来到徐恩增面前,想要告诉徐恩增,对方的话不能相信。
结果徐恩增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好像完全忘记几秒钟前的承诺,立刻抬手打断他的话,熟练打着官腔。
“小马啊,不要急,你还年轻,处长做不了,还可以做副处长嘛,现在重要的是对付地┴下党,至于个人的前途还是先放一放吧。”
放一放,这三个字说起来容易,天知道这一放会是多久。
一年?十年?
马克哭丧着脸还想再说两句,可徐恩增根本不听他的废话,大步来到了孟挺的面前,弯腰做倾听状,想听听对方藏的底牌是什么。
从九甲圩一事以及刚刚的招供来看,孟挺一定是地┴下党中的重要人员,能被其看做是底牌的秘密,他很有兴趣。
孟挺看了看如丧考妣的马克,笑着对凑过来的徐恩增说道:“你们只知道周羽君是中比法瑞协会的秘┴书长,不知道他还是西北在山城地下组织的负责人吧!”
“什么!!!”
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徐恩增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们竟然抓到了地┴下党山城地下组织的负责人,而且还把对方给打死了?
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他感觉自己的双┴腿有点发软,有种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到嘴的肥肉也能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不过痛惜之余,徐恩增也没有轻信孟挺说的话,毕竟对方是有前科的,几年前要不是信了对方的鬼话,特工总部的损失也不会那么大。
马克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建议徐恩增将孟挺当场击毙,他的目的很单纯——孟挺死了,处长的位置自然还是他的。
面对两人的怀疑,孟挺的回应很简单:“徐局长,我刚刚说的那些地址里,有山城地┴下党的党委所在,如果你们去得快,应该能堵住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中肯定有人见过周羽君。”
是啊,找到证人不就行了。
徐恩增恍然大悟,快速思考过后他决定稳一手,拿起电话通知卫戍司令部,要求军方派人支援,以免再遇到九甲圩那样的事情。
随后,他让人叫来医生给孟挺治疗,自己带着如丧考妣的马克和所有能调动的中统特务,坐上汽车前往口供里的某个地址。
按照孟挺提供的情报,此地就是山城地┴下党的秘密据点,有20名左右的工作人员,并隐藏了大量文件和武器弹药。
一行人花了半个小时,赶到了山城西部沙磁区的一家酱菜厂附近,卫戍司令部的支援也到了,双方人马简短交流了一下情报,当即准备抓人。
计划的越周密,越容易出问题。
这句话徐恩增算是记在心里了,跟军方的人协调好后,他命令马克带队指挥破袭行动,算是情报处长一事的补偿。
马克打起精神,率领武装到牙齿的特务和军中精锐将酱菜厂团团围住,而后亲自带队打开了工厂大门,冲进了厂区之中。
可一进门,他就知道他们来迟了,而且只来迟一步。
只见工厂的角落中,几个空油桶正在冒着黑烟,里面烧的显然不是木柴之类的燃料,而是地┴下党的秘密┴文件或者重要材料。
来不及多想,马克一瘸一拐的跑到油桶旁,一脚踹翻了一个,不顾还在燃烧的火苗,手脚并用将文件上的火焰扑灭。
见到他这么拼命,特务们不好再划水,只好跟在后面,利用同样的方法将其它油桶踹翻,这一幕让暗中观察的徐恩增微微点头,不禁感慨军心可用。
一个多小时之后,特务们将酱菜厂翻了个底朝天,所有带有文字的纸张、可疑物品都被中统技术人员搜罗一空,同时厂区内没发现任何人。
面色铁青的徐恩增弯下腰,从地上的灰烬中取出半张没有被烧毁的文件,看着上面的“反┴动”言论,冷冷的对马克说了一句。
“马上对这些文件进行字迹比对,样本去中比法瑞协会找,周羽君是秘┴书长,那里一定有他亲笔书写的文档,记住了,样本要多找几份,绝不能出现问题。”
“是,局长。”
马克识趣的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做了,一旦字迹比对成功,便侧面印证了孟挺的口供,对上面他们也算是有了交待。
周羽君可以是熬刑不过,也可以是被当场击毙。
关键看结案报告怎么写,在这方面,中统有的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地人才,保证能报报告写得天花乱坠,还能让上峰看不出一点毛病。
一场本该有巨大收获的大规模抓捕,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卫戍司令部的部队第一个离开,但走到半路,一个中尉便悄悄脱离了队伍,向着罗家湾方向移动。
很快,左重就收到了相关的情报,送走军统埋在军中的暗线后,他站在窗户前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这段情节只是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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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长春了~
刚刚落地~晚上应该有一更,没有就是被屏了
第一千九十三节不问苍生问鬼神
“中┴央社今日讯,希望.能够悬崖勒马,停止针对国统区的非法情报行动,抗战大计不容破坏,地方当与中┴央精诚团结,一致对外。
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徐长官,奉劝那些侥幸逃脱的异己份子,政┴府愿意接纳一切能够及时回头,弃暗投明之人,绝不会秋后”
戴春峰的办公室里,收音机中传来女播音员懒洋洋的声音,老戴坐在沙发上伸手关掉开关,冷笑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左重说道。
“慎终,姓徐的这回该得意了,一举端掉了地┴下党十几个据点,虽然没有抓到活口,但也击毙了地┴下党在山城的情报负责人周羽君。
想到这个家伙现在的嘴脸,我真想问问他,周羽君到底是被他们不小心打死的,还是像广播里说的那样,是在交火中被当场击毙的。”
老戴的表情有点扭曲,羡慕、嫉妒、恨等等情绪全部集中在那张老脸上,看得左重有点想笑,于是连忙劝起了便宜老师。
“老师,您不必在意,这次是徐恩增运气好,先是莫名其妙就查到了最高国防会议泄┴密文件,而后又碰运气抓到了孟挺,可干咱们这行的,总不能一辈子靠运气吧。”
“怎么不能?!”
一提到这事,戴春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算一算,这都是第几次了,中统那帮浑蛋都不用去排查,站在路边就能碰到地┴下党,上次是特科的负责人,这次是孟挺,慎终啊,你说,要不要找个先生看一看?”
对于便宜老师的胡言乱语,左重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毕竟老戴搞迷信活┴动这是有传统的。
对方当年在黄┴埔军校期间,一天放假闲来无事到街上闲逛,遇到了一个算命瞎子,受父母影响本就比较迷信的老戴决定上前卜上一卦。
当他说出生辰八字后,瞎子掐指一算说,先生本是大富大贵之命,只是命中五行缺水,如果有了水,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关于命中缺水一事,戴春峰此前就从母亲的口中听说过,如今又被算命的道破,自然更加深信不疑,只是不知如何是好。
算命瞎子给他出了个主意,既然名字已经改过了,那就取一个带水的字,就可以填补命中缺水一事。
这种荒诞的话,戴春峰听后却非常相信,当即按照算命瞎子的说法,给自己起了一个字——雨农,不仅如此,在特务处组建后,他的一系列的化名全部都带有水字,例如涂清波、沈沛霖、洪淼等等。
有时候左重真想问问老戴,要不干脆叫渁淼淼好了,一步到位,以后都不用再担心五行缺水的事情。
而且随着官做得越大,地位越高,老戴是越来越迷信,有时候都到了魔怔的地步。
无论在何处办公,戴春峰在修建办公场所前都要请风┴水先生来,按照对方所说的大门方位,屋内物品的摆放以及房屋周边情况进行修建。
在建筑过程中,但凡建筑工人对风┴水先生要求的布局有一丁点改动,老戴也要他们拆除重建,浪费了不少本就紧张的办公经费。
国府西迁之后,军统总部搬来罗家湾,当时戴春峰办公室前门有建筑物阻挡,出入不方便,为此就想把大门的位置更改一下。
苟腿子李齐五照例找来山城本地一位大┴师,人家看完告诉老戴大门不可更改,老戴不解,那位大┴师说如果更改大门的位置,会形成“五鬼穿宫”,对人不吉。
轻则散财遭殃,重则祸事连连,于仕┴途不利,戴春峰听后,立刻打消了更改大门的念头,此事在军统传得沸沸扬扬。
另外,军统的备用办事处位于磁器口,大┴师前往此地看过风水之后表示,这个地方的大门出口太大,不聚气,建议在面对大门的不远处修建一堵与城墙一样厚的石墙,戴春峰欣然照办。
更让人无语的是,在用人方面,戴春峰也非常迷信,用人之前必定要查看此人脑后是否长有反骨,长有反骨者即使再有能力,也一概不用。
左重得感谢爹妈给了他一个普通外貌,更没有什么苟p反骨,不然别说混进特务处,恐怕他都走不出浙省警官学校。
综合以上的事情,戴春峰说出要找人“看一看”,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一个情报机关负责人,遇到事情不问苍生问鬼神,当真是可悲可笑。
但表面上,左重连连点头,保证一定找个“法┴力高强”的大┴师来瞧瞧,反正钱从军统的小金库里出,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何乐不为呢。
或许是怕得意弟子觉得自己糊涂,戴春峰随后还刻意解释了一下,说自己江山老家曾出了两个大人物。
一个是明嘉靖年间考取进士,后官至刑部尚书的毛恺。
一个是前朝闵省陆路提督,位列一品大员的柴大纪。
这两个人能力出众,公忠体国,结果都被人诬陷,死无葬身之地,没能善终,这让同样身居高位的戴春峰总联想到自己。
左重见状赶紧安慰,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将便宜老师哄得眉开眼笑,师徒二人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师慈徒孝。
扯了好一会闲话,心情转好的戴春峰将笑容收敛,伸头靠近左重,小声透露了一件事情,或者说布置了一项重要任务。
“慎终,欧洲的局势你是晓得的,德国人的战车碾碎了波兰,但这只是个开始,如此庞大的战争机器一旦启动,是不会那么容易熄火地。
就算那位元┴首想要停下,德国国内的工商业主、将军们也不会答应,所以我断定,未来欧洲还会打,而且是大打出手,打到天崩地裂。
万一英法支撑不住,决议联合欧美解决中日战争的委座(1082节),恐怕会被某些狼心狗肺之徒攻讦啊,为此我们要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根据军韦会参谋们的战略推演,委座认为现在是时候跟日本人谈一谈了,只要保证价码合适,哪怕背着卖国┴贼的骂名,这件事也是要做的。”
除了在某些时候比较迷信,戴春峰作为军统局长非常合格,对于世界局势的分析很具有远见,再次证明了一句话,任何人都不会无缘无故成功。
但和谈?
跟日本人?
即使早就知道某个时空,那人首鼠两端,屡次跟日本人展开秘密谈判,左重心中还是怒火万丈,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开战后牺牲在前线的数百万将士以及无辜死难的百姓,军统无名英┴雄纪念墙上的那上百颗星星,一句价码合适就能过去,就能忘记吗?
可要跟戴春峰和某人翻脸,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成了无用功,不光自己有危险,会有很多很多人跟着他陪葬。
别的不说,邬春阳、古琦等人是逃不掉的,甚至整个军统高层都要被换血,一个情报机关副手跟高层意见相左,这件事很要命。
一个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前提是不要连累了身边的人,做人,是要讲感情的。
沉默了片刻,左重抬起头露出笑容:“委座高瞻远瞩,卑职自愧不如,不过您是想让学生去联络日本人吗,那是否要动用大雄?”
“不行,大雄绝不能动用。”
老戴还是分得清事情轻重的,为了一件还没确定的事情动用一个隐藏日本情报高层的内线,是极为不划算的,他也没准备这么做。
然后,他敲了敲身前的茶几,淡淡说道:“你现在要做的是,让一处对各界人士进行舆论监察,重点关注那些叫嚣联合抗日的活跃分子。
将他们的名单整理好,和谈开始,立刻对这些人秘密监┴控,只要发现跟西北有联络,一律清除,老规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戴春峰的语气充满杀气,在他看来,对方都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应当杀光才是,随后他又介绍起任务的具体内容。
“另外,在必要的时候,你带队负责和谈事宜的后勤警卫工作,和谈不是小事,上面会将相关人员集中到一起,对条约内容逐一分析,研究。
这些内容绝不能外泄,委座不放心别人,特意点了你的将,慎终啊,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
“老师,学生觉得这样不妥。”
没等戴春峰说完,左重当即打断了对方的话,接着解释道:“老师,您听我说,似这种重要的安保工作,绝不能由一个人或者一个机关负责。
应当由多人或者多个机关执行,互相监督,以免出现以权┴谋私的情况发生,我建议让中统、徐恩增加入进来,以显示我们军统的团结之意。”
和谈情报,肯定是会泄露的,必须让外界和西北知道国府和日本和谈的细节,以此督促某人停止这种卖┴国行径。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负责警卫工作,消息泄露之后去哪找替死鬼,有了中统和徐恩增就不一样了,中统嘛,出问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本着坑生不如坑熟的心理,左重果断拉徐恩增下水,至于到时候怎么搞到情报并把情报传递出去,就算没有手机,他照样能办得到。
干了这么久的情报工作,若是事事依赖系统,那无疑是失败的,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想到这左重的脖子有点痒。
没想到他的话音未落,老戴就指着他开心大笑起来:“还是慎终你懂我啊,放心吧,当时我就向委座建议,由中统和军统一起负责此事。
咱们军统负责具体工作,中统负责监督,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啊,万一出了事情,要背黑锅的是他徐恩增,跟咱们师徒两个没关系。”
嚯,老戴这是能掐会算了啊。
左重面色一肃,拍着胸脯保证有自己在,绝对不会出事情,戴春峰微笑点头,有慎终在,高枕无忧矣。
第一千九十四节绊脚石
1940年3月份的一天,黄山官邸云岫楼戒备森严,一群群穿着军┴装或便服的年轻男子,目光警惕地在小楼内外巡逻。
外面的公路上,还有德国警犬在安保人员的牵引下负责检查来往行人和车辆,以防有人潜入官邸的警戒范围行不轨之事,算是吸取了空袭事件的教训。
自从上次黄山被空袭后,侍从室对官邸的警戒要求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毕竟侍从室的办公场所也在此地,长官们谁也不想空手接炸弹。
某人在整修一新的办公室里批阅着文件,良久后一位侍从轻轻敲门快步走了进来,在他的耳旁弯腰低声说了些什么。
“喔?好,快点让他进来吧。”
听到侍从的汇报,某人立刻放下钢了一条命令,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目光中那一抹纠结之色却是挥之不去。
几天前,军统上报了来自日方的最新情报,季某人将在本月月底“还都”金陵,显然,日本人扶持对方跟山城打擂台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另外,日本扶持的蒙疆、华北以及金陵临时政┴府这三个傀儡政┴权,原本准备在一月份和季某人展开谈判,试图联合对抗山城,谈判地点设在了鲁省岛城。
幸好,严百川和日本人密谈一事被西北突然曝光,各大报纸几乎在同一天公布了合约内容,合约影印本,包括双方代表的签字。
一时间晋军上下被群情激愤的全国民众骂了个狗血淋头,嗜钱如命的严百川气得连砸了好几个前朝古董。
出了这么一件事,季某人,蒙疆、华北、金陵临时政┴府四方很默契的遗忘了岛城会谈,将脑袋埋进沙子里装起了鸵鸟。
可此事的风波迟早要过去,等到季某人“还都”,这几方再联起手来,山城将会陷入非常尴尬的地步。
到时候谁是中┴央?谁是叛逆?
所以某人不得不担忧,不得不紧张,失去了大部分精华国土,失去了“首┴都”,再失去正统地位,国府就没得玩了。
这时候刚刚的侍卫带进来一个身穿洋服的中年男人,来人见到某人立刻在办公桌前站住鞠了一躬,口中问好。
“委员……”
“好了,廖彬,多余的废话就不要说了,日本人是怎么讲的?”
不等来人把话说完,某人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接着起身站在先总统的大幅照片下,锐利的眼神冷冷看着来人。
他口中的廖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毕恭毕敬的回道:“启禀委座,日本人先前表示,只要中┴央接受和坪谈判,必要时日方可以放弃季逆,也可以撤兵,而且板垣将军会亲自来山城与您见面。”
“哦?”
某人脸色微微一变,板垣就是板垣征四郎,曾经任过日本的陆军大臣,由于在日本和红俄冲突里上蹿下跳被免职,目前担任民国派遣军的第一任参谋长,是个实打实的军方实力派。
对方愿意冒险来山城,说明日本人确实有和谈的诚意,这让某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但廖彬接下来的话直接惹得他大发雷霆。
廖彬悄悄瞄了一眼办公桌后闪闪发光的脑袋,小声道:“不过……近来日本人的态度强硬了不少,认为政┴府应当保证放弃抗日,停止与地┴下党合作政策。
并保证与季逆携手,重新建立新政┴府或与中┴央政┴府合并,正式调整邦交,实现善邻友好,共同防红,经济提携。
而且还要承认“螨洲国”,日军有权驻扎于华北、蒙疆要地,华北、长茳下游,实现日中“经济合作”,在治安恢复后日本将主动撤退防红协定以外的兵力。”
“岂有此理!”
某人听完气得满脸涨红,用力拍向坚硬的红木桌面,这算什么和谈,还不如让他和国府直接投降好了。
他知道日本人为何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季某人和那帮汉奸的存在,让日本人有了对付国府的底气,这帮汉奸真是害国害民啊!
不过终究长居高位,某人的失态只维持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坪静,摆摆手让侍从带着廖彬离开。
廖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乖乖低头跟着走了出去,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问题是他是汉奸哪,不是使者。
真要惹怒了这位,就算他死在这,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至于日本人,别开玩笑了,他可不认为对方会为他报仇。
待其走后房门被关上,某人皱眉思索了许久,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要通了一个内部号码,沉声跟电话对面说了一句。
“春峰吗,你立刻带慎终来黄山,恩,这样,再通知朱骝先和徐恩增,让他们二人也来官邸,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说完,他便挂电话坐回到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继续处理公文,似乎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但心中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军统和中统的负责人一起来,原因就是制衡,不管中统的战绩有多么糟糕,作为上位者必须一碗水端坪。
况且孟挺这件事,徐恩增做的非常好,不仅在情报上打击了西北的嚣张气焰,还在政┴治上给了地┴下党一个“难堪”,更是清除了国府内部的内鬼。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该给中统一个机会,否则军统一家独大,对任何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远在城区罗家湾的戴春峰将话筒缓缓放回压簧,表情阴晴不定,最后看向前来请安的得意弟子,惊疑不定的问道。
“慎终,刚刚听到了吧,你觉得委座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做,还非要叫上中统,难道是局里出现了地┴下党的奸细?”
听到奸细二字,左重脸不红心不跳的摇摇头,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当什么潜伏人员,随即他冷静的为便宜老师做起了分析。
“老师不用担心,学生认为委座应当是为了和谈之事烦恼,季某人“还都”在即,传闻对方与蒙疆、华北、原金陵临时政┴府有意联合,我们与伪政┴府的力量越来越接近。
日本人向来狡诈多变,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对领袖和国府狮子大开口,我想,委座接见老师一定是想让我们找机会刺杀一两个汉奸,借此破坏貌四个汉奸势力的合作。
没有这些人助纣为虐,光靠日本人那点可怜的兵力,别说进攻国统区,怕是连维护占领区的治安都做不到。
您别忘了,西北天天搞什么游击作战,鬼子的后勤运输线屡次被偷袭,兵力十分缺乏,若是缺少了伪军的协助,敌人定然会手忙脚乱。
到了那个时候,急于和谈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日本人,提条件也将是国府,战争有望在短时间内结束,民众们期盼已久的和坪就要来到了。”
左重熟练地睁眼说着瞎话,不过某人叫他们去官邸的原因,他讲的是实话,跟外行人想的不同,大部分情报不是靠窃取获得的,靠的是分析。
某人性格并不优柔寡断,但抗日的意志却从来没有坚定过,前几年就和日本人勾勾┴搭搭,这一次决议和谈,自然要踢走碍事的绊脚石。
比如那些提倡联合抗日的民主人┴士,又比如季某人的“盟友”们,反正谁敢阻拦就除掉谁,这事对方倒是杀伐果断,颇有古时枭雄的风姿。
对面的戴春峰微微颔首,听左重这么一说,他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军统出内鬼就好啊,军统绝不能变成中统那样。
下一秒,他走到镜子前一边整理仪表,一边淡淡说道:“此事不算难办,姓季的跟那几方貌合神离,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些人就会自顾不暇了。
让岛城站做好准备,如果伪政┴府真在那里举行会谈,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制裁那些卖┴国求荣之辈,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那些汉奸的人头!”
斩钉截铁的说出这段话,老戴转过身示意左重打电话给朱骝先和徐恩增,他对徐恩增的声音过敏,尤其是对徐恩增得意的声音过敏。
哭笑不得的左重立刻联络中统办公室,让接线员接通沈东新的号码,这个家伙在医院“养伤”了大半个月,早就回到了工作岗位。
而那位美丽的护士小┴姐,已然是沈主任的女┴友,最大的目的达到了,沈东新再赖在医院不走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沈东新去通知朱骝先和徐恩增,因为不仅戴春峰不想听到徐恩增的声音,左重自己也不想。
“喂,东新吗?”
“难得啊,左副局长,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教?”
电话一接通,左重随意打了声招呼,在听到沈东新的调侃后他没有废话,直接转达了某人的命令。
没想到沈东新听到命令马上反问:“什么?去官邸?朱局长现在就在局里,随时可以出发,不过徐恩增和马克带着孟挺去郊区了,据说要处决犯人,要不要我去找一找?”
处决犯人?
左重瞳孔猛地一缩,果然,徐恩增不可能轻易相信孟挺,他之前想到的投名状终于要来了,此事凶险异常。
孟挺不动手,结局是死亡,动手了,那就没有了回头路,脑中快速思考了半秒,左重挂断电话转身笑着提议去看看热闹,戴春峰沉吟片刻没有反对,两人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到哈尔滨了,去了马迭尔旅馆,可惜接头人没来,怕是要暴露啊!(ー_ー)!!)
铭记历史
9.18的前一天去了731遗址,感慨良多,这是一个恶魔的巢穴,展厅里的那些档案,每一张都代表一名同胞逝去的生命,这还只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有更多人被秘密押送到了坪房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展馆出来后坐在树荫下,迎面吹来阵阵凉风,我突然想到几十年前的下午,那些被日本人“特别移送”到此的人们,看到731本部那栋砖红色楼房会是怎样的心情。
恐惧?愤怒?无助?迷茫?
走出731,漫步在热闹繁华的街头,有了一些不曾有过的感悟,从任人鱼肉的弱国,到如今的世界大国,这是一个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奇迹。
终究,我们子孙后代不用去体验那些遇难者经历过的苦难,和坪得来不易,记住历史却不能遗忘历史,我们应该铭记为民族解放事业付出性命的英雄们,此致敬礼!
(彩蛋有个视频,没有就是在审核或者审核没通过)
第一千九十五节行刑和投名状
山城,长茳茳畔的珊瑚坝。
或许是要报几年前的一箭之仇,徐恩增将近年来抓捕到的地┴下党情报人员拉到了茳边,布置了一个跟九甲圩一模一样的刑场,试图用这种方式洗刷当年的耻辱。
为了确保安全,他还拉来了卫戍司令部的正规军负责警戒,从监狱到刑场之间也安排了大量的警员维持秩序,戒备异常森严。
上午十点整,几辆轿车拉着徐恩增一行人来到了珊瑚坝,望着远处被捆在木架上的犯人,徐恩增回头看了一眼着被人架下车的孟挺,笑眯眯说道。
“孟老弟,你能够翻然悔悟重回党国的怀抱,这是好事,不过你是知道规矩的,你们这些反正过来的人员,除了要写自┴白书和公开宣布退┴党外,有些事情是免不了的。
伱面前的这些异己分子,被捕时间最长的已经有八年了,最短的也有一年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交待,人都被打残了,活不了多久。
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家伙,我觉得就不要浪费政┴府的粮食了,通通毙了最好,下面就请你送他们最后一程吧,马克呢,给孟先生一把枪。”
徐恩增指着四五十个囚犯,给孟挺布置了一个任务,说话间仿佛不是在讨论杀人,而是让对方去菜园摘几根黄瓜一样,神色轻松,语气淡然。
国府里有很多人,甚至包括部分军统成员,都有些瞧不起姓徐的,觉得此人屡战屡败,除了偷鸡摸狗、听人墙根,好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重要战绩。
这里说的重要战绩,不是指抓几个人,窃取几份情报这么简单,指的是在战略层面发挥影响力,甚至改变总体局面。
可别忘了,徐恩增以及中统的对手是什么人,是西北,或者说是地┴下党和军统,军统暂且不提,地┴下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如果真这么好对付,中日开战前,果党的军队早就将缺衣少粮的西北军队消灭在转移途中了,事实上徐恩增绝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废物。
只不过对手太强,显得他能力不足罢了,但只要让其抓住机会,这条老狗的獠牙依然锐利,能够狠狠给所有轻视他的人一口。
旁边的马克听到命令,黑着脸从腰间抽出一把压满子弹的手枪递给孟挺,这一刻,没有人比马克更希望对方是个坚定的地┴下党。
今天只要枪声一响,中统情报处长的位置就归孟挺了,这让距离处长宝座只有一步之遥的马克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再说接枪的孟挺,之前抓捕时他的手指被掰断,刑讯中指甲又被扎进竹签,原本强劲有力的右手此刻握着冰凉的枪柄,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注意到这幕的马克嘴角微扬,像这样连枪都不稳的人,如何能担当的起情报处长的重任,用不了多久,徐局长就会明白谁更加适合这个职位。
对方这种抢着吃┴屎的心理,孟挺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他沉默了几秒钟,艰难的握着手枪向着犯人走去。
投名状,是各国情报机关甄别人员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无论是假投降,还是真投降,杀了自己人就没有后路了。
低垂的枪口微微晃动,透过孟挺苍白的手指可以看见一个女性地┴下党俘虏缓慢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称得上恐怖的面容。
人┴体皮肤最细腻和痛觉神经最多的部┴位便是面部,男性每泙方厘米大约有17根神经纤维,女性有34根,也就是说,女性的面部更加敏┴感和脆弱,中统特务定然不会这个弱点。
他们利用手术的方法,残忍的将女性地┴下党的脸部皮肤活生生取下,其间的痛苦可想而知,都说十指连心,但跟活取皮肤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且对面部下手,不仅可以从生理上折磨对方,还可以从心理上对刑讯对象进行打击,因为对于女性来说,面容的重要不言而喻。
不仅如此,女性地┴下党的双手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十根手指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右裤腿被风吹得左右翻飞,对方曾经遭受过什么很容易猜到。
看着这张满是血痂,勉强能分辨出鼻孔、眼睛的面孔,以及残缺不全的身躯,孟挺似乎被吓到了,手上猛的握紧枪,转头大声询问徐恩增。
“徐局长,是不是我杀了他们,你就会相信我,并让我担任中统的情报处长?”
徐恩增闻言笑了,不怕孟挺提要求,就怕对方不提,提了就说明孟挺是真的动心了,他叉腰站在汽车旁,认真的点点头。
“当然,徐某人向来一言九鼎,谁不知道我一口唾沫一根钉子,况且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还能欺骗你不成。
只要你杀了这些曾经的同志,我保证向陈部长、委员长请示,由你担任处长,且将来对你和其它中统工作人员一视同仁。”
孟挺当然清楚,一言九鼎和一口唾沫一根钉子跟姓徐的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过这么多人在这里,徐恩增确实不可能言而无信。
他咬了咬牙,用力抓着枪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准心对准了女性地┴下党的心口,手指勾住扳机哆嗦着准备开枪。
对面那张恐怖的面孔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屑和痛恨,接着对方努力抬起头和胸膛,没有一点求饶和投降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珊瑚坝的坝头伸出脑袋,对着下面喊了一声:“哈哈哈哈,老徐啊,你带着这帮废┴物在这干什么呢,是不是又要给地┴下党送俘虏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在场的中统特务们吓了一跳,徐恩增更是一个飞扑钻进了车底,顺便掏出配枪对着坝头胡乱瞄准。
“啧啧,老徐,身手很利落嘛,老师,咱们的徐副局长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刚刚那套逃跑的动作行云流水,学生可做不到。”
左重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米国进口墨镜,趴在坝头的围栏上,阴┴阳怪气的跟一脸笑意的戴春峰说道。
老戴也是个阴阳大师了,很配合的拍了拍围栏发出感慨:“徐副局长动若脱兔,戴某也是自愧不如啊,慎终,我看以后可以请老徐给咱们军统当个行动教官嘛,专门负责撤退训练。
戴春峰?左重?
听着熟悉的老对手声音,徐恩增松了口气的同时怒从心头起,咕噜一下子爬了起来,推开手下的搀扶,冲着头顶的左、戴二人破口大骂。
“姓左的,戴春峰,这是我们中统的差事,委员长亲自交办下的重要工作,军统不得插手,不然我就向领┴袖汇报这件事情,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发现自己被威胁,左重笑容一敛,当场打起起了官腔:“委员长亲自交办的?不对吧,我这个侍从室二处六组组长怎么没听说,不会是老徐你假传圣┴旨吧。”
徐恩增气得直哆嗦,不就是有个侍从室的兼职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还不稀罕呢,他正想跟左重掰扯两句,就听到孟挺惨叫了一声,把枪扔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来不及再管老对头,徐恩增连忙让马克去查看情况,自己又缩回了手下中间,躲在身材高大的特务身后,鬼鬼祟祟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马克捏着孟挺的右手,眼睛扫过上面渗出鲜血的纱布,又瞄了瞄满头大汗的孟挺,冷笑一声后大声回报。
“报告,孟先生手上的伤复发了,指骨可能又断了,怕是执行不了任务了,局长,要不要找医生过来。”
什么?指骨断了?
徐恩增被这句话搞愣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挺身边,狐疑的抓起对方的手看了又看,直到确定不是装的后,最终黑着脸下了命令。
“找什么医生,孟挺不能开枪就在这监刑,总之就算他躺在床上,今天也不能走,你去行刑,把记者都叫过来,给他拍照。”
孟挺拿到枪没有自杀,也没有试图同归于尽,在徐恩增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掰断对方手指是中统特务所为,怪不到孟挺的头上。
故此,没必要非让孟挺亲自动手,监刑也是一样的,只要报纸将此事刊载出去,不管投降是真是假,西北方面都不会放过此人。
徐恩增盯着记者将孟挺围住,刺眼的闪光灯不时亮起,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然后就听到两个脚步声走到了自己旁边。
左重和老戴在护卫的保护下溜溜达达走下坝堤,来到徐恩增身侧,看了一会眼前的闹剧后,左重撞了撞对方的肩膀小声说道。
“老徐,这招可真够毒的啊,恭喜啦,你这次不但破坏了多个国统区内的地┴下党据点,还成功策反了孟挺,贡献不小。
可惜老兄你是文职,国府又没有专门给文职人员的勋章,不然至少弄个宝鼎勋章戴戴,不像我,都拿两个了,要是再拿几个,胸口都没地方放了,唉,愁啊。”
“哼!”
听到这番看似关心,实则炫耀的诛心之言,徐恩增脑袋一转对着马克一挥手,示意立刻行刑,他一分钟都不想跟戴春峰、左重待着。
得到了授权,马克一瘸一拐走到犯人们的面前举枪就射,没有丝毫的犹豫,响亮的枪声在堤坝周围不断回荡,一条条血箭抛撒在了鹅卵石和泥土上。
戴春峰饶有兴致的欣赏了片刻,随后向徐恩增转达了某人的命令,至于对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黄山官邸,那他就管不着了。
徐恩增闻言心中一阵狂喜,委员长终于想到自己了,再也顾不上行刑,叫来心腹叮嘱了一番,屁颠颠的叫上老戴和左重准备出发,好一副前倨后恭的无耻嘴脸。
众人离开前,左重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倒下的地┴下党俘虏,以及失魂落魄的孟挺、满脸亢奋的马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更新汇报
假期结束回家,然后开始稳定更新和存稿,我的本职工作呢暂时停下来了,以后会有更多时间打磨剧情了。
目前在哈尔滨,可能是羊了,也可能是流感了,躺在酒店苟延残喘中,但之前买的相声票和用餐套餐推不掉,所以下午还是出去了一趟,现在回来吃了药继续躺着发汗。
未来几天作者就是休息,接着回金陵,去总┴统府觐见委座,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九甲圩的痕迹,直到假期结束回家。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理解和帮助,作者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释然的,多亏了书友们和朋友们,否则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再次感谢!
还有,书友会抽奖送给大家的礼品,包括明信片、大闸蟹都已经送到了,希望大家喜欢,再次重申,此次抽奖没有任何门槛,不要运费等任何费用,就是想谢谢朋友们的支持。
将来还会有抽奖,想参加的加书友群,群号在书页,点开“…”就能看到。
咱们,书里再见。
第一千九十六节接见与任务
数十分钟后。
戴春峰、左重、朱骝先和徐恩增四人出现在黄山官邸的会客室内,作为此地的常客,两位局长很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左重和徐恩增则站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等待着某人的接见。
等待中,两个服┴务人员递上热茶无声离开,朱骝先侧身靠向老戴,小声问了一嘴:“戴老弟,这次委座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说句实在话,突然被叫到官邸,他心里也是不大安稳,前些日子徐恩增带人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这个局长却没捞到丁点好处,就怕上面想要将他踢走,扶持姓徐的上位。
戴春峰对他的担忧心知肚明,眼睛盯着直通某人办公室的侧门,同样侧身回道:“放心吧,朱局长,委座叫我们来,应该是跟季逆和那帮汉奸有关,最近这帮人可是闹腾的很,国内外舆┴论非常不好,领┴袖对此.”
两人正说着,侧门被人打开,几个身穿军┴服的侍从走了进来,迅速占据了会见室的要害位置,过了一会某人缓缓步入,戴春峰和朱骝先立刻起身迎接,左重和徐恩增也停止了目光battle行为,毕恭毕敬的低下脑袋。
“春峰、骝先、慎终你们都来了,坐下吧,不必拘束。”
某人迈步走到主座坐下,和蔼地跟其中三人打了声招呼,接着摆摆手让侍从们出去,在场的人他还是放心的,要是这四人想要对自己不利,不用等到今天,以前有的是机会,不如做个姿态用以邀买人心。
至于为什么要略过徐恩增,对方毕竟是二陈的人,从底子上跟他隔了一层,加上之前闯了那么多祸,没有将其撤职查办,已经算是看在二陈面子了。
再说左重三人听到某人的话,齐声感谢后一P股坐到了座位上,正襟危坐准备听取训示,谁也没管愣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徐恩增。
有意敲打二陈一系的某人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先是抹了抹嘴唇上方的小胡子,然后转过头看向戴春风和朱骝先。
“季某人那边的动向,你们应当晓得,此人已经彻底背叛了先总┴统的理想,背叛了我们的隔命事业,与华北、蒙疆的叛逆同流合污,妄图另立中┴央,当日本人的傀儡,这是我决不允许的!”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扶手,语气越发严厉:“听说,这些叛逆还要在鲁省的岛城举行会议,商议合并事宜,这是要挖党国的根啊,必须予以严厉打击,我决定,由军统和中统共同负责对这些人的制裁任务,一定要打掉对方的嚣张气焰。
依我看,行动就放在他们会议时执行,一来嘛可以一次性除掉更多的叛逆,二来嘛最好趁机将几个伪政┴府的高层清除,警告其他人不得越雷池一步,同时能狠狠给日本人一个教训。”
一谈到具体工作,某人的毛病又犯了,刁惯性地开始微操,根本不管客观条件是否允许,也根本不管军统、中统是否有能力在日本人的严密监控下执行如此大规模的刺杀计划。
“是,校长(领┴袖、委座)!”
得到命令,果党两大情报机构的正副负责人一起大声回道,忧国忧民的脸上满是严肃,但心里想的却是不尽相同。
戴春峰是早就做了准备,军统岛城站已经进入了临战状态,随时可以启用,对参与会议的汉奸们雷霆一击。
朱骝先与老戴相比,则是多了几分无奈,徐恩增在中统的影响力根深蒂固,牢牢把控着情报、行动两条线上的人,还有地方党部作为支援。
他当了局长这么久,在沈东新和一些老关系的帮助下,勉强才将局本部抓在手里,现在要执行刺杀任务,在力量上必然比不过姓徐的。
万一徐恩增这次再一次立下大功,局长的座位他还能坐多久真不好说,虽然朱骝先并不在意一个特务头子的身份,可就这样被人赶走,他的老脸往哪放。
他能想到的,徐恩增当然也能想到,意识到自己的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占有优势,因为被某人忽视而低落的心情也为之一振。
左重缩在老戴身后,一边观察着三人的勾心斗角,一边暗自冷笑,但猛然间瞄到看似某人眼中的一丝笑意,心里顿时一惊马上反应过来,恐怕这又是所谓的“帝王心术”。
拉一批打一批,并在同一阵营中人为制造矛盾,上位者可以放心的使用“刀”,而不用担心“刀”的反噬,不过格局太小了。
现在不是中世纪了,还用这种充满腐朽气味的用人手段,怪不得果党在面对地┴下党时一败涂地,先进的代替落后的,这是谁也无法逃离的历史规律。
在左重的胡思乱想中,这次会见宣告结束,某人在侍从的护卫下匆匆离去,军统和中统两方也是分头离开了黄山官邸,回到各自驻地开始商定行动计划。
忧心忡忡的朱骝先一回到位于川东师范学校的中统总部,当即跟徐恩增说了一声,便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召唤沈东新前来。
没办法,要是说到教书育人,乃至经济建设,他手底下有的是精通此道的老部下,说到搞情报,他目前能放心用的,只有对方一人。
徐恩增看着越走越远的朱骝先,不屑的哼了哼,转身坐车溜了,比起满是眼线的局本部,竹器厂里的秘密营地才是他的根本。
待其回到竹器厂,在珊瑚坝执行枪决的队伍已然撤回,满身杀气的马克向徐恩增汇报返程一切顺利,途中并未遭到攻击。
另一边,手指打着石膏的孟挺默然无声,神情显得有些沮丧,或许是被茳滩那一幕给吓到了,又或是被那些囚犯在临死前的咒骂所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徐恩增听过马克的报告,瞥了瞥孟挺,得意之余将自己在官邸接受接见一事以及某人下达的任务说了出来,当然不是全部,比如他罚站一事,他就只字未提。
说完,他询问二人对这个任务有什么看法,集思广益的道理,徐恩增还是懂的,他也想借此机会试试这两个人的成色。
见有机会露脸,马克抢先表起了忠心:“局长,如果您不放心,卑职亲自率一队精锐前往岛城,寻找机会制裁相应目标,不成功则成仁,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这种漂亮话徐恩增听的多了也说的多了,根本懒得理会,于是看向孟挺,想听听这位曾经的地┴下党精锐特工有什么看法。
面色苍白的孟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快速思考后用两个字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情报!”
“情报?”
徐恩增听到后重复了一遍,那双藏在眼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似乎从中领悟到了什么,但没有再说话,继续看向孟挺。
孟挺见状用力点了点头:“是的,就是情报,此次行动的关键在于情报,马副处长的勇气可嘉,但不知道会议的举行日期,具体地点,参与人数,我们现在制定的计划再完美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我建议,从中统所属人员中抽调熟悉鲁省以及岛城情况的调查特工,组成一支精干的情报小组,利用伪装身份潜伏进岛城,用最短的时间摸排能够举行大规模会议的酒店、场馆。
岛城虽然经历德国人、日本人的建设,终究不是一个大城市,这种地方我想不会太多,只要锁定了可能的会议地点,只要季逆和日本人有所动作,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收到相关信息。”
“好!”
徐恩增不由得开口叫好,不愧是老地┴下党,短短时间就抓住了重点,同时暗暗感慨,西北一方的人才何其多也,一个被捕的叛徒都有如此能耐,何况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一时间竟有些退意。
(这段非常非常重要,关系后文)
许久,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将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驱逐出脑海,一个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刽子手想要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恐怕是阴曹地府吧。
强行忍住胡思乱想,徐恩增面带笑意问道:“那接下来呢,查清了日期和地点之后,是不是按照马副处长的意见派遣精锐特工进行袭杀?”
言语间,他承认了孟挺对马克的称呼,这也代表了他会履行承诺,由孟挺正式担任中统情报处处长一职。
孟挺面露喜色,不顾旁边脸色铁青的马克,向前走了一步低声回答:“局长,其实卑职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左重,卑职发现此人之所以能官运亨通,除了跟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善于利用新技术。
比如当年在金陵跟踪日谍,没人想到他会用飞机,这一次咱们不妨学一学,确定了日伪会议的情报后,联合空军,由情报小组进行地面引导,对会场进行一次大规模轰炸!
如果我没有算错,岛城到果军的十堰机场,直线距离不过一千公里,航程也就是数个小时,且途中多为无人区,只要做好战略欺骗,将鬼子的空军和防空力量吸引住,空袭是绝对可以实现的。
这样不仅能完成任务,还可以造成巨大的声势,更能给空军分一杯羹,据卑职所知,夫人可是很关心这些空中骄子的,如此您既可以交好空军,亦可得委座和夫人夸奖,实现一举三得。”
嘶~
原本忿忿不平的马克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若死灰,心说这地┴下党不光打仗厉害,情报战了得,连官┴场伎俩都这么拿手,当真是可怕如斯,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斗啊。
徐恩增则一把抓过孟挺布满石膏的双手,用力摇了摇:“徐某得孟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放心,我今天就去向陈部长讨要你的委任状,快,请孟处长与我细细说一说具体计划。”
孟挺忍住剧痛,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徐恩增的铁掌中抽出,强做笑脸恭敬道:“好,卑职这就给您详细说一说,想要实现这个计划,最重要的是…………”
就在老徐和手下“君臣相得”的同时,戴春峰也在办公室问了左重相同的问题,军统以及岛城站要如何执行某人的任务,毕竟现在的岛城危机四伏,绝对算得上龙潭虎窟。
(咳血加肺炎,大家凑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