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节罐头3(求月票)
一年?戴春峰有点意外,他觉得怎么也要准备两三年,这么多严格训练的精锐,万一刚刚启用就被发现怎么办,此事不得不慎重。
左重当然想多准备些时间,可再过三年就会全面爆发战争,如果罐头在一年后入学,毕业后正好可以赶上战争初期晋升的顺风车。
一年时间是否足够,他想了想觉得差不多,毕竟罐头已经训练了一年多,有一定基础,再用一年时间去整形和学习,不算太夸张。
他笃定道:“老师,我看了资料上的记载,这些学员在口音上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欠缺的就是日文的书写,以及当地的风俗。
接下来的一年,除了整形,他们需要加强文化学习,并模仿目标笔迹训练日文书写,这两点可以互相配合事半功倍,时间上足够。
情报训练放在整形结束后,比如一次短时间高强度特训,至于行动训练可以适当减少,防止形成训练痕迹,让日本人教他们就好。”
戴春峰想了想,行动训练时间减少的话,一年确实够用了,现在的关键是日本站行不行,去年接应长野聪一家人时他们损失不小。
如今又要进行大范围调查,不管人数上还是能力上,戴春峰都不能放心,事关罐头计划,任何不确定性必须考虑到,要万无一失。
戴春峰将罐头计划的文件收拢到一起,坐回到椅子上:“日本站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认为他们没有执行任务的实力,慎终啊,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左重沉默了一会:“日本站去年的损失确实很大,日本情报机关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追查,想要执行这个任务,只能另派人手赴日了。”
在日本人的地盘上搞情报,用九死一生形容也不夸张,日本站能坚持到现在的都是勇士,可勇气不能当饭吃,必须正视实力差距。
另外派人?那就只能抽调情报科的人手了。
戴春峰摸了摸钢笔,如果是国内区站,他绝不会同意,这关系到他对特务处的掌控,就算左重是他的学生也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海外区站的话....
他轻轻拍了下桌面:“你有什么人选推荐,此人能力可以不强,但一定要忠心,山高皇帝远,脱离掌控还能不能听话,这是大学问。”
这算是戴春峰第一次教左重为官之道,左重心里明白,可这种封建官场糟粕并没有什么用,想要让别人死心塌地,唯有利益永恒。
左重将情报科想了一遍,最终开口道:“我推荐统计股副股长,中士傅玲,虽然是个女同志,但工作作风硬朗,能吃苦,很细心,在梁园东一案上表现不错,很有能力。”
“傅玲,喔,我记得她,杭州特训班出身,在安全点枪击案中击毙了好几个枪手,日谍电台案由下士晋升中士是吧,能力确实不错。”
戴春峰的记忆很好,将傅玲的功绩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她的成分如何,虽然是在国外,但背景绝不能出问题,这一点你要考虑。”
左重的回答很肯定:“当时她进入特训班前就做了详细的调查,到了情报科之后的言行没有异常,我认为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
戴春峰露出笑容:“既然这样就按照你的建议去做吧,让傅玲带领一些精干人员赴日执行任务,与日本站保持独立,大家互不干扰。”
“是。”
左重松了口气,便宜老师这是防了自己一手,傅玲带领的队伍可以看做是情报科的外派组织,跟日本站没有隶属关系,自然就不能干涉日本站的工作,这样正合他意。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日本站是不是猪队友不清楚,可他们在日本活动了这么久,难免会留下点蛛丝马迹,日本人又在追查,情报科的人跟他们保持距离是好事。
最后戴春峰叮嘱道:“除了外围任务你不要说太多,要以最坏的结果去考虑问题,如果傅玲被日本人抓获,必须保证罐头不受影响。”
这是应有之义,一条线只能知道一条线的任务和情况,左重点点头跟便宜老师告辞,他要先跟傅玲聊一聊,这个任务很危险,如果傅玲不愿意,他不想强迫手下做事。
特务处是军方机构,他们也是军人,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这话得分地方和时候,敌后作战跟他们现在的工作方式截然不同,从你一睁眼开始,遇到的都是敌人。
没有支援,没有后援,遇到问题要靠自己解决,随时都会陷入重重包围中,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左重必须要找到一批志愿者,否则任务不做也罢。
傅玲一头雾水到了左重这,看到科长一脸严肃,意识到一定是有重要任务要她执行,可是药品案告破,情报科似乎没有其他案子。
看着忐忑的傅玲,左重笑着将一杯茶推了过去:“坐吧,今天我代处座问你一件事情,此事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可以守口如瓶。”
傅玲刚坐下,听到这话身体一下子站直:“是,一定保守秘密。”
左重看着她的眼睛,沉默良久开口说道:“咱们认识也不短了,现在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需要在敌后完成,我向处座推荐由你带队去执行,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说完,左重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慢慢想,这不是件小事。
傅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敬了个礼:“属下服从命令。”
她的语气非常坚决,想在特务处这种男性居多的部门出头,就必须拼命,敌后工作危险可也是独当一面的机会,这个机会很难得。
情报科人才济济,古琦、邬春阳精通情报作战,归有光是行动高手,宋明浩擅长打探消息,更别说未来还有圣西尔军校的高材生。
有这些人在,傅玲觉得自己很难有立大功的机会,不如另辟蹊径去敌后工作,搏一搏,就算输了也是为国家民族牺牲,她不后悔。
左重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他能猜到傅玲心中的想法,也知道傅玲是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不怕,只要敢拼命,他愿意给她一个上位的机会。
一个部门人才多了,向外发展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员合理的流动有好处,长期待在一个位置人就废了,像陈恭澍和余醒乐一样,整日醉生梦死。
就她了。
他点了点头:“好吧,任务地点是日本本土,目标是某些地区高等中学的学生,时间暂定一年,人员任你挑选,装备任你挑选,设备任你挑选,经费实报实销,怎么样?”
傅玲眼睛一亮:“科长,有没有具体的目标?我能挑多少人?小组能不能拥有自己的独立电台,日本站那边情况很复杂,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独立行动,以免被他们连累。”
她的问题都问到点上了,并且还算清醒,左重的心放下一半,敌后作战不怕没成果,就怕犯错误。
左重指了指外面:“股长以下人员都可以挑选,三十人,我建议找些日文口语流利的,电台我想办法给你配两台,一台备用,至于目标会给你大概地区,其他由你决定。”
傅玲有点兴奋,这已经是一个一级站的配置,只缺了行动组,可三十个情报科精锐足够了,在敌后战场进行作战只是最后的选择。
那样离全军覆没也不远了。
同时她感觉肩上沉甸甸的,给了这么多的人员物资,任务一定非常重要,不过既然科长没有详细说,她也不会问,这是情报纪律。
傅玲再次敬礼:“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人员和装备我需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左重给了她一个建议:“人员方面你要做好工作,如果有不愿意的也不要勉强,这次任务性质很特殊。”
傅玲微笑说了声是,便转身离开,作为女人,她更加明白情绪的重要性,她自然愿意跟一群同心协力的战友们在敌后作战,而不是被命令强行糅合在一起的一团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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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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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那么,这个时期在我们心目中便是很满足的时期。
第二百三十九节惊变1(求月票)
“喂。”
“左科长,我内政部老杨啊,听说你们最近破了个大案,恭喜啊。”
左重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杨科长,听说他和白副厅长在新生活运动促进方面干得不错,捞了不少钱,今天怎么想起联络自己了。
他便调侃道:“杨老兄啊,你和老白可是了发大财喽,是娶了二房姨太太,还是乔迁新居想要请兄弟吃饭,没说的,左某一定到场。”
电话那头的杨科长笑得非常得意:“哈哈,左科长放心,有你的那份,给你来电话确实是想请你赴宴,我和老白做东,单请你一人。”
左重明白了,他们这是被东亚俱乐部和医院的事给吓坏了,特别是老白,他不会又有手下陷进去了吧,那他该跟徐恩增拜个把子。
他眼珠一转道:“这个嘛,兄弟最近公务繁忙啊,东亚俱乐部一案牵连甚广,比如金陵警务系统,我们正准备大规模的肃清行动啊。”
“嘭。”
电话那头响了一声,仿佛有两个脑袋撞到了一起,还有人在那窃窃私语,左重差点笑出了声,连忙捂住了嘴巴,这要好好敲一笔。
好一会后杨科长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实不相瞒,这次主要是老白想请你,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左重微笑着摩挲下巴,语气为难道:“现在是敏感时候,按道理来说我是不应该接受宴请的,可是老杨开口了,唉,说时间地点吧。”
“多谢左科长,时间是明天晚上六点,德鹤楼不见不散,到时我跟老白在门口等你。”杨科长语气轻松了许多,显然也怕被驳了面子。
左重恩了一声:“替我向老白带个好,你跟他说一声,我很喜欢他家乡的土特产,哈哈哈,这次让他多准备些,我这里还要分一分。”
“好,好,再见。”
“再见。”
左重挂掉电话,起身在办公室里转起了圈,嘴里哼着歌,天底下竟有这种美事,关于药品案上峰的意思是低调处理,更不搞株连。
就算老白什么都不做,事情也不会追究不到他头上,估计这家伙心中有鬼,说不定还收过孝敬,这才火急火燎的托杨科长来求情。
要不要说清楚?左重觉得要给白问之一个深刻教训,免得这家伙以后收了不该收的钱,提拔了不该提拔的人,自己这是在做善事。
再说杨科长那边挂掉电话,长叹了口气:“白厅长,你刚刚听到了吧,幸亏你来得及时啊,不然特务处展开肃清行动,你难辞其咎。”
白问之擦擦头上的汗:“真特娘的倒霉,日本人真是混账,竟然把一个警署的人都给收买了,可署长偏偏是我的人,唉,流年不利。”
杨科长点点头,心里不屑道什么署长是你的人,肯定是收了黑心钱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点根底,老子才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晦气。
表面上,他劝道:“白厅长这次千万不能小气啊,对了,左科长说的土特产是什么东西,白厅长您老家在什么地方,杨某也想要....”
白问之忽然起身:“哈哈,刚刚想起有几件公务没办,那白某就先告辞了,明天见,今日之事兄弟记在心里了,来日必有厚礼备上。”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杨科长冷冷一笑,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在金陵各家药铺收钱的盆满钵满,现在让他吐出一点点来都不愿意。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杨科长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又接通了一个电话,脸上同时堆满了笑容。
“喂,左科长。”
左重跟杨科长商量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第二天晚上晚宴结束的时候,白厅长的脸色很难看,照这样下去,他特娘的得卖房了。
上次一笔土特产,这次又是几十根土特产,白问之积攒了多年的硬通货被左重一扫而空,他辛辛苦苦贪赃枉法,全便宜姓左的了。
德鹤楼门口,左重用牙签掏了掏牙,心满意足道:“今天真是让白老兄破费了,你放心吧,那个署长纯属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嘛。”
花费了这么多,总算到了一句实际的保证,白问之强笑道:“沈秘书明察秋毫,放心,那些土特产我明日差人送到府上,绝不食言。”
左重笑容满脸,转身准备跟好伙伴杨科长交流两句,接着就听到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左重和白问之都是一愣,这怎么像是爆炸声?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没多会又是一阵响亮的爆炸声,这一声比上次更加清晰,连普通老百姓都发觉情况不对,人群中有些慌乱。
左重几步走下台阶,顺着疑似爆炸声看去,天边一片通红,真的是爆炸,他面色凝重,是意外还是日本人搞的破坏,必须去看看。
白问之走到他身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军用危险品,或者是大量危险品爆炸,否则不会引起这么大的火光,金陵是多事之秋啊。”
左重眯起眼睛:“走吧,不管是什么爆炸,你我都有责任去现场看一看,希望伤亡不大,西南刚刚有进展,咱们这里可不能掉链子。”
“唉,走吧。”
白问之的脸跟黑炭一样,左重的话很有道理,中国人凡事都讲究个喜庆和兆头,很多不相干的事情都会被联系到一起,不得不防。
杨科长见他们有事要处理连忙告辞,这事跟内政部有关,可跟内务司无关,他跟着去现场,万一遇到三次爆炸,岂不是殃及池鱼。
左重坐上白问之的轿车,快速向事发现场开去,一路上金陵军警宪特的车辆和人员已经汇集,各种番号的军队和警察们开始设卡。
金陵作为首都发生如此严重的爆炸,事关脑袋和官帽,各机的关反应很快,左重甚至看到了一处的人员,由此可见这事有多严重。
“停车!哪部分的。”
左重他们的车也被拦住了,一个少尉端着自来得站在车前,白问之掏出证件递了过去:“我是金陵警察厅副厅长,发生了什么事了?”
少尉没有回答,举着手电仔细查看并对照了一遍,然后又看向左重,白问之介绍:“特务处的长官,他的证件我建议你就不要看了。”
特务处,军中前两日的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特务处帮着军中弟兄跟特工总部干了一仗,特务处也算是自己人,少尉笑着挥了挥手。
“放行。”
“谢谢兄弟了。”左重向对方点点头表示感谢。
“好说。”
汽车顺着混乱的街道继续慢慢行驶,只是左重和白问之越开越奇怪,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他们第一天去督导新生活的路。
可这附近都是店铺和民宅,没有军警机关与烟花铺子,那么多危险品是从哪冒出来的,或许真的是一件恶性破坏案件,要出大事。
白问之一边开车,嘴里一边吐槽:“也不知道这两年怎么了,天底下似乎就没了安生的处所,到处是爆炸和枪击,我这副厅长悬喽。”
左重将手搭在车窗,没有搭理这个老油条的自怨自艾,仔细观察起附近的军警人员,结果又看到了一帮一处特务,真是活见鬼了。
平时遇到这种事,一处的都是最后一个到场,第一个撤离,散发着一股散漫的气息,这次怎么会反应这么快,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而且从一处的驻地到这里,怎么也要二十多分钟,事发不过十几分钟,那不成这些人是插着翅膀飞过来的吗,徐恩增真成鸟人了?
左重拿出一根烟,在点燃火机的瞬间,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一处会不会不是后来到场的,而是早就来了,那声爆炸跟他们有关系。
一处的主要工作内容是针对地下党,刚刚左重在外围就看见了他们的人,警戒线布置的这么远,对方一定在执行非常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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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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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又像是……但是我知道,朋友,你已经听够了我的比喻,也许你愿意听我自然的嗓音与不做作的语调,不愿意收受用幻想的亮箔包裹着的话,虽则,我不能不补一句,你自己就是最喜欢从一个弯曲的白银喇叭里,吹弄你的古怪的调子。
得到你的信,像是掘到了珍藏啊。
第二百四十节惊变2(求月票)
古琦看着烈焰,对一个小特务喊道:“再去催,我不管他们消防局有什么重要任务,五分钟之内没有到场,我就向上峰告他们渎职。”
今晚左重休班,他作为副科长在科里值班,刚想吃饭就听到了爆炸声,带人赶到现场发现是一家药店发生了爆炸,还有几个熟人。
他转身想问问一处的王巴蛋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左重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而且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连忙迎了上去。
“科长,一家叫济世药房的商铺发生剧烈爆炸并引起大火,询问证人得知曾经有过激烈交火,老板是一个叫张安仁的中年人,籍贯..”
“湘高官沙人,这家店之前我们查过,药品案的时候,当时我们详细勘察了内部没发现问题,现在这么剧烈的爆炸是怎么搞出来的?”
左重打断了古琦的汇报,掉头看着一旁面色惨白的刘桂:“这是你们一处搞出的事情吧,他妈的,我说你们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快。”
刘桂没回答,和几个一处的特务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发着呆,看得左重一阵火大,废物,当即就想上前给他们几个耳光清醒清醒。
古琦没有到科长竟然知道这家济世药房,听到左重询问刘桂,小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带人在这里,感觉像是被吓傻了。”
吓傻?那也太小看特工总部和这个刘桂了,左重往现场靠近了几步,灼热的气流烤的脸发烫,他抽了抽鼻子,燃烧的味道很难闻。
药房大堂里似乎有辆卡车?难道是汽车事故引发的爆炸,可证人说的枪响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仔细观察一下现场,找出一些线索。
“轰隆。”
这时燃烧许久的建筑物终于倒塌,飞溅起的火星四射,左重脑中思考了一番,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掺和,更不能替特工总部背黑锅。
他冲着手下喊了一声:“二处的人立刻撤退,现场交由金陵警察局和一处负责,现有的证据和证人全部移交,不要耽误人家查案嘛。”
情报科的特务轰然应诺,整队集合准备撤离,这下刘桂装不下去了,也不发呆了,一个箭步冲到左重身边,露出让人恶心的笑容。
“左科长,既然你们接管了现场就是二处的案子了,我们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多待了,不送。”说完这话,他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左重直接拔出了枪,顶着他的脑门说道:“你敢走我就敢开枪,你要不要赌一把,说不定就能把黑锅扔到我们二处头上,好不好啊?”
不光是他,情报科在场的特务纷纷把PPK、汤姆逊、手榴弹掏出来对准一处的人,两方动刀动枪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都习惯了。
看着左重的笑脸,刘桂叹了口气,要是左重再晚来几分钟,自己就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现在可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慢慢举起双手:“兄弟就是开了个玩笑,不要冲动,诸位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这案子我们特工总部接了,到时自有情况通报。”
这个人真是能屈能伸,左重沉着脸骂了一句:“娘希匹,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下次再敢跟老子开这种玩笑,信不信我真的敢开枪。”
他放下枪,直接喊了句:“走,立刻撤退。”
情报科的人开始离开现场,左重上了古琦的轿车,点头哈腰的刘桂还站在马路边挥手告别,这副卑鄙小人的模样把古琦恶心坏了。
他无奈解释:“我到达现场时刘桂已经在了,看上去吓傻了,没想到是装傻推脱责任,差点上了他的恶当,这王巴蛋真不是个东西。”
左重没说话,他在意的是张安仁是不是地下党,以及济世药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处又是怎么摸到的这里的,谁引发了爆炸?
这一切只能向地下党求证了,如果济世药房是重要地点,要尽快展开撤离和清扫工作,刘桂比王傲夫更难对付,必须要提高警惕。
左重打了个哈欠:“老古送我回朝天宫,这件案子我想了想,应当是地下党那边的事情,跟咱们特务处没关系,让刘桂跟对方斗吧。”
古琦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向着左重的住处开去,他心里很赞同左重的看法,地下党的手段越来越犀利,他们没必要跟对方死磕。
干的好有一处抢功,干的不好还要被骂,有这功夫不如多抓点日谍,也不知道委员长什么时候回金陵,浙江一行的功劳还没赏呢。
经过一道道封锁线和哨卡,汽车顺利到达朝天宫,古琦一踩油门汽车缓缓消失在夜幕中,左重走进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是否安全。
直到确认院中没人,屋内也没有窃听装置,他从空间里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电文,然后将手机和枪放在桌上,就坐在堂屋中等待。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半个小时后,手机依然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左重先将手枪上了膛,又发送了一条电文,可结果跟上一条一样,犹如石沉大海。
左重的眉头皱起,但没有太过惊慌,他这里可以全天候开机,可地下党那边不行,必须要躲避可能的电侦活动,不可能随时开机。
半个小时不行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不行就一天,对方如果没事一定会开机跟自己联络,因为越是形势紧急,他的情报就越重要。
左重就这么呆坐了一晚上,发送了十几条电文,可临到上班时间他仍没有收到回复,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强忍着疲倦去了特务处。
批准傅玲的计划,批阅各种文件和档案,左重全神贯注的处理着工作,希望能够暂时忘记这事,手机就被他放在一堆文件的下面。
与此同时,昨晚那场大爆炸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有人说是国—军军火库爆炸,有人说是东亚俱乐部的日本人残余报复,总之很乱。
左重也听到了几条,只有一条看似很靠谱,说是特工总部搜捕地下党时出了差错,被对方抓住了机会同归于尽,一处的损失惨重。
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左重刚想着找谁探听探听消息,宋明浩就举着包着绷带的手走进办公室,一脸的八卦。
他神秘兮兮道:“科长,一处家属区今早一片哭声,好多人家都披麻戴孝,听说昨晚刘桂带人去搜查地下党中了埋伏,死了不少人。”
左重把文件反盖上,扔了一支烟给他:“从哪听来的,咱们在一处的关系网都没有传出消息,你这么神通广大?别是听别人说的吧。”
宋明浩拿起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表情享受:“不是,我在特工总部的可靠关系透露的,徐恩增已经严令所有人保密,不得外泄。”
左重见他闻烟的恶心样子,没好气道:“抽就抽,闻什么?不过既然徐恩增严令保密,肯定布置了措施,你的关系怎么送出消息的。
还有,老听你说关系关系,你那个眼线究竟是什么人,书记室还是情报科的干部?每次都能搞到准确的情报,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宋明浩讪笑把烟揣进兜里,不好意思道:“不是,他是一处食堂烧锅炉的工人,您别看他不起眼,在一处待了好些年,人脉非常广。
我刚进这行认识的,他平时就爱喝一口,一喝多就多说,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平时给他点买酒钱就足够了,情报基本没有出过错。”
“噗,咳,咳。”
左重差点被一口烟呛死,宋明浩的天地线太野了,竟然搭上了特工总部的灶王爷,难怪能把消息传出来,谁会注意一个烧锅炉的。
宋明浩见科长眼泪都快咳出来了,连忙把水杯递了过去,左重喝了好几口才感觉好受多了,心里想着以后千万不能小看小人物呐。
左重把水杯放下,问道:“是不是济世药房的行动,昨晚我一去就觉得不对劲,那把大火里死的人估计不低于十几个,那味道,哼。”
宋明浩摇摇头:“我听他说是药房,是不是叫济世就不清楚了,一处进去了一个二十人小组,一个都没出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二十人!
怪不得昨晚刘桂在发呆,或许除了想推锅外,他真得也被吓到了吧,徐恩增知道这消息肯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或者直接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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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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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的那样。
第二百四十一节惊变3(求月票)
晚上下班前,左重拿着自己的配枪走到枪库,跟值守的总务科小特务说道:“让人看一看我这枪,膛线磨损的厉害,打得不是太准。”
小特务双手接过:“是,这批PPK也用了一年多了,坚持到现在说明德国货的质量不错,要是美国货早就不行了,左科长您签字。”
说完递上枪支存取的记录,左重随意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慢悠悠走出特务处大楼,开上自己的配车就往朝天宫住所方向开去。
路上,他用了几个不是很明显的反跟踪动作检查身后,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将车开回住所,老戴的疑心病越来越严重,万事得小心。
回到家中,左重合上大门走进了卧室中,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半新的勃朗宁手枪,这是他从地下工厂偷偷留下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他去找谢顾二人,很可能会遇上危险,危险来源也许是地下党方面,或是一处方面,总之带上枪有备无患,但不能携带自己配枪。
民国四年,美国地方警察就开始使用现代验枪技术破案,虽然其中有很多疏漏,可随着时间和科学技术发展,这项技术很快成熟。
民国十四年,美国人怀特找到了医生、显微镜专家及照相员、机械设计专家组成了一个实验室,并发表了几篇弹丸指纹术的文章。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枪弹痕迹检验技术,这项技术一面世,各国警方和情报机关就相继引入,民国自然也不例外,一处和二处都有。
左重一旦用配枪开了枪,就意味着暴露,他一遍遍检查武器,并在子弹顶部画了十字,如果今晚发生了交火,必须确保不留活口。
最后发送了一遍电文,地下党方面仍然没有回复,左重下定了决心,换上一套不常用的衣服,从后墙翻了出去,向着谢顾家走去。
此时是晚饭时间,金陵城非常热闹,街道两边各种小吃摊子,来往的行人很多,容易掩护行踪,他不紧不慢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左重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可能存在的跟踪者,所以当到达谢久文家附近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左右,外面行人渐渐变得稀少。
他没有去贸然接触对方,而是找到当时监视谢久文的那个制高点观察起来,这一观察,左重的心凉了半截,谢久文可能已经暴露。
那座小院里一片狼藉,屋内的家具和被褥都被扔了出来,并被开膛破肚,这是在检查夹层,这种细致手段只有情报机关才会使用。
金陵城除了特务处,也就特工总部这一个情报机构,这里会是他们的杰作吗?左重保持着冷静,利用手机和淡淡的月光继续观察。
院子和正房的大门歪歪扭扭靠在墙上,一看就知道是被暴力撞开的,对方行动速度很快,破开门口后没给谢顾二人任何反应时间。
左重似乎看到,在某个夜晚时分,一队人员撞开大门,在没有任何光线照明的情况下,准确找到正房并再次破门,果断冲了进去。
谢久文这个职业军人和特工甚至没机会打开正房门,直接被堵在了房内,不管他有没有武器,在这么小的空间被围,结局不会好。
一处有这样的行动人才?左重放下手机想了想,他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情报,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这件事得搞清楚。
这种级别的行动队伍,就算情报科也就能凑出十几二十个人,这不光要求人员要跑的快,更要有一往无前的拼命精神,不怕牺牲。
左重心里记下了这事,慢慢举起手机,屋内情况看不见,可院中的物品能说明一些问题,比如院中没有任务衣物,这点值得注意。
衣服去哪了,情报机关需要的是情报,要衣服没用,如果这里是特工总部的行动,他们会让谢久文和顾兰收拾衣服吗,这不可能。
一处和地下党是对手,双方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徐恩增的狗腿子绝不会那么好心。
这事背后不止一股势力,左重脑中有了判断,对方行动如此坚决迅速,又让谢顾二人带上衣服,除了军中精锐,他想不到其他人。
破门抓捕用的是陆军的战术进攻,允许带着衣物是同袍之情,事实和逻辑上都讲得通,能执行这种任务,肯定是可靠的精锐部队。
左重心里把金城城驻军过了一遍,似乎只有88师符合条件,国—军一等一的精锐之师,里面从士兵到军官都是果民党的坚定信徒。
88师作为金陵卫戍核心,人员调动很敏感,一处找来对方帮手,徐恩增估计花了大力气,这也说明他们肯定谢久文的身份存在问题。
问题出在哪了呢,当时一处排除谢久文的嫌疑,是因为地下党给他安排的证人证明了他的话,这次暴露,问题很可能出在这上面。
西南连连大战,让很多不坚定者和投机分子看到了机会,有人出卖了谢久文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一处这次保密工作做非常的到位。
行动没露出风声,连特务处安插在一处的内线都没察觉,再结合宋明浩说的,一处食堂用餐人数变少,外带食物变多,恐怕审讯工作也放在外面进行,这是学乖了。
以前一处存不住秘密,徐恩增这次干脆放弃老窝,在其他地方另起炉灶,既能迷惑别人,也能缩小知情者的数量,方便保密工作。
左重揉了揉眼睛,将谢久文家的情况再次思考一遍,慢慢退出制高点,绕了大一圈走回住所,路上在小摊点上买了一大堆的商品。
如果晚上有人找过他,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出门理由,喝酒显然不行,很容易找到证人,客流量很大的摊点很适合用来混肴视听。
将这些东西放在显眼处,左重开始综合分析得到的所有情报,首先要将济世药房爆炸案、顾谢二人疑似被捕案、电台失踪排个序。
左重写个三张纸条,把济世药房爆炸案放在第一位,然后是顾谢被捕和电台失踪,但是看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这有点不符合逻辑。
如果爆炸案第一个发生,顾谢就有跑掉的可能,一处不可能承担这样的风险,或者两者是同步进行的,一队抓人,一队搜查药店。
于是他把电台失踪放在了第一位,可同样有走漏风声的风险,自己给地下党的电台,一定是对方非常在意的资源,不会随意安置。
这种重要机关,人员和反制措施不会少,有任何疏漏,一处就会面临鸡飞蛋打的局面,如果让他选择的话,电台要放在最后进行。
左重将写有电台的纸条放在最后,把顾谢二人放在第一,又把爆炸案放在中间位置,这样的排序似乎能说得通,他陷入了思考中。
特工总部先发觉了谢久文的身份疑点,顺藤摸瓜找到了济世药房的张安仁,再找到了电台?左重迟疑了一下,地下党会这么大意?
从以往的观察和情报,地下党的接头与活动十分谨慎,一处找到这两个关键节点还不被发现,除非是金陵地下党的的人都昏了头。
可能性不大。
会是谢久文和顾兰被捕后叛变交代了济世药房和电台吗,就算不考虑两人的信仰坚定程度,这种情况也很难发生,因为单线联系下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重要情报。
左重坐在那发了会呆,抬起右手把爆炸案和电台失踪两张纸条滑到了一起,这两件事是一件事,只有这样才符合逻辑,张安仁就是他的接头人,电台就在济世药房!
左重直接站了起来,脑海里回忆着张安仁的模样,此人就是跟自己联络了一年多的伙伴吗,爆炸是不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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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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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一种是卖臭豆腐干的,每日下午五六点钟,弄堂有臭豆腐干担歇着或是走着叫卖,担子的一头是油锅,油锅里现炸着臭豆腐干,卖的人大叫臭豆腐干!臭豆腐干!态度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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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的傍晚。
张安仁站在柜台里,手上拨弄算盘,跟几个伙计说着话,眼睛小心扫视着外面,自从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的人来过,他便心神不宁。
那个年轻人的身份神秘,看着是热心帮忙,要帮自己找到租用仓库的货主,可又像是试探,不知道是不是白狗子派来踩点的特务。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济世药房切断了上下联级络,专心致志做起了药品买卖,并给仓库找了一家货主,彻底切断了隐患。
只有前几日,谢久文冒着危险送来了一份事关西南的文件,现在前线形势不是很好,组织急需这些重要的情况,张安仁必须接头。
当日的接头很顺利,附近的观察哨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在结束了这次情报接头后,济世药房再一次进入了缄默,等待情况变化。
再三确认外面正常,张安仁拨弄算盘的手轻快了几分,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电台和那批军火,那是金陵地下党的命根子。
电台可以接收发送重要情报,不用交通员突破封锁线,冒着生命危险去传递消息,可以把交通站的全部精力用来运输急需的物资。
军火更是关乎安全,金陵组织有了这批军火,执行起任务都硬气了几分,没有这些武器,上次那些落入敌人手中的同志就危险了。
秋婵,这所有一切都是秋婵带来的,自从有了他的帮助,金陵的对敌工作屡次受到西南表扬,所以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关于秋婵的身份,张安仁心中有很多猜测,从果党高层,再到果党—军方高层,可似乎都不对,但是说他一句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果党的任何秘密,他都有办法接触到,甚至连情报机关的人员资料都信手拈来,特务处副处长的资料绝不是一般普通人能搞到的。
只可惜其他人没什么头绪,比如特务处情报科长左重,这个人屡次破获日本人的情报组织,绝对是个危险的对手,必须提前应对。
张安仁看了看座钟,可以关门了,今晚可以再联络秋婵一次,看看特务处人员资料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只用电台联络倒是很安全。
他嘴角含笑,喊道:“把门关上吧,我让后厨做了点肉,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除了晚上守门的,其他人可以喝点酒,大家利索点。”
“好嘞,老板。”
“放心吧,一会就好。”
伙计们开心坏了,忙碌了一天可以休息,晚上还能有酒肉吃,这日子真好,便说说笑笑忙着手上的事情,门板和窗板很快被上好。
张安仁对其中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你去门外看看,把外面的脏东西收一收,省得那些人来找麻烦,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混蛋。”
伙计恩了一声,拿着笤帚和簸箕走了出去,低头打扫起来,偶尔抬头看一看周围的行人和店铺,十分钟后扛着笤帚回到济世药房。
“老板,外面都干净了。”伙计大声喊了一句,其他的伙计不以为意,那个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确实很烦人,三天两头的来店里找茬。
张安仁点点头,不让人实地看一遍他不放心,这个伙计是个老地下党,一个合格的情报员,既然他说外面干净,附近肯定没问题。
济世药房的大堂慢慢安静,伙计们进入后院,在晚饭前干着自己的事情,张安仁和一个伙计则拿着手电走进仓库里,关上了大门,过了许久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
“看到了吗?”
“看到了科长。”
“给我记住长相,跟着姓张的一定是地下党骨干。”
“是。”
济世药房几百米远,一处高层建筑内,特工总部情报科长刘桂正带着人严密监视着张安仁,身边是一帮坐的整整齐齐的一处特务。
刚刚跟刘桂说话的特务突然问了一句:“科长,那个谢久文只是来了一趟,之后跟张安仁没有任何联络,济世药房真是地下党窝点?”
刘桂放下望远镜:“他只来了一次才说明有问题,你见过什么时候只用买一次药的病人?如果不是来买药,他一个军官来这干什么?”
特务皱眉琢磨了下,竖起大拇指:“高,科长真的高,怪不得处座如此看重您,还有这远距离监视的办法,地下党方面肯定想不到。”
刘桂听完黑没好气道:“高个屁,还不是你们这帮人太废物,近距离监视地下党容易暴露,只能这么跟踪,给我盯好了,别出岔子。”
特务闭上了嘴巴,大家都知道处长这两天又被人给气着了,罪魁祸首还是特务处,据说刘科长还被十几个大汉围殴,收拾了一顿。
这时监视点的门被敲响,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快点开门,门口怎么没留人看守,万一地下党突然袭击怎么办,一点都不谨慎。”
刘桂赶紧起身,打开门并将门外之人迎了进来:“处长,您在处里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就行了,怎么亲自来了,您要注意您的安全。”
徐恩增大腹便便走来,冷哼了一声:“楼下有几十个武装特务,地下党要是敢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门口为何没有人看守?”
刘桂暗暗叫苦,处长熟悉的是情报作战,可现在是要突袭地下党的秘密据点啊,处长这么光明正大的带人过来,很容易惊动对方。
他考虑了一下,委婉道:“特务处也是这么行动的,只要咱们分批进入监视点,保持安静,周围人不会察觉到,这样可以保证隐秘。”
徐恩增眉毛一拧:“他们二处是二处,我们一处是一处,我是怕这里力量不够强大,这次行动不能放跑一个,你给我争口气行不行。”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愤怒中带了点无奈,在无奈中带了点期盼,总之情绪很复杂,一处必须做出点业绩了,否则他地位难保。
刘桂苦着脸:“处长,目标的面积不大,二十人小队足够了,人数再多容易造成误伤,这是我研究左重数次行动的经验,请您放心。”
听他这么说,徐恩增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姓左的那个小混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确实算个人才,刘桂学习对方长处是好事。
“也好,师夷长技以制夷,这点你做得很好,那这里交给你,我和88师的人去谢久文那,今晚咱们要双喜临门。”徐恩增意气风发。
破获一个地下党情报小组,足以让陈局长对他刮目相看,这两年黑锅一个接一个往他头上掉,若非陈局长照应,他早进老虎桥了。
上次军火走私案搞得陈局长对他彻底失望,要是失去了这么一个靠山,徐恩增对未来并不看好,这件地下党案子是他最后的机会。
刘桂闻言傻了:“处长,早先不是说拨给我们十个军中精锐吗,加上处里的十个行动好手组成联合行动队,现在没有军中的人,这..”
这跟他的计划不一样,88师的人善攻,在刘桂的计划里是要作为主力的使用的,他手下人打打顺风仗没问题,攻坚就难为他们了。
徐恩增抬手看看表:“我刚刚说了嘛,楼下有几十个好手,这些人任你挑选,但88师的人一定要集中使用,抓捕谢顾二人不容有失。”
说完不等刘桂解释,徐恩增转身就走,刘桂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徐恩增的用意他明白,抓捕谢久文夫妻俩风险低,容易立功。
所以徐恩增要亲自指挥那里的行动,就这还怕不保险,非得拉上全部的军中精锐,可是济世药房的行动麻烦了,进攻力量不够啊。
如今只能矮子里挑将军,刘桂迅速挑选了十个人,与原先的十个人组成了行动小组,临时做了点准备工作,等待着行动时间到来。
晚上八点。
刘桂起身说道:“准备行动,直接进攻张安仁和伙计的卧室,注意不要随便开枪,一定要保证这两人活着,谁出了问题老子毙了他。”
“是!”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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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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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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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一处的行动特务一个个跳下卡车,顺着过道向后院搜索前进,动作看上去挺像回事,一切都是按照特务处的突击行动照葫芦画瓢。
刘桂把左重指挥的行动研究了一遍,认为对方战无不胜的关键在于一个字,快,只要他们的速度足够快,敌人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所以无论是卡车破门,还是预想中行云流水的抓捕,他让特务们记住这个字,不管别人干什么,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惜想的很美好,实际上一处人员配合做的非常差,有人想要快速前进,有人准备破门而入,二十个特务在狭小的走廊堵成一团。
归根结底是刘桂偷师偷的不彻底,他既没有事先侦查济世药房的内部格局,又没有进行相应的模拟训练,场面有多混乱可想而知。
“玛德,一群蠢货,快特么的让开。”领头的举着冲锋枪喊道,这次行动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要是让地下党分子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那么大的撞击声,药房伙计不是聋子,以为来了盗匪,纷纷拿着棍棒走了出来,结果看见一帮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昏暗的光线下,领头特务看到有人出来,手里还拎着长长短短的东西,立刻忘了刘桂的命令,声嘶力竭道:“开枪,地下党有枪!”
本就被卡车撞击搞得晕头转向的特务,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枪口对准了无辜的伙计,瞬间扣动扳机,把子弹都打了出去。
“哒哒哒。”
火舌肆虐下,木屑横飞,鲜血四溅,几个伙计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无数子弹击中了身体,顺着被打的千疮百孔的门窗倒下。
远处的刘桂隐隐约约听到了枪声,再看到济世药房附近四处逃命的百姓,一拍大腿:“糟了,来人快跟我去现场,md,还是出事了。”
说完他带着几个留守的特务冲出监视点,手里拿着枪在大街上像疯狗一样狂奔,这个任务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徐恩增能宰了他。
而一处特务们清空弹匣后,手忙脚乱装上新弹匣,迅速躲到了各种掩体后探头探脑观察着,想要确认这几个偷袭者真的已经死了。
现场除了难闻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味,就只剩下特务们粗重的呼吸声,躺在地上的伙计没有一丝动静,带队特务觉得不能等了。
“你,你,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姓张的。”
在领头特务的小声命令下,两个特务不情不愿,蹑手蹑脚走到所谓的地下党身边开始辨认,但是血肉模糊的情况下什么都看不清。
一个特务将人脸转过来,看了好一会抬起头小声汇报:“没有,看上去都是普通的小伙计,刚刚他们手里拿的...组长你过来看看吧。”
领头的特务闻言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武器面色骤然发黑,哪特么有武器,全是挡门栓、晾衣杆之类的棍棒。
这下事情大了,如果这些伙计是地下党还好,如果不是,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严厉惩处,一个不好就会被定个杀良冒功之罪。
领头特务思考了一秒钟,直起身子小声宣布:“咱们击毙了数名地下党份子,大家功劳平分,立刻展开搜索,必须找到地下党头目。”
听他这么说,其他特务当然没意见,不说功劳,杀死一个地下党光赏钱就有几百,反正这些伙计死都死了,就当为党国做贡献了。
特务们开了枪,心里的紧张反而一扫而空,配合变得默契,开始迅速搜查后院房屋,遇到其他无辜的伙计,也都被他们残忍杀害。
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张安仁异常冷静,他点燃床头的火盆,把所有带有文字的纸张扔了进去,而重要的电文底档早已经被销毁。
按照地下党的保密要求,所有的电文在抄发后一律销毁,这是为了防止敌人在原始电文里找到有用的线索,比如遣词造句的习惯。
最后张安仁拿出一本书,这是秋婵送电台时留下的密码本,他眼中透露出一丝遗憾,终究没机会见一面,以后就看你的了,秋婵。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将密码本投进火盆,顺手把书桌上的墨水瓶打开也放进了火盆,浓烈的煤油味中,火苗轰的一声直冲屋顶。
亲眼看着密码本变成灰烬,张安仁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更为重要,那部军用电台绝不能给敌人留下。
这时,先前出门确认情况的伙计拿枪冲进了们:“老张,我在这里拖着敌人,你赶紧去仓库,那里面的东西太重要了,一定要毁掉。”
张安仁点点头,这是他们当初商量好的应对措施,他在离开前嘱咐了一句:“你是报务员,知道组织的纪律,绝不能泄露任何机密。”
伙计脸上露出淡然笑容:“我个人的生命在七年前已经结束,现在我是为了党和组织活着,我们的事业一定会胜利的,老张,再见。”
张安仁同样微笑回应:“一定会胜利,再见。”
他说完转身向仓库走去,留下报务员阻挡特务们的进攻,报务员从身上拿出几颗长柄手榴弹,将底部的铁盖全部拧开露出拉火索。
终于,一处的特务们找到了张安仁的房间,刚想冲进去抓人就被一阵凶猛的火力打了出来,领头特务不惊反喜,以为找到了目标。
他拦住其他人,扯着喉咙喊了一句:“张老板,我劝你立即放弃抵抗,你的那些同伙都死了,只要你愿意投降,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畜生!”
报务员眼中含泪,那些伙计只是普通人,没有参加过地下党的活动,更不知道组织上的事情,白狗子竟然连这些无辜者都不放过。
“砰。”
他将自来得手枪伸了出去扣动扳机,这就是他的回答。
“md,这是个死硬分子,兄弟们不要露头,交替前进。”
领头特务骂了一句,挥了挥右手,特务们开始自动分组,一队用冲锋枪射击,用不间断火力掩护另一队前进,以此往复迅速推进。
报务员顶着凶猛的火力,英勇的开枪还击,可仅靠手枪无法抵挡特务们的冲锋枪,他身上很快中了几枪,右手的大拇指也被打断。
反击枪声随之而停,带队特务大喜:“快,快冲进去。”
他听出来了,地下党只有一个人和一把手枪,面对他们这么多挺冲锋枪没有任何胜算,现在没了声音不是子弹没了,就是受了伤。
特务们犹豫了一下,万一是地下党的陷阱怎么办,可看着一副要吃人的组长,只好继续用凶猛火力压制房内的地下党,继续前进。
他们站成一排,手上的汤姆逊和mp18不间断射击,张安仁屋中的一切陈设被打成了碎片,报务员挪动着身体,将自己隐藏到墙后。
他用左手捡起自来得,夹在两腿中间上了新弹匣,并用牙齿咬住枪机上膛,侧身看了一眼外面的活靶子露出嘲讽,再次开枪射击。
“砰,砰,砰。”
报务员的枪法很准,三枪打中了三个特务,吓得其他特务一阵鸡飞狗跳躲到掩体后,领头特务气得火冒三丈,暗骂真是一帮废物。
他大吼一声:“蠢货,从两边靠近躲避射界,小心点。”
特务们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射击不给屋内地下党探头射击的机会,有人从左右两侧前进,很快贴到了房间大门两边的墙体上。
报务员无法有效还击了,他叹了口气,可惜只杀了三个敌人,终于要到这个时候了,他将手榴弹放在怀中,小拇指套进拉火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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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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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一切存在严格地说都需要“时间”。时间证实一切,因为它改变一切。气候寒暑,草木枯荣,人从生到死,都不能缺少时间,都从时间上发生一切作用。
第二百四十四节牺牲2(求月票)
一组简易的串联爆破装置设置完毕,张安仁熄灭了油灯,手里握着点火开关,狭小的密室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和远处特务的叫声。
报务员牺牲了,张安仁现在终于有时间为之悲伤,又一位同志倒在他的面前,这样的事情他经历了无数次,可心中依然痛苦无比。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吧,不知道组织上能不能再联系上秋婵,不知道秋婵会不会知道今天的事,对了还有老谢,他和顾兰危险了。
作为老情报,张安仁明白是上次接头暴露了他们,如果是那个新生活促进会的年轻人发现了这里有问题,一定会选择先进攻仓库。
所以自己这里被敌人进攻,老谢那肯定也是,其实老谢早可以撤退,可是为了组织和前线战士,他最终选择坚守在最危险的地方。
上次接头是为了一条关系到无数人生命的情报,只可恨敌人太过狡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他竟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大意了。
特务们的叫声越来越近,直到头顶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张安仁从容的把大拇指放在起爆器上,面露微笑,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一处特务们此时满脸晦气,刚刚清点了一下尸体,缺了一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张安仁,他们现在必须把附近详细搜查一遍。
考虑到对方曾经来过仓库,特务们把重点放在这里,密室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密室只是隐秘,可不代表能躲过挖地三尺的搜查。
事实上,就算有机会能够逃出生天,张安仁也不会选择,他的使命是保护秋婵,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可舍弃,当然也包括他的生命。
“组长,水泥台有古怪!”
密室还是被发现了,一处的特务兴高采烈围了上来,只要能抓到张安仁这个地下党头目,他们都会得到升赏,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密室里的张安仁异常冷静,果断摁下了点火开关,瞬间回忆起一生,闻名乡中的神童,考中黄埔的意气风发,北伐时的铁血生涯。
而后是行军途中所见,田间疲惫麻木的农民,和拿着皮鞭耀武扬威的地主。工厂里被压榨至死的工人,和灯红酒绿下的欢声笑语。
画面定格在红旗下的誓言,那声声誓言犹在耳边,热情洋溢的年轻面孔,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热情的讨论着,憧憬着,幻想着。
刘桂气喘吁吁冲到了济世药房门口,看见正在空转的卡车车轮面色凝重,为何没有人,难道战斗现在还没有结束?他要的速度呢!
刚刚的爆炸声又是哪来的,他揉了揉脑袋,自己手下这帮该死的蠢货到底能干什么,这么多人突击一个药店都搞得这么拖拖拉拉。
他叉着腰:“快,进去看看。”
小特务:“是,禾斗...”
小特务一句话没说完,济世药房的仓库,一股冲击波慢慢出现并瞬间扫过一切障碍物,砖瓦搭建的房屋墙体刹那间就变成了粉末。
大树,家具,药柜或变成了零件状态,或飞上了半空,冲击波裹挟着尘土向呆立在空旷场地的刘桂等人袭开,并轻易掀翻了他们。
刘桂只感觉浑身一颤,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了济世药房的马路对面,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地震?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轰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在他耳边响起,直接震得他头昏脑涨,感觉整个人的内脏像是被人挤了出来,异常痛苦。
等他抬起头,还算气派的济世药房成了一片废墟,接着无数红色的光点慢慢飘落在废墟上,点燃了木材、布料、尸体,火光四起。
密室里准备运输到西南的煤油在爆炸时飞散到空气中,在爆炸后肆虐起来,遵从着张安仁最后的愿望,把所有证据烧的一干二净。
刘桂愣了一会,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快去救人,不,救火!必须把张安仁救出来,不然咱们都要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同样被冲击波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小特务们傻眼了,这么大的火要怎么救,没看见连钢铁制造的卡车都烧起来了吗,上去就是找死。
可看着择人而噬的科长,几个人聪明的没有顶嘴,跑去周边的店铺抢了几个小木桶,端来几瓢水浇了上去,重新注释了杯水车薪。
这不浇还好,一浇煤油反而顺着流水蔓延开,好悬没烧到正在急得跳脚的刘桂脚下,刘桂恨不得用枪打死这几个吃里扒外的蠢货。
“用土!用土盖!”
可没用了,别说几个特务,就算一处所有人来这里,也救不了这场大火,刘桂呆滞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看到了逝去的官帽。
跟济世药房比,徐恩增那边行动顺利的多,依靠88师精锐熟练的进攻技巧,他们成功抓获了谢久文和顾兰,并带回了临时审讯点。
可没等他开心几分钟,就收到了刘桂的消息,徐处长的脸上一半是笑容,一半是愤怒,从王傲夫开始这帮人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自己通过南昌行营调查科的关系得到了珍贵情报,本来打算一雪前耻,可关键时候,刘桂不出意料又掉了链子了,真是气煞他也。
二十人小队没了,可能的地下党头目张安仁没了,如果不是自己这边的谢顾二人,一处要再一次空手而归,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
徐恩增怒吼道:“让他给我在现场站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把张安仁的尸体带回来,要是带不回来,我就用他的尸体去代替。”
传令的特务仓皇离开,徐恩增一转头看向谢久文和顾兰,脸上挂上了笑容:“谢先生,顾女士,你们刚刚听到了吧,济世药房没了。”
谢久文身穿国—军军装,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徐处长,你们言辞凿凿说我们是地下党,不由分说将谢某家查了一遍,有发现吗?
好,你又说让我和我的夫人配合你们的调查,我们跟着来了,现在你把一个药店跟我联络起来,请问徐处长,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谢久文条理清晰,话说的有理有据,一旁的顾兰委屈中带了点愤怒,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可情报工作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危险有时候来自背后。
徐恩增笑吟吟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展示给二人,照片上是一个长袍老者被刑讯,虽然照片是黑白的,可能看出当时场面的血腥。
谢久文皱起眉头,认真辨认了好一会,不确定道:“这好像是我受伤时暂住的高财主,徐处长,难道此人是地下党?我可真没发现。
但总不能因为他是地下党,就说谢某是地下党吧,当时在他家中家中养伤实属无奈,我回来后已向长官解释过,并没有隐瞒不报。”
徐恩增观察着谢久文的表情和反应,依然非常正常,果然是地下党潜伏在国—军中的重要情报人员,到了这个地步仍然死不悔改。
他不再兜圈子:“谢先生果然不简单啊,一般人见到徐某不是跪地求饶就是惊恐万状,能在我面前侃侃而谈的对手,你算是第二个。
这个姓高的,吃着党国的饭喝着党国的血,竟然敢勾结地下党为潜伏的间谍做人证,要不是他的二儿子反正,真就被他瞒过去了。”
谢久文不屑道:“似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的话,为何徐处长就深信不疑呢,莫非您觉得此人比起谢某这样的党国—军官可信?”
一旁的一处特务侧目而视,这人好大胆子,谁不知道自家处长一好女人二好名,谢久文如此讽刺处长,恐怕要被好好收拾一顿了。
出人意料的是,徐恩增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谢先生这句话不对,小人只关心酒色财气,为了酒色财气可以愿意出卖一切。
你看看,父母可以出卖,兄弟姐妹可以出卖,自然要比谢先生这样的人要可信啊,谢先生你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对不对,请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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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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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应该能够体验出人生韵律之美。
第二百四十五节舍身(求月票)
随着徐恩增的命令,特务从外面带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青年,此人一进来便点头哈腰的对徐恩增问了个好,两只眼睛贼溜溜转着。
徐恩增没搭理他,指着电椅上的谢久文:“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地下党安排在你家中的军官,要是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这条小命。”
“好的,您放心。”青年忙不迭的保证道,并转过身来,只用了几秒钟便确定道:“徐处长,此人正是在我家中养伤的地下党谢久文。”
谢久文从对方进来,心中明白今天危险了,因为此人确实是自己养伤的高家二子,见过自己不止一次,可他怎么知道地下党的事。
他在高家养伤,按道理只有高财主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徐恩增先前说自己坚持了一个月,这件事更是连高财主都不清楚的机密。
但表面上,他面露疑惑:“高二少爷,谢某在你家中养伤,是高老太爷感念党国的恩情,偷偷将我藏在府中保护,你为何要诬陷我。”
高二听完龇着牙:“谢营长你就不用装了,当初送你来我高家的那个刘政委,脑袋现在就在城门上挂着呢,还有他全家十几口老少。”
此言一出,谢久文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不是害怕,而是彻底的愤怒,他想到了那个幽默风趣的中年人,与那几个可爱的孩子。
“谢营长,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喽,按照黄埔里的规矩,你还得叫我一声学长,以前咱们是同窗,以后我们就是同志,革命同志。”
“这个是我的大儿子,参加了少年团,怎么样,再过几年怕是比我这个老子高了,到时候就让他参加咱们的队伍,跟反动派斗到底。”
“这是我最小的丫头,刚刚上小学,脑子聪明的很,我看呐将来会是个合格的医生或者老师,有了这些孩子,我们的事业就有希望。”
谢久文耳中一阵轰鸣,脑袋晕得厉害,对方不光是自己革命的引路人,入党的介绍人,更是一位难得的知交好友,是他的老大哥。
告别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两人相约等到胜利,谢久文到时再去对方家中做客,谁料天人永隔,甚至连对方的家人都能没逃脱毒手。
审讯室陷入了安静。
徐恩增看着谢久文,心中得意极了,想要战胜这些地下党,就必须从利用强大的心理攻势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恐惧害怕。
不过谢久文很快开口:“高二少爷你说的是什么人,谢某不记得有人送我去高家,不知道谢某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他的语气很无奈,嗓音比先前多了点沙哑,并把高二的指控归结到私人恩怨,同时适当的做了些示弱,面对盘问反应不能太强硬。
这一切被徐恩增注意到了,他心中盘番了一番,觉得可以先让高二和谢久文僵持一会,看看情况再走下一步棋,到时就该将军了。
高二跳了起来:“谢营长,你别被那些红脑壳给骗了,他们是要把咱们这些人都消灭,我高家的几千亩良田都可被泥腿子们分走了!
那个老东西还说什么土地家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用这些造福桑梓,高家上下只需留下书屋一间,我呸,我看他是老糊涂了。”
他口中骂骂咧咧,对自己的父亲出言不逊,别说谢久文,就连特务们都面露不屑,这种不忠不孝的苟东西,说他是畜生都是高抬。
谢久文嗤笑道:“我在高家时就听说你文不成武不就,反而抽喝漂赌样样精通,高老爷早就准备将你逐出家门,结果被你大哥劝阻。
我想问问,你出首告发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为了高家的财产,才在这里巧言令色诬赖谢某,真是好谋划啊!”
他清楚,高二是个标准的乡间无赖,眼看着高家的万贯家财与他无关,恐怕早就恨透了父兄,正逢西南局势大变,这才出来告发。
高二被人戳中心中隐秘,果然气得暴跳如雷:“姓谢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是心向党国,不愿意跟你们这些反叛份子为伍。”
谢久文轻笑,看向徐恩增:“徐处长你找这样的人来指证我,是否有些欠考虑了,恕我多说一句,谢某也不是没有跟脚的孤魂野鬼。”
徐恩增点点头:“是地,你曾经追随何部长嘛,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在,你觉得你会在哪里,你知道的,何部长最厌恶最恨地下党。
来人啊,给谢营长看看何部长回复电文,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为了你和贵夫人的生命着想,还是老实配合吧。”
特务把一封抬头为北平军委会的电文出示了一下,上面何部长义正辞严的要求谢久文配合调查,只要他及时回头,那便既往不咎。
“看看吧,何部长在百忙之中特意回了这封电文,其中的良苦用心你应该晓得,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一定不追既往。”
谢久文看完电文,叹息道:“你还要谢某如何配合,难道一定要我承认高二这小人的诬陷才行吗,你不何不直接写好证词让我画押?”
徐恩增笑眯眯没话说,拍了拍手,有人将高二带出去,然后又领进来一个低着头的人,谢久文瞄了一眼觉得此人些眼熟,会是谁?
徐恩增站起身来,走到谢久文面前语重心长道:“看完过这个证人之后,我再给谢营长一个机会,最后一次机会,请你一定要珍惜。”
说完,他回身说道:“来见见你的同志,你们在西南一别已经有几年了吧,如今故人相逢,还不赶紧叙叙旧,说不定是最后一次喽。”
同志?故人相逢?
谢久文自然转过头,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正好抬起了脑袋,谢久文瞳孔一缩,心中剧震,对方应该在西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被俘,还是叛变?
看着对方衣着整齐,满面红光的样子,谢久文瞬间有了判断,很有可能是叛变,可对方跟刘政委一样都是老地下党,怎么会叛变。
下一刻,他淡定转过头:“徐处长,这位又是什么人,谢某从没有见过此人,不知道你所说的同志与故人从何而来,是不是搞错了?”
“谢营长,我是老王啊,你就不要再隐瞒了,你的所有材料已经在徐处长手里了,包括你当时的口供和泄露的情报,一切都结束了。
老刘他冥顽不灵,全家都被政府枪毙了,我真不希望你也走上这条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你就老老实实跟徐处长都交待了吧。”
自称老王的低头之人,表情复杂的看着谢久文,当初是自己审讯教育这位国—军军官,如今又要自己说服他投降,真是造化弄人。
可没办法,一边是屠刀一边是高官厚禄,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这也是良臣择主而事,总不能白白丢掉性命,那非智者所为。
材料、口供、情报被敌人得到了,谢久文闭上眼睛,作为地下情报工作者,他当然明白这些证据有多重要,他的身份完全暴露了。
“哈哈哈,谢营长,为了让老王同志弃暗投明,我们可是下了血本啊,行营调查科的职位,五十根大黄鱼,他才愿意交出你的资料。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革命军出身,还参加过北伐,作为功臣立功受奖,要把握最后的机会迷途知返,万万不可执迷不悟。”
徐恩增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将谢久文的身份揭破,很是得意,谢久文潜伏在国—军中这么久,一定知道不少地下党的机密以及成员。
可以通过这条线,在金陵城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抓捕,将那些潜伏在国都的异己分子统统消灭,他越想越兴奋,期待的看着谢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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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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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春与秋其代序,皆是自然的规律,恰如生命开始。
第二百四十六节审讯点(求月票)
左重站在办公室窗户前,看着安静的特务处大院有些烦躁,离爆炸案已经过去了两天,特工总部的审讯地点在哪,依然没有眉目。
此外傅玲已经带人启程前往沪上待命,择机前往日本本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员好走,那么多武器和设备的运输就麻烦了。
这两件事占用了左重的所有精力,连白厅长送来的土特产都没心思把玩了,他在窗前思考了一会走回办公桌前,要通了一个电话。
“杨科长,我昨天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金陵城有什么地方的电力比较稳定,我现在住的地方动不动就停电,实在是有些不便衲。”
“哦,金陵最近改造电路?除了几个重要机关,连你们内政部都要临时停电?原来是这样,好吧,那就多谢了,行,有机会聚一聚。”
左重挂断了电话,心中确定了一件事,特工总部的审讯地点一定有独立的供电系统,因为脆弱的市政供电根本无法支持审讯工作。
自从有了电椅,所有情报机构就像是找到了一种审问灵药,不开口的上电椅,不确定的上电椅,徐恩增会放着这样的捷径不走吗?
不会,他一定会用。
那么一处审问地点需要充足稳定的供电,否则审讯到关键时刻遇到停电,难道还要等着电来?到时黄花菜都凉了,一处没那么蠢。
独立的供电系统无非是独立保障的线路,有发电机发电两种,前者多为重要机构,比如军委会,后者一般是长官私宅和普通机构。
重要机构,徐恩增怕是没那么大的脸可以借到场所,总不能这边长官在商量国家大事,隔壁一处的特务在那里审讯谢久文和顾兰。
长官私宅也不可能,除非陈局长愿意把自己的私宅贡献出来,党国长官哪个愿意搭理特务,还想用他们的家审问犯人,想都别想。
那就只剩下普通机构了,像一处和特务处本部,就是用发电机保障电力,不会耽误重要公务,可每天烧掉的油钱就不是个小数目。
果党这些人一个个嘴上说得义薄云天的,一旦涉及到利益,就是亲娘老子来了也不行,徐恩增能借用到地方,双方关系应当很好。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审讯地点是借的,发电机和燃料是一处自己购买的,不过考虑到高昂的费用和时间,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左重脑中推测了一番,徐恩增乃至陈局长相关的机构?好像也不少,各地党部机关,组织部门和教育系统都算是对方的势力范围。
党部?有些太显眼了,组织部门?位高权重怕是不会掺和,教育系统?他们总不能在教室里审讯地下党,进步学生还不得闹翻天。
想着想着,左重眼睛一亮,他好像忘记了一种地方,那里虽然人员众多可地方很大,隐藏一个审讯室绰绰有余,而且有独立供电。
他连忙走到金陵地图边,手指在不停上面滑动,嘴中念念有词寻找着什么,没多久一个地点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地方有点意思。
能被一处作为审讯点,除了有电力上的条件限制,那里还要同时满足隐蔽、安全和交通便利这三点要求,金陵城这样的地方不多。
隐蔽不用说了,在遇到了劫囚事件后,徐恩增不可能不防着地下党救人,审讯室周围必须拥有足够的警备力量,离一处还不能远。
如果遇到大股敌人来袭,需要支援和撤退时,便利的交通很是重要,而在左重的怀疑地点中,有且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三个条件。
中央政治学校!
民国十六年,光头为了维护自己的独裁统治,实施果党的一党专政,防范地下党的渗透,对果党的理论建设、组织建设十分关心。
为了打击汪院长等其他党内势力,试图集中党权,组织之精密,纪律之森严,信仰之统一,总之要加强对果党各级干部的思想控制。
陈局长跟他的兄长积极为光头出谋划策,陈氏兄弟认为要推行果党的一党专制的政治,必须培养高级党务人才,嫡系的党务人才。
建议在党政训练所基础上创办中央政治学校,与黄埔军校成为一文一武两个专门学校,光头对此十分赞赏,并指令尽快付诸实践。
中央政治学校就此成立,作为首倡者,陈局长兄弟在学校里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后来更是轮流担任过教育长,二人联手把持学校。
刚刚,左重觉得审讯室不可能在学校,原因是容易被发现,可很快又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能,只要够隐蔽,只要这个学校足够可靠。
中央政治学校距离一处直线距离不到3公里,周围有88师的一个团驻地,光头的首都计划中,附近的新式水泥马路线路最为密集。
学校里的学生,多是果党的主义信徒,入学时的背景甄别非常严格,思想动态纳入日常的管理,谁让他们有个特务头子教育长呢。
左重走到自己的文件柜前,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了关于中央政治学校的情报资料,拿回办公桌仔细翻阅起来,想要从中找出些线索。
由于涉及党务和陈局长,特务处对中央政治学校的情报搜集很宽泛,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下学校的规模,主要人员的资料和背景。
但等他当看过这些,依然很有收获,首先陈局长兄弟得了光头的尚方宝剑,在学校里大兴土木,建造了很多大而无用的巨大建筑。
比如可以容纳数倍师生的超级礼堂、没有书的图书馆等,有很多建筑并未投入实际使用,同时与教学生活区相隔甚远,非常隐秘。
这些地方都是水泥建筑,结实隔音,结构复杂,搞一个小型审讯室轻而易举,若是做好外围警戒工作,完全不用担心被学生发现。
其次,为了给党国未来公仆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中央政治学校拥有一台大型柴油发电机,只要市政供电停止,便可以自己发电。
作为政治黄埔军校,其他机关求爷爷告奶奶都难求的燃料,对中央政治学校不是什么稀缺资源,每个月行政院都会调拨固定份额。
这所有一切结合,似乎一处的审讯地点可以确定了,左重沉默了一会,将资料的折痕捋平放回了文件柜,他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
如何确定猜测呢,中央政治学校是陈局长的地盘,自己公开去那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这条路不行。
公开的不行,那偷偷的呢,可惜铜锁和沈东新不在,否则可以找个借口让他们去探探底,现在只能想想其他办法,混进去看一看。
左重一直呆坐到天黑,直到前来请示工作的古琦敲响房门,古琦一进来就把情报科花名册递给了过来。
“科长,关于人员补充的报告你得尽快交上去,少了傅玲和三十个老弟兄,一遇到大案子,我怕咱们的人手不够用啊,这事拖不得。”
左重心不在焉道:“恩,等杭州特训班结业,会有一些新人来处里报道,除了沈东新和铜锁,你再挑三四十人,注意分寸别挑太多。
咱们已经是最大的科室,总要给其他科室留点汤汤水水,否则枪打出头鸟,挑人时就一个原则,宁缺毋滥,情报科只要精兵强将。”
古琦点点头,说起了件事:“科长你听说一处的事了吗,一些牺牲的特务家属跑去局里静坐了,就是刚刚发生的,听说陈局长震怒。”
“喔?”听说一处又出事了,左重立马来了精神:“详细说说,咱们的徐处长又搞出什么事了,陈局长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表弟。”
古琦放下花名册,同样眉开眼笑道:“徐恩增搞了个联谊会,自任会长,一处人员都是会员,在支领月薪时强制扣发其薪金一部分。
这笔钱作为什么事业基金,特工总部从上到下都得交,薪金高的多扣,最高的一月薪金要扣掉百分之十,钱用来抚恤一处的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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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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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第二百四十七节确认
左重问道:“徐恩增呢?他这是把他的大表哥放在火上烤啊,不过只要他亲自出来做一个保证,那些特务家属应该不敢继续闹事吧。”
古琦表情迷惑:“是这个理,可是徐恩增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据说他在忙什么大案子,特工总部的人联系不上他,此事或许有猫腻。”
左重心里明白,徐恩增肯定是在加紧审讯谢久文夫妻,至于手下家属闹事这种小问题,等到破获了地下党,陈局长不会跟他计较。
当然了,姓徐的也有做缩头乌龟的意思,那些钱不定被他用在什么方面的,据说他在某二房的大姨子身上花了不少钱,颇为豪爽。
左重想到这呵呵一笑,招手让古琦离近一点:“你去办件事,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老宋的事情还不算完,得给一处长点记性。”
说完他在古琦耳边说着,古琦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后满脸笑容的跑走了,左重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思考之色,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当天晚上,正在统计局门口静坐的孤寡家属们得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特工总部处长徐恩增贪污了基金会资金,带着大姨子跑了。
关于徐处长和那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大姨子的风流韵事,坊间早就有所流传,据说徐恩增给其购买了豪宅、轿车,这钱哪来的。
此事彻底点燃了所有家属们的怒火,在热心人的指点下,他们冲破了门口卫兵的阻拦,冲进了局本部的大楼,在里面点了一把火。
虽然火情不大,很快就被特务扑灭,可消息以飞快的速度在金陵城传播开了,已经回家的陈局长大发雷霆,勒令徐恩增出来解释。
“我不管他在干什么,让他立刻去局本部将那些刁民赶走,如果明天上班前没有办好,你们一处就准备接受督察吧,此事不容商榷!”
听着电话里陈局长的咆哮,刘桂欲哭无泪,因为济世药房的任务失败,徐恩增把他排除出了审讯队伍,让他在处里负责接接电话。
本以为这就是个闲差,谁知道会出这么档子事,徐恩增让他不要随意联络,可面对陈局长的雷霆之怒,他只好硬着头皮要通电话。
“处长,那帮人冲进局本部大楼放了火,陈局长让您立刻过去解决这件事,否则就要派督察来咱们处里,您看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刘桂一口气说完就把话机远远的放到一边,电话那头果然发出了一阵阵咆哮,过了许久,他再次把话机放到耳边,不断点头称是。
于是晚上十点,传闻跑路的徐恩增出现在本部门口,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拍胸脯保证,总算把特务家属劝离,暂时结束了这场闹剧。
“走,回去,小心跟踪。”
徐恩增坐上汽车,跟司机嘱咐了一声,脸色铁青,如果不是为了撬开地下党的嘴巴,他定要给这帮狗胆包天的家属一点颜色看看。
能做徐恩增司机,不管是行动技术还是驾驶技术肯定不差,司机熟练的在金陵城里兜着圈子,甚至还穿过几个大衙门从小门离开。
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徐恩增的车出现在一条水泥路上,此时车牌与刚刚也有所不同,他现在要把所有不确定因素控制在最小范围。
一次次背叛,一次次泄密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决定这次的审讯亲自上阵,借来的场地,最小范围的知情人,一切都是为了保密。
除了他自己之外,进入审讯室的人谁也不准擅自离开,这样万无一失的准备,如果这次还能泄密机密,他徐恩增的名字倒过来写。
汽车顺着水泥路在一座气派的圆栱门前停下,司机没摁喇叭,只闪了两下灯,有人从门卫室跑出来打开铁门,汽车慢速开了进去。
开门的人没有立刻关门,而是走到马路上左右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跟踪者,这才走回大门将铁门锁上,门卫室的灯光悄然关闭。
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就在附近等候多时的左重放下了手中的牛皮纸袋和地瓜干,心里松了口气,徐恩增果然把审讯地点设置在这。
先前他的判断,都是建立在情报推理上的,现在地点确认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不可以营救,左重坐在漆黑的车里开始了分析。
从力量上说,审讯室里的人手绝对不会少,而且说不定徐恩增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想要强行救人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不可行。
就算联络上金陵地下党,以中央政治学校附近的警备,一旦营救营救行动被发现,面对88师一个团的正规军,结果恐怕只会更糟。
左重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谢久文和顾兰,这种无助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平日背靠特务处,不管做什么事都无所顾忌。
但这件事不同,他无法调动特务处的力量,只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想跟特工总部这样的情报机构斗,不现实。
如果是刚到这个时代,他或许会选择鱼死网破,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知道这样除了让徐恩增多一个收获,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有时候,必须学会放弃。
张安仁很可能是为了自己,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不能让他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必须要保持冷静,左重发动汽车消失在夜幕中。
随后的几天,左重正常的上班下班,搜集着一切有用的情报,等待着地下党方面的联络,他知道那边不可能没有备用的联络计划。
同时,他不动声色打探着关于特工总部的情报,比如徐恩增有没有回来,一处食堂的用餐人数,他想通过这些情况判断审讯结果。
所以这些天,宋明浩每天都拉着眼线吃喝玩乐,将一条条消息传了回来,可是都不是左重想要的情况,直到爆炸案后第七天早晨。
宋明浩走进左重的办公室,鬼鬼祟祟道:“科长,徐恩增昨夜回了一处,看样子任务办的不咋样,一回来就找茬训斥了一帮倒霉蛋。”
左重心中一痛,谢久文和顾兰没有开口,七天,他们被特工总部刑讯了整整七天时间,这期间敌人会用什么手段来迫使他们投降。
即使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场面他也可以想象到,特别是对于顾兰,有些刑罚连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恐怖,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左重强颜欢笑道:“喔?看来一处没丢了他们的光荣传统啊,就算有徐恩增亲自带队执行任务也一个卵样,具体情况有没有打听到?”
宋明浩点点头:“老虎桥昨夜去了一辆车,里面有两个囚犯,一进去就送入了最高警戒的牢房,另外有饭店今天要送两份饭菜进去。”
“上路饭?”
左重放慢语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应该是。”
宋明浩感慨道:“以往都是直接枪毙,有点奇怪。”
两人聊了会,宋明浩走了,左重坐在桌子前想了想,直接去了戴春峰办公室,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为谢久文和顾兰做最后一件事。
当戴春峰听了他的话,表情古怪道:“什么,你要去老虎桥看看特工总部的犯人,看看能不能劝说他们跟咱们合作,这事有把握么?”
左重解释:“我也是通过宋明浩在一处的眼线得到的情报,徐恩增这些天如此兴师动众,那两个犯人一定非同小可,值得去看一看。
如果他们能跟咱们合作,徐恩增定然脸上无光,不过老虎桥最高警戒牢房,只有老师您这样的级别才能进去,学生这才前来请示。”
戴春峰听到能让徐恩增脸上无光,立刻有了决定:“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此事宜早不宜迟,离行刑时间还有几小时,不能耽搁。”
左重微微一笑,跟着戴春峰急匆匆坐上车,向着老虎桥监狱方面开去,快到监狱时,戴春峰突然说了一句话,并让左重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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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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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并不知道名字的树木。
第二百四十八节永不叛党
刘桂眼睛很尖,看着熟悉的车牌和车型,跟正在和监狱长说话的徐恩增小声说道:“处长,二处的戴处长来了,要不要属下去看看。”
徐恩增闻言转过头,果然看到了戴春峰的专车,心中疑惑姓戴的来老虎桥干什么,皱着眉对刘桂点点头,示意他去打探一下情况。
刘桂得了令,跑到车旁弯下腰,面露谄笑:“戴处长、左科长,真是巧,你们这是来提审犯人?什么犯人能劳动您二位大驾亲临。”
戴春峰没搭理他,左重笑容满脸反问:“听说一处抓了两个重要人贩,不知道调查有没有结果,要是没有的话,不如交给我们处置。”
额。
刘桂笑容凝固了,该死的左重竟然是为了地下党来的,连戴春峰都出马了,看来二处是打定主意要插上一脚,这下处长该头疼了。
他点头哈腰退了回来,立马跟徐恩增汇报了这个噩耗,徐恩增双眼瞪得溜圆,特务处开始关注地下党的案件,这绝不是一脸小事。
别看他平时嘴上说着特务处的坏话,特务处的能耐如何,他非常清楚,对方要是调查地下党,一处真就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别的不说,就说左重,那些泥腿子比得过日谍吗,连日谍都被左重打得满地找牙,地下党能斗得过他吗,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
以前没对照,一处还能偷懒划划水,若是有了对照,一个天天不停抓人,一个天天不停出事,陈局长就算是他爹,也照顾不了他。
徐恩增心思急转,刚想骂人的小嘴一动,发出大笑:“哈哈,原来是春峰兄和左小兄弟来了,我说今天早上怎么尽听见喜鹊叫了呢。”
戴春峰和左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见他们来截胡不但不生气,反而笑脸对人,徐恩增这是吃错药了吧,或者脑子坏掉了。
徐恩增越走越快,把自己的右手抬得老高,戴春峰倒不好摆架子给他脸色了,只好露出笑容走下车伸出右手,同样向着对方走去。
“徐处长。”
“戴处长。”
“哈哈哈。”
这两人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拉着手久久不放下,看的左重和刘桂牙都快酸掉了,分明恨不得对方立刻就死,却又如此做派。
徐恩增脸蛋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戴兄啊,你们特务处最近的工作做的很好嘛,接连破获多个日谍组织,委员长得知一定很开心。”
戴春峰抿了抿嘴唇:“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同属统计局,我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功劳,大家不用分得这么清楚,徐处长你说对不对?”
徐恩增心中一紧,嘴上打了个磕绊:“这个,分还是要分的,毕竟我们两个处职责不同,一个是针对地下党分子,一个是针对敌谍。
再说你们二处办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定还没有休整吧,戴处长作为二处的定海神针,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戴春峰明白了,徐恩增这是心虚了,怕特务处抢他们的生意,他心中十分得意,脸上笑容不减,紧紧拉着徐恩增的胖手就是不放。
他话中有话:“敌谍也可以是地下党,地下党同样是敌谍,只要能帮校长成就先总统大业,我戴某人苦一点累一点算什么,不碍事。”
不碍事,碍大事了。
徐恩增见戴春峰在这装傻,干脆把他拉到一边密谈,省得在手下面前丢了体面,他必须要打消姓戴的痴心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
两位长官低声谈话,刘桂蹭到左重身边说道:“左科长,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抓获人犯的事情是高度机密,这..”
左重瞄了他一眼,微微转过身去保持沉默,屁的高度机密,连食堂烧锅炉的都能察觉不对,这一处的高度机密就差公布到报纸了。
不对,一处还真有个报纸叫什么《每日情报》,说不定下一期的头版头条就是徐处长指挥若定,一处大破地下党巢穴,真是扯淡。
刘桂见左重不理也不生气,继续舔着脸说道:“还是你们好啊,那帮地下党太狠了,动不动就拉着人同归于尽,兄弟这次就中招了。”
恩?
刘桂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左重提高了警惕,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可自己跟张安仁从没有见过面,不对,确实见过一面。
左重斜了他一眼:“都是干这行的就别互相试探了,我和内政部杨科长、警察厅白厅长检查过那家药店的卫生情况,这又不是秘密。
当时我们二处在排查日谍,我的人查了查老板,没什么问题,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可千万别搞出冤假错案让人找上门。”
刘桂一点没有戳破小心思的尴尬,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目击者说曾经见过左科长与人去过药店,对方隐藏的确实很好,非常职业。
我们也是跟踪了其他的地下党分子才发现了那里,而这个人竟然也跟左科长有关系,他的妻子顾兰曾因汤山疗养院案被贵处调查。”
说到这里,他看着左重:“都说左科长是情报高手,怎么接连两次看走了眼,被地下党蒙骗过去,此事让人费解,兄弟真有点好奇。”
刘桂此刻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看似对人没有伤害,实则一步步慢慢靠近,试图冷不丁的给人来上一口,将剧毒毒液注入。
左重很镇定,嘴角扯起露出冷笑:“按你这么说,我建议你先去查查徐处长,他的秘书,几个下属不是日谍就是地下党,这才费解。”
刘桂哑然,他就是想给左重一个难堪,没想到被人点中死穴,至于左重会不会是地下党,别开玩笑了,对方参加地下党有何好处。
宁波豪绅,委员长欣赏的同乡晚辈,国民政府的特务头子,这三个身份,要是被地下党抓到,当场枪决都算是轻的,没人那么傻。
左重见他老实了,转身看着正在激烈交锋的戴春峰和徐恩增,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他跟地下党的交流仅限于公事中,这能怪他吗?
戴春峰知不知道济世药房的爆炸?知不知道左重去过?说不知道就是在侮辱这位未来的谍王,金陵城里的事情就没有能瞒过他的。
为什么他没有怀疑,因为左重如果是地下党,根本就不会去济世药房,否则左重图什么,白白给自己和重要的情报站点引来怀疑?
刘桂显然也这么认为,不再提案件的事情,老老实实跟左重站在一起等着,看看两位处长商量的结果。
过了一会,戴春峰和徐恩增笑着走了回来,左重发现虽然都是在笑,但戴春峰是笑面春风,徐恩增是强颜欢笑,看来胜负已定了。
戴春峰对左重点点头:“慎终你去询问,如果有了结果就算是我们两个处共同的功劳,如果没有,那就按照一处的计划,直接枪决。”
左重没有犹豫:“是。”
老虎桥监狱的大门慢慢打开,监狱长在前面领路,众人畅通无阻的穿过三道门,到达了监狱深处的一排平房边,周围站满了岗哨。
这里就是老虎桥的最高警戒监区,原先里面住满了死刑犯,后来换成了重要的地下党人犯,枪决也在此处进行,左重是第一次来。
“左科长,人犯就在第一间和最后一间,以防他们串供,按照规矩您需要将武器留下,这些地下党都是亡命之徒。”监狱长介绍道。
左重点点头,将配枪退膛交给了监狱长,迈步走到第一间的铁门外向里面,黑黢黢的监牢里躺着一团黑影,他示意狱警打开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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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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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那么,这个时期在我们心目中便是和平、稳定、闲逸和满足的时期;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
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
第二百四十九节小丑
看着谢久文的伤口,左重知道特工总部对他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逼供,而是纯粹的泄愤,割鼻去耳是羞辱,留下舌头是让他求饶。
在纯粹的革命者面前,徐恩增之流以为可以靠暴力使其屈服,当发现无法战胜他时,只能用暴虐的手段来掩饰自身的恐惧和心虚。
左重能想象到敌人一开始是如何的声色俱厉,彻底失望后又是如何的气急败坏,最后又是如何的歇斯底里,这帮没有人性的畜生。
谢久文呢喃了两句,又昏死了过去,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左重隐蔽擦了擦眼睛,语气严厉道:“谢营长,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
他没有喊出谢久文的名字,他们两人没有直接的联系,离温泉疗养院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他只记得对方的大概情况很正常。
“左科长,忘记说了,这个家伙叫谢久文,耳朵已经聋了,估计是听不到你说什么了,不如去看看那边的顾兰,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门外来的是刘桂,他看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言语之中满是幸灾乐祸,似乎对浪费了几分钟时间很是骄傲,看来一处真的放弃了。
左重缓缓起身,对这个家伙的挑衅没做任何回应,他将沾了血的手帕放进口袋,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转身走出了谢久文的牢房。
在擦肩而过时,他瞄了一眼笑眯眯的刘桂。
走到最后一间,左重透过铁门的孔洞看去,顾兰闭着眼睛坐在牢房的地上,身上看上去很整洁,从外表看上去好像没接受过酷刑。
但是这不可能,以特工总部的行事风格,很有可能是用谢久文的生命安全威胁顾兰开口,因为女人是感性的,容易被情绪所左右。
情绪不稳定,审讯者就有了可乘之机,徐恩增精通心理学,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以他的无耻卑鄙,完全干的出这种事情。
“开门。”
“是,长官。”
无视旁边监视的刘桂,左重面色正常的走进牢房,脚下的步子踏得很重,顾兰听到声音后睁开了眼睛。
“顾女士,记得左某吧,又见面了,真是太巧了,咱们上一次见面好像也是在审讯室里。”左重笑着说道。
顾兰怎么会不认识,特务处的狗特务左重,自己曾建议组织将此人清除,可惜没有得到批准,对方出现在这肯定是为了获得情报。
看来果党特务还不死心,眼看之前的招数不管用,现在又让姓左的来审问,她没有说话,冷冷看了一眼左重,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熟悉的眼神,左重不知道她在西南经历过什么事情,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正在外面偷听的刘桂,嘴上说起果党劝降的套话。
“顾女士,蝼蚁尚且偷生,你和谢先生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对的起地下党了,我想你们的同志已经收到消息,该走的应该都撤退了。
所以即使你们反正,对贵党也没有任何影响,说到底徐处长他们就是要一个面子,这样,只要你们投降,我保证立刻治疗谢先生。
这样你们既不用死,更不用担心伤害别人,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不考虑一下,唉,看到谢营长的样子,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
门外的刘桂听的直嘬牙花,姓左的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抓捕过去了这么多天,就算谢顾投降也没多大意义了,真就是个面子问题。
堂堂一处徐处长亲自出马,抓到了地下党嫌犯,拷问了七天一无所获,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那些看热闹的人又要笑掉大牙了。
只要他们投降,处长就有了面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他的心提了起来,万一女地下党想明白答应了,那一处的脸丢得更大。
幸好,牢房里的顾兰再次闭上了眼睛,对左重的话充耳不闻,左重也不生气,继续苦口婆心的说着废话,手上却偷偷做了个动作。
半小时后,左重一脸无奈的走出牢房,刘桂已经打起了哈欠,见到他无功而返,脸上露出嘲笑,真这么容易劝降就不是地下党了。
“左科长,不用太在意,地下党和日本间谍不一样,这些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遇到愿意配合的寥寥无几,还不如都毙了。”
两人走向戴春峰和徐恩增准备复命,刘桂一边走一边说,语气之中似乎很遗憾,可眼中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左重没在意这个跳梁小丑,走到戴春峰身边,对他摇了摇头,老戴倒没有太失望,就像刘桂说的那样,地下党没那么容易被策反。
徐恩增跟刘桂低声说了两句后抬头说道:“戴处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88师的人给两个犯人准备了上路饭,他们吃完就执行枪决。”
戴春峰自然没意见,反正刚刚在监狱门口,好处都到手了,什么时候枪决跟他无关,只是感叹88师的人厚道,竟然准备了送行饭。
左重心中冷笑,以谢久文的身体状况别说吃饭,就连喝水都做不到了,徐恩增这是在演给88师的人看,想证明他是个讲人情的人。
事实应该跟他想的一样,当时一定是88师的精锐协助了行动,否则以谢久文的实力和警惕性,不可能被活捉,至少不会毫无抵抗。
不能让特工总部跟军中的关系太融洽,特别是精锐部队,情报机构+精锐部队,破坏力不是1+1这么简单,而是呈几何倍数增加。
上次利用军火走私案挑唆了一下双方的关系,但这还不够,必须要对参加行动的88师做点事情,才能彻底破坏这两者之间的合作。
狱警端着饭菜走了进去,又很快走了出来,显然谢久文和顾兰对所谓的上路饭并不在意,他们都是无神论者,同时并不惧怕死亡。
徐恩增脸色很黑:“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把他们抬出来,枪决后把脑袋给我收好了,我要让某些人看看,这就是不合作的下场!”
谢久文和顾兰被带了出来,绑在了木头架子上,一队手持步枪的狱警列队跑步集合,站在了木架子对面,面无表情看着行刑目标。
“预备。”
狱警们把枪绳绕在手腕上,麻利的将步枪上膛。
“举枪。”
狱警们举起了枪,每个月都要枪毙一批,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灿烂的阳光下,谢久文和顾兰没有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谢久文忽然抬起头,用只剩眼眶的眼睛看向他们,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
戴春峰只觉得头皮发麻,刚刚他没看清,现在才发现苟日的一处竟然把对方折腾成这副模样,这根本不是刑讯,刑讯哪有剜目的。
徐恩增作为始作俑者,同样心中一凉,下意识退后了两步,这个地下党眼睛都没了,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站在哪里,这事太诡异了。
谢久文“看”完特务们,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嘴里哼起了一首模糊不清的歌曲,顾兰很快跟上了他,并用响亮的声音唱了起来。
“起来,饥寒....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的人!”
戴春峰和徐恩增顿时色变,这首歌他们不陌生,六七年前有一群唱着同样歌曲的人,拿着各种武器向全副武装的士兵发起了进攻。
面对步枪、机枪,这些人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一个个死去,胸口的鲜血像花朵一样绽放,雨水落在枪管瞬间就被蒸发成一团水汽。
“满腔的...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顾兰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歌声随着风被传递到四面八方,监狱响起了越来越多的回应声,徐恩增吓得面色苍白,特务们惊恐万状。
“不准唱!不准唱!”
监狱长拔出手枪,对着顾兰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瑟瑟发抖的双腿说明了他心中是何等的恐惧,即使他拥有武器,却依然胆战心惊。
老虎桥监狱里的地下党们,拿起手上能拿到的一切物品,不顾狱警们的威胁和抽打,一下一下地砸向监狱的栏杆上,配合着歌声。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就一定要实现!”
他们知道,又一名同志即将被反动派杀害,在这一刻,所有人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向敌人宣泄他们心中的愤怒,述说着心中理想。
戴春峰的脑门滴下了汗珠,徐恩增嚎叫着让狱警立刻开枪,不断用手帕擦着他的脖子,刘桂手里抓着手枪,疑神疑鬼的看向四周。
左重多么想让谢久文亲眼看看这一幕,他们用尽酷刑,想尽办法没能让你产生一点点畏惧,而你只用了一首歌就让他们丑态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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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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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人生是千姿百态的,有人曾说它像一江春水,有人说它。
第二百五十节有鬼
晚上回到家,左重沉默的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那条沾满了谢久文热血的手帕,还有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正是一张顾兰的照片。
这是他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未来的某一天,在合适的时机,他将把这件事的经过,完完整整说出来,让所有人记住他们。
将东西收进空间,左重想着下一步的工作,正式确认张安仁的身份,证实谢久文和顾兰被捕的具体原因,跟地下党再次取得联系。
最重要的就是跟组织联络,一是他有很多重要情报需要汇报,二是一旦联络上,其他两件事应该就能搞清楚,不过去哪找地下党?
左重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无奈的发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在其他案件中发现地下党,以及等待地下党主动通过电台联络他。
“唉。”
他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后戴春峰对他倒是更信任了,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某种程度上双手已经沾了地下党的血,算是同道中人。
在回处里的路上,戴春峰甚至透露了几条西南前线的情报,这在以前可没有出现过,老戴的语气也变得很亲切,与以往相差甚大。
这算不算是一个的好消息,左重苦笑了一声躺到床上,可没过一会,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他猛的起身下床拿起了电话。
“喂。”
左重没有自报家门,日本人对他是恨不得食肉寝皮,要是让对方知道了他的住所还得了,那他以后就要做好被每天暗杀的准备了。
“科长,我是古琦,日谍电台案最后一个目标杜瘸子动了,监视人员发现对方去了一个重要人员的家中。”
“什么重要人员?”
“警察厅副厅长白问之,此人掌握武装警察,除了城防司令部和驻军,这是金陵城最大的一股武装力量,这两者有所勾结就麻烦了。”
“老古,目标日常接触的客户都是党国官员,为什么你这次觉得情况不对,是不是对方有什么特殊举动,你详详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是,科长,对方今晚跟往常闭灯休息,不过我们的人发现入夜后目标悄悄离开,行踪非常诡秘,最后跟踪到了警察厅白问之的家。
更重要的是,杜瘸子从白问之家中出来后突然消失,负责监视的兄弟只看到有一辆汽车开过,很有可能时是白问之在掩护他逃跑。”
左重揉了揉眼睛,老白真是越混越出息了,以前只是手下跟日本人不清不楚,现在要自己亲自上阵了。
他思考了几秒钟,下令道:“让他们继续监视绝不能妄动,白问之不是一个糊涂的人,我现在就回处里。”
左重挂断电话,匆忙上车往特务处开去,他觉得日本人接触白问之的原因,恐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白问之虽然掌握武装警察,可这是国民政府的武装,不是他个人的私军,即使有那么几个亲信,但会跟着他兵变吗,这不太可能。
很可能他前脚刚下令,后脚亲信们就把他绑了向上峰请赏,日本人明白这事,白问之应该也明白这事。
那对方接触白问之的目的就有些玩味了,总不能是主动上门给老白送土特产吧,这事透露着一丝古怪。
那除了这点,白问之还有什么值得日本人利用的,才华?如果吃拿卡要和贪赃枉法也算一种本事的话,白问之确实堪称一流人才。
人脉?他的老上司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小,算是民国耆老,不然白问之干不到副厅长这个职务上,可对方已经离世,这人脉无用,除非日本人准备去阴曹地府拉拉关系。
除此之外白问之的人脉关系网很简单,一群混日子的中年中低级军官好友,哦,对了,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和老杨也是老白的人脉。
左重噗嗤笑了起来,当官当到他这个地步也算是失败了,俗话说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不过笑着笑着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凌晨的金陵马路很安静,没有任何行人,左重的车速很快,风驰电掣冲向特务处,不过在路过一个路口时,车速稍稍降低了一点。
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个冒失鬼突然冲出来,每年金陵都有被撞死的乞丐和流民,以左重的谨慎定然会注意这种事,省得惹出事来。
降慢车速躲得了行人,却躲不了其他汽车,左重刚开过路口,就被一辆卡车撞到了后备箱位置,整辆车狠狠转了几个圈飞了出去。
“吱~嘭。”
汽车旋转着撞到了路边的铜制路灯杆上,发动机部位瞬时冒起了白烟,隐约能看见碎裂的挡风玻璃里有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先生,你没事吧。”
卡车上走下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左重汽车的线路或许出了问题,车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照得说话的男人有些眼花。
“藤田不用试探了,立刻把目标带走,接应船只就在水西门,那些英国人很古板,一旦过了时间他们就会离开,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此时,从卡车副驾驶位置又跳下一个男人,一边说一边快速走到左重的车边,用力扯开车门,伸手抓向目标的脑袋,却抓了个空。
这人看着手里的假发套,陷入了迷茫,内线的情报中并没有显示目标是光头的,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他们撞错了车,抓错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趴在方向盘上的“左重”抬起了头,露出了森森白牙,手里握着一把二十发弹匣的自来得手枪,嘴里说出一句话。
“md的小日本,竟敢埋伏我们科长,给我躺下吧你。”说完,一扭反光着光的大脑袋,一拳砸了过去。
拿着假发套的人非常灵活,一个跳跃逃离了目标的攻击范围,暗骂一声中计了,当即从腰间拔出一支勃朗宁,对着光头就要开枪。
“嘭,嘭。”
两声枪响,从卡车上跳下来的两个人倒在了地上,右肩光秃秃的喷着血,随即周围灯光大作,全副武装的行动特务开始进入现场。
不远处,古琦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科长,真是太险了,日本人竟然用咱们网里的鱼做饵,要不是科长你及时反应过来,否则今天...”
他是越想越怕,如果左重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袭,被杀害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被日本人挟持走,那带来的影响就大了。
作为特务处的情报科长,左重手里的重要情报太多了,比如沪上的长谷良介,比如泷川文太,比如林傅一郎,这些都是重要鼹鼠。
他这种级别的情报人员,就是一座金矿,日本人一旦抓到,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所以说死亡是最好的结果。
古琦能想到,左重自然也能想到,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已经被控制的日本间谍,要是落到了对方的手里,他的结局不会比谢久文好。
幸亏之前他意识到一件事,白问之确实有一点可以利用—他认识自己,同时一个处在监控中的日谍去见他,这看上去像是个巧合。
可在情报工作里是没有巧合一说,只有计划好的,那对方的目的留呼之欲出了,想办法将自己引出来!
深更半夜,一个监控中的日谍偷偷摸摸溜走,去了一个重要官员家中,同时官员还与自己认识,左重作为情报科科长肯定要到场。
到时候一人一车,空无一人的街道,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伏击场景吗,至于为什么不去家中绑架,或许日本人怕他家中有防备措施。
事实上他们没想错,朝天宫那座小院里布置了很多陷阱,贸然进入的后果不会太好,左重甚至在房内内部的重要地方安装了诡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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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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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那么,这个时期在我们心目中便是和平、稳定、闲逸和满足的时期;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
正在出神的时候,主人端出来一个盘子,但盘子里装的不是茶水或咖啡,而是一盘玉。因为我的朋友向主人吹嘘我是个行家,虽然我据实地极力否认,主人只当我是谦虚,迫不及待。
第二百五十一节调查(求票)
众人都反应过来,情报科对日谍电台的监视是绝密信息,知情者范围非常小,对方竟然知道,并且利用这点设置了一个死亡陷阱。
除了内鬼,别无解释。
再者没有内鬼的话,日本人是如何知道的左重住址,还在朝天宫与特务处之间设下了埋伏点,总不会是靠运气,这下问题严重了。
左重的档案资料,整个特务处只有戴春峰有权查看,至于他的住所,更是少数亲信才去过,难道情报科已经被日本间谍渗透了吗。
邬春阳,古琦和归有光脸上表情各异,邬春阳是怀疑,古琦是不相信,只有归有光愤愤不平,对情报科可能存在的内鬼咬牙切齿。
现在左重要确认一件事,内鬼除了住址,还知道些什么事,最坏的情况自然是此人身居高位,将他的身份资料全部交给了日本人。
如果那样就遭了,左家上下可还在宁波,日本人除了在金陵动手埋伏左重,很可能也在宁波针对左家其他人动手,以此要挟左重。
最好的情况是内鬼的地位并不高,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他的住所和对日谍电台嫌疑人的监视行动,就像宋明浩设在特工总部的内线。
左重冷峻道:“即刻起不得在内线电话中谈论公务,文件命令用专人传递,老古你回处里立刻接管情报科,一个一个甄别人员背景。
除此之外,把咱们处里所有的厨子、清洁工、工人之类的不起眼的职工也都清查一遍,彻底调查他们本人和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
归有光你带人去找凌医生,一定要让这两个日本人活着,由你全权负责医院的安保工作,除了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触他们。
春阳带队去杜瘸子家看看,不过我估计此人恐怕早就跑了,顺便去请白问之请到处里问话,客气一点,可以适当透露部分情况。”
“是!”
特务们迅速清理现场,左重则直接去了鸡鹅巷。
现在利用公开渠道确认家中情况已经不保险了,必须通过更加安全的方式,戴春峰一定在宁波城安排有人手,可以用这条线查探。
每逢大事必有静气,不能再给日本人有可乘之机,左重坐在车上反思自己遇伏这件事,此事说明日本人的情报作战已经开始转型。
从以往的情报获取,转变成对重要人物和机构的破坏,可能就像他之前担忧的那样,日本军方的情报势力已经介入了这场较量中。
汽车顺利开进鸡鹅巷小院,已经入睡的戴春峰得到消息,披着睡衣在客厅接见了左重,在听到左重被日谍刺杀的消息后怒不可遏。
“猖狂!放肆!日本人这是把我们特务处当成什么了,如此嚣张的暗杀党国官员,慎终你放心,老师现在就去安排人员保护你家中。”
戴春峰说到这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去书房中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又气呼呼走了回来,显然日本人的举动激怒这个特务头子了。
也难怪,这是在民国首都,日本人毫无顾忌的刺杀绑架一国情报机关官员,这事真要成了,他的脸放在哪里,委员长又会怎么想。
他一屁股坐下,见左重眉头紧锁安慰道:“慎终无须担心,我已经让人联络宁波,很快就会有结果传来,那里有一个精锐行动小队。”
行动科的精锐,左重松了一口气,行动科在老戴的面提耳命下实力相当不错,一般的日谍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等消息回复就好。
戴春峰让人上了两杯浓茶,他喝了一口后说道:“你在现场的那三条处置办法很好,唉,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家贼啊,此人何其可恶。”
棍子没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永远不知道有多疼,以往都是一处出现这事,关于这些的段子是他最爱听的,现在终于轮到特务处了。
左重微微笑道:“老师,或许这是一件好事。”
戴春峰放下杯子,拧着眉毛:“如何是好事。”
“要是此人继续潜伏,将情报源源不断的传给日本人,那样咱们的损失就大了,幸亏日本人心急或者家贼自身原因,这才让他暴露。”
左重恭敬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接着补充道:“老师您的重要性胜于学生千倍万倍,一旦让家贼摸清了您的行动规律,那样..”
戴春峰闻言有些后怕,左重就算遇到埋伏,以他的行动能力还能做出反击,鹿死谁手不一定,可要是自己遇到伏击,那就危险了。
这个家贼必须找到,这已经关乎到他的生命安全,不将此人处理掉,他寝食难安,同时戴春峰有了一个决定—行踪必须保证秘密。
“叮铃铃。”
两人正在聊着,戴春峰书房电话响了,他走进书房接过电话小声说着,左重心中有些忐忑便站了起来。
没两分钟,戴春峰笑容满面走了出来:“没事,宁波城今天一片平静,你家中也很安全,我已经命令宁波小组在附近进行警戒保护。”
左重悬着的心落下,面露感激道:“多谢老师。”
戴春峰摆摆手:“现在我将查找内奸的事情交给你,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个人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吃里扒外。”
“是!”左重说完看到戴春峰打个哈欠,知趣告辞:“老师您好好休息,学生现在就回处里安排侦破工作,一有消息立刻就向您汇报。”
戴春峰抬手捂住嘴巴:“这大半夜的,精神还真有点不济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朝天宫那里你就先不要回去了,尽快准备搬家。”
左重点点头,朝天宫的住所已经暴露,日本人绑架不成很可能会选择暗杀,这很容易,比如一颗大威力危险品就能把自己炸上天。
他走出戴春峰家,坐上车往特务处开去,此时路上出现了不少警察和黑衣人,看来警署和漕帮的人已经出动了,卖枪人必须找到。
动手的两个人,从对话和细节上看,应该都是外地来宁,他们不可能轻松搞到武器,买枪人说不定就是内鬼,这条线索值得深入。
到了特务处,所有人员都被叫了回来,正在重新搭建新走私体系的宋明浩和何逸君走进了左重的办公室请战,他们都想做点事情。
左重对他们还是信任的,便将事情大概介绍了一遍,内奸的事也没瞒着,今天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配合日本人的行动。
宋明浩谄笑:“科长,跟警署和漕帮打交道的事交给我,这种三教九流的活适合我,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个破坏规矩的家伙找出来。”
宋明浩去找卖枪人倒是专业对口,军火生意是个很小的圈子,军方更是枪贩进货的上游渠道,以他的人脉说不定可以更快找到人。
左重点点头:“老宋你要注意安全,这帮人敢卖黑枪,说不定会公然拒捕,除了为首者留一命,其他人不要手下留情,允许你击毙。”
说完转身看向何逸君:“你就去医院配合归有光的工作,他比你有经验,所以你要服从他的命令,不能让日本人出事,听明白了吗。”
“是。”
宋明浩跟何逸君敬了个礼离开了,其他特务也按照具体分工开展工作,情报科的灯火通明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纷纷打听起消息。
情报机构按说应该是嘴巴最严的单位,可现实正好相反,只要不是涉及到案件,任何小道消息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传得众人皆知。
“笑面虎又被刺杀了。”
“日本人差点抓走左科长。”
“左科长以一敌百,杀退了日本人的进攻。”
就连正在睡觉的徐恩增都收到了这条好消息,作为有经验的老特务,他一听就知道特务处这是出了内奸了,乐得连忙摇醒大姨子。
等到天亮时,全金陵都知道左科长被人给阴了,杨科长和邢汉良来了电话,班军来了电话,甚至朱家骅老先生也亲自来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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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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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童年、壮年和老年,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不美满的。一天有上午、中午、日落,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这办法再好没有。
人生没有什么好坏,只有“在那一季里什么东西是好的”的问题。
如果我们抱着这种生物学的人生观念,循着季节去生活,那么除自大的呆子和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之外,没有人会否认人生确是像一首诗那样地生活过去的。
莎士比亚曾在他的人生七阶段的那节文章里,把这个观念极明显地表达出来,许多中国作家也曾说过与此相似的话。
莎士比亚没有变成富于宗教观念的人,也不曾对宗教表示很大的关怀,这是很可怪的。我想这便是他所以伟大的地方;
他把人生当做成是人生来看,他不打扰世间一切事物的配置和组织,正如他从不打扰他的戏剧中的人物一样。
每一首诗都有理由。
第二百五十二节推测(求票)
“冤枉啊!让左重来!我跟你们左科长是八拜之交,那个姓杜的就是来我家中拜访,我白问之忠于领袖,忠于党国,跟间谍没关系。
白某为官清如水明如镜,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虽然我的老长官不在了,你们也别想欺负老实人。”
白问之跨在二楼的围栏上,声嘶力竭的喊着,楼下站着哭天抢地的老婆和孩子,情报科特务无奈的抬着头,看着这位大厅长胡闹。
左重一进白家,就看到了这么荒诞的一幕,在巴洛克风格的大别墅上喊着自己一廉如水,他白问之也好意思说得出口,真是丢人。
“白问之!你给我下来!你还有没有一点党国官员的样子,像个娘们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什么问题下来说清楚,我绝不冤枉你!”
左重走到楼下,指着抱着栏杆生怕摔下来的白副厅长骂道,这家伙白瞎了那高大威猛的身材,还警察厅厅长,去当个脚巡都够呛。
看到左重来了,白问之眼前一亮,随即梨花带雨道:“你对天发誓绝不冤枉我!你要是不发誓,老子就从这跳下来,溅你们一身血。”
臭无赖。
左重气极反笑:“老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准备射击,将这个拒捕的日谍嫌疑犯当场击毙,我看哪个敢给他喊冤。”
情报科特务们听得明白,科长喊对方老白,想必两人是有几分交情在的,哪会傻到真的开枪,便假模假样的抬起枪面对着白问之。
白问之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咽了咽口水,暗骂姓左的果然不讲情面,他还送过那么多土特产呢,便想开口提醒左重不要鱼死网破。
“预备!准备射击!
可他还没说呢,左重就抬起了右臂,这可怕白问之吓坏了,断定姓左的是要杀人灭口了,狗特务的心都是黑的,他慌忙开口求饶。
“别开枪,我下来,我下来。”
“快点!”
左重说完叉着腰,抬头看着白问之,见他在围栏上动来动去就是不下来,不耐烦道:“不要磨磨蹭蹭的,今天你只有投降这一条路。”
白问之骑在围栏上,哭丧着脸喊道:“别误会,兄弟的腿麻了,左科长快让人救我啊,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保证老老实实交代!”
见他这幅德行,左重鼻子都快气歪了,可没办法,只能挥挥手让特务们上去扶他下来,毕竟有土特产的情分在,总不能见死不救。
“哈哈,呜。”
白问之的儿子没忍住,看到自家老子这样噗嗤笑出了声,白问之妻子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尴尬的对着左重笑了笑,真是一家奇葩。
四个特务抬着白副厅长从二楼走了下来,累的气喘吁吁,白问之就像是一头被献祭的肥猪,特别是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尤其传神。
“春阳,你们都出去,我和白厅长单独聊一聊。”
左重坐在白家客厅,对着特务说了一句,很快豪华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他和白问之两个人,白问之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脸色羞红。
“老实说吧,那个杜瘸子什么时候跟你认识的,什么地方,你家中用的是新式马桶,不需要他那样的夜香郎,老白,千万不要说谎。”
左重坐在那闭目养着神,没有兜圈子,直接问起了关键问题,一个警察厅副厅长,一个收夜香的日本间谍,是怎么会搞到一起的。
如果他解释不出来,等待白问之的只有特务处的牢房,看在土特产的面子上,左重或许可以给他一点优待,比如电椅调成第一档。
白问之闻言悔恨道:“这个苟日的杜瘸子害死人了,早年我刚刚进警察厅时,家中住的是老民宅,他每天上门收香,这就算认识了。
不过这种下人,我跟他也没有太多交流,直到两年前,他上门送了一点...土特产,让我照顾他的买卖,不让别人去某些地方收香。
这种事很简单,我就安排手下的警署给办了,后来就再没见过面,前段时间他来了个电话说是要上门拜访,特意约在了昨天夜里。”
拜访,怕是送礼吧,不然哪有大半夜上门拜访的,左重对这种托辞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到底是谁在帮助杜瘸子逃跑,以及掩护他。
左重想了会,继续问道:“那通电话的时间,我说的是具体,老白不瞒你说,这个杜瘸子牵扯的案情十分重大,你要把握住机会啊。”
白问之听完汗如雨下,拼了命的回忆当天的场景,并很快想到了什么,他直接跳了起来:“咱们吃饭那天的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
济世药房爆炸案第二天?
左重回忆着,对杜瘸子的监视记录上明确写着,当天对方从凌晨开始收夜香,不到早上六点就结束了。
随后他去了一家茶楼吃饭,时间在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可绝没有使用电话的记录,除非他会分身术。
左重皱着眉:“老白,你确认是杜瘸子的声音?”
“他说他就是杜瘸子。”白问之说的理所当然。
。。。。
恐怕是有人冒名顶替,又让杜瘸子配合了昨晚的行动,可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一天打电话,左重不明白。
是因为自己前一天晚上跟老白吃饭被内奸看到了,于是内奸定下了将自己引出来的计划,并立刻行动?
那内奸不光认识自己,也认识白问之喽,他跟杜瘸子早就有了联络,并且知道杜瘸子的人脉关系中有白问之这个人,这才够合理。
如果内奸是特务处的人,认识自己很合理,可为什么会认识白问之?为什么他不早一点行动?自己回从浙江回金陵的时间不短了。
这能说明什么?左重陷入了思考,白问之则胆战心惊的偷偷看着他,这让他想到了他审问的那些犯人,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难熬。
左重没空理这家伙,他从逻辑上理顺了一件事,内奸可能只是知道自己,但不知道住址,所以直到爆炸案后第二天才有动手条件。
至于发现杜瘸子被监视,很可能是对方通过观察发现的,情报科特务不是神,比他们厉害的情报人员很多,这不是不可想象的事。
看来特务处内部没问题,如果要是特务处里有内奸,日本人的报复和绑架早就来了,用不着等到昨天晚上,这点让左重松了口气。
关键的节点就是爆炸案。
他睁开眼睛看向白问之,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一切,饭店的服务生可以排除,他用的是沈秘书那个化名,言语交谈中没有透露身份。
然后呢,门口寒暄,这时爆炸发生了,他和白问之两个人开车去了现场,一路上没有特殊情况,最后将刘桂威胁了一顿就结束了。
“左科长一定要帮我,只要这次能让白某全身而退,以后有任何事你吩咐,不管是警署,还是军中我都有些关系。”白问之哀求道。
军中?
左重闻言一愣,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对了,咱们那天去爆炸案现场,路上被一个少尉拦下,老白你当时是怎么向对方介绍的我?”
白问之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好像说你是特务处的,让他别查了,当时对方挥手放行,你说了声谢谢。”
“原来是你小子把日本人引来的!”
左重恨恨的看着白问之,问题出就在这了,这个家伙的随口一句话差点让他被人绑架,那个带队的少尉有问题,对方是日本间谍!
他快步走到电话里边,转动话机要通了电话:“老古,暂停排查处里人员,立刻调查济世药房爆炸案当天上街执勤的所有部队番号。”
白问之目瞪口呆的看着脸色焦急的左重,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又犯错了,他是老警察,自然听得出来似乎是自己的原因暴露了左重。
左重挂断电话,脑子极速运转着,爆炸案当晚他回去坐的是古琦的车,古琦做了一些简单的反跟踪手段,但是看来没甩掉跟踪者。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任何小的疏忽都会导致大问题,这不能怪古琦,他已经做了该做的,总不能每天回家前都在外面绕几个小时。
那不是谨慎,那是疯子,何况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金陵是安全的,即使有安全点枪击,那也是突发事件,但以后不能这么想了。
必须把金陵当成敌占区。
日本人的进攻性越来越强,跟以往作风截然不同,或许该跟长谷良介联络一下,左重觉得这次的对手有点不一般,会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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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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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理想和那些野心;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