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知音宴
大家目光都转向了水云,水云略带羞色,更加妩媚,向大家点头致意。古都愈加肯定水云就是后花园绣楼上弹奏玉琴者,幸福顷刻笼罩在了心头。
王孙满第三次举起酒樽,说:“来,咱们再喝一樽团圆酒,希望咱们这个大家庭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相亲相知。咱们今天这个家宴主题就叫做知音宴。”
古都听了积极响应,立即举起酒樽,向各位长辈示意过后,特意又向水云示意了一下。水云面带红云,也向古都示意了一下。王孙满看到古都和水云二人的神情,知道二位对上了象,暗自欢喜。
三樽酒过后,到了晚辈给长辈敬酒的时间。元都是长子,首先举起酒樽给王孙满敬酒,接着依次是他的大娘、二娘和三娘,最后是妙云。
元都敬酒还未进行完毕,太都就开始向长辈表达心意了。古都不等太都进行完毕,也开始尽自己的职责。这都是小的向大的学,大的向老的学的结果。家宴也是培养礼节的场合,中国酒文化源远流长。
轮到古都向妙云敬酒了,此时他们彼此都有些微醉。古都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对妙云,直起身子,双手将酒樽举到和额头一般高,嘴里大声说:“侯爵夫人在上,晚辈古都给您敬酒了!”
妙云赶快响应,回应道:“多谢!小少爷年轻英俊,前途无量。”
古都和妙云客气罢,喝干了一樽酒。
古都给长辈敬罢酒,又给大哥元都和二哥太都分别敬了酒。接下来就是古都向水云敬酒了。这是古都第一次和别人家千金小姐如此近距离接触。他将水云的每一根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诱人香气。
古都扭转身子,面向水云,挺直身子,尽量做得英俊潇洒,说:“水云小姐,在下古都敬小姐一樽。”
水云举樽响应,对古都说:“多谢少爷敬酒,奴家不胜酒力,少喝一点。”
水云知道她的父亲欲将她许陪给王孙满家的三少爷,因此,明白王孙满今天让她来参加家宴的用意。古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水云清楚这次让她来,是为了让王孙满和夫人相看她。
让水云没有想到的是,王孙满竟然将三少爷古都安排和她坐在一起。这件事放在现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古代很不正常,未成亲以前男女是不能如此近距离接触的。
王孙满是为了给古都治病,特意这么安排的,而水云则认为这是王孙满一家子在“面试”自己。
水云聪明伶俐,见到古都就对上了号,因此,心中如小鹿般跳个不停,还想偷眼多看未来夫君的样子。
在古代,作为小姐要矜持,妆是要化的,但是,衣着不能暴露,举止要优雅,不能轻狂,要尽量显示出大家闺秀应有的涵养,否则,别人会指责没有教养的。遇到宴全这种场合,小姐在接受别人敬酒的时候,一定要说自己不胜酒力,少喝一点,而且抿着嘴喝酒,不能露齿。
敬酒仪程结束后,王孙满建议水云给大家做诗助兴,诗的题目定为“知音”。水云早就做好了显露才华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未来“公公”竟然出了这样一个题目,用现代话说,太超前了。
水云吟道:“丝桐悠扬兮远播四方,远播四方兮欲觅知音,欲觅知音兮慰吾心志,慰吾心志兮丝桐悠扬。”
水云吟罢,王孙满尚未说话,古都趁着酒劲首先叫好,略显失态。大家跟着古都叫起好来。水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奴家现丑了。”
王孙满说:“为水云做的诗,再干一樽。”
大家共同举起酒樽,相互示意后又喝了一次。这种祝贺酒不比敬酒,可以喝干,也可以不喝干。妙云、水云、丝音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点点,毕竟是女流不能象男子那样豪饮。
古都喝了一满樽酒,醉意上来了,说:“我也做一首以‘知音’为题的诗,给大家助兴。”
古都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古都吟道:“瑶琴铮铮兮余音悠远,余音悠远兮觅得知音,觅得知音兮共度余生,共度余生兮瑶琴铮铮。”
大家为古都的诗叫好,又共同举樽喝了一次。王孙满酒兴正酣,让丝音弹奏玉琴为大家助兴。
太都听了父亲的建议,首先叫好,建议丝音用玉琴弹奏出水云和古都做的诗的意思来。太都暗暗喜欢丝音,但是,他知道父亲有将丝音给三弟纳妾之意,因此,平时尽量收敛自己行为,这会儿酒酣,故有些放肆。
安娘早让人准备好了玉琴,放在旁边的一个几案上。丝音离座,走到那个几案前坐下,弹奏起玉琴来。
琴弦在丝音纤细的手指间颤动,发出深沉悠扬的琴声,仿佛在呼唤远方的亲人,如歌如泣。这是丝音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弹奏这样有情感的旋律,是拜王孙满所赐,否则,丝音哪敢放肆?
古都酒酣,仿佛听到了平时在后花园中听到的琴声。其实,这是丝音按照王孙满的意思,模仿妙云在思念亲人时弹奏的曲子。丝音从小离开父母,也有离别情愁的感受,再加上她的琴艺比妙云高超,因此,演奏出来的效果更加感人。
一曲弹罢,丝音眼带泪痕,妙云泪眼婆娑,古都竟然哽咽起来。元都看到三弟醉了,起身欲扶三弟回去休息,古都拒绝。
王孙满看到这个场面,说:“丝音弹奏的太好了,确实感人,但是,没有完全按照水云和古都诗的意思去弹奏。请丝音边吟唱他们二人的诗,边弹奏玉琴。酒不要再喝了,听听曲儿。”
丝音领命,首先弹奏玉琴,同时吟唱水云的诗,随后又弹奏玉琴,同时吟唱古都的诗。大家听得如痴如醉,沉侵在美妙的旋律和对知音的领悟之中。
丝音弹奏、吟唱罢。王孙满很满意,让丝音休息一会儿,却让古都和水云将自己做的诗分别写下来,交给丝音,以后再吟唱。
古都满心欢喜,认为后花园绣楼上寄居的就是水云,平时听到的如诉如泣的玉琴声就是水云弹奏的,水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知音。
水云看到古都虽然精神欠佳,但是眉宇间有股英气,而且能即兴做诗,能听懂琴声,是位才子,也满心欢喜,认为找到了如意夫君。
古都先去几案旁边写自己做的诗。他写了两份,一份给了丝音,一份偷偷揣在袖中。揣在袖中的这份,特意在上面写上“赠水云”三个字。
水云在写自己做的诗的时候,也写了两份,一份给了丝音,一份揣在袖中。她多写的一份是打算留给自己的。
水云回到座位上坐定。古都趁大家不注意他,将自己多写的那首诗偷偷塞给了水云,惊得水云的心差点跳出了胸膛。现代,男女谈恋爱,在大街上当众搂抱亲吻,旁若无人,多的是。古代,男女谈恋爱则含蓄的多。
水云收了古都塞给自己的“定情物”,也想将自己多写的那份诗作为“定情物”,偷偷塞给古都,但是,只是心里想,却做不出来。她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了,再不塞给古都就没有机会了,急中生智,将自己写的诗掉到古都身旁。
古都看到地上的帛卷,以为水云将他送给她的诗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偷偷指给水云看,示意水云捡起来。水云装作不理会古都。古都急了,从地上捡起那团帛卷,欲塞给水云。水云急忙用手挡了回去。这下古都可彻底急了眼,以为水云拒收他的“定情物”。
古都和水云一来二去的动做被大家看到了。王孙满干咳了两声,说:“古都儿,你在干什么呢?虽然,我们家没有把水云小姐当作外人,但是男女有别呀。有什么心事下去后给为父讲。”
古都听见父亲责备,赶快将那团帛卷揣到自己的袖中。安娘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猜想是古都弄错了,但是,按照老爷的意思,这次家宴把事情做成了,心里很高兴。
古都误认为水云不喜欢他,拒收他的“定情物”,心情陡然郁闷,端起面前一樽酒也不给别人示意就自个灌了下去,结果大醉。
王孙满说:“古都儿醉了,安娘、元都、太都,你们送古都回卧房休息去,大家也都散了吧。”
元都、太都一边一个搀扶着古都离开了宴会厅。古都身体像死猪一样沉重,往下垂着。古都喊道:“本少爷找到了知音,她却不喜欢本少爷,奈何,奈何!”
古都喊罢,将袖袍一甩,袖中的那团帛卷掉到了地上。安娘急忙捡起,猜测是水云写的诗,又看了上边字迹,十分清秀,分明就是水云笔迹,遂将帛卷折叠起来藏在自己袖中。
古都被送到他的卧房里,躺在床上直哼哼,不省人事。安娘唤来古都跟班小厮,让他们照顾好古都,然后和元都、太都离开了古都的卧房。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绑架古都
安娘找到王孙满,拿出水云给古都的帛卷,说:“老爷高明,小少爷的事成了。”
王孙满接过帛卷,打开瞧了一眼,看到字迹工整清秀,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帛卷收了起来。
古都酒醒后,还一直认为水云不喜欢他,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安娘将古都的情况给王孙满说了。王孙满和三夫人一同来看望古都。古都勉强坐起身来,好象连下病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孙满说:“古都儿,昨天在家宴上,你又是叫好,又是做诗的,完全没有病人的样子,现在怎么又病了?”
三夫人说:“古都儿,有什么心事给你父亲讲,他会帮你的。”
古都垂头丧气地说:“哎,算我命不好,让你们二老费心了,后花园绣楼上的水云,她不喜欢我。”
王孙满没有说话,拿出水云写诗的帛卷递给古都看。古都发现帛卷上写着昨天水云作的诗,书法十分清秀,像是出自女孩子之手,心里惊喜,眼睛顿时放出光芒来。
古都问:“这是水云写的吗?这是水云给我的吗?”
三夫人说:“傻孩子,这是水云昨天强塞给你的,你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自己却在这里生闷气。”
古都听说,欣喜万分,将帛卷藏到贴身处,就要下病榻去见水云。
王孙满见状,黑着脸说:“古都儿,你的病好了么?!”
古都说:“回父亲话,孩儿的病全好了,孩儿屈了水云的心,要向她道歉去。”
王孙满佯装生气地说:“古都儿,你已经十六岁了,老大不小了,做事总是毛毛糙糙,你去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只要你喜欢水云,剩下的事情为父给你运作、操办。”
古都连忙说:“喜欢,喜欢,我只要水云。”
王孙满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有你母亲在这里作证。”
古都连忙说:“我对天发誓,我喜欢水云,绝不反悔!”
王孙满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说:“可是她已经有了人家,而且她的郎君是位高人,也是为父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让为父很为难。”
古都听了,急忙说:“水云将她的帛卷送给了我,帛卷就是‘定情物’,说明她喜欢我。您说她的郎君是您的朋友,年龄肯定不小了。水云怎么愿意嫁给一个老人呢?求父亲大人为儿运作、操办此事。”
王孙满装作无奈的样子,说:“哎,要不是你和水云私定终身,有辱门风,我才不管这种事情呢。既然你求为父给你运作这件事,你一定要听为父的话,不可有半点差错。”
古都立即说:“孩儿一定听父亲的话,不会出半点差错。”
王孙满说:“那好,你听着,第一,不准你到后花园去,更不许你打扰她;第二,为父择个吉日,将你的生辰八字贴儿送到孙无忌将军府上去求亲;第三,为父还得想办法了却麻烦事,你在府中老实呆着,不许你出府去惹是非。”
古都连忙说:“孩儿遵命,多谢父母大人!”
古都得到了水云的帛卷,相思病自然好了。每天在花园外徘徊,只要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就驻足用心倾听。
一天傍晚,古都又在花园外驻足倾听隐隐约约传来的琴声。正当古都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两条臂膀突然被人扭到了身后,并且迅速捆绑了起来。古都大惊,刚喊了两声,嘴巴就被堵上了。
一个黑衣蒙面人将古都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提到花园内的花丛中,将宝剑架在古都的脖子上。古都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被黑衣蒙面人绑架了。
一个护院家臣听到古都的喊声,带着十几个护院的跑了过来。他们在花园外仔细搜寻没有发现什么,就到花园内来搜寻。黑衣蒙面人将古都按倒在花丛中,附耳命令他不许出声。绣楼附近有两个“园丁”听到动静也跑过来察看。
古都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人不算笨,他用力蹬了一下脚,制造了动静,将众护院引了过来。黑衣蒙面人看到没有控制好古都,一掌拍在古都脑袋上,将古都拍得昏死过去了。
黑衣蒙面人看到目标暴露了,一只手持剑和众护院打斗,一只手提着昏死过去的古都,退到花园院墙跟前,纵身一跳,越过了一丈多高的花园院墙,逃出了王孙满府。众护院功夫平平,努力爬过墙去追击黑衣蒙面人,但是,黑衣蒙面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得回府给王孙满禀报情况。
黑衣蒙面人用黑布蒙住古都的眼睛,将古都带到洛邑城中的一间屋子内,待古都苏醒后,对古都进行审问。
原来这个黑衣蒙面人是立索,他既是子非集团的虎甲,又是子非雇的赏金杀手。他拿了子非给他的丰厚定金,千方百计想杀惊鸿和苦根。上次他在吉星客栈分别向惊鸿和苦根发射了一次毒铜钉,没有伤到惊鸿和苦根,害怕招来杀身之祸,因此立即逃之夭夭。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刺杀惊鸿和苦根的想法。
立索听说,苦根将他的女人妙云藏在周都洛邑,就想绑架妙云,引出苦根,然后找机会杀苦根。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洛邑城内外搜寻妙云的下落,但是都没有结果。
立索认为妙云很可能藏在谢乎或王孙满府中,因为苦根与谢乎关系要好,与王孙满也有瓜葛。立索曾多次潜入谢乎府中察看,均没有发现疑似妙云的人,因此,暂时放弃了在谢乎府中寻找妙云的计划,打算到王孙满府中寻找疑似妙云的人。
前几天,王孙满三夫人请洛邑城中有名的郎中到王孙满府中瞧病,被立索闻到了风。他找到那位有名的郎中,寻问到王孙满府中瞧病的情况。他得知,是给王孙满小儿子古都瞧病的,古都得的是稀奇古怪的相思病。
立索感兴趣的是让古都得相思病的那个女人。他打听到那个女人寄居在王孙满府中,很会弹琴。她的琴声让古都着了迷。古都因琴声深深爱上了弹琴的人,然而,稀奇的是古都从未见过弹琴的人。
立索怀疑,让古都得相思病的那个弹琴女人,很可能就是妙云,因为,她是寄居在王孙满府中。
这天晚上,立索打算潜入王孙满府中察看究竟,刚越墙进到王孙满府中,就发现后花园外有个男人站在那里,倾听从花园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琴声,立即判断出这个男人就是古都。立索顺手牵羊绑架了古都,想从古都嘴里问出妙云的消息。
古都的喊声和挣扎声引来了众护院,使得立索不得不暂时撤离了王孙满府。他在撤离时,带走了古都。
古都的双眼被黑布一直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心里诚惶诚恐,害怕黑衣蒙面人杀了他。
此时,古都听见有人问:“古都少爷,你家后花园绣楼上寄居的是何人?”
古都听见黑衣蒙面人在打听水云,以为父亲在处理水云的事情时出了问题,这位高人就是水云的那位他。古都想,一定是情敌来找他算账的。古都想到这里,反而不害怕了,色胆包天就体现在这里。他想,自己是个男子汉,绝不能辜负水云的一片心。
古都回答:“我家后花园绣楼上没有寄居任何人。”
立索说:“据我所知,那里寄居着一个女人,而且喜欢弹玉琴。你痴迷她的琴声,深深爱上了她,得了相思病。”
第一百五十三章 转移妙云
古都听到黑衣蒙面人对事情了解的很清楚,更加坚信他就是自己的情敌,仇恨油然而生。
古都愤恨地说:“你是哪位高人?敢告诉我吗?”
立索说:“我是专门给你瞧思想病的高人。”
古都说:“她是我的,你休想抢了她?”
立索奸笑道:“别再痴情了,她是有夫之妇。”
古都说:“你是她的男人吗?她不喜欢你,只喜欢我。”
立索感到很意外,说:“什么?她喜欢你?那么你喜欢她吗?”
古都说:“我们彼此喜欢。”
立索嘲笑道:“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你这个傻蛋,连她人都没有见过就喜欢上了她,还得了相思病,太可笑了。”
古都坚定地说:“我们不但见过面,而且还相互留了定情物。你放弃吧,她是我的。”
立索越听越对不上号。他想,妙云三十一岁,怎么会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互赠定情物呢?
立索问:“古都少爷,她年芳几何?长得什么样子?”
古都冲口而出:“年芳二八,天生丽质。”
立索想,可能弄错了,绣楼上弹玉琴之人可能不是妙云,另有其人,但是,他故意地说:“不,她已经三十一岁了。”
古都说:“如果她三十一岁,我就不和你争了,咋样?”
立索完全听明白了,古都一直把他当成了情敌。
立索说:“既然你们互赠了定情物,你应该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什么?”
古都说:“当然知道,她是孙无忌将军的小女儿,名字叫水云。”
立索彻底失望了,但是,仍然说:“如果让我看到她给你的定情物,我就死心了。”
古都喜出望外,叫道。“高人,你说话要算数,否则是要遭雷击的!”
立索说:“少废话,我看到她给你的定情物,立马放了你,任由你娶她,决不反悔。”
古都说的定情物就在他的怀里。立索立即从古都怀中取出了那个帛卷。立索看了帛卷上写的诗,认为古都没有说假话,确认了王孙满后花园绣楼上寄居的是孙无忌将军的女儿水云。
立索认为,王孙满是老贵族,是周王室的重臣,孙无忌为了巴结王孙满,将女儿水云寄居在王孙满家中,勾引王孙满的小儿子古都。立索的这种认为保护了妙云。
立索不想和周王室重臣王孙满作对,没有伤害古都的意思,他的目的是打听妙云的下落。立索看到从古都嘴里打听不到妙云的下落,在深夜将古都扔到了洛邑街头。巡夜的兵丁发现了古都,将他送到了王孙满府中。
立索绑架了古都以后,护院家臣及时将情况禀报给了王孙满。王孙满意识到此事与妙云有关,立刻安排加强了后花园的防务。
三夫人听说儿子被绑架,哭闹着让王孙满派人到洛邑城中寻找。王孙满算了一卦,对三夫人说,古都有惊无险,子时一定回家。三夫人半信半疑,子时刚到,巡夜的兵丁果然将古都送了回来。
三夫人询问古都被绑架的情况。古都说,是情敌绑架了他,他已经说服了情敌,情敌已经对水云死了心,退出了竞争。
王孙满在旁边听出了门道,清楚那个黑衣蒙面人并不是奔水云来的,而是奔妙云来的。这让王孙满对妙云的安全问题很担忧。他打算将古都和水云的婚事办完后,就把妙云转移到别处去。
孙无忌收到王孙满派人送来的古都八字贴儿,立即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王孙满和孙无忌见面一商量,决定立即把儿女的婚事办了。
王孙满在与孙无忌说儿女亲事的同时,提出了将妙云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的建议。王孙满又给孙无忌叙述了古都被绑架的事。王孙满认为,以后还会发生歹人潜入他的府中寻找妙云的事。孙无忌听了王孙满说的情况,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同意将妙云转移到别处去。
王孙满认为,将妙云藏在谢乎将军府中最不安全,因为,江湖上人都知道谢乎和苦根的关系不一般。王孙满的意思是将妙云转移到孙无忌府中。
王孙满当着孙无忌的面算了一卦,说:“当初,打算将妙云藏在我府中时,我算了一卦,卦中的意思说,要保证妙云平安,必须让她变成小姐,事实证明当初的卦是准的。现在,这个卦中的意思说,将妙云转移到你府中去,必须让她变成男人,才能保证安全。”
王孙满的卦一向很准,孙无忌很佩服,立即点头同意了。接着,王孙满去了一趟谢乎将军府,沟通了情况。谢乎也同意将妙云转移到孙无忌府中。
古都娶水云那天,娶亲去时,花轿内藏着妙云和侍女碧玉,回来时抬着新娘子水云。
妙云到了孙无忌府中,孙无忌才给妙云讲了转移她的原因。妙云听说黑衣蒙面人为了寻找她,曾经绑架了古都少爷,心内很愧疚,觉得对不起王孙满大人。同时,她更加思念定简灵和苦根了。
尽管谢乎、王孙满和孙无忌对妙云都非常关心,对她的方方面面安排的都很周到,但是,妙云仍然觉得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
妙云到了孙无忌府中,强烈要求做一名下人,为府中做点事情,但是,孙无忌坚决不同意。孙无忌对妙云说,她不能再学玉琴了,唯一的女儿水云已经出嫁,府中再无弹玉琴之人,如果有玉琴声从府中传出,肯定会暴露目标的。
妙云表示听从孙无忌的安排。孙无忌说,他的家人大都喜欢习武,包括他的四夫人。他的四夫人从小喜欢女扮男装,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当初他们就是在比武中喜结良缘的。
为了让妙云排遣寂寞,孙无忌打算让四夫人教妙云练习剑术。孙无忌对妙云说:“我的四夫人喜欢女扮男装,你也女扮男装吧,这样,你们在一起练习剑术,就可以避免外人议论了。”妙云同意了孙无忌的建议。
妙云的情况,孙无忌对全部家人保密。孙无忌还让妙云暂时改名为“少男”。孙无忌对四夫人说,家里来的这位客人是秦国的侯爵夫人,名字叫“少男”,她要在府中住上一段时间。
孙无忌让四夫人教“少男”剑术以排遣寂寞,并且要求她们二人在练习剑术的时候都女扮男装。四夫人满口答应了。四夫人平时喜难在别人面前炫耀剑术,这会儿可以在“少男”面前好好地显摆显摆了。
“少男”和碧玉就住在孙无忌的花园里。碧玉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陪伴着妙云。四夫人和“少男”每天练剑的地方也在花园里。四夫人每天来花园里练剑一个时辰,顺便指导“少男”练习剑术。外人看来,每天有两个男人在孙无忌花园里一起练习剑术。
第一百五十四章 苦根会“少男”(上)
“少男”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身子骨硬朗,练剑的力气还是有的,就是灵活性差点。“少男”最大的优点是能吃苦、有韧性,四夫人每天只练习一个时辰的剑术,她每天却练习五个时辰的剑术。
碧玉每天陪在“少男”身边,一会儿给“少男”端点水喝,一会儿给“少男”递个手帕擦擦汗,有空还能帮园丁在花园里干活,特别勤快。俗话说“小孩勤爱死人,小孩懒狼吃没人管”,“少男”现在非常喜欢碧玉。
“少男”想,碧玉年龄和定简灵一样大,人长的灵秀,又勤快、董事,若能给定简灵做媳妇实在是太好了。她想,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儿女成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咱们穷人就找穷人家的。穷人家的孩子能吃苦,从小就知道疼人,比千金小姐强多了。
“少男”有将碧玉给儿子定简灵做媳妇的想法,因此对碧玉更加好了,时常关心碧玉。这让碧玉更加感激“少男”,认为她找了个好主子,不但平易近人,而且还处处像对待女儿一样关心自己。就这样,“少男”与碧玉的关系不像主仆关系,倒像是母女关系。
春二三月,桃红柳绿,花园里一片好春光。孙无忌家中的太太、夫人趁着春光正好,时常到花园里来踏春、赏花。女眷中,只有四夫人知道“少男”是女的。孙无忌不让四夫人告诉别人“少男”是女的,因此女眷们见到“少男”都绕着走,这让“少男”落得个清静。
碧玉已经十三岁了,越发变得俊俏起来。“少男”更加喜爱碧玉,在她心里碧玉就是她未来的儿媳妇。碧玉不知道“少男”的心思,总觉得主人对她太好了,心存感激,决心伺候“少男”一辈子,至于嫁人,她从来没有想过。
碧玉虽然年幼,但是她也清楚,像她这样出身低贱的女孩子,将来不是终身为奴婢,就是给老爷、少爷做陪房的小妾,根本不能和富贵家的千金小姐相比,在男人面前更是低三下四,若凭貌美得到老爷,或少爷的宠幸就算是有福的了。
三个月来,“少男”和碧玉在花园里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少男”学会了两套剑术,天天刻苦练习,自我感觉进步不小,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一天,“少男”正在刻苦练习剑术,碧玉在旁边服务跑前跑后。突然,孙无忌带着一个江湖打扮的中年男人来到花园里闲逛,“少男”远远看见,急忙和碧玉回避到她们住的屋子里。孙无忌却带着那个男人来到了她们住的屋子跟前。
孙无忌在屋子外边喊:“‘少男’,有人来看你了。”
“少男”在屋子里应了一声,感觉很意外,他来到孙无忌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她。她想,莫非是谢乎将军,可是,谢乎将军为什么要江湖打扮呢?她又一想,不由地脸红了起来。她想,十有八九是苦根来了。
孙无忌带来的那个男人的确是苦根。孙无忌和苦根在得到“少男”允许后来到了屋子里。“少男”低着头,不敢看孙无忌和苦根。苦根看到妙云男子打扮,身旁还有个小厮相伴,也很意外,不过他马上就理解了。
原来,苦根东巡路过洛邑,避开江湖耳目,顺便来看妙云。他昨夜潜入谢乎将军府中,见到了谢乎,知道妙云从王孙满府中转移到了孙无忌府中。
谢乎今天带着两辆战车和百十名兵士来到孙无忌府上。他来时将苦根藏在一辆战车中,掩人耳目。谢乎和苦根来到孙无忌府中后,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苦根表示想见一下妙云。为了不张扬,谢乎没有随行,孙无忌不带随从,只和苦根假装闲逛来到了花园里,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自从苦根和定简灵送妙云到洛邑,将妙云交给谢乎以来,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此时的定简灵,正在和虎鹿兽在易极地段剿匪,当然,这个情况苦根还不知道,因为苦根比定简灵、虎鹿兽早离开虚静宫。
苦根和惊鸿来洛邑向周天子求取虚静令时,妙云隐藏在王孙满府中后花园的绣楼上,苦根考虑到安全问题,没有去王孙满府中后花园看望妙云。
为了妙云安全,是个实实在在的理,但是,最关键的是苦根从内心不承认妙云是他的妻子。然而,他们在中长村有过约定,惊鸿师傅也一再提醒苦根不要忘了他是定简灵继父的责任。苦根每次从洛邑回到虚静宫,定简灵总会问他看没看见他的妈妈。因此,这次东巡,苦根决定见一见妙云。
孙无忌和苦根来到了“少男”的屋子内,“少男”低着头说:“孙无忌将军您来了,碧玉,给将军看座。”
“少男”偷眼认出了苦根,但是,仍然说:“同来的这位大人吉祥,碧玉,给大人看座。”
苦根说:“妙云,是我,半年来你在洛邑可好?”
妙云佯装吃惊地说:“呀,原来是他二哥到了,快些坐,你这是从西边来,还是从东边来。”
苦根回答:“我先从西边来,后又从东边来。”
苦根的意思是,我从虚静宫到东边办事,从东边办事归来到了这里。旁人听了苦根的话难以理解,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来?但是,妙云已经理解了苦根的话。
妙云说:“碧玉,给孙无忌将军和他二哥敬茶。”
孙无忌将军连忙说:“大侠,你与‘少男’聊着,我到花园里闲逛一会儿。碧玉,你陪老爷我到花园中去溜达溜达。”
碧玉年龄虽小,但是懂得了人事,立即对‘少男’说:“主人,我随老爷出去一会儿,就在花园里,有事唤我。”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少男’和苦根了,苦根倒拘束起来,‘少男’也觉得拘谨起来。短暂的沉默后,‘少男’首先打破了沉寂,毕竟是苦根来到了“少男”这里。
‘少男’说:“郎君,半年来可好?”
苦根木讷地说:“好,好着呢,天天修炼武功。”
‘少男’说:“郎君,你的武功已经是天下顶尖高手了,还需要天天修炼么?”
苦根听到‘少男’说起武功,顿时来了兴致,立即说了些关于修炼武功方面的话题。比如,“修炼武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不断修炼武功才能保证武功天下第三的称号”之类的话。
武功的话题结束了尴尬的局面。苦根接着说:“妙云,刚才我看到你在花园里练剑,是自修的还是有人教的。”
‘少男’说:“孙无忌将军的四夫人教的,我刚学了三个月,只学会了两套花拳绣腿,让郎君见笑了。”
苦根说:“妙云,你要学功夫,还得跟着我学,或者跟着惊鸿师傅学,我们修炼的都是真功夫。”
‘少男’看到苦根只说功夫,不提其它话题,心中有些小生气,说:“郎君,我儿定简灵半年来情况如何呀?”
苦根立即给妙云叙述了半年来定简灵的情况。大概意思是:定简灵自修了放电功夫,非常厉害,曾经将他和虎鹿兽电的昏死过去了。定简灵在楙山成了狼神,所有动物见到定简灵都毕恭毕敬。定简灵在虚静宫过了一个愉快的年,他已经拜惊鸿为师傅,正在刻苦修炼火把功。
苦根说:“定简灵这孩子认识字,比我聪明,又十分刻苦,在修炼武功上应该比我进步快得多。”
“少男”听了苦根对儿子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
“少男”说:“定简灵就仰仗郎君和惊鸿神仙、虎鹿兽使者照看了,让你们费心了。”
苦根冲口而出,说:“妙云,你客气什么,自家的孩子……”苦根说到这里,不由地心跳加快,想到了和妙云的关系。
“少男”说:“郎君这次来,就在这里多住几日吧。”
苦根连忙说:“不,不,我还有要紧事情,一会儿就走。只要你在这里好好的,我和定简灵就放心了。”
“少男”长叹了一口气,说:“郎君呀,为妻得到了谢乎将军、王孙满大夫,还有孙无忌将军的照应,衣食无忧。王孙满大夫还给为妻找了个贴身丫鬟侍服为妻,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个好姑娘。”
苦根接过话说:“就是刚才的那个小厮打扮的吗?看起来挺机灵。”
“少男”点了点头,说:“正是她,关于她,一会儿为妻还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咱们刚才说到三位大人照应为妻的事。我知道,三位大人照应为妻都是拜郎君所赐,为妻谢谢你了。”
“少男”说到这里向苦根行了个妇人礼。
苦根连忙说:“妙云,要不得,对我千万不要客气。”
“少男”说:“为妻从心眼里感激三位大人。咱们欠了三位大人天大的人情,咱们得还人家。为妻过上了富人的生活,心里却十分不安。为妻想,待定简灵学些功夫,为妻就和定简灵回东极村去耕种公田,自己养活自己。”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苦根会“少男”(下)
苦根说:“妙云,你在洛邑究竟怎么样,能告诉我吗?我也好回去告诉定简灵。”
于是,“少男”就给苦根讲述了她半年来在洛邑的情况。
大概内容是:谢乎将军为了妙云安全,用战车悄悄将妙云送到了王孙满府中。妙云在王孙满府中无所事事,要求做一些下人的活。王孙满不同意,让府中乐妓丝音教妙云弹奏玉琴。玉琴声引来了立索,绑架了王孙满的小少爷古都,幸亏没有生命危险。
王孙满为了妙云安全,与孙无忌将军商量后,在古都和水云结婚那天,用花轿将妙云和侍女碧玉悄悄送到了孙无忌府中。来到这里后,孙无忌将军又害怕妙云寂寞,让四夫人教妙云练习剑术。为了安全期间,妙云和碧玉女扮男装。四夫人天生喜欢男装,她是和孙无忌将军在比武时喜结良缘的。
苦根听了妙云的叙述,一方面对妙云过去的安全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为妙云未来的安全担忧,毕竟还有企图杀他和惊鸿的人想在妙云身上做文章。
苦根说:“妙云,半年来让你在洛邑担惊受拍了,都是我的错,没有尽到责任。”
苦根说到责任,“少男”也觉得欠苦根太多,就不好意思地说:“郎君,为妻也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这次你来,就住两了,让为妻尽点做妻子的责任吧。”
苦根立即说:“妙云,我确实有要紧事不能多住,我是个招风的人,如果江湖上人知道我在孙无忌将军府中,必然会给孙无忌将军带麻烦,也会给你的安全带来麻烦。你现在这种状况,我觉得比较安全,我不能给你安全添乱啊。”
“少男”摇了摇头说:“什么时候咱们一家人才能在一起团团圆圆过日子呀?”
苦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那种日子,甚至觉得不会有那种日子,但是,他仍然想安慰“少男”。
苦根说:“好日子会来的,总有团圆的那一天。对了,定简灵过了一个年,个子长高了不少。”
定简灵就是“少男”的幸福,她听到苦根又提起定简灵,脸上露出了微笑。
“少男”说:“是吗?他已经十三岁了,快成人了。”
苦根顺着“少男”的话说:“是呀,定简灵现在说话办事和大人一样,甚到比大人还大人,了不起。”
“少男”说:“定简灵快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刚才为妻说关于碧玉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就是想,将来将碧玉嫁给定简灵。碧玉这孩子天生灵秀,而且勤快、懂事,会伺候人。为妻打心眼里喜欢她。咱们老百姓娶媳妇就是要能好好过日子的,千金小姐不会给咱们,天生丽质如丝音的咱们不敢要,咱们就要像碧玉这样苦出身带灵秀气的女孩子。”
苦根知道定简灵现在已经拜师修炼武功,这意味着如苦根这般清苦,不能娶妻,因为,武功虽高犹不能保全妻室。“少男”作为定简灵的妈妈,当然希望定简灵早点结婚生子。在这个问题上,苦根和“少男”的分歧较大。然而,根苦的处境不容他多说,毕竟定简灵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苦根顺着“少男”的话说:“是呀,定简灵要是在村子里,过两年就该谈婚论嫁了,这是大事呀。但是,定简灵现在已经拜惊鸿师傅为师修炼武功,两年肯定不能出师,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少男”说:“晚一两年结婚不要紧,咱们先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别耽误了两个孩子。”
苦根不能再多说什么,毕竟“少男”是定简灵的亲妈妈,她有权做这样的决定,而自己就不同了。然而,苦根仍然为定简灵担忧,因为,修炼的武功越高越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自己就是个例子,好不容易遇到妙云这样的好女人,却东躲XZ,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少男”看到苦根沉默不语,说:“郎君,你现在是定简灵的继父,因此,这件事我郑重提出来与你商量,你倒是同不同意?”
苦根含混地说:“你是定简灵的亲妈,你做主吧,我支持你,不过,我想,还是征求一下定简灵的意见吧。”
“少男”说:“哎呀,你怎么糊涂了,孩子小,他懂得什么好赖,因此,才要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让碧玉通知她父母来,我们见上一面,把这件事定了。”
苦根连忙说:“妙云,一切你做主,我还有要紧事情,马上就要走。”
“少男”突然说话吞吞吐吐起来,说:“郎君,你忙,那也行,但是,为妻……我……”
苦根说:“妙云,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你怎么了?”
“少男”说:“我手头紧,拿……拿不出定亲的彩礼来。”
苦根立即明白了,笑了笑说:“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就这么点小事么,需用多少?”
“少男”说:“为妻也是第一次办这事,也不知道要多少,总之,是要的。”
苦根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钱袋,递到“少男”手中,说:“这些够不?”
“少男”惦量了一下那个钱袋,惊讶地说:“为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绝对够了,不,太多了,你拿回去些吧。”
苦根说:“妙云,你都留着,不一定有什么事就用上了。”
“少男”说:“为妻能有什么事呢?以前在东极村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好了,衣食无忧,只是现在心里总是不踏实,只有自己劳动所得,用起来心里才踏实。”
苦根说:“我行走江湖十余年也有点积蓄,这点钱你都留着。你放心,咱们欠三位大人的情,我会还的,你不要总是放在心上。”
“少男”听说,收了钱袋,说:“女孩子过了十三四就留不住了,为妻得先把碧玉留住。有钱有势的人讲究门当户对,共同造势,咱们就只能看上可怜的人家。这件事,你回去后告诉定简灵,让他专心修炼武功,亲事咱们给他定了。”
苦根说:“我一定会将你的话转告定简灵,让他专心修炼武功。”
“少男”说:“我知道,入了师门就有许多规矩,让定简灵好好遵守规矩,若方便就来看我。说实在话,我总是想念他,还有郎君你。你在方便的时候就来看我,有事咱们好商量。”
苦根心里暖暖的,满口答应了。说实在的,要不是苦根害怕回去被定简灵责问,他这次路过洛邑还不打算来看妙云呢。
苦根看着眼前女扮男装,风韵犹存,口口声声说着‘为妻’的女人,想,我苦根总算有了妻室,这夫妻之间的事,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重要是精神上的,精神上有个依托真好。苦根此时在心里已经接受了妙云是他妻子的事实。
“少男”看到苦根一会儿瞧瞧自己,一会儿低头傻笑,觉得有些奇怪,心想,难道他这会儿想行夫妻之事?“少男”想到这里脸就红了,一边向苦根跟前挪动,一边羞羞地、温柔地说:“郎君,要不,咱们那个,或者你晚上不走了,咱们再那个。”
苦根抬头看到“少男”满脸红云,柔情似水,慢慢地靠近自己,顿时心神摇曳,但是,他行走江湖十余年的经验告诉他,现在不能做这种事情,况且孙无忌将军和碧玉还都在屋子外边花园中,万一闯进来多么难为情。
苦根连忙说:“不,妙云,我在心里接纳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但是,咱们现在生活还不稳定,外边杀机四伏,咱们不能给自己添麻烦不是。这样吧,话咱们也聊的差不多了,我想看看你的剑术。要不,到外边花园中去,你把你学的剑术练上一遍,让我瞧瞧?”
“少男”立即收住了放纵的情感,说:“可以,只是为妻刚开始学剑术,只会两个套路,没有一点功夫,活动一下筋骨还可以,谈不上什么剑术,望郎君多指教。”
苦根说:“一定,一定,妙云,你能练剑,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酷爱修炼武功,常常为修炼不到位而自责,艺无止境呀。”
“少男”拿着自己的剑和苦根来到屋子外边,将从四夫人那里学来的两套剑术练了一遍。苦根象征性地给予了指导。对苦根来说,“少男”现在练习的剑术如同儿戏,根本算不上练习功夫。
“少男”练习的两套剑术,虽然不算功夫,但是对强身健体还是很有作用的。苦根认为,鼓励还是有必要的,因此夸奖了“少男”几句。
孙无忌看到苦根和“少男”来到了屋外,就走过来和他们聊天。碧玉也跟了过来。苦根仔细瞧碧玉,确实有几分灵秀。
第一百五十六章 碧玉的身世
孙无忌和苦根一同离开花园走了。“少男”和碧玉送走他们,回到屋子里。“少男”盯着碧玉看了又看,将碧玉看得不好意思起了。
“少男”说:“碧玉,你已经十三岁了,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想不想找个人家?”
碧玉说:“主人,你在开玩笑吧,像我这样低贱的下人,只有做奴婢的命,哪敢谈婚论嫁呢?”
“少男”说:“我也是穷苦人家,想给我儿说个媳妇。我儿和你一般大小,今年也十三岁了。如果你愿意给我做儿媳妇,就让你父母来,我们见个面把这个事情定下来。这样,你的终身定了,我儿也有了媳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碧玉觉得很突然,她想,一定是和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有关,否则,那个男人刚走,主人怎么就说这种事呢?碧玉年龄虽小,也知道羞耻,她听到“少男”说这种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无语了。
“少男”看到碧玉为难的样子,说:“碧玉,我看上了你,因此才这样对你说。如果你没有想好,不用急着回答我。”
碧玉说:“主人,奴婢地位低下,哪敢攀高枝?如果主人觉得奴婢有伺候少爷的福分,想给少爷纳个小妾,奴婢愿意。”
“少男”说:“碧玉,不要作贱自己,我刚才说了,我们也是穷苦人家,我是想让你给我儿做媳妇,而不是小妾,你愿意吗?”
碧玉说:“主人取笑了吧,你是贵夫人,王孙满老爷、孙无忌老爷这样的大官都对你那么客气。我们家穷的只有卖儿卖女,和您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怎么敢给您做儿媳妇呢?”
“少男”说:“我看上的是你的灵秀、勤快、会体贴人,不是你的出身。你跟着我也好几个月了,如果认为我可以做你的婆婆,你就答应我。其别的事,你就不用多想了。”
碧玉说:“主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我,碧玉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呢?奴婢一切听主人的。”
“少男”说:“碧玉,我不想为难你,如果你不愿意就直说,咱们还是主仆关系,我仍然会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你;如果你愿意也直说,然后约你父母来,我们把这门亲事定下来,过几年再完婚。完婚前你仍然在这里陪伴我。”
碧玉含羞地说:“奴婢愿意。”
“少男”说:“既然你愿意,就请你父母来,我们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碧玉说:“我的父母把我卖给了王孙满老爷,王孙满老爷让我伺候您。自从我父亲将我送到王孙满老爷家里,半年来家里都没有人来看我。我现在不知道家里人在什么地方。”
“少男”吃惊地说:“什么?你父母把你卖了?好狠心的父母。你家住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
碧玉说:“我出生在宋国,从小父母带着我过流浪乞讨的生活,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六岁那年,父母又有了个小弟弟,生活更加困难。我们一家四口从宋国流浪到郑国,又从郑国流浪到周国。除了乞讨,父母有时在大户人家干点粗活、脏活勉强养活我们姐弟两个。去年,我十二岁,经人介绍,父母把我卖给了王孙满老爷。王孙满老爷让我伺候您,伺候您这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少男”听了碧玉的身世,将碧玉搂到怀里,疼爱地抚摸着,流出了眼泪。碧玉看到惹主人流了眼泪,不知所措。
“少男”说:“可怜的孩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咱们再也不分离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贵夫人,也不是周国人,我是沦落之人。”
“少男”说到这里,想起了她东极村的家、死去的丈夫,还有儿子定简灵,泪如泉涌,哽咽起来。碧玉想到父母、弟弟也捂着脸抽泣起来。“少男”的泪水洒湿了碧玉的头发,碧玉的泪水弄湿了“少男”的衣襟。
一会儿,“少男”忍住了哭泣,说:“碧玉,我们都不哭了好不好?以后,你就叫我妈妈,我们一起生活。”
碧玉强忍住哭说:“主人,不行的。我父亲将我送到王孙满老爷府中时一再叮嘱我,从今往后,我就是王孙满老爷的奴婢,小心伺候老爷、夫人,不可懒惰,要分清贵贱,知道自己是奴婢,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僭越自己的身份。您是主人,我是奴婢,哪敢给你叫妈妈呀?”
“少男”说:“碧玉,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有我吃的、穿的,就有你吃的、穿的,我们好好过日子。等我儿回来,妈妈再给你们完婚,咱们一家就再也不分离了。”
碧玉点了点头,说:“谢谢主人,碧玉给您磕头了。”
碧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少男”磕头,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或者用此举动表示答应了做“少男”的女儿、未来的儿媳妇。
“少男”想,早知道碧玉有这样的身世,就不用向苦根要钱了,让苦根去给王孙满大人说话、付钱。
“少男”说:“碧玉快起来,咱们母女今天好好聊一聊。”
碧玉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取了条干净的手帕递给“少男”,让“少男”擦眼泪,然后,去洗了自己的脸,来到“少男”身旁恭敬地站着。
“少男”问:“碧玉,你跟着我也几个月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的身世呢?”
碧玉说:“在王孙满老爷府上时,安娘管家给我说过,做下人的不能多说多问多看。尤其不能说自己的事,不能问主人家的任何事情,这是做奴婢的规矩。今儿个,迫不得已碧玉才给主人说了这么多,这都是碧玉的错。”
“少男”想,碧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真是这个理呀,碧玉真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润。
“少男”说:“碧玉,你没有错,是我逼你说的,你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碧玉这个名字是你父母给你起的吗?”
碧玉说:“我父母不认识字,不会起名字,我小时候,他们一直叫我狗剩,他们说我是狗都不吃剩下的。我被卖到王孙满老爷府中后,老爷给我改名碧玉。老爷告诉我,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狗剩了,只有碧玉,碧玉就是我。”
王孙满不亏是有学问的大人,真会取名字。狗剩原本被埋在脏兮兮的泥土里,人人嫌弃她,连狗都不理她。王孙满大人从泥土里将她刨了出来,洗干净了,让她变成了一块美玉,又给她起名“碧玉”。
“少男”说:“碧玉这名字好。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碧玉说:“我父母给他叫狗蛋,说叫这个名字好养活。”
“少男”想,苦根给她留了些钱也好,什么时候,碧玉父母来,给他们一些钱,也好让他们养活狗蛋。
碧玉果然乖巧,“少男”问什么她说什么,从不多问。其实她很想知道主人的身世,以及主人家里的情况,更想知道主人的儿子长什么样子,干什么去了。
在碧玉心里,主人很神秘。
其一,主人一个女人生活在洛邑城,并且得到了周朝几位大人的殷切关照。
其二,主人行为古怪,从不走出居住的地方,她的存在对府中人都保密。
其三,主人在王孙满府中,被称做侯爵夫人,而在孙无忌府中,被称做“少男”,并且女扮男装。
其四,刚才来的那个男人被主人称为“他二哥”,难道是主人儿子的二哥吗?可是他的年龄比主人大多了。从他们对待彼此的神态来看又像是夫妻关系。
……
“少男”看到碧玉在想问题,说:“碧玉,你在想什么呢?陪我练剑去。”
碧玉回过神来,帮主人拿着剑,领头走出屋子,到花园里去了。“少男”开始练剑,碧玉仍然和往常一样,跑前跑后为“少男”服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简灵苦修基本功
定简灵从易极剿匪回到虚静宫已经两个月了,他每天坚持在惊鸿师傅的指导下修炼火把功,除此之外,他还承担了整个生活区和部分修炼区更换火把的任务。
每天天不亮虎鹿兽到楙山中采集制做火把的材料,搬运回虚静宫,然后他和定简灵一起制做火把。制做罢火把,定简灵便去换火把。
沟堑宽三十余丈,深二十余丈,惊鸿师傅要求必须从沟堑上横空一跃而过。定简灵现在的功夫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因此,沟堑这边的火把定简灵能够全部换,而沟堑那边的火把他却换不了,必须由师傅或者虎鹿兽去换。
定简灵每次换完沟堑这边的火把,就开始在沟堑这边的练武区修炼火把功。惊鸿师傅会无声无息地来到练武区,或暗中,或明里,察看定简灵修炼火把功情况,并给予必要的指导。
这天,定简灵又在练武区这边修炼火把功。为了叙述方便,我们按照方位将沟堑这边称为沟堑西区,沟堑那边称为沟堑东区。
定简灵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跳跃前进,练习脚功、眼功和平衡能力。他现在跳跃前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每当他从火把旁边一跃而过的时候,带动的风将火把火焰吹得朝一边竭力倾斜,有被熄灭之势。
这会儿,定简灵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脚跟眼走,眼跟心走,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快速跳跃运动。这些表面花里胡哨的功夫都需要内功的支持,说明定简灵现在具有了一定的内功。
定简灵正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快速跳跃前进,突然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反弹了回来。他急忙掌握平衡,飘然后退,落在了一块石头了,险些从石头上掉下去。惊鸿要求定简灵在修炼火把功时,不能从石头上掉下去。
定简灵觉得非常奇怪,眼前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会凭空被挡住过不去了呢?他不服气,又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去,仍然被反弹了回来,这次比上次反弹的程度更甚。这就是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相等的道理。
定简灵正准备放弃,惊鸿师傅的声音传来:“定简灵,我正在测试你的功夫,用力撞气墙,尽力突破它。”
定简灵立即明白,看不见的墙原来是师傅故意制造的气墙,目的是测试他的功夫。于是,定简灵鼓起勇气,一次又一次向着看不见的气墙尽力撞去。然而,每次都被重重地弹了回来。半个时辰过去了,定简灵记不清撞了多少次气墙,但是,仍然没有过去。此时的他,已经精疲力竭,撞击气墙的力量逐渐减小。
惊鸿突然出现在定简灵眼前,说:“定简灵,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现在根本无法突破气墙。
定简灵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双手抱拳向师傅行礼,说:“师傅,弟子无能,无法突破无形的气墙,请师傅指教。”
惊鸿微笑着说:“定简灵,咱们到沟堑边的悬石上去,师傅给你讲些关于修炼火把功的知识。”
定简灵随惊鸿来到西区沟堑边巨大悬石上。他们面向东区席地而坐,身后是许许多多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眼前却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光。
惊鸿说:“定简灵徒儿,衡量火把功初级和中级水平有两个突破。第一个是气墙突破。你刚才遇到的无形气墙,如果能够突破它,说明你的火把功修炼已经达到了初级水平。第二个是沟堑突破。我们眼前有三十丈余宽的巨大沟堑,如果你能一跃横跨到东区去,说明你的火把功修炼水平已经达到了中级。”
定简灵说:“弟子很惭愧,突不破气墙,火把功水平达不到初级。怎么才能突破气墙呢?请师傅教我。”
惊鸿说:“为师若给你说了技巧,凭你现在的功夫可能马上就会突破气墙,如果那样,你可能感觉良好,认为自己火把功水平已经达到了初级。然而,火把功初级水平也分三六九等。”
定简灵说:“师傅,我明白了。”
惊鸿问:“你明白什么?”
定简灵回答:“我在易极剿匪过程中,曾经遇到了阿陀迦叶、黑涂,白仇、斧奔和韦占袭击呈仓秦军大营。阿陀迦叶武功按火把功衡量为钻八,天下排名第二,自然了得。黑涂按火把功衡量为中级。其余三个人按火把功衡量均为初级。但是,他们三个人中间,白仇的功夫相对最好,其次是斧奔,再其次是韦占。这也许就是师傅说的在同一级别中也分三六九等吧?”
惊鸿说:“正是这个意思,为师希望你做同一级别中最好的。”
定简灵说:“我记住了,我一定做同级别中最好的,不浪得虚名。”
惊鸿说:“在同一级别中,为什么会有三六九等呢?这是因为有的人靠基本功扎实获得了这个级别,有的人靠技巧获得了这个级别,还有的人靠基本功加技巧获得了这个级别。显然,靠基本功加技巧获得这个级别的人功夫最好。为师想让你成为同一个级别中最好的。”
定简灵说:“弟子明白,一定刻苦修炼,多动脑筋。”
惊鸿说:“为师要强调的是,越是在功夫的初级阶段,基本功越重要。你很聪明,修炼时肯动脑筋,这是优点。但是,聪明的人往往缺乏苦练基本功的精神。因为,他们容易掌握到技巧,从而达到所为的某个水平,从而放弃了苦练基本功。”
定简灵点头称是。
惊鸿说:“苦根曾经给为师讲述过他与阿陀迦叶打斗的经过。为师认为阿陀迦叶并不聪明,是个笨人,但是,他的基本功特别扎实。苦根击中他,根本伤不了他的元气,这说明他护体内功特别深厚。反过来说,他如果攻击到苦根,则苦根就要受内伤。为师并不是想说明苦根基本功不扎实,其实苦根练功非常刻苦,基本功非常扎实,但是,比起阿陀迦叶还是有差距的。”
定简灵说:“在易极剿匪中,阿陀迦叶袭击秦军大营时,虎鹿兽大哥也曾经和他打斗过。虎鹿兽大哥打到他,也伤不了他,但是,他远距离击中了虎鹿兽大哥一次,虎鹿兽大哥就受了轻微伤。如果不是我的放电功夫对他有威慑力,他会肆无忌惮地攻击我们,而我们除了躲闪,没有一点制服他的办法。”
惊鸿说:“这就是基本功扎实的表现,幸好阿陀迦叶是个笨人,技巧掌握的不好,否则,他基本功加上技巧,再加上他的凶残,早将苦根和虎鹿兽打死了。”
定简灵表示赞成惊鸿的说法。
惊鸿又给定简灵讲述了什么是基本功,怎样修炼基本功。惊鸿认为,基本功分两部分,一是内功,二是四肢和身体的力量。内功足够深厚,四肢和身体力量足够强大,才算基本功扎实。只有基本功扎实,抗击打能力才能强大。
惊鸿要求,定简灵在下一阶段修炼火把功时,一是要加强内功修炼,二是要在修炼四肢和身体力量时,特别注意上肢力量的锻炼。惊鸿认为定简灵经过前段时间的修炼,腿脚和眼的功夫有了大的长进,但是,上肢的力量和全身的力量还需要加强。
惊鸿建议,定简灵要像老虎那样,用四肢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跳跃前进,以锻炼全身力气。等到定简灵的上肢有足够的力量时,定简灵再用上肢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跳跃前进。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定简灵突破气墙
定简灵接受了师傅的指导意见,白天在练武区大大小小的石头上修炼四肢力量、锻炼全身力气,晚上坐在床铺上修炼内功。
在练武区,定简灵要像老虎一样用四肢在石头上跳跃前进。虎鹿兽的四肢就是老虎的四肢,而且比老虎的四肢更加健壮有力。定简灵经常骑在虎鹿兽背上出行,因此对老虎用四肢行走的动作十分熟悉。
定简灵练***行走,两条前肢和脖颈受到了挑战。
定简灵的两条前肢承受行走时的体重非常吃力,往往只跳跃几块石头,就受不了了,需要停下来缓冲休息。众所周知,人的两条后肢比前肢健壮的多,这是人类从猿到人进化过程中,手脚分工的结果。
人类从猿进化到人,已经习惯了直立行走,现在让人重新爬行,面临的困难不仅仅是前肢承受不了行走时重力的问题,而且脖颈也承受不了爬行时带来的负担。
爬行时,人需要目视前方,要目视前方就必须尽力抬起头来。人如果爬着尽力抬头,只一会儿,脖颈累得就难以忍受。
以上是定简灵在练***行走时遇到的困难。
定简灵在练武区大大小小的石头上练***行走,是跳跃着前进的,每天累得半死。他现在浑身酸痛,难以忍难,然而,成为天下顶尖高手,行侠仗义,拯救生灵的信念在支持着他,使他坚持了下来。
惊鸿师傅看到了定简灵的辛苦,建议虎鹿兽帮助定简灵。虎鹿兽对主人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欣然接受了主人的建议。其实,虎鹿兽也看到了定简灵的辛苦,也想帮助定简灵。
在练武区,虎鹿兽一边给定简灵做示范动作,一边讲解要领。定简灵在一旁认真学习。
虎鹿兽对定简灵说:“老虎前进时四只爪子的足迹几乎在一条直线上,前爪掌握着方向,后爪跟着前爪走,只要前爪能踩中目标,后爪也能踩中目标。你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爬行时,脚要紧跟着手走,才能踩准石头,不掉下石头。”
定简灵按照虎鹿兽大哥教导的方法去做,只几天时间,就解决了爬行时四肢的不协调问题。
在定简灵学会四肢协调的基础上,虎鹿兽又给定简灵讲解了老虎行走时四肢的用力方向问题。
人类行走靠的是两条下肢。人的下肢在行走时,有三个力,一是支撑人体的力;二是脚向前迈的力;三是防止侧滑力。在这三个力中,支撑人体的力是最主要的,人的重量都压在两条下肢上。
老虎在行走时,上边的三个力都存在,但是,支撑力分布在四肢上,前肢也要承担支撑体重的力。除此之外,老虎的两只后爪子有后蹬力,两只前爪有后刨力。老虎只所以奔跑速度快,向前扑的力量大,与四肢着力方向有很大关系。
定简灵看了虎鹿兽的示范动作,听了虎鹿兽的讲解,掌握了老虎奔跑、跳跃的要点。他在练***奔跑、跳跃时,着重练习四肢的后刨力。经过几天练习,他发现前进的速度加快了,跳跃时的爆发力增强了。
为了解决爬行时脖颈犯困问题,虎鹿兽建议定简灵,多做左顾右盼动作,以缓解颈部疲劳。定简灵接受了虎鹿兽的建议,取得了明显效果。
在虎鹿兽的言传身教下,定简灵很快掌握了老虎行走的要领,仅二十天就做到了,由生到熟,熟能生巧,巧能通神。
定简灵的内功修炼进步也很快,学会老虎行走与他的内功支持是分不开的。
惊鸿看到定简灵的进步很欣慰,要求定简灵开始练习用上肢行走。上肢行走,就是倒立行走,比练***行走更加困难,更具挑战性。刚开始,惊鸿扶着定简灵倒立行走,渐渐地定简灵能够自己倒立行走,继而定简灵能够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倒立跳跃行走。
十几天过去了,定简灵已经能够自如地在练武区大大小小石头上倒立行走。倒立行走考验的是内功和两条前肢的力量。这说明定简灵的内功和前肢力量有了很大提高。
这天,定简灵又在练武区西区修炼前肢行走,突然,一种无形的力量,企图将定简灵推倒,定简灵急忙调整平衡,险些掉下石头。如此再三,定简灵明白了,肯定是师傅在考验他前肢行走能力。
惊鸿师傅的声音传来:“定简灵,你要学会在运动中求平衡,不要一味地抵抗,要学会趁势而为。”
定简灵听了师傅的话,立即明白了。他明白了有些武功高手在遭受打击的时候滚出很远的原因,他们是在化解打击力量,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定简灵顺着惊鸿倒推的方向,翻滚到了另外一块石头上,顺势又倒立了起来。惊鸿继续“攻击”定简灵,定简灵继续顺势化解力量。
惊鸿“攻击”的力量在加大,定简灵化解“攻击”力量的能力在提高。现在,定简灵顺势翻滚一次的距离可以达到两三丈远,而且始终能够保持倒立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
惊鸿在距离定简灵几丈开外的地方现身了。他对定简灵说:“攻击我!”
定简灵听到师傅的话,犹豫了一下,立即明白了师傅的用意。他从几丈远的地方扑向师傅,但是,还未到达师傅跟前,就被气浪弹了回来。定简灵如果没有学会化解外力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受伤,要么掉下石头。
有一种功夫叫梅花桩,又叫梅花拳,梅拳,是中国传统武术之一。练习这种功夫时,练武者要在地上立许多桩,上桩后,在桩上跨步、跳跃、练功、打斗,要求不能掉下桩来。
定简灵在练武区大大小小石头上修炼火把功,和修炼梅花桩功夫有相似之处,但是,比修炼梅花桩功夫难得多。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石头顶面凹凸不平,而且湿滑。
第二,修炼者要在许许多多火把中间穿行,不得撞着火把,更不得熄灭火把。
第三,石头间隔距离不等,有的间隔几尺,有的间隔数丈。
第四,石头大小参差不齐,有的高丈余,有的高仅几尺,有的块头比牛还大,有的只有拳头大小。
惊鸿让定简灵攻击他,目的是修炼定简灵的攻击能力和承受打击能力。定简灵一次又一次扑向惊鸿,都被重重地弹了回来。他的攻击能力在师傅面前显得太弱小了,与其说在攻击师傅,倒不如说在撞一堵看不见的墙。
惊鸿陪着定简灵修炼了十余天,定简灵功夫大幅度提升。现在,定简灵在大大小小石头上跳跃、攻击、化解攻击、退守已经非常自如了。惊鸿对定简灵的进步很满意,但是,他仍然要求定简灵加大修炼力度。
定简灵又刻苦修炼了十数日,惊鸿认为,定简灵基本功完全达到了火把功初级水平的要求。惊鸿决定对定简灵突破气墙能力进行测试。
定简灵用尽全身力气翻滚着向无形的气墙撞去,感觉整个身体是从砂堆里穿了过去,有挤压,有克服,但是最终突破了气墙。定简灵一阵欣喜,认为自己的火把功修炼达到了初级水平。
惊鸿对定简灵的表现很满意。他对定简灵说:“现在,为师告诉你突破气墙的技巧。你在突破气墙的时候,不要用背部、胸部,或者臀部撞击气墙,要用拳、掌、肘、脚、膝撞击气墙,这样容易突破气墙。”
惊鸿说的技巧用科学解释,就是压强与压力的问题。一个人在全力攻击对手时冲击力不变,但是,攻击对方时的接触面积会发生变化。压强等于压力除以受力面积。在压力不变的情况下,受力面积减小,意味着压强增大。
定简灵以前在突破气墙时,总是习惯用背部,或者胸部撞击气墙,气墙单位面积上承受的压强相对较小,而现在用拳、掌、肘、脚,或膝攻击气墙,气墙单位面积上承受的压强大大增加,因此突破气墙就容易多了。
从实战来说,用背部、胸部,或者臀部攻击敌人的情况很少,大部分情况都是用拳、掌、肘、脚,或膝去攻击敌人。但是,惊鸿要的是火把功初级水平中最好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苦根巡视齐国
定简灵的火把功水平达到了初级,而且是初级中最好的。上次,阿陀迦叶等五人袭击呈仓大营时,五个人中,阿陀迦叶武功最好,用火把功衡量为火把功钻石八级,其次是黑涂的,用火把功衡量为火把功中级,剩余的白仇等三个人用火把功衡量均为火把功初级。
在白仇等三个人中,白仇的武功最好,其次是斧奔,再其次是韦占。现在,在惊鸿的辛勤培养下,在定简灵的刻苦努力下,定简灵用了九个月的时间,修炼火把功达到初级水平,而且是初级水平中最好的,武功应该略胜白仇一筹。
根据杜回作为秦国巡查将军搜集到的江湖武林高手情况,白仇的武功在天下排名第十六,定简灵的武功现在略胜白仇一筹,应该占居了天下武功第十六的位置。
天下武功排名第十五的是黑涂,而黑涂武功按火把功衡量为火把功中级,比定简灵高了一个级别,因此,定简灵目前不可能排到第十五。
虎鹿兽得知定简灵通过了火把功初级测试,并且是火把功初级中水平中最好的,非常高兴。他趁定简灵短暂的休息时间,将定简灵邀到虚静宫出口水帘跟前闲聊。
虎鹿兽说:“苦根当年用了一年时间,修炼火把功达到初级水平,我认为已经很不简单了,然而,你只用了九个月就达到了火把功初级水平,而且是初级水平中最好的,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定简灵谦虚地说:“这些都是师傅和虎鹿兽大哥您的功劳,我得谢谢您们。”
定简灵刚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声音从水帘外传来:“难道没有我的功劳吗?”
定简灵和虎鹿兽听了,先是一惊,紧接着明白是苦根回来了,连忙一起招呼苦根,让苦根快进虚静宫来。苦根突然出现在定简灵和虎鹿兽的面前,浑身上下没有沾一滴水。
苦根说:“定简灵,祝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火把功初级水平,而且是初级中最好的。”
定简灵说:“这与师兄您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苦根笑了笑说:“定简灵,几个月不见,你的身体强壮了,个子长高了,功夫进步了,就连溜须拍马的水平也提高了。”
定简灵不好意思地说:“师兄批评的是,咱们一起去见师傅吧。”
定简灵、苦根和虎鹿兽一起来到了虚静宫议事室,惊鸿刚好在那里。苦根先给惊鸿行了跪拜大礼,然后和大家一起坐了下来。大家彼此寒暄之后,苦根向大家叙述了几个月来他东巡的情况。
原来,苦根这次东巡的目标是齐国和莱国。
齐国是周代重要封国。姜太公帮助周武王灭商后,被周天子封为侯爵,封国建邦。齐国就是姜太公的封国,位于今天SD省。
历史上齐国又分为姜齐和田齐两个时代。
自从姜太公封国建邦以来,齐国以煮盐、垦田为主要强国富民措施,取得了明显效果,国家富强,拥有数万军队。齐国的领土随着国力增强不断扩大,到齐桓公时,已经是濒临大海的大国了,当时人们称之为海王之国。
齐康公时,齐国大夫田和放逐齐康公到一个海岛上,自立为国君,即为田齐太公。公元前386年,田和被周安王列为诸侯,田齐取代了姜齐,田和正式称侯。田和仍然沿用了齐国的国名,史称田齐。
齐国都城在临淄(今山东ZB市临淄区),齐胡公曾迁都至薄姑(临淄西北五十里),后来齐国都城又迁回临淄。本故事中齐国的都城在临淄。
莱国,又称莱子国、莱夷,是中国商周时期东夷古国,为诸侯国。商代开始封国,西周时期成为诸侯大国。爵位为侯爵,后来改为公爵。春秋初期,莱国疆域西起临朐,东至胶东半岛,北至渤海,南至诸城、胶州。
齐国和莱国相邻,时常为国土问题产生磨擦。众所周知,莱国最终被齐国所灭。本故事的历史背景是,齐国强大,不断向东扩张,占领莱国土地。
苦根和定简灵那次护送妙云到洛邑谢乎将军府时,苦根曾经在将军府遇到一个莱国人,名字叫都巡。当时,都巡在夜里潜入将军府,被护院兵丁发现。他手持一根青铜棒,身手敏捷,杀伐骁勇,几十个护院兵丁拿他不住。
苦根正欲替谢乎拿下都巡,都巡却丢掉手中的青铜棒,说是来向苦根和谢乎告密的。都巡揭发的人是齐国大夫姜浼,他说姜浼对周天子大不敬。
苦根这次东巡的任务就是到齐国和莱国去,了解两国的情况,特别是了解姜浼大夫、齐国国君的情况,落实都巡揭发的事情是否属实。
苦根首先来到齐国,走访齐国各地,了解姜浼大夫和齐国国君情况。齐国百姓对齐国国君的口碑还是不错的,特别对齐国仿效鲁国施行初税亩制度一片赞扬声。姜浼大夫是齐国重臣,他一贯主张齐国开疆拓土,屡次向国君建议,向西占领鲁国土地,向东占领莱国土地。
苦根的主要目的是了解齐国国君和姜浼大夫是否对周天子有不臣之心,老百姓都说没有发现。苦根从了解到的情况判断,齐国国君至少没有公开反对周天子。
苦根来到齐国都城临淄,深夜潜入姜浼府中,找到姜浼的议事室、会客室等地方,潜伏下来,暗中观察姜浼情况。
苦根在姜浼府中暗中监视姜浼,一个月过去了,了解到的情况是:第一,姜浼对齐国国君非常忠诚。第二,没有发现姜浼对周天子有大不敬的言论。第三,姜浼热衷鼓动齐君对外发动战争,特别是建议齐君向东扫平莱国,占领整个胶东半岛。
苦根了解的情况,印证了他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当初认为姜浼和都巡各为其主,都巡想借苦根之手,为莱国除掉姜浼这个祸患。
苦根离开姜浼府,来到齐国国君宫外求见国君。齐国国君听说是江湖上顶尖高手苦根求见,立即召见了苦根。
苦根向齐国国君行了江湖礼,齐国国君也没有怪罪,请苦根坐下说话。苦根说明求见齐国国君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目的是,有人告发齐国姜浼大夫有对周天子大不敬的言论,要求齐君彻查此事。第二个目的是,告诫齐君不要找借口对邻国发动战争,特别是对莱国发动战争,因为战争会造成生灵涂炭。
齐君听了苦根的话,说:“苦根大侠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维护周天子的权威辛苦了。寡人明确告诉大侠,尚未发现姜浼对周天子有大不敬的言论,不过,寡人会派人去彻查此事的。告发人都揭发了姜浼什么?”
苦根说:“有人揭发姜浼,说姜浼散布‘周朝气数已尽,取代姬姓的必然是姜姓’、‘若非姜太公当年辅佐周武王岂能有周朝天下,现在该轮到姜姓作天子了’等谣言。揭发人还说姜浼多次上奏君上,建议齐国扩张领土,为取代周朝做准备。”
齐君说:“姜浼散布周天子的谣言,寡人未闻之,若彻查属实,寡人一定治他的罪。齐国与莱国素有磨擦,姜浼多次建议寡人对莱国的挑衅不能示弱,坚决给予打击,但是,并未说‘扩张领士,为取代周朝做准备’的话。”
苦根说:“君上,齐国屡次发动对莱国的战争,您有何解释?”
齐君说:“寡人刚才说了,齐国与莱国素有磨擦,因此齐国与莱国的战争不能全怪齐国,莱国也有责任。”
苦根说:“齐国占领了莱国大片土地这是事实吧,莱国人能不怨恨齐国吗?”
齐君说:“那是莱国战败主动割让给齐国的土地。齐国自齐桓公以来,一直主张‘尊王攘夷’,得到了周天子和列国的支持,莱国为东夷,抗拒他有错吗?寡人听说惊鸿大侠一贯主张‘尊王攘夷’,难道惊鸿大侠错了吗?难道苦根大侠不秉承惊鸿师傅这一主张了吗?”
苦根说:“我永远秉承师傅的主张,师傅行走江湖,还提出了‘行侠仗义,拯救生灵’的主张。去年,周天子又赐给我师傅虚静令,上铸“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八个字。因此,我们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代表了周天子的意志。”
齐君说:“寡人尊重惊鸿和苦根大侠,敬畏虚静令,始终做周天子的臣子。寡人明白了苦根大侠的意思,定当约束齐国行为。”
苦根说:“希望君上说到做到,尽量避免发生战争,拯救天下生灵。”
齐君说:“寡人会尽力的。”
第一百六十章 苦根考察莱国
苦根离开齐国,来到莱国,走访莱国各地,向东一直走到了大海边。苦根了解到,莱国人对齐国占领他们的土地非常愤恨,莱国国君对待百姓还算仁慈。
苦根在莱国找到了都巡的府第,受到了都巡的热情款待。苦根直言不讳地告诉都巡,他这次东巡就是为了落实都巡的那封告密信。都巡非常感激苦根能够为此事专门来齐国和莱国。苦根说,他行走江湖为的就是行侠仗义,拯救生灵。
苦根告诉都巡,他已经走访了齐国和莱国,并且会见了齐国国君,落实了都巡举报的事情。都巡揭发齐国大夫姜浼对周天子大不敬的事情不实,但是,都巡忠诚于齐国,鼓动齐国向莱国发动战争,这件事情属实。
苦根告诉都巡,他已经警告齐国国君,不要找借口发动战争,齐君答应尽力而为。
都巡给苦根承认了错误,承认自己编造了事实,诬陷了姜浼。都巡说,他诬陷姜浼的重要原因是,姜浼总是向齐君建议攻打莱国,占领莱国土地。
苦根对都巡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做法十分不可取,希望以后不要再这样。以后,有事说事,不可诬陷他人。”
都巡周游列国,十分圆滑,立即满口答应了苦根。都巡请求苦根让齐国归还占领的莱国部分土地,这让苦根很为难。江湖上的事情,苦根可以出面管一管,但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作为江湖中人,是不应该插手的。
苦根对都巡说,齐君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占领了莱国部分土地,他把莱国称为东夷,认为占领夷地是正确的。
都巡说:“齐君的这个观点是错误的。第一,莱国在商代就已经封国,周代又承认了莱国是其封国,因此才发展成为诸侯大国。莱国国君最初被封为侯爵,地位不低于齐君。如此,怎么能说莱国是东夷呢?第二,不能把边远地区周天子的子民称为戎、狄、夷、蛮,加以排斥,而应该团结他们。”
苦根的学问不高,在辩论此类问题上不是强项。他拥护师傅的“尊王攘夷”主张,但是,现在齐国借口“尊王攘夷”发动战争,占领莱国土地,这明显是不对的。这让苦根有些迷惘。
苦根以前主张杀尽夷人,维护周王室权威,这会儿,他的这种主张开始动摇。他认为都巡说的对,应该团结夷,而不是杀夷,这样有利于维护天下稳定,拯救生灵。
苦根赞同了都巡的观点,即,不能称莱国为东夷,并且对戎、狄、夷、蛮等应该采取团结的态度。
都巡请求苦根会见莱国国君,苦根婉言谢绝了。都巡一再对苦根亲自出面落实他的举报信表现钦佩,对苦根警告齐君不要发动对莱国的战争表示感谢。
都巡一向出手大方,为了表示感谢,他要送给苦根一大笔钱,被苦根婉言谢绝了。
苦根考察完齐国和莱国,带着对“尊王攘夷”这个提法的疑惑离开了莱国和齐国,踏上了西归之路。
苦根讲述到这里暂时停了下来,接着对惊鸿说:“师傅,徒儿从来没有怀疑过‘尊王攘夷’这个主张,认为‘尊王’没有错,‘攘夷’也没有错,可是齐国和莱国之间的事情,却让徒儿产生了疑惑,这是为什么呢?”
惊鸿沉思了一会儿,说:“‘尊王’没有错,‘攘夷’可能有问题。列国称霸,总是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目的是得到周天子和列国的支持,承认他的霸主地位。对于企图霸占列国土地,杀害列国百姓的夷人,必须坚决给予打击;对于已经融入华夏民族,成为周天子子民的‘夷人’,为什么还要‘攘’他们呢?这不是给别有用心的人找借口吗?”
定简灵说:“师傅说的对,比如,男子娶媳妇,开始,媳妇是别人家的闺女,是两家人,要说两家话,后来,媳妇娶到家成了一家人,就不能按两家人外待她,否则,这个家就不得安宁。”
惊鸿听了,说:“定简灵这个比方打的好。看来,我们以后要坚持‘尊王’,在‘攘夷’的事情上要慎重考虑,区别对待。我们以后行走江湖的口号,应该坚持‘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拯救生灵’,尽量不要被列国为了各自利益所利用。”
虎鹿兽说:“我听主人的。”
苦根说:“师傅说的对,徒儿记住了。”
苦根说罢,转向定简灵说:“定简灵,你的例子举得好,是不是想娶媳妇了?”
定简灵听了,立即羞红了脸,说:“谁想媳妇了,我只是举个例子。”
惊鸿、苦根和虎鹿兽看到定简灵的窘态,都笑了起来。
苦根说:“可别说,定简灵的妈妈还真地给定简灵定了一门亲事,我接下来正想给大家说这件事呢。”
惊鸿问苦根究竟怎么回事,苦根给大家叙说了他从齐国和莱国回来时,路过周都洛邑见到妙云的情况。
定简灵听了苦根的叙述,知道妈妈在洛邑生活的很好,对妈妈的担心放下心来,可是,为妈妈给自己定亲的事感到难为情。他低下了头,暂时无语。
惊鸿听了苦根的叙述,说:“苦根,你应该将江湖中人的情况,以及定简灵的未来,给妙云讲清楚,让她认识到江湖险恶和江湖中人的苦衷。”
苦根说:“我和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她总是喜欢幻想,想让定简灵学成武功后,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日子。我曾劝她征求定简灵的意见,她说定简灵年纪小不懂事,得由大人做主。我是个名义上的丈夫、父亲,不能强扭,否则,妙云会有想法的。”
惊鸿说:“我们只能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理解苦根徒儿的难处。”
定简灵说:“师兄不坚决阻止我妈妈为我定亲的事,就是有错,我不能理解。这不害了碧玉吗?”
惊鸿说:“定简灵,如果苦根坚决阻止你妈妈为你定亲的事,就会伤了你妈妈的心。我理解做父母的心,儿女不成家,他们放不下心呀。事已至此,不要埋怨谁,由它去吧。”
定简灵说:“我就要埋怨师兄,这不给我以后制造麻烦吗?”
惊鸿说:“事情的发生离不开环境,我理解苦根当时的处境,我认为苦根尽力了。他不能伤了他喜欢女人的心。”
定简灵说:“什么?师兄喜欢我妈妈?”
苦根羞红了脸,暂时无语。
惊鸿说:“这个只有苦根知道,不问也罢。”
定简灵对苦根仍然不依不饶。惊鸿看到这种情况,说:“定简灵,你一向聪明,但是,聪明人有时候也会办糊涂事。”
定简灵说:“师傅,我在这个问题上不会办糊涂事的。”
惊鸿说:“你已经办了,还不自知?你拿出非二的血书来让大家瞧瞧。”
定简灵拿出非二的血书,让苦根看,苦根不看,因为苦根根本就不认识字。惊鸿拿过血书指着上面说:“‘若定简灵大侠不嫌弃小颦,若小颦有福,就让小颦伺候定简灵大侠’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定简灵也好像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惊鸿说:“这分明是小颦的父亲将小颦许给了定简灵,又怕定简灵嫌弃才这样说的。”
定简灵听了师傅的话,羞得头低得更低了。
苦根问血书是怎么来的,虎鹿兽给苦根讲了易极地段剿匪的事。苦根听了说:“这么说,定简灵的妈妈给定简灵定亲事的同时,定简灵也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这一下子就定了两门亲事。定简灵呀定简灵,你刚才埋怨你妈妈和我给你定亲事,是因为你已经给自己定下了一门亲事。”
定简灵红着脸、低着头,说:“我没有,都是小颦她父亲搞的鬼,我想办法救他的女儿和妻子,他却想办法害我。”
虎鹿兽说:“定简灵,你今天怎么不讲理了。人家临死前,将女儿托咐给你,这是对你的信任,又是对你大恩大德的回报,你怎么能说人家在害你呢?”
惊鸿说:“事已至此,由它去吧。我认为你们做的都没有错,这也许是上天对你们的考验。不管怎么说,人要行善道,还要行义道,不能太自私了。”
定简灵听了师傅的话,又想起美月仙子在古镇给他说过的“修仙的途径有两个,一是修义道,二是修善道。义道就如惊鸿夫君那样,善道就如本仙子这样”的话,立即醒悟过来。
定简灵认真地说:“师傅、师兄、虎鹿兽大哥,是我错了。我不能太自私了,不能为了自己,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作为一个人不能改变整个世界,但是,他必须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应该坚持行善道,修义道,至于后果由天去定吧。”
惊鸿听了定简灵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此以后,定简灵将“行善道,修义道”作为他的行动指南,在修仙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应战黑涂(上)
冬天来了,楙山被白皑皑的积雪覆盖着,异常寒冷。虚静宫比外边温暖了许多,冬暖夏凉,这是山洞的特点。
虚静宫之主惊鸿在练武区石窟内闭关一个月,刚刚出关,来到议事室。定简灵、苦根和虎鹿兽发现惊鸿出关了,一起来到议事室拜见虚静宫之主。
定简灵和苦根向师傅汇报了一个月来各自的修炼情况。
接下来虎鹿兽说:“主人,一个月来,我巡视楙山没有发现入侵者,在十区发现信件四封。”
惊鸿接过信件,一封一封地观看起来。
第一封信的大概内容是:
雍都城外有甲乙两个男人,系熟人,经常在一起聊天。某一天,甲喝醉了酒,与乙发生了口角,继而两人互殴起来。甲突然栽倒不省人事,当晚死亡。甲的儿子将乙告官。官方介入调查后,认为甲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喝酒过量引发疾病而亡,于是判令乙监禁五年。甲儿子不服,请求虚静令出面主持公道。
第二封信的大概内容是:
秦国一户人家的屋子失火被焚毁,怀疑是仇家所为,于是告官。官家没有查到证据,不了了之。这户人家请求虚静令出面为其伸冤。
第三封信的大概内容是:
晋国一个富商到秦国做生意,住客店期间二十贯钱被盗,怀疑是店家所为。富商报官后,官家没有查出结果。富商请求虚静令出面为其寻找被盗钱财。
由于苦根不识字,所以,惊鸿每看过一封信就交给定简灵过目。
惊鸿看罢三封信,摇头说:“虚静令家喻户晓,天下老百姓有难事都想请虚静令出面帮忙。那么,还要官家干什么?况且,天下那么大,虚静令管得过来吗?”
苦根得知三封信内容后说:“这等小事,不理也罢。”
惊鸿点头表示赞同苦根意见。
惊鸿继续观看第四封信。虎鹿兽介绍说,第四封信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惊鸿发现第四封信是挑战书。
挑战书的大概内容是:
黑涂单独挑战惊鸿的徒弟定简灵,决以死战。决战地点在东极村定简灵的院子内,时间为明天午时。只限定简灵一人前往和他决以死战。他已经绑架了东极村十个人为人质,若定简灵晚去一天他就杀掉一个人质,若定简灵带着帮手去,他就立刻杀掉十个人质。
惊鸿看罢,将挑战书递给了定简灵。
定简灵看罢,气愤地说:“又是这个黑涂,他三番五次与我们为敌,实在可恶。既然他单独对我下了挑战书,我就如约而至杀了他!”
苦根问清了挑战书的内容,说:“师傅,让我暗中前去杀了黑涂,以绝后患。”
惊鸿说:“杀黑涂容易,估计黑涂已经将复仇的种子传给了他的儿子,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苦根说:“难道不杀黑涂,让他杀害东极村百姓不成?”
惊鸿说:“虚静令‘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拯救生灵’,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定简灵说:“黑涂挑战的是我,就让我一个人前去和他决战。我若战胜不了他,甘愿为救东极村乡亲们而死。”
惊鸿说:“当初,为师杀了黑涂的父亲莫牙,是因为莫牙,为富不仁,称霸乡里,民愤极大,是个大大的恶人。如今,黑涂为了替父报仇也犯下了大罪,比如,他在呈仓大营杀死了许多无故的秦军官兵。根据他犯下的罪行,他也该死!”
苦根和定简灵异口同声地说:“师傅,让我去杀了他,为民除害!”
惊鸿说:“黑涂的儿子也将为黑涂报仇而犯罪变成恶人。我当年杀了一个恶人莫牙,现在却制造出两个恶人来。我这是为社会除恶呢,还是在给社会制造恶人?”
苦根说:“师傅,当初您就该将黑涂一家老少全部杀掉,以绝后患,不过,我们现在斩草除根也来得及。师傅,就让徒儿我去办这件事吧。”
定简灵说:“师傅,还是让我如约前去吧,否则,乡亲们就要受害。”
惊鸿沉思了一下,说:“定简灵,你有能力战胜黑涂吗?”
定简灵说:“如果我仅用火把功,黑涂胜我一筹,如果我加上放电功,则能战胜黑涂。”
惊鸿听了摇头说:“我是指从精神上战胜他,让他放弃复仇的想法。如果不能,让他儿子放弃复仇的想法也算成功。我在楙山隐居修行了三十余年,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我想明白了,不但要修义道,而且还要行善道。”
定简灵说:“师傅,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让我前去应战黑涂吧。”
惊鸿点了点头,说:“定简灵,你在行善道方面,已经做出了成绩。在易极剿匪中,你力所能及地让秦君赦免了强盗头目非二的妻女和强盗头目非十的小儿子米仁。希望你这次应战黑涂,也能够见机行事行善道。”
苦根说:“师傅,定简灵年幼,一个人前去不放心,就让我暗中保护他吧。”
惊鸿点了点头,说:“我们虚静宫人不可言而无信,但是为了防止敌人言而无信,为师让你执虚静令暗中保护定简灵,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另外,不可干涉定简灵的行动。”
苦根答应了师傅的要求。
惊鸿大声说:“虚静宫弟子定简灵听令!”
定简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弟子定简灵在!”
惊鸿说:“我以虚静宫之主名义,命你前去东极村应战黑涂,最好从精神上战胜他们!”
定简灵说:“遵命!”
惊鸿又大声说:“虚静宫弟子苦根听令!”
苦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弟子苦根在!”
惊鸿说:“我以虚静宫之主名义,命你执虚静令前去东极村,暗中保护定简灵,不得有误!”
苦根口说“遵命”接了虚静令。
是夜,定简灵久久不能入睡。他想,去年,这个黑涂烧了他家的屋子,和其他寻仇者一起,逼他妈妈出走洛邑,只剩下一座空院落。现在,黑涂又在空院落中,以乡亲们的生命相要挟挑战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定简灵真想明天午时杀了黑涂,但是,他想到师傅说的“从精神上战胜他”,又陷入了沉思。他在沉思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定简灵、苦根和往常一样,与虎鹿兽一起制做火把、换火把,修炼武功。巳时,定简灵和苦根辞别师傅打算去东极村。
虎鹿兽驮着定简灵,将定简灵送到了楙山十区以外,目送定简灵远去了,才回到虚静宫。
定简灵现在有了功夫,不让苦根背着他,坚持自己走路。从楙山到东极村只有二十里路。定简灵和苦根很快就来到了东极村外。
黑涂绑架了东极村十位村民,包括五个孩子。他在定简灵的院子中间,竖了一根三四丈高的木杆,将五个孩子吊在木杆上面,将五个大人捆绑在木杆的下面。
黑涂手执宝剑站在院子中间。院子外边站满了焦急的村民。村民们对黑涂又气又恨又没有办法,他们期盼着定简灵小侠前来解救被绑架的村民。
午时刚到,定简灵从院子外,围观的乡亲们头顶飞进了院子。乡亲们看到定简灵如约而至,一片喝彩声。
黑涂看到定简灵来了,吆喝道:“定简灵,可按挑战书约定只身而来?”
定简灵厉声道:“黑涂,难道你看不见吗?”
黑涂说:“定简灵,你有种,咱们现在就以死相搏!”
定简灵说:“慢来,黑涂,你三番五次想杀我,究竟为何?今天,你要当着东极村父老乡亲的面,把话说清楚。”
黑涂说:“定简灵,少废话,动手吧!”
黑涂说罢扑向定简灵,被定简灵敏捷地躲过了。
定简灵说:“黑涂,你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和你以死相搏的。”
围观的乡亲们一起喊道:“要说清楚!要说清楚!”
黑涂对战胜定简灵也没有把握,但是,他认为定简灵目前是惊鸿徒弟中间武功最弱的一个,如果连定简灵都杀不了,他甘愿去死,向父母谢罪。
黑涂来的时候在母亲坟头起过誓,大概意思是:他无能,杀不了惊鸿和苦根,辜负了母亲的期盼,使母亲哭瞎了双眼,在绝望中死去。他决心和惊鸿的小徒弟定简灵以死相搏,不是定简灵亡就是他死!
黑涂对群情激昂的人群喊道:“我黑涂冤有头,债有主,想杀了定简灵为父母报仇!”
人群中有人喊道:“难道是定简灵杀了你的父母不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应战黑涂(中)
黑涂喊道:“四十三年前,我的父亲被惊鸿老贼所杀,那时候我才三岁,就失去了父亲。我母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就是为了让我替父报仇。”
人群中有人喊道:“惊鸿神仙杀了你父亲,你去找惊鸿神仙报仇,找定简灵报什么仇呢?”
黑涂喊道:“为了报仇,我十岁拜师学艺,到如今学武三十三年,然而,武功平平,愧对父母。”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黑涂,你没有本事找惊鸿神仙报仇,找定简灵干什么?又与东极村人有什么干系?”
黑涂喊道:“我的母亲在这四十三年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盼望着我黑涂为父报仇。她老人家望眼欲穿,哭瞎了双眼,上个月在绝望中去世了。我黑涂真是愧对父母哇!”
黑涂说到这里,干嚎了几声。
人群中有人说:“惊鸿神仙从不冤杀好人,黑涂的父亲一定是个大大的恶人,死有余辜!活该!”
黑涂喊道:“我,黑涂,埋葬了母亲,在母亲坟前起誓,一定要替父母报仇!我黑涂无能呀,杀不了惊鸿,也杀不了苦根,常常为此痛不欲生。现在,定简灵成了惊鸿的徒弟,他给了我一线报仇的希望!”
人群中有人说:“岂有此理!杀不了师傅,就想杀徒弟,这是什么逻辑?!”
黑涂喊道:“这叫父债子还!今天,我就和定简灵以死相搏。如果我杀了定简灵,老天有眼,让我替父母报了仇,我死也瞑目了。”
人群中有人喊:“如果你杀不了定简灵大侠,又将怎样?”
黑涂说:“如果我杀不了定简灵,只能怪我无能,我甘愿受死,到地下去给父母谢罪。”
人群中有人喊:“黑涂,那样,你还是报不了仇哇!”
黑涂喊道:“我让我儿子给他爷爷奶奶、父亲报仇!”
人群中有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呀!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几十年就只为报仇么?”
黑涂喊道:“我黑涂为报仇而生,甘愿为报仇而死,来吧,定简灵,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定简灵说:“黑涂,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辨菽麦。你父亲莫牙为富不仁,称霸乡里,民愤极大,才被我师傅所杀。你父亲是罪有应得,不需要让你承担报仇的责任。你为了报仇已经犯下了死罪,又将仇恨的种子传给了你的儿子。你儿子将来也会像你一样丧心病狂,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难道你的儿子也是为报仇而生,为报仇而死吗?”
黑涂说:“谁让他是我儿子呢?他是我儿子就必须为我报仇!谁让你是惊鸿老贼的徒弟呢?你是惊鸿老贼的徒弟就应该为惊鸿老贼而死!来吧,是好汉的,就乖乖让我杀了你!”
黑涂说罢,挥剑刺向定简灵。定简灵现在的功夫已经是火把功初级中最好的了,完全有能力和黑涂对阵。定简灵接招,与黑涂在院子中间打斗了起来。
黑涂招招凶险,急于求胜,欲置定简灵于死地。定简灵则把这次与黑涂的打斗当做一次练功的机会。定简灵和黑涂斗了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但是,黑涂处于攻势,定简灵处于守势,总的来说黑涂占了上风。
定简灵家的院墙是用篱笆做的,比较低矮,在院墙外边人们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一切。自从定简灵妈妈去了洛邑,近一年来院子里没有人住,院墙破败了许多,因此,说是院墙其实就是个界线,院外的人随时可以从院墙走进院子中间来。
乡亲们在院墙外观战,都为定简灵捏了一把汗。昌宏族长、黄三、狐三、狗四等人也在观战人群中间。昌宏想,去年定简灵挥掌之间就能将敌人打成重伤,今年定简灵功夫怎么还不如去年?战了这么久,不但拿不下黑涂,而且还处于劣势?
黑涂一心想杀定简灵,看到五十余回合都杀不了定简灵,就打算用暗器杀定简灵。他右手使剑与赤手空拳的定简灵以死相搏,左手却暗暗使劲为发射飞镖做准备。
黑涂瞧准机会,待定简灵又一次躲避其剑攻击的一刹那间,左手一挥,向定简灵发了一枚飞镖。
定简灵正在全力躲避黑涂剑的攻击,根本没有想到有暗器飞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暗中飞来一枚飞镖将黑涂发射的飞镖击落了。
黑涂以为飞镖必然射中定简灵,可是只听见“当啷”一声响,两枚飞镖落在了地上。定简灵并没有中飞镖。黑涂立即意识到有人在暗中相助定简灵,顿时恼羞成怒,跳出圈外。
黑涂用剑指着定简灵吼道:“定简灵,你这个不讲信义的家伙,暗中带来了帮手。按照挑战书中,你若带帮手来,我就立即杀掉十个人质之约定,现在,你已经违约,我要立刻杀了捆绑在木杆上的十个人质。”
观战的乡亲们发现黑涂使用暗器袭击定简灵十分气愤,很为定简灵安全担忧,旋即又看到黑涂的暗器被击落,才松了一口气。
定简灵开始并没有发现黑涂发射暗器,当两枚飞镖落地后,定简灵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肯定是苦根师兄暗中及时出手相救。
定简灵刚才还对黑涂使用暗器感到愤怒,现在听到黑涂说他违约,心里有些发虚,但是,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让黑涂杀害乡亲们的。
定简灵愤怒地说:“黑涂,你竟敢用暗器伤人?”
黑涂说:“定简灵,我的挑战书中说和你决以死战,并未说不能使用暗器。挑战书中说,我只挑战你,你不能带帮手,否则,我就杀了十个人质,而你却带帮手来了。因此,我现在要杀了十个人质,这都是你让他们死的!”
观战的乡亲们群情激昂,纷纷喊道:“我们抗议!黑涂,你说定简灵带了帮手,帮手他在哪儿呢?你要有证据。我们不服,不服!”
黑涂指着地上的两枚飞镖,说:“这两枚飞镖就是证据,一枚是我发射的,另一枚是定简灵帮手暗中发射的,定简灵不仁,别怪我不义!”
黑涂说罢,左手执一枚飞镖,目视木杆上面用绳子吊着的五个孩子,打算用飞镖射断绳子,将五个孩子掉下来摔死。
定简灵急中生智,说:“黑涂,你这纯粹是诬陷的伎俩,你战胜不了我,故意弄两枚飞镖扔到地上,找借口杀人质!”
黑涂听了狂笑道:“地上的两枚飞镖铁证如山,定简灵,你还想抵赖吗?那好,我让你心服口服,也让东极村的人心服口服!我要让东极村的人都知道,是你,定简灵违约让我杀了这十个人质。”
定简灵为了拖延时间,想办法救乡亲们,说:“黑涂,你怎么让我、让乡亲们口服心服呢?”
黑涂高声说:“找两个东极村的人,让他们验看两枚飞镖。我的飞镖上面有一个“黑”字。如果两枚飞镖是一模一样的,算我耍手段找借口杀人,我立马自裁。如果两枚飞镖不一样,说明暗中有人帮助你定简灵,你违约,我就必须杀掉这十个人质。”
定简灵心虚,他知道那是苦根师兄发射的飞镖,但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拖延时间,再想办法。
定简灵说:“验看就验看,我怕你不成?”
黑涂对院墙外的人群喊道:“来两位喘气的,验看飞镖!”
人群一阵骚动,但是,没有人主动出来。
黑涂叫道:“若没有人来验看飞镖,就证明暗中有人帮定简灵,我就要杀掉十个人质!”
昌宏看到这种情况,说:“慢,我来验看。”
昌宏说罢,指着人群中的黄三,说:“黄三,咱们两个一起去验看飞镖。”
昌宏和黄三来到院子中间,正准备捡起地上的飞镖验看,黑涂说:“二位,报上名来!”
昌宏说:“我是族长昌宏,他是村民黄三。”
黑涂叫道:“看仔细了,若不实事求是,我立即杀了你们!”
昌宏和黄三分别捡起一枚飞镖拿到一起比对,发现两枚飞镖一模一样,上面都有一个“黑”字。
昌宏年纪大了,刚才没有看清楚两枚飞镖的发射过程。黄三刚才看清楚了黑涂发射飞镖暗算定简灵的过程,却对击落飞镖的过程没有看清楚,因为速度太快了,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现在,昌宏和黄三认定,是黑涂在耍手段找借口杀人质。昌宏作为族长有保护村民的责任,这下找到了证据,立即高声说:“各位,两枚飞镖一模一样,上面都有一个‘黑’字,两枚飞镖都是黑涂的。黑涂他在耍手段,找借口杀我们东极村的人!”
定简灵听了很意外,连忙走上前去瞧拿在昌宏和黄三手中的飞镖,果然一模一样。定简灵极速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应战黑涂(下)
黑涂此时已经做好了杀死十个人质的准备。他左手执飞镖准备射断吊着十个孩子的绳子,右手执剑准备刺死捆绑在木杆下面的五个村民。
黑涂突然听说两枚飞镖一模一样,以为是昌宏和黄三编造事实,大吼一声,跳到昌宏和黄三跟前,就要动手杀了昌宏和黄三。
定简灵急忙出手向黑涂打了一掌,阻止了黑涂杀人。
定简灵这会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有了底气,喝道:“黑涂,你看清楚了,这两枚飞镖是不是都是你的?”
昌宏和黄三将两枚飞镖举到黑涂眼前让黑涂看,黑涂看后,顿时懵了。黑涂想,定简灵暗中的帮手怎么会有他的飞镖呢?这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事有凑巧,击落黑涂的那枚飞镖确实是黑涂的。去年,苦根和定简灵在护送妙云去洛邑的途中,晚上借宿中长村栗然府中,遭到岐山三兄弟毒吹箭的攻击。苦根武功高强俘虏了岐山三兄弟。在苦根放走岐山三兄弟的时候,暗中有人向岐山三兄弟中的无业发射了一枚飞镖,被苦根及时发镖击落了。
栗然府中的一个护院,将两枚飞镖全都交给了苦根,苦根接过飞镖也不细看就揣进了怀里。当时,苦根知道两枚飞镖一枚是自己的,另一枚是藏在暗中暗算无业的人的。后来,苦根发现那枚飞镖上有一个“黑”字,推测有可能是黑涂的。
今天,苦根仍然隐藏在定简灵院子附近那棵大树上,暗中观察院子内外发生的一切。他想,师傅让他执虚静令暗中保护定简灵,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但是,没有说用什么方式出手。他想,出手有各种方式,可以暗中发功助定简灵,可以发镖助定简灵,还可以……
苦根在暗中看到木杆子上面吊着五个孩子,心想,黑涂要杀这五个孩子,只要用飞镖射断吊孩子的绳子即可,我何不以毒攻毒,在他发飞镖时,将他的飞镖击落?
苦根摸了摸怀中自己的飞镖,想起了怀中还有一枚黑涂的飞镖,就打算用黑涂的飞镖击落黑涂的飞镖。苦根从怀中找到黑涂的那枚飞镖捏在手中,准备随时发射飞镖。让苦根没有想到的是,黑涂竟然用飞镖暗算定简灵。当时,苦根容不得多想,就发射飞镖击落了黑涂的飞镖,救了定简灵。
昌宏和黄三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这会儿发现黑涂看到两枚都是他的飞镖瞬间懵了,就得意地喊道:“黑涂,瞧清楚了吧,你真的是在找借口杀害我们东极村的村民,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请自裁吧!”
院墙外众人看到这种情况,一起高喊:“黑涂恶人!自裁!自裁!”
黑涂有口难辩,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个暗中助定简灵的人确实有他的飞镖。他仰天大叫道:“暗中人,你为什么害我,我为父母报仇有错吗?”
没有人回应黑涂。昌宏和黄三回到人群中,将手中的两枚飞镖给众人看,众人群情激昂地继续喊道:“黑涂,自裁!”
黑涂若能自裁,他就是个好汉,会被定简灵救下的,但是,黑涂不会自裁,他除了报仇什么都不顾。
定简灵心里清楚,在这件事上,苦根师兄是在以毒攻毒,黑涂是不会认输的,而且还有可能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来。于是,他提高警惕,时刻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黑涂仰天叫罢,突然转身向定简灵伸出左手。他左手里有飞镖,是想趁定简灵不备发镖杀了定简灵。
定简灵早有防备,向旁边一跳,躲过飞镖,于此同时左手向黑涂一指。一道蓝色火舌从定简灵左手发出,在黑涂飞镖落地的同时,击中了黑涂。
黑涂中电,顿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丢掉了手中的剑,浑身被伴随着恐怖的“嗞嗞”声的蓝色火花包围着,抽搐起来,须臾栽倒在地,昏死过去了。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立刻欢呼起来!
有的喊:“定简灵大侠真牛,一招打死了黑涂贼人!”
有的喊:“定简灵这招太厉害了,早该用了!”
有的喊:“黑涂真该死!”
……
乡亲们走进院子纷纷向定简灵祝贺。定简灵和乡亲们七手八脚从木杆上放了被黑涂绑架的十位村民。
昌宏族长说:“定简灵大侠,你拜惊鸿神仙为师,长了大本事,你是咱们东极村人的骄傲!你是咱们东极村人的保护神!祝贺你打死了黑涂这个恶人!”
定简灵说:“族长,你过誉了。我并没有打死黑涂,只是将他打的昏死过去了,一会儿,他会自己苏醒过来的。”
众人听说,立即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定简灵说:“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恨黑涂,我也恨黑涂,黑涂烧了我家的屋子,逼得我妈妈无处藏身,四处流浪。但是,黑涂他从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立志报仇,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现在杀他容易,但是,他的儿子还要找我报仇,还可能找乡亲们的麻烦,该怎么办呢?”
黄三说:“定简灵大侠,若他儿子来村里闹事,我们群起而攻之,杀了他!”
定简灵说:“如果黑涂的儿子学会了武功,比黑涂的武功还要高强,你们杀不了他怎么办呢?”
昌宏族长说:“不是还有您定简灵大侠吗?”
定简灵说:“黑涂的妈妈让他报仇,本来就是错误的。他的父亲莫牙为富不仁,称霸乡里,欺压百姓,民愤极大,被我师傅惊鸿大侠杀了。而他的妈妈却将仇恨的种子传给了他,他现在又将仇恨的种子传给了他的儿子。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乡亲们听了定简灵的话,说:“哪该怎么办呢?我们听定简灵大侠的。”
定简灵说:“我想教育他,让他明白这些道理,结束恩怨,放弃报仇,做一个正常人。”
乡亲们中有的说:“定简灵,你真是圣人!”
有的说:“定简灵,你还是一个孩子,黑涂快五十岁的人了,你教育得了吗?小心教育不了他,反被他所害?”
众人说话间,黑涂苏醒过来,忽忽悠悠地站了起来。众人大惊,慌忙从黑涂身旁躲开,有一个胆大的村民朝着黑涂的屁股偷偷踢了两脚,然后溜开了。
黑涂如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地指着定简灵,说:“定简灵,你这个妖人,你用妖术打败了我,我不服!”
定简灵说:“黑涂,是你两次用暗器企图伤我,我才用绝招打败了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黑涂面向众人说:“定简灵是个狼妖,刚才他用妖术将我击得昏死过去了。我在昏死前看到了他的真身,他是一匹壮硕的恶狼!妖必定是害人的,你们将来,都要被他害死!”
众人刚才只看到了蓝色火舌、火花,却没有看到什么壮硕的恶狼,以为黑涂神志不清在胡说八道。
人群中有人说:“黑涂,愿赌服输,你自己定下的挑战规矩,现在输了有什么好说的?输了就输了,还找什么理由说定简灵是狼妖,真是岂有此理!”
有人说:“黑涂就是个社会渣滓,刚才找借口想杀十位村民,现在战输了又诬陷定简灵大侠是狼妖,我看他就是个大大的歹人!”
黑涂听了哭笑不得,说:“你们说,定简灵刚才用的是什么武术招数?”
众人不修武功,哪里知道是什么武术招数?
有人说:“定简灵大侠,你就告诉黑涂,刚才打败他用的是什么武术招数。他马上就要自裁的人了,就告诉他吧。”
说这个话的人很损,他是想激黑涂自杀。
定简灵向众人抱了抱拳,说:“各位父老乡亲,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刚才打败黑涂的那招,叫做蓝色闪电。”
“蓝色闪电”这个名字是定简灵临时想出来的,他的放电功夫还没有一个确定的名字。
众人听了定简灵的话,想到刚才击倒黑涂的情形,都惊叹不已。
有的说:“蓝色闪电这种功夫太厉害了,瞬间就将黑涂这个歹人击得昏死过去了。如今黑涂这个恶人输了还不服气,真不要脸,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黑涂听了众人的议论,想到报仇无望,彻底心灰意冷,打算一死了之,到地下去给父母亲谢罪。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拯救黑涂
人到彻底绝望,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亡就是一种解脱。
黑涂此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经听不见人们在议论什么,迷迷糊糊中捡起地上的剑就要自刎。
定简灵眼疾手快,击落了黑涂企图用来自杀的剑。黑涂用剑自杀没有得逞,用力向院子中间的木杆撞去,“砰”地一声响,顿时头破血流,又一次昏死过去了。
众人看到黑涂想自杀,大部分村民都叫起好来,尤其是黄三、狐三、狗四等更是跳着叫好。
定简灵说:“乡亲们,我们不能逼死黑涂,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想教育他,挽救他,让他成为正常人。”
昌宏族长素有“头脑”,立即站出来说:“乡亲们,定简灵大侠说的对,要尽量挽救黑涂这个恶人。如果黑涂真地觉得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不能死在咱们东极村,更不能死在定简灵大侠的院子里!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听族长这么说,一起响应。
有的说:“族长说的对。我们趁黑涂这会儿昏死着,蒙了他的眼睛,堵了他的嘴,用绳子将他捆绑起来,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让他在那儿自杀,别污了我们村子。”
大伙一起响应,七手八脚将黑涂蒙了眼睛、堵住嘴,五花大绑了。一会儿,黑涂苏醒过来,失去了自由,在地上“哼哼唧唧”蠕动着,像一条黑色的虫子。
昌宏命东极村八个壮汉将黑涂抬到村外荆棘坡去。定简灵拿着黑涂的剑跟着八个壮汉来到了荆棘坡。荆棘坡在东极村北面,距离东极村十余里。这里没有人家,到处是乱石和荆棘。
八个壮汉将黑涂扔到荆棘坡就回东极村去了。定简灵解开蒙着黑涂双眼的布条,取出堵在黑涂嘴里的东西。黑涂发现来到了荒郊野外,身边只有定简灵一个人拿,而且手中拿着他的剑,以为定简灵要在这里杀了他。
黑涂泪流满面地说:“我黑涂无能,不能替父母报仇,却被仇家杀死在这荆棘丛中,愧对父母呀!”
黑涂说罢,闭起双眼,引颈就戮。定简灵迅速解开了捆绑着黑涂的绳子,黑涂仍然倒在地上等死。
定简灵说:“黑涂,我不杀你,起来吧。我若想杀你,早在东极村就把你杀了。我劝你放弃仇恨,重新做人。”
黑涂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定简灵,你真地不杀我?要放了我吗?”
定简灵说:“我真地要放了你。你回去吧,好好将儿子抚养成人,过正常人的生活,别再教儿子报仇了。”
黑涂说:“定简灵,别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感激你。你这次放了我,我还会找你报仇的!”
定简灵说:“你父亲莫牙为富不仁,称霸乡里,欺压百姓,民愤极大,该死!如果我师傅不杀他,他也会被其他侠客所杀,或者被官府所杀。”
黑涂说:“我父亲没有那么坏,是惊鸿老贼找借口杀了他。”
定简灵说:“如果事实证明你父亲是个大恶人,你是否会放弃报仇?”
黑涂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果我父亲杀了人,那么他该死,可是他并没有杀人,而是你师傅沽名钓誉杀了他。”
定简灵说:“黑涂,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你父亲的恶行?”
黑涂说:“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我父亲有什么恶行,除了惊鸿、苦根和你。”
定简灵说:“据我所知,你父亲是个大恶人,你母亲也绝非好人。你父亲被杀的时候你才三岁,懂得什么?你母亲一味地给你灌输报仇思想,才将你培养成了一个是非不明,一心想报仇的人。你十岁时被你母亲送去学艺,整整修炼了三十年武功。你在回来的这四年中,一直在寻找我师傅和师兄报仇。当你认为杀不了我师傅和师兄的时候,你又打起了我的主意。你这是在完成你母亲交给你的任务么?你了解你父亲过去所做的一切吗?”
黑涂说:“我只相信我母亲说的话。她说我父亲是好人,被惊鸿老贼所杀,让我报仇,肯定没有错!”
定简灵说:“黑涂,你敢和我打赌吗?”
黑涂说:“赌什么?”
定简灵说:“赌我的命。我若输了把命给你,你若输了放弃报仇,怎么样?”
黑涂一心想杀定简灵,但是,又没有那个本事,绝望得想自杀,现在听了定简灵赌命的建议,立即重燃了希望。
黑涂想,无论如何都要和定简灵赌一把,况且赌输了他丢不了性命,还有机会再报仇。
黑涂说:“定简灵,你说怎么个赌法?”
定简灵说:“我们一起去暗中走访你父亲以前生活过的村子。你我都不要暴露身份,咱们听一听老百姓怎么说。如果老百姓说你父亲是个恶人,你就输了,必须放弃报仇。如果老百姓说你父亲是个好人,是我师傅冤杀了你父亲,我乖乖地让你取了我的性命,给你父亲报仇,如何?”
黑涂立即答应了。
定简灵说:“你我二人空口无凭,咱们需要找个证人,立个字据。”
黑涂说:“找证人可以,但是必须由我来找。”
定简灵同意黑涂的意见。
黑涂想了想说:“我也没有什么知己人,我儿子拜师学艺去了,家里只有一个妻子,就让我妻子做证人吧。”
定简灵说:“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妻子和儿子的情况。”
于是,黑涂给定简灵讲了他妻子和儿子的情况。
原来,黑涂十岁去拜师学艺时,他母亲就给他娶了一房媳妇。他的媳妇名字叫真氏,比他大五岁。他母亲将他送到晋国北部的伏山,拜隐居在伏山中的长须长老为师学习武功。在长达三十余年的学艺过程中,他曾回过几次家,因此,有了儿子。
黑涂的儿子去年十岁,被黑涂送给阿陀迦叶当了徒弟。黑涂去年领教了定简灵和苦根的厉害,觉得完成母亲的心愿,给父亲报仇的希望十分渺茫,因此,他长远打算,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黑涂目睹了苦根和阿陀迦叶去年在吉星客栈的战斗,看到了阿陀迦叶的实力。他想,要让儿子战胜苦根、定简灵,甚至惊鸿,就必须拜强者为师,因此,他请求阿陀迦叶收他的儿子为徒。
定简灵在与黑涂的谈话中了解到,黑涂的父亲以前住在晋国南部的富贵村,他父亲被惊鸿杀后,他母亲带着他搬迁到了晋国北部的延寿村。
当下,定简灵和黑涂约定,先去延寿村见黑涂的妻子,三对面写好约定后,再去富贵村暗访莫牙当年的情况。
定简灵将黑涂的剑还给了黑涂。
黑涂接过剑说:“定简灵,你小小年纪,颇有胆气,佩服!你和我结伴而行,就不怕我瞧准机会杀了你?”
定简灵说:“人无信则不立,此次若你再无信,必将天诛地灭!我堂堂男子,浑身正气,立于天地之间,岂害怕你行龌龊之事?!”
黑涂听了定简灵的话沉默无语。黑涂想,定简灵这么有底气是有原因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会蓝色闪电妖术,这是他的必杀技;二是他暗中有人保护。黑涂想到这里,放弃了在途中阴谋杀害定简灵的想法。
黑涂和定简灵离开荆棘坡,向东北方向而行。几天过去了,他们来到了黄河边。春秋时,人们给黄河不叫黄河,称做河;人们给长江不叫长江,称做江。
黑涂望着滚滚的河水,说:“定简灵,惊鸿老贼武功号称天下第一,你是惊鸿老贼的徒弟,从这滚滚河水之上一跃而过应该没有问题吧?”
定简灵目测了一下河水宽度,比虚静宫练武区三十余丈宽的沟堑宽多了,凭他现在的功夫根本跨跃不过去。他也知道,这是黑涂在讽刺他。
定简灵说:“我拜师学艺不到一年,目前还没有一跃跨过河水的本事。黑涂,你学艺三十年,一跃跨过这滚滚河水应该没有问题吧?”
黑涂知道这是定简灵在反过来讽刺他。他常常为自己学艺三十年而武功平平感到羞愧,听了定简灵的话不再言语了。
定简灵和黑涂发现河边不远处有一个渡口,就朝渡口走去。这个渡口在秦国境内,渡过黄河就到了晋国,因此,这是秦国的一个边境渡口。
边境渡口都驻扎有军队,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这个渡口也不例外。定简灵和黑涂来到渡口,看到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和平渡口”四个大字。
定简灵喜欢书法,仰头仔细研究“和平渡口”四个大字。突然,一队秦军“呼啦啦”将他们包围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和平渡口(上)
“你们二位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秦军百将打份的官长问。
黑涂闯荡江湖四年了,多少有些见识。他知道,整个秦国在通缉他,于是回答:“晋国人,到秦国要账的,没要到,回晋国去。”
“到秦国向谁要账?要什么账?”百将问。
“到秦国东极村向族长要账。族长当年欠我父亲十贯钱,我母亲让我向他要账。这次钱没有要到,族长派他家小伙计随我去向我母亲解释。”黑涂指着定简灵说。
定简灵听了连忙点头称是。
百将看到黑涂江湖打扮,背着剑,满脸横气,头部的伤还没有好,就对他起了疑心。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背着剑?头部的伤是从哪里来的?”百将指着黑涂问。
“我叫白实,秦国富贵村人。背剑是为了防身。头部的伤是东极村族长打的,他不还钱还打人。”黑涂装作无奈地说。
“他说的是实话吗?”百将问定简灵。
“是真话。”定简灵说了谎话不由地脸红了。
“为什么脸红了?”百将问定简灵。
“没出过门,害怕。”定简灵说。
百将盘问了一番,让黑涂和定简灵到旁边登记。官兵让开一条道,让他们出去。
黑涂和定简灵来到过河登记处,看到那里有一些秦国通缉要犯的画像。一个兵士问黑涂姓名、籍贯、事由进行登记,几个兵士将画像一一和黑涂对照。定简灵看到这种情况,心想麻烦事情来了。
果然,几个兵士将黑涂和一副画像认真比对之后,对百将大声禀报:“官长,这个人和画像上的黑涂非常相似,可疑!”
百将跑过来将画像与黑涂对比了一下,突然,拔出剑架在黑涂脖子上,说:“你就是黑涂,曾经在秦国关西呈仓渡杀过秦国官兵,对不对?!”
“哈哈,你们弄错了,我没有到过秦国关西呈仓渡。”黑涂冷笑着说。
“胡说,你就是黑涂,绑了!”百将对手下下达了命令。
几十个秦军“呼啦”一声围了过来,就要绑了黑涂。
黑涂突然飞起一脚将百将踹倒在地,拔出背上的剑就和秦军厮杀起来。黑涂武功毕竟天下第十五,几十个秦军奈何不了他。附近的秦军发现打起来了,立即向这里冲来。一会儿,有近千名秦军官兵将黑涂包围了。
黑涂这会儿只想逃走,将十几个秦国官兵打伤了。一个二五百主打扮的秦军官长挺长枪对秦军兵士喝道:“都闪开,让我捉拿秦国要犯!”
秦军兵士闪到了一旁,中间只剩下黑涂、二五百主和定简灵。定简灵一直在观战、躲闪,并没有动手。
秦军的二五百主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立过战功,身经百战,功夫也可以。二五百主和黑涂只战了三个回合,便腿软足麻,向旁边败退。黑涂追上前去,一脚踢飞了二五百主手中的长枪,就要结果了二五百主的性命。
定简灵看到黑涂要杀二五百主,立即两个翻滚就到了黑涂身旁,伸出右手就给了黑涂一掌,将黑涂打了一个大趔趄。二五百主趁机逃脱了黑涂的追杀。
二五百主逃到官兵中间,立即命令官兵用弓箭射杀黑涂和定简灵。几百张弓箭同进对准了黑涂和定简灵。黑涂手中有剑,可以拨落箭枝,同时他的武功用火把功衡量达到了中级水平,可以在这种情况下逃脱。
定简灵在这种情况下非常危险。他手无寸铁,火把功为初级水平,只有凭借内功和双手击落箭枝,应付少量箭枝还可以,几百只箭同时向他射来,真地应付不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定简灵立即向秦国官兵喊道:“不要放箭,我们投降!”
二五百主喊道:“让黑涂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定简灵对黑涂说:“黑涂,扔掉手中的剑,举手投降!”
黑涂看到杀定简灵的机会来了,哪里会听定简灵的话?他向秦军喊道:“我们绝不投降,有种你们放箭!”
二五百主喊道:“我数三下,你们放下武器,否则,让你们万箭穿心而死!”
黑涂持剑在手,做好了拨落剑枝的准备,喊道:“我们不怕死,你们放箭吧!”
二五百主喊道:“一、二……”
二五百主的“三”字还未出口,一道身影从秦军头顶飞过,来到了定简灵的身旁。与此同时,几百枝箭射向了定简灵和黑涂。黑涂一边用剑拨落箭枝,一边想冲破秦军的包围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苦根。几天来,苦根一直在暗中跟踪保护定简灵。他对定简灵的一些作法不敢苟同,对师傅的在精神战胜黑涂也不理解。他认为,像黑涂这种恶人,就该立即杀了他。
定简灵从行善道角度出发,遵从惊鸿师傅教诲,不但不杀黑涂,还想教育、挽救黑涂。这让苦根心里憋屈的慌,若不是师傅有言在先,让他“暗中保护定简灵,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不可干涉定简灵的行动”,苦根早就出手将黑涂杀了。
刚才苦根隐身在附近,在暗中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才在“万不得已”时出手相救定简灵。
苦根一边用剑拨落箭枝,一边提起定简灵从包围的秦军头顶一跃而过,出了秦军的包围圈。黑涂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将几名秦军官兵杀死了。
定简灵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自己面前,知道是师兄苦根,说:“师兄,快让黑涂放下武器,不能让他再杀人了,否则,他的罪孽就更大了。”
苦根说:“定简灵,我去杀了黑涂。”
定简灵说:“师傅说过要在精神上战胜他,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不能杀了他。”
苦根说:“定简灵,你说该怎么办?”
定简灵说:“制服黑涂,向秦军说明情况,以虚静令的名义让秦军暂时放弃追杀黑涂。”
苦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闪身就不见了。苦根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入秦军,一边挥剑拨落剑枝,一边提着黑涂的腰带将黑涂提出了秦军包围圈,掼在了定简灵的面前。
黑涂抬头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自己面前,知道是位顶尖的武林高手,慌忙问:“大侠,你将我弄到这里想干什么?”
苦根从牙缝中间蹦出几个字:“杀了你!”
黑涂说:“我死不足惜,可是,我还没有为父报仇。大侠,全当我向你借了条命,待我报了仇你再杀我不迟。”
苦根取下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黑涂认出是苦根,顿时泄了气,感觉小命要玩完了。
苦根对定简灵说:“定简灵,杀了这个没有良心的黑涂吧,你几次救他,他却还在想着杀咱们报仇,这种人留他何用。若你不忍心杀他,就让我将他交给秦军,让秦军砍了他罪恶的头颅。”
定简灵说:“不,师兄,我和他的赌还没有打完,还不能让他死,若赌打完了,他仍然不放弃杀咱们报仇,届时,师兄再杀了他不迟。再说,这也是师傅的意思。”
苦根无奈地说:“定简灵,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定简灵说:“以虚静令的名义向秦军解释清楚,让秦军放我们过河。”
苦根说:“定简灵,你想的太天真了。秦军怎么敢手下留情放走秦国的一级通缉犯呢。除非……”
苦根欲言又止。
定简灵问:“除非什么?”
苦根说:“除非我送你们过河。不过,在此之前,必须给秦军把事情讲清楚,否则,定简灵,你有可能成为秦国下一批通缉犯,和平渡口很快会挂上你的画像。因为,你和秦国通缉犯黑涂在一起,企图掩护黑涂逃出秦国。”
定简灵说:“就按师兄的意见办,请师兄帮我。”
苦根说:“那好,定简灵,我帮你,但是,在送你们过河这件事上,一切事情由我安排。”
定简灵同意了苦根的意见。
此时,搜索通缉犯黑涂的秦军正向他们逼近。苦根用布条重新蒙住自己的面颊,对大家说:“都别动,一切听我的。”
秦军冲到了苦根等三人跟前,用兵器指着他们,吆喝着要绑了他们。
苦根说:“各位秦军兄弟,我刚才擒获了黑涂这个秦国要犯,本想杀了他,但是,想到秦军兄弟们要建功领赏,因此,打算将他交给你们。”
秦军官兵半信半疑,为首的官长责问苦根:“别拣我们爱听的说,你是谁?!”
苦根掏出虚静令大声说:“我是虚静令的使者,各位见了虚静令还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