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开骂的不一定是敌人
挣钱呀?
什么叫能挣多少,打仗是要花钱的,难道大明以前打仗是挣钱的吗?
白名鹤想很想反问蔡公公,可看到蔡公公那脸上的笑容,白名鹤不说话了。再说话就是虚伪了,只是干笑两声,并没作出回答。
蔡公公也没有指望白名鹤给一个准确的数字出来,只要承认挣钱就是了。
等走到一个无人处,蔡公公停下了脚步:“白名鹤呀!这几天兴督在查案,有件小事顾不上亲自和你说。让我来给你讲一讲。”蔡公公说罢,向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那几个手下也分布在四周,不让闲杂人等过来。
“先说这次抓的人,都嘴挺硬了。那怕万岁已经下了圣旨,说是主动交待的将罪不及妻儿,结果呢,都挺硬气,还以为通着天呢,相互之间已经串了口供,想把这件事情瞒过去。万岁已经许了,动刑!”
听到动刑,白名鹤感觉后背一冷。特别是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感觉心都冷。
这是大明朝,不是现代。这动刑绝对是暗无天日的可怕,让你生不如死。
“不过嘛,动刑是小事。死上几十个人也没什么,昨个内刑司又死了七个,都是胆子不小敢把宫里的消息往外放的人。”蔡公公的语气倒是极为的轻松。
蔡公公还真把动刑没当回事。
也难怪,在这个时候能混到这个高位上的人,那个没见过血。
“是白名鹤你提出让万岁宽容的,这个面子兴督说要还给你。已经在礼部通了关系,广东教司坊归你了。这些人的家眷也都会送到广东去,你这次回去就都带回去吧。”
“多少人?”白名鹤在想像这个数字,怕是有上百人。甚至两三百人了。
蔡公公想了想:“好象三千多点吧!”
白名鹤差一点惊呼出来,怎么就三千多人了,这不是家眷吗?抓了几十个官,不到一百个官,就有三千多人,这是灭了九族吗?
不过。这话不能问,也不好问。
其实白名鹤不知道,这其中真的有这么多人。而且事实上,比三千人还多。韦力转虽然是个祸害,可他抢来的女人,家里养的就有一百多,这些人依大明律肯定是要进教司坊的,没有人敢和大明律硬抗。
再有,就是家仆。家奴这些,也一样算。
最后,和这个案子有牵扯的,算不上刑罚,不用杀头,流放的一些闲散人员,也有百十人。这加起来,人数就巨大无比了。
“兴督说。送你一个人情。不过,不会明着送给你。知道你也是个有情义的人。所以这个人情眼下送给你了,你收下也心里不舒服。所以……”蔡公公没说是谁,只是拿出两个盒子,然后当着白名鹤的面打开了这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里有七粒药,另一个盒子之中有三粒。
“这药很特殊,给吃药的人说。先吃这七粒,每七天一粒。所有的毒就解干净了。然后再按十天一次,吃这三粒。也是补药吧,这个你收着。”蔡公公给白名鹤解释这药的吃法。
“我,不懂!”白名鹤真的不懂。谁中毒了。
“等你回到合浦就知道了,放心,杂家不会害你。但,你小心后院花架倒了!”
蔡公公哈哈的笑着。花架倒了这个词,倒是有流传很久的贼,不过白名鹤不知道。
白名鹤更是一头雾水了,既然蔡公公不讲,自己也不好问,收起这个东西回到合浦自然就会知道。
“先恭喜你了,你要升官。”蔡公公又说了一句让白名鹤头晕的话,升官值得恭喜吗?可这里是大明,升官自然是大好事,白名鹤却担心自己的合浦。蔡公公笑了:“放心,合浦没有万岁点头,谁敢伸手就砍了他的手!”
“谢万岁!”这句话,才是白名鹤今个听到最开心的一句。
说完这些,蔡公公才重新迈步往宫门走:“你回合浦,今年内准备再作点什么?”
“陪我家夫人谈一次恋爱。这成了亲,说实话相互间都不怎么了解,总是要恋一恋,爱一爱的。怎么说,也是我正室的夫人,总不能宠了妾室,忘了夫人吧。”白名鹤已经知道,恋爱这个词,大明的人大概能明白。
蔡公公听了大笑:“那杂家等你回去的时候,给你备一份京城的特产!”
“多谢,过年的时候,我安排人送些特产回来。到时候要辛苦几位大监至少有一位,亲自去天津卫接货了。”
“好,好!”蔡公公大喜,能让他们这身份亲自去接,这礼物不会轻。
说话间,就出了宫门。白名鹤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于谦府。
京城,于谦府。
白名鹤都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了,却听见于谦在骂:“让他走,本官不见他。”
白名鹤耸了耸肩膀,他进于府都没有人挡,这会来这一套,不就是表明自己很生气嘛,笑呵呵的示意带路的军士先离开,自己推门进屋:“于大人,我不是专门来给你一个解释了嘛,听了解释您肯定不生气。”
“白名鹤,你当本官是傻子吗?连万岁与娘娘都能帮你演一场戏,别人看不看得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吗?”
“于大人,您以为。真的就凭大殿之上的对答,就是了结石亨吗?”
于谦没理白名鹤,气呼呼的坐下了。
白名鹤也坐下了:“于大人,说白了你就要一个答案。其实,您想不出来吗?”
“我要你亲口说?”于谦的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我要石亨铁杆亲信的名单。”白名鹤一字一句的开口了。
于谦大吃一惊,他原本想的与胡濙一样,认为这是围三缺一之计,就是给石亨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然后他于谦的中兴一派与胡濙的清流就顺利的拿下那些目标中的官职,可却是没有想到,白名鹤却给的这个答案。
“于大人,马上要投票了。明天万岁会下旨,所有官职一起投票。每个人,二品只有一票,三品一票,四品一票。也就是说,你投了漕运总督,你就投不了宣府总督。这是一种非常公平的投票方式,京城正五品及以上,除了勋贵与虚衔之外,拥有投票资格的只有不到二百人。”
于谦在思索白名鹤的话。
很厉害的一计,这二百票如果分散开来,给每个人应选者一次投票的机会,那么许多人就有重复投票的机会。象高谷手上那么多人,肯定优势巨大。
可如果只有一票呢,就拿他于谦来说,肯定优先去保大同总督之位。胡濙是优先保宣府巡抚之位,京城的各位将军,肯定是优先去保宣府总督之位。高谷肯定就是漕运总督。
这个漕运总督之位所得了票数,就……
不对呀!于谦想了想,不对:“白名鹤,你说的是不记名投票,也是那票上没有名字,你凭什么去区别呢?”
“于大人,别忘记,我白名鹤是一个很坏的官。我难道不能玩无赖吗?你说没有名字就没有,我可以暗中写上。我有至少十种办法,在不动声色之中就确定了每张票是谁投的。于大人行得正,自然不怕万岁知道你这边有多少人,而且你也从来没有打算瞒过。可高谷他敢和于大人你比吗?”
白名鹤小小的拍了于谦一个马屁。
于谦这一边中兴派,他还真的没有瞒过,他自认为行得正,走得端。所以不需要瞒。
可高谷却不同,有那些是他的人,除了少数已经非常明确的之外。可以说,有七成都与清流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具体办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宫里几位大太监,还有,你,我了。”白名鹤不用提大明皇帝朱祁钰。没有必要,这样的大事,于谦也知道万岁是肯定知道的。
兴安也绝对是一位,因为需要白名鹤肯定是需要东厂人。
“白名鹤,你……”于谦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白名鹤这一招太阴险了,保证整个京城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至少想不到,白名鹤在以宣府与大同为目标的时候,却暗中给高谷埋了这么大一个坑。
“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官?”于谦有些不理解了。
白名鹤瞒着自己,好处比坏处多,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因为你讨厌我,所以我是故意来气的。来告诉于大人你,我白名鹤非常,非常的聪明,而且计谋百出。就是你于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这次也败给我了。”白名鹤带着一脸的得意,笑呵呵的看着于谦。
于谦没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还是很讨厌你,讨厌这种阴谋!”
“反正我准备离京了,等下次回京再继续吧。”
“滚!”于谦恶狠狠的怒视着白名鹤。
白名鹤还是老样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起身离开了。
看着白名鹤出去,并且还把门给关上。于谦这才流露出笑容,他不能给白名鹤一个笑容,他如果支持白名鹤这样的作法,于谦自己过去自己心内的一关。更重要是怕白名鹤越来越邪。(未完待续。。)
ps: 终于回家了,看到小区还有一个很垃圾的车位,可感觉依然象捡到十块钱那么高兴。
后面进来的人,估计就难以高兴了。
第158节 这不是马骨,是金矿
于谦的白名鹤不会真正交恶的,但也绝对不会成为那种一个战线上的好友。。ybdu。
原因很简单,他们的性格相差太远,他们作事的风格完全不对路。但不会交恶,因为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人。
离开于谦府,白名鹤这才回自己的府上去,可远远的就听到自己府正门前的喧闹。
白宏撒丫头就冲了过去,一打听。说是几个富家公子抬来一个人,说是前些天在飘雪楼听了白名鹤说书,这会给白名鹤送人才来了。
白名鹤下了轿子,走到府门前,外围至少有上百人。而内圈只有三个锦衣公子,他们的下人则站在远处。地上有一个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却是有阵阵恶臭传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满身破衣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看似只有十几岁的瘦弱少年跪在这门板旁边,脸上有的只是恐惧。
白府的门这时从门面打开了,出来的不是白府的管家,也不是白府的下人。这个人在这个时候从府出来,而且是一个人走出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个人是万雪儿!
“白公子!”万雪儿道了一个万福后,靠近白名鹤小声说道:“这个人是流落京城的乞丐。或许有什么来历也说不准。但那两个人,一直陪着这个老乞丐,四处乞讨、寻医问药。那三个公子哥,怕是来给你难堪的。”
白名鹤笑了:“一定是你劝着,否则以老陈或者樊良的性子,这样的货色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三个连花酒都喝不好的人,只当是公子这几日辛苦之后的一点乐子。”
万雪儿这种很冰冷的人,说起怪话来也真是狠。损人更是无下限。
白名鹤习惯性的耸了耸肩膀,伸手向三人一抱拳:“三位,白名鹤有礼了。”
“白名鹤,你也不用和我们客气,你说需要人才。我们兄弟就给你找来了,怎么样。把人收下吧。怎么也要赏赐一把金条什么的。”
白名鹤哈哈一笑:“好呀,来!抬人入府!”
“慢!”其中一位纨绔公子挡了一下:“白名鹤……”他开口的时候,白名鹤已经走到他近前,听到一声白名鹤,直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闪了过去:“你家长辈有没有教你规矩,你可有功名在身,你可有官职在身。本官朝廷正七品,你可直呼本官名讳。”
一记耳光打出那纨绔子弟竟然吓的后退两步。
白名鹤冷眼一笑,都是些什么东西。真不知道是被谁骗了来给自己找麻烦了。傻的可爱,愚蠢的让人可笑。
“来呀,拿本官名帖去顺天府报案!”
“等,等一下。白大人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代他赔罪了。请白大人高抬贵手。”说罢,这位长躬到底。
“好,给你一个面子!”白名鹤只是侧目扫了那人一眼。
“谢白大人,不过。白大人既然你要求才。我们送了人才过来。你总要有一个表示。至少让世人知道,你的话是真的。他是才。你留。他是不是才,你赶人。我们再去找人才过来就是了。”
厉害呀,先是揭过自己刚才给他们找的麻烦,再把计划好的麻烦堆在自己身上。
“你叫什么?”白名鹤转身问道。
“小人不才,只是一个落榜学子。运城曾涛!”曾涛思考过,自己不说名字白名鹤也能查到。说了名字反而会让白名鹤感兴趣。他和另外两个笨蛋不是一伙的。那两个人很傻,纯粹是被人利用。
而自己,则是来选主子的。
所以在语气上,虽然寸步不让,却不失恭敬。白名鹤这个人得罪不起。因为是小人!
白名鹤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曾涛,点了点头:“也罢,我白名鹤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不作数,你们等我先问问。”
白名鹤说完,蹲在那门板前,看得出老人病的不轻。拉开破布看了一眼,那双腿很显然已经没救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怕是这条命都难保。再看那双手,绝对是一个作苦力的手,茧极厚。
当视线转移到那个中年人的时候,白名鹤问道:“说说你们!”
“小人阿二,是师傅的徒弟。这是阿七,师傅捡回来的娃子,刚学了一点皮毛。我师傅是铁匠,工坊炸了炉,师傅……”中年人有些泣不成声了。
白名鹤由蹲姿,改为单膝跪下。这是给谁施礼,而是为了更告诉老者。
“老人家,我白名鹤说话一定算数。英雄帖是我白名鹤发出的,无论什么本事,只是真本事,我就奉为上宾。请老人家说一说,有何才能?”白名鹤这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到。
老人努力的睁开眼,看了白名鹤一眼。
仅白名鹤此时的姿势,就已经打动了老人的心,一个官,竟然半跪在自己面前,丝毫也不嫌弃自己脏臭,那脸上的神情真的很诚恳。
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大人,老头子我已能用方炉。炸……,炸锅前!”老人很吃力,却已经说不出口,他没有足够的力气开口了。只是使足全身力气去指自己的徒弟。那中年人给白名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师傅试了柳木炒钢法!”
“柳木炒钢?”白名鹤一把揪住了那中年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柳木炒钢法!”中年人害怕的全身颤抖着。
白名鹤用力一握拳头。可一想,却又感觉不可能,这种技术就象是传说一样。因为后世有人证明,这种技术比欧洲英国工业革命时,铜柱搅钢法还先进五十年。唯一的缺点是,炒钢师傅的技术决定了这一炉钢的质量。
看到白名鹤脸色变了几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白名鹤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来人!”
这里是白府,白名鹤一声高喊立即就奔出一队人来。
“拿着我的名贴,请太医令带人前来。告诉他,救活了这个人,我给他太医院一万两银子。再立即派人去东厂,兴督安排一位主事的人,我有极重要的事情。”白名鹤喊完,一看地上的那发抖的两个人,还有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老人,再次下令:“去取千年人参来,吊命!”
“是!”陈阿大回应的声音能把人耳膜给震破了。
能让白名鹤这么激动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门板立即被四个军士抬进白府,白名鹤却没有动,对着围观的人说道:“这个人,我白名鹤会带回合浦去。他和他两个徒弟,我白名鹤一年给他们万两白银。他身边再派六个仆役,两个丫环。信与不信,去广东查证吧!”
白名鹤说罢,又笑着冲那三人一抱拳:“送人才之事,本官谢过了。”
白名鹤这一抱拳,三个人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事情的发展与他们想像的完全不同。而白名鹤一指曾涛:“你不错,来合浦,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说罢,白名鹤抬脚就往府内走。
紧急救人,白府之中有好多人都会。
用千年人参吊命,白名鹤在门外喊了,可陈阿大还是只拿了一根百年的。在他看来,百年就足够用了,千人的太珍贵了。
“我说小白呀,你这个千金买马骨玩得不错!”陈阿大笑呵呵的说着。
“胡扯,我这是花千金买一个金矿回来。别小看这老头,他说的要是真的。他的价值至少顶我们这次拉来的货,再翻一翻!”白名鹤一脸的严肃。
陈阿大盯着白名鹤看了好一会,他和白名鹤相处的久了,这会绝对相信不是在开玩笑。立即踢了自己的亲兵一脚:“他娘的,老子让你取千年人参,怎么就取了一支百年的,赶紧去取来。”
白名鹤那里不知道,这是陈阿大小气了一回。
追究这种小事没有用,只是问了一句:“能吊住命才是关键。”
“没问题,他只是伤的重,至少还能撑两天。”陈阿大是战场上见习惯死人的,什么人能够撑多久他心里有数,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白名鹤在门外喊话的,有心无心的也传遍了京城,半个时辰之后,就是大明皇帝都知道了。只是白名鹤已经叫人请兴安派人过来,所以朱祁钰只需要等兴安的报告就是了。
听说万岁关心,兴安亲自跑了一次白府。
“白名鹤,你这次又在搞什么?”兴安不是抱怨,而是这一次实在太刺激了。白名鹤又给整出一些事情来了。
白名鹤将兴安拉到一旁:“这老头是个宝,他懂柳木炒钢法。原本我一直以为,这种技术只是一个传说,但却在这老头嘴里听到了。兴督认为,这价值高吗?别说一万两,只要有,十万两我都敢给他!”
兴安不知道什么是炒钢,也不清楚这些工业上的东西。
他却是知道,大明一年的铁产量大约有二亿七千万斤,钢则极少。不过能让白名鹤这么兴奋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白名鹤可是用石来计算黄金的人。(未完待续。。)
第159节 柳炒钢
二亿七千万斤,听起来数量巨大。、ybdu、按大明的重量单位,与现代一比,也就是一年十七万吨的数量,放在工业革命的时候,还算强大。可放在现代,这个数字只是一个钢铁厂的产量,非常的微不足道。
铁对于白名鹤来说,有什么?
真正作用的大的,是钢。直接生产钢,对于白名鹤来说,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吸引。
还有,方炉是什么?
其实就是原始的坩埚炼钢。但在大明,坩埚的用处是熟铁,而不是直接生产钢。
白名鹤相信,自己就算不懂工业,可自己半调的知识,再加上几百个被自己招募到的最优秀铁匠,绝对能够让自己完成规模化炼钢的可能。
有了足够的钢,就会再现汉唐铁骑!
足足欣赏了白名鹤这副自己得意的神情有一刻钟,兴安才问了一句:“这个,白名字呀。你不如直接告诉杂家,这老头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白名鹤笑了,这笑容让兴安很想给他一巴掌,白名鹤这才回答:“这老头在别人手中我不知道,但在合浦,呵呵!”白名鹤乐的直笑:“他一年,能让我拥有上等精钢刀三十万把,上等精钢火统至少三万。多给几年时间的发展,这个数字还能翻倍。兴督,是精钢。可不是精钢上镶了那一点钢刃!”
锦衣卫的绣春刀已经是足够好了,可也是精铁镶钢。
就是那句古话,好钢用在刀刃上。
白名鹤竟然敢说,整把刀全是精钢的……
兴安那波澜不惊的心被白名鹤搅乱了,虽然此事让人感觉很离谱,但白名鹤既然说了。兴安至少信三成。当下就招手叫过来一个随从,黑着脸说道:“去给屋内那个太医说,需要什么杂家都应了他们,这里没有宫里取。人救不回来他们也不用活了。”
兴安才是真狠人,他不懂什么工业,也不懂铁或者是钢的产量。
只知道一点。白名鹤看中的这个人,绝对是国之利器。不过也更加证明了白名鹤的眼光,白名鹤的力量。否则,要是真的有本事,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田地。所以这一切,还是看白名鹤在操作着。
“我给你带去二百好手,绝对可靠的亲信。”
“谢兴督,那钢坊就不会有人敢随便破坏了,要是让番邦学了这技术去。那还了得。还有,请兴督来,是真的有事。这老头之前的铁匠铺子,绝对不是他一个人。麻烦查一查,但凡是一起的,都给咱请了来。”
白名鹤用了一个请字,可在东厂,这个请字就变了味。
只是一个工匠罢了。白名鹤开口了,而且又是这般大事。兴安不在乎将这老头所在之地。周围百里所有的铁匠都给绑来,然后送到合浦去。宁可错抓一千,也绝对不放过一个。这才是东厂的作风。
这样的小事,不用给白名鹤细讲了,反正他要的是人,人‘请’来就是了。
兴安眯着眼睛笑着。心中在思考着如何去给万岁回话了。
太医院在兴安的恐怖压力之下,为了保住这老头的命,直接就把腿给截了。
别小看大明的医术,他们没有复杂的手术,却会用药物先封住经脉。然后选择最合适的位置。兴安这边刀术超一流的人不少,就在太医们划出的线上,一刀就把那坏掉的腿给解决了。然后太医们竟然知道,结扎血管。
白名鹤不敢见血,却出了用针线鏠的建议。
总之,在一群医术高明的太医全力救治之下,仅三天。这个老头竟然已经可以喝粥了,用现代的话说,生命体态已经平稳,只是这断腿怕还要疼上好多天,上了麻药也一样会痛。命绝对是保住了。
从看到这老头,到此时,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
白名鹤这才进了屋内。
“抱歉,保下腿就保不了命。太医院是宫里御医,他们的医术很高明。”
老头扶着床边就要行大礼,被白名鹤劝住,他两个徒弟给连磕了九个头这才退到一旁。
“老人家贵姓?”
“大人,小老儿那敢称一个贵字,小老儿姓铁。世代打铁为生,可惜小老人眼下,这就是条命,也不值当卖给大人了。”
白名鹤伸手阻止了他再说下去,开口问道:“我听说过柳木炒钢!也听说过,有人用钢柱炒钢的。今个先休息,等身体了些了,我陪你慢慢的聊一聊。”
“大人!”铁老头赶紧喊了一句,他徒弟从贴身出拿出一个包来。
赶紧当着白名鹤的面打开,里面是羊皮。白名鹤接过看了一眼,却有些不明白。白名鹤虽然是现代人,可又不是什么都精通,只是感觉这个炉子看起来很奇怪,因为炉子是横着的,炼钢的不是应该竖着吗?
倒是那位叫阿二的徒弟过来给白名鹤讲解。
他们用的办法是先在方炉之中利用焦炭的高温将矿石化成铁水,多几道炉子之后,得到的铁水就很纯了,然后倒入一个特制的炉内。这个炉子外边是用精钢打造,然后铆接起来的,内部用的是砖。
白名鹤估计,这就是最原始的耐火砖了。
然后是一些长石条,白云石条。要说原理他们也不懂,这是偶尔用了这两种石头,练出的钢质量更好。
白名鹤却是知道,这是将铁水中的磷用石灰石给中和了。
接下来,这个炉子会被竖起来,然后最下方有特制的孔。至少需要二十个强壮的汉子,不断的用风箱往里吹气,这时就算不加热炉温也会再上一层。
可这样炼出的钢太脆,根本就不好用。
白名鹤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太脆。按后世的科学解释就是,这种方法直接让钢水里念碳量无限接近于零了,怎么可能不脆。
那位徒弟继续解释:“可吹钢的过程,这个铁水必须搅动一下。以前用的是石棒,后来师傅用了柳木棒,只要搅得好。出来的钢最多反复再锻打三五次,就是上等的精钢了。就是不加锻打,也是好钢!”
白名鹤虽然没有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试制一次就行了。
一次不行就十次。
要知道,大明原先的钢,全部是经过无数次反复锻打之后才可能是钢的,百炼钢,那至少是锻打了几万锤之后的产物,而且只有那么一小块。
白名鹤不知道,这个柳木棒却有意外的有奇迹。一来是柳木进入铁水的时候,会因为在铁水内燃烧而给铁水脱氧,然后因为控制了柳木棒在铁水中的时间,又给铁水增加了含碳量,一举两得。
“大人,这个方法就是炉子内镗只能用一次,然后就需要等炉凉下来。再重新整一个新的炉镗出来。”
“可以多准备几个炉子,这些全是小事。好好养着,过几天随本官回合浦去。本官给你备上十石黄金让你建钢坊,记住在本官这里,银子不是问题。只要你有真本事就好,眼下安心休养,你的本事是本官的上宾!”
铁老头的徒弟代师傅给白名鹤磕头。
白名鹤想去扶一下,却怕吓到这个朴实的中年人。身份有差,这一扶真的会让人紧张的。
“罢了,安心休息吧。本官明天要上朝,几天之后就要离开。”
明天就是十九,大朝会。决定官员最后任命投票的日子。
这忙了几天,白名鹤都没有回到后院去,只顾着给自己收集各种人才了,因为这铁老头的事情,来投靠白名鹤的人已经有好几百人,更重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聚焦在合浦。
白名鹤回到后院,却看到万雪儿竟然在晚上,还和清荷在园中赏月。
“你……”白名鹤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万雪儿起身一礼:“白公子,我已经关了飘雪楼。原本是准备南下自己去广东的,可思考再三,打算与公子一同赴广东。”
“东厂的意思?”白名鹤追问了一句。
“是,厂督大人亲自见了奴家,奴家是为东厂去广东帮白大人办事的。白大人这几日在忙,却是不知道。飘雪楼已经改名百花楼,和莫愁的共营契约就在奴家手中。”
白名鹤反应过来了:“你等着!”
白名鹤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拿着的就是那两个爵位盒子:“我接受这个两个盒子的时候,却被告知到了合浦就知道。这里面有解药,还有补药。”
清荷走到白名鹤身旁,接过盒子,然后又放在万雪儿手中。
万雪儿打了一个万福:“奴家自然会有白大人收集情报,一切凭白大人吩咐。从接到这盒子开始,奴家就是白大人的属下了,跟随奴家一起去广东的还有二百多人,都是各种好手,男子有男子的办法,女子也有女子的办法。”
白名鹤心说,这个人情还真不好接。
谁想万雪儿又说道:“奴家不打算进合浦,会留在广州城中。那里东厂原有的几个产业,已经划归大人名下。其所有人员,除几位要职调回京城之外,在奴家去后也一并接管!”(未完待续。。)
ps: 今天真是二,切肉劈鸡都没有伤到手,结果最后收拾洗刀的时候,竟然给自己来了一下。伤到了右手中指上,无语……
不过,今天四更不会少。
第161节 烈
见到于谦进了御书房,白名鹤赶紧退到一旁。
他站在大明皇帝身前的这个姿势,已经是大不敬了,正不要说,儒家思想之中对于耳语而谈,本身就带着一种贬意。
既然光明正大,为何不敢大声说出来,非要耳语呢。
至少,白名鹤是这样理解的,所以赶紧退到了一旁。
“于爱卿到了,坐!”于谦这个人,朱祁钰从内心之中,属于又敬又怕的那一种。过于正直,而且能力超凡,又是挽救大明江山之功,而且作人作事你还挑不出毛病来,这样的人那个皇帝不头疼。
朱祁钰坐回御座之上,示意白名鹤可以开始了。
白名鹤几步走到于谦面前,赔上一副笑容:“于大人,明天是大朝会。万岁宽仁,想为那些曾经为大明出力的军士多一些赏赐。”
于谦没有说话,心说这些赏赐八成就是你白名鹤搞出来的。
“于大人,试想大明的军士无畏于敌,那怕面对十倍的敌人,亦敢绝死之战。那么大明北防就非常安稳了。可是大明的军士凭什么要为大明拼命呢?”
朱祁钰那怕知道白名鹤的意思,可白名鹤这么一问,连朱祁钰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现在试想一想,白名鹤这个问题当真很难为人。
于谦微微将高抬着的头低下了几分,如果换个人,换个地方来问自己,自己至少能说的有理有据。可面前是大明皇帝,说得太虚就是对皇帝不敬。而说的太实在,凭白名鹤这种货色在这里,他能把人心给你切开了分析,一般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白名鹤却说道:“于大人,第一个死战的理由是。大明军法严酷,战是死,不战也是死!”
“是!”于谦认同白名鹤这个说法。
“第二个理由是人情恩,一个好的上司死战不退,军士为了这个将军也随之死战!”
“是!”于谦又点了点头。
“第三个理由,背水一战。战不战都是死,这个理由比第一个军法的理由,还能更无奈一些,杀一个够本才是人心!”
“是!”于谦第三次点头,白名鹤说的这些他没办法反驳。
白名鹤哈哈一笑:“那么于大人,身上大明官吏,读史书,读兵法。有气节的将军不少,所以有许多为之死战的。我请问于大人,遇到太监王振这个的人,谁会死战。那么,溃兵的原因是什么?”
“兵法无度,人心涣散。将帅不和,指挥失常。关于土木堡一战的失败原因,本官可以与你讨论三天三夜,正如万岁圣旨所言,非战之罪!”
于谦的回答同样完美,而且考虑了各方利益。
白名鹤又问道:“假如,所以士兵都心系大明江山,心系万岁安危。就算恨极了奸臣,却拼死一战呢?”
“瓦刺三万骑,大明五十万。白名鹤……”于谦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杀气:“你回答本官,五十万人不顾后路的死战,结果会如何?可试问,这可能吗?军中已经士气全无,人心溃散,那什么组织一战?”
哈哈哈!
白名鹤仰天大笑:“我不服,就算一群没有指挥的,甚至没有武器的,只有死志的士兵。我咬也咬死那三万骑兵了。”
“可能吗?”于谦反问了一句。
这个话,就是放在大朝会上于谦都敢问,试问史上兵法大家。就是你白名鹤的先祖,杀神白起,在没有士气的情况下,能够组织起死战吗?
“万岁要加赏赐……”白名鹤这才将关于赐字的说法提了出来。按白名鹤的说法,家中一个为大明战死的军士,赐烈字木牌。然后依次是,镶铁木牌、镶铜木牌、镶银木牌、一直到家中有五位为大明死战的军士,赐镶金木牌。
详细的分级制度,详细的免税政策,详细的荣耀政策。
达到一定级别,家中军丁出战的装备,全部由内库赏赐。
于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反复思考着。
足足过了现代时间十几分钟,于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在正面对朱祁钰一礼:“万岁,白名鹤的心思臣想明了。可臣也有几点问,军户是贱籍、军户是屯田交粮、军户五丁才可出一吏、军户不可改籍、军户一丁出战全家都要受累、军户之子女不得过继。难呀……”
于谦不是一个纯儒生,心中没有把军户看得极贱的想法。
说完这些,又对白名鹤说道:“免赋税,白名鹤你知道大明有多少军户。你知道有多少屯田,你知道军户一家养活一军丁要付出多少,白名鹤你付得起吗?”
“朕保了!”朱祁钰竟然开口替白名鹤作了回答。
于谦与白名鹤都是一愣,于谦没有想到大明皇帝支持白名鹤竟然到了这个程度。白名鹤也同样吃惊,不过更吃惊的是,关于萝禄的秘密可不能说出来呀。
于谦又一礼,名义上还是问白名鹤:“白名鹤,军户最苦莫过于出征军备。”
“我包了!”白名鹤一咬牙。
明太祖卫所的制度前期是极好的,说的是养活百万兵,不花朝廷一文钱。
可事实上呢,大明军兵的战斗力却在不断的下降。
为了生活,那里有多余的钱去给家中出征的军丁去好装备。大明官方准备的装备,也仅限于十三镇,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兵,普通的卫所靠的带是自己。
“白名鹤,大明的军户一百万!”于谦的语气严厉的几分。
“朕为白名鹤作保。如若有换,就是拆了朕的皇宫,朕也不会差一文钱给兵部。但朕也要说,谁敢在其中贪黩一文钱,朕就杀他九族。”朱祁钰也是发了狠。然后伸手一指白名鹤:“白名鹤,那件事情,朕准了。”
白名鹤长躬一礼:“万岁,两年之内,请看臣为万岁打造一个铁一般的大同与宣府,还有河套!”
话说到这份上,于谦也退不得:“万岁,朝堂之上必受非议。臣启万岁,此事缓图之!”
“明天,献礼之事,万岁赏赐。于大人以为如何?”
“依白大人所奏,不过放在投票之后,本官会安排一些细节。还有一点,他们所交的赋税不是交到户部的,而是交在各卫所,也是交在兵部的。白大人这头一笔,就至少是一百多万亩田的赋税,按一亩三斗半计算。”
“七十万石粮食,要粮还是要银子,或者是金条!”
于谦真想骂白名鹤一句,你这个混帐东西,真是财大气粗。试问大明眼下那个作官的,那个豪商敢随口就是七十万石粮食。
“白名鹤,一百万石,备在兵部!”朱祁钰一起到土木堡就背后发冷。
想一想如果当时这些军士真的念大明皇帝的后,为自己或者以后的任何一代皇帝拼命死战的话,别说一百万石,就是一千万石都值当。
却谁想,于谦又来了一句:“或许还有些许军备!”
“白名鹤,留下三十石黄金交给兵部。”朱祁钰直接就替白名鹤作主了。
白名鹤这时跪了下来:“万岁,臣还有一个请求。请万岁把东厂搬一个地方,所需要的花费不是问题。东厂旁边的采石场,臣打算修一个院子,名为碑林。得到金牌的军户,可以在碑林留名。周围也修几条街,顺便建几十个店铺。”
“此事……”朱祁钰没敢答应,想了想之后说道:“东厂可以搬个地方。于爱卿怎么看?”
“回万岁,先让白大人把地方圈出来吧。”
于谦的意思很明了,他懂朱祁钰的意思,一下就把军户抬这么高,怕是文官们根本不会答应,只有一步一步来。更何况,眼下金牌户估计一个也没有。
东厂搬家容易,按现在东厂的人数,那地方已经很紧张了。
而且东厂还要求增加一个更大的监狱,就如同这一次案子,东厂现有的牢房就不够用了。
“两个爱卿去准备吧,明天大朝会朕等你们的结果!”
朱祁钰在兴奋之后,被于谦的几句话弄的有些心烦,自己是皇帝,可有些事情也不可能由着性子来,那怕是好事也一样。
这件事情好在有于谦去处理,换成白名鹤估计言官就冲出来了。
出了南书房,于谦冲着白名鹤冷哼一声:“白名鹤,你太狂妄了。”
“于大人,您难道不想要一只强兵吗?”白名鹤反问。
于谦当时就被噎得不轻,他很清楚文官集团有多强大,白名鹤这个作法等于是挑战文官集团的权威,在文官集团眼中,只有圣贤书之后才是国之英杰,什么时候轮到下贱的军户了。好在这件事情由自己处理,如果给白名鹤,又是一场乱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于谦只是说了一句:“白名鹤,本官要看看,你有多少银子。”
“啊……不知道!”白名鹤对于谦玩起了无赖:“我的账本上现在用金条核账,而且是用石来计算。”白名鹤坏笑着。
于谦气的脸色发白,用力一甩衣裙不再理会白名鹤。白名鹤站在原地只是坏笑着。
可让白名鹤意外的是,于谦走出几步之后,突然一转身:“白名鹤,此事如果真的办成了,你白名鹤功在千秋。”说罢,于谦不再理会愣住的白名鹤,大步离开。rs
s
第162节 不需要结果的投票
天终于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着这个天亮。(首发)
宫里已经放出话来,圣旨已经写好,吏部已经走过公文,内阁也完成的备案。只等投票的结果出来,当天就能发下来,也就是说投票结束,这些官职就已经定下了。
今天的大朝会,只有三项。
对于满朝文武而言,真正让他们关心的就只有第一项,就是投票的过程。虽然各派系已经心中有数,可总是要等有一个结果的时候才会安心。
白名鹤还是躲在大殿的角落里,今天的第一项,他不是主角。
御座左侧,摆着两张桌子,地上有两个火盆。今天金英亲自到场,就站在这里。两位司礼监的总管与执事级太监跪在软垫上,面前的低案上摆着纸笔。
四个小太监跪在火盆前,等候着投票的开始。
御座右侧,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板,六个小太监站在旁边,两个权高的司礼监总管与执事级太监则站在带有轮子的梯车上。
所有官员进殿,依次排好位置。
这个位置,可以说每次大朝会都几乎不会变化了,除非是官职有了变化。
四个小太监捧着四托盘,上面放着已经印好的选票,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也没有任何的编号存在,这个已经对百官公示过。
“开始吧!”朱祁钰坐在御座之上。
金英从御座旁走了出来。先是带着四个小太监走到几位没有投票权的国公面前,几人看过选票,对百官回应:“检验无误!”
有什么可检查的,这只是一张纸,最简单的一张纸,上面总共不到十个字。
写的大明景泰二年殿选。然后有一枚内阁印章。再有一枚司礼监的印章。
金英开始按照大殿上的站位顺序去一张张的发选票,这看似一模一样的选票,知道其中的秘密的人不超过十个人,而这十个人,除了兴安之外都在大殿之上。
金英发票的顺序很讲究,也是他事先思考周详的。
选票的秘密就在于这个发票的顺序。每张票上其实都有名字,只是用特殊的手法写在纸上,此时根本就看不见。而金英所发的选票,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发在名字所对应的人手中,如果没有意外,百分百也有可能。
发完选票,一只票箱被摆了正殿中间。
每个人都在写票,写完票就投到票箱之中。投完票的票箱没有动。只是火盆旁的低案被抬过来一张,箱子就当着百官的面打开。
票在箱中的乱的,负责念票的太监双手捧起一张:“宣府总督,郭登!”
这票在许多双眼睛之下,绝对不会有念错的可能。一张票念完,却不会急着念第二张。先是火盆旁的那位开始记录,然后大木板那边郭登的名字挂出来,然后名字下面的纸上画上正字的第一笔。
“销票!”记录之后的太监高喊一声。小太监跪着接过票,捧着火盆那里将票投入火盆之中。纸票入火盆的瞬间就被烧成了灰。
可就在这瞬间之前,火烤到纸上就会出现一个名字。
跪在火盆旁的四个小太监,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大殿之上有投票资格的人也不算多,所以他们只需要每个人默默的记下八十个名字就足够了,而且已经说明。重点就是漕运总督。
重点,这是白名鹤说的。
可兴安的态度是,记不住就给他们好看。
以这些看过一遍就能记住杂乱文字八百字以上的记忆强人,记几十个名字真的很容易。
一个个的名字出现在高大的木板上,每个人的名字下都会出现若干个正字。
结果不会超出几派的预料。唯一的变数还都在于谦这一边。原本计划的河套总督是许贵,宣府总督是郭登。结果投票之后,两个人因一票之差反了过来。这是许多有职司的将军,属于自由票的这些人,更看好一直在宣府的许贵。
相互恭喜之后,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石亨脸上全是笑容,还特意走到白名鹤面前:“想必白大人了也投了本官一票吧。本官在这里谢过白大人了。”
白名鹤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一拱:“恭喜石大人!”
石亨压低了声音:“白大人,此事有何感想!”
“我白名鹤还年轻,年轻不懂事,年轻的有些轻狂。今是倒是一个很好的学习过程,好在我白名鹤还年轻。”白名鹤的话就象是服软了,石亨却心中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成份,因为白名鹤的话中那一句,我白名鹤还年轻。
年轻呀,想自己十八岁之时,那有什么资格和现在的白名鹤相比。
猛然间,石亨心中多了许多感慨,当真是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让白名鹤死的人不少,到了石亨这个位置上,他明白白名鹤的命不是那么容易丢的。
“白名鹤,有机会到淮南来,本官摆宴请你。”石亨这句话,也算是示好了。
白名鹤服软,石亨示好。
看起来似乎这是一个非常和平的结局,但明天的事情,谁知道呢。
除了石亨之外,没有人再主动来白名鹤这里。原因无他,白名鹤只是一个七品官,谁主动靠近过来,难免会让其他人有多余的想法。
大殿之中的喧闹只有很短的时间,大明的官员还是相当守规矩的。
接下来,到了第二项。
倭国使者进殿,商讨关于足利家族非常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现任将军的堂兄,一个是现任将军的堂妹。一个被杀,一个被俘的事情。以及,请求勘合文书的事情。
这样的小事,原本是没有必要在大朝会上讲的。
可白名鹤就希望在大朝会上讲,胡濙就暗中帮了白名鹤一把。
两个身高,约在后世一米五五左右的男人,捧着一份文书上殿,跪礼。
对于倭人,白名鹤还是知道一些的。倭人是一个由通古斯人种和蒙古人种混杂起来的民族,再另上岛屿特征。具体的体貌特征是:身材矮小,肩窄,双腿短小呈纺锤型,x或o型腿很多,臀部宽大,面部比一般黄种人更加的扁平(黄种人已经很扁平了),鼻梁不明显,有特殊的臀斑。
白名鹤曾经看过一个史实文献,中国辫子朝后期,大约(1878年)的时候,有欧洲学者对倭岛作过调查。倭岛成年男子的身高一般在1公尺55公厘左右,成年女子身高150公厘左右。
再加上古代日本人普遍营养不足,所以就非常矮啦!
大明的殿前卫士,都是精锐之中挑精锐,身高一米八以上不算什么少见。
通晓汉语的倭国使者,念了一大堆,无非就是说,本国的一个船队被攻击,将军大人的堂兄被杀,堂妹被俘,请大明皇帝严厉的惩罚凶手。
“白名鹤!”朱祁钰冷冷的念了一个名字。
白名鹤这才慢吞吞的出例,站在倭人使者旁边。身高的差异,让倭人有一种小小的压力。
白名鹤怎么说,也是好吃好喝长大的,不算高。一米七九点五,还不足一米八呢。比起殿前卫士,还是有差距的。
“万岁,臣在!”
“倭国弹劾你滥杀,你自己解释吧!”朱祁钰很不客气的说着。
白名鹤摸了摸下巴:“臣不解,倭国有弹劾臣吗?”
朱祁钰其实很想笑,可他是皇帝,这必须在忍住。倒是蔡公公很识趣:“这两位,就是弹劾你的人,倭国作为大明属国,倭王的使者自然有弹劾你的权力!”
“拿国书来看看!”白名鹤一伸手,只是懒洋洋的伸着手。
朝上的各位大臣只是当乐子看,白名鹤别说与倭国交恶,就是白名鹤杀了倭王与他们也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几位清流大臣看不习惯白名鹤这傲慢的作派,如果不是有胡濙压着,怕早就跳出来斥责白名鹤了。
倭国使者无奈,只好将国书交在白名鹤手上。
白名鹤随便的翻看了一下,向朱祁钰施礼:“万岁,这不是国书。这不知道是什么小人物写的东西,竟然说是国书。臣要弹劾禁军卫士检查不严之罪,竟然这种下等人进了我大明太和殿!”
“我家将军是足利义政将军!”倭人使节怒号着。
“足利义政是什么东西,他只是倭王的一个臣子。他敢说自立为倭王,并且得到我大明的承认,才有资格在这里弹劾于本官,一个倭王的臣子竟然敢说所写的国书,那么倭王的奏本算什么,臣请礼部给这无知小人物,上上课!”
白名鹤你真的很无赖呀!满朝文武几乎都是同一个心思,不过大半人表示喜欢这无耻。
倭人使者却完全蒙了,他脑海之中纠结的是将军、天皇。那怕将军是倭国实际的掌权者,可也不敢说一句,不尊天皇。可这国书为什么不是天皇的印章呢?
在这个时代,倭国还是受着中原儒家、道家、佛家等思想的影响,知道礼仪尊卑。
也知道,大明这样的国家,讲的就是正统,讲的就是身份,讲的就是仪制。(未完待续。。)
ps:说到炒钢法,历史上是真实的,但……
另一个真实就是,这几种方法原本没有重和,我只是挑其精化,将其组合成了一个真正的柳炒钢。
(.)ru
s
第163节 那就臣对臣吧
倭人使者蒙了。
可大明的官员却没有蒙,大明的文官部分,真的是读书极多的。
特别是有身份的高官,他们很清楚的记得,曾经大明搞不清这个将军与什么天皇的关系。在成祖的年代,足利第四代将军就派出使者。以以“日本国世子源义持”的名义,遣使向明朝报告父丧;明成祖派中官周全前往吊唁,并册封义持为“日本国王”。
所以,这使者的国书,就是真的国书,至少是大明承认的国书。
但是,现在是大殿之上,白名鹤就算是个混蛋,也是大明正经的七品官。大明还没有象辫子朝那样,满朝堂全是卖沟子货,在对外方面他们是一致对外的,要处罚白名鹤,也等先收拾了倭人再说。
胡濙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反应,打出手势,无论如何支持白名鹤。
不仅仅是胡濙,就是陈循、高谷也纷纷表示,此时无条件支持白名鹤。
问理由?
这三个人年龄不小了,他们却还记得,在三十九年前。那个时候他们初入官场,最年轻的高谷刚刚才中了进士,最年长的胡濙却已经是礼部正五品的年轻高官了。
就在三十九年前,足利义持送了国书,断更与大明的来往。给大明解释则是“本国开辟以来,百事皆听诸神”、“灵神托人谓曰:我国自古不向外国称臣”,并且声称要改变义满的外交政策,“今后无受外国使命,因垂戒子孙,固守勿坠”
这已经让大明感觉脸上无光了。
可还有更可恨的:足利义持断绝了对大明白的称臣后,对骚扰明朝海岸的倭寇持纵容态度,对明朝要求取缔倭寇的要求置之不理。
所以,这一次的国书,也只是按对等的国与国之间的国书送来的。
断归断,大明却有十五不征国之备案,其中就有倭国。在大明眼下的文献记录中,倭国还是从属国,臣属国。
“嘿,矮子!”白名鹤开口了。
那倭人使者带着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白名鹤,却没有出声。
“矮子,大明海边的百姓死了不少,是你们倭岛的流寇干的。这件事情你们给一个交待吗?”白名鹤恶狠狠的问着。
倭人两个使节快速的用倭语交谈着。
礼部有懂倭语的,也小声的给胡濙翻译着,陈循也随后几步,在听着。
“大人,倭人商量,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在考虑,是赔钱,还是推拖。”
“如果他们选赔钱,无非就是想在白名鹤杀了他们那些人的情况下,讨一个好价钱。要是推拖的话,白名鹤就敢说,既然你们倭岛不管你们国家的人杀了我大明的人,那么。我们大明也不会管大明杀倭岛的人。”
陈循在旁边,看似随意的说了两句。
胡濙听到点了点头:“但此事,老夫的意思是。要给倭人一个教训,最好让他们臣服!”
“不可能。”陈循直接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胡濙不解,陈循继续说道:“先不说倭人会不会臣服,就是白名鹤也不会让他们臣服。老夫看得出来,白名鹤已经在磨刀了。上次他杀了许多倭人,得到了巨大的财富。这一次,他不用自己动手,只要指个方向,想杀倭人的排着队呢!”
胡濙想到了,白名鹤的英雄帖,这些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杀手。
“那么,让白名鹤去闹一闹?”胡濙问陈循。
胡濙心说,白名鹤你就去闹吧,别来京城闹事。让老夫也好好的把京城里那些贪婪的清流好好收拾一下。
得到陈循的认同,胡濙决定再帮白名鹤一次。
当下,有一个官员就出例:“万岁,臣以为倭寇横行,是倭国之错。这件事情大明自然要为大明子民讨个公道。”
“臣附仪!”好几个官员出来。
紧接着,于谦也让自己的人表示一下支持。就是高谷也不想被人看冷眼,也安排了两个人出来,为大明的百姓讨一些公道。
倭国使者终于出汗了,大明朝堂之上过半官员的态度,这可以说代表着大明的态度。
赶紧跪伏于地:“尊贵的大明皇帝,流寇作乱我倭岛也深受其害。外官代表我家将军恳求大明皇帝,这个流寇也是我大和国的罪人,请大明将其捉拿,让我们带回来严刑以正国法,外臣谢大明皇帝天恩!”
厉害呀,好一招四两拨千斤之术。
“万岁!”白名鹤声音极大,一下就让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认为,白名鹤要下狠手了。可白名鹤却说道:“万岁,臣以为。这矮子就是一个什么将军的使者,他还没有资格面君,既然代表的不是倭王,那就是倭国臣子的使者,臣启万岁,交由臣来应付就是了,不必要耽误万岁与众位大人的时间。至于说勘合,几百石黄金臣的合浦还是拿得出的,也交给臣好了。”
“臣以为,白大人所奏有理。白大人身在广东,与倭岛海路相通。只须派一人监督此事进展即可。”胡濙心说,监督都是一个笑话,估计也是兴安派人,结果只是白名鹤多了把刀!
倭人要的是就是勘合。勘合是什么,在大明这个时候,还是一种贡品类贸易。
倭人的目的就是勘合,将军的堂兄反正已经死了,能讨点好处也行。
至于说将军的堂妹嘛,一个女人罢了,在倭人心中就是一件贵重一点货物罢了。
听到勘合,那倭人使者赶紧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可给我倭国几份勘合?”
“勘合是什么?无所谓了。”白名鹤摆一摆手:“本大人是很大方的人,百八十份的小意思。你们赶紧走,这太和殿是我大明议事的地方,要谈什么去本官府上吧!”
倭人听的傻了,上一次勘合,只有三份。
一份就是一船。这个年轻的官员真的是不学无术,开口就是百八十份。倭人使者赶紧就跪下了,冲着大明皇帝朱祁钰只是磕头:“尊贵的大明皇帝,敢问这位大人所说的可当真?”
“混帐!”一个武官在于谦的示意之下冲了出来:“你竟然敢质疑我大明的诚信,你想死吗?”说罢,那巨手就要过来抓那倭人使者。
朱祁钰这才轻轻一摆手:“退下。”然后说道:“倭使退下吧,白名鹤既然代表朕处理此事,他说的话就代表朕的意思”
“倭使退……”蔡公公高呼一声。
陈循与胡濙相互看着,都忍不住笑了,然后看看于谦,三个人都笑了。
白名鹤是什么人,说他饱读诗书可能这三人不太信,但博览群书绝对是真话。白名鹤读书之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勘合代表着什么。白名鹤这番态度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白名鹤是铁了心要坑倭人了。
坑倭人,是大明这些老臣子都非常乐意看到的。
三十九年前,许多老臣子还忘记不了那一幕呀。
看着倭国使者退下了,白名鹤这才跪倒:“万岁,臣代暹罗国递上国书一份,贡品礼单一份。许多贡品就是臣带来的,已经交于内库。”
蔡公公接过那国书,看上面的花纹就可以肯定,这不是大明的产物。
白名鹤代暹罗递上国书,可他却没有资格去念。这个国书,是暹罗文与汉语两种文本的,礼部有懂暹罗文的人,他按暹罗文来念,这是对暹罗的尊重。另一位以汉话来念,方便大明的臣子可以听懂。
国书上写着,自大明先祖之后,暹罗已经有三十二年没有听到过大明的聆讯。就象是孩子三十二年没有听到过长辈的教导一样,现任暹罗王虽然自称为暹罗王,却因为手中没有大明的册封金卷,每天吃不下,睡不安稳。
后倭人仗着刀兵锋利,强要暹罗称臣纳贡,更让小王深为惶恐。
不是害怕倭人的刀兵,只怕作晚辈的对不起大明这个长辈,只可惜,长辈太遥远,这个晚辈只有日日苦盼,夜夜苦思。
终于,在倭人猖狂之时,大明天兵神降。
当看到大明的旗帜,就如同漆黑的深夜突然间黎明来到,暹罗的黑暗被光明所照耀。暹罗就象是游子找到了家乡,更象是一个孤独的孩子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亲人。
……。
这才念到一半,这位礼部的官员已经是泣不成声,好感人的国书呀。
比起倭人的恶毒,这暹罗是多么好的国家呀。
两相一比较,高下立分,就是朱祁钰都不由的动容了几份,这样的属国,才是好属国。
有些人也在动心思,白名鹤回到京城已经二十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白名鹤这是动的什么心思。
可无论什么心思,在这份把许多老臣子感动到眼泪哗哗的国书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白名鹤,朕问你。暹罗想要什么?”
“回万岁,暹罗只求一个正统的册封。暹罗王说过,没有大明的册封,他这个王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除了册封并不他求。但臣观察,暹罗需要帮助!”rs
s
第165节 舰队整帆
白名鹤要离开京城了,这不是白名鹤定下的日子。
既然大明皇帝开口,那怕只是一句玩笑,白名鹤三天后离开京城,那么就必须离开。
对于白名鹤而言,这不仅仅是离开京城,而是回合浦去。
白名鹤还没有从皇宫之中出来,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白府,无论是物质上的赏赐,还是宫中给的一些小礼物,或者是名誉的上赏赐也都送到了。
整个白府,在陈阿大与樊良的安排下,开始搬离。
白安依旧作为管家,与一些普通的仆役留下照看这个院子。同时送到白安手上的,还有白名鹤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除了白名鹤亲笔写条子允许,或者万岁收回这个院子,任何人也不能在这个院子住,包括自己的弟弟白名鹭!
“老安头,你要知道,这是白名鹤的府,不是白家!”樊良很清楚其中的关系,经历过生死的他,看的经同年龄的将军更加的深远。
白安知道这府中的都是大人物,能说话的那个都不比咱家主人官职低。
就是这位,虽然带罪。可曾经也是从四品的武官,那也是大人物。
“守好门,那几个货色要当狗一样去用,他们敢把尾巴翘起来,就乱棍往死里打。要是有人敢欺上门,小事就去找五军都督府,就一句话,有人要踏白名鹤的府门。不大不小的事,就去英国公府,有英国公撑腰。再大了,就去东厂。”
樊良一句又一句的交待着。
白安满头都是汗:“要不,您安排个人留下,小老儿给打下手!”
樊良抬手就想给白安一巴掌,可又把一巴掌就把人给打死了,恶狠狠的说着:“那你就闭不门不出,谁敢上门找事。你找人护总会吧!”
“会,会!”白安头拼命的点头。
给白安交待了一些白名鹤不在京城之时,这个府里的安排后,樊良又去了侧院的空屋,那几个地痞还关在这里呢。
几个地痞没有被打,也没有让他们饿着。
可一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们怕呀。能把他们这些人关起来,可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道他们经营的可是许多勋贵见不得光的产业,连个救他们的人都没有,这事情越想越是害怕。
樊良进来,也没有说话,突然抽出刀闪电般的劈出几刀来。那几个人身上的绳子立即就被割断,别说是伤人了。就是连衣服都没有划破半点。
“滚!”樊良一指门外。
几个人吓的硬是没敢动。
樊良冷笑几声:“叫你们滚,立即滚。白府需要几只听话的狗,那几个赌场要交的份子以后往那里交,你们好好想一想。几间青楼以后有什么事,就听百花楼的话。现在滚吧,晚上之间。爷等你的消息!”
樊良也不解释,那眼神就吓的几个地痞感觉菊花有些紧。
“小樊,东西太多搬不完,你能不能去借些个马车过来!”陈阿大找到樊良,却是连那几个地痞看都没有看一眼。
“陈将军,还有什么没有搬?”樊良心说,还真的要全搬走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看眼下这情况。这白府以后就是白名鹤在京城的一个据点了,这里留些东西,总是好办事的。
陈阿大低声回答:“运来的金条,几乎就没有用。这些东西既然万岁没有收下,留在这里干什么。小白开口就是一家三百万两银子的货,三千万两的货,总是要用些银子的。这些金子不多。合起来才一百多万两银子,有总比没有强!”
樊良摸了摸下巴,在思考着这些金子还有银子的数量。
陈阿大这时叹了一口气:“别看小白在外面那么风光的,可小白最近也过的苦。家里没有多少银子可用了。几个账房没黑没白的在算账,就是看能从那里挤出一些银子来。倒真是苦了小白了,这下半年是要过些穷日子了。”
原本不知道想说什么的樊良,被陈阿大这番感慨噎得不轻。
看着陈阿大好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穷呀,穷他娘的!
其实有多少钱,陈阿大也不知道。缺少多少钱,陈阿大更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的是,樊良这些人和他们广东都司不是一个门头的,所以在银子上自然是小小有些私心。同时也为了白名鹤不会凭白的付出太多银子。
樊良摆了摆手:“我去招呼人抬铁老头上船!”
要上船的何止是铁老头,光是年轻的女子就有好几百近千人,挂着犯人牌子的仆役过千人。再加上超过二十岁,低于十三岁的女子,光这些人就需要许多船来运人,一艘一千五百料的船,海运最多就只敢装上三百多人,再多海上就可能出意外。
白名鹤的舰队,光是装人就需要差不多二十条船。
此时的白名鹤还在皇宫之中,正在听训。
既然要离开了,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自然要训戒一翻,这是规矩。
不过朱祁钰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特别交待了一件事情,就是关于苏禄的。
“白名鹤,你不要硬撑。虽然那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既然敢在苏禄建国,就必然有着强大的势力。一来是他手上的力量,朕最担心的则是他背后的力量。此事,你有何话要说?”朱祁钰是一个聪明的皇帝。
一个弱小王国的商人,是没有可能去另一个国家再建国的。
白名鹤没有立即回答,并不是他不知道这商人背后是什么,只是有些话眼下还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给大明皇帝讲。
这个时候,在中亚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帝国崛起。
许多阿拉伯人最初并不臣服这个帝国,但结局却是,阿拉伯世界还是被并入了这个强大帝国的版图,奥斯曼帝国。
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是欧洲最强,所向无敌。
白名鹤思考再三,单膝一跪:“万岁,臣跪在万岁的面前。因为万岁是大明的天子,臣虽然狂妄,却知道天地君亲师的道理。臣给万岁的答案就是,无论是谁。臣需要行跪礼的人,他就不能站着,否则!”白名鹤深吸一口气,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决绝:“否则,消灭他!”
朱祁钰不动声色的看了金英与兴安一眼,这两位大太监的反应几乎一致,都是默默的点头。
“很好,朕信任你,你放手去作。大明不是需要看人眼色的弱邦小国!”
“臣当不负皇恩,不敢弱了大明的威风。”
朱祁钰站了起来,将蔡公公捧着一件披风亲手给白名鹤披上,然后说道:“白名鹤,这披风上的金线蛟纹是皇后亲手绣上的,朕看好你!”
“谢万岁,谢娘娘!”白名鹤还能说什么,谢恩的话都没有太多意义了。
其实朱祁钰也可怜,继承自己哥哥的皇位之前,他本就是一个属于下三等的王爷。不仅仅因为庶出,而且母亲的身份太低贱,太后与太皇太后都不喜欢他的母亲,更不喜欢他。
这样的一个王爷,那有自己身边可用的人。
坐上皇位之后,头一年他一条政令都没有发出过,只因为大明的臣子实在太强势。他只是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傀儡。
于谦是忠臣,直臣,也是好臣子。可于谦一心只有大明江山,并没有他这个皇帝。
他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些太监们了。
白名鹤是第一个,把他当皇帝,而且敬他,尊他的臣子。而且还是一个有能力的臣子,一件件让朱祁钰手足无措的事情,白名鹤都帮他摆平了。特别是换太子一事,朱祁钰心中甚至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白名鹤与他的年龄相当,这让他更加的喜欢白名鹤。
“保重!”朱祁钰这一声交待,让刚刚站起身的白名鹤又跪下了。什么时候一位皇帝会对人说保重。白名鹤心中却不敢有丝毫的激动,反倒冷静的告诉自己,伴君如伴虎,自己更要小心翼翼的作这个官了。
白名鹤出宫,明天清晨就会赴天津卫。
“万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白名鹤有隐瞒,奴也不知道他隐瞒的是什么?不过,奴也听过一些西来的商人那边讲过一些。曾经战胜过大唐铁骑的大食人,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越发的强大了,听说他们的围困大秦国都一年多了。”
兴安在一旁说出了东厂打探到了消息。
“有多强?”朱祁钰的眉头皱起来了,他心中还有没大明天下独大的念头。
“疆域可比盛唐,比我大明还大。军卒强悍,国富民强!”兴安在旁边小声的回答着。
朱祁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名鹤这个臣子,估计是怕吓到朕这个还年轻的帝王呀!”
这话一出口,书房几位大太监全都跪下了。
朱祁钰又笑了:“白名鹤说,他需要行跪礼的人。天下所有人也要跪着,这话朕喜欢。传话给吏部,明天清晨白名鹤出城之前,把任命给他吧。再给樊良一个武毅将军(武散阶,从五品下)”
“奴领旨!”蔡公公一旁跪下,大声回应着。(未完待续。)9
第166节 离京
回到府中的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清荷打来水给白名鹤擦脸。
“少爷,这就结束了?”清荷小声问道。
“没错,朝堂上的博弈绝对不会惊天动地的声势。等到出结果的事情,其实激烈的争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京城的事情,其实是那一次中朝会之后,就已经有了定案。谁要以为结局只在今天,那这个人连没有摸清官场的门朝那边开呢!”
白名鹤才进官场半年,却摆出了一副老资格来。
“少爷,明天就要离开了。要不要请二老爷与二少爷过府?”清荷在旁边问着。
请还是不请呢。
白名鹤有些犹豫,如果请还不如摆开宴会多请一些人。但这样却有许多坏处,眼下白名鹤不想和白名鹭多作接触,这里是京城不是关中老家。白名鹭既然将来还是要入朝为官的,那就不能活着自己的阴影之下。
“也罢,备车。我去二伯家中走一圈,请他们过来也于礼不合,毕竟我是晚辈。也不可能只请名鹭不请二伯,让人多准备一些礼物,我正好走一圈。”白名鹤吩咐着。
清荷立即去安排,白名鹤则靠在软椅上休息了一会。
白府这会根本就没有一个闲人,除了搬家之外,还有大量从京城采购的货物要搬到天津卫去。
白名鹤出府,除了小中班白宏之外,只带着四个护卫,和两个特殊的人。
一个是原万雪儿手下,名为钱云的酒楼大掌柜。另一个出去转了一圈,搞清楚京城现在的形势,更知道自己的靠山直接被免了爵位后,很明智的在白府门前跪了足一个时辰的地痞地头,二子。
白名鹤出了府门。直奔原东厂的地界。
东厂还没有搬家,已经从白名鹤这里要了七石黄金的搬家费,当然原地皮也归白名鹤了。
“这里,本官需要几条街。然后店铺就租给各商号,这里客栈只能有四个,酒楼四个,茶楼十六间。仓库、门面等……”白名鹤拿出一副大图。这是自己准备好的规划图,眼下这片地皮,除了东厂之外,再没有什么手续上的麻烦。
“东家,这地方人少,建起来会有人租吗?”钱云很小心的问着。
“只管建。有没有人租无所谓,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建起来就是了。银子不是问题,一定要建得好。而且必须按我的要求走,有多少排水,有多少树种下。这些不能差,只能更好,不能差了。”
白名鹤硬性的要求。钱云只能无条件的答应下来。
绕着这块地皮转了一圈,白名鹤将几个非常重点的要求给钱云说了。钱云取来纸笔一下的记了下来。
末了,到了一处贫民区,就是白名鹤这块地皮往东的地方。地方不大,因为原先白名鹤这块地就是修北京的砸石厂,所以周围住的全是穷人。再往东一些,反而有些上好的宅子,是官员们的住处。
“这些所有的。穷人家的院子,屋子,地皮。你要买下!”
白名鹤这是给二子吩咐的。
二子心说娘呀,这么大地皮,要花多少银子。
“你也别直接买,在地价便宜一点的地方买块地,盖上屋子。他们这地皮一间屋换两间屋。我白名鹤的规矩是。只欺负强的,不欺负穷苦的。当然,谁要无赖使诈,坐地起价。勉强多给些。再过了的话,你处理!”
“是,一切听大人您的吩咐!”二子赶紧给回话。
白名鹤拿出顺天府的一张地图,上面有红笔画下的一个范围,可以说采石场周围穷人贫民区被白名鹤全部包下了。
“这里,全部都要。这里要建的是货栈,便宜的客栈,青楼,赌场,酒肆。青楼是绝对不能进钱掌柜那圈子的,只能建在外围。办这件事情之前,你去东厂报个备,我已经和东厂说好了。”
二子只是连续的点头。
白名鹤又说道:“最后,如果那位当官的也想在这里插一手,买块地皮。你不用问我,只需要去当朝辅陈公府上,陈公说可以买,你就分一块出去。陈公说不行,自然就有人替你把事挡了。”
“是,是!”二子心说,这破地方,一换二,还要被几两银子,谁会来挣这里呀。
可他不知道,白名鹤要买的地方,自然就会人来买。
因为白名鹤,很会挣钱。所以,按白名鹤的行事风格,跟风也能挣钱。
需要给东厂留的,白名鹤没有必要交待给这地痞,他的任务其实就是别京城的地痞无赖,影响了钱云的生意。
白名鹤要建的,就象是后世现代的一个保税区一样。专门作异邦货物交流的地方。
这个已经是向上报备过的,东厂知道的,大明皇帝更是知道。
办完了自己地皮的事情,白名鹤这才一个又一个去拜访大明的高官们,没有按身份,只是按那一家更顺路。
上次没有拜访的杭昱,这次也去了。就是高谷府,石亨临时住的地方,白名鹤也都去了。送的礼物也没有多贵重,只是一些心意。
唯有一个人那里白名鹤没有去,就是当朝皇后的祖父与父亲,汪家。
这里是杨义代表白名鹤去的,不用解释,汪家很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他们在明面上不能与白名鹤有任何的来往,杨义过来代表白名鹤表一个心意就足够了。
最意外的一个人,就是于谦。
直接就没有让白名鹤进门,就在自己家的门口,收了白名鹤的礼物,然后直接就来了一句:“你也算辞行了,本官已经知道。你继续去下一家吧!”
白名鹤讨了一个无趣,却依然笑呵呵的:“于大人,您一定要吃好喝好,睡好休息好。别太辛苦了,保重身体。”
正当于谦准备客气几句的时候,白名鹤又说道:“我知道我挺气人的,所以您养足了精神。别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生气,更何况我在广东,距离很远呢。你就是生气我也不知道,所以把气存着,等我回来再!”
于谦知道白名鹤是故意的,心中反倒多了几份亲近。倒是白名鹤听到于谦身后,有人忍不住笑了,而且还是一个年长的人。
“晚辈告辞!”白名鹤施礼,准备离开。想来于谦这里有客人,所以不让自己进屋。有些话单独对于谦可以说,开玩笑也行。可一但有外人,白名鹤就认为不合适了,所以急着就准备走。
白名鹤要走,于谦却不让了。“白名鹤,本官也有一份礼物给你。”于谦退后几步,身后出现了一个人。看到白名鹤,轻轻一抱拳。
白名鹤赶紧回礼,同时解释道:“何大人别见怪,于大人就象是下官的长辈,有时候作晚辈的调皮说几句怪话。这可不是对于大人不尊重。”
“白大人这话就见外了,你白大人与于大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满京城只有你们自己不知道。本官与于大人,正在讨论你的那份奏本,既然来了,就进来说几句。不耽误你去其他各位大人府上辞行!”
“进来吧!”于谦笑着瞪了白名鹤一眼。
白名鹤示意白宏就在外面等着,跟着于谦进了院子。
两下落座,于谦说道:“东园公也认为你的奏本很好,今天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本官上奏的只有你写的十之一,可依然受阻。所以,此事只能慢慢的改变。东园公认为,你的想法没有错,但作法却是天真了些。”
“请东园公指点!”
“指点谈不上,老夫以为,白名鹤此举是中兴大明之举,但你只考虑了如何作,却没有想过怎么样开始作。你思考了具体的方案,很不错,很严谨。但这个方案如何执行,如何被朝中百官认可呢。所以,你思考不周。”
何文渊的话很绕,白名鹤却听得懂。
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完美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实际的可能,因为缺少了实际这个计划所需要的土壤,或者说环境。
“白名鹤,第一步是提高军士的地位,将军从贱籍之中脱出来。”于谦跟着也说道。
何文渊给白名鹤解释:“士、农、工、商之外的就是贱籍。这贱籍也分三六九等,娼就是下九等,军算是贱籍之中上等人。但这还不够,只有将籍变成,士农工商兵之后,你的计划才可以实施。”
“十年?”白名鹤问了一句:“难道十年还不够吗?”
“难,除非出现一些变数,如果天下太平的话,三十年或许有机会。”何文渊不是在打击白名鹤,而是大明眼下自太祖就定下了基调,尊儒尊士。兵就是贱籍,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等级,谈何容易。
又问了一些白名鹤自己的想法后,于谦说道:“白名鹤,此事只是告诉你。具体要办还是我与东园公的事情,东园公写了一副字给你。回到广东再打开看。”
何文渊将一个长卷轴交给白名鹤的时候说:“到了广东,请照顾一下老夫的学生!”
ps:这几天,好卡。上传太浪费时间了。
第168节 宣大动员令
白名鹤要用,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万人。、ybdu、
如果白名鹤说一万人,揭稽会激动,会有多少兴奋之情。这十万人怕是整个广东所有的能出来作工的人加起来,也远远的不够数。
揭稽不是不信,而是这个人数实在太可怕。
白名鹤也没有再讲,搬新家要开火,这是白名鹤在后世知道的规矩,不知道大明是怎么样。白名鹤留两人在家,自己亲自下厨房。至于其他的随员,陪客等由邓海龙依级别,安排人去招呼。
找些厨子很容易,地方食材,只要需要,立即就可以备齐。
至于说那些被流放的人,还有随白名鹤一起过来的有才之人则由新任合浦县令成凯代为接待。只是暂时不回合浦,先在广州这边休息几日再说。
白名鹤在蒸着鱼,新鲜的海鱼,一边和杨能还有揭稽扯着一些关于京城这次任命的闲话。
与此同时,距离广州城有五千里之遥的大同府,这里摆开一百桌,杀猪宰羊。五位二品官坐在上首的位置,主座给了大同巡抚年富。这个年富也是御史出身,绝对的铁嘴钢牙,与何文渊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只因为他咬人太凶了。
如果拿李秉拿他比,李秉是海里的虎头鱼,满嘴利齿。
而这位年富与何文渊就是两只鲨鱼,区别就是什么品种的鲨鱼罢了。但肯定不会比大白鲨差太多,只要开口肯定有人要下狱。
选年富是于谦与胡濙商量之后的结果。
一是考虑到这里不可能被他们两个派系分光,二是有年富在,可以好好把这里贪黩的问题清理一下。最重要一点是,胡濙认为,李秉应该和年富好好学一学弹劾的才能。这一咬一准的本事,可是经验。
五位二品大员坐在上首,下面是大同、宣府现任的武官。百户之上的全部到场。
还有一批则是以前土木堡之变后,溃散逃走的军官,以及曾经被免职又恢复的武官。他们原先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上了,不可能把人拉下来再让他们重新上位。所以就新设立了一个河套总督,以及下属的各级军官,还有士兵。
所有新任的,还是奉命过来的将校原本都以为,这是庆祝新官上任的宴会。
可坐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别说是了菜,就是一粒花生米也没有给送上来。也没有茶,只有一人一碗凉水。而且还不允许交头接耳,更不允许随便离开座位。还有持刀的军法卒在四下巡视。
五位二品大员在激动的争论着什么。
“不可。万万不可,劫掠无辜百姓非君子所为。我大明军士也是圣人教化,岂能作这等无义无德之事!”年富用力的摇着头,他是大同巡抚,他要是不点头。这事情就难办了,因为西去河套,大同府才是先锋位。
“胡扯,他们抢我们大明。屠了村庄怎么讲?”许贵一下就怒了。
年富摇了摇头:“狗咬人,难道人也要去咬狗!”
“两位别吵。请李大人说说如何?”杨浚出来调和,请出李秉来说话。
李秉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其实本官不想说话,原本我的意见与年大人无二。可惜在白府住了十多天,那白名鹤天天在我耳朵说道个不停。我已经被他说服,一面是相信了他的话,可心中又在想年大人所言也有理!”
四人听着都乐了。就是年富都说道:“李大人不如说说,如果真有理。本官也不是迂腐之人!”
“挂图!”李秉吩咐了一句,当下几个军士就在五人的桌后,挂起一面用羊皮缝制,三丈宽、一丈五高的地图来。这里河套是主体。漠北、漠南、几个周边的边镇,却是附带的,并没有详细的图例。
“想把河套吞下来,光靠大同、宣府两镇是肯定不够的。还需要延绥镇(今榆林)、宁夏镇、甘肃镇联手。”李秉站起来,用一根长杆指着地图。下面原来有些焦躁不安的将校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巨大的地图他们看到到,安静下来之后,李秉说话的声音他们也听到到。
“河套是我大明的国土,依大明地图,这里才是大明对外的边界。依大明律,外邦小民私过边界为入侵,只是边民原本就复杂,在边界上来回几百步,也只当是没有看到。可河套这里,就是几百里了,列为入侵本官以为合适!”
大明已经放弃河套,这只是在军事上的退防。
但行政上,河套依然还是大明的领土,并不象安南那里,已经由原本的领土,变成了属国,这就是分裂出去的国土了。
“白名鹤告诉本官,依大明律。没有关防文书,没有路引都是流放的重罪。携带兵器,却没有相关巡检司的文书,亦为盗,或为匪。同样是杀头,或者流放的重罪。所以大明军士只是在维护大明律。”
年富反驳不了,白名鹤这条理论没有错。
“依大明律,持械在大明内反抗官吏检察,抓捕的可格杀!”
“李大人,这白名鹤所说的似乎没有错,可本官却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似乎并不合道义。慎杀是修心,仁慈是修德!”年富还是有些不赞同这个说法,眼下河套是什么情况,在坐的没有不知道的。
河套已经是成为了漠北的一部分,这里拥有着所有大小部落加起来,何止十万人。
许贵也不和年富再争论,大声的问在场的将校们:“粮食你们分到了、冬衣分到了、还有那些铁与皮,各卫所是不是都领到了。你们这些货色,有没有中馅私馕自然会有人去果,本督只问一句话,你们的部下吃饱了没!”
这些粮食,这些衣料、棉花、皮、铁、药材是怎么来的,在场的几乎心中都有数。
许多人齐声回应:“谢万岁恩赏!”
“本督不敢说家财万贯,可这些年来战功赏赐,田产所得。在大同这片地方,也算是小富之家。些许钱财得到安心,花的也安心。”许贵又开口了:“那韦力转,贪婪无耻,敛财无数。本督问,他富吗?”
韦力转凌迟之刑已经内定,只差秋后开刀了。
据说家中抄出的各种财宝,折换成钱粮。可支战时,大同上下所有军卒十日之用。
可没有人敢接这个话,因为不明白许贵是什么意思。
因为许贵之前与韦力转就是死敌。
“记得本督在于公府上听到有人这样说韦力转。他说,那穷鬼太监牙签大点的宝石还用好几个盒子套着,和那没见过城墙什么样的乡下老农有什么区别。他那点家当,留给宣大两地的将士打打牙祭就好了!”
许贵自己说完都笑了。
当时他也被白名鹤这口气吓到了,眼下这些将校的表情他看得出,比自己当时还不堪。
“于公手令!”许贵语气一变,下面所有的将校呼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齐齐的行了一个大明军礼。于公就是兵部尚书,太子少保于谦。京师保卫战之功,功在千秋。保了大明江山不失,也保了无数军士的性命。
“河套是大明之土,异蛮夷占据。着命以大明律驱赶,反抗者杀!”
听这个命令,这些人没什么感觉,去河套打仗嘛,上面组织下面人去打就是了。听命令就是没有错的。
可许贵语气一变,杀气十足的继续念着:“得马一匹,赏银一两、粮一石,草料十担。如献上归公,一匹马十两银,粮十石。记功五分。杀敌一人,赏银二两、粮二石。羊百只、赏银三两、献上归公百羊五十两银,粮五十石。工奴一人,银三两。女奴议价。所以刀兵财物,会有商人议价收购,七成归已,三成归公!所得各卫所记账,都督府与巡抚衙门双审,每年一或二次,广东廉州主薄白名鹤会派人结账。”
“杀!”不知道是那一个怒号一声,一直就把这些呼吸已经变粗的老爷们心中的那种激情点燃了。
什么主薄,那是一个鸟官。
白名鹤这三个字绝对是金字招牌。
想那白名鹤为杨洪都督,光是粮食就运来百万石,加上各种物资,百万两银子都不收任何回报送了过来。
眼下这些赏赐没有怀疑作有虚的地方。
年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些狂热的将校们,他知道再劝就会失去军心。
只能无奈的对许贵说道:“许将军,这其中账目不能有错。也要制止士兵滥杀,更要阻止他们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大明的军士不能与蛮夷一样。”
“大明的军规不是虚的,这一点年大人放心。”
“第一队在七月内,郭将军!”李秉代表两镇将一份授权书交给了郭登。
然后是第二战:“第二队,八月内。杨将军。”最后一份给许贵:“许将军第三队。依兵部手令,人数不限,规模不限,一队出战,另外两队负责防御大同与宣府。一但任何一地有失,三位都督同罪受过。可有异议?”
郭登高举着手上的卷轴。
他心中清楚,这是在帮他。他是外来的官,不象许贵与杨浚在这里都有足够多的亲信。所以让他打头一阵。
高举着卷轴:“各卫指挥使听令,各卫整军,今天是七月初二,初五动兵!”(未完待续。。)
第169节 磨刀霍霍
宴会当场就给散了,谁这会还有心情喝酒呀。。ybdu。特别是大同各卫所的指挥使,他们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三位总兵官,而且还有多余的几万军士,原来是换防,出击之后,保证两镇不失。
开武库,整甲,磨刀,选兵。
还在排队领粮的普通的军士,只见各卫所、千户所、百户哨。都有全身穿着红衣,骑着军马的传令兵进了各所有的主营。
“杀一人,就是二两银子。可杀人不如活捉的利大,捉一人就是三两。距离这里不足四十里,就有两个部落。一个估计有五六百人,羊至少也有十万只以上。另一个是千人的大部落,羊不会少有三十万只。”
几个千户接到命令之后,赶到自己上峰所在的卫所大营。
指挥使们还没有回营,在派人下达命令之后,正在和郭登商议作战的方略。其实另外两总督也在这里,他们在划分河套的区域。将其分为上中下三路,又细分为九大块。第一次出击,先扫平长城外百里范围内的部落再说。
他们算的是战略。
千户们则算了小账。
“十万只羊,如果不给自己留。全部交公,就可以换到五千两银子。或者一万石粮食。一个千户所就立即可以过一个富年了。再加上杀死,或者是活捉的人。还有马匹等。一个小部落他们实际就可以到了不低于二万两银子。”
“上面卡一部分,我们也有上万两银子的实落!”
一位千户很满意自己的计算。
另一位千户却说道:“通报上说,上面不卡。这些是实发的数字,至少上面的人有什么赏赐,就不是咱们知道的。”
“当真?”
“应该假不了,李巡抚与年巡抚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而且几个总督大人。他们要的是功,不是这些小钱。听传信的说,出钱的那位说韦力转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鬼,这话我倒是听到传闻,那位随便拔根毛,都比韦力转腰粗。”
“那。挑精锐准备开打?”
“打!”几位千户商量好,立即各位安排亲信回去。每个千户所怎么也能挑出几百精锐的主战人员,其余的人只当是辅兵,负责拉货。
至于说,到了千户所怎么分,白名鹤没有提过,就是于谦都不会为这种小事操心。
有李秉与年富在,这些千户们就算给自己扣一些,也不会太过份。
当各指挥使回到主营的时候。营里已经是全员动手,军户之中有丁,有民。这一次不光是有军丁在整备,军户们开始杀猪宰羊,打开粮仓整干粮。妇人们围在一起开始修补铠甲,就是许多半大孩子围在一起,在大石头上磨箭头。
“这一点,不容失!”一位卫所指挥使感慨了一句。
另一位却说道:“发动一卫的兵力。五千多人围杀一个千人部落。有心算无心,这要是败了。我们这些人就只有自己把脑袋割了去请罪。这一次。整个大同镇可能会派出不少于五万人,为期一月,估计扫平河套至少五分之一!”
整个大同,连续三天时间,最多的一个声音就是磨刀的声音。
无论走在那个卫所,都可以听到连绵起伏的磨刀声。更可以闻到阵阵的烙饼香气。还有蒸米糕的香味。
三位总督、两位巡抚。在大同巡视了几天,就是年富都感慨的说道:“大明军备,多少年没有见到这般士气高涨这情景。几位都督定要加倍小心,许胜不许败。更是要作好,万一瓦刺反扑的应对。”
“年大人放心。于公已经有了算计。我们在九月之前先把河套扫一遍。河套没有了瓦刺人,也就没有了敌军先锋。河套就重新变成了一个缓冲之地,如漠北军力南下,对我军反而有利,加之士气高涨,让他们有来无回!”
郭登是一个儒将,思考的比较深入,他的话年富还是认可的。
“我们这时是小打小闹。白名鹤在广东这会才是在阵式,听于公讲过,白名鹤那边南海龙王亲自挂帅。万里海疆之内,不服教化的全部踩平。听说,光是海匪就几万人,海匪这几十年来抢劫的财宝,军中分文不收,全部用来赏赐军士。”
许贵这话还有一层意思,南边海里也在打,北方不能失了陆战的颜面。
没有错,北方的这边的动员令作得不错。
可南方呢。
白名鹤的春晖园迎接的第一批客人就是广东十二卫,十二千户所的指挥使、千户。当然还有都司衙门的高级武官们。白名鹤坐在正中的位置,杨能与邓海龙坐在两侧。
白名鹤正指着一副粗糙无比的南海海图大喊着。
“这里,琼海卫往南,三百里,有一个小石头也要标清楚。这三百里是琼海卫的近海卫区,任何一条船也不许靠近。敢靠近的就杀。”白名鹤用力的拍着地图,把地图后的木板拍的啪啪作响。
“小白,那里鸟都没有半只,琼海卫不服。要求远航西沙,扫平西沙的海匪!”
“放屁,不服也得服!”杨能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可马上又转头对白名鹤说道:“小白呀,这种货色斗大字不识一筐,你给他讲道理没用。不用实际点告诉他,守着有什么用。”杨能倒是玩了一个花子。
白名鹤的面子也给了,可又要求白名鹤说出细节。
白名鹤没回答,只是从窗户往外看看。
“小白呀,这里没有外人。有也是东厂你的人!”杨能补充了一句。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计划我原本打算放一放的。等秋收之后再执行,但眼下需要的是清场,这里不能有外人。所有的人必须是军户,军户的来的田租出去种。琼海卫所在的地方是块宝地,好好修整的话,一年……”
白名鹤说到一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两百万担!盐!”
白名鹤一句话,惊的在场的三十多号大男人惊的连喘气都不会了。屋内鸦雀无声!
“这个投资不少,盐田也要分为数层,要的人力也不少。所以急不得,眼下咱们手上也没有这么多银子,而且那里海匪挺多的。一次海匪袭击,就至少让几万亩,甚至几十万亩盐田绝收。”
“小白,你就说。那里依你的看法,可以划出多少盐田来!”杨能心说,别是你白名鹤计算错误。
海南不是没有盐场,有!
早在宋代的时候,就有一个盐场。是福建那里的盐工逃难过去,后由当地官府建成的。叫洋浦盐场,大约有七八百亩盐田。
“十万亩以上。如果人手足够,可以建盐田二十万亩。”
“一亩盐田每年四十担,二十万亩就是八百万担。小白你说二百万担,还真是谦虚呀!”杨能笑话了白名鹤一句。白名鹤却摇了摇头:“大盐田,一个人要照顾好几亩,甚至十几亩。产量不会于小盐田相当。二百万担也纯利。大明一担盐的税是二两二钱银子,这就是四百万两的收入。如果有私下走盐,这个利……”
白名鹤没再说下去,京城一斤雪盐的零售价是三钱银子。
“此事不许再提,琼海卫,给你们两个月时间,肃清岛南三百里水域一切。所需要修船、造船的费用,列个单子报上来。”
给琼海卫吩咐完,杨能又对白名鹤说道:“这个盐田之利,广东要留下一半!”
白名鹤伸出一指小手指:“这点小利,我白名鹤一钱银子也不要。只是到时候我用盐换些东西,照价付盐钱就是了。一担盐三两银子,连盐税我都交上了。”
杨能一摆手:“不可,你不要我们也不敢要。你要,就是代表万岁在收银子。你不要,这盐田就是杀人的刀。所以此事不用再议,你推不掉也拒绝不了。”
“好,此事后议。先扫平这些海匪再说。”
白名鹤只提要求,杨能分配任务。
依现代海域来计算,白名鹤要的就是整个南海的清扫,范围比后世的现代还能更大一些。更重要的是,白名鹤要求一份详细的海图,必须详细的标出所有的岛的位置,还要有安全而快速的航线。
“小白,要人头还是要活口?”刘名轩敲了敲桌子示意其他人闭嘴,这才开口问道。
“那些海匪能干什么?”白名鹤心说,自己手上有大明水师的正经部队,要那些三流货色有什么用。
刘名轩却摇摇头:“有用。先说厉害的那些,往死里打,打不死就能给你听话干活。有些事情咱水师也不怎么方便,特别是抓活口这种事情,水师也要顾忌名声的。那些不中用的,打发去挖矿也行,关于盐田干活也行!”
白名鹤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这事情的可行性。
要说起来,广东都司的人对自己实在给面子,这种事情还让自己点头。
刘名轩又说道:“我回来之后就听到一个消息,花无期败了。不是败了剑上,而是拳脚功夫败在江湖上人称石罗汉的凶人手中。这些人,你有多少海匪也能打服了!”(未完待续。。)
第170节 白名鹤不是铁人
听到花无期竟然败了,白名鹤倒是来了些兴趣。
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心中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弄一个比武大会什么的玩一玩,这些日子不是斗心眼,就是忙发展,自己很累呀。
啪,啪,啪。雷惊天用力的在桌上拍着:“小白,你他娘的大白天发球个呆。这次扫海的军饷怎么算,听说你小子在北方,抢一匹马都奖一两银子,咱们这边你不会就说,光是自己得到的战利品吧。”
这些人对白名鹤还是不错的。
可毕竟白名鹤年轻,这些人年龄最小的一个都比白名鹤的父亲大。
能让白名鹤坐在首席,却是有两个原因。一是只有白名鹤能顶得住大明皇帝那边,说的好听一些在广东有些事情白名鹤可以代表皇帝。另一条原因却更重要,白名鹤很邪门。这脑袋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只要他粘上手,就象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银子一样。
银子这种东西,在白名鹤心中不当事。
“老雷呀,让杨督订个词子,银子的事情不当事。在这里讲银子,太小气了。总归不能让军士们吃亏,也不能寒了军户们的心。眼下有几件事情要是马上要干的,一是我需要一支强军,至少三十条船,可以打血战的。”
白名鹤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杨能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老雷那边的还行,这三十船老雷出了。海龙在关照一下,要是遇到硬茬,海龙照应一下。”
邓海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南海龙王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的部队不会轻易动,动就是要见生死的。
“我要一队可靠的人,绝对可靠。就是死也不能让人靠近咱们的地盘,我要练钢。地点就是灵山县,这件事情是大事。有好钢才有好刀,所以这事情要当个事。”
白名鹤又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杨能的视线一扫下面坐的人笑了:“这还有得选吗?灵山是毛指挥的地盘,就他了。”
“第三件事情多少就有些麻烦了。我想要块地皮!要一个新码头!”
“多大?”杨能开口问道。
“地皮多大,码头多大?”刘名轩也跟着问道。
“龙穴岛!然后在几个水道口再划一块地,五万亩至少。码头要大,至少可以有八十个泊位给二千料船用,再有二十个给福船用。其余水道小船的泊位五百,这码头上所有的工,要军户!”
广东大约有九万多军户,按十万计算,全部加起来能干活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人,而且原本的卫所也不可能给清空了,所以真正能够调用的也就是十万人,勉强增加一些,就是十三万左右。
杨能感觉有些为难,广东都司衙门支撑不起白名鹤需要的人力。
杨能不由的打量着白名鹤,仅这一个人来广东,整个广东所有的兵力都被他调用了,而且照眼下的形势看,似乎这些兵力远不够白名鹤用的。
思考再三,杨能问了一句:“福建都司那边,可否给点利!”
“只要他们出人,我只要军户。这些人足够可靠,至少在眼前许多事情不能让普通百姓知道。所以他们只要出力,出船什么都好说。”
“你休息几天吧,有些事情容本官想一想!”杨能没有立即答应白名鹤。
“行,劳烦毛指挥把送成凯去合浦的时候,把我的师爷接过来两个。再从军籍之中挑书吏二百人调用,然后我需要一个地盘安置一下那些江湖中人,这件事情又要麻烦杨督了。”白名鹤笑呵呵的说着。
杨能听到这话一下就乐了。
“小白呀,你是不打算去廉州赴任了?”
“我不去,留在这里给万岁把北方养兵的银子挣足,再安抚了南海才是要事。当然合浦却不能不回,我每个月回合浦三天,处理那边的公务。”说到这里,白名鹤神情严肃的几份:“雷将军,这次挑选的三十船,要敢杀人的!”
雷惊天放声大笑,白名鹤说的这话在他听来就是笑话。
细节的工作交给广东都司衙门了,要把军田租出去给普通百姓种,这件事情不小。杨能自然要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其余的事情反倒是小事,交给地下人办就是了,白名鹤要龙穴岛是牙签大的事情,那个岛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些个住户也好打发。
至于建港的事情,白名鹤选择的地方不错,那里有一个千户所,地皮用的是军方的,也与地方上没有关系。
灵山建钢坊,只有一句话。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要地有地。只有一个要求,年底之前见第一炉钢,那怕只是一炉熟铁都行。整个广东都司属下,所有卫所的铁匠任其调派,杂工全部从军户之中挑选。
每个人,每月五石精米。就这个待遇,足可以让所有军户抢破头。
至于军官们的好处,杨能下令谁也不许粘手分给军户的,他们的好处,在年底的时候白名鹤自然会分给他们,眼下用心办事。谁的事情办差了,就调去守山头,守仓库。
休息了一晚,这个园子还需要整修,虽然不是大兴土木,可也吵得不行。
清荷建议:“少爷不如去广州城转一转,来到广东半年了,连广州城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岂不是很可惜。正好雪儿姐姐那边接了两个楼一个院,也去坐坐!”
广州,飞雪楼。
万雪儿是京城三大花魁之首,也有大明第一花魁之名。无论诗、词、字、琴、歌、舞。无一不惊为天人,自万雪儿到来,想在这飞雪楼订一个座位,没有点势力怕是很难,纯是花钱能预订也到下个月了。
更何况,万雪儿到广州,强势的收了广州城最出名的两楼一院。
分别改名,飞雪楼,飞花楼,以及留香院。
白名鹤到广州城的时候,也是万雪儿到广州城的第二天。那些被发配教司坊的人完全被万雪儿接手了,其中有些人会被训练成间谍。有些人一样会落入青楼。
这与仁慈或者是残忍无关。
这就是大明,不是白名鹤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可于另类你将不融于大明。
跟着白名鹤只有几个人,樊良自然是要跟着的,保护白名鹤是大明皇帝给他下过密旨的。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下的那些能战之士,必须要保护白名鹤的安全。
陈阿大想来,可走开。他要准备船只,白名鹤在广东这里的事情处理结束之后,他们要去一次暹罗的,有些事情也要给暹罗一个交待。
杨信、杨义两兄弟,不想出来玩乐,只想练兵,十月可能会出征,他们要早作准备。
“少爷,那边就是飞雪楼!”远远的看着巨大的牌匾正在被吊起,能一夜之间就把牌匾作起来,足以证明东厂在这里的势力。
“发财、发财!”有人胖胖的男子拿着一个盆栽过来:“这发财树是好兆头!”
“树不错,赏他二两银子。”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高声回了一句。
那位脸沉了一下,然后又一次陪上笑容:“初来广州城,这树可保平安。大家发财总是件好事……”话没说完,那丫环就开口了:“有没有活的,给姑娘我出来一个,有人来砸场子了!”
这一声喊,却把那个卖树的给喊愣了。
然后时候见到这种商家,一不谈,二不问,直接就把这种私下的事情讲的这么红果果。
当下,从街对面的吃河粉的人中站起一位,刀就横在那卖树之人的脖子上:“说,你上面是谁?”
“我是城南……”这位哆嗦着说了一个帮会的名字,然后又说道:“你们想在……”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要说的话也没有机会再说完,他的脑袋已经离开了他的肩膀。杀了之后,那位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在尸体上擦了下刀,对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句:“那什么鸟帮,有一个算一算。头目一人一万两银子买命,下面的人一人五百两,不给银子就给命。”
呼啦一下,几十号人就起身了,也不说话,提着刀就离开了。
“东厂……”白名鹤无奈的苦笑着。
没有错,这就是东厂。白名鹤几人脸上都没什么反应,只是书生曾涛脸色发白。
也只有东厂敢这么狠,也只有东厂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当街杀人。无论这什么帮背后是谁,东厂也不会害怕,也不需要害怕。
难道后世的电视中,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当官的听到东厂都谈虎色变。
一个人死了,这街面上所有人都在绕路而行。白名鹤也没有立即上前,他想看一看这事情是如何发展的。
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来了两批人。
一批是衙役打扮,显然是广州城的捕快。另一批是飞鱼服,是广州城锦衣卫千户所的。
对于这个千户所,白名鹤只知道这里换了一位新千户,仅此而已,至于这位千户是谁,白名鹤还不知道,原先的千户直接调回京里,给了一个肥差当是安慰了。
那杀人的壮汉已经离开,三方对峙的时候,一方是捕快,一方是锦衣卫百户,最后一位竟然是那个小丫环。这个时候,就是拼后台的时候了。而小丫环开口一句话,差一点就让白名鹤吐血,因为那小丫环说道:“我们飞雪楼后面的老板是合浦县令白名鹤!”rs
第171节 前合浦县令白大人
清荷不懂正常,她再聪明也是一个女人。,ybdu
白名鹤转身看着曾涛。
曾涛明白这是一次考试,考他能不能得到白名鹤更多的信任,以及更多的重用。
“大人,学生以为。大人本身不足以在广东与右布政使胡大人一争高下。所以大人此举应该是在迷惑广东官场。其一,何大人本就是广东揭大人的老师,仅凭这一点。右布政使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其二,广东并不是铁板一块,说穿了还是利益的联合。大人只要表现的足够的强势,自然会有投靠。其三,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也是两位布政使之争,大人可以置身世外,静观也可,参与也可。”
作师爷的,自称学生很正常,并不是指有师生的关系。
听完曾涛所说,白名鹤微微的点了点头:“如果一百分是满分,你这番回答只能得到五十分,而六十分及格。你思考的方向还算不错,只是本官要告诉你,广东布政使自本官回到广东开始,就不再有姓胡的!”
曾涛不懂,白名鹤也没有再解释下去。
这里只有樊良知道,这就是白名鹤离开京城的之前,于谦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情报,这位广东右布政使在京城里有两个仇人。原本这两个仇人早两年就在计划着报复。
只是突然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所以报仇的事情就退后了。
其实就是曾经在苏州一条花船上,广东花流书社与人产生了争执,倒是没有动手。却是不知道怎么着,让那条花船给翻了。结果死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曹吉祥养子,这个仇可是结大了。
曹吉祥不关心当时花船上还有谁。只知道广东右布政使的儿子是花流书社带队的。
另一个仇人就是高谷,这位胡大人与高谷的仇可算结得太久了,从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参加考试的时候就结下了。
高谷当年还是高风亮节的学子。
可广东这位胡大人呢,却是买到了试题中了进士。更可恨的是,胡大人是一甲最后一名。高谷却是二甲头一名。这就代表着,胡大人作弊而抢了高谷的位置。这不是一甲二甲的区别,这关系到进翰林院的资格,而且让高谷失去了有机会得到庶吉士的资格。
这个仇恨,也很大呀。
于谦只是想让白名鹤,用这个作为的广东右布政使胡大人谈判的资本。
可白名鹤却把这个,加上自己手上的证据,以及东厂给提供的证据,还有廉州镇守太监赵弟的反水投靠。白名鹤有信心。这东西送到京城,不用于谦动手,甚至都不用何文渊下手,只要递一把刀出去,就会有人动手。
于谦的情况不会假,既然说过曹吉祥原本已经准备动手,那么就肯定有所准备了。
自己只需要加一把火,这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曾涛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白名鹤却不再理会他。径直的走入了一个包厢。
这里已经摆下了酒菜,樊良大大咧咧的坐下。品尝了一口酒之后:“这个酒有点淡!”
白名鹤没理会樊良,而是问万雪儿:“我准备弄一条街,这街上自然是有各大商会的院子,广州城里合适吗?”
“合适,只要你让整个广东的官员都跪在你面前,就没有不合适的!”万雪儿的话很毒。可仔细想一想,却是非常有道理,只要在广东无论任何一个地方让海贸的秘密翻开,那么就不可能回避广东布政司,广东按察司。
大明这个时代。信息流通的很慢。
白名鹤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广东官场还没有人知道。就是吏部的正式官文关于白名鹤成为廉州主薄的那份,估计至少还要十几天才能到广东。
从陆路,从京城到广东很不容易。
白名鹤与暹罗之间的一些贸易,可以瞒住大部分官员。那么接下来,白名鹤要大干,特干的话。谁也瞒不住,所以无可回避。
“看来,于大人比我白名鹤更狠!”白名鹤感慨了一句。
万雪儿却说道:“那是因为姓胡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敢为利益动一个好官就知道于大人有多狠了。当初京师保卫战,一百多个官员的人头就搬在城头上,但凡是怯战、求和、蛊惑迁都的主犯,一个也没有放过。”
“迁都呀!”白名鹤心说,于谦能同意迁都才是真正见鬼了。
大宋朝迁都了,被人灭了,半壁江山一直到宋亡都没有收回来。于谦这种人宁可血战到底,也不会断送了大明的江山。
“姓胡的……”白名鹤在思考怎么问了。
“敢杀人吗?”万雪儿冷冰冰的问了白名鹤一句,这一句是白名鹤曾经在京城问万雪儿的话,此时却换成了万雪儿问白名鹤。
白名鹤没有回答,万雪儿拍了拍,有个女子闪再进来:“档头,胡布政使有广东王之称,他手下养的死士就有近百人。依白公子刚才的作风,白公子要等来的不会是姓胡的,也不是城卫军,而是私兵!”
“樊兄?”白名鹤侧头看了一眼只顾吃喝的樊良:“其实我很胆小,我怕见血!”
樊良将一只海鱼,连骨头都咬碎了塞进嘴里后,心说你白名鹤胆小鬼都不信。不过,这事情他不在乎,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货色!”
“原先的死囚!”进来的那女子回应了一句。
樊良起身擦了擦嘴,走到窗口用特殊的铜哨子吹了两声,听到回应之后又问白名鹤:“白大人,可以动硬货吗?”
“只要咱们不受伤,你要炮就去广东都司衙门借!”
樊良摸了摸鼻子,重新拿起哨子,有节奏的吹了几声。听到回应之后重新坐了回来:“我要用弩,牙箭,还有火枪。可这些一用,本身就是麻烦。这些全是大明正统的军装,所以你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白名鹤这才从桌上那些被樊良扫过的菜中,挑了一筷子还能吃的,放进了嘴里。
刚才进来的女子这时说道:“白公子,刚才那位黄文中在楼下跪着,想见你。”
“曾涛,去叫他进来!用人之道,首先是过命的兄弟,就象陈阿大、樊兄这样的人。就是过命的兄弟。再下来,就是德才双全之人,比如我原先的那几位师爷。最后就是一些不怎么可靠,但有些能力的人。你只要够强,他们不敢反你。如果你倒了,也不用指望什么忠诚之说了,不连累亲近的人就是好事。最后一种,就是狗,象钟鸣远,他不给你卖命就会死,但随时还想咬你一口,这种人只能去干些杂活!”
白名鹤特意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人之道。
曾涛自然会心中默默的有一个定位。
以白名鹤所说,他与原先的几位师爷一个地位就很不错了。
楼下的黄文中,应该是更下一档的,就是不怎么可靠,可还有一些能力的人。
很快,黄文中被带了上来,白名鹤示意给他纸笔:“你跪着,本官站着。你想站起来也行,给本官写一份证词。就说那姓胡的小子看中的本官的女人,还有本官的佩剑,只出一两银子就要买下来。”
“大人,小的可以找当时在场的至少二十人共写这个证词!”
黄文中何等的聪明,他可以感觉到得,白名鹤那一些滚,绝对是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气势,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一个从五品的将军只是一个跟班,这位的来头有多大?
“你可以站着了。本官叫白名鹤,前任合浦县令,这几天估计吏部的公文就下来了,升任廉州主薄。”
白名鹤 ,没有参加会试,直接作到了七品县令,这才半年又升了半品。
黄文中的身份,能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
仅是这个年龄,这个升官的速度,这白名鹤的后台有多强大,难道是京城那几个顶级的大人物吗?
“大人,学生抄抄写写还能作的不错,愿在大人手下作一个只负责抄写的小吏!”
白名鹤放声大笑:“好,以后本官面前有你的座。去吧,事情办好了明天来见本官,一会这里会有些血,毕竟是读书人,打打杀杀的不好。”
“走吧!”曾涛示意黄文中可以离开了。
出了白名鹤的小包厢,黄文中施了一礼:“没有请教这位兄台!”
“鄙人曾涛,本届会试落弟。在白大人了还没有混到作抄写的小吏,只希望可以作几件漂亮事情,能成为了一个抄抄写写的小吏,就心满意足了。”
黄文中一脸古怪的看着曾涛。
“你认为我在说笑话?”曾涛反问了一句,示意黄文中不要停,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人叫你明天再过来,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手段,然后才好安心为大人办事。在大人手下,有资格作抄写的小吏,最低也是正七品官!”
曾涛在说笑话吗?
黄文中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就是六部的抄写小吏也是一堆又一堆的从九品小官。原本说抄写小吏,只是一句谦虚的话,可在曾涛这里抄写小吏都要一个身份的。
可看曾涛的神情,黄文中又深信,他的话就是真话。(未完待续。。)
ps: 有点小晕,刚才上传之后,一直以为自己点了上传,结果……
事实证明,还是忘记了。
先骂个街,然后说重复章节(必看)
骂街的原因是,很二,非常二。
为了修改章节,整个好久,结果依然被读者们骂了。
现在,我估计自己搞清楚了。
首先,章节在下午约四点的时候,已经改好了。
以下请注意,
pc端绝对没有问题,我自己用小号订阅查看了,是修改好的章节。
然后呢……,我用手机客户端,依然是没有修改的旧章节,原因不明。所以,我采用了补救的办法就是,将171发了一个公众章节。
时间大约在四点左右。没有开单章说明,是因为我感觉,公众章节的增加,读者们能够看到。显然,我又错了。
公众章节之中,有171.请大家去看,pc端的171也是完全正常的。
原本已经改好了,断了网去码字……
结果这会回来,发现书评区骂成一片。所以,让我也骂个街,这他娘的诡异后台。(未完待续。。)
第173节 那抄家吧!【第一更】
另一边,那位胡公子被人抬回到家,思考再三还是找到自己的父亲。
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家中学问最好的。流花书社的头枝笔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长。论才能,论机智,论人品都在他之上。当年苏州之事,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找到了胡布政使,三言两句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了。
这位胡布政使一边安排人去找郎中给自己的儿子治伤,一边思考着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飞雪楼一到广州城就敢杀人,而且还是锦衣卫出面保下的。一个男子带着一个绝艳的女子进了飞雪楼,却直接上了二楼。那么这个人也是京城过来的了,或者是新派任广州的新官员,只是还没有去赴任。
依大明现在的效率,吏部的公文比人慢,很正常。
“父亲,不是强龙不过江!”小胡公子突然喊了一句。
胡布政使叫人进来,说道:“先安排城南小四去探探底,他们不是杀了小四的人吗?那就去闹一闹。然后去广州后卫,就告诉他们城中有人作乱,让他们派兵镇压。再去广州府,叫差役们准备一下,作后手。”
“父亲,他说如果半个时候您没有过去见他,保证后悔生我出来!”
“去办!”胡布政使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只是安排手下去办事。待手下出去,他才说道:“为父作官多年,见过各种开口说狠话的人。但这样的狠话还是头一次听到,曹吉祥那阉贼倒是没有狠话,却一直找机会置为父于死地,所以这种人不足为据,他或许有些后台,或许有些手段,可与一位正二品官斗,他的后台有没有资格出手还在两可,年轻呀,太年轻了。那怕他是一位王爷,又能奈何?”
小胡同志点点头,父亲说的没有错。
总体上,胡布政使与他的儿子小胡在思路与原则上都没有错。
唯一错的,就是忘记问白名鹤的名字了。
飞雪楼,正常开始的营业了,白名鹤却在教一首曲子,不是什么名曲,只是为了小丫头而盗用后世的,曲名就叫《白狐》。光是歌词就感动的人眼泪哗哗的,万雪儿相信,白狐这丫头练习的用心,不出十天,这首歌必定震惊广州城。
旁边的樊良却有些坐立不安。
“樊兄,是否太久没有打过架了,紧张?”
“白大人,这玩笑不好笑。我只是在想,这次作的是不是太低调了。完全不象你白大人的风格,所以不如玩大一些。反正你的状纸上写的那小子要一两银子买你的剑,将整个广州城的混混来一次大清洗,所有的帮会全部干掉如何?”
白名鹤没回答,他在思考其中的好处。
“这是一个好建议,广州各商号实际每个月交的税,差不多是十税三。大明律是三十税一,有些特殊的也不过十五税一。但十税三却不是官府收的,而是借这些帮会收下的,然后上交布政司衙门。”
“你说,广东都司衙门知道这些不?”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万雪儿冷冷一笑:“白公子认为呢?”
“去请广州四卫,动手。然后直接抄了那姓胡的家,今晚上就见结果。我不等了。”白名鹤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去请揭稽大人,他要来就来,不来不用勉强。广州四卫绝对不会二话,抄家。”
“大人!”曾涛脸都绿了。白名鹤刚才在说什么,一个二品大员的家,你直接就说抄家?
“可以杀人,但不能抄家?”樊良也在劝,白名鹤你是疯了吗?私自调兵直接抄一个二品大员的家,你眼中还有国法,还有王法吗?
“直接告诉杨、揭两位大人,就说我要抄了姓胡的家,看他们怎么说?”
白名鹤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樊良一把就抓住白名鹤的手:“白大人,这不是玩笑。你可想好了,你这是在自找死路。别以为万岁信任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主薄,去抄一个正二品大员的家,你这是找死!”
“樊良,我今天就教你这个老兄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可以无视一切规则。你亲自去给杨大人送信,看杨大人怎么说。”
“好!”樊良一把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刀,转身在步离开。
很快,两个佩刀的精锐军士就站在这小厢的门口,樊良认为白名鹤疯了,疯狂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楼上,清荷吓的都都白了。她听到自己有记忆以来,最可怕的事情,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倒是万雪儿,脸上依然冷冰冰的,却心中却是火热。万雪儿隐隐的感觉到,白名鹤可能抓住了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点。
说不定抄家是件极大的好事。
胡布政使的手下正在召集人手,樊良已经飞马赶到了杨能府。一见到杨能,都没敢客套。直接开口说道:“杨大人,白名鹤他疯了。他叫我过来告诉杨大人,他说动用广东四卫的力量,抄了胡布政使的家!”
杨能愣了一下,用力一拍手:“妙呀!”
樊良蒙了,这是什么反应。却杨能问道:“白名鹤现在何处?”
“在飞雪楼!”
“妙,果真是一个妙。他用的理由是什么?”先称赞完白名鹤,这才问理由。很显示身高位的杨能已经明白了白名鹤的想法了。
“几个真,几个假。真的是,他手上的许多胡布政使的证据。还有京城里左军都督府监军曹太监想胡布政使死。假的就是,他找人作了假证,胡布政使的儿子要花一两银子买他的女人,还有他的剑?”
“剑,什么剑。一把剑值得翻脸吗?”杨能不太理解。这几天忙,也没有人给他解释这把剑。
樊良低声说了一句:“湛卢!”提到湛卢,杨能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身为武者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湛卢,这把如果传说一样的镇国神兵!
“湛卢,你再说一次,那把湛卢?认主了吗?”杨能一把就揪住了樊良的衣领。
在得到准确的回答之后,杨能大吼一声:“来人!”
呼的一下,四五个亲兵就冲了进来。杨能伸手一指这些人:“传本将军令,整个广州给老子动起来,让海龙他亲自领兵,给我抄了整个广州城。姓胡的还有他的狗,一只也不能放过,按察司衙门敢放个屁,就砸了他们的门。”
“大人,理由呢?”领头的亲兵很是恭敬的问了一句。
杨能先是一愣,然后大骂:“没理由,谁不服让来见老子。”杨能竟然说没理由。
“得令!”几个亲兵一抱拳,飞跑着就出去了。
樊良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杨能笑呵呵的一拍樊良的肩膀:“你们父子,战场上硬汉。可官场上却不行,今晚你想杀人,还是想听曲呢。想杀人,去找邓海龙分个活,想听曲这会就和本官去飞雪楼。”
“去杀人!”樊良心里很郁闷,他怕回到飞雪楼更郁闷。
杨能哈哈大笑着,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喊着:“来呀,去揭府给本督送信,就说本督请揭稽老兄去飞雪楼听曲。”
杨能真的就这么走了,广东军方真的敢去抄一个二品大员的家。
樊良就是想脑袋想破,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倒是揭稽,只接到杨能请客的传话,一问其中原因。就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很快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所在了。
还别说,白名鹤下手的时机选的真好,早一些白名鹤势力没成。
晚一些,就失去了下手的理由与动机,眼下白名鹤手上的借口,随便挑一条出来都可以给姓胡的灭了族。可怕的是,就揭稽分析,白名鹤手上的理由不低于四条,每一条都够。所以说白名鹤的时机选择则太好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白名鹤心。
是什么让白名鹤敢当机立断下这个狠手。
不得不说,能在京城翻云覆雨的一个七品官,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邪门。自己斗了姓胡的三年,却被架空。白名鹤一来,就直接姓胡的一族。人比人,唉……
揭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竟然让人拿着自己的官服,要穿着官服去赴宴。
揭稽这个举动,更是让许多人都看不懂了。很古怪!
当在飞雪楼,三个人见面之后,都是爽朗的大笑。不用说话,一切不言中,每个人都用行动给了对方答案,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广州城还不到宵禁的时间,晚市依然是繁华。
只是这些商人们有些意外,平时在晚市上收散商银钱的那些杂皮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而且来占小便宜的捕快们也没有,真是处处透着古怪呀。
天色渐暗,广州城中隐隐有些血腥味。
广州知府衙门内,知府被人吊在正常的房梁上,下面跪了一地的衙役捕快。没有人敢出声,出声的就是几下鞭子招呼到身上。
左布政使府,胡大人还在等着下面的人回报,可门却被踢开,一颗人头飞进了屋。rs
第174节 知道合浦县令姓什么吗?【第二更】
那颗人头在地上滚动了几下,胡左布政使的心也跟着抖动了几下。
“奉……”樊良进屋,有意的拉了一个长音。胡布政使的心也提了起来,他在想是谁要对付他。樊良等走近一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奉,合浦县令白大人之命,来抄你的家。灭你的门!”
“合浦……,县令?”胡布政使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自己是广东布政使,合浦县令是广东省吏部亲自任命官员最低档次的一位,因为合浦是整个广东最穷,最乱的一个县。
一位县令,下令抄了一位布政使的家。
一个七品芝麻小官,抄了一个二品大员的家?
这传出去谁信呀?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地上那人头就自己最信,娘家妻弟小四的脑袋。
“你犯了一个大错误,就是没有在半个时辰内,听候白大人的召唤!”樊良笑的很开心。他在欣赏着这位布政使,这位二品大员脸上那不断变幻的色彩。
真正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就是这位布政使都明白这一点。
可这话,听起来却是那么的伤人。用广东最神奇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顶你个肺!
这时,啪一声。一个军士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给打碎了,樊良转身就骂:“混帐东西,这里一草一木都不能弄坏了,回头这就是就合法县令广州的行辕!打坏了东西,还要咱们自己买,都他娘的小心点!”
胡大人终于忍不住,一口血从嘴里就喷了出来。
那怕明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真话,但真的是气的内伤。
小胡公子已经呆滞了,他还记得白名鹤那句话。半个时辰,布政使没有过来见他,就一定会后悔生了自己这个儿子。
这是什么人, 这么的霸道。因为一句话,就要灭自家的门。
“客气一点,毕竟是官,用丝带绑一绑就行,别用麻绳。然后请他们去牢房里住着。”樊良的语气极是恭敬:“布政使大人,请移步牢房!”
胡大人深吸一口气:“告诉本官,为什么?为什么?”胡大人很激动。
“好吧,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樊良很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昨天白大人从京城回广东,下船的时候都司衙门杨督亲自去迎接了。左布政使揭大人亲自去迎接了。可你没有去,所以右布政使需要换个人!”
又是一口血涌了上来,胡布政使心说自己受了一辈子的气,可也没有这次厉害!
这个理由比刚才的正扯蛋,再加上樊良一本正经的态度。胡大人怎么可能相信,怎么可能不气到内伤。就是那句,极为高深的,很神奇的……,顶你个肺!
反倒是小胡公子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真正敢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飞雪楼,小包厢之中只坐着三个人,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三个人只是谈些风花雪月,各地见闻,却丝毫没有半句提到正经事。
一直到邓海龙到了,这种闲聊才算是告一段落,三个都起身迎接邓海龙。
一进屋,邓海龙直接拿起一只酒杯:“小白,我敬你。你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敢杀人不是本事,杀人与解牛,在合适的时机下刀才是真正的狠人。我敬你,老哥哥要对你说一个服字,满起!”
白名鹤赶紧起身回敬一杯。
四人落座,不用说。邓海龙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大事已定。
揭稽这才开口说话:“四大主罪,弹劾那一条倒是需要商量一下,其余的小事加上几十条都没什么。本官以为,第一条主罪,结党营私,贪黩受贿是重罪。此条可以作为案卷上的第一条,接下来就看抄家能抄出多少东西来了。”
杨能却说:“这个不好,他私下截流贡品,这个罪要他的命!”
杨能很自信,绝对可以抄家之中发现一些违禁的东西。
“白大人的意见呢?”
“白名鹤咧嘴一笑,你要是说了,你们不要说我太坏了。”
在座的四个人都笑了。
白名鹤却把笑容一收:“其实,我打算二罪合一。我会这样弹劾,第一句就写,他利用娘家妻弟组织地痞等无赖,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暗中将广州的商税增加到了十税三。他获得巨量财帛,却让老家的父母住漏雨的屋子,穿着打补丁的布衣,桌上没有肉,仓内没有白米!”
这一条,原本是揭稽准备弹劾的次要罪名。
可白名鹤却作为的主罪。
“再然后,他岳父家,天天山珍海味,凌罗绸缎。以至于他的幼子,只知外公,不是祖父!”白名鹤终于脸上出现了笑容。
揭稽一拍手:“妙,白大人弹劾之道,果真高明!”
“这是和李秉大人学的,叫一罪三问。目的就是让看到这弹劾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认为这个人可恶。当然,何大人的弹劾本事更高明,只是揭大人只学了这圣人言,却没有学这奏本上的技巧!”
揭稽笑着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杨能与邓海龙是武官,他们能感觉到其中有计划,却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揭稽开口说明:“这首先说是孝。大明以孝治天下,那么仅这一条弹劾,就会引发三条罪。第一条,他不孝。第二条,有心之人会去追究,他为什么对岳父家比对自己家好。就本官了解,他当年进京赶考,是岳父家出的钱。再者说,他让老家穷苦,却是摆出一副清廉的假像,所以这一次抄家,连同他岳父家一起抄,确实高明!”
“补充一句,他当年花了巨资,买通了一位同考官,又买到了一部分的试题。当年的同考已经老死了,但这件事情一样会被有心人挖出来。比如,内阁次辅高大人,高大人是他的同年,一起参加的会试!”
揭稽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果真是好计。那接下来,就是第三条。他十税三,收了多少银子。这些钱那里去了,一样会被人找出来。这三罪合一,确实是一罪三问。比单独一条条列罪,更加的厉害!”
“这是一罪四问!”白名鹤补充了一句。
“本官不解,请白大人明言!”揭稽轻轻一拱手。
“这一点,其实杨大人最明白。我这次给万岁送去差不多四百万两至五百万两的货物或现银,实际留下的也有三百万两。广东一年的能为万岁内库挣到的,我也给万岁有一个事先的计算。他敢十税三,他抢的是商人,说的深一点就抢的是我白名鹤的货源。再说的严重一点,他抢的就是万岁的内库,北防的军费。这才是我真正敢今天就抄家的原因。因为,他动了万岁的银子!”
“啊……”杨能一副极惊讶的神情。
白名鹤却糊涂了:“杨大人,你以为是什么?我以为你和我想的一样!”
“不是,我想的是。大同、宣府这两镇,最初边防的时候,只有军没有民。广东这里按眼下的情况,结果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在这个时候,干掉那姓胡的。京城会派一个巡抚过来,这巡抚肯定是于谦的人,所以我才敢动手。”
说到这里,杨能哈哈一笑:“其实吧,关于证据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只是知道,抄完家肯定有证据。大明的官,真正干净的有,但不多。”
杨能的理由比白名鹤还实在。
只要抄家,肯定有罪证。无非就是京城那里有人撑,万岁不追究。
而白名鹤就能够保证京城那里无事,而万岁也不会追究,至少证据肯定会有。所以杨能才敢抄家,因为杨能深信抄家绝对会有证据,连假都不用做,真正的会有证据。
白名鹤却深深的记住了这句话:只有抄家,就肯定有证据。
揭稽没接杨能的话,总不能说,你活了这把年级的心思还不如白名鹤吧。
“这个,奏本之事,本官来写。杨大人你安排人再写一条,就是强收商税,让你们收不上货物。再一本就是杨大人自己的,理由就是,他的妻舅强抢了商人原本要供给你们的货,然后你们是去把货抢回来,结果在他家里发现大量的贡品。”
“贡品万一不多呢?”杨能追问了一句。
揭稽很显然已经调查这位胡布政使很久了,淡淡一笑:“他家里有一块血珊瑚,他藏的很好,足有五尺度高、七尺宽。还有一颗小孩拳头那么大的珍珠,听说也是合浦在六年前出的,为这事情还死了几个人。”
“可以参他,杀人灭口,吞没那珍珠!”杨能笑呵呵的跟了一句。
揭稽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次罪,但却是抄家动手的好理由。”
“在京城的时候,万岁赏赐了一些军士,就说这些军士感念万岁之恩。发现这些贡品之后,对之对峙,然后被扣押,这才引发了广州四卫出兵。”
白名鹤又给这个罪状上填了一笔。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能把这位右布政使诛三族的罪都给总结出来了。
由揭稽亲自执笔,这字好,文章更好。白名鹤相信自己再练几年也赶不上这字,这文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