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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晨风天堂     大明土豪txt下载     大明土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5节 胡愧【第三更】

    谁才是广东的最大的官?

    这个问题坐在牢房之中的前布政使胡大人一直在思考着,到现在为止已经快五个时辰了,眼看就要再一次天亮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甚至没有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这个牢房安静的有点吓人,周围的房间里没有半个人。

    自己是从二品大员,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此时,飞雪楼后院,名义是是一家店铺的后院,其实是飞雪楼用来安排那些东厂密探的地方,白名鹤正在呼呼大睡,昨夜他酒喝了不少,也聊的很晚。

    万雪儿甚至不顾白名鹤没有起床,就直接闯入了白名鹤的休息的房间。

    白名鹤一睁眼,看到的是万雪儿红通通的眼睛,显然这位美女是一夜没睡。此时,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白名鹤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出事了?”

    “没出事,只是反复验证了一个消息,确定是真实的。”万雪儿的脸色不太好,白名鹤估计是太累了。当然也可能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值得让万雪儿这么焦虑的。

    “是什么消息?”白名鹤心说能让万雪儿这么操劳的肯定不是小事。

    万雪儿贴近白名鹤:“那位胡大人,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而且他的儿子就没有活过一岁的,被人暗中的害死。至于他是否知道,我不清楚。”

    万雪儿低声讲了一些关于胡布政使许多根本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就是原本东厂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次抓了这么多人,在东厂的酷刑之下,也不会知道这些秘密的。

    白名鹤不怀疑万雪儿,这种事情如果不反复验证,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万雪儿不会用假消息来误导自己。

    “安排一下,我要见他!”白名鹤思考再三,还是打算与胡大人谈一谈。

    万雪儿却问了一句:“不需要和揭、杨两位大人商量吗?”

    “我只对万岁负责!”白名鹤冷冷的顶了一句,白名鹤心说不让这两位知道,或许是一种保护。大明官场上的铁律,知道的越小活的越长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那东厂就对白大人负责!”万雪儿也冷冷的回了一句,万雪儿的心思没白名鹤复杂。

    白名鹤套上衣服出门,门口站着一位面色白静的中年人,万雪儿与这位相互点了点头后,去安排白名鹤见胡布政使的事情了。

    这位中年人对白名鹤一拱手:“杂家赵芳。原本是曹公的人,现在听白大人吩咐。兴督交待过,杂家对白名鹤大人负责,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汇报给他听。杂家的干儿子,赵弟之前得罪之外,杂家这里赔罪了。”

    说罢,赵芳一躬到底。至于赵芒为什么从曹吉祥那里反水,白名鹤没有兴趣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派到这里来,兴安肯定是调查过,确信这个人可靠的。

    “我们在院中走走!随意的聊聊如何?”白名鹤回了一礼。

    “白大人要不要去看看犯人?”赵芳问了一句。

    白名鹤心中一紧,赶紧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有些害怕见血,更害怕东厂的刑房!”

    赵芒陪着笑了两声,这话是真还是假,都无所谓。

    话入正题:“关于胡布政使两个儿子百亲生的事,这其中可能会有一个大阴谋,依东厂以往的作法,自然是斩草除根了。但这里却是白大人作主,所以杂家一切听白大人的。”

    “那么这个消息,可以保密多久?”白名鹤关心保密,既然要查就不能满城风雨。

    “白大人说笑了,白大人想让保多久,就保多久。东厂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怎么给万岁效命。杂家手下这些人,虽然愚笨了些,但还算好用!”赵芳话说的客气,可话里话外,还有在告诉白名鹤,别小看了东厂的力量。

    白名鹤想了想后说道:“帮我安排一下,把这位布政使的罪名座死,然后让许多人为了脱罪而咬死他,尽可能减少牵连。”

    “杂家问一句,白大人此举是何。杂家从京城来,知道白大人是心怀仁慈之人。不是杂家敢无视白大人的意见,只是想尽份心。”赵芳初次与白名鹤合作,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提醒白名鹤。

    他也必须提醒,因为他的前途,他的性命,都与白名鹤绑在了一起。

    “当然是为了杀的更多,杀的更彻底!”白名鹤很坚决的给赵芳表了一个态度。

    赵芳又是长身一躬:“白大人睿智,杂家这就去办事。”

    赵芒最担心,就是白名鹤有妇人之仁。

    另一边,胡布政使正对着小窗看着外面缓缓升起的太阳,他只是有些不理解,可心中却不怎么害怕,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突然,牢房的门开了,一个年轻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胡布政使此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那怕是一个小孩子走进这牢房,他都不会有丝毫的轻视,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似乎……

    比他的小儿子还小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名鹤,关中人。年初来合浦上任,最近刚刚升为廉州府主薄,是我让你的儿子告诉你,让你来见我,可惜你没有来。所以,今天我特意来看你了。也算是送你一程!”

    “为什么?”胡大人追问了一句。

    白名鹤不再说话,只是将酒菜摆在桌上,默默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

    “你为公、为私?”

    “为大明!”白名鹤还是回答了一句。

    “你要对付我,肯定有弹劾的罪名。是什么?”

    “是什么无所谓,主要是你能不能活着到京城去。广州城有许多人想你死,因为你死了他们就能够保住性命。你的几个死忠已经死了,与我无关,我只是抄了他们的家。陪你喝完这一杯酒,你自求多福吧!”白名鹤举起了杯子。

    胡布政使也把杯子举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牵线的布偶。这是感谢你带来的酒食。”

    白名鹤低头深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来见你,也是经过考虑的。因为我知道了一个秘密,所以才打算来见你,没有人知道我来见你,除了我的亲信!”

    “白大人知道多少?”

    “知道一些,猜到一些,唯一不明白就是你为什么能忍这么多年?”

    “其实,我是一个孝子!”胡布政使突然回应这么一句,仅这一句话,白名鹤什么都懂了。这个阴谋比他想像中的可能还大。

    白名鹤当下就问道:“知道背后的是谁吗?”

    “我为什么忍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从我见到她开始,从洞房到现在。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到过。这能说明什么?”胡布政使的语气,平静的让白名鹤感觉到胆寒。

    这里是大明,别说是大明,是古代。就是放在现代,一个男人从来没有碰过自己的正妻,而这个女人生下了两个儿子。这个男人还能装成没事人一样,这份心境可怕到让人恐惧,白名鹤可以感觉到,他的仇恨。

    白名鹤想到这里后站了起来:“今天开始,你是死人了。”

    说罢,白名鹤转身就往外走。

    两个东厂番子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身材比胡布政使低足足一头,可那张脸却是与他极像。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两个人,当着胡布政使的面给这个人化妆,调查头发,修整脸上的一些细节。

    那个人表情麻木,很显然是被用过药了。

    “胡大人,重新给自己起个名字!”白名鹤站在门口说道。

    “胡愧!”说罢,用手粘着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字,这个字白名鹤竟然见都没有见过,不过却是看过很容易记住的,左边是一个繁体的军字,右边是一个繁体的鸟字。白名鹤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间牢房。

    眼下,他还不能足够信任胡愧,这个信任需要时间。

    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万雪儿已经在这里等自己了,见到白名鹤进来,万雪儿说道:“清荷妹子已经回去了,今天你夫人会到清晖园,金杰已经派人来报信,你夫人有喜了。这是一件大喜事!”

    有孩子了,白名鹤却有万雪儿预测到了喜悦。

    看白名鹤的神情,更多的却是一种迷茫。

    前世白名鹤有过女人,却没有一个家。到了大明,有了家,却是没有想到孙苑君竟然怀孕了。作父亲的感觉是什么?白名鹤真心是不知道,自己真的对得起孙苑君吗?就象后世所说的,老婆怀孕,男人出去鬼混了。

    自己何止是鬼混,合法的小三、小四都有了。要放在现代,怕是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恩,帮我看一个字。他给自己起的新名字!”白名鹤没提孙苑君怀孕之事,只是提笔写了那个字。然后说了自己与胡愧的谈说内容。

    万雪儿看了那个字后,经过很认真的思考。

    “这个字,代表着凤凰。应该是涅槃重生之意,同时也有对家人的愧疚。如果这是他真心的话,此人可用。但亦要派人监视着!”万雪儿说了自己的想法。rs

第176节 有喜是大事件【第四更】

    广州城外某处不为人知的庄园内,正在经历着生不如死折磨的几百人,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在作梦的感觉。

    刑讯停止了,有医者过来治伤,而且还送来的酒食。

    难道,事情有什么变化。背后的那位神秘的人物出手了。

    巨大的阴谋,背后一定有人,这位却依然还在思考,还在分析着。白名鹤的动作太快了,雷霆之间,动用了足有两万兵力,扫平了整个广州城所有的大小帮会,小人物被关进了军营,有些身份的还不知道人在那里。胡布政使估计他们正在受刑。

    大小官员被抄家的有二十多位,广州知府已经死了。不是打死的,也不是因为吊在房梁上而死,是被吓死的,他家中仅是几房小妾的私产就解释清。

    “来呀,传话下去,让广州城的商家都不要开门。理由就是害怕!”

    一个消息被传了出去,又是一招试探。

    试探白名鹤的底限。

    白名鹤正在作什么,他正在见黄文中。听着跪在地上的黄文中在念着他准备的证据,黄文中背后早就湿透了,以他的身份不知道什么是阴谋,也不知道官场,只知道白名鹤说过,会让胡布政使后悔生下那个儿子。

    结果,广州城胡布政使以及他亲信的官员,被抄家,现在这些人生死都没有人知道。

    他怕了,怕的整夜都睡不着,无数次爬着自家的墙头上看着整夜在街上不断跑动的军兵,怕的就是听到一个胡字,或者是白字,都会全身颤抖。

    曾涛的话他还记得,让你次日来报,就是让你看到白大人的手段。

    此时,就在站在一旁的曾涛都是一身冷汗。他想过许多,却是作梦也想不到,一个二品大员说抄家就抄家。而此事的主事者白名鹤,却象没有睡醒一样,微闭着眼睛在听着黄文中的报告。

    黄文中念完,白名鹤只说了一句话:“抄了流花书院。”

    “大人,对外公示的理由是什么?”曾源一旁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没理他,倒是樊良说了一句:“因为白大人想查抄这书院,抄完了自然就有理由!”

    这算理由吗?就是史书之中记载的,唐大周时期的第一酷吏,心理变态的来俊臣怕也不敢这样吧,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要知道大明还是读书人的天下,书院的查抄,绝对可以引发无数言官的弹劾。

    白名鹤这一招是跟杨能学的,一句话就是一个无赖的招数,抄完了自然就有证据。

    “走了,回家!”白名鹤的扶椅子,站了起来。

    回家,回什么家?

    樊良却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是应该回家了,听说白大人的夫人有喜,这是大事。应该回家去看看了,今天早上这个消息传过来,那边用刑都停了。就怕有什么不吉利的,血光之气冲撞了白夫人!”

    听樊良这么一说,白名鹤愣了一下:“刑讯停了吗?”

    “当然,这肯定是要停的,怎么也要停上几天。总是要让你夫人安顿好,再请几个和尚 道士作一作法事,安一安神。再重新开始用刑也不晚!”

    樊良说的有理。

    白名鹤却摇了摇头:“告诉他们继续,别忘记了。我有剑!”

    有剑,这算什么解释。曾涛发了一下呆,却是反应了过来。湛卢在手,天下妖邪之物那个敢作乱。

    白名鹤信鬼神,特别是到了大明之后,更信这个道理。

    但他却是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多得到一些情报,那么就无法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变故,让查抄流花书院也是这个原因,从黄文中的情报之中,胡愧的两个儿子从蒙学开始就在流花书院了。

    而且在流花书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长多了。

    胡愧名义上的夫人,也以看望孩子的名义,经常出入流花书院。而流花书院接受广州各界的捐款,数量巨大。

    “樊兄!亲自去,无论是谁,一个也不能放过。那怕是一个送菜的,也要查一查。只是不要轻易对普通人用刑,他们不是杂皮,这点仁慈我白名鹤还是有的。流花书院的夫子们,也要一个不差的全部抓回来,那怕曾经只在流花学院讲过几堂课都不能少。所以流花学院出去的学子,名单一定要。动作要快,不要让人跑了,也不要让他们毁掉什么?”

    “这就去!”

    白名鹤见樊良出去,起身就往外走,同时吩咐:“准备船,回清晖园!”

    白名鹤真的走了吗?

    他不能走,也不敢走。广州这里马上就会混成一团,这不是后世,用电话可以远程指挥。还有视频聊天等软件,从这里到自己的春晖园足有一百里,这一来一回,什么事情都耽误了,所以白名鹤只是摆了一个要出城的势,却暗中住进了胡愧的布政司府。

    当然,这个府眼下已经被查封。

    这里所有人,全部换成了东厂的人,就连广东的锦衣卫都没有安排半个。眼下作的是大事,不是白名鹤怀疑谁,而是实在不知道万一那个人不可靠,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这个书房,在昨天胡愧是主人,此时胡愧是客人。

    樊良进来,将一封打开过的书信放在桌上,白名鹤示意胡愧看看。

    胡愧过来打开,无名无姓的一封信,写着:吾儿速逃。

    只有这个四个字,时间是建文三年十一月十一日。

    “谁的字?”白名鹤问了一句。胡愧摇了摇头:“写字的人必定是书法大家,而且用的是左手。怕是只有年龄极大的朝中老臣,或许会知道。”

    白名鹤想了想,摇了摇手上的铃。

    杨虎推门进来:“大人!”

    “无论金杰在那里,把给他给我找来。还有,接我夫人入府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人看到。清晖园那里好好的打理下,别让人看出破绽来。这里需要两个可靠的师爷,叫陆期元与陶礼文过来。”

    白名鹤吩咐完,杨虎一抱拳转身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上。

    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白名鹤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胡愧坐在白名鹤对面:“我查到一些情况。街上那些人收的钱分为三类,一类是保护费,交了就不会有杂皮骚扰店铺。二类是清街费,有人打扫街面,根据门面大小交钱。其他州府也有这笔钱,一般每个月,就是一钱两钱银子,大的店铺不过五钱。这里收的是最少也是一两,最多的十几两!三类就是牙子钱,抽一成!”

    白名鹤不解:“牙子钱不是正常的牙行收利吗?”

    “这里不同,运货的人、所有的牙子,就只有一家。只是外来的客商,进城就必须听他们的,绝对没得选择。”

    “其中有门道?”

    “有,我自然是知道账本的,广东商帮所有的店铺。明收暗退。否则大明十大商帮,那里有广东商帮的排名。可惜我手上连一个死忠的人都没有,我手边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许多消息我还是在从外省同僚那里打探到的。”胡愧自己都感觉惭愧。

    不过,正如他所说,他就是一个牵线的布偶。

    “最后一个问题,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在江南求学,读的是志思书斋。当时人不少,但有些人却意外暴毙了。还有一些人进了官场,就我暗中调查许多人不明不白在职的时候就死了,眼下活着没有几个。我考中进士之后,志思书斋就关了,后又开了几个书斋,我就不知道细节了。”

    攘外必先安内……,白名鹤明白,自己要作的是大事。由不得谁在背后给自己捣乱,想要对外保持足够的一致性,那么一定要先清除了内部的敌人才行。

    胡愧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并没有向白名鹤提出什么条件。

    末了,胡愧问道:“那个女人,现在如何?”

    “关着,没有用刑。是重犯,所以轻易不会用刑。而且就算用刑,我也不会允许使用肉刑。万一不小心人死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当然,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身上的更可怕,所在非到不得已,不会轻易动刑!”

    白名鹤倒是实话实说,对于胡愧,白名鹤也需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两人正聊着,金杰到了。

    一进屋,金杰看到胡愧就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胡愧为什么会在这里:“白哥,他……”

    “别废话,有差事交给你。这是大事,干砸了你连掉脑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给你碎尸了。干的好,万岁怎么赏你就是你的造化了。”白名鹤笑骂了一句。

    金杰搓着手:“白哥交待的事情,小杰就是脑袋给劈成两半,也要干好。”

    白名鹤转身问了一句:“胡大人,你愿意进京吗?”

    “能留下吧。胡某暂时想留着这条命,进京之后未必能活着。心事如果了结,就算进京受死,也不会皱下眉头。”胡愧的态度很坚决,他也思考过自己的之前的人生。按大明律自己是必死,那怕有功也会死,只是不会牵连家人。可自己除了在家中的父母外,没有家人了。rs

第177节 金杰赴京【第五更】

    白名鹤示意胡愧坐在书房后。,ybdu叫金杰给磨墨。

    “胡大人,你不进京也行,详细的写一份奏本。然后再帮我写两份,我的字太难看,最近又事情多耽误了。”

    白名鹤不写,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字不行,其实白名鹤的字勉强已经不错了。

    不写的真正原因是,白名鹤组织这奏本的语句,水平和这些大人物比,就是小学生与博士的差距了。

    第一份奏本写的时间极长,胡愧反复的修改,足足写了一个时辰。

    白名鹤叫金杰和自己坐在一旁,白名鹤对金杰说:“小杰,此次你要替我去一次京城。名义就是送一批香料进京城。优等的自然是皇家使用,次等的给京城那些合作的商人。那边咱们的人叫钱云,我会安排人陪你一起去的。”

    金杰用力的点了点头,从见到胡愧开始,他就知道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应该还可以直接进宫吧!”

    “可以!”金杰给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复。

    “我交给你的东西,你只能交给你义父。其余谁也不能给,由你义父呈给万岁。你年龄太小,这种事情你只需要把东西带到,就是大功一件。万岁如果召见你,你只说是我把你从合浦叫到广州,让你送东西进京,多余的话不要讲。”

    金杰很认真的回答:“我知道,这事情说错话会死人!”

    “如果,外人问你。你进京作什么?你只需要回答送香料。在宫里,你顺便帮我讨一样东西,请万岁赐一块玉给我的夫人,让你义父去求。你知道,这边要刑讯。要杀人,是会见血的。我夫人已经有喜,怕有血光之灾,请万岁赐一块玉以镇邪气!”

    “这件事情白哥放心,一定求到!”

    大明朝,人心敬鬼神。白名鹤要这个不光是为了自己,首先是安孙苑君的心。最重要是,这件事情也是安大明皇帝的心。当然, 顺便拍一个小小的马屁。我白名鹤不求神、不求佛,只求万岁所赐,就在是我白名鹤心中,万岁你比神佛管用多了。

    金杰这时小声又对白名鹤说道:“白哥你在这里,那些官只要不死。天大的事情我交父也能给你顶住。”

    “恩!”白名鹤不怀疑司礼监大太监的能力,所以对重要的犯人白名鹤没让用刑。也是这个原因。

    胡愧那边自己的那份写完了,白名鹤这才提到自己:“我这边三份,一份是主题是,攘外必先安心。另一份的主题是大明水师士气高涨,两个月之内,南海无海匪。最后一份,琼岛有一处天然盐场,臣启万岁同意取海盐。此盐如何分配。请万岁示下!”

    白名鹤只需要讲一个主题,胡愧不费丝毫力气。就可以编出花团锦绣的一份文章来。

    奏本写好,白名鹤找来一个盒子。先是用火漆封了奏本,然后又用机关锁加在铁盒上。这才把杨氏兄弟叫进来:“保护金杰进京,这个盒子是要送进宫的。一句话,盒在人在。有任何意外,烧了盒子也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我们兄弟拼了命也保下这盒子。”杨氏兄弟是单纯的武夫。对命令绝对不打折扣。

    白名鹤这才对金杰说道:“立即出海,此事容不得等。请刘指挥亲自督船,船上除了香料,其余的全部装上糖浆。十二天,必须到京城。我们时间不多了。”

    “办不好,小杰也没脸回来见白哥!”金杰将盒子用包袱包住,紧紧的绑在身上。

    出门的除了杨氏兄弟,还有东厂的一些精锐。

    送走了金杰,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给杨能与揭稽的解释是,弹劾的奏本必须立即安排进京,否则就会有麻烦。

    大明水师,这个时候绝对不是酒囊饭袋。

    命令下,先是从上次进京的船中挑出精锐混编入水师上次留港的空船之中,组织人手开始装货,然后再调合浦十条船,直接从后面跟上。糖浆大部分在合浦,正好从那边开始装船,然后直接出发,在福建海面上开始汇合。

    晚餐的时候,一队装货的车队打着水师的旗号直接闯关入城。

    广东都司的车队,不是谁都有资格检查的。

    孙苑君到了,可白名鹤却没有时间去见她,而是先去见了聚焦在广东的豪侠代表。花氏七杰的老大,花无期。那拳脚功夫极高的石罗汉,还有一位穿着道服,武当七星子天机的首徒,下山历练,剑上败给了花无期,应赌约来广东两年。

    “花兄、石兄、玄真道长!”白名鹤一抱拳。

    花无期一摆手:“白大人是看不起我等,听闻广州这边生变。几百死士的出手,折了白大人些许人手。为何不让我等出手?”

    “是伤了一些人,倒没有性命之忧。别说是花兄来不及赶过来,就是人在广州,这些小毛贼也不需要花兄出手。花兄要面对的强敌,里面请,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宴。”白名鹤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抱拳行礼,一同进入正堂。

    坐下之后,白名鹤这才说道:“第一批敌人,是盘居在南海的海匪。听水师的情报,其中有些许高手。或杀,或俘一切由各位作主。不瞒各位,收拾了这些海匪。琼岛就可以建一个盐场,建成之后每年也有百万石的盐。”

    “我要五十万石,不是为钱财。而是我们那里一斤盐已经卖到五钱银子,百姓苦!”

    “花兄高义!”

    花无期对于白名鹤这句明显恭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说道:“那下一批敌人呢?”

    “这批敌人很强,可能是今年内三批敌人中最强的。有一些原大食的商人,在苏禄建国,他们手下的亡命之人绝对不在少数。这些人必须清除,然后我就可以得到取之不尽的上等细麻,这些细麻可以在大明。提供至少三万台织机的货量!”

    听白名鹤这么一解释,花无期不解:“白大人,这对百姓有何好处?”

    “花兄,织机就代表着有活干。一台织机至少需要四个人操作,然后就会带动各种周边产业。一台织机至少可以让三十人每年有十两银子的收入。织机多少,麻布必然会变得便宜。受益的百姓会更多。三万架机织,就是近百万人受益!”

    花无期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对着白名鹤长躬一礼:“花某愚笨!”

    另两人也起身陪了一礼。

    “再说第三批敌人,是倭人。他们杀我大明子民,新年的时候,他们会有大量的人过来在广东勘合。我白名鹤可不会凭白给他们这些人任何赏赐,他们吃住行,都是自己花钱。他们的货物我们正常交易。这样以来,以往他们总是在人数领赏的美梦就会破裂。必然然有些乱子,须用雷霆手段让他们知道,广东这里不是他们放肆的地方!”

    “大人放心!”

    说打架,这些人绝对是高手。

    军中将军多是冲锋陷阵的高手,练的是军中武艺,冲阵是高手。可单打独斗,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

    正说着,有一人闯了进来。

    花无期的手立即就按在剑柄之上。进来的是杨能。看到这屋内的三人哈哈一笑:“小白在宴客呀。老夫是过来讨杯酒喝,顺便告诉你。今天广州城罢市了。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不作生意了。”

    “杨督安好!”三位豪侠起身施礼。

    杨能打量一下花无期,赞许的点了点头:“大明第一剑,花将军之后果真不凡!”

    “谢杨督称赞!”这些人来得早,杨能已经代白名鹤宴请过一次了,也是因为花无期,这里来了侠客过千人。各种工匠数千人。都已经安排在合浦了。

    “杨督,怕是我们动了谁的利益。文官们不敢闹,要闹的肯定是广东商帮。我扫了流花书院,得到一个消息。那些杂皮强收的银子,对于广东商帮来说是明收暗退。这就是官商勾结。他们对付的只是外来的商人。”

    “怎么样,继续抄?”杨能笑问了一句。

    “杨督,广东这里存盐有多少。都控制在谁的手上?”

    “大半在卫所,少半在盐司。不过,眼下都在我们手上,原本要装船运往京城的三千石,也给扣下了,商人们的盐引也暂时不给供盐了。刘名轩说这几天有些乱,所有都给停了,然后再说。”杨能倒是知道一些的,但细节不清楚。

    白名鹤心中思考片刻:“杨督,街头卖货。粮价照市价降两成,盐价降一半,其余都司衙门有的货,其余的全部降一成出货。同时帖出告示,谁敢借机囤积,直接抄家。”

    说到这里,白名鹤脸上出现一丝笑容:“然后再帖一份告示:就说整个广东都司属下,所有军田包租,所需要的交的租子,只有广东这边行情的七成。然后再帖一个招工告示,招有手艺的工人三万人,有一把力气十万人。工钱是广州行价的一倍,不接受牙行介绍。凡一户中有两个人来应招的,年底多发一石米,三丈布打赏!”

    “小白呀,广东商帮会闹呀!”

    “杨督呀,广东都司手上有刀!”

    哈哈哈!

    杨能放声大笑:“本督就不问原因了,小白你总是智计的。这些小事交由下面人去办就是了。你速速命人摆酒,本督今天是来送礼的。”

    说罢,杨能从袖子拿出一块紫水晶:“这东西能安神!给你家夫人的。”(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节加更,献给伟大的祖国。

    根据《瑞典日报》报道,按照生产力总值(购买力平价)算法,中国经济在明天清晨,将超过美国,成为地球第一大经济体。

    这是中国在明代之后,再一次成为第一经济体大国。

    不管什么阴谋论,威胁论或者是其余什么论。这是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奋斗、牺牲、无私付出所带出的成就。

第179节 混乱的广州,混乱的人心【求月票】

    放在六大商帮几位代表手上的信,却象是一把利刃刺在六个人的心中。

    “眼下广东,谁说了算?”王福临突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谢一元笑了笑:“眼下不知道,老夫相信很快就是白名鹤说了算。老夫不在乎他心狠,不在乎他与东厂走得近。只是他守得本心,依然有着一身正气,只要行商守得信,作人守得德,作臣子守得忠。老夫就支持他!”

    “那这次的事情呢,谢老如何看?”

    “白名鹤太狂,狂到目中无人。由不得一点反对的意见,也不会忍。可他毕竟还年轻,此事首先是广东商帮不对,他也算留了一分没有直接断了广东商帮的商路,这一点老夫要说声好。但是……”

    谢一元说到但是的时候,另外五个人都看着他。

    “但是,白名鹤错了,错在他不顾忌别人怎么看,也不顾忌我们这些人怎么看。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这一点老夫以为他太轻狂。”

    “或许,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呢?”王福临为白名鹤说了一句。

    谢一元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原因,比如……”谢一元将那血书又拿起看了一眼:“如果真的什么我们想不出来的原因,老夫亲自上门给他道歉,赔罪!但如果没有,老夫也要上门骂他几句,他要是真是狠人,就把老夫也下狱了吧!”

    大明的文人,特别是儒商还是很有骨气的。

    另一边,广东商帮所有的长老正在开会,其中有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罢市的事情,是罢市之后才通知他们的。

    此时,广东商帮已经分成了两派,形同水火。

    一边认为,要坚持到底,让白名鹤看看广东商帮的骨气。另一半却不同意。白名鹤并没有针对广东商帮作什么呀,为什么商帮要与白名鹤敌对呢?

    “不如去造谣,广东都司衙门招工,是去挖烂矿、修路,每天都会死许多人。”

    “你想被灭门吗?”另一位大骂:“你的脑袋比猪还笨,一个正二品说抄家就抄家了,你算什么东西。你敢造谣他白名鹤就敢把广东商帮所有人都抄家灭族了。这叫诋毁朝廷。”这位开骂的正要说什么,一位老者却开口说道:“潮州帮退出广东帮!”

    整个会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胡愧把那个神秘人想的可怕,因为他一直受制于人。事实上,民不与官斗。商人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不可能用身家性命与官府作对,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

    一位老者缓缓的站了起来。向提议退出广东帮的那位伸出手:“家已侬!”

    “家已侬!”又一位伸出手来。

    潮州、汕州、揭阳历来都有一种同根生的感觉,他们三地非常的亲密,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与潮州帮共进退。

    “我们也退!”两个用蓝布巾包着头的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广东商帮,分为三大块。一部分就是广府帮,主要是以广州城为核心势力的。一部分就是铁打的兄弟一条心的潮汕帮。最后一部分,就是客家帮。

    这三大势力决裂,其余的一些小地方的商人也纷纷作出了选择。

    琼海帮、陆丰帮、许多很小的。只有几十人商队的商号,在广东帮的会议之中,永远作为旁听者的他们,作出了选择。

    “好,你们永远也别回头!”

    “告辞!”说狠话什么的没有意思,随着提出决裂的老者离开,其余的小商帮都紧紧的跟上,这个时候无论正义与否。他们都不愿意用身家性命与官府去斗。

    商帮的人心用了,各商号的人心更散。

    那低到可怕的价格,让他们以后生意怎么作,白名鹤这是绝户计。

    许多商人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开门作生意了,这样搞下去,不出十天,他们就只有永远的关门了。

    就在商人们无比纠结的时候。有军兵出来清理街道。

    白名鹤要从清晖园回广州城了,街上全是挤着买米、买盐的百姓。其实不用军士开道,百姓们也已经自觉的让到了道路两旁。

    白名鹤是什么官不知道,广东第一凶人就是了。一句话就灭了布政使全家。还有布政使的几个亲信官员。商人闹一闹,直接就绝了商人的路。这里的货足够多,米袋子堆成了山,根本就不用称,直接用铜盆,平平一盆就是十斤。

    许多百姓掂了重量,绝对比十斤多。

    永远不要和凶人作对,百姓们是纯善的,他们非常清楚这层道理。白名鹤的凶名,广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凶,但却是一个好人,至少没欺负百姓就是了。

    白名鹤自是不在马车上的,他只是作了一个回广州城的假像罢了。

    很快,那原先的布政使衙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高喊着什么,可广州城中却没几个人听得懂。还是有些走南闯北的人听了,解释给其他百姓听。

    “那是秦地的关中话,这位白大人似乎生气。他夫人有喜了,都不让他安宁两天。还要一路赶回广州城来,然后说他在问,他是偷商人的家的馍馍,还是抢了那个商人家小孩子的糖,你们罢市,就永远不要开市了。”

    许多百姓心说:是呀,这位白大人没有得罪商帮吧,你们为什么罢市呢?

    早就安排好的人开始在百姓中宣传,官府自然是为百姓好的,眼下广东这里很快就有许多活计要人去作,以后吃穿用度只要作工就会发,商人真的罢市了,官府也不会在乎。听说,需要干活的人数,至少四十多万人,光是编麻绳的,就需要好几千人。

    需要最多的,就是码头装货的人,怎么也要上万人。

    白名鹤在门口转了一圈,一脸坏笑的回到府中。这一次他的重要打手,还有机密师爷都到了。白名鹤自然就开始开启新的计划了。

    “我要去暹罗!”白名鹤很简单直接的开了口。

    “大人能安心走吗?这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谁能代替大人拿主意。而暹罗,又有谁能代表大人去呢?刘名轩将军已经往京城去了,去暹罗却是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万一有什么变故,谁来负责。”

    陆期元找出了一堆理由。

    “苏慕云怎么样?”白名鹤没有问陆期元,而是问曾涛。

    曾涛没考虑就立即回答:“大人,学生以为不好。或许以后可以,但眼下却不行。没有人能够在成为大人的代言人。更何况,这一次是要颁国书的,没有一个正式的官员怕是不合适。而且只有您有使节权杖!”

    “那么,揭稽大人如何?”白名鹤又挑了一个人。

    “大人,亦不可。揭大人是广东布政使,他不能没有圣令的情况下离开广东。而且暹罗的事情,也只有大人可以处理。”

    白名鹤一指陆期元:“就你了,你代本官去。就说,本官请暹罗王来广州城。”

    “大人,不可。册封的国书必须在暹罗王城颁下,来广州是大明失礼了。”

    “左不行,右不行。你们想说什么?本官也没有见到你们串口供,怎么就是一个口气呢?”白名鹤笑骂着。

    三位师爷都笑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道:“大人,我们是依礼而为!”

    “罢了,先把广州城的事情处理好,本官再去不迟。眼下有几件事情你们给本官处理一下。”白名鹤拉开一张地图:“先在琼岛建一个万亩盐场,这件事情琼海卫指挥卫负责的安全,你们自己选一个,给本官去监督这个盐厂的建设,要求只有一个,这个月底之前,我要见到第一批盐!”

    来自合浦的两位低语商量了两句,几乎是同一个态度。

    “大人,让钟鸣远去,他是罪人。可以戴罪立功,而且管这种事情他本事不错。合浦那个作女人月事巾的工坊就是他管着,只是那里全是女工,按夫人的说法,要选一个女管工出来,其余的地方很要紧,他不怎么可靠,所以去管盐场肯定没问题。”

    “就他了,但要敬告一下他!”白名鹤一拍手,就算是定下来了。

    “大人放心,伍百户安排了两个人,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他要有什么不安份的,肯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白名鹤摆摆手,这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陶礼文,本官让你去分析暹罗香料,定下采购的目标。你有结果吗?”

    陶礼文脸一红:“大人,学生虽尽心,但依然作不好。因为学生不了解香料,眼下只选了十三种,却也不知道暹罗的产量如何。还有一百多种样品,学生认为都是好香料,只是不懂如何使用,查阅了许多书籍,却是没有相关记载,都是大明没有的东西。”

    “没有的才值钱。去找王福临,就说本官说了。这里有一百多种香料的样品,本官要造册。然后,让他安排人过来。”

    “是,大人!”陶礼文回了一句后,又说道:“徽商曾经派人过来,想要一百石肉桂。因为大人不在广东,所以学生作主给了他们一石。他们开出的价位极高,因为暹罗的肉桂品质非常之好。”

    “我们有多少?”白名鹤都不知道自己的仓库存量。

    “大人,我们当时肉桂拉了差不多一船,一千五百料。”陶礼文很恭敬的回答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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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 封锁广州城【第二更】

    一千五百料!

    白名鹤心说这个陶礼文绝对是好管家,一千五百料的船至少装肉桂有一千五百石,你才给人家一石,真是够小气的。

    “好了,告诉他们。让他们派十个懂香料的人过来,问他们,五千石肉桂吃得下,吃不下就让其他的商帮来谈一谈,只要价钱合适就让他们拉走。”

    肉桂这东西,暹罗太多了,多少漫山遍野,白名鹤只要开口说要,就能整船整船的往回拉。而且价格便宜到让人发疯,运回广东,心不黑也能有四五倍的利。纯利!

    陶礼文认识的香料不多,许多本就是不大明有的,或者是有,但非常少。

    比如草果,还是一位客家的车夫认出来,这东西煮肉极好,陶礼文试过,认为这东西如果卖到草原上去,绝对是敢要十倍以上的利。

    “香料先到这里,总是要先把货认识了才好采购。问一问他们,那些作香油的,或者是胭脂之类的,大明市场怎么样。拿一个报告给本官来。去吧,这几天就办这个事情了!”

    打发了几个师爷去办事,白名鹤又往后院走去。

    事情总要一件件的办,不能把自己整个放在工作当中,白名鹤相信有德的商人不会在香料上胡说,他们可以骗自己一时,那么以后呢。一但落下了这个骗的名义,以后还怎么合作呢。

    回到后院,原本是准备陪孙苑君说说话。

    却见到屋内清荷正跪在那里给孙苑君奉茶,这似乎进门的什么规矩,又见孙苑君给了清荷一件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白名鹤心说女人们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吧,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来人,备马!”要说白名鹤来大明学到的新本事有什么,第一就是书法,那第二就是骑马了。没办法。这两个技能都是白名鹤躲不开的,不会写字你怎么写奏本,别说是奏本了,就是写信都不行,你总不能用狗爬的字去给于谦等大人物写信吧。

    骑马也重要,代步第一工具,速度、节奏都有了。

    出了城。白名鹤直接就到了关押人犯的地方,这个宅子原本是也是被抓那些官员其中一人的,地形好,宅内有用来存放金银的地窖,而且周围几里都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原本是私养小妾而备下的外宅。

    赵芳迎到外面。两人想互见礼之后,一起进这宅子。

    “赵总管。你说那个人现在是否离开广州了?”白名鹤主动提到。

    赵芳脚步一停:“不管他是否离开,就当他没离开,也当他离开了。”

    一句自相矛盾的话,白名鹤却是听懂了。当他没离开,严密在广州城内找。一句他离开了,广州城外也绝对不能放松,总之是全面撒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看白名鹤在考虑,赵芳又说了一句:“眼下这件事情,说起来已经结束了。也只有在白大人这里是刚开始。封了广州城,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才对,否则怎么向杨、揭两位大人交待。”

    “证据之中,有什么特别一些,有趣一些的东西吗?”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赵芳没有立即回答,他也在思考。

    两个人一直走到内院。可以听到那极惨烈、痛苦无比的叫声时,赵芳才说了一句:“倒是发现了一些与倭岛来往的信件,其中有一句很是让人不解。”

    “那一句?”白名鹤来了兴趣。

    “是孟子之中的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倒是象给倭人在上课一样,讲了民心与国之道。原本留意这个是因为查笔迹的时候,竟然与这些官没有一个对得上。所以杂家心中就记下这事了,总在想这是谁写的信!”

    “或许是她?”白名鹤提了一句。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或许?”赵芳也只是随口接了一句,其实完全没有明白白名鹤的想法。然后说道:“要说那个神秘人。他想要什么?依杂家看来,这个人倒是一个人物。广东官场没有欺压百姓的,他们压的是商人,百姓过的好。所以广东清官多!”

    白名鹤没接这话:“得民心得天下,这话是一句虚伪的假话。”

    赵芳一愣,一脸惊讶的看着白名鹤。

    白名鹤是举人,那就是儒生,读孔孟之书的人,公然在这里批评孔孟之道。赵芳想不明白,可他却不好再问。说得多了,传出去不是件好事。

    白名鹤也没有再说下去,他接下来的一句原本是:枪杆子出政权,才是真话大实话。

    有些话,还是不敢乱说的。

    “封了吧,就是发现有人私通倭人。就拿几年前那件事情来说,有人引倭寇进了广东。怕是有内应,这件事情秘密的查一查。不惊动普通百姓的话,这个理由杨、揭两位大人应该可以接受。”

    “杂家去安排一下,白大人打算听一位的审呢?”赵芳问题。

    白名鹤想了想:“去见一见那个女人。”白名鹤想验证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

    赵芳送白名鹤进了软禁胡愧名义上那位夫人的房间,这里也是原先那官员外妾的房间,布置的倒是很雅致。

    白名鹤轻轻的高台了敲门,赵芳到是有些意外,如果白名鹤一脚踢开门,他反而不意外。

    “杂家先去安排那件事!”赵芳冲着白名鹤一笑,转身离开。

    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意外,这是她被关在这里几天来,头一次听到敲门声。以往就是几个东厂的女子送饭食过来,也是直接推门就进的。这道门,里面有门插,可她却不敢关上,那怕到了夜里怕到要死,也不敢插上门。

    犹豫片刻,开口说道:“请待小妇人梳妆!”

    既然客人依礼,那么她也认为自己不能失了礼数。

    白名鹤在门外等了约有现代时间十分钟左右,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妇人向白名鹤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请白名鹤进屋。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白名鹤!”白名鹤很简单,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官职,也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名字。

    报完名字,白名鹤在靠近门的那把椅子坐下,也没有让对方关上门。

    听到白名鹤这个名字,这位妇人神色间明显有些动容,很显然他听过白名鹤这个名字,这一点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自己上名义上的夫君要好得多,至少在情报上有着足够的敏锐,当然也有可能,她就是一个指挥者。

    坐下之后,白名鹤开口说道:“你是谁?他是谁?”

    “白大人果真是非常人,在白大人第一次出海之后,义父他老人家就说过。合浦的白大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这一点他自愧不如。现在看来,白大人更是杀伐果决之人,必然是成大事之人。”

    白名鹤笑了笑,没的接这个话。而是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人给你用刑吗?胡袁氏?”说到胡袁氏的时候,白名鹤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胡袁氏脸色一变,每天夜里那些惨叫声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小妇人不解,请白大人指点!”

    嘴硬!白名鹤心说,你怕是还有所持。

    “我准备送你入京,明天就公布押运路线。然后在路上设下埋伏,等候我想要见的人自投罗网。等成功之后,就将你关入笼中放在广州城示众。一定会有人来救你,当然我也会示先有所准备,你既然了解我,就知道花无期的剑术,还有他六位本家的弟弟,手段自然是高明的。”

    胡袁氏抽出一根发钗顶在自己的咽喉上,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白名鹤。

    你在作梦,你得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你怕了吗?”白名鹤笑着问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别紧张,我只是吓一吓你,我白名鹤是很重注脸面的一个人,这样下作的事情会影响我的名声。”

    “送我去刑讯吧!”胡袁氏一脸的冰冷。

    “你知道来俊臣吗?”白名鹤又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看白大人作派,怕是与来俊臣一样的人,一样的酷吏!”

    白名鹤放声大笑:“笑话,来俊臣要是能活到现在,他跪在我面前都不佩作我的学生。在我白名鹤用刑的手段面前,他连个孩童都算不上。你如果认为我在说大话,你可以随便指出一个人,你认为的硬骨头,我都不会动他一动头发,也会折磨的他生不死如。”

    胡袁氏内中发寒,她相信白名鹤可能说的是真话。

    正在胡袁氏越想越害怕的时候,白名鹤又大笑了起来。

    “算了,不吓唬你了。不对你用刑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我认为你可能是那几位的后人,就算要杀你,也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今天只是来见一见你,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姓什么,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为什么?你白大人不是……”胡袁氏不解。

    “别乱猜,也不要乱说话。我白名鹤不喜欢别人对我随便下定义,我白名鹤是什么人,不是你有资格评价的。”白名鹤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那请白大人点评一下小妇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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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 良知的底限【第三更】

    “我经过深入的思考,认为你就是那背后的神秘人。,ybdu,如果不是广州城罢市,我肯定会对这个想法还有所保留。但广州城罢市让我想到,你可能就是那背后的人,操纵罢市的那位,只是你给胡布政使的一个假像,或许你是仆人,或许你是儿子的父亲!”

    胡袁氏没有说话,她很震惊白名鹤的分析能力。

    白名鹤继续说道:“当我还在不断猜测之时,却被孟子一句话给提醒了。”

    “什么话?”

    “得民心者得天下!”白名鹤对自己的猜测非常的自信。

    “为什么?”胡袁氏几乎要疯了,她完全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

    白名鹤轻声的笑了笑:“因为女人爱作梦,女人才会梦想有一个理想的国度。男人再迂腐,也不会只把手伸到文官集团里,肯定会插手都司衙门。或许之前,有一个厉害的男人在打理着这一切,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你每年会有一天穿素服。而自从你第一天穿素服开始,胡布政使认识的那些人,就不再有莫名奇妙死亡的,因为女人心软,不会为保密而杀人。也就是,七年前!”

    胡袁氏服了:“可以留下我的儿子吗?”

    “不可以,他们必须死。因为你作了一件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

    “我的孩子姓方!”胡袁氏大喊着。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

    “保下我的孩子,我帮你收服广东的所有官员!”胡袁氏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真傻。傻的可笑。”白名鹤站起身来,起身就往外走。

    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勇气,胡袁氏挡在门口:“白大人,求你。我在广州还有黄金十万两!”

    白名鹤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要知道你在干枯的山林放了一把火。放火的可以是你,但是你灭不了火。第二,我白名鹤现在仓库里,有黄金八百石,区区十万两,少的可怜。第三。你私通倭寇,你触犯了我白名鹤的底限。”

    “白大人!”胡袁氏跪伏在地上哭泣着。

    白名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忠良之后,可惜被你教导成了奸邪之辈,留他们无用。念在你们是忠良之后,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说完,白名鹤绕过胡袁氏出去了。

    走出不远,赵芳从屋后绕了出来,来到白名鹤面前,拱手一礼:“白大人!”

    “你听到了?”

    “是。完全听到了。接下来,只需要验证了那封信,再找到坟挖出来验人。就可以证实白大人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猜测了。只是,这件事情白大人要如何上报,有些话可是会要命的!”赵芳这一劝,绝对是出于真心。

    白名鹤想了想:“如实上报,是不是忠良,后人自有分断!”

    “怕是会对大人不利呀!”赵芳叹了一口气。

    白名鹤也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话难讲。其实我也怕,可我不想违背良心!”

    赵芳心说。好一句良心。

    天下间,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一生都对得起天地良心的。

    “那白大人,我就据实上报了。我虽然身残,可心中也守着一份空明。如果有事,我不敢说陪大人一起受难,但不会忘记白大人。”赵芳自称了我。而不是杂家。向白名鹤一抱拳之后,转身大步离开。

    白名鹤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赵芳走到外院,心中却是越发的激动。突然长啸一声,伸手一掌拍在一块假山石上。一个深达半寸的手印就留在那假山石上。赵芳看了看自己手掌,用力一握拳头:“来人!”

    几个东厂番子从四周奔了过来。

    “传下令去。调集人手日夜监视广东正七品以上的官员,明着告诉他们。凡贪黩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辞官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每月花费多于俸禄两倍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不尽忠守职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凡私下串联者东厂立即抓人抄家!”

    “得令!”东厂番子飞奔着下去传令了。

    下完命令,赵芳回头往内院看了一眼,自语道:白大人,杂家能为你作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你自求多福吧。

    白名鹤不怕是假话,这种事情是禁忌,知道成祖当年连方孝儒的书都全烧了。这一次是他来到大明之后,唯一一次心里没底的时候。白名鹤心里骂了一句:老方你这个迂腐的忠良!

    大明皇帝信任自己,给了自己天大的权力。可自己却说当初靖难之时,建文帝身边的几个重臣是大明的忠良之人。这话或许就是自找死路呀。

    现任大明皇帝,就是成祖,大明永乐大帝的曾孙子。

    坊间传说,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真正的原因就是去寻找建文帝,这是要斩草除根。这才过去多少年,仅仅五十年罢了。

    “罢了,人总是要有底限的!”白名鹤咬了咬牙,他相信就算是大明皇帝要杀他,也不会累及自己的妻儿。这一点白名鹤还是有自信的,毕竟白名鹤手上还有一份免死金牌在手,只是自己可能余生就只有悠闲度日了。

    想通之后,白名鹤心结解开。

    没有立即回广州城,而是去了关押两位胡公子的地方。

    这两个人是分开关押的,白名鹤没有去小胡公子的房间,因为自己不是去扬威的。所以去了大胡公子的房间,同样敲了敲门。

    大胡公子没有让白名鹤等,立即就回了一句:“请进!”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知书守礼。”白名鹤进屋,指了指椅子:“本官白名鹤,可以坐下吗?”

    “请!”大胡公子还是一副书生打扮,事实上他已经是相当于广东正五品的官员级别了。他参加了科举,三年前就已经得到了进士身份。向朝中递了一份折子,给出的理由是父亲得了病,自己要晚入仕三年,去广东照顾父亲。

    尽孝是大事,这份奏本顺利的就被批下来了。

    他回到广东,第二个奏本是年初交上去的,再申请延三年,同样被批准了。而且还赐了一个文闲职,以表彰他的孝道。并且允许他以师爷的身份,帮助胡愧处理一些政务。

    广东的许多政务都是胡袁氏授意,他去操纵的。

    白名鹤坐下后直接开口问道:“我应该称呼你胡公子,还是方公子!”

    “我姓方!”

    “很好,我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可问心有愧?”白名鹤也不和对方客套。

    大胡公子几乎就没有思考:“我无愧于心。我们母子应祖训,给了广东一个朗朗乾坤,广东百姓安居乐业。而且,我们是建文臣子,忠的建文一朝。只可惜功亏一篑,再给我几年时间,广东经营的如铁板一块,找到先帝遗孤之后。振臂高呼之下,无数忠贞勇士将扶正大明帝位。”

    白名鹤有许多话可以反驳他,可心说又有什么用。

    好天真的人呀。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白名鹤估计,帮着他找建文帝后人的就是他和倭人作的交易,倭人是什么货色白名鹤比谁都清楚,相信一只小强,白名鹤都不会相信倭人。

    所以白名鹤直接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还有什么遗愿,念在你是……”白名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念在你是忠良之后,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

    听到这话,大胡公子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白大人,你也知道我家先祖是忠良。与我们一起吧,我愿意奉白大人为主,寻回先帝遗孤,重扶大明正统。”说罢,大胡公子当场就给白名鹤跪下了:“大人!”

    “你真的很天真,不过却不可爱。有什么遗愿写下来吧。告辞!”

    白名鹤起身就走,却听大胡公子在后面喊了一声:“白大人,天地良知!”

    “你很幼稚!”白名鹤留下这句话,连头都没有回就走了。

    当天晚上,又有两条五百料飞燕快艇出海,这一次连掩饰都没有,就是给京城送奏本的。而且只有一份奏本,赵芳写的奏本。

    白名鹤回到广州城,叫来自己家里所有人。

    “苑君,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家里走的很远,为什么一直和名鹭保持距离吗?”没等孙苑君回答,白名鹤自己就说道:“我怕连累他们。因为伴君如伴虎,如果这一次我下狱,于谦大人那里可以保你们平安。”

    “夫君……”孙苑君当下一咬牙,她很想说会陪白名鹤一起去死。

    白名鹤却是笑着制止了她。“安心,我手上有相当于免死金牌的东西,不会死。估计以后会作一个富家翁,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孙苑君没有哭,很坚强。

    “夫君,难道因为你抄了布政使大人的家吗?此事不是说,不会有麻烦?”

    “笑话,这屁大的小事有什么麻烦。我的麻烦比这个大多了,关系到建文旧臣!”听白名鹤这么一说,孙苑君脱口而出:“难道是福叔被人认了出来?”(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第三更。

第183节 人之初 性本善【第一更】

    白名鹤念了两句之后,停下了。。。这只是残句,这残句却也极有味道。

    半调子的才子未必能吃透其中的味道,可真正的才子却是可以领悟,正好应了白狐所唱。其意思就是:是说两人分别后心中的凄凉应该是一样一样的,最凄凉的时候是在明月夜时,看着明月,心中思念却更是伤感。

    “白公子,可否请赐全诗!”有人很客气的冲着白名鹤说道。

    白名鹤心说,我这个是抄的,抄的东西让人称赞自己的才气,这个真的很尴尬。勉强的摇了摇头:“万岁已经御准我封笔,我白名鹤其心已经不在诗词。”

    白名鹤不用给谁面子,而且拒绝了写诗也是白名鹤怕麻烦。

    万雪儿却说道:“今夜是飞雪楼初演,只当是公子送于我飞雪楼的祝贺。不写,不动笔!”

    “也罢。”白名鹤心说,借万雪儿的话给这些公子哥一个面子,也省得他们回头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当下,无论是正堂,还是包厢之中都有些混乱,要求送来纸笔的要求很多。

    待安静下来之后,白名鹤也基本上回忆起这首词。

    这是抄了后世名作,白名鹤在念之前提了一句:“各位,词我念了,可不署名。如果与大家期待的有所差距,请见谅。”

    许多人都拱手回礼。白名鹤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微微的点头。

    深一口吸后,白名鹤这才背起了词: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

    念到这里。白名鹤有意的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万雪儿一眼,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既然是送给你的,那最后一句就是: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万雪儿的衣服不是绣的,就是一件浅色的长裙,而上面很巧的就是万雪儿自己在裙子上很随意的画了一些花草山水。只当是装饰。

    万雪儿的诗词名满京城,她如何听不出最后一句的意思。那是说一位兰心惠质的女子,不屑用外面的庸脂俗粉,而别出心载的用山水画的折枝技法,在素白的罗裙上画出意境疏淡的图画。这诗词最后一句,这说的就是自己了。

    这一首前半段听起来是应了《白狐》那首曲,多有几个凄凉,可后半段合起来,却当真是为万雪儿所作的一首情诗。白名鹤对万雪儿的诉情诗,可这段情却是禁忌。万雪儿相信,白名鹤明白。而她自己却更是清楚。

    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万雪儿的心几乎要被融化。

    能即兴为万雪儿作了这首诗,而且是在有了残句之后,为万雪儿而拼凑而成。这强行拼靖就有这样的名作出世,白名鹤大明第一才子果真不是浪得虚名。

    许多人只是对白名鹤再次拱手,白名鹤也一一回礼。

    有才的才子明白。对于白名鹤这样的人,这样的词。已经没有必要去用语言来称赞了。

    属于飞雪楼正式的表演开始,在鼓乐声之下,白名鹤这才轻声说道:“我心乱了,可又没有人听我倾诉。没办法,只好来打扰你了。不敢给清荷讲,怕她害怕。因为关心则乱。不敢给苑君讲,因为我在作有些事情之前,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

    “雪儿愿意听!”万雪儿还能说什么。

    白名鹤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拒绝,而且她内心之中也不愿意拒绝。

    “广州的事情越发的复杂了。胡愧背后那位就是他名义上的正妻。这位正妻按年龄算,我倒是相信她应该是被人收养的。而收养她的人,已经死去。按常理说,她这一段的事情已经算了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我面对广东官场的麻烦,可事情却不这么简单!”

    白名鹤开口了,声音很小,万雪儿很用心的听着。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白名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万雪儿问:“要酒吗?”

    “不,我不喜欢借酒消愁,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是愁,我也不害怕什么,怕是自己的内心多了一些迷茫!”

    白名鹤给万雪儿解释着:“我在自己的心,与对家,对妻儿的心中徘徊。”

    万雪儿伸出手,按在白名鹤的手上,微微的一用力。

    “谢谢。”

    “雪儿听着呢,公子继续讲吧!”

    “胡袁氏以及她的两个儿子所犯下的是谋逆大罪,证据……,铁证如山。我不是想救她们,只是在给京城的奏本之中,我不想说违背良心的话。他们是死罪,但在对他们先祖评价上,我用了忠良二字!”

    听到忠良,万雪儿蒙了。谋逆大罪的祖上,竟然给用上忠良二字。

    呼……,白名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孝儒!他们是方孝儒之后,虽然愚蠢,幼稚,可笑。而且他们是犯下的是必死之罪,杀他们我不会手软。但……”

    白名鹤拳头紧紧一握:“但方孝儒是忠良,这一点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万雪儿懂了,白名鹤在奏本之上这样写,确实非常的危险。

    不但当初方孝儒是反成祖的人,而且是被诛十族的罪人。说他是忠良,就是在说成祖这个诛十族是错误的。仅这一句话,杀头灭族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再加上,他的后人连白名鹤都说,实实在在谋逆大罪。

    再说方孝儒是忠良,白名鹤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难怪白名鹤说心乱了,因为他的行为会牵连到家人,会害了孙苑君。

    “雪儿也明白公子不和清荷讲的原因,因为公子当清荷是家人。怕她担心,不想让她害怕。可公子却是否知道,公子有意外,清荷不会独活,那怕公子能留给她一条活命的机会,她也会为公子殉情!”

    白名鹤点了点头:“所以,我迷茫了。”

    “在本心、道义。与家人的安危之间迷茫了吗?”万雪儿追问了一句。

    白名鹤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那雪儿问公子,当年逊志公只要跪下迎接成祖,家人就不会死,而且他一定会被封候。可他为什么选择宁死不屈,以至于十族被诛。气节比性命重要!”万雪儿也在帮着方孝儒说话,显然在万雪儿心中,方孝儒是也忠良。

    而且是有气节的忠良。

    白名鹤显然没有注意到万雪儿话中的意思。

    “雪儿呀。他千古留名了,他的家人被杀,他十族之中有多少人被他连累,多少人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可能半个字留下,而妻女还会受辱。他是忠良没有错,他有气节没有错,可他在乎过别人吗?他用上千人的尸骨来铸造了他万年的丰碑!”

    白名鹤有些激动,万雪儿赶紧握紧白名鹤的手。

    一杯茶喝到嘴里,白名鹤努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你,不是儒生!”万雪儿震惊了。

    惊讶于白名鹤这番话。

    很人性,却丝毫不是儒生所谈的气节。

    作为一个人,万雪儿会给白名鹤一百个,一万个赞。可如果站在儒家的角度,那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白名鹤一转头,盯着万雪儿的眼睛:“雪儿,这不是外敌,这只是内乱。说句不怕杀头的话,这是皇族在争权。面对外敌入侵,我白名鹤不仅是骨头,就是魂都是钢,绝对不会折,但为了几句话,让亲人受累,让友人赴死,我白名鹤会自责!”

    “公子难道以为逊志公就没有自责了吗?”

    “所以我说他是忠良。我心中也有自己的正义,我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正义。所以我才会在家人与心中的正义之间徘徊不定!”

    万雪儿却在此时扑哧一下笑了。万年的冰山美人笑了,这一笑倾国倾城,这一笑连台上的演出都停止了,鼓乐手都忘记了自己要作的事情。那些公子哥只有几个暗中偷看的人才知道万雪儿笑了。

    更多的人却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万雪儿轻轻一挥手:“演得很好,继续吧。别让各位公子失望!”

    台上施礼,继续演歌舞。

    万雪儿其实一开始就有了答案,只是想听一听白名鹤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才和白名鹤聊了这么多。这会看白名鹤有些微微怒气的表情,赶紧小声说道:“雪儿在公子清晖园的书房之中见到了一副字!”

    白名鹤糊涂了,这会提字有什么意思。

    “人之初、性本善。公子所作没有错,守着本心就是对得起自己的坚持。而且那副字的落款是吏部尚书何文渊大人。公子心中有正义,难道京城的大儒们就没有正义了吗?公子只是说了一句,京城大儒们心中知道,却不能讲的话。”

    “这个……”白名鹤明白万雪儿说的没有错,自己是因为关心家人而钻了牛角。

    “公子安心,这句话不会有麻烦。真的要是让人知道了,京城的大儒们会保下公子,那怕是有私心的,也一样。否则他们就等于否定了逊志公忠良之名了。”终于,万雪儿说出了事实上她心中早已经准备好的那个答案。(未完待续。。)

第184节 开堂第一审【第二更】

    被万雪儿解开心思的白名鹤,心中那点纠结消失,话也多了起来。

    万雪儿倒是知道,有些话万一被人听到了却是不好。

    带着白名鹤离席,到了后院一处小厢。自然是不敢带白名鹤回自己屋的,就算万雪儿不怕白名鹤会对自己作什么,可也怕万一让清荷知道,有些话说不清。

    品了一杯万雪儿亲自泡的茶,白名鹤的话头打开了。

    “要说这位方公,他是守节了,他是忠义了。可他带来的后果却是极严重的。先不说死了多少人,只说思想的断绝。因为他自己爽了,可他的学派呢,连同他老师那一脉都死绝了,到现在为止,大明还有思想家吗?全是是读死书的迂腐!”

    白名鹤在万雪儿这里有些不加顾忌了。

    白名鹤用了这一个爽字,倒是有些对方孝儒的不尊重了。万雪儿没有计较这些用词,只是用心的去听着白名鹤的理论,心中默默的记下。

    “如果光是读死书,没有思想上的进步。大明朝就会慢慢变成象元朝那样不思进取的朝代,会慢慢的走向没落。说句可怕的话,可能会让华夏几百年无法振兴。想一想,河套之失,安南独立,还有土木堡之变,全是因为大明少了思想家!”

    听白名鹤讲到这里,万雪儿问了一句。

    “公子,什么是思想家?”

    “孔孟就是思想家,思想家就是:研究思想、思维和思考模式并且形成思想体系的人。”

    白名鹤的解释很通俗。思考之后万雪儿也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比如宋朝的朱子理学,也属于思想家的范围。

    “再说下去。可不敢传出去。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白名鹤笑着对万雪儿说道。

    “公子尽管讲,如果公子有失,雪儿陪公子一起死就是了。”万雪儿是脱口而出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句自己内心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是话传出去了,自己陪着一起死,算是赔罪,还是另一层意思。殉情呢。

    白名鹤哈哈一笑:“你知道在很远的地方,就是原本叫大秦的那里。有人说咱们住的地方是圆的,是围着太阳转的。教廷让其改口。他不愿意。所以被火活活烧死,他也是在守自己心中的道。”

    “雪儿不解!”

    “我们住的地方,真的圆的,就象山楂一样是一个球。这是真理。那个人为了守护真理而死。那咱们大明的方孝儒守护的是什么?”白名鹤提了一个反问句。

    如果是换个人问,万雪儿心中有答案,可白名鹤问,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反而想听到白名鹤怎么讲。

    白名鹤压低了声音:“我真不知道他守护的是什么?是在大明太祖一个儿子与另一个孙子争帝位,他守护的是真理吗?是思想吗?还是异族入侵,象岳王爷,象文天祥那样。他的守护反倒断了大明朝许多人的思想。”

    白名鹤没敢说的那么重,要是放在后世。白名鹤肯定敢说:像方孝孺那样为维护皇权的正统性而献身,对社会的进步。对真理的追求,对生命的意义,有半点帮助没有。这话,自然不敢讲的,那怕白名鹤信任万雪儿也一样。

    白名鹤与万雪儿聊了很久,从方孝儒开始,聊到了人文、地理、天文、等……。许多的知识。白名鹤佩服万雪儿一个年轻的女子果真是博览群书。

    而万雪儿,却是震惊白名鹤学识之广博,思想之开阔。

    十八岁,那么从娘胎里开始读书,能读得了这么多书吗?换个角度,有这么多书给白名鹤读吗?许多东西万雪儿闻所未闻,如听天书一般。

    三更天,白名鹤果真如自己所承诺的那样,在三更之时回到了府中。

    而万雪儿却在默默的准备,准备次日天一亮就亲赴白府,去拜访孙苑君。她这前也是见过孙苑君的,今晚有些话,她打算有选择性的告诉孙苑君,特别是关于安全问题,以及白名鹤常识广博,一定要告诉孙苑君。

    至于清荷,万雪儿还是动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不告诉清荷。特别是关于白名鹤知识广博。

    次日清晨,白名鹤还在梦中。

    这睡觉睡到自然醒,真的是不容易,曾经在现代的时候,一想到每个月要发人员工资,要交房租水电费,白名鹤就从来没有超过六点半起床过。大明没有闹钟,天亮就是清晨,鸡鸣就是天亮。

    白名鹤在书房过夜,除非有急事,倒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无论是洗脸的热水、还有要吃的早餐,都已经准备好,而且还有一个人就在门口守着,等白名鹤起床就立即招呼下人过来服侍。

    地主老财的生活,和这个比起来差太远了。

    刚刚醒来,只是起床的声音带到了床帐上的铃铛,门外就传来白宏招呼下人的声音,然后白宏轻轻的推门进来,从架上了拿起长衫送到白名鹤面前:“少爷,今个早上天没有亮,门外就跪了十几个老头,还有几十个年轻人。我没敢吵醒你。”

    “是什么人?”白名鹤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说是福建商帮,还是潮汕帮、等商帮的人。对了,还有一个老头只是站着,就他没有跪,他站在福建商帮那些人的旁边。是他说在那里等少爷您起来。”

    白名鹤听白宏说完,心说看来是需要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在广州作管家了。

    无论来的是谁,无论什么原因,让人在自己门前跪那么长时间,你让广州城的百姓怎么看。这样的事情,至少也要先把自己叫起来才是。

    白名鹤没穿官服,只是套了一件长衫就快步往门外走去。

    门前,何止是跪了一地的人,外圈黑压压的站在足了几百人,全是广州城的百姓。

    白名鹤眼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当中的杨能,可杨能却示意自己别去找他,他只是来看热闹的。

    白名鹤心里骂了一句,心说你不是来看我白名鹤的热闹吧。

    再扫一眼那些跪的人之后,白名鹤的视线停在那个站的男子脸上。不象白宏说的是个老头,大明人三十岁就开始留须,这个人最多五十岁,可能还不到。仔细一打量,白名鹤心中多了一份警觉,这个人是个军人,而且是上过战场的。

    几步走到那位面前,白名鹤长躬一礼:“怠慢先生了。”

    “我一介布衣,何来先生之称。来此地,只愿作一次讼师,为福建商帮求一个公道的处置。他们有罪,却罪不至死。他们为匪,却为生计所迫。他们当罚,却不当诛。他们有功,却不能赏!”

    “我白名鹤只是……”白名鹤心说自己那里有什么资格在广州审案。

    可对方却阻止白名鹤继续说下去:“这案子,就算是放在京城,白大人也至少有次审之席,放在广州城。还没有人敢说可以代白大人来审此案,在这广东、福建两省。除了你白名鹤,也没有人有资格来审此案!代天罚!”

    话都说到代天罚的份上了,白名鹤也不再推辞。

    广东这里他已经是恶名远扬,广州城里吓小孩子都用白名鹤的名字了。

    “来呀,备下公堂!”

    白名鹤府是樊良手下军兵极多,就算没有当过衙役,也见过开堂问案。

    就在街上抬来一张桌子,然后全身披甲的士兵站在两旁,没有水火棍,只有长矛列阵!

    “先审小案,潮州帮你们有何话说!”

    “白大人,我们原是广东商帮一员。现大伙重新成立了一个商帮,叫广府外帮。广州城之外各商帮单独联合。大人之前所说处罚,我们认罚,愿减价一成供货,也愿提价一成采购,请大人发落!”

    这老头倒是很光棍。

    既然服软了,白名鹤也不会把人逼死。当下开口说道:“对你们的处罚就到新年之前为止。你们既然新成立了商帮,那么本官有三个要求,作到之后明年不再处罚。一,麻绳之前全是手工制,新年之前本官要见到制作麻绳的机器,一台机器至少顶三十人劳作。”

    “一切尊大人令!”

    白名鹤这第一条处罚有些古怪,与其说罚,不如说是一种刺激,要知道眼下光绳子一项,白名鹤所需要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货物要包,要捆。船上也要用,马车上也要用,只要运货,绝对少不了绳子。

    “第二条,五百台麻布织机。要全新的,只能比之前的更好,不能差。知道什么是好吗?”

    “大人,老织机一天一百尺需要三个人。新织机一天达到一百五十尺就是好!”这老头从白名鹤说过麻绳机器立即就联想到了织机的要求。

    白名鹤点了点头:“第三条,一百万只瓷瓶。大到八两、小到二两。有问题吗?”

    “没有,一定为大人供上。只是小老儿斗胆问一句,这瓶子是装什么的,这边好有个设计。”这位潮州商帮的原大掌柜讲的没有错,装不同东西的瓶子在设计上也完全不同,除了封口之外,还有其余许多的要求。

    白名鹤想了想,叫白宏进院子抬一些东西起来。

    “都站起来吧,有错没错,自有赏罚。今天既然公审,那本官就给你们一个公道。”

    一百万只瓶子,放在后世大工业时代,真的不算什么。可放在大明纯手工时代,这个数量很吓人呀。

    很快,又是几十张桌子给摆开了,然后各种容器都往桌上摆,瞬间香味弥漫!(未完待续。。)

新书月最后一天的单章

到起点已经一年多了。

    上本书,也是九月一号上架。说起来,大唐只上架了十个月。

    有遗憾,也有乐趣。

    又一次新书月结束了,在这里要感觉大伙对《大明土豪》的支持。当然,再支持这最后一天,有票的就投了吧。

    华丽的语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结果。用心写,写好书。勤快码,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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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最后一天,大明土豪,再投一票。(未完待续。。)

第186节 徐承宗【第四更】

    “河套好,于公高智。你白名鹤也不差!”

    徐承守称赞了白名鹤一句后,直奔主题:“我来另一件事情,是向你借银子。怎么借,你说了算。南京水师是大明五大水师之中最苦的一支,洞庭水师还有内河运货可以挣些银两,辽东水师船少也没有什么负担。广东水师现在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福建水师眼看也不会有问题,唯有我南京水师,船不比广东少多少,保住这些船每年就是几十万两银子。而且仅仅只是保住!”

    “国公请坐!”

    白名鹤有些意外,你魏国公不找南京六部,不找京城官员,却来找我白名鹤。

    这个压力真正是不小呀。

    “老夫不要施舍!”徐承守刚刚坐下,一开口就把白名鹤堵得死死的。

    看着白名鹤的反应,徐承宗说道:“南京也在暗中出海的,福建也有。为什么说福建是亦商亦匪,在海路上他们多少还有些收益。只是生意却作不到你这样,杨督手下的人不错,老夫竟然查不到你的货价。不过老夫也推算过。”

    白名鹤心说,你当然查不到了。我只管在暹罗拉货,然后再把这边大量堆过去。真正接触到货值的也不过十人左右,自然不会流传出去。

    “那些米,你一两银子怕是能买到五石吧!”

    “一担丝,二千石米!”白名鹤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实话。真话是三千三百石,不过二千石也是真话,因为要去掉路上的成本,以及海运中的损失,当然,还有给装船工人们的劳务费。

    徐承宗想了想:“白名鹤,老夫问你。你给老夫交一个底,眼下南京水师交给你,你怎么用?”

    “先让他们修整。至少花三个月时间把战力给恢复了。然后大明东海花半年时间清扫,完全的清扫。一句最简单的话,我大明王旗之下只有跪着的臣民,除此之外只有扔在海里喂鱼的尸体。当然,他们手上有完好的船,先借我一些,最近运力不足。”

    “广东都司的船。听说全部在港整修。可调用的运输船不低于四百条,总运量超过五十万料。这个,运力不足吗?老夫说过,老夫不需要施舍!”徐承宗的语气有些不悦,无论怎么说,他也是魏国公。手握重兵,实权派的国公。

    他来广东,也不是私自来的。

    大明皇帝有密旨,要求他在白名鹤遇到强敌,万一不敌之时希望他能够出兵。

    来广东,他有三件事要办。第一就是为福建都司撑腰,第二就是来看看白名鹤这个人。第三,就是为南京水师谋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听白名鹤说手握五十万料的运力时,还竟然说自己运力不足,徐承宗有生气的理由。

    白名鹤倒不气。

    “国公,我给你算笔账。只说一条,国公以为,三万台织机,一年可以织多少细麻布。细麻原料在没有加工之前。会有几倍重。”

    徐承宗摇了摇头,要说军械有多重,制造需要多久他知道,织布他不懂。

    “国公,十万料运力,日夜不停,换人不换船。我都供不起这些织户的麻料。一年的成本麻布用重量计算就是一百万石,粗料的是可织细麻原料的十倍重量不止,也就是说,我每年需要一千万石的运力。十万料。七天一个往返,一个不过五十次,也就是五百万石的运力。这还没有完,粗料变细料,加工后再运一次到各地,仅细麻布一个生意,水路上各种转运,一年不低于二千万石,这还不算码头到各镇上陆运马车的!”

    杨能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国公,小白这娃子刚才不是说了,还要十万桶椰油,那东西原料怕是也需要几百万石,放在广东又是上千万石的运力。”

    “我还要给北方运粮呢?”白名鹤也加了一句。

    徐承宗心中一计算:“按你这么说,整个大明水师全部给你,也不够用!”

    “是,所以广东这边已经开始造船了。二千料大船,一个船坞需要两千工人干一百天,我要一百条船,就需要二十万工人干一百天。”

    “可惜,你没有那么多造船厂!”徐承宗却是清楚这些。

    白名鹤无奈的点了点头。

    徐承宗又说道:“整个大明,所有的造船船加起来。一年能给你造三十条二千料大船就不错了。”

    “可是,我的需要却更多,别说是一百条,再给我一千条我也要!”

    白名鹤心中的野心就是,大明的舰队,占领这地球上每一条航线,每一个岛。

    “国公,我先给你二百石黄金。三个月之后,天津卫、南京、泉州卫、广海卫。我要一条百分百安全的航路,任何一个小邦,什么一个人敢在这里亮一下刀子,就送他去海里喂鱼。船今年没什么感觉,可明年呢?后年呢?”

    “船你的问题你不用操心,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大明一年可以造船二百万料。”

    “要更多,而且以后还要再造大船,必须要有超级大船坞,银子绝对不是问题。所差的就是船工了。”白名鹤心中多少有些激动。

    “三宝太监当年留下的船工还没死光呢。别人召不来,我们问题。无论人在那里,属于那个营,也要把人给老夫送到南京来。”徐承宗话没说完,白名鹤就抢着说道:“要快,别让漕运总督把人抢了。”

    “他,笑话!”徐承宗哈哈一笑。“他没那个眼光,而且他这个总督日子也不好过!”

    白名鹤压低声音:“国公,所有的粮食全部改走运河,江南等地,还有福建、广东,以及我给北方的军粮,全部走水路。一句话,堵死他的运河。他要么发奋图强,好好整理运河,要么就全部改用小船,一船几十石,上百石的往京城运。”

    “毒……”徐承宗给了白名鹤一个赞。

    细节很容易讨论。

    造船这种事情定下来,细节还需要一个庞大的团队去考虑其中的细节。

    这件事情说完,白名鹤又问了一句:“国公,有件事情请教。关于广东官场上那些文官的。”

    徐承宗一摆手:“我帮不了你,这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你一个县令每年多少银子,不说别人,只说你白名鹤一个月能花多少。就眼下来看,你一年的俸禄也不够你眼下一天花,手下那么多人要养活,你当别人不用养活家小,不用养活家仆吗?

    “那……”白名鹤都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下去了。

    “这是太祖定下的俸禄,官场上死结的事情不是这一件。所以老夫帮不了你,也不敢帮你。你怎么无论怎么作,最多就是被万岁打几下板子罢了,可你一但拉上我们这些人,你的麻烦就不止是打板子,所以此事莫提!”

    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给你一个建议。眼下广东还算安稳,你可以等,等真正事情闹起来再处理,到时候好谈!”不能不说徐承宗很高明。白名鹤将这些文官逼到死路上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漫天要价。

    而时间久了,白名鹤在广东的根基也稳当了,也有了足够的谈判资本。

    所以先让闹起来再解决。用徐承宗的话就是,你现在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管那些低等文官有什么意思,全是一群只知道读书圣贤,不知道吃饭重要的傻货。

    白名鹤心说,好吧,那就等等看。

    也总要等京城那边有些反应再说,造船不是小事,好在不用自己操心,有这么多从骨子里热爱水师,为水师奉献的老将军们,水师一定会变成强大起来。

    “回去,回春晖园去。广州城不是你待的地方,不要摆出一副可以左右广东官场的姿态来,对你不好。”徐承宗又劝说白名鹤。

    白名鹤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不应该随便插手广东官场的事情。”

    “傻货。不要明着左右广州官场,可暗地里谁不听话就弄死谁。”徐承宗的话让白名鹤大脑直接当机,比自己对文官集团还狠的人,果真有。

    回春晖园,好好的去享受一下地主老财的生活。

    出广州城的时候,白名鹤叫清荷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桑松,一封给暹罗王子,安排一条三百料的快船顺着海岸线走,给送到岘港就行了,接下来桑松会把另一封转交暹罗王子的。

    在广州港上船,顺流而下,当晚就回到了春晖园。

    到了家门口,白名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夫君为何叹息!”孙苑君小声的问了一句。

    白名鹤自己家对面的街道:“早知道,这周围八条街都给全买下,然后估计又可以大挣一笔,怎么样也不挣上几百两银子呀。”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内传来。

    谢一元领着几位商帮的长老一起出来,见到白名鹤后一拱手:“小白大人,我谢某这就叫人去抬上一石黄金,来补偿一下大人少了这地皮生意的遗憾。”

    “谢老果真风趣,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非也。大人出广州,谢某也跟着出广州。只是大人用的是官船,又有家眷需要照应。这边直接上船,而且船快所以才先一步到了这里。急着来见大人,实在是有许多话想对大人讲,件件都是急务。”谢一元倒是直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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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这就是为了刺激

    商帮代表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来谈判的。

    当然,这个谈判不是逼宫,而是被白名鹤逼得无奈,就拿江西商帮来说。他们江西商帮是一个大商帮,下面来有各行业的会首。因为上一次白名鹤采购了大量广东商帮的瓷器,甚至让整个广州城都没有瓷器卖了。

    所以,江西商帮瓷器的会首亲自来了广州城。

    只是身份低微,还没有资格单独求见白名鹤这样的大人物。

    所以跟着商帮开了几天会,这几天可以说他睡下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起过五个时辰,愁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整个江西所有的窑口没有他不了解的,生产力摆在那里,一百三十万只瓶子,真正细算之后,无论如何都达不到。

    就算所有的窑口为白名鹤赶工,没有半只外销的货物,可超不过百万只瓶子。

    更何况,这质量方面肯定卡的极严。

    往重了说,要是在异邦被人看出去次品,这丢是大明的脸面。白名鹤不动手,只需要几句话,当地官府就能把出次品的窑口给封了。

    进入正堂,一个双眼通红,脸色极差,估计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老头跪在白名鹤面前,哭的死去活来。这还是江西商帮另一位,懂关中方言的才给白名鹤翻译过来,否则白名鹤还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听了半天,原来是根本作不出一百万只瓶子。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的为难,白名鹤提出的各种要求,根本就没有一家能够完成的。

    “唉……”白名鹤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一元要说话,白名鹤伸手阻止:“谢老想说什么,我白名鹤知道。今个各位就在我府是吃饭,也算是我白名鹤初次招待各商帮的代表。这会等着厨房准备,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这个时候讲故事。

    带着疑惑,众人重新落座,有丫环过来送上茶。

    白名鹤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嗓子。

    “想上古之时,(白名鹤说的上古,就是夏、商、周时期)当时使用的农具多以木、石、骨、蚌制。春秋之时铜制农具出来,到了战国时,已经开始使用铁器。到了汉时,灌溉用的水车、种田用的翻车、磨面用的水磨出陆续出现。到了盛唐之时,出现了筒车与曲辕犁。只说一个差别,上古时一个人三天都未必能种完一亩田。盛唐时,一个人一天可以种十亩田,不知道这算一算是一种进步!”

    众商帮的代表都是读过书的人。

    白名鹤说是讲故事,事实上是在讲经,讲学。

    “再说田里,从烧荒种田,再到大明的堆肥种田。一亩地的产量从原先的看天收几斗粮食,到现在有些高产的三石,甚至四石精粮。这是不是一种进步。”

    白名鹤说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王福临面前。

    “宁波商帮应该有自古织机的记载。从最初的手工织,再到现在的大机器织。一个人的劳动一天的产量提高了多少,有没有五倍?”

    “回大人的话,提高了十倍不止。”

    白名鹤又来了那位江西老窑工面前:“你们的石料用的是手工磨制。你可有想过,内石外生铁,一万斤,甚至十万斤重。用水力或者畜力推动的巨大石磨,不但磨的多,而且磨的更细,会让你们的瓷器再上一次档次。”

    江西帮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去想,去作,去试。不要在乎花了银子,不断的试验,只要能够代替人力,提高工效的机械就是成功。如果说,今天你们拼足了力气,可以三个人一天织出一百尺,那么新的机器,一天能多织一尺就是成功。”

    白名鹤说完,众人开始不断的议论了起来。

    “本官知道,一年一百三十万个瓶子眼下不可能,但本官要的却是一年三千万只瓶子,甚至一亿件瓷器。”白名鹤心说,在后世的现代。江西一个省仅工艺瓷器一项,就超过三十亿件,这才占全国的十分之一。

    这里,一百个只瓶子都能让你们哭死。

    我大明眼下一亿人口,按后世的计算,怎么也有每年一亿的需求缺口吧。

    “苏州帮!”白名鹤轻呼一声,当下就有一位站出来:“请大人吩咐!”

    “听说你们造了一种新的纺机,可以一次纺八根线。可却一直不敢拿出来用,怕有人学了去。是不是?”白名鹤的情报工作,在东厂的帮助下,还是超一流的。

    苏州帮代表脸红了,白名鹤说的是实情。

    “本官这里立一个规矩。任何人造出的新机器,都可以在本官这里报备。就象你们的纺机来说,纺机整体是一个备案,那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轴头也是一种,还有新式的架体,与卷线轮都可以分开报备。”

    “敢问大人,这报备有何吗?”

    “报备之后,天下有任何人仿制你的机器,本官都可以给你讨一个公道。反之,如果宁波帮想造,你可以适当的收一些钱,这个就叫知识产权专利。什么时知识产权,任何一种才能都是知识,而你们苏州帮花了银子,花了心血研究了新的纺机,这就是你们创造的新知识,本官不允许那些没有投入半分心血的人凭白拿来用,所以本官作主,给你们讨个公道。”

    古代要说发明创造动力不足。

    原因有许多,但更多的是怕自己辛苦凭白给别人得了去。

    白名鹤能保住吗?

    “大人,可否容我们私下商量一下!”谢一元代表众商帮对白名鹤说道。

    白名鹤点了点头,离开正堂。

    白名鹤一出门,就有人说道:“白大人眼下深得万岁信任,可之后呢?万一那一天,白名鹤不在这个位子上,那个时候当如何?”

    “十大商帮立下协约如何?”王福临提议道。

    立下协约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对于其他的小帮派怎么办。对于大一些的商号来说,失信于天下人,那就等自绝死路。可对于那些投机的,特别是有官府后台,甚至是大明王爷府后台的人怎么办。

    十大商帮的人倒也不是说,真的可以把这件事情堵死。

    只要能挡住大半就满意了。

    “总体来说,这件事情是好事。老夫以为,立下一个规矩,这个规矩写得仔细一些。总是一个约束,别的事情不好说,但这件事情总要继续下去的。白名鹤这个官,心思比普通的官更细,而且眼光高。”

    谢一元对白名鹤的评价,得到了几乎所有的人认可。

    “不说别的,就说织机总是要发展的。从汉时的单人手转纺线,到晋时水力纱车,再到唐时的多人大纱车。大明曾经最好的,就是三个四纱绽。老夫是不知道,这个新的八绽有多优秀,但感觉应该很好。”

    苏州帮的人这时接口说道:“说是八绽,其实是六个二十四绽的水力纱车,每两个人管理八绽为一组,所以名为八绽水纱车。要说工效,是原先纱车的差不多十倍了,而且断纱机率极小,是棉织线的上等纱车。”

    十倍工效!

    私下讨论一翻之后,王福临问道:“不知道这纱车,花了多少银两。”

    “这是一位退了工的老匠,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其中松江百里布坊的东家,念老匠给他家作了一辈子的工。拿出二百两银子,五百石木材,还有铁三十斤,让自己试制。可这些,不到两个月就花光了。”

    听到这里,许多人都可以感觉到,其中必有曲折。

    “后,我叔公,也是一位老织工。拿出五百两银子,他想看到一架全新的纱车。可这五百两却连一个月都没有用到。我那叔公四处走访,可以说各大布坊都与我家叔公关系不错,都拿出一些银两来,这下就花到了一千七百两银子。”

    “然后呢?”心急的人就追问了。

    “然后成了,八绽纱机成了。但却又有了新的问题,这纱机在轴特别容易坏,而且水力的部分也不经用。可各家布坊却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凑了一万多两银子,各家派出最优秀的木匠、铁匠。这又一年过去,前后试制了十几台,最终才了现在的成品。十倍的工效,我叔公是试纱之后,笑着过世的。”

    苏州商帮的这位代表眼泪都流下来了。

    许多人都能够理解,有些老匠人一辈子就图这一瞬间了。

    “老夫说一句公道话,各家的试制花了多少是各家的事情,这是成了。要是败了不是全扔在水里了。只说是十倍工效,可以增产多少。所以一台纱机,抽一成工效的银子。老夫以为是个准价。”谢一元没有提到研究经费,只说收益。

    要是白名鹤在这里,也要佩服一句古人的智慧。

    商人讲德,他们也讲一个公道。

    用收益来计算付出,确实是一个很合理的算法。但也有人认为,不如直接按银子算。总不能每年都交一笔织机的工效差价。就按每架纱车给一定数量的银子,最为合适,这个也更容易计算一些。rs

九月结束,十月开始

    堂堂正正的得到一个第七名。

    好相似的经历呀。

    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间,我也在写这样的章节,当时也是堂堂正正得了一个第四,

    不过,大唐在九月底的订阅是这本书的一倍。

    感谢各位读者真心的支持。

    从大唐开始,更新的规矩就是,三千字每个章节,每天两更打底,有加更,有暴更,绝对没有断更。

    大唐在完本前几天,出现了断更一次,单更三次的情况。这是特殊情况,除此之后,再没有。

    十月开始了,先祝所有的朋友国庆快乐,当然别堵在路上了。

    接下来,十月还是双倍。

    头一天,请投一张保底月票吧。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的支持,大明土豪,绝对可以让大伙看到土豪的精华所在,一个有品味的土豪。(未完待续。)9

第188节 白名鹤的白日梦

    一台纱车,由苏州这边制作。一台就卖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这个价,几乎就顶上一条千料船的工费了。

    但也不能小看了这纱车,这不是单人控制的纱车,一台纱车需要的屋子就是三分地。按后世来说,就是接近二百个平方米了,再加连接了河道,水源。或者是专门的畜力房,一架纱车连同干活的人,带上打杂的就需要十几个人。

    产量也是巨大的。

    虽然笨重,一但组装好是绝对不可能再搬动,可这也是大明工业能力的体现。

    王福临算过一个成本,就是买了一架专门为麻线使用的八绽机,一年的产量可以创造至少四百两银子的利润,也就是用,花半年的利润作为成本,以后都是净利了。

    “其实,有些纱坊原先的工人多,换了新机器人就闲了,可以日夜轮班,这样就增加了一倍的利。”王福临没接话,他相信这些人会买更多的纱机,因为人好找,想作工的人极多,只要出给的工钱合适。

    几个大商帮已经有些资本家的潜质了。

    白名鹤只是称赞那台纱车,说到心态白名鹤调整的很好。

    大约在十八世纪欧洲有一种叫珍妮机的纱机,最初发明的时候,就是人工手摇式,可以一次纺八根线。体积不到后世一台大点的家用书桌大,可大明他们整出的这一架,结构说不上多复杂,体积顶上后世一套二室的房子了。

    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回到园中,孙苑君正坐在花园之中感受着海风与西北带有沙不同的风,一盘来自琼岛的水果就摆在她的面前。两个侍女陪在旁边,怀玉正在安排人布置自己的房间,清荷则去给怀玉建议,怎么样才会有一个更加华丽的卧房。

    见到白名鹤靠近,孙苑君示意两个丫环先行离开。

    两个丫环叫什么,白名鹤都不知道。只是在两个丫环给自己施礼的时候礼貌性的点点头。

    坐在孙苑君旁边后。轻轻的拉着孙苑君的手:“这些日子苦了你,没有顾上在你身边陪着你。不过现在却是好了,至少半年内是不会进京城的。”

    孙苑君双手握住白名鹤的手:“夫君说的是那里话,许多人外出作官,三五年都见不到家人一面。我能陪在夫君身旁,已经上万岁的恩典了。”

    伸手一指这个园子,孙苑君又说:“夫君可是知道,这样的一座园子放在咱们关中,就是一位王爷的家也不过如此。就是在京城。这样的园子不是皇家之外普通人可以想像的。我们孙家是小门小户,祖上五代只是出过一个县令,几个秀才罢了。”

    “尽说些傻话。”

    “不是傻话,夫君可曾想过沈万三?”孙苑君提到了一个算是禁忌的名字。

    万三之死但凡是读书人都明白,富可敌国,让大明皇帝感觉到了危机。而且明太祖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所以沈万三之死不是偶然。

    白名鹤来到大明之后,就听有人提到了沈万三。号称家财有白银二十亿两。

    大明国库才有多少银子,二十亿两按购买力的比例放在后世的现代来说。世界首富和他比也只是普通富有一些的人罢了。

    当然,传说就只能是传说。

    “你担心吗?”白名鹤让孙苑君把头靠在自己怀中。

    “不担心,听万雪儿讲了夫君许多事,有些事情我也是初次听闻。如果不是夫君此时就在身旁,我甚至怀疑万雪儿所讲的人与另一个人。夫君小时候可是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也很少于人去争斗。”

    白名鹤吃了一惊。却是没有想到孙苑君对自己真的很用心。

    或许这就是大明朝的教育,订下亲就是白家人,自然会处处去留意自己了。

    “苑君,你说纸在什么情况下不会被火烧了。”白名鹤问了一个非常古怪的问题。

    孙苑君摇了摇头:“纸包不住火,这是古理。绝对不会错。既然是纸就不可能对抗火焰。那怕是夫君之能,苑君不相信这话。”

    白名鹤笑的很开心:“我们打一个赌,如果火烧不着纸。那么你以后就别在为夫面前提什么圣人言,不出百年,你夫君也会著书立说,同样会流传万世。所以,你的夫君不是普通人,而是大明朝独一无二的,白名鹤!”

    “不信,那怕是粘了水的纸,水干之后纸也会被烧着。”

    白名鹤再不说话,用桌上包着点心的一张草纸折了折,然后走到水塘边上给里面装了一些水。点上了四根蜡烛,就放在那里不断的烧着。

    孙苑君张大嘴巴,盯着那纸包一直看着,蜡烛都烧下去一寸,水也似乎要沸腾了,可纸依然完好无损,这就是烧不着的纸吗?

    “苑君,这是为夫头一次给你上课。圣贤书没有错,但天下的书很多,圣贤书比起天下的学问只能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只守着圣贤书,才是真正的悲哀。为夫不是商人,为夫是黑夜的明灯,是海边的灯塔。”

    孙苑君傻傻的点了点头,可又摇了摇头:“圣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

    白名鹤没和孙苑君去争,而是说道:“这样说吧,水变成冰的温度假设为零。那么水变成水汽的温度就是一百。任何物体可能被燃烧,任何物体都有一个燃烧点。以水的冻结与气化为标准,纸的燃烧点是183。木材因为品种不同,燃烧点在二百五十至三百之间!”

    “别说,让我想想。”孙苑君是极聪明的女人。

    读书的多,学问广,白名鹤的话她能够理解,至少可以理解表面上的意思。

    思考了很久,那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半,可纸杯依然完好无捐。

    “夫君继续吧!”

    “苑君,当你冬天手冷的时候,夫君握着你的手,你感觉到温暖,就是夫君手上的热传到你手上。火也一样,火焰中的热为七百,纸为一百八十三。火可以烧着纸,但火的热从纸上传到了水里,水里的沸腾温度是一百,所以火烧不着纸。”

    白名鹤的理论光是空口说,肯定不会说服孙苑君。

    可真正的例子就摆在那里,就摆在孙苑君的面前。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这个小纸杯不被烧着要有几个限制,就是火的大小,一但火传到纸上的温度,高于纸流传给水的温度,那么纸依然会被烧着,再有就是水必须有,一但没有水里也会被烧着。”

    “也就是说,架起一堆柴,这小杯也会被烧着。”孙苑君问道。

    “聪明的丫头,这个试验就是学问。但一切都在一个相对的范围内,给你用这个试验,为夫我有三个原因。”

    孙苑君拉着白名鹤的手:“苑君听夫君讲!”

    “第一,讲的学问。天下万物都是学问,只是研究的是否深入。第二讲的是夫君在京城的事情,只是事情控制在一个度内,夫君这张纸就是安全的。第三,也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孩子将来绝对不能只读圣贤书,夫君我准备为他著书,从他五岁到十八岁的学问,一共二百四十六本书,总字数绝对超过一千万字,甚至两千万!”

    孙苑君吓蒙了。

    她也看得出,白名鹤不是在说笑,那表情极是认真。

    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儿子专门著书立学。千万字!先不说白名鹤写的是否好,仅是这个字数就能吓到不知道多少人,永乐大典包含万册,有三亿七万千字。白名鹤仅给孩子作学问读书,就要著书千万字。

    孙苑君已经不知道应该是幸福,还是应该震惊了。

    “当然,在汉语部分。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这个需要你、清荷,甚至有要此求助于万雪儿,其余的部分你们也能帮我到,至少三分之一,需要你们的帮助。”

    白名鹤不是学霸,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记得小学到大学所有的课本。

    小学部分好说,编也能编出来。

    初中的也不算难,白名鹤相信找些人帮助自己,也可以完成。

    至于高中部分,白名鹤自信满满,高中三年,那是地狱一样的三年,所有的学科几乎就是印在脑袋里了,光是题库就不知道自己作了多少,六百零七分的成绩,不是学霸级,但绝对也算是一个优秀的成绩了。

    就在白名鹤梦想着,自己给儿子写出十八年的教材那种成就感之时。

    白宏跑来报告。

    “少爷,谢老掌柜说他们需要深入研究许多细节,请容后几日。许多规矩十大商帮需要讨论,就依少爷之前所言的一些为依据,如果少爷还有补充他们一定认真听取。如果没有,就先按之前的讨论,然后拿出一个方案以供少爷参详。”

    白名鹤被打断了白日梦,很不爽。

    语气也带着一丝火气:“告诉他们,不要误了正事。两天后本官要去暹罗,他们手上的货,有多少给本官装多少。然后再备货,有多少本官收多少。而且品质必须是一流的,如果有次品,失了大明的颜面,这罪他们担不起!”

    “是,是!”白宏赶紧记下。

    白名鹤这才挥了挥手,白宏小跑着离开了。

    “夫君,这次出海带怀玉去见识一下好吗?”孙苑君突然提到。(未完待续。。)

第189节 猜,不敢猜!

    【更的晚了,说声抱歉】

    孙苑君想让怀玉去,绝对是有私心的。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挡住了清荷的存在,更挡不住花痴怀玉对白名鹤的念头。自己已经怀孕,至少一年不能与白名鹤同房,这个时候更是挡住了怀玉这丫头了。

    怀玉是在道门长大的,读书不多,所以才不管什么圣人言呢。

    要是能得到白名鹤,她敢夜里悄悄的钻白名鹤的屋子,所以既然防不住,不如让怀玉跟着白名鹤出海,说不定清荷这个女人会想办法挡着怀玉呢。

    孙苑君可以看得出来,清荷对万雪儿有戒心,所以清荷也绝对不是大方的女子。

    “也好,带她去见识一下。”白名鹤没有拒绝的理由。

    商帮的人谢绝的宴会,因为他们需要深入的讨论白名鹤提出的几点方案来,特别是这个专利使用条例,更是重中之重。

    眼下,他们在四周买地皮建屋还需要时日,既然白名鹤没有赶人,他们就厚着脸皮占用白名鹤院中的一间大屋,十大商帮至少有三四十人在这里,集中开始讨论。

    与此同时,广州城内。

    “徐公,原广州商帮的人锦衣卫已经监视了起来,看来用不到卫所派兵了。”杨能此时所在的地方,就是原布政使府。就是胡愧的府,他也丝毫不客气的占用了这里,给徐承宗一个临时的住所。

    以徐承宗的身份,肯定不会去住客栈这等低贱的地方。

    “你不用这上面去要白名鹤的人情。老夫算过日子,白名鹤离京之前密旨就已经下了,大概可能是白名鹤离京前五天,密旨出的京。你不知道,白名鹤打算作什么吗?”

    杨能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

    “白名鹤玩了两手狠的。第一件你估计永远不知道。老夫也在从英国公府里知道消息才分析出来的。”

    “请国公指点!”杨能也是一省总督,可依然以下官自居。

    徐承宗是来找白名鹤合作的,与杨能也算是关系不错,有些话也不打算隐瞒。

    “白名鹤下了一个狠手,为了你杨家。先是与于谦达成了一项协议,以老夫对于谦的了解。他是一个很公正的人。李秉作巡抚怕是于谦推荐的,因为白名鹤见胡濙之前,他就已经为李秉作巡抚作准备了。”

    杨能细想了想,认为徐承宗说的没错。

    徐承宗继续说道:“胡濙此人,可能也是自愿上当的,他不可能被白名鹤迷惑一时,却不可能一直被迷惑。所以接下来,胡濙与于谦达成一项协议,宣府、大同两地的官员也就被他们给分了。而石亨的漕运总督,怕是一个巨大的陷井。”

    “以下官的认知,于谦不会搞这种事情,胡濙也不会。”

    “所以,这就是白名鹤手狠的地方。因为他说服了当今万岁,能看到这一点的,不超过五个人。知道这一点,不超过十个人。那怕是高谷事后能够想明白。他也回天无力了。漕运总督,眼下有大明天下第一总督之称。管的兵多,管的人多,管的州府最多,而且经手的大量的钱粮,明知是陷井,石亨都会自己往里跳。更何况他还不知道!”

    “这一招,是我杨家欠白名鹤的。无论如何,白名鹤是为了我那侄子得到了大同总督之位,而且总督之下,二十几个武官都安排的是我杨家一系的武官。这份人情,我杨家怕是短时间内还不上了。”

    杨能说的是真心话,杨家是这一次最大的受益者。

    徐承宗却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白名鹤为了你杨家没错,但他这么作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与你杨家的交情!”

    “何解?”

    “白名鹤为了的大明,为的是他效忠的万岁。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当今万岁。这才是白名鹤这一招的真面目,既然无法让文官归心,那就让武官死忠。这就是白名鹤的招数,而且用的很好。”

    听徐承宗一解释,杨能却是不明白:“我们身为武官,死忠就是本份。”

    哈哈哈!徐承宗哈哈一笑,心说杨能还真是实在人,他讲的是势,杨能说的却是事!两个根本就扯不上,也不冲突。

    “那继续,就说我的密旨。为什么不给你,因为宫里传出消息,邓海龙被密招入宫,与万岁谈了几个时辰,要交待也交待清楚了。大明水师,真正的战力,除了你之外,就是老夫的南京水师了,你猜白名鹤要干什么?”

    “您就说吧,我能猜出什么。小白那娃子,脑袋比猴精!”

    “白名鹤要远征苏禄,动机不明,理由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万岁更是无人能知,只知道宫内有禁令,白名鹤在万岁书房之中的谈话,那怕只是闲聊。只要传出去一个字,非但乱说话的人,就是与他同屋的人都会受足十天十夜酷刑再处死。”

    “国公的猜测呢?”

    “不敢猜!”徐承宗给了有些意外,却在意数之中的答案。

    “是呀,不敢猜!”

    此时的大明,不是后期东林党敢骂皇帝的大明。大明太祖的滥杀、成祖的虐杀。这才可去几十年呀,而且北边大同与宣府,号称下狱、流放、贬官万人。真正杀死的官员,也有近百人,小吏无数。

    以往听过东厂、锦衣卫大杀特杀。

    可这一次,却是清流主刀,打着斩断官场毒瘤的旗号,杀的血流成河。

    “听说,白名鹤晕血?”徐承宗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的问题。

    杨能愣了一下,哈哈一笑:“不是听说,是真的。在岘港他下令杀人,可自己却不敢出去看。给陈阿大的理由就是,他晕血。”

    “晕血的人,杀起人来不手软,是个有趣的人。”

    白名鹤挑动,清流狠杀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大宁都司的总督已经送上请罪的奏本,巡抚直接上了辞官的本子,愿意献上家产以赎罪。而按察司主官直接上吊自尽了,各级官员献家产求减罪的银两已经接近百万两。

    大明皇帝却是朱笔一挥。

    从轻发落,依坦白从宽的原则,主犯降三级原职留用,总督与巡抚降一品,带罪留用。其余各级官员,除极恶之人外,均免死罪。所献上银两京中一文不取,留大宁府以备军中使用,增加军械,补贴伤残军士。

    批完奏本,朱祁钰翻开那些请罪的奏本,然后又看了看那些威恩的奏本,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

    “大蔡呀,这个白名鹤留在广东是浪费了,应该在朕身边才是。”

    “万岁英明,只是这白大人近来也非常的辛苦。如果不是白大人,那些偷偷运货出海的人商家,挣一百两银子才给户部上三五两。想来,就是万岁的内库丰盛,而是商家的仓库堆满真金白银了。”

    当真是受了白名鹤的好处,蔡公公每当大明皇帝朱祁钰称赞白名鹤的时候,都要来一个锦上添花。

    朱祁钰却没有笑,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商人逐利没有错,只是天下是朕的。没有大明的威武,那来他们的富足。你去安排一下,就说朕想听史,让几位内阁学士准备一下,说一说宋史,说一说宋之民!”

    “老奴这就去安排。”

    朱祁钰想听史,真正想听的是宋朝的商贸之道,宋朝的商税之法。

    可又不能明着说,只说想听宋史。

    皇帝在学习,臣子们自然非常的高兴,按三天一次开讲,也足够好几个人用心的作些准备了。

    因为边镇的事情,皇帝很开心。因为边镇的问题,于谦却不开心。

    看着面前的军报,还有低着头站了一地的兵部官员,于谦将桌上的军报扫落在地上。想发火,却又没有发火的理由。因这个是他事先允许的。

    跪在地上的官员心中都明白于谦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郭登这样的将军,和于谦绝对是一条心的将军,品德高尚,正直无私的将军。眼下却变成了一个强盗,吃落落的强盗。大同眼下,光是羊就超过五十万只,马两万匹,这才是刚刚开始呀。

    军报上写着,郭登已经计划,麾下二十一卫,联兵大扫,预计会师河套古受降城。

    “于大人,这一万壮奴、三万女奴当如何安排。总是不能送到京城这里的,让言官们看到总是会有些说辞的,对在外作战的军士们不利。”

    兵部侍郎满头都是汗呀,他也知道于谦苦,这事情言官们能把兵部喷死。

    于谦手都在抖,指着兵部侍郎说了一句:“你亲自去,这些人绝对不能靠近顺天府。叫各都司出力,把人送到广宁中卫那里。然后派人去天津卫,告诉白名鹤那个混蛋,这些人他给本官处理了。”

    兵部侍郎心说,兵部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你让白名鹤有什么办法。

    可另外几个用眼睛赶紧劝,这会别拼于大人的火了,赶紧先应下来再说。回头等于谦火气消了,再重新商量吧。这一次大同府是干的绝了点,当真是连一根铁钉都没有放过。(未完待续。。)

    ps:

    刚刚进家门,两更一起给发了。u

第190节 人傻钱多大明人

    白名鹤根本就不知道于谦正在骂自己。

    于谦最狠的就是白名鹤让郭登这么纯善,这么正直,与士兵同甘共苦,总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好将军。先是在清扫河套瓦刺部落时,竟然当真按白名鹤所说,光光政策,别说是铁钉了,就是一根线头都不会放过,更甚至是……,连马粪都装车拉走了。

    郭登带着他的部下走过的草原,除了地下还有一些打桩留下的洞之外。

    根本就看不出,这里增加住过人。

    后是竟然开始打起瓦刺重镇的主意,所有部队,连挑水砍柴的杂役都全部上阵。这是摆明了,要将那古受降城,连墙砖都要拉回大同了。

    于谦真的不知道,白名鹤给杨浚说了什么,让杨浚把这些个将军们鼓动成这样。

    身在广东的白名鹤,这几天总是在打喷嚏。

    “夫君是否感觉有些凉意,怕是在水边待了久了?”清荷为白名鹤披上一件披风。她给孙苑君奉了茶,受到了孙苑君的认可,自然是可以称呼白名鹤为夫君了。

    白名鹤揉了揉鼻子:“我估计是有人在骂我。”

    “谁会骂夫君呀!”清荷笑着应了一句。

    “谁?”白名鹤的声音高了几度,哈哈一笑:“骂我的人多了。十大商帮这会都在骂我,骂我白名鹤太狠,可他们又不敢得罪我。得罪了我就少了一条大财路,所以他们还得顺着我,我估计着江西帮到年底,能给我运来各种瓷器八十万只就不错了,我要的瓶子能有四十万,就是他们努力了。”

    清荷捂着嘴笑了。这话她不会随便接。

    正说着,远远的看着几位指挥使向这边走了过来,清荷很知趣的后退两步,站在白名鹤的背后。

    “小白呀,你那天说让老子备战?”

    “你怕天下人不知道你要备战呀,军机就是这么泄漏的。”白名鹤没好吃的顶了一句。

    雷惊天伸的一指周边:“这方园十五里。随便一只蚂蚁都在军方的眼皮低下,谁他娘的敢泄漏。倒是你小白不地道,凭什么先锋营给了花无期那小子,你当老雷的刀是木头的吗?你当老雷不会砍人?”

    “老雷,小心些好。在面对未知的敌人之时,我们一定要作到猛虎扑兔,绝对不能留手。有花无期在,对方那怕有真正的高手也不会折损了我们的人手。更何况,你负责的外海。一但岸边动手了,外面一条船都不能放走!”

    “晓得了!”雷惊天非常的严肃,在说到军务的时候,雷惊天不二话。

    “我先去暹罗,最多五天时间。然后你和我石星石塘那里汇合,这次要全精锐,必须清一色一等战兵。你出发之后,请邓将军带一百条战舰在外接应。有麻烦自然是邓大人上。没麻烦,邓大人就去摆威风好了。”

    不用解释。雷惊天也明白,自己是先锋。邓海龙这边才是主力,只是要到现在,雷惊天都不知道白名鹤剑指何处。

    要说是苏禄也不可能,苏禄是大明十五不征国之一,又没有得罪过大明。贸然兴兵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又会是那里呢?

    (注。石星石塘,就是后世的中沙群岛。)

    “白大人,可以出海了。”陈阿大过来接白名鹤上船,所有的货物已经装船。雷惊天等人其实是来送行的。

    头次出海的怀玉很兴奋,一整天都站在甲板上。象一只快乐的小鸟。

    而白名鹤却把自己关在船仓内,每天不断的写着、画着。这是白名鹤的第一套书,第一本名为看图识字。画功一流的清荷负责画,白名鹤只负责设计。第二本就复杂一些,名为儿童故事,比如孔融让梨等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

    第三本,就是加减法的图画教材。第四本礼教儿歌,比如父亲的哥哥叫这种。第五本是成语故事。第六本音乐、然后第七本是体育。

    这些,还看不出有什么非常独特之处,眼下清荷只是可以感觉到,白名鹤对他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甚至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所付出的心血。

    一天之后,岘港。

    天还没有亮,岘港无论男女老幼都饱餐过,然后就等着大明的船队出现呢。

    别说是百姓,就是总督府的上上下下,都打足了精神。

    几个军官带着数千士兵在码头外维持秩序,这些百姓小半是赶来这里挣搬货的脚力钱,大半的则是大车大小,人拉肩扛的带着许多草根、树皮、草枝、树叶等大量在他们眼里,漫山遍野都疯长,成年累月自生自灭的杂草。

    看着码头围栏外的当地百姓,一个军官很是不解的问自己的上司。

    “大明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百姓们都说,大明的人,人傻钱多。钱多到只有他们没有见过的就要。”

    正好桑松走到这里,听到这年轻军官的问话,斥责了一句:“管住你的嘴。”

    “小的该死!”

    桑松抓起一把一个麻袋里装的,比花生大点,褐色的干巴巴的颗粒。“这个,阴湿的山谷里有多少?一个人辛苦一些,一天就能在草丛之中装上几袋子。晒干之后,一石这种干果子,大明的白公子开价八百石就给一担苏州的丝绸。”

    八百担,那不是说差不多就是大米的四倍价格。

    “当然,如果能够精挑细选。分出三六九等来,价格最高可以再高一倍!”

    “只是不知道,大明人要这个有什么用?”有人级别不低的官员问道。

    白名鹤既然来买东西,自然是要说明原因的。也肯定不会胡说,就是那句话,你今天骗了这些人,难免他们将来知道了,会记恨。价钱高低好说,但不要把人当傻子。所以桑松回答道:“这个白公子倒是说了,北方古寒之地煮肉的时候放上这个果子,肉汤能好喝一些。每斤肉,放上这一两粒就是了。”

    “可他们却要这果子好几船的量呀!”

    听这话桑松大笑:“大明有多大,上百个我们南掌的大小。有人口超过一万万人,这点果子拉到大明去,不算什么。”

    桑松说的就是草果。在南亚眼下还是野生的果实,品质比云南那里好数倍。

    光是秦帮就要一万石。

    其余的草根树枝,草枝树棍的,全是白名鹤所需要各种香料,或者是中药材。白名鹤甚至敢高喊一句,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里各种花,已经被分成了花、杆、根、茎。一包包的装着,在码头外堆成了山。

    只要大明的人收货,他们就会在南掌士兵那里拿到一个带数字纸片,这纸片出了码头,就有南掌的官员的官方仓库,可以兑换成想要的东西。可以选择当地的麻布,也可以选择大明的白麻。纸处多的,你还可以换大明的丝绸。

    对于大明船只的到来,岘港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是非常期待的。

    巨大福船,依然还没有起名字,因为白名鹤不认为自己有资格给旗舰起名,而且眼下还没有机会向大明皇帝求一个名字。不过广东都司的水师里,已经私下将这条船起名为白鲨号,鲨鱼是海中的霸主,白名鹤的小白,加上鲨鱼,就是白鲨号了。

    白名鹤正站在甲板上给下面的人训话。

    “你们都是有备案的罪臣,罪民。无论之前是为什么下的狱,无论你们是不是感觉冤了,都与本官没有关系。你们被流放,本官给你们一条活路,不要你的报答本官,只需要你们每个人尽心的发挥才能就是了。”

    “尊大人令!”

    天涯海角,大明朝最恐怖的一个流放之地,这里就象是到了世界的边缘一样。

    这倒是给了白名鹤一个机会,捡了一些个人才。

    能被流放到这里来的,十个中有九个都认识字,而认识字的当中,至少有一个是有真才能的人。面前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可却补充了白名鹤无人可用的悲惨。

    相比起这些人,宫里、还有京城、以及广东军户里征招的。此时都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至少,比起这些人,他们心里要风光的多。

    一个鼻子超好,可以闻出一百种不同的花香的,白名鹤直接就赏赐了一百两银子。还给封了一个官,名为校验督察,有广东布政使揭稽亲笔文书,正九品官员,家里享受十亩田的免税。

    “大人您放心,这次一定能捡到宝。”

    “没错,这里的人一万人当中也未必一个会写字的。他们住的地方遍地是宝,咱们大明讲的教化万民。找到宝,可以让他们继续种。给他们一个合适的价位收购。这里的百姓富足了,有米有肉,而我们运了回去,广东百姓也有活干,也有银子挣。这才是正义之道,每个人记好了,我们是大明人,你们代表的是大明的脸面,衣服要整齐,说话要知礼,当真发现珍贵的药材,也要明着摆上桌,大明人光明磊落!”

    “尊大人令!”

    白名鹤点了点头,陈阿大高喊一声:“所有人听好了,排队领衣衫,按不同的分组,领号牌。记住规矩,及时上报,小心检查。”

    大明的船队,终于靠岸了。(未完待续。。)

    ps:

    跑了一天,明天六点就要再出门,娶老婆的人,嫁人的,国庆是好日子。

    一会赶紧码字,把明天的存出来。u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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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土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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