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附体重生
“可恶的天道，本座日后定叫你扒一层皮……”
被流放在时空深处，于道先好一阵破口大骂。
这里没有光明与黑暗的分界，也没有上下四方的分别，就连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失去了意义。
孤零零的天魔道果，便是此处存在的意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飘荡了多远距离，他突然听到阵阵铃声，直达灵魂深处。
顺着音律的指引，于道先再次找到了“归宿”。
“咦？这是，于先的肉身！”
“是这具躯壳的指引！”
恶道人一声又一声的招魂铃声，终于将这位天魔之魂招了过来。
不过这数日来，于道先一直都在蛰伏，不断调整适应着肉身。
直到今天晚上，趁着恶道人搬动于先躯壳之际，他偷偷向道人体内渡入了一丝仙力，使其好好“休息”了一夜。
当然，也正是这丝仙力，让恶道人凝聚了法力之种，踏入了大道之门！
“算你多日照顾本座的酬劳了！”
“仙道贵生！本座也不再计较你我之间的因果，就此别过吧！”
见恶道人陷入了昏睡，于道先一把扯掉头上的黑头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肉身，随后趁着夜色，大踏步离开了此地。
离开了义庄外好几里地，他才将身上的寿衣扯得粉碎，随手丢在了某个土坑中。
“我，不对！”
“于先这是昏迷了多长时日，竟被人当作活死人祭炼了一番！”
“幸好本座降临得及时，不然等上了山，非得着了道门的道儿不可！”
此时的天魔十分庆幸，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当日被丹丸打中眉心，于先颅骨受创，就连魂魄也被震出体外，冥冥之中被拉扯着投向了异界。
留下的身体，自然如同植物人般，不死不活。
那官兵头子也是个有门路之人，早早瞧出他的肉身不凡，暗中联络好了收尸之人，找到了一个大主顾，发了一笔横财。
“无魂者当死也，人虽能行，名曰行尸。”
“这可真是上好的炼尸材料啊！”
一见到他的肉身，恶道人便喜笑颜开，将其混在普通死尸之中，向着茅山而去。
半路上，恶道人还用他那粗浅至极的“养尸术”，好好温养了一番于先的肉身，这才保住了他最后一丝生气。
但现在天魔降世，重新接管了这具躯壳，再次恢复了自由之身。
“果真是天生修道的种子，即便是在此等元气稀薄的混乱世界，也能修成降神之术！比于初的资质，要强了好几倍！”
魔念稍一流转，他便瞧出了此具肉身的潜力。
待彻底摆脱了恶道人后，于道先才有真正修复肉身的机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本座天魔道果的力量，全部接引过来！”
天魔降世，魔念先行。
如今已经找到了容器，是时候进行力量灌注了。
就像之前他占据于初肉身那般！
……
再次环顾一下四周，完全不识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先啊于先，你除了一个请神上身，就没点儿别的本事了吗？”
在于先有限的记忆中，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实在涉猎太少，让他不禁心中腹诽一番。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昏暗的月光洒落四方，林边的一簇簇灌木丛，隐藏在幽暗之中，正是最好的庇护之所。
于道先将身子一提，便跳入了其中。随后他双膝盘起，魔念沟通向无名处的深空。
不久之后，在他的头顶上方，空气一阵阵颤动和扭曲，忽的破开了一道口子。
天魔道果从这裂口中挣脱而出，直接落入眉心处。
经过时空之力的洗礼，天魔道果被剔除了一部分杂质，缩小为原来的五分之一。
力量虽然失去了许多，但并未降低它本身的业位。
微风渐起，卷来了凉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
就在天魔道果回归之际，沉默在于先体内的神力，顿时“沸腾”了起来。
它们奔腾着咆哮着，化作一浓一淡两条蛟龙，裹挟着无穷的气势，向着天魔道果“剪”了过来。
别看蛟龙的个头小，但神力的品阶极高。
如同阴阳两仪般，一个交错便衍生无穷力量，大有将道果一分为二的架势。
以于道先当前的境界，还真挡不住这两道神力的袭击！
“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吗？”
一念而起，在他的催动下，天魔道果不断在体内游走，避其锋芒。
但很显然，这两缕神力的目标并不在此。
趁着于道先无暇他顾之际，神力突然朝着眉心处的缺口遁去。
“不好！”
“休想逃！天魔万幻！”
他大费周章搜集香火的目的，便是获得这两道神力的力量，如今唾手可得，于道先怎肯让它们轻易走脱。
在他的全力催动下，道果以更快的速度横在眉心，瞬间化作一颗肉痣，将弹丸所造成的伤害全部弥平。
天魔无形无相却能够化身万象，天魔道果自然也有同样特性。
道果化作血肉堵上了缺口，便彻底绝了神力逃逸的机会。
两股至高力量见前方无路，只能去而复返，乖乖回到丹田之中。
“呼！幸好！”
封锁了体内的力量后，于道先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但还未等他高兴几分，马上又迎来了新的难题。
天魔道果，暴露在此方天地之下！
一种比天魔更加无形无相的高等力量，在不断蚕食他的道果，眼见着道果的力量不断地流失！
长久下去，定会被打落业位，重新成为最低等的魔头存在。
“道和法不显于世，这方天地又在搞什么鬼？”
“难怪，难怪那小胖子迟迟无法入门！”
“但于先，为何又能异军突起？”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在他的心间。
于先的身份，彻底成了迷。
“不能再这般拖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找到解决方案才行！”
左思右想不得，他只能先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或许是他之前的一番动作引动了四周的变化，一股深沉的黑暗笼罩过来，形成了某种特殊的法域。
随之，大地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异动。
有魔物破土而出，一个个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这些小家伙，竟是比我这天魔还要邪恶的存在！”
“有趣，着实有趣！”
看着从地下冒出来的东西，于道先可算是开了眼。
第25章 一出好戏
他口中的“小家伙”，确实只有半人来高。
只不过它们一个个尖牙利爪，长相十分的寒碜。
更不要脸的是，一个个都没有穿衣服，青黑色的皮肤暴露在月光下，散发着诡异之色。
它们的眼中冒着碧油油的光，齐齐盯住了于道先这一大活人，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前将他撕成碎片。
无须多言，这就是异界地狱中的小型食尸鬼。
它们也随着洋鬼子们的入侵，肆虐神州大地。
“呦呵，还挺凶狠的嘛！”
“来吧，让本座看看，尔等都有什么本事！”
“可千万不要丢了我魔道的，我呸！丢了你异界的脸面！”
话说到半句上，于道先便轻啐了一口，连忙改了口风。这等魔物，与神州上的魔道中人并非一路。
嗬嗬嗬！
似是听懂了他的挑衅，这些个食尸鬼口中喷吐着臭气，粘稠的口水拉成长丝挂在身前，将身子弯成弓形，摇摇晃晃朝着他奔来。
但还未走上几步，它们的身形突然一个踉跄，被拉扯在原地，怎么也挣扎不开。
于道先早有所感，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只只僵硬枯瘦的暗色手掌，死死拽住了食尸鬼们的脚踝。
“此界道与法虽然隐退，但天道却能自主反击，难道它是感应到自身受到了威胁，便亲自跳出来破局吗？”
这些手掌之上，蕴含着浓浓的天道气息。
与另一方天道打过交道的于道先，自然认了出来。
伴随着天道的助力，地下的泥土自然而然分开，露出了掩埋在地下的僵尸。
这群僵尸的血肉早已枯竭，浑身上下如同硬邦邦的木头，任凭食尸鬼们撕咬，也只是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记，显然技高不止一筹！
不多时，地下的僵尸们突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身下如同安装了弹簧，整个人硬挺挺弹了起来。
他们手上的食尸鬼则一个天旋地转，顿时头朝下脚在上，倒转了方向。
嗬嗬嗬！
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气，奈何食尸鬼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小”，只能任由僵尸任意摆布。
嗤啦！
嗤啦！
好似破布被撕扯开来，食尸鬼们转眼间便分成了两片，花花绿绿顿时洒了一地。
不消片刻，这些残骸重新化作一捧飞灰，成为了大地的养分。
“嘿！为六界所不容的僵尸，竟然和天道掺和到了一起！”
“难道，这就是此方世界力量的主流吗？”
“这么看来，本座这具躯壳未被炼成僵尸，可真是屈才了呢！”
亲眼见证了这一出好戏，于道先不禁调侃了一番。
僵尸，乃是死后之人一口怨气不散，吸纳了地气、阴气、死气的力量，重生人世的魔物。
他们不入六道轮回，自然同样被天道憎恨。
可如今在此界，反倒是成为了天道的助力。
解决了食尸鬼后，天道渐渐散去。
彻底自由了的僵尸们，终于嗅到了生人的气息，一个个转向了于道先。
这一幕，何曾相似。
“哈哈，不知这一次，又该是谁来为本座解决难题呢？”
他淡淡一笑，声音却远远传入了林中。
嗷呜！
立马回应他的，是一声长长的狼嚎！
嗖嗖嗖！
哗啦啦！
身影急速掠过，激起了风声，吹响了叶片。
一只灰黑色的，比普通野狼还要大了一半儿的魔狼，从于道先的头顶跃过，奔向了僵尸群。
它的气势，比食尸鬼强大了数倍。
只不过在月光的庇护下，邪恶的气息早已隐藏了起来，变得可有可无。
不光如此，它那灰黑色的皮毛一阵阵蠕动，竟然反射出道道银光，颇有几分圣洁的模样。
这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砰砰砰！
嘎嘣嘎嘣！
又是一连串的声音响起。
魔狼突入僵尸群中，厚实的爪子狠狠一拍，便将几具僵尸拍出数丈之远。
而它大口一张，更是将某具僵尸叼在了口中，上下颌狠狠一咬，顿时发出渗入的骨裂声。
僵尸，可不会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趁此大好时机，他将布满了尸毒的利爪，狠狠扎入了魔狼的柔软之处！
嗷呜！
这次可不是威风八面的声音！
受到狠狠重击，魔狼顿时惨叫一声，急忙狂甩脑袋，将口中的僵尸抛到一旁。
在它的下颌处，被洞穿了几个血窟窿。
鲜血，不！
腐败的血液缓缓流出，猛烈的尸毒还在向魔狼的身体深处钻去。
“这就被拿下了？”
眼看魔狼摇头晃脑步履踉跄，于道先同样摇了摇头。
不过，这魔狼还有压箱底的本事。
只见它奋力一跃，顿时跳出了僵尸的包围。
身处半空之中，它昂起头颅，将伤口对准了月光。身上的银芒层层闪动，不断涌动到头上。
噗！
一团幽暗的血雾夹杂着灰色尸毒，从伤口中挤了出来，逐渐消融在月光之下。
而魔狼的伤口，也在片刻间愈合如初。
“太阴净化之力！”
“这到底是异界魔物，还是上古妖物？”
见它如此轻松的调动月光疗伤，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天魔，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疑问。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驱除干净。
恢复后的魔狼不再留手，又是对月长嚎一声。身上的银光更胜，与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
一道道月光，混合它身上的银光，犹如实质般洒落在僵尸的身上。
“哦？这是强行动用太阴之力，来净化僵尸的怨气！”
“这魔狼，竟也是个爱学习的！”
“想法虽好，可惜你并不了解僵尸的奥秘！学来学去，只学成了个四不像！”
作为一名旁观者，于道先可是比谁都要看得清。
嗤嗤嗤！
年头尚短的、火候还低的僵尸，被这太阴之力一照，顿时消融了大部分的怨气，丧失了立足的根本。坚固无比的肉身，刹那间风化成一堆碎屑。
那些修为稍高一点儿的，也只是撑得时间久了一些。
魔狼见此法奏效，顿时加大了月光的照耀力度。
如此危急关头，剩下的最后一具僵尸，再度得到天道的眷顾，灵智突然开启，竟无师自通领悟了太阴炼形之法。
那浓密的月光，顿时成为了他的力量源泉，再也不能束缚分毫。
黑铁色的尸身，在太阴之力的灌注下逐渐丰盈，散发道道古铜之色，终于突破了原有瓶颈，进入到铜尸之境。
第26章 亲自下场
魔狼也万万没有料到，它引以为傲的手段，竟然资了敌，让敌人跨越了一个大境界。
眼看铜尸的气势越来越盛，它二话不说，直接撒丫子跑路。
“反正还有一个活人，正好能吸引僵尸的注意！”
心中如是想道。
但令它再次意想不到的是，被吓呆的活人竟然鬼魅般闪现，拦在了它的面前。
“想拿本座顶包，着实可笑！”
“既然让本座碰见了，就把小命儿留下吧！”
也不管这魔狼是否能听懂，于道先直接出手了。
他与这异界魔物，没有任何情谊可言，直接打杀便是。
嗷呜！
察觉到生死危机，魔狼又是一声嚎叫，道道月光将它彻底包裹成一个光团，如同第二轮满月般，将此方“世界”照了个通透。
“太慢了！”
淡淡的话语声响起，于道先早在魔狼动用法术之前，便催动天魔万幻身法，来到了它的面前。
此刻的光团，将他也笼罩其中，根本未能起到任何防御的效果。
噗嗤！
如同刀切豆腐般，于道先的手掌直接破开魔狼的头骨，深入了脑中，鲜血顿时如花绽放。
将手迅速抽出后，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血洞，咕噜噜往外冒着热气。而他的指尖，干净如初，未染半分杂质。
什么铜头铁尾豆腐腰，在天魔之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死亡来得如此之快，根本未曾给予魔狼任何反应的时间。
当然，它也走得十分“安详”，没有丝毫的痛苦。
满月光团失去了控制，瞬间化作漫天星芒。
砰的一声，魔狼尸体坠地。
灰黑色的毛发根根散落铺满一地，露出了一名赤身男子，头上同样破开了一道口子，死状惨不忍睹。
“竟然是个混血儿，怪不得能懂一些道家术法！”
目光微微一扫，于道先也有些惊讶。
“不过，这化身为狼的异界魔术，倒还有几分看头！”
他与这异界魔物，没有任何情谊可言，直接打杀便是。
轻轻松松灭掉了一个魔物，他顿时感觉与这方天地亲近了几分，就连于先的肉身，抗拒之力也变弱了一些。
“哈哈，好！”
得到了正向的反馈，于道先更是喜上眉梢。
“接下来，还有一个！”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铜尸。而铜尸浑浊的目光，恰好也转了过来。
两人目光交接之处，激起了点点火花。
“血，血……”
铜尸张了张嘴，沙哑的嗓音响起，佐证了他的饥渴。
他现在急需大量的鲜血血祭自身，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至于那魔狼化身的男子，铜尸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该男子的血液中，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儿”，让他万分的厌恶。
“呵呵，铜尸，果然不一样了！”
“都能口吐人言了！”
“不过，在本座的眼中，依旧是土鸡瓦狗！”
于道先再一次抬起手来，身形微微一晃，转瞬间便跨越三丈远的距离。
他的残影还留在原地，身子已经来到了铜尸的面前。
呼！呼！
好似破漏的风箱，从铜尸的喉咙处，呼呼往外逸散着怨气。
仔细一看，竟是于道先的两指，将铜尸的脖颈捅了个窟窿！
那口咽不下去的怨气，被他的力量给牵引了出来。
扩散，收缩。
再扩散，再收缩……
这团怨气以某种特殊的韵律，不断在他指尖变化着形状。
数个周期之后，怨气竟然开始逐渐缩小，显然被度化了不少。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音律之道，诚不欺我也！”
于道先感叹一声，朝着指尖轻轻一吹。最后一丝怨气，也立马消散在天地之中。
原来，他是在指尖用法力谱了一曲清平乐章，借助音律之道，化解了僵尸怨气。
“尘归尘，土归土！”
“这脱离六道轮回的，终将回归六道中去……”
“好一曲美妙的乐章！”
“我终于能够，入土为安了！”
听完这番话后，铜尸再度开了口，只不过这一次却无比的流畅。
经过乐章的洗礼，他自身也得到了净化。
浑浊的目光短暂恢复了清明，但也最终失去了光亮。
就连他那坚若金石的肉身，也慢慢化作一抔尘土，似他所说的那般，融入了大地的怀抱。
“不是吧，本座废了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只获得了一丝阴德！”
“天道，你也太小气了吧！”
阴德加身，于道先对着天空又是一阵鄙夷，天道却没有丁点儿回应。
这丝阴德之力，乃是轮回的馈赠，他天道可是半毛钱都没有出，现在更是不曾露面，直接销声匿迹了。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他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以天仙之力，碾压两只蚂蚁，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今时今日不同，他身上的天魔之力可不能白白流失，用上便是赚了。
这一次亲自下场，便收获了一道天地功德和一丝阴德，至少还算划得来。
一切结束，笼罩在四周的黑幕法域渐渐散去。
地上的僵尸，混血的魔狼男子，通通被大地吞没，四周再无半点儿痕迹留下。
“好了，这下子倒省了本座打扫战场了！”
“不愧是你，天道！果真天网恢恢，滴水不漏！”
见没有他的事了，于道先只好拍拍身上的尘土，再度启程了。
这天地功德可是个好东西，为他冥冥中指引了一个方向。
那里，应该有他的机缘。
……
“鲜血，僵尸，还有异界魔物的气息……”
第二日上午，恶道人驱赶着剩下的死尸路过时，以他敏锐的感知，立马发现了此地的不同。
他俯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这里，果真有人战斗过！”
“难道，就是此高人不知不觉间盗走了我的老铁？”
天魔之力，彻底激活了他的嗅觉，让恶道人获得了一项本命神通。
虽然并非是斗战之术，却也大幅提升了他保命的机会。
“不行，我得赶紧回到山中，将此信息报给宗门！山下，可是越来越不安全了……”
“还有，让他们大吃一惊！看看还有谁，敢再瞧不起道爷我……”
带着美好的憧憬，以及轻扬的铃声，恶道人的脚步可是轻快了许多。
只要回到宗门，他就能够获得正式的弟子身份，习得更为高深的道法，比赶尸什么的，要强太多了。
老铁，丢了便丢了吧！
……
第27章 小城战火
以于道先的脚程，很快便到达了下一站，安人城。
这座小城还矗立着一段段青石古墙，经历了漫长的历史依然不倒，俨然成为了曾经辉煌过的象征。
修建多年的小城，也绕开了这些旧城墙的限制，两者互不干扰却又相辅相成。
“好一个惬意悠闲的生活！”
“可惜啊，可惜……”
天魔眼大开，望着小城上的红尘气息逐渐沾染上灰黑之色，他的口中满是叹息，却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身为天仙大能，又坠落凡尘人世，他能够做的，很少。
天道和人道，在他身上设下了一重重枷锁，再加上天魔的性子本就自私自利，于道先便放任劫力逐渐蔓延。
“嘿！大不了，换个地方就是！”
“天下之大，本座这天魔之尊，还能没有安身之处？”
自嘲一下，他撒开步子，混在百姓之中进入了小城。
……
“这位爷，里边儿请！”
“不知您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宿？”
跑堂的小二，将于道先引入店中。
一见来人细皮嫩肉，虽然衣着不甚光鲜亮丽，但难掩富贵气质。掌柜的便知道，大主顾来了！
在此等乱世，哪怕是大富大贵之人，也不敢肆意招摇，生怕一不小心便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去，一边儿去！”
他连忙将小二轰到一边，亲自接待。
“是，是，展柜的您请！”
小二点头哈腰满脸笑意，将地方腾给了掌柜的，但心中不知暗骂了几百遍几千遍。
即将到手的赏钱，就这般被截和了！
小二的心思，掌柜的可一点儿也不在乎。
在老子手底下讨饭，还想跟老子争食儿不成？
看也不看小二一眼，他直接笑脸相迎。
“这位贵客，不知您有何吩咐，小店一定包您满意。”
“开一间上房，再配些好酒好菜！”
“好嘞！您先随我上来，酒菜马上便好！”
掌柜的前方带路，将于道先带到了最奢华的客房。
说是奢华，其实就是屋子大了些，摆件齐了些，打扫得干净了些！
“贵客您看，这间屋子可曾满意？”
“这间屋子坐北朝南方方正正，而且阳光通透……”
生怕他不满意，掌柜的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行吧！就这间了！”
“没事儿不要来打扰，有事儿我自会吩咐你们！”
于道先掏出一枚银元，拍在了掌柜的手心。
“好，好！贵客您尽管放心，本店一定会保证您的清静，不让外人打扰的！”
“那鄙人就不打扰您了！”
得了这么一大块银饼子，掌柜的心中瞬间乐开了花。他当即退出房门，将清静留下。
“嘿嘿，只是一点儿身外之物，便引得他们欲念四起心思多变！”
“红尘俗世，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天魔最爱玩弄人心，哪怕是附体重生的于道先，也不例外。
……
这位天魔之尊，在客栈中窝了几天，终于迎来了满城风雨。
一道道弥漫着硝烟的气息，随着微风传到了安人城。
“还是来了！”
百姓们没有丝毫察觉，但他可是全都看在了眼中。
出城的人越来越多了，但出去的，往往是那些个大户人家。
他们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和渠道，消息可比寻常百姓灵敏得多！
但是这些个富贵人家，可不敢大张旗鼓地转移家产，生怕引起城中的混乱，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等这些大户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那些个小户，才惊醒过来！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
咻！……
轰隆隆！……
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炮弹轰鸣，伴随着火枪交击之声，顷刻间打乱了小城平静的生活。
那一段段青石古墙，最先遭了难。
炮弹嵌在墙体上，好似多米诺骨牌般一一倾倒，这些古老的建筑，走完了它最后的生命。
“不好，天兵和朝廷打起来啦！”
“大家快逃啊！”……
战火的摧残，死亡的威胁，小城百姓人人自顾不暇，拖家带口开启了逃亡。
但是，事情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乱石飞溅，房屋倒塌，野火四起，伤亡不断……
“爹，娘，你们快出来啊……”
“女儿，我的孩子……”
惨剧，一幕幕发生。
混乱，以及满目的疮痍！
于道先打开窗户，居高临下俯视一切，任由生命陷入无尽的沉沦。
人间炼狱，最容易催生魔头。
但现在有他这位天魔之尊镇压此座小城，所有的魔头魔念，全都似乳燕归巢般，融入了他的体内。
“本座做人，终究还是不到位啊！”
“见此情景，应该早些下去拯救苍生才是！可是我的心中，为何没有丝毫起伏呢？”
感受着浑身涌动的力量，于道先心中依旧古井无波，但这种状态明显是不对的！
他，想要出手了。
但就在此刻，一股无比沉重的力量瞬间降临在他的身边，束缚了他的行动，也束缚了他的念头。
“天道，你本无情，但为何又偏偏出手阻拦于我呢？”
于道先不解，轻声问询却未得到任何答复。
天道，就是这般的，冷酷。
“呵呵，既然你不让本座出手，那本座只好做个看客喽！”
天道束缚了他的力量，却禁锢不了他的自由。
他推开房门，一步一步下了楼。
“贵客，贵客！”
“兵荒马乱的，还是继续躲着吧！千万别出去啊！”
店小二就藏身在柜台身后，见他此时冒险出来，赶紧招呼一声。
至于掌柜的，早就逃得没影儿了。
“放心，我没事的！”
“唉？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
“算了，你的生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的赏钱，我又没有领到，瞎操这些心干嘛！”
看他如此任性，店小二轻声嘟囔着，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闲庭信步！
这般悠闲的模样，与街上慌乱逃窜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撞了他，他也不恼。
碰见摔倒在地的，他也上前扶上一把。
人们只顾慌着逃命，对他的异样毫不在意。
反倒是有位老者被他搀扶后，眼含热泪，不住地劝道：
“后生啊，你快快逃命去吧！”
“我老了，走不动了，要死就死在这里吧！你还年轻，还有光明的未来……”
“老人家，我会的！”
他的话语，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老者听完之后，顿时放宽了心。
第28章 强扭之瓜
游走在大街小巷，于道先倒是“安抚”了不少人的心灵。
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即便是如此，身上结下的因果也越发沉重，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进一步救治的想法。
若是再接触下去，生灵涂炭的罪过，就要加在他的头上了。
而且，战场上的血煞之气凝结深重，不比天道的束缚来得差，也进一步限制了他的发挥。
“嘿！天仙又如何？”
“在这天地异变之中，天仙，不过是个束手束脚的傀儡罢了！能顶什么用？”
仙人，就该在天上待着，何故到人间应劫呢？
这一刻，他突然升起无比强烈的渴望。他想要证就万劫不磨的金仙，他想要彻底超脱天道和人道的束缚。
或许，恰是这股激昂浓烈的情绪，让他突然捕捉到了一缕机缘。
视线前方，大街与小巷路口处。
有一位头发乌黑、扎着长辫儿的妙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粗布衣衫遮不住她那细腻肌肤，脸上的炭灰更盖不住她的明眸皓齿，所有的一切全都暴露在于道先的眼中。
此刻女子面色焦急，但又与混乱中的百姓大为不同。
只因枪声与炮火声在女子附近响起，却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只有击打出烟尘坑洞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不时回头看向几个路口，似是在等着什么人。偶尔见她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原来，是一个富户人家的哑女！”
只是一眼，他便瞧出了虚实。
“莫非，她是在等她的情郎吗？”
儿女之情，最是绵长，也是天魔最青睐的力量。
心中有感，于道先便试着放开自己的魔念，瞬间笼罩了好几条街道。
“默儿，默儿……”
“你有没有见到一位姑娘，梳着一条大辫子，这么高的个头……”
“默儿，你见到我的默儿了吗？……”
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一对老夫妻，正在匆匆忙忙的四处打听，逢人便问女儿的行踪。
显然，他们二人，就是这位哑女默儿的父母。
“默儿，默儿！”
“好名字！原来，我要找的，就是你啊！”
知晓了哑女的名字后，于道先的眼睛顿时一亮。
感应从未如此明确，机缘就在眼前。
“于先啊于先，还是本座对你好啊！你心心念念的房子、田地还有美娇娘，这下子都齐了！”
话音刚落，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炮弹跨越长长的距离，不偏不倚，落点正好是这个巷口。
仿佛命中注定般，要将他的机缘彻底抹去。
“好胆！”
见状，他立马大喝一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瞬间升起，将炮弹吹向了一边。
最终会砸到谁，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趁此机会，于道先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默儿的胳膊，扯着她向巷子深处走去。
被一个陌生男子突然“绑架”，还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哑女不禁预见了悲惨的未来，一下子陷入了恐慌。
踉踉跄跄的奔行了好几步，她才反应了过来，奋力反抗。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心中大急，虽然无法言语，却抡起花拳绣腿，照着男子就是劈头盖脸打来。
然而，她的挣扎落在于道先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乖乖听话，我带你去见你的父母！”
声音直接回荡在默儿的心间，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但更加坐实了他“不良”的身份。
人贩子，就是这么花言巧语，行罪大恶极之事的！
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至于为何会“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早已被她恐惧慌乱的情绪所冲散，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
“唉！看来还是得动粗！”
一声叹息，顿时又吓住了默儿。
“动粗？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再度回应，于道先直接将她扛到肩上，胳膊牢牢锁住了她的双腿。
这下子，哑女再也无法脱身了。
……
“唉唉唉，老婆子你快看，那是不是咱们的默儿！”
瞥见了迅速接近的于道先和哑女两人，老头儿赶紧招呼了一声老婆子。
“是，是咱们的默儿！”
顺着老头儿的指尖这么一看，老婆子立马确定了，那就是她的女儿。
但是扛着女儿的男子，不知什么来历，顿时引起了老两口的怀疑。
“你是谁，快把默儿放下来！”
“我警告你，不许打默儿的主意！”……
他二人立马上前，要将女儿接下。
但于道先，哪肯遂他们的心意。
“小婿见过岳父岳母，您二老放心，默儿以后就交给我吧！”
“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这番话，听得老两口怒火蹭蹭蹭上涨。这不知哪里来的泼皮破落户，竟敢打他们女儿的主意！
“你这贼人，竟敢趁着兵荒马乱，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我们就是跟你拼了命，你也休想动默儿一根毫毛！”
不由分说，他的老岳父和丈母娘抄起身上的包袱，狠狠向他打来。
“岳父岳母，小婿此行是莽撞了些！”
“待稍后，我再给您二老赔不是吧！”
他早已打定主意，绝非眼前的两个凡人，能够阻止得了的。
一个轻微的挪移，便避开了二人的打骂。
而他所说的话，也同样一字不落传入了默儿的脑海。
“呀！这个混蛋！”
默儿可真是又羞又怒，立马在他肩上扑腾起来。
“给我老实点儿！”
于道先立马呵斥了一句。
虽然让未过门儿的媳妇儿老实点儿，但他自己的手可不老实，直接在默儿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腾地一下，默儿的脸又红了几分。
“哈哈哈，拜堂去喽！”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朝着最近的布行走去。
“你这泼皮混蛋，快把默儿放下！”
“来人啊，强抢民女啦！快来帮帮我们！”
“救命啊，谁来帮帮我们？”……
老两口奈何不得他，只好求助四周逃难中的百姓。
“嘿，遇上了就算你们倒霉了！还是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是啊大叔大婶儿，还是小命儿要紧！说不得，您女儿跟了那位，还能过几天好日子呢！”……
但他们自己都顾不上呢，更没有时间来管这等闲事。
乱世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唯有活着，才能他们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第29章 置办嫁妆
老两口说不动旁人，旁人也无法顾及他二人的心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于道先“逞凶”。
“老婆子，快别说了！咱们赶紧追上去吧！”
“不知道这浑小子，要将默儿带去哪里！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得逞！”
老头儿见女儿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顿时急了。
“老头子，快，快，跟上！别让这小子把女儿拐跑了！”
他们赶紧起身追了过去。
也亏得于道先没有别的心思，不然这老两口哪里能撵得上他。
“岳父岳母莫急，小婿在云氏布行门前，恭候二老大驾！”
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也顺便安抚了一下二老。
说起来，这“云”姓十分罕见。所以安人城中的云氏布行，也算颇有名气。
城中硝烟弥漫，云氏布行的大门，也紧紧关闭着。
不过，于道先早已探知到了门后的情况。
“掌柜的，开门做生意了！”
他来到门前，对着里面传声道。
云氏布行的掌柜，还有旁边的伙计，此刻正躲藏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哪敢作声应答。
这外面枪炮轰鸣的，谁敢开门儿迎客啊！
“掌柜的，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
“你大可放心，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顾客，不会亏待了你的！”
于道先见他二人久久不回应，继续呼喊着。
“掌柜的，这……”
伙计微微探头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掌柜。
“嘘！小声点儿！”
“别让那人听见！他分明是在诈咱们呢！”
“哪会有顾客，挑这个时间来做生意的！只要咱们不回应，他一会儿准就离开了！”
掌柜的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向着伙计解释道。
但他所说的话，根本瞒不过天魔之尊！
“掌柜的，别藏着掖着了。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这生意做不成，我可是不会走的哟！”
“你和小伙计再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到时候，无论是天兵，还是清廷的人，见到你这破烂门户，说不得就要一哄而上了……”
他厉声威胁道。
“掌柜的，这人莫不是千里眼和顺风耳？不光连咱们的话都听到了，还猜到了我的年纪！真是神了！”
“掌柜的，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您说咱们，该不该开门啊？”
小伙计被门外之人的神通惊到，心中泛起了踟蹰。
是时候加一把火了！
“掌柜的，我再给你五个数，若是再不开门，那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五，四，三……”
于道先继续在门外催促，不断给里面的人施加压力。
“掌柜的，掌柜的……”
布行内的小伙计，同样被他蛊惑，也在掌柜的耳旁持续滋扰。
“去，开门去！”
掌柜的不胜其烦，终于妥协了。
“好嘞！”
小伙计连忙起身，蹑手蹑脚将门栓卸下，打开了一条门缝儿。
入目所见，是一名年轻男子，肩上还扛着一位姑娘。
恰在此时，老两口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门前，时间卡得刚刚好。
“你们，都是来买布的吗？快快进来吧！”
小伙计将门敞开一半儿，让四人赶紧进来。
“岳父岳母，快请进吧！”
话虽如此，于道先却没有丝毫客气，当先走入了店中。
“我倒要看看这浑小子，耍什么花样？”
二老缓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一眼，便随着他的身影，也进入了布行。
“掌柜的，早点儿开门多好，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抱怨了一句，他才继续问道：“店中可有上好的嫁衣，速速拿来，别再误了我与新娘子的大好时辰！”
听到他说这么“气人”的话，老两口此时反倒要起了面子，没有在掌柜的面前反驳一番。
“有，有！赖老爷，赖夫人……”
“还有……赖家姑爷，您几位稍等片刻！”
掌柜的，显然是认识这老两口的。
他愣了一瞬，不知何时赖家招了这么一位“不讲理”的姑爷。
不过，为了尽快打发走这几位，掌柜的也不再磨磨唧唧，直接把压箱底的东西给翻了出来。
一个半米见方的朱红色木箱，被他从某个角落里，给挪了出来。
这木箱久不见阳光，上面更是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小伙计十分有眼力见儿，用身上的毛巾赶紧擦拭干净，摆到了柜面上。
“赖老爷，赖夫人，您二位看一看，是否合心意？”
掌柜的看似与这二老介绍，实则朝着于先天打开了木箱。
凤冠金钗，白玉手镯，玛瑙耳坠，蚕丝嫁衣等等，一应俱全，品质更是上等。
“好！就它了！”
“哈哈哈，掌柜的，真是个痛快人！”
以他天魔的眼光看这件大红嫁衣，也是十分的惊艳，当即拍板儿决定。
“赖家姑爷，您满意就好！”
掌柜的赔了个笑脸儿，躬身作揖。
“既然如此，我等也就不叨扰您了！”
于道先向怀中一掏，摸出了好几块银元，其中还夹杂着一块儿金子，拍在了柜面上。
这些个，都是他在刚才在街上闲逛时，随手拾取的。至于金子嘛，乃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您客气，客气！”
“鄙人在此先预祝二位百年好合，夫妻美满，早生贵子！”
见他出手如此阔绰，掌柜的顿时换了副姿态。
这买卖，做的不亏！
“哎哟，我的好姑爷，你刚才给得太多了！”
“是啊，我刚才粗略看了一眼，这嫁衣放太久了，根本不值这个价钱啊！”……
老两口随着他离开布行，立马改了口风。
一口一个姑爷，亲切得不行，完全将他当作了自家人。
“岳父岳母，今天可是我与默儿的大好日子，图个喜庆嘛！”
“这点儿小钱，就当是喜钱了！”
“你说对不对啊，默儿？”
得到了二老的认可，于道先也是满脸的欢喜，向着肩上的新娘子打趣道。
哑女，再一次羞红了脸颊。
“姑爷，下一次可不能如此大手大脚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可得省着点儿花！”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忍不住叮嘱道。
“放心吧岳母大人，小婿省得。”
“只是小婿暂时还不知道，默儿的大名为何？还望岳父岳母体谅则个！”
“小婿只是太喜欢了，情难自已啊！”
他的态度万分诚恳，向着二老道歉，并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找了个借口。
第30章 天籁无声
“想必你在云氏布行中也听到了，我家姓赖，府邸就在安人城的东边。默儿是小女的乳名，大名唤作无声。”
赖老爷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中情况。
“可怜我的女儿啊，在小的时候高烧不退，一下子……唉！你只要不嫌弃就行！”
说到此处，他又是充满悔恨的叹息了一声，连带着一旁的赖夫人，也抹起了眼泪。
“默儿，无声，赖无声，天籁无声！”
于道先念叨了几句，越发感觉两人之间有着深刻的缘分，不禁庆幸自己出手及时。
“岳父岳母放心，默儿跟了小婿我，日后保她健健康康，再无任何病痛加身！”
他顿时拍着胸脯，向二老保证。
“希望姑爷你说到做到吧！”
赖老爷只盼着他能够对女儿好一些，其他的也就不过多奢望了。
反倒是身后的赖夫人，伸手扯了扯赖老爷的袖子，似乎有话要说。
“嗐，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向二老介绍了！”
“小婿姓于号道先，也曾追随名师修行过几年，略懂几分奇门道术。虽非此地人氏，但家中略有几亩薄田，堪堪养活了百十口人。”
“近日路过安人城，便在此地歇了几天，没想到天作良缘，让小婿我遇到了意中人，还望二老恕罪！”
赖夫人的心思，早已被他看在眼中。
既然得知了这一家人的来历，于道先便也透露一些自己的身世。
“没想到姑爷你，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不过，你都扛了默儿一路了，也累坏了吧！快快将她放下来吧！”
还是丈母娘心疼女婿，赶紧让他放下哑女歇一歇。
“多谢岳母大人好意！”
“今日默儿是新娘子，按照规矩，过门儿之前双脚可不能沾地。”
“再说了，小婿有的是一把子力气，正好让默儿与我好好亲近一番。”
他笑着回道。
“呀！这人可真不害臊！”
听到这番话，他肩上的哑女，胸口一阵扑通扑通乱跳。
“嘿！这姑爷！”
赖老爷和赖夫人相视一眼，同样无语。
……
“岳父岳母大人，这天兵和官兵的交战，还得一段时日才能结束！此刻匆匆赶路，并非好的时机。”
“不如听小婿一言，先回赖府吧！”
回赖府，先把婚事办了再言其他。
“回去可以，怕就怕，这天兵和官兵轮番作乱啊！”
赖老爷，可是深知这交战双方之人德性的。
“岳父大人放心，一切有小婿在呢！”
三人又商量一阵后，最终决定听取他的意见，当即启程返回赖府。
经过这几个时辰，能跑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跑不动的只会暗中躲藏在家中，街上倒是清冷了不少。
于道先带着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赖府门前。
此时朱红色的大门正敞开着，有三四位头裹红色围巾、身披白布的天兵在门口处把守。
透过大门望去，正屋的房顶已然塌了大半，显然是被某发炮弹给击中了。
而院内则横七竖八摆放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暂时被旧衣衫给草草盖上了。
“不会这么巧吧？”
想起了之前的一幕，于道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观此情景，应该是天兵在哄抢赖府财物时，被头上的炮弹砸了个正着，横死当场。
“啊！我的宅子！”
赖老爷只看到了他的房顶，心疼得不行，立马抬脚上前。
“什么人，胆敢闯我天国据点！”
见有人硬闯，把守的天兵顿时亮出了大刀，对准了来人，唬得赖老爷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开辟真神惟上帝，尊崇上帝得荣光。”
“众兄弟且慢！我乃天王座下先锋官，于先是也！”
“此人乃我岳父，休得无礼！”
总不能让这些人伤了老丈人，于道先立刻拦在身前，先报出了天国的口号，又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此刻他顶着于先的躯壳，自然要借用于先的身份。
“开辟真神惟上帝，尊崇上帝得荣光。”
把守的天兵显然是天朝的“老人”，赶紧回了一礼。
“你是于先大人？不可能！”
“于先大人，当年为了天王护驾，早已回归天国了！”
“你可知道，冒充于先大人，是多么大的罪过！”
他们只听过于先的名头，可未曾真正见过他本人，因此十分的怀疑。
更何况，于先的“死讯”，早已传遍天朝上下了。
“哼！无知之辈！”
“本官受上帝庇护，神力护体，岂会轻易死在洋鬼子的枪下？”
“当年，本官不过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进入了假死状态，被他人误当成了死尸而已！”
“如今，本官已经养好了身体，将再度回到天王麾下效命！尔等，还不速速将消息传回天朝！”
于道先竖起眉头，大声呵斥了几句。
“口说无凭！”
“于先大人的成名技，你可知晓？”
几位天兵一合计，顿时给他出了个难题。不过，他另有解决之道。
“本官不仅知晓，还无比精通呢！”
“今日，就让尔等大开眼界！”
“玉皇大帝，耶稣上帝，赐我神力，助我破敌……”
一声声状若疯癫的语气传出，于道先身上的光芒一闪即逝。
随后他单手抓向天兵的大刀，用力一捏！
咔嚓！
大刀应声而断，碎成数截，叮呤咣啷散落在地。
这要是抓在人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这一手，同样镇住了赖老爷一家三口。
“我家这姑爷，奇门道术可不是白学的，真真是了不起啊！”
“说不得，他真能够治好默儿的病呢！”
之前听于道先提过一嘴，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呢，没想到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就连哑女默儿的眼中，也是一阵流光溢彩。
“啊！这一手错不了！果真是于先大人！”
“于先大人，您没死，真是太好了！”
“天王听到您的消息后，肯定高兴得都睡不着觉了！”
几位天兵一愣之后，立马兴高采烈欢呼起来。
不管眼前的人是真是假，总之他们又有了对抗洋鬼子的“盾牌”！
“呵呵，天王若是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肯定是睡不好觉了！”
于道先听完之后，心中一阵冷笑。
这具肉身的主人于先，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与这天王脱不了干系。
等此间事了，他可是要亲自去讨一个公道的。
第31章 洞房花烛
“大人恕罪！小的不知道这是您的府邸，您看这个……”
等这几个天兵渐渐冷静，才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竟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天王眼前的大红人、大能人。
脸上的笑容，转瞬间化作尴尬。
说不得，到手的东西还得原封不动吐出来。
“不知者无罪！”
“今日乃是本官的大喜日子，这点儿小财，就当是给你们的喜钱了！”
于道先将手一挥，便替岳父大人做了主，赦免了众人的“罪责”。
“多谢大人体谅，多谢大人！”
听到他不再追究，几人又是连忙躬身道谢。
“于先大人，您快快请进！”
“大人您肩上的，就是新娘子吧！”
“恭喜大人了！小的在此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哟，您手中的箱子，放着小的来！”
“还有两位老爷夫人，小的们之前得罪了，现在给二老赔罪！”
一时间，天兵们围着于道先等人大献殷勤。
“托了姑爷的福，咱们总算是安然无恙了！”
“这屋子的事儿，日后有的是大把时间处理，别板着脸了！”
赖夫人见老头子一直阴沉着脸，赶紧安慰了一番。
“哼！”
赖老爷此时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他跟着姑爷的步子，大摇大摆重新回到了府中。
虽然正堂毁了，好在几个偏房安然无恙，足够安置他们几人。
“你，你，还有你……”
或许是察觉到了老丈人的不悦，于道先赶紧指派几人办事儿，让他们少在赖老爷面前晃荡。
毕竟，眼不见为净。
“小的赵明……”
“小的曲光……”
“小的闫亮……”
“但凭大人吩咐！”
这是与于先修复关系的大好机会，或许还能得到大人的青睐，赵明、曲光、闫亮三人立马报上姓名，上前静候吩咐。
“速速将屋子收拾一下，今晚本大人我就要洞房！”
“可万万不能错过了这良辰美景！”
此刻的他迫不及待，一脸的猴急模样。
“大人您尽管放心，小的们这就去办！”
三人暗笑一声，各自领了命令，随后一哄而散。
……
于道先挑选了个大屋，将新娘子放在了床头。
“默儿乖，你先在此好好休息！我去和岳父岳母大人说些话！”
哑女默儿被他扛在肩上颠了一路，也确实有些累了。
既然爹娘都认了于道先这个姑爷，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非常听话地点了点头，便靠在床头打起了瞌睡。回到了自己的家，逃亡的恐惧和慌乱，也消散了大半。
于道先安置好了娘子，便又去抚慰老丈人和丈母娘，向他们解释自己身份的问题。
天兵将领，实非正统，说起来也是个不光彩的身份。
转眼间，半个时辰不到，赵明三人便回来了。
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些酒肉熟食，还兜了一兜子花生桂圆之类的干果，可谓收获满满。
等他们进门后，身边还跟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媒婆儿，以及几位精瘦的农妇。
不知这几人，是用什么手段将她们给“请”过来的。
“大人，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小的们想着，总得热闹一些不是？”
“这不，小的们便找来了几个帮手，好好拾掇一下！”
“大人且再等一等，毕竟，好饭不怕晚嘛！”
三人一前一后，又是解释了几句，并言明了这几位的来历，生怕于先怪罪。
“是啊大人！”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之正理，缺一不可！”
“您尽管放心，包在我的身上！小妇人一定将新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再交到大人您的手上！”
这王媒婆儿不仅能说会道，还十分懂得看眼色行事。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后，便急着表现一番。
反观那几位农妇，就只剩下唯唯诺诺了。
“既然如此，辛苦几位兄弟了！”
“当然，也辛苦王大娘和几位婶子了，大家忙活起来吧！事后，本官重重有赏！”
于道先不再推辞，直接吩咐道。
他是做惯了少爷的，自然知道该怎么调动这些人的积极性。
定下了奖赏，自然好办事儿。
那几位农妇也是手脚勤快的，打扫房间，擦拭桌椅，点火做饭，一时间烟火气十足。
她们抽空还剪了几个喜字儿，贴在了大门和窗户上，衬得赖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
夜幕降临，城外的炮火暂时告一段落。
赖府之中，也迎来了最为欢庆的时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王媒婆儿顺便兼职起了司仪，主持婚礼仪式。
于道先和新娘赖无声，在众人的见证下，先是祭拜天地，又是给赖家二老磕头，顺利结为了夫妻。
过程虽然简陋，但诚意满满。
“礼毕，送入洞房！”
这句话，王媒婆儿以某种怪异的腔调唱了出来，顿时引起众人的一片欢笑，小夫妻二人连忙起身。
“咳咳！”
于道先清了清嗓子，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在场所有人，通通有赏！”
“剩下吃不完的酒菜，就劳烦几位婶子带回去吧！”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把银元，挨个发给众人。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赏赐！”
当听到不仅有喜钱拿，甚至还可以将剩饭带走，几位农妇连连行大礼拜谢。
这一趟，可真是碰到个“好差事”！
又打发走了赵明这几个准备闹洞房之人，屋内只剩下了于道先和新娘子两人。
“默儿，婚礼办得如此简陋，倒是委屈你了！”
他掀开大红盖头，如花似玉的俏颜此刻布满了红晕。
哑女摇了摇头，并未在意这些。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于道先早早起身，坐在床头陷入思索。他一脸的郁闷，完全没有新郎官的喜悦。
床上的新妇慵懒地睡着，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彻底缓过来。
一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一方崭新的世界。
滔天的神力奔涌在体内，重重感悟不断涌上心头，喉间更是痒痒的，仿佛打通了某道关卡，多年未曾开口的她，忍不住想要大声呼喊出来。
第32章 无生老母
于道先早已察觉床上之人的动作，手掌直直盖在了她的嘴上。
“莫要开口，免得泄了这口气！”
“我知道，你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但是听我的，憋住了！”
“默儿，能忍常人所不能，才可成为人上之人！”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握住这个机会！”
“听明白了吗？”
见他如此严肃，新妇泪眼汪汪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最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嗯！赶紧起床吧，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咱们，还要去给爹娘见礼呢！”
他松开手，催促新妇梳妆打扮。
默儿脸色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衣衫单薄，赶紧将被子裹紧了。
“该看的我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藏的？”
“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出去，你慢慢来！”
见默儿一副娇羞的模样，于道先打趣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说起来，他一晚上索要了多次，完全不怜惜哑女的身子，就是为了将失去的力量拿回来。
默儿，是他的机缘不假，但同样也是他的劫。
此界天道针对他，所设下的劫。
而他显然，中计了！
于先积累的神力，转移到默儿的体内后，便彻底扎下根来，任他如何采补，也是丝毫不动。
可是他也曾细细探查了无数遍，默儿的体质十分普通，并非什么修道骄子。
即便如此，也让他大为头疼。
“呵呵，我可真是得了夫人折了兵！”
“此异界之行，亏大发了！”
心中自嘲着，只听得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新妇起床了。
默儿梳妆完毕之后，并未直接出门，而是对着北方祈祷膜拜。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还望老母保佑新妇人相公，以及家人，平平安安，保佑新妇人早早抱得麒麟儿……”
这无生老母，乃是她小时候见到的一尊供奉在灵位上的神灵。
也正是因为她不小心冲撞了神灵，所以才落下一场大病，差点儿就离开人世。
好在浑浑噩噩之中，有一位模糊的身影，提醒她时刻念诵老母之名，这才度过了大劫。
于是乎，她便养成了每日祈祷膜拜的习惯。
只不过，这一次大为不同的是，在她祈祷过程中，自己的身上也是隐隐散发神光。
更有一道微弱神力破空而来，灌注到了她的体内。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门口的于道先“噌”地转身，魔念瞬间捕捉到了神力的踪迹，将默儿的隐秘了然于心。
“好一个无生老母！好一位从未降世的古老女神！”
“高，果真是高！竟然比本座还能空手套白狼！”
“在下着实佩服！”
这位天魔之尊，也忍不住升起了“钦佩”之情。
他当日收集香火，不过是打着“道圣先师”的旗号，假借古往今来的圣贤之名，为他阻断因果。
而现在这尊无生老母，降世都懒得降世，但香火之力却一道也不愿放过。
至于她与信民的因果，则完全由真空家乡所来承受。
真空家乡，顾名思义，同样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因果无处凭依，久而久之自然消散一空。
种种手段，可见一斑。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碰到了本座，定叫你连本儿带利全都给我吐出来！”
于道先的目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定下了计策。
少了至高神力在体内作祟，他的天魔道果便重新入主此身躯壳，力量的流失大为减缓。
虽然他依旧受到此界天人之道的压制，但能够发挥出的实力，却有了质的变化，能够从容布局了。
吱呀！
房门轻轻打开，默儿从屋内走了出来。
于道先洒然一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默儿的脸色又是一红，连忙将手往回缩了缩，却没能挣开，只好任由他牵着了。
“害羞什么，咱们可是正经夫妻！”
于道先又调笑了一句。
“虽说是正经夫妻，可是你却十分不正经呢！”
默儿在心中暗暗吐槽。
“嘿嘿，你在说我的坏话，我可是全部都听到了哦！”
眼前之人的心思，可瞒不过近身在侧的天魔。
听他这么一说，默儿心中也不禁一惊。随即又想起丈夫懂得一些奇门道术，便见怪不怪了。
“我来教你一套以心传心之术，想不想学？”
“想，想，想！”
新妇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激动的小手，也忍不住用力握紧了几分。
这以心传心之术，正适合她这种情况。
“那你可要听好了！”
传法之事，大为慎重，就连于道先这位天魔，也收起了玩笑的姿态，板起了面孔。
默儿立马会意，静心凝神放平心态，等候相公的赐法。
“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
两人一边神念交流，一边走向赖老爷和赖夫人的房间。
行至半路，体内的神力略一流转，她已然成竹在胸。
“爹，娘！”
人还未到，一道如同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便传入了二老的“耳中”。
“啊，是默儿！是默儿的声音！”
“默儿肯定被治好了，能够开口说话了！”
二老喜不自胜，所有的忧愁顿时抛诸脑后，连忙出门迎接。
“我的默儿，我的默儿……”
“你终于好了，终于能开口了……”
霎时间，一家三口抱团痛哭。
“多谢道先你，医治好了默儿的聋哑之疾，从此解开了我二人的心结！”
“是啊姑爷，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咱们没齿难忘！”
片刻之后，二老才转头看向新姑爷，口中满是感谢之语。
“爹，娘，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默儿是我的娘子，这是小婿应当做的。默儿有难，也是疼在我心啊！”
“只是如今，默儿正在修行一门高深的法诀，暂时不便真正开口说话！等将来修为有成，自然而然恢复正常！二老大可放心！”
于道先赶紧解释了一番。
别说，自从他遇见“机缘”后，这做人做得，越发水到渠成。
“我懂，我懂！这就和佛家的闭口禅类似！”
“虽然默儿还无法开口，但她的心声，咱们都能听到了，还是姑爷的本领大啊！”
他的这一顿操作，再次震惊了二老。
眼前的姑爷，哪里是什么粗通奇门道术，分明是一位有道真修啊！
得了姑爷的相助，他赖府可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祖上生辉啊！
第33章 天国之殇
“小妇人，见过赵明、曲光、闫亮三位天兵大人！”
默儿得了以心传心之术后，倾诉的欲望无比强烈，一见到了赵明几人出现，立刻上前打招呼。
嘴还未张开，声音已经传入了几人的心间。
“小的们可不敢妄称大人，拜见夫人！”
但见于先大人在侧，他们连忙一一回礼，心中却暗自疑惑。
“咦？不是说，这赖府的大小姐是个哑巴吗？怎么现在可以说话了？”
“难道一晚上不见，她竟学会了腹语？”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等拜过了“夫人”之后，他们又赶紧拜见正主大人。
好在四下无“闲杂人等”，大家可以大大方方交谈。
“大人，不知今日有何吩咐？”
“是啊！小的们任凭您差遣！”
只要不派往城外便好！
安人城外，天兵与官兵的交战不知还会持续多久，哪里有赖府这般安全和自在！
若是上头盘问起来，三人也可拿于先顶雷。他们是受这位先锋官的召集办事儿，可并非战场逃兵！
“最近我一直在闭关养伤不闻世事，不知如今的天朝，形势如何？”
于先的肉身，暗中被倒腾了几次，最后才落到恶道人的手中。这段时间内发生的变化，完全不在他的记忆之中。
于道先，只好询问眼前之人。
“大人，我天朝的处境，实在是难啊！”
“自从您死去，啊、不是，不是！”
突然间说错了话，三人连忙住口。抬眼见大人并未生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朝虽然多点开花，攻下了江南诸多地方，大大打击了朝廷的声望，但官兵和洋鬼子们，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洋鬼子们的火枪火炮，最为犀利！少了您的神力加持，众多兄弟因此而丧命，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就连远在川府的翼王大人，都吃了这个暗亏，被活捉了去，秘密关押了起来！”……
别看这三人只是个天朝小兵，但消息可灵通的很。
“翼王，竟然被官兵捉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于道先彻底震在了当场。
不，应该是将于先的残念，震慑住了。
翼王，作为天朝的老人，战功尤为卓越，在众兄弟的心中，地位可是无法撼动的。
虽然他没有像东王那般反叛，却也同样受到了天王的猜疑和排挤。
不得已之下，翼王只好携众远走他方，为天朝的扩张重新打开局面。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落到了兵败被擒的下场。
“大人，可是有意要去营救？”
“以您的本事，想必定能冲破重重关隘，将翼王大人安全带回！”
“至于翼王被困的地点，咱们托人细细打听一番，还是能够得知一二的！”
“若是成了，这功劳……”
赵明等人见他陷入沉思，还以为有营救的打算呢！
“天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直接回应，于道先倒是反问了一句。
“天王，天王那边……”
三人一愣，马上明白了他的顾虑。
“天王大人如今坐镇东京，脱不开身啊！”
天王和翼王之间的恩怨，他们也不甚清楚，只好寻了个借口，为天王开脱。
自从东王被处决之后，天朝内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虽然高层的恩怨，暂时波及不到下边儿，但终究还是有影响。
“就连咱们的主力，也被拖在湘鄂一带，着实有些困顿！”
“希望大人，能够带领众兄弟建功立业呢！”
几人又试探了一下他的口风。
“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儿吧！”
“等家中安顿下来，我自会前去拜见天王！”
……
城外交战双方对峙了大半个月，留下了诸多尸体后，终于各自退去。
退去之前，双方非常有默契的，到城中“补给”了一番。
战火虽然没有真正烧到城内，却早已十室九空，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因而正大光明的进进出出，将安人城洗成了白地。
城中剩下的老弱，可是遭了殃。
哭泣声，哀求声，响彻一片。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于道先这位天魔之尊。
在天兵和官兵进城的那一刻，他便使了个障眼法，将一家四口以及赵亮三人全都隐蔽了身影。
来往之人纷纷对他们视而不见，仿佛几人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免去了诸多麻烦。
“大人真是神通广大，小的们佩服、佩服！”
神奇的一幕，让众人直呼开眼。
“本官这些时日可没有闲着，特别是上次受创之后，痛定思痛之下，将请神之术演练到了极致！”
“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这只是几个小手段而已。”
于道先笑着为众人“解惑”，他总不能实话实说，体内早已换了个人吧。
“相公，我也想学，你能教我吗？”
默儿这些时日在神力的滋养下，越发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尤其是当面见他掐诀施法，眼中更是异彩连连，体内的力量也不断跟着翻涌。这障眼法，好似一眼便学会了。
“自然！咱们夫妻一体同心，我会的，将来全都一一传给你！”
他暗中向默儿传音了一句。
至高的神力，于道先是不可能就这般轻易放弃的。等将来默儿也修行了，他打算再试一试双修之法。
……
“赵亮，曲光，闫明！”
见天兵退得差不多了，于道先立马下达指令。
“小的在！”
三人连连俯身应承。
“你等立马追随众天兵原路返回，替本官严密注视天朝近况！”
“一旦有变，速速传讯于我！”
“此为三块传讯符，只要诚心默念‘太初有道、魔于道先’，便可与本官沟通！”
“关键时刻，它也能替你们抵挡一次必死之劫！”
他掏出了三片白玉灵符，一一派给了三人。
这几位，便是他安插在天朝中的探子。
“多谢大人厚赐！小的一定竭心尽力完成您的指令！”
赵明等人立马小心翼翼将灵符接下，各自贴身藏好。这等宝贝，可不能轻易遗失了。
即便现在用不上，将来还可以作为一个传家宝，世世代代供奉。
“去吧！”
“大人，多多保重！”
三人不舍告别，踏出了赖府的大门。
这一去，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无数的腥风血雨。
但是现在，他们背后有于道先这位神人做靠山，心中的底气十足，连带着气势一变，俨然有了“大将之风”！
第34章 成仙之道
“姑爷，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你啊！”
赖老爷见外人已走，终于放下了老爷是尊严，向于道先道谢。
兵荒马乱之际，若不是靠着这位“手眼通天”之人，他们一家三口，早就流落远方遭了难了，哪还会像如今这般逍遥。
“岳父大人说得是哪里的话，一家人应该的。不知您今后有何打算？”
看在默儿的面子上，他对老两口可谓十分的尊重。
这半个多月来，也是他运使五鬼搬运之术，从各个角落里找来了许许多多的吃食，这才不至于饿肚子。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幸好我在老家还有几处田产，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不过，还是得麻烦姑爷你辛苦跑一趟了！”
赖老爷叹息了一声。
在安人城生活打拼多年，他对此地的感情十分的浓厚。
只是现如今，安人城彻底荒凉了，再留在这里，只能是默默等死而已。
“此等小事儿，包在小婿的身上。”
“不知岳父和岳母大人，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收拾的？事不宜迟，咱们也尽快出发吧！”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便尽早出发。若是再晚一些，城外该尸变了！
虽然他不惧，但怕吓着这二位。
“该收拾的，在上一次已经收拾好了，只是这干粮……”
这一路千山万水，就怕渴着饿着。
“二老尽管放心，这不是问题！”
得到他的肯定后，老两口赶紧回屋，将之前的包裹提了出来，原来这二位，早有打算。
“默儿，咱们出发了！”
接过老丈人和丈母娘手中的行囊，于道先又招呼了一声，将默儿唤来身边。
一家四口出了城门，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
一个时辰过后，太阳已经升上中天，火辣辣得照耀着四方。
平日里人流密集的官道上，此刻只有寥寥几道身影。
就连歇脚的驿站都冷冷清清，在这乱世显得十分的孤寂。
没过多久，路上便出现了四道身影，向着此处而来。
“岳父岳母大人，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累了吧！”
“正好前面有个阴凉处，咱们也好歇歇脚！”
这点儿脚程对于道先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他现在学会了，站在凡人的角度看问题。
“还好，还好！”
“姑爷的本事大，有这个提身术加身，咱们如同踩在了棉花上，周身轻飘飘的，一步能顶过去的三步，倒也不是很累！”
“似这般脚程，再有个五六日，咱们便能到了。比咱们预想的，要快多了！”
“这修为高了，是不是就能云里来雾里去，朝游北海暮苍梧了？”
赖家三人，从没想过赶路也能这般轻松。
“岳父大人说得是！”
“只是当今这世道变了，再也出不了腾云驾雾的仙人了！”
“就连小婿我，也只是吃老本儿罢了！”
实话实说，如今的天地，并不适合修行。
“哦？竟然还有这等说法，咱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相公，听你这么一说，那默儿可怎么办啊？”
自从接触了法术之后，哑女便深深沉迷其中，都快将这位天魔之尊掏空了。
“默儿，你得做好了舍弃这具肉身的准备！”
于道先双目一转，给她打了个预防针。
“啊？这个，这个……难道相公你，也没有办法吗？”
一说要她舍弃肉身，默儿的心中又是一阵突突，她立马不求助于眼前这最亲近之人。
在她的眼中，神秘莫测的相公，可是无所不能的。
“你可曾听说过，道家阳神？”
“聚则为形，散则为气，隐显自如，变化万方！”
“到了这一层次，肉身便是无关轻重之物了。”
这里没有外人，他便低声公之于众“”，也好凸显他对娘子的重视。
见小夫妻谈论玄学修行之道，老两口便闭口不言，不做打扰。
这可是涉及到女婿和女儿的前程，孰轻孰重，他们拎得清。
“相公的意思，是让我走道家阳神之道？”
默儿细细一琢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愧是我家娘子，一点就透！”
于道先不吝夸奖。
“你的体内如今寄存三道神力，二阳一阴。”
“二阳，可化作一道阴爻；一阴，又可看作阳爻。阴阳变幻，尽在其中。”
“再有‘真空家乡’的辅助，默儿你便打下了成仙成神的基础。将来，不过是个水磨功夫罢了！”
“待你功成圆满，岳父岳母大人哪怕百年之后，也能享受无尽福泽！”
当着二老的面，他为赖无声铺好了一条光明之路。
“原来，相公你早就知晓了！”
“是默儿的不是，不该瞒着你！”
“真空家乡”四字儿一出，她便知道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暴露了，但好在相公并没有追究。
算起来，这天朝天兵和白莲信众，可真是天生一对呢！
“什么，默儿也能成仙成神？”
“我赖家也能出一位仙人，祖上还能受到仙人恩泽？”
当时便腿脚一软，跌坐在驿站旁边，无法继续赶路了。
天大的“惊喜”，彻底打蒙了赖老爷和赖夫人。但见姑爷如此信誓旦旦，由不得他们不信。
至于默儿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加入到白莲教会的，现在也没空追究了。
“可是相公，这真空家乡乃是老母她老人家的仙府，我一介小小信民，如何能登上去呢？”
难道，是要死后才能接引过去吗？
当然，这一句话她可没敢直接说出来。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偏偏默儿你也叫无声，说不得，你就是这位尊神的转世呢！”
“要不然，你怎会得到如此大的机缘呢？”
于道先，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相公，你是说真的吗？我真有可能是老母转世吗？”
默儿的心中，也不禁出现了动摇。有那么一刻，她认为相公说得都是对的。
“只要你好好修行，将来这真空家乡，就是你的！”
他再次鼓励了一句。
“好，我听相公的！”
夫妻两人说完了悄悄话，这才陪着二老坐在一旁，等午后再行出发。
于道先摆上熟食和干粮，一家四口就在驿站外面的小桌子上，饱餐了一顿。
还未等收拾干净，一位身形高大的洋鬼子，提着一个箱子，从他们旁边路过。
其神色匆匆，显然是有要紧事。
第35章 生死危机
等那洋鬼子路过之后，默儿的脸色突然涨红一片。
“默儿，你怎么啦？”
“你没事吧？”
身旁的二老察觉到不对，立马上前关心。
“爹，娘，我没事！”
翻滚的神力逐渐平息，奔腾的气血也复归平静，她的模样顷刻间恢复了正常。
但是，心中的疑虑却久久不能散去，她只好对着于道先以心传心。
“相公，我感觉到了邪恶的气息！”
“就在刚才那人的箱子里！”
“哦？娘子的本事见涨啊！”
于道先赞了一句，他同样感受到了怨气、诅咒和不甘等气息，力量非常类似僵尸一类。
但小小的箱子里面既非活物，也装不下一个死人，着实有些怪异。
“随他去吧，咱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嗯！相公说得是！”
升斗小民，可惹不起洋大人！所以她才一直压抑着动手的冲动。
日头西斜，午休好的一家四口又赶了半天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一座小镇。
在于道先的带领下，四人直直奔向了镇中唯一的客栈。一进门儿，他便开口吩咐，手中抛出了两枚银元。
“伙计，安排两间上房！”
“再备些酒菜，烧些热水，送到两个房中。”
“您请好嘞，酒菜四位！”
伙计的目光跟着银元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众人身上。见来了几位“大主顾”，他赶紧向后厨吆喝了一声。
“几位客官，请随小的来！”
他在前头带路，领着几人上了楼，将他们安置到了相邻的两间最好的客房中。
“几位客官且稍候，酒菜与热水马上就来！”
“嗯，麻烦伙计你了！”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他现在寄居的这具于先肉身，本就出自穷苦人家，深知平头百姓的疾苦。
受此影响，于道先也没摆什么架子，态度十分客气。
“不敢不敢，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小的先行退下，就不打扰几位了！”
待伙计下楼后，于道先的目光转向了二老。
“岳父岳母大人，条件简陋，今日就在此凑合一下吧！”
“兵荒马乱的，能住上这么好的房间，已经是非常庆幸了！这一路来，真是辛苦姑爷了！”
“你们小两口也早点儿休息吧！争取让咱们尽快抱上大胖外甥，哈哈哈……”
老两口没有旅途的劳累，反而还有精力打趣两人。
一旁的默儿哪能听得这些话，顿时羞红了脸颊。
……
夜幕深深，小夫妻两人并未如二老的愿急着造小人儿，而是悄无声息出了门儿。
“相公，咱们这是要返回安人城吗？”
他二人重新踏上了来路，以更快的速度飞奔而走，此时的夜色反而是一种掩护。
若不然，非得吓着旁人不可！
“没错，这关乎到你的入道！”
“等到了地儿，你就知道了！”
于道先并未着急解释，他也是白日里见过那洋鬼子之后，才突然萌生的想法。
此举，反而让默儿充满了好奇。
以二人的脚力，堪堪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安人城外。
“默儿，拖相公后腿了！”
虽然有神力加持，但如此赶路还是头一次，默儿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熟能生巧！等再过一阵子，你便能更好的适应了。”
等她缓过劲儿后，于道先才继续开口。
“无声，还记得我白天与你所说的话吗？”
当被叫到大名之后，默儿立马提起精神，知道相公这是要提点自己了！
“阴阳轮转，变幻万方！”
细细思索了片刻，她吐出了八个字。
“没错，这就是你修行的关键！”
虽然他并不了解此界的修行境界，但终究是大道同源，更何况是支撑和演化世界的阴阳二力！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借用无生老母神力，将体内的两股至高力量炼化！成为你自己独有的力量！”
反过来，也是用那至高力量，来降服无生老母的神力！
“相公，默儿明白了！”
一点即通，她当即凝神调息，心中不断默念“无声老母，真空家乡”八字箴言。
不多时，一丝丝神力从遥远不知名处接引而来，渡入了她的体内。
盘踞在丹田中的一浓一淡两条神力蛟龙，顿时感受到了威胁。
它们开始上蹿下跳，将涌入的神力一一排挤，想要阻止无生老母神力的壮大。
但是，默儿并未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身边，可是有于道先这位天魔之尊在侧。
天魔道果无声无息离体，瞬间出现在她的胸口处，更有一缕缕的天魔仙力，不要钱似的涌入了她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是人之气海，元气汇聚之地。
两大神力，通常就是盘旋在此。
如今外力入侵，顿时吸引了两条神力蛟龙的注意。
见到了“老对手”，它们立马鼓荡神威大显神通，有多少算多少，将这天魔仙力驱离自己的“地盘儿”。
而有了外援的帮助，无生老母神力反倒是快速聚集，并在后面不时捣乱，扯这两条蛟龙的后腿。
它，也想占据主导地位。
四股力量不断争斗，一道道冲击突破膻中的壁障，瞬间扩散至五脏六腑，这下子可苦了赖无声。
酸痒，鼓胀，然后是极致的疼痛！
五脏六腑受创，一口口的逆血从她口中激射而出，化作血雾弥散四方。
衣衫之下，胸口之间，同样渗透出滴滴鲜血，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凄惨无比。
尽管受此重创，她也是牢记之前相公的嘱咐，不能泄了这一口气！当即咬紧了牙关，并未吭出一声。
在无生老母神力的“配合”下，于道先此刻终于捞得了好处。
被驱赶而出的天魔仙力，裹挟着至高神力的一丝“皮毛”，返回了天魔道果之中。
截然不同的力量，给他带来了全新的感受。
“多来点儿，再多来点儿！”
他沉浸在重重感悟之中，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但是，赖无声实在顶不住了，生命之火转眼到头。
“大道无形，天籁无声！”
“无声，撑住啊！只要渡过了这一道坎儿，日后便是一片坦途！”
或许是他的鼓励，或许是他的话给了默儿新的启发，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再一次挺拔起来。
“无声老母，真空家乡！”
成败在此一举，拼了！
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向世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第36章 真空家乡
“无声老母，真空家乡！”
“无声老母，真空家乡！”……
声音飘荡在四周凝而不散，竟然产生了一圈圈的回音。
“真空家乡！”
于道先双目一凝，察觉到四周的变化，立马将道果收上身来。
他的身影更是连连后退，瞬间远离默儿三丈之外。
定睛一看，以赖无声为中心，此时有一道球形的扭曲的透明屏障，正收缩不定吞吐着力量。
忽而天道之力陡然下界，化作一只无形大手，要将此球形屏障彻底捏碎！
但是，这道屏障却在外力的挤压下迅速成型彻底固化，根本不给天道可乘之机。
凡存在，便有其意义！
空间一成，天道便无可奈何，只好悻悻退去。
“真空家乡！好一座真空家乡！”
亲眼见证真空家乡由虚化实，于道先也不免感叹一番，他已然瞧出了这道屏障的不凡。
真空家乡已成，地仙业位便跑不了了！
若是再度得到机缘，将其打造成一方洞天福地，就是天仙之境也能证就。
“默儿体内的神力，彻底与本座无缘了。”
……
受到赖无声血气的刺激，大地之下又有了新的动静。
夹杂着大量硫磺气息的尸臭，飘荡在战场中央，一个又一个“侏儒”食尸鬼，冒出了头来。
“这股味道……”
身为天魔，于道先的感官无比灵敏，立马察觉到了这一批异界魔物的不同。
如水般的魔念散开，铺天盖地笼罩四方，很快便找到了症结所在。
“几个假洋鬼子的，干尸！”
“有意思！”
正是以这些尸体为坐标，才沟通了异界地狱，放出了这些魔物。
但这坐标，似乎是单向的，连他也没有发现去往异界的通道。
正在他暗自思索间，这些个食尸鬼动了。
它们张开大嘴喷吐着臭气，口中嗷嗷怪叫着，同时挥舞着尖尖的利爪，循着血味儿，窜向了一动不动中的赖无声。
噗！噗！噗！
好似穿过了一个大水泡，食尸鬼们竟然突破了真空家乡的屏障。
但就在它们想要进一步上前时，一个个的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直接呆立当场。
而后更是从头开始，当场风化成了一抔尘土。
好似觅到了美味，这真空家乡竟然延伸出一条条透明手臂，将四周的食尸鬼瞬间一扫而空。
“此刻的默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尊正神！”
“莫非，又是被本座魔化了？”
这等怪异的场景，让于道先也是有些啼笑皆非。
等真空家乡打扫完战场后，一抹功德金光随即降下，落入了赖无声的眉心。
嘤咛！
她一声轻哼，缓缓醒了过来，真空家乡随即隐入体内消失不见。
“无声，恭喜你渡过劫难，筑就大道根基！”
于道先上前一步，细细查探她此刻的状态，口中一阵道贺。
“相公，谢谢你！”
“自从遇见了你，默儿可以说是重获新生！”
“授道之恩大过天，默儿无以为报，只愿时时刻刻陪在相公身边，为相公你尽一份心力！”
赖无声款款行了一礼，当即发出了天道誓言。
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一跃而成地仙种子，谁见了不得说一声造化玄妙呢！
“好，你我夫妻二人，就此结下道侣，日后相互扶持，共攀大道！”
道侣，可是比夫妻还要重要的关系。
得了这一位“贤内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有了此界天道作见证，两人之间的因果，彻底纠缠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虽然赖无声的境界一度拔高，但根基终究还是浅薄。
于道先便将修行至理好一通灌输，以待她日后慢慢品鉴。自然，他也传下了半部清平乐章。
之所以是半部，是因为他手中只有这点儿传承。
“无声，你可感知到此地的诡异？”
一切既定，他便将问题抛出。
“相公，你指的，可是地下的那几具干尸？”
“默儿在对抗天道之时，也曾借着天道之力，看清了地下的变化！”
赖无声瞬间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哦？那可有解决之法？”
“默儿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一试！”
当下，她再次放出了真空家乡。
空间一阵扭曲，好几条透明“触手”蜿蜒而出，一一没入了地下。
于道先同样放出魔念，观察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空间触手将一具具干尸包围，以其特有的力量，顷刻间便将坐标与异界的联系斩断，根本无须结印、布阵等操作。
“须弥芥子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本座的道果，也是经过时空之力洗礼过的，将来倒是要多向无声请教一番！”
他也只是看出了个大概，至于细微之处，则另当别论了。
真空家乡将洋鬼子的干尸粉碎一空，便回到了赖无声的身边，却缠绕上了一丝丝黑气。
“这黑气如此邪恶，莫非是……”
“没错！这黑气，正是干尸身上的坐标所化，异界的本源！”
“有何用？”
“献祭天道！”
一问一答间，凸显了赖无声的不凡。
这些，自然是她在接触天道时所获得的。不然单凭她一介草民，如何能知晓此等隐秘！
“无声，小心着了它的道儿！”
于道先郑重提醒了一句。
他已经栽了两次，暗中吃了大亏，可不想眼前之人也步他的后尘。
“相公，默儿省得！”
“天道既然敢对我出手，我与它之间便是生死之敌！”
“至于献祭天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像相公所言，此界再难出一名仙人，但默儿，便要争上一争！”
有了实力，便有了底气。
只有获得天地大势的加持，她才能突破此界的限制，追寻到隐匿的法与道，成就不世功果。
“如此，才能与相公你长长久久。”
经此一事，她已然窥得了于道先的真正境界。只有自己证就了仙人，才能永远陪在相公的身边。
“好！为夫等着你！”
得到了相公的肯定，赖无声心中也是十分的欢喜。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随后的献祭。
片刻间，又是一抹浓厚的金光散落，却在半路上被她一分为二，大的一半儿落向了于道先。
“无声，大可不必如此！”
“你的修为，还需要它来提升！”
他当即一挥手，将功德金光又撵了回去。这功德金光，与他用处不大。
第37章 山村教堂
“默儿的一切，都是相公给的！”
“默儿所获得的一切，也都愿意分享给相公！”
此刻的赖无声，颇有一些执拗。但其中蕴含的深情，有那么一瞬，温暖了天魔那颗冰冷的内心。
“无声，我知你心意！”
“但是，为夫的道，不在此界！哪怕是再多的功德金光，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并不能助我突破当前境界。”
“所以，还是你收起来吧！有朝一日，将真空家乡衍生为洞天福地，才是正理！”
于道先的道行，已达至天仙境界，先天上的桎梏，让他无法超脱逍遥。
再加上此界环境的特殊，并不适合修行，他便暂时舍了这一部分心思。
当务之急，是将赖无声培养出来。
“默儿，知道了！”
将功德金光收入体内，越发衬得她如同仙女一般。
此间事了，趁着夜色正浓，两人悄悄返回了小镇客栈。
……
“老头子你说，隔壁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赖夫人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竖起了耳朵。
左等右等，也没有听到一点儿声响。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老头子，轻声问了一句。
“嗯？嗯！”
“你瞎操这些心干什么，女儿都是要成仙成神的人了，哪轮得到你一介凡人多嘴！”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迷迷瞪瞪的赖老爷被吵醒，肚中生起了一股气，轻声呵斥了之后，再次蒙头大睡。
“哼！糟心的老头子！”
“女儿就是真成仙了，那也是从我肚子里割出去的肉！”
赖夫人暗骂了一声，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一家四口又出发了。
就这般白天赶路，晚上到附近“救火”，小夫妻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随着赖无声灭掉的异界魔物越多，她所修成的真空家乡，也越发的扭曲黑暗，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净土该有的样子。
反倒更倾向于，堕落的天地。
就连剿灭魔物收获的天地功德，也不能驱除这种诡异的影响。
“无声，先停手吧！”
“这条路，不能再走下去了！”
于道先见道侣大发神威灭杀四方，眉头反而深深皱起，当即制止了她的行动。
自己已经是魔了，他可不希望另一半，也堕落成魔。
“相公，有什么不对吗？”
“默儿此刻反而觉得，非常的舒畅！就连境界，也猛增了一大截，不日就能赶上相公你呢！”
作为当事人，赖无声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
天仙之境，岂是这数日之间，就能证就的？见她“口出狂言”，于道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就是骤然得了力量的后遗症，完全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你有多久，没有向无生老母祈祷了？”
他直接反问了一句。
“这个，默儿……”
赖无声一愣，支支吾吾了几句，无法回答出口。
近些日子以来，她终日沉迷于自身的力量，早就忘了祈祷这一回事了。
“你若想与我长久，那从现在开始，重新做回哑女吧！”
“不然，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他冰冷着脸色，一甩袖子转过了身去，不再看她。
果不其然，此举直接吓住了赖无声。
“默儿……”
“默儿，谨遵相公吩咐！”
赖无声大急，喉咙间刚吐出两个字儿，马上便想起了相公的话，急忙又将嘴巴闭上，以心传心回应。
“回去吧！”
“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家修身养性，不许轻易出手了！”
见她如此“识趣”，于道先的态度“有所缓和”。
“是，相公！”
赖无声心中万分委屈，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只好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脚步，返回了住处。
……
赖老爷的老家，位于湘西的一个偏远小山村。
原来这里山路崎岖，与外界联系十分之少，颇有桃花源的韵味。
但是，随着洋鬼子们的四处乱窜，小山村也回不去了往日的平静。
等一家子来到附近时，远远便看到一座尖尖的白墙教堂，矗立在村子的中心。
怪异的风格，与山村的环境，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赖宝儿赖老爷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刚入村，赖老爷便遇到了熟人，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儿。
“三哥，好久不见！”
“小弟在外漂泊久了，心中思念的很！这不，我领着新婚的女儿女婿回来祭祖，可得好好住上一段时日不可！”
赖老爷好面子，他不可能向三哥言明，一家子是逃难归来的。
“还是家乡好啊！你啊，就在这里好好养老吧！”
“咱们老哥儿几个，剩下是不多了！”
“三哥说的是！不过，这村中的教堂是怎么回事儿？记得我上次回来时，还没有呢！”
赖老爷暗中得到授意，随即开口问了一嘴。
“嘿，距你上次回来都有好几年了！”
“你可不知道啊，这教堂中的洋人教父，真是个大手笔的。当年建这么一座教堂，请咱们村民帮工，花了大把的银钱！”
老者想起了那段日子，一阵的唏嘘。虽然苦些累些，但总算有钱可赚。
现在的世道越来越难，再没有“发财”的机会了。
“就这么几间屋子，能花几个钱？我这三哥，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赖老爷心中不禁腹诽一番。
“哦，对了，你这姑爷不给老头子我介绍介绍？”
“新娘子回门儿，说什么，你这回也得大摆宴席，在村中好好庆祝一番吧！”
三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脸的期望。
“哈哈，瞧我这记性！姑爷，快来拜见你三伯伯！”
赖老爷赶紧招呼道。
“小侄于道先，拜见三伯伯！”
于道先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个礼。
幸亏他是天魔，不然凡人哪里能够承受得起仙人的一拜。
“好，好！真是一表人才，与我家的大侄女儿，般配，般配！”
老头儿见他“气质不凡”，立马回应了一句。
大侄女儿是什么情况，他可是门儿清的很，想来又是一位贪图家产的。
“三哥，那我们先回老屋收拾一下。酒席之事，我过几天肯定请！”
介绍完姑爷后，赖老爷当即提出了告辞。
“可千万别忘了！”
老头儿立马提醒了一句。
“忘不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38章 疑点重重
老屋常年不住人，早已积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这，并不影响二老轻松的心情。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咱们两个，再也不出去了！”
望着熟悉的环境，老两口好一阵感叹。
就像“三哥”说的，二人打算在此地养老，真正落叶归根了。
“老婆子快快动手，打扫一番吧！”
“到家了，可别委屈了咱姑爷！”
说着，赖老爷便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唉！哪里用得着岳父岳母大人出手，交给小婿我和默儿吧！”
“您二老刚刚回来，还是先去拜访一下诸位亲戚，免得被人传闲话！”
于道先连忙上前，将所有的活计应承了下来。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悄无声息，藏着掖着，难免会让人心中生疑。
“姑爷说得在理！”
“也罢，那就辛苦你们两个小年轻了！”
“老婆子，走，随我出去拜访一趟吧！”
赖老爷过惯了富日子，这打扫之类的粗活儿，早已生疏了不少。如今见姑爷主动揽活儿，便借机答应下来。
“你这老头子，刚才还说不要委屈了姑爷，怎么转眼间就变卦了？”
出得门外，赖夫人轻声抱怨了一句。
“嘿，我这不是给小两口儿，留下独处的时间嘛！”
“哼，就你会找借口！你那点儿心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懒汉一个！”
见二人有说有笑逐渐远去，于道先便动手了。
他只是挥一挥衣袖，便有一道清风拂过。
清风路过墙角，爬上桌头，又攀上房梁，最后打开了窗户。
那些个蚂蚁、飞虫和蜘蛛网，全被裹在一堆厚厚的尘土中，洒向了院外。
又有细细甘霖洒落，整个老屋上上下下，顿时焕然一新。
出得门外，他又对着院中的落叶、杂草和杂物，再次施展了几个小法术。
不消片刻，院中同样变得干净和整洁。
“本座堂堂一位天魔处理杂物，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正在扮演，一位好女婿的角色呢！
……
“可恶，又来晚了一步！”
安人城外，赶来了一位半老徐娘。她衣着虽然朴素，却阻挡不住那成熟的风韵。
更要命的是，她偏偏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即便她此刻眉梢含怒，也难掩那一抹风情。
妇人手中持着一块小小灵牌，灵牌之上散发星星光点，将她指引来此。但到了此处，灵牌却再无半点儿动静，完全迷失了方向。
“我选定的圣女苗子，到底去哪儿了？”
“这义和团上上下下，全都是些没眼力见儿的，发兵也忒不是时候！”
她虽然不断抱怨着，手中却不断注入力量，想要再次激活灵牌上的标记指引。
她也曾城里城外搜寻了数遍，奈何安人城已空，根本没有任何的踪影。
“赖府一家，究竟会投奔哪儿呢？”
妇人思索一阵，目光遥遥望向了山村的方向。
……
“双修”之后，默儿沉沉睡去。
于道先则闭目凝神，将牵引过来的邪恶力量，不断注入到道果之中。
这种诡异力量，他也不好炼化，只能随着道果力量的流失，一同排出体外。
“奇怪，果真是奇怪！”
“这异界邪魔的气息，竟然与三大神力彼此交融，怪不得会导致无声逐渐黑化，连真空家乡也走向扭曲和堕落！”
“难道，这就是天道的布局，以及此界的趋势吗？”
“玉皇大帝，耶稣上帝，这两位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种种疑惑涌上心间，让这位天魔脑袋都大了几分。
“那于先的出现，到底是变数，还是棋子？”
他忍不住又审视起这具躯壳。
于先，是天王教出来的，而于先的死，也与那天王脱不开关系。
天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有什么目的？
……
“老母，老母……”
旁边人儿的梦呓，打断了他的入定。
“默儿，醒醒，醒醒！”
见睡梦中的赖无声一身冷汗直冒，他连忙将其唤醒。
“相公，我……”
“我刚才，又梦到了老母！”
这一梦一醒之间，她郝然忘记了“闭口禅”那回事儿，紧紧抓着相公的手不肯放松。
显然，她是回忆起了多年前那个高热不退的夜晚，生怕自己再次变得又聋又哑！
“无生老母？我看不一定！”
“默儿你，八成是遭了魇术了！”
于道先稍一推算，便作出了判断。
入道之人，不会轻易因梦境而困扰，除非，是有大能托梦。
自然，也有其他神通者，借用魇术来作乱。
赖无声的情况，更倾向于后者。
“不是老母，那她是谁？”
“她为什么能够出现在我的梦中，还引导我信仰无生老母呢？她之前救了我，为什么现在又用魇术来害我？”
跟着于道先学习了许久，她自然清楚魇术是什么，想不通对方为何如此。
“默儿，你还记得生病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只要能够回忆起过去，一切都将明了。
“相公，我，我记不得了！”
“当时一片浑浑噩噩，好些个记忆都没有了！”
赖无声摇了摇头，双眼中满是迷茫。
“再仔细回忆片刻，试着动用你体内的力量！”
于道先轻声引导着。
“嗯，那，我再试一试！”
随后她闭上双目，体内的神力从丹田出发，沿着任脉逆行而上。
也亏得赖无声在入道之时打通了周天经脉，神力才能一路畅通。
“灵牌，是一面灵牌……”
瞬间，她惊呼出声。
“灵牌怎么了？”
于道先追问道。
“是我不小心把灵牌掉地上，弄脏了……”
“谁给你的灵牌？”
“婶婶，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婶婶……”
“灵牌什么样式，上面有没有字？”
“不记得了……”
于道先问一句，赖无声便答一句，甚至有的时候，根本回答不上来。
她儿时的记忆，实在损失的严重。
不过，有了这几个关键点，已经足够了。
……
远在百里之外的妇人突然心生感应，急忙再次祭出了灵牌。
“太好了，终于有反应了！”
“我果然猜的没错，你们一家也只有这个去处！”
“十余年了，我等得太久了！”
“无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妇人再也顾不上休息，直接拔腿而起，迫不及待向着山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