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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郡主复仇记全文阅读

作者:藏亦凡     盛宠郡主复仇记txt下载     盛宠郡主复仇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九回 死心塌地

    雪冰莱就眼睁睁地看着徐昑将门关上,

    “姑娘若是不想给老奴,那就……就扔在门口吧”

    徐昑刚进门就被靠在门框边的岚岐下了一跳,忙扶着胸口“你吓死杂家了!”

    “你说这雪姑娘怎么这么有毅力”

    岚岐双手抱胸,一脸八卦……“这太后有意将雪家姑娘许配给太子”

    “可是太子有婚约在先,而且是皇上钦定的,这太后也不好插手不是?”

    徐昑向两边瞟了瞟,见没什么人,拉过岚岐,岚岐伸手抵抗“干什么?”

    徐昑硬扯过他“这太后有意意让……”

    “做妾!”岚岐一个高声喊出口,徐公公赶忙上前捂他的嘴“哎呦,祖宗,你可小声点!”

    “反正我是看好郡主的,即便是妾也不行!”

    岚岐又恢复了平时正经的样子,徐昑白了他一眼“杂家看着太子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太子心意?只是这太后的话都摆出来了,皇上多少都会给点面子,所以这件事,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没有同意,也没有阻拦。”

    岚岐搂过徐昑“难道皇上就不怕将军府……”

    “眼下皇上自然是不允许雪姑娘嫁入东宫,但是若等到郡主入了东宫之后,就难说了”

    “唉,我是力挺郡主的。”

    “郡主不就是给你给你指点了一下,用得着这么死心塌地嘛!”

    岚岐拍了一下徐昑“这叫死心塌地嘛!”(徐公公和太子年纪相仿)

    “口误口误!”徐昑拍了两掌自己的嘴。

    “不过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不去向太后挑明此事,”

    “我已经挑明了。”

    “挑明了,怎么还……”

    徐昑和岚岐纷纷抬头向前看,并没有什么人,“你刚刚说的话?”

    徐昑摇头,二人有很默契的扭头向后看,依旧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没人没人!”

    头刚扭回来,就看见一袭藏青色衣服的人“我记得太子殿下今日也是这颜色的衣服”

    “……”

    目光由下及上,那抹略带笑意的双眸正紧紧盯着此刻正勾肩搭背,哈腰低头的二人,两个人下意识地跪倒在地,徐公公连帽子都吓掉了,岚岐故作镇定,听候发落。

    “你们两个长本事了,敢调侃起本宫了?”

    “奴才不敢不敢”

    温浮生微微欠身,嘴角难以掩藏的笑意其实已经出卖了他,他此刻正是心情愉悦,“嗯,既然不敢,那刚刚我怎么听见……”

    “是岚岐,他在背后议论您,我都说了这话不能说不能说岚岐他非要说,还说个没完拦都拦不住!”若不是温浮生今日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这徐昑的嘴皮子竟然这么溜!连气都不喘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

    岚岐更是目瞪口呆,都忘了狡辩,“咳咳,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罚你将府中的恭桶前部清洗干净!”

    徐昑还很得意地用手背拍岚岐抵在地上的胳膊“听见没有,说你呢!”

    “岚岐,跟本宫出去一趟”

    “笨蛋,说的是你!”

    太子直接绕开他们二人走开,这岚岐起身时幸灾乐祸地补了这么一句,徐昑不敢相信地看向温浮生离去的背影,“殿下,殿下!”

    “本宫回来若还未清洗干净就别吃晚饭了”

    “……”

    徐昑只能听命,去了个院拿恭桶……

    等到太子归来前脚刚落座,后脚就看见徐昑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格外委屈,“殿,殿下”

    “都清洗干净了?”

    太子还未抬头,就闻见一股恶臭,急忙拿袖子捂住口鼻,“什么情况!”

    “奴才,奴才,不小心弄到身上了,还未来得及换衣裳就向您回禀来了……”

    说着还继续向前走,温浮生直接起身站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地阻拦徐昑,“住脚!”

    “殿下……”徐昑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楚楚可怜,说着还向前,温浮生更是欲哭无泪,看向站在一旁抿唇憋笑的岚岐“扔,扔出去!”

    岚岐偏着头憋笑作揖“遵旨”

    说着就毫无影响的将徐昑的背后的衣领掂起一角,给拎了出去……温浮生见人全部退了出去,才从椅子上跳下,赶紧打开窗户通风,最后还是受不了这股恶臭,连门都懒得去开,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唉唉,放下,放下!”

    徐昑拍打拎着自己的岚岐,“你也是可以,竟敢戏弄太子殿下”

    岚岐调笑地看着徐昑,徐昑一脸得意,“不是,你怎么不觉得臭?”

    岚岐将鼻子里面的棉絮拿出,这股扑鼻而来的臭气令岚岐反胃,赶紧轻功跳起三米远……

    徐昑嗤笑,“有那么臭吗!做作!”

    说罢他也讲自己鼻中的棉絮取下,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口吐白沫,被自己臭晕过去了๑_๑……

    此刻,后宫椒华殿

    “姑奶奶~”

    “哎呦,委屈我的小祖宗了,姑奶奶替你做主!”

    此刻正依偎在太后身边的女子正是雪冰莱,坐在一旁没事喝茶的正是学冰莱的姐姐雪冰霜,二人是双胞胎姊妹,这个雪冰霜与楚卿还是好姐妹,自**好,面对此刻正告状撒娇的雪冰莱实属无奈,甚至有点看不下去,“我先回去了”

    “哎,霜儿吃杯羹再走!”

    “不了,姑奶奶,我先回去了”

    也不容皇太后拒绝就直接离开了,皇太后也知道这学冰霜的性子,自幼就是这般冷冰冰的,也是出了名的冰霜美人,还是北塘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只是不愿与人交流,多次上门提亲的都被她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他们就讲目光放在了她这个双胞胎妹妹身上,反正那些肤浅的男人看中的不是她的才华,而是她的容貌,本来太后是想撮合她与太子的,但雪冰霜说若是拿此事逼她,她便剃度出家。太后这才罢休,由着她去了,这雪冰霜其实与雪冰莱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因为雪冰霜自幼长在北塘,而雪冰莱却是在刚出生时就被送到了叔叔家,因为叔叔家刚刚经历失子之痛,所以就将妹妹送去了闽双城,自幼长在叔叔家,娇生惯养,也就养出了这么个性子。本来母亲就觉得心中有愧于雪冰莱,对她的所以无厘头的要求更是一口应下,再加上叔叔对她的疼爱,根本分寸可言。这样令雪冰霜对她也提不起什么好感,对她也就没那么亲近,外人眼里是形影不离的亲姐妹,但她们二人压根就不想多说一句话,谁也不搭理谁。对于这个妹妹想飞上高枝成凤凰,她更是懒得嘬舌,但是她想嫁的人是自己好姐妹的未婚夫,这就令她有些看不惯,想劝告她不要这样做,但得到的回复就是“姑奶奶想让我嫁,我还能拒绝不成?”

    雪冰霜嗤笑两声不再白费口舌,她转念一想,这温浮生对卿儿的感情是藏都藏不住的,他堂堂太子,他不想娶想必太后也不会为难。到时候难堪的人只会是雪冰莱,不过她劝也劝了,既然雪冰莱不想听,自己也不能逼她,届时都是雪冰莱自己咎由自取!

第三十回旧伤

    皇帝看着面部毫无血色的司空泗,想到许久之前的一位旧人,也是这般模样……

    “皇上请回吧,我这幅病体也不好伺候皇上”

    “你还在怨朕”

    恒妃心中明白,皇帝这是肯定句,她费力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敢”

    “……”自她进宫,从来都未自称过臣妾,赶在皇上面前自称我的,怕是只有她一人了吧。“你可口干,我带了你平日里爱喝的……”

    “皇上,我身子乏了,若您不想看见明日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尸体,便请回吧”

    “好好!朕走,你别动怒,好好将养身子。”

    皇帝吩咐宫女侍卫看好恒妃,不得有误。自古痴情人,可是心都丢了又何来情……

    恒妃将被子蒙过头,咬唇闷哭,这个荣华宫,取自怨她荣华富贵,但,富贵可求,真情难求……

    “皇上,皇上?”

    皇帝回过神,看向床踏上低声唤自己的人“爱妃可是身体不适?来人,宣……”

    司空泗拉住皇帝的胳膊,摇摇头“皇上,臣妾只是口渴了”

    皇帝怔愣,但还是拿过下人递来的茶盏,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这茶正是恒妃爱喝的茉莉花茶,“爱妃,爱喝茉莉?”

    司空泗点点头“皇上也爱喝?”

    皇帝也不答复,“宫中这么多名贵好茶,怎的爱妃偏爱茉莉?”

    司空泗笑着讲茶盏递给丫鬟,柔声道“为了那颗平静的心”

    “为了那颗平静如死水的心”这个问题皇帝也曾问过恒妃,这是恒妃原原本本的话,她们二人有太多相似,可又有许多不同,恒妃清心寡欲,而司空泗冷冷冰冰只待他还有一丝温婉,二人性格似和似不和。

    “皇上皇上?”

    皇帝回过神

    “皇上可是龙体不适,若是照顾臣妾却把皇上的龙体拖累了,这便是臣妾的罪过了”司空泗愁眉锁眼,眸子里的深情藏也藏不住。不免让皇帝心生怜悯,“泗儿不必担心,朕没事,你要快些将身子讲养好,朕还指望你给朕生一个皇子呢”

    司空泗故作娇羞的样子,拉过被子面朝里墙“皇上~这事又不是臣妾说了算”

    “罢了罢了,你且快些将身子养好,朕不打扰你了”

    皇帝走后,司空泗才从枕下拿出那个她一直藏着的香囊,将里面的药丸拿出服下,又将香囊放回原处,平躺在榻上,想到温云凡的那句话“若想成功,终归要舍弃一些东西”

    “在你眼中,是不是我也是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司空泗心中发凉,她一直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她不敢让人发觉,也不能让人发觉。她跟温云凡终归是两条路的人,他爱白曦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总觉得他看白曦的眼神,像是在透过白曦看别人。可每当他对白曦无微不至的关照,又让她打消了那个想法,温云凡从来都令人看不懂,也不给她留一个看懂他的机会……

    她阖上双眸,渐渐进入深眠。

    “解亘古!你在干什么!”

    我抄起剑就要活剐了他,“郡主,郡主,有话好好说”

    我气急,“好好说?怎么好好说!这是我托人从巫师那里讨来的避难珠,你现在怎么赔我!”

    解亘古拿着手中已经断掉的珠串“哎呀,郡主你征战沙场多年,怎会信这些东西”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我更加气恼

    “你少扯开话题,今日若不把你生吞活剥,我就跟你姓!”

    “那郡主恐怕要叫解卿了,我这么大块,郡主也吃不消”他还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就夺窗而出

    “你个没大没小的,解卿也是你叫的,呸楚卿!”

    他边跑边笑,“郡主自己都承认了,就不要推脱了!”

    我气得直跺脚“贝贝,咬他!”

    “喂喂喂!郡主你放狗就是你的不对了,再说了,贝贝这小短腿也追不上我!”

    我冷笑一声,五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将解亘古抓住扔在了我面前“怎么着,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小屁孩儿”

    解亘古不屑一笑“我不是小屁孩儿!”

    我拧住他耳朵,“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姐姐,我想解老应该会认可的”

    “呸呸,我才不叫,”我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反倒没了刚才那般怒气,调笑到“若是你今日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追究你将我的辟邪珠弄断的事”

    “我宁可你追究!”

    他竟然还白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怎么着,叫声姐姐亏待你了,还是能少层皮?”

    解亘古朝我吐舌头,宁死不从,我笑到“那你再做一条给我,若是做的好,我便不追究,若是做不好,哼哼,我就让解老认我做干女儿,到时候你不叫姐姐也得叫”

    我示意五七放开他“行,我肯定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罢怒气冲冲地就走了,我一手接过下人递来的信件,一手将剑扔给五七,拆开信件

    “看来一切顺利,刘齐正在整顿军队,看来,我得即刻启程,收拾收拾,叫上那是个精兵,我们三日后启程!”

    “三日后,会不会太赶了”

    “没时间犹豫了,三日后便是特七大婚,我们趁乱出宫才不会引人注目,若是让那个什么郡主发现我,到时候只能将其杀害,可是对南蛮又作何解释!”

    “明白,五七这就去安排,这解亘古可要……”

    “一同去,他是禁军统领,怎能少了他”

    “是”

    北塘解王府,诸侯世家,解亘古是解老老来得子,自然疼爱的紧,虽然性子顽劣些,但是文韬武略却是一样也没有丢下,这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小小年纪就被封为禁军统帅,这个小王爷也是不简单,可惜年纪尚小,心性还是有些不成熟,需再磨合磨合,不过我有信心将他调教好,虽说五七是他挂牌师傅,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不听五七的话,基本上都是我亲自调教。

    我摆手让丫鬟奴婢都退下去,自从那个什么郡主来了之后,我这里的住处对外都是禁地,闹鬼邪,说的跟景阳宫一般,把这郡主吓得也是不敢前来,宫人也遣退一半,平日里,除了五七和解亘古基本上没什么人来。进进出出都是翻墙,常人怕也进不来……所以这郡主怕也不会为了来此处特意翻个墙吧。

    我进屋收拾刚刚弄下的那片狼藉“出来吧”

    人影晃动,温云凡上前搂住我的腰身“别闹!”

    我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我即日便起身回北塘了,你也快些返回旬阳吧”

    “……我明日便走”

    我点点头,也不问我为何返回北塘,我也识趣地不问他,装作不知道便好。

    “路上小心,我们北塘再见”

    “若要到北塘,你可会嫁给温浮生”

    突兀地问出这么一句话,令我有些怔愣,但细品之后心生欢喜

    “你可会?”

    我展眉一笑,会心道

    “不会”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那你可会娶白曦”

第三十一回 心知肚明

    “……”

    温云凡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楚卿反倒笑了

    “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又何必非要敞开了说呢?”楚卿其实猜到他的答案了,毕竟是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

    我端起桌子上的盒子,准备离开,温云凡却突然拉住我“我不会娶她”

    “!!!”

    我十分诧异地回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不会娶她,我不会娶白曦”

    “……我可没逼你,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极力想要推脱责任“这可不是我逼你说的”

    我怯懦地笑了笑接着道“若我刚刚回答会嫁给太子,你又当如何作答?”

    “楚卿,我了解你,若非你所愿,你定不会任人摆布,所以……”

    我拉下他的手,直盯着他的双眸“所以如何?”

    “所以,你断然不会嫁给楚卿,即便那样说了,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

    我满意地点点头,一手按在他的肩上,踮起脚,朱唇相碰,一丝温热,他本能得打了个颤,后而反应过来加深了这一刻的温存。

    “你爱我吗?”

    “……”其实心中有个不可否认的答案,但是此刻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不过,放肆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楚卿,只爱过你,曾经也好,现在也罢,都只会是你”

    他将我拉进怀中“有你这句话,即便是山河崩塌,各国战乱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但是你能违抗皇命吗”

    “等到了北塘,我便请示,让他将你许配给我,你再等等,再等等楚卿”

    “好”

    只这一字,便令温云凡将所有的疑虑抛诸脑后,他只在乎楚卿的一个答案。

    “那我也许你十里红妆,此生不负,生是你的老妻,死是你的鬼”

    温云凡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说,松开我怔愣盯着我,不由地让我老脸一红,怪难为情的,“干嘛这么看着我”

    “十里红妆迎你回府”

    虽然有些自责,但是终究是我欠温浮生的,这南蛮必须去,即便我骗了温云凡。

    旬阳……

    “将军,刘姑娘在府外”

    “让她进来”

    楚勋将笔放下,合上书。“你……”

    “将军趁热喝了吧,我刚做的”

    楚勋视线由她看向其身后的丫鬟“呈上来吧”

    “是”

    刘文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亲自上前将碗端给楚勋,楚勋端起一口气喝下肚,也不细细品味。“如何?”

    “味道不错”

    听到夸奖,刘文华面蕴红色,都忘了要听他讲什么,本来来之前就已经全部想好,可此刻却觉得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都抵不上静静地看着双方。

    “可还有事?”

    “没有,啊,有!”

    楚勋难得一笑“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没有”

    刘文华咬住下唇,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楚勋点头,“我让人送你回去,下次若要来,先差人说一声,我叫人去接”

    刘文华听到前半句本来很失望,但是听到楚勋后面所说,顿时欣喜若狂,“好!”

    待人走后,楚勋跑到院中,一章拍在胸前将刚刚喝进去的汤全部吐出来。

    “她并未下毒”

    “我知道”

    楚勋的回答令军师更加不解“那你为何?”

    “没有卿儿做的好喝”

    军师摇头笑笑,不做声,他知道楚卿根本不会做饭。“当真如此无情?”

    “我从未对她有情,何来无情”

    这话一出噎的军师无话可说,楚勋将他的所有柔情都给了楚卿从不肯施舍一分给旁人,若非说有,那也就只要已故的温羽尘了。

    “温云凡就要回来了”军师提醒道,楚勋冷冷地嗤笑一声“他早该回来了”

    “……”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

    “……今日是有人惹到你了吗,你火气这么大,按楚卿说的,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噗”楚勋一口清茶吐出,淡定地擦了擦嘴“此话你说的不如卿儿好听”

    “……”军师卒……

    “是是是,谁都没有你家卿儿好”

    “事实”

    军师实在是想怼回去,但奈何他是将军,身份地位比自己高,只能忍着“我为何会跟你探讨这个问题,是我的错”

    “你又学卿儿说话”

    “……哪有?”

    “又来”

    “……”军师扶额,闭嘴离开今日他未吃药,不跟他一般见识。楚勋这是典型的妹控,有时候各家小姐想要稍微放纵上前示好却又因为他他怀中那个远近闻名的妹妹而退避三舍。

    蝴蝶是挺多,想靠近楚勋的蝴蝶更多,所以众小姐决定等楚勋的心肝宝贝妹妹嫁出去她们再做打算……

    不过楚家这两位着实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个崽一个比一个牛逼,个个都是敢顶撞圣上的人,关键是圣上还让他们顶撞,这杀头的罪名在他们二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过也合乎情理,毕竟驰骋疆场多年对生死自然是置之度外,也就不谈什么杀头灭门之罪了。再者皇上也不敢杀他们二人,这北塘的江山社稷一半都是由他将军府夺来的,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们两个。

    “喂喂,你一个人在那里发什么呆!”

    军师回过神看到楚勋站在不远处叫他,他叹了口气追上去“卿儿送来的密报,马上就要前往南蛮了,此事断断不能告诉温云凡”

    “我明白,只是我总觉得他并不是表面上的无所谓”

    楚勋停下脚步,看向军师“此事我心里有数,我们只需要旁观即可,不能涉身其中”

    “你的意思是保持中立?”

    楚勋伸手将军师轻触在军师背部“若是你,你怎么看?”

    “关键是楚卿显然是要帮太子,你若是保持中立……”

    “未免太过不近情面”

    “你既然知道……”

    楚勋叹了口气“如果我不保持中立,日后若有变故,卿儿就没了退路,到那时不仅是我,连我身后的所有势力都会被铲除”

    “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只能明面上装作不知此事,暗地里想要帮一把也就出手了,即便是被人发觉了,你矢口否认此事况且也无证据。皇上看在你们将军府的面子上也不会将楚卿怎么样,她毕竟是未来的皇后。他们温家的江山社稷巩固可都要靠你们兄妹”

    楚勋摇头,“这些都好摆平,就是卿儿和温云凡这是个不定数,卿儿自幼喜欢温云凡,即便她忘了许多事情,难保不会再爱上她,届时她一连闯祸再抗旨不婚”

    “而温云凡不喜楚卿,你是怕到时候你和太子都保不了她,而温云凡却又置身事外”

    楚勋摇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卿儿是我的底线”

    军师摇摇头,连连叹气“你这是既要放任自己妹妹去做,又要保障她不出意外”

    楚勋眉头紧锁,他最苦恼的是自家妹妹的婚事,总让她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再加上前些日子,家母递来书信,说楚楚近日时常随父亲进宫,好像是要安排婚事,嫁给太子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之前的狩猎场,楚楚明显对温云凡青眼相待,怕是温云凡要有婚事加身。不过也好,既然楚楚嫁给温云凡,以卿儿那个性子定然不会在对温云凡胡搅蛮缠,断了她的念想也是极好。

    “你怎么了?”

    军师晃晃楚勋,“没事,北边的河堤修复的如何了?”

    “已经快要竣工,百姓这些日子也平静下来,这场灾荒马上就要过去了”

    楚勋点头,二人朝书房走去,一呆就是晚上。

第三十二回 逢场作戏

    是日,楚勋来到刘文华的住所……

    “将军”丫鬟行礼,楚勋揖手让其退下,他进入内院,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推门而入

    “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客吗?”

    刘文华连头都未抬依旧看着手中的珠钗。楚勋走向前,刘文华有些恼怒,皱眉抬眸看向来人,这一看,下意识地想要收起手中的东西,“你,你怎么来了”

    这些小动作皆被楚勋看在眼中“我来看看你,你的伤如何了?”

    “无碍”

    她似乎并不想与楚勋多言语,但楚勋却并不想这般草率结束谈话“你适才是在看什么?”

    刘文华有些紧张地将袖口中的东西藏起,以防被人瞧见“没什么”

    楚勋也识趣不问,双手背后,转身欲离去“既然今日有诸多不便,我便不打扰了”

    人才走到门口,正要伸手开门“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楚勋转过身,看向泪眼婆娑的刘文华,他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并未想起今日是何日,末了点点头。

    楚勋上马,让刘文华上较,但刘文华却迟迟不动,最终来到楚勋前“我能跟你一起骑马吗?这样太大张旗鼓了”

    楚勋看了一眼身后的轿子,又看了看刘文华“我好像记得你并不会骑马”

    刘文华点点头,不可否认,视线直直地盯着楚勋,心中意思了然,楚勋伸手,刘文华没想到楚勋会同意,展开笑颜,楚勋将人轻轻一提便落在楚勋怀中

    楚勋偏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都回去吧”

    又微微低头,在刘文华耳边小声道“抓紧”

    刘文华抓紧楚勋的衣角,不敢过多触碰她,谁料马蹄奔踏刘文华险些掉下马去,情急之下只得搂住身旁人的腰身。手中传来的触感,令她微红了脸,心中告诉自己,只让她放肆这一次。楚勋似乎并未在意,他当然不在意,这本就是他故意为之,为了让刘文华主动放下戒备。

    快马加鞭,一路赶来,这里只是旬阳的一处荒山,地处偏僻,但却很幽静,有几课散落的杨树,刘文华从包裹中拿出一直都不肯透露的东西

    “牌位?”

    刘文华点点头“这是我生母的牌位,我连夜做的,你觉得可还好?”

    楚勋仔细打量排位上的名字,母亲司水淼之位

    印象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楚勋不再过多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的母亲立了一处衣冠冢,只是这小小的牌位怎能立在此处,楚勋找来一块模板,拿剑在上面刻下这几个字,将墓碑直直地插入土中。刘文华感激地看向楚勋,楚勋淡然开口道“这排位你留着悼念亡母吧”

    刘文华吸了吸鼻子,忍着不让眼中的泪珠掉落,“多谢”

    楚勋第一次流露出怜悯之心,而且是对刘文华,他想起楚卿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若是女子伤心难过,你可以对她说,我可以将肩膀借给你,若是她不从,你直接将她的脑袋按到你肩上,明白吗?这才方显绅士风度”

    虽然楚勋根本不懂自己的妹妹在说些什么,但看着眼前刘文华,痛心的模样,不觉有些难过,突然觉得刘文华也着实不易,如今家中变故,刘齐撇下她不管不顾,她一身身处异地,鬼使神差,楚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刘文华直接抱住他失声痛哭,楚勋更是一时懵逼,这个自家妹妹没有教他该如何做……他手伸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该放下还是举着,如何才能做到妹妹所说的绅士风度,他思来想去,还是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后背,身在祁凉的楚卿连打拉三个喷嚏“感冒了?”

    “郡主,何为感冒?”

    楚卿揖手,“就是风寒”

    “那奴婢给您熬些姜糖来”

    说着便要往外走,楚卿拦住她“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郡主,风寒岂能当儿戏,自古有多少人是因为染了风寒而故去的”

    我呆愣愣地看向她,她急忙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不妥当“呸呸,郡主奴婢不是咒您的意思……奴婢只是……”

    “罢了罢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习武多年身子不是那些锦衣玉食的小姐,不过打了几个喷嚏,不必大惊小怪”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奴婢还是熬点姜来吧”

    我摇摇头“你这出去一回就要翻墙,你自己翻得出去吗?”

    “我……”

    “所以,你还是老实坐着吧,五七一会儿就回来,你去给贝贝弄些水来吧”

    “是”

    我点头,不再看她,谁知她又折回来“郡主,要不我去跟王上说一声,叫人请个医师来……”

    我无奈,抬起头,“快去!”

    “是”她蔫蔫的离开了,她前脚刚出去,后脚五七就来了,“五七,你来的正好”

    我招手叫五七过来,将手中刚做好的辟邪珠戴在他手腕上,他有些惶恐“郡主,属下受不得……”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早将你视为自己的弟弟一般,既然是家人送你一样东西又如何?”

    他好像是被我的一袭话感动了,半天没有反应,良久才道“郡主方才说,把,我当家人,可是真的?”

    我笑喷,“自然是真,我何时说过假话?我连累你卷入这场纷争,日后凶多吉少,我死了没什么,但我不希望你也因我而亡”

    “属下定为郡主当牛做马,义不容辞”

    我扶起跪地的他,“既然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既收了我的辟邪珠,就好好戴着,虽是鬼神直说,但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这终究是一场恶战,少死一个人便是一个……

    楚勋带着早已在怀中熟睡的刘文华回府,他没有快马加鞭赶回,就慢悠悠地回去,刘文华心也真大,刚刚差点被人暗杀,还能睡得如此熟,看来那些人已经到了祁凉,直接过祁凉来到了旬阳,这些刺客多半是为了杀刘文华而来,看来刘齐够心狠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不惜赶尽杀绝……

    楚勋捂住刘文华的双眸,以防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看来应当给妹妹寄一封书信,若是让刘齐知道刘文华没死,怕会有越来越多的刺客前来,此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为好,否则,估计会产生轻生的念头。他下马,将人拦腰抱在怀中,朝府中走去。

    “小姑娘这是……”

    “她睡着了,你来服侍吧,我便先回去了”

    “是”

    楚勋才刚出府,军师就等在了前方不远处,似乎早就知道楚勋会经过这里“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怎么能看到你还有如此怜香惜玉的一面”

    楚勋拉住马,定睛看向他“我发现近来你的话由外多”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我看得写封信告诉楚卿,你与这丞相府大小姐,私情坐实,你说楚卿会不会替你高兴”

    “不会!!!你若是敢写信予她,我定将你手打烂!”

    “这么凶,不会是心虚了吧?”军师一脸嘚瑟的样子令楚勋炸毛“王永!!!”

第三十三回 回绝

    自从上次的雪冰莱向太后胡闹一场之后,她就变得愈加放肆,随意进出东宫,因为有了太后钦赐的腰牌进出宫就是一件轻而易举极其随意的事情,太子每日上朝,她就堵在下朝的路上,不免引得人说闲话,不过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雪冰霜近来由于母亲病重,根本无暇顾及她,也就任由她去了,可是雪冰霜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拿自己的贞洁去开玩笑逼迫温浮生娶她……

    那天正值晌午,太子与平日一样在东宫批阅奏折。这学冰霜再次前去,也无人敢拦,谁也没有想到她胆子大到敢下药,但她却不是给温浮生下药,是给自己下药!

    她遣散了所有下人,书房只剩她和温浮生,温浮生也不管她,自己批阅奏折,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坐着闲喝茶,这药效上来极快,瞬间便是浑身燥热,面红耳赤,说时迟那时快,她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温浮生感觉到一丝动静,为微眯起眼,“你怎么了?”

    “太子殿下……”由于药的效力,她声音也变得娇嫩柔软,这不禁让温浮生打了个寒颤,“来人!”

    谁知这学冰莱直接扑到温浮生的怀里“太子殿下,难道不想要么?”

    “松开!来人!”

    “殿下~”

    温浮生皱眉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岚岐!岚岐!”

    殊不知岚岐早就被遣散开,整个书房方圆几里都无一人,此刻学冰莱轻轻喘息着,温热的气息吐在温浮生的脸上,怕是个男子都会有反应,雪冰莱凑身向前,轻吻了吻温浮生的耳朵,这让温浮生全身颤栗,一把推开了她,

    “殿下~”

    温浮生三步并两步跨过她,冲出门去,谁料门已被反锁,这令温浮生更加心急如焚,血压蹭蹭地直升,额头暴起的青筋暴露他此刻怒意冲天

    “来人!”

    这时门外正有响动,可谁知开门的竟然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姑姑,温浮生推开面前的人冲出门去,那位姑姑走进屋中,就看见跌倒在地衣衫不整的雪冰莱,心中有数,踌躇片刻,还是上前将人扶起来,安置好后,又将门锁起来,出去了。毕竟是在宫中待了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急忙回宫禀报了。

    “岚岐!”

    “殿下”岚岐从柴房出来,一脸茫然,温浮生此刻如此失态的模样让岚岐意识到事情不对

    “殿下怎么了”

    “你去哪了!”温浮生极少如此动怒,始终未有舒展的眉头令岚岐急忙跪地谢罪

    “殿下,是雪姑娘让我在此处劈柴”

    “你自始至终只听命于我,她让你劈柴你就劈柴,”

    温浮生声音极大,岚岐闷声“雪姑娘手持太后腰牌,属下不敢不从”

    温浮生一脚踢开地上散落的柴火,“好一个太太后懿旨”这一声令在场的所有丫鬟下人跪地“太子息怒!”

    “这里是东宫!不是太后的椒华殿,你们听命于谁,难道还需要本宫来告诉你们吗!”

    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根本不敢出声,直到他甩袖离开,众人依旧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此事当真?”

    太后放下手中的针线,看向丫鬟“奴婢亲眼瞧见,不敢撒谎”

    “她倒是敢,此事做的太过心急,有失体统了”

    “那此事用告知皇上吗?”

    “你怎会去东宫?”

    “是有人来代话,说是雪姑娘有要事要告知,速来东宫”

    姑姑行礼回话,太后轻笑“是我小瞧这丫头了?竟有如此心计”

    太后有些疑惑,姑姑低声问道“可用告知皇上?”

    “这东宫尽是眼线,你觉得皇上能不知道?”

    “那太后您的意思是?”

    太后眯起眼,“去叫雪冰霜速来,偷偷送冰莱回府,皇上至今都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他不想让此事穿出去,所以……这场阴谋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正欲离去,太后又叫住

    “告诉她,让她好自为之,腰牌也收回来吧”

    “是”

    温浮生再也忍不住,去了椒华殿,刚一进入殿门就被拦下,说是太后已经休息,温浮生直接敛衣跪地,高声道“祖母若是今日不见孙儿,孙儿便跪在此处!”

    丫鬟来回传话,太后笑到“看来这孙儿是非楚卿不可了”说着视线撇想早在温浮生来之前的皇后,皇后笑的生硬

    “母后……”

    “唉,哀家已经明白了,不会再插手了”

    皇后喜笑颜开,“多谢母后”视线瞥向身侧的贴身宫女,宫女急忙朝门外走去“禀太子”

    “金香姑姑?”

    她上前扶起太子,“太后娘娘不会再插手此事,太子就当今日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未来过椒华殿”

    温浮生朝她身后看了一眼,作揖离去。

    太监回禀“禀皇上,太后讲此事压下去了”

    皇上合上奏折,“可有说什么?”

    “太后娘娘说自此不会再插手太子与郡主的婚事”

    “这个雪冰莱是近几日才回京吗?”

    太监笑嘻嘻地“是”

    “芳龄几许?”

    “十六”

    “找一个有钱人家嫁了吧”

    “是”

    太监起身离去,不过三日,学冰莱便被人抬出雪府嫁给了远在汴州的富商,再未入京……此事也就这样过去了,事后雪冰霜摇头,她早就提醒过学冰莱,这皇室不是她就可以插足的,她根本比不过楚卿。这蹚浑水若是蹚过了,便是高升,若是蹚不过,就是这样的下场。来到北塘京都已是不易,深得太后喜爱更是不易,虽是太后的意思,但是如此鲁莽行事,就早已被她老人家看贬了去,她早该想到,会有如此下场。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雪冰霜还是讲此事告知了楚卿,一方面是为了宽慰她,一方面希望她能带来祁凉的医师来瞧一瞧母亲的病。

    楚卿给她的回信是这样的:此事你不必自责我早猜到会如此,况且,我对温浮生还是有些自信的,即便再来数十个雪冰莱我也不会放在眼中。第一,温浮生不会娶。第二,即便是娶了,对她也不构成任何威胁,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独守空宫的可怜人罢了……

    这话着实令雪冰霜佩服,看得如此清淡也只有她一人了。

    这祁凉医师温浮生身边就有一人,你拿此信前去,他会派人到府上,只是伯母的病,已经拖累许久,能否痊愈,我不能做主也不敢给你一个定数。还望汝能安心。

    雪冰霜忙完府上的事情就起身去了东宫,温浮生不在府中,她站在门口等,这是岚岐前来询问“你是雪冰莱?”

    眼中露出的鄙夷令雪冰霜微愣“雪冰霜”

    “抱歉,无意冒犯”

    “我知晓,公子不必如此”

    岚岐点头“还望姑娘赎罪,太子有令女子,除了郡主都需得他旨意才可进入”

    雪冰霜莞尔一笑,心中不免更加好奇这个太子到底为何对卿卿如此死心塌地,不过也替卿卿高兴,能有一个让她托付终身的人。

    “无妨,公子不必为难”

第二十四回 情愫

    雪冰霜不似雪冰莱,为人处世都极有教养,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都透着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小姐的温婉贤淑,若说见到郡主令人觉得威严寒冷不敢近身,但见到她所说刻意与人疏远,但却是一种秋来的凉意而非郡主的冷冰。岚岐脑中想了许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急忙别开视线,而雪冰霜也未过多责怪,二人静静站着,谁也不说话“公子”

    “姑娘……”

    二人相视而笑,岚岐恭敬道“姑娘先说”

    “只是想问问太子殿下何时归”

    岚岐看了一眼天色,“约摸也就半柱香的功夫”

    雪冰霜笑的拘谨客套,这却让岚岐觉得亲和,“不若我帮姑娘拿个凳子?”

    一浅轻笑,雪冰霜放下袖子,抬眸道“公子,我不似寻常小姐,没那么娇弱”语气倒显得有些亲善,不似刚刚那般生冷。

    岚岐也就作罢“听闻姑娘与郡主交好,不知姑娘可也会武?我们二人可切磋一番”

    这话就更逗笑了雪冰霜,她掩唇轻笑,眉眼低莞“你怎得就认为我会武?”

    “只是觉得郡主身边的朋友都身手不凡”

    岚岐有些不好意思,雪冰霜摇头“令你失望了,我不识武意,也未曾习得剑术”

    “那我日后教姑娘”

    雪冰霜一阵沉默,岚岐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竟把心中所想说出口,急忙作揖赔罪“姑娘赎罪,无意冒犯”

    雪冰霜敛袖将人扶起“不必如此,卿卿都不愿做我师傅,你竟愿意”

    本是一句随口说说而已,却令岚岐实在好奇“为何?郡主不像是小肚鸡肠之人”

    雪冰霜正要笑,他说话愈发胆大了,

    “胆子见长,竟然敢在背后议论郡主了?”语气里充满了嗔怪,但为人面上却挂着笑,岚岐急忙上前作揖“殿下……”

    “你怎么有空闲来?”温浮生约过岚岐,看向雪冰霜,雪冰霜作揖,温浮生拦住她“你是她知己,不必向我行礼”

    雪冰霜莞尔一笑“这礼你还是收得的,家妹一事感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温浮生叹气“要谢也便谢太后吧,我着实有心杀她,只是太后将此事压下了”

    雪冰霜摇头“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不再追究之恩,明明此事你可以……但你却没有,这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太子殿下放了我雪家一马,保住了我雪家名声和朝廷地位”

    温浮生叹气“若是处置了你雪家,卿儿怕是要与我没完”

    雪冰霜看到他眸中自发的柔情,知道这人是真心爱卿卿,这眼神不会撒谎……

    “卿儿的脾性却是如此”

    二人嗤笑,岚岐嘬舌“你们二人在身后议论郡主,就不怕郡主生气”

    “对了,你此番前来,不是只为了谢我吧?说吧,何事?”

    雪冰霜拿出信函递予他,温浮生拆开信件,大致浏览一遍,当然这里面的只是楚卿回信说及祁凉医师的那一部分。

    温浮生眉眼微微皱起“我们进府谈,”转而对岚岐说“你守在这里,今日不见客”

    “是”

    书房——

    温浮生遣散下人,“这祁凉医师的确在此,我的意思是在北塘”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他人不在东宫?”

    温浮生点头“皇宫戒备森严,自然不会留一个外国之人长久居住,权宜之计我将他送出宫,将军府他也不可久居”

    “我明白,涉嫌结党营私,你与卿卿有婚约在身,自然不能如此”

    雪冰霜一语中的,温浮生点头接道“所以,还需再等些时日,我写信令他入京,倒是令他乔装打扮一番只说是你雪家的远方亲戚,自然腰牌也是你雪家的腰牌”

    雪冰霜低头,解下自己腰间的牌子递给温浮生“此事就托付予殿下”

    “等他到了京都,我便择信予你,你派人去接即可”

    “此事殿下大可放心,这点小事,我在雪府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温浮生点点头“那便如此”

    二人闲谈许久,直至傍晚,雪冰霜才离开,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岚岐,将丫鬟递的手炉放在岚岐手中“夜间凉”

    说罢也不容岚岐感谢就带着丫鬟离开了,岚岐视线一直撇着远处,直到人影不见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岚岐赶紧回神“殿下……”

    “你这厮最近……”

    “殿下赎罪”

    不等温浮生将罪名说出口,他就先行谢罪,温浮生无奈一笑,“罢了,饶你一回”

    “谢殿下”

    “你随我进来”

    温浮生走至后院,指着院落的一块空地“明日叫人在此处种一棵槐树”

    “槐?槐树?”

    “对”

    岚岐诧异“可是殿下,这里的土地太过狭隘,槐树,槐树种不下吧?”

    “种不下就把旁边的掀了”

    “!!!”岚岐更是不解“……”

    “你照做便是”

    岚岐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莫不是要为郡主种?”

    费解费解,太子难搞,即将成婚的太子殿下更难搞……

    是夜,司空泗别院

    “您怎么来了”

    “你近来可好?”

    司空泗不禁会心一笑,柔声道“您不必担心,我很好,皇上也……”

    “我看不好”

    “!!!”司空泗蒙的一顿

    “太子一事你可参与其中?”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司空泗低着头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司空泗跪地,声音有些沙哑,看来吓得不轻“我是为了您,你与太子殿下终究是要兵戈相见,若是毁了他与楚卿的婚事,对殿下您也是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楚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司空泗一愣,不免有些震惊,

    “本王希望你摆好自己的位置,你知不知道,即便你再怎么做,楚卿终究会嫁给太子,你这样做只会暴露身份!”

    “……是,是我越矩了,望殿下恕罪”

    “恕罪?我看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

    “不敢……”

    “我会将你身边的丫鬟换成眼线,日后若是再轻举妄动,你便出宫去吧”

    “!!!是……”

    司空泗回到宫中,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被挂在房梁上的丫鬟,正是当日替自己向椒华殿姑姑传话的丫鬟,她又想到刚刚殿下的话,顿时后背发凉,跌坐在地。这后宫的女人怎么能随便出宫,即便不得宠爱,惹了罪,也是被打入冷宫,不得出,除非……除非“死了”

    司空泗喃喃自语,指甲泛白,“我终究只是一颗棋子吗?”

    司空泗闭眼,一行清泪落下,“我明白了,明白了……”看似释然,实则是痛心,死心,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抱着那一丝丝微妙的希望,从他送自己入宫那一刻开始,她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错的是将真心交付,错的是高估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错的是我以为你会对我不同,错的是你会对我青眼相待,错的是你会保我一生平安,错的是同你做交易,错的是被仇恨蒙蔽,错的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你,错的是……

    “爱上了你……”她睁开眼,嘶哑着声音“我不该爱你……温云凡……”

第三十五回 回京

    温云凡回京这件事还没有传开,就连温浮生都还未得知,不过温云凡此刻回京定不会长待,他应该只是回来取样东西,然后赶往旬阳。

    是夜,云王府……

    温云凡从墙头上翻下来,“我竟然也会翻墙进院,还是翻自家的墙”脑海里回想到当初在京城再见楚卿的那个晚上,他会心一笑,起身朝书房去。

    本来黑漆漆的房间,温云凡也就摸索着进了屋子,准备在一侧的床榻下取样东西,谁知摸到意思温热,顿时楞在原地,想看清楚是何人,谁知床上的人儿却醒了

    “何人!”

    正欲做喊,温云凡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嘘,是我”

    “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

    “王爷还要走是吗?”正欲起身点灯,温云凡偷偷从床底摸索腰牌,赶忙藏在怀中,看到白曦想要点灯,他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

    “不可”

    “怎么了?”

    “我此次是偷偷回来,不可让人知晓”

    白曦了然,点点头,抓起温云凡的手,“王爷这一路奔波也累了,我去煮碗粥”

    “别忙了,我这就走,这书房也未生火,你回自己房中去休息”

    温云凡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白曦的肩上,“王爷许久不归,也没有书信,白曦甚是想念,所以想来王爷日日待的书房看看,谁知竟睡着了”

    温云凡心里五谷杂粮,柔声道“回去吧,别着凉了”

    白曦点点头,“王爷可否稍等一下,我去将刚做好的腰带拿来,王爷试试,可合身?”

    温云凡拦住她,“别操劳了,等我再回来再试,你回去吧,我这就离开”

    “好吧,王爷一路平安”

    温云凡点点头,目送着人离开。白曦刚关上房门,方才的嬉笑全数收起,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看我?又怎会来书房”不过是在心中暗自诽腹了几句,就离开了,看来那东西是拿不到了。

    温云凡拿走腰牌就离开了,约摸后夜才离开,这期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楚王去了趟……”

    楚勋顿时抬头看向军师,眼中流露的些许不可思议和愤怒,“他何时到”

    “算算日子,也快了”

    楚勋拿起靠在脚边的剑,直接出门去等“喂喂,你要干什么!”

    军师急忙追出去,楚勋根本不等王永追上,运功穿墙走壁,眨眼就到了前院,王永赶去,谁知他的侍卫拦住他,根本不让他近身“楚勋,不可意气用事!”

    “请军师入府!”

    侍卫上前作揖“军师,冒犯了”一个反手将人扛上肩,走了……

    温云凡刚到将军府,就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的楚勋,他会心一笑,翻身下马,三两步上前“楚兄,在此作何?”

    楚勋将剑抵在他脖颈间“东西”

    温云凡不觉好笑“什么东西?”

    楚勋剑刃逼近几分,语气不容拒绝“温云凡,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温云凡一个冷笑,斜眸望去“巧了,我也不喜欢问第二遍”

    楚勋顿时直接将剑向前逼近三分,温云凡一步后撤三分,剑锋与鼻尖只差分毫,“东西还我!”

    “那是她的东西!”

    “她的便是我的!”楚勋冷眼直至盯着温云凡

    “呵,难道她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是你的不成?”

    “她从来都是我的”楚勋咬牙切齿道,手中的剑却不曾放下

    温云凡冷静的整理袖口,视线触及楚勋的双眸时“笑话,你不过只是她的兄长,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楚勋更是讽刺一笑“你也知我是她兄长,长兄如父,那你是以身份在此同我理论?”

    “……”楚勋侧转剑,剑刃重新抵在他的侧颈,步步逼近

    “情人?还是,过客。别忘了,她是你皇弟太子的未过门的太子妃,她,是你弟媳!”

    温云凡瞳孔皱缩,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他无话可说

    “还是说,你觉得以你一个所谓兄长的身份和我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哥哥有资格理论她的事?”

    温云凡长吸一口气“那是她送我的”

    “但是你没收,便不是你的”

    楚勋嘶吼道,不免剑刃更近,皮肉已经撕裂一角殷红的鲜血附在剑刃上,格外好看……

    “拿来!”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给的”

    “温云凡,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温云凡顿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眼神落寞地看向他,楚勋大笑,

    “温云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了什么手机,当初在祁凉,你的所作所为,又何尝兑现过”

    “我们两情相悦”

    “呵,我替她谢谢你,我们将军府担待不起!”

    楚勋向后退,慢慢收回手中的剑,“今晚我希望看到我要的东西,否则,我便请太子来拿,到时,即便他不是卿儿的未来夫婿,你我臣子也必须交出!如果你想那样的话,便继续留着吧!”

    “为什么”

    “!!!”楚勋停住脚步,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楚勋却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他是我妹妹,我不能再失去她”

    “!!!若我放弃这一切,你可会同意”温云凡不罢休地追问

    “若是曾经,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现在,这浑水她已经蹚了,她只能嫁给温浮生,其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尤其,是你!”

    “……”

    “你从未放下心中仇恨戒备,不仅仅是你生母和长姐,你对楚卿从来都未曾爱过”

    “……”

    楚勋离开,温云凡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失色,眼神空洞,即便。天宫不作美,还下起雨来了,温云凡自始至终都站在外面淋雨,任谁劝都无用。

    “王永!他愿意淋就让他淋!”

    “可是,可是……”

    “你若再为他求情,你便去雨中跪着!”

    “哎呀,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我说了,不是他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他”

    王永叹气“可是他说他与楚卿两情相悦,你难道就不好奇,在祁凉他们二人是不是……”

    “即便是,也不可以!”

    楚勋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喃喃道“卿儿最喜欢雨季……”

    王永无奈地摇头,两个都是死脑筋,都不听劝,没办法,就互相折磨吧,谁坚持到底,谁就赢了……

    “他若是淋坏了,你怎么交代!”

    “他自己想淋,就让他淋,谁也没拦着”

    “……我说说你,你怎么不听楚卿是什么意思”

    “我是他兄长,长兄如父,她不可胡闹”

    “长兄如父,长兄如父,令尊还健在,你用得着天天挂在嘴边吗?就知道这四个字,你可曾问过她可否快乐?”

    “她既然忘了,那便是老头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他们二人在一起!”

    “你!真是要气死我,你怎知楚卿是不是爱他?你这副模样,分明就是认定楚卿喜欢他,放不下他,到底是你不够自信,你在害怕!”

    “对,没错,我就是怕!我怕他令卿儿再深入险境!他可以冷血不在乎温羽尘的死活,可我在乎我妹妹的死活!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王永静静地看着爆发的楚勋,其实他也明白,什么都明白……

    “你先出去吧”

第三十六回 大婚

    此次大婚安排的极为仓促,但还是很盛大,毕竟是南蛮的郡主,不愧是异域美人,骨子里便不同于我们北塘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标志的美人胚子。看来这次特七有福可享了,如果这个郡主不是耳目,那么真的娶来当妃子也未尝不可。

    大婚当日,满朝文武百官前来祝贺,一群人都穿着盛大,喜庆,新郎官早早地就去整理行装了,我也要趁着南蛮使臣入座之后偷偷离府,没有时间当面祝贺特七了,早已在宫门口备好的马车正等着离开,宫门口是特琪,她候在那处等着送我们出宫。

    “琪琪!”

    “总算来了”

    她视线向远处望去,我扭头对身后的人说到“你们先上车”

    “此次离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多加小心”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她一个释然的微笑,她低头看向我身边的贝贝

    “照顾好你主子啊!”

    贝贝极为听话的应了两声,我抿唇一笑“你多加小心”

    特琪点点头“倒是你,南蛮……”

    “放心,再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活着,不会轻易死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我弯眸轻笑“何时你也忌讳起这些?”

    她摇摇头“快些走吧,我不能离席太长长时间免遭人怀疑”

    二人相拥片刻,各自离去了。

    路上五七骑马护卫,总共三个轿子,我和贝贝一个,谁知道解亘古钻到我的马车中来,“喏,你的串珠”

    我睁开眼,“不说我都忘了,”接过来掂量起他做的串珠,做工……一言难尽

    “怎么样,小爷我可是一宿未睡”

    “难为你了,做的如此难看也是不容易”

    “!!!”

    我心满意足地戴在手腕上“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我看见他不好意思地偷笑,摇摇头,“不过,这声姐姐还是要交的”

    “不可能!”

    他白了我一眼,别过头去不看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好意思,我不是君子”

    “哦,那你是小人?”

    “……不与你狡辩”

    “你也知是在狡辩”

    “……你有毒吧”

    “那你可得离我远点,否则不知道何时就毒发身亡了”

    “……”

    舟车劳顿,我也是昏昏欲睡,解亘古这小子在身旁也是一直晃脑袋,有几次险些跌倒,我也不知道是该叫醒他还是不该叫醒他。

    我微微测过身子掀开帘子对身后的窗外的五七说到“等出了城到了附近的驿站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正说着,五七突然将手中的剑举起,一阵风拂过,楚卿耳边的秀发微微扶起,剑柄抵住了即将倒在楚卿肩膀上的解亘古的脑袋,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朝五七伸出大拇指,不得不说,他的剑的确快,解亘古意识到不舒服,缓缓睁开眼,五七又悄无声息地将剑收回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斜眸瞥了一眼解亘古,对楚卿恭敬到“郡主还是坐远些吧”

    “……”

    “啊?”解亘古一头雾水,显然不知道五七在说什么,我放下帘子,对着他象征性地咧开嘴干笑,他也不懂,,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便扭头去看,也并未瞧见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我摇摇头“今天的你,看着格外的帅气”

    “帅气?是什么意思?夸我吗?”

    我憋着笑,找口说“就是说你今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走哪都有一群美女回头”

    他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都是这般伟岸”

    我差点将今早才吃的东西吐出来“的确,的确,你就是这样的高大威猛”

    平生第一次觉得夸人也需要技术含量,要不然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个解亘古怕是从来都没有人夸过,不然怎会如此模样,换做常人,早就看出来我说的是客套话,这家伙竟然还害起臊来了!

    心中的歪歪还没有结束,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我下意识要推开解亘古,谁知解亘古也伸出手,两掌相对,用的功力虽不大但是两股力撞到了一起,这就另当别论了,解亘古向后弯腰,右手顺势抬起,两指一转,一个银晃晃的暗器就被他收入手中,我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上面是什么”

    “信”

    “信?”

    我接过解亘古递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南蛮使臣已过,速行”

    “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解,南蛮难道还派了其他使臣前来?那这送信的人又是谁

    “郡主没事吧?”

    “没事,加快速度,不休息了”

    “是”

    解亘古夺过纸条“这难道是有人提醒你应该速速离开吗?”

    “可是是谁想要帮我呢?”

    “这暗器力道极大,看来对方功力深厚,可要在附近追踪”

    “算了,他既然不是亲自送来麻痹的是有原由的,既然对方不想我们知道他的身份,那边不要惹是生非”

    解亘古点头表示赞同又看了一眼你脚边窝着睡觉的贝贝“他难道都不醒吗,警惕性这么差”

    我将纸条撕碎扔出窗外“它压根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贝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

    “因为它知道自己乱出手会添乱”

    “它竟还知道这个?”

    “它比你聪明多了,就像刚才,我胳膊差点折了”

    说着装作疼痛的样子揉着,他白了我一眼“我哪知道你也会伸手”

    “警惕性不错小子!”

    “小子?”他又看了看我,我抿嘴看着他

    “这是夸我的?”

    “额,对,夸你!”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这些词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懂,这是我楚卿自学成才”

    “切,谁稀罕”

    我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会说,切……”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跟你学的”

    “……你还是不要说了,否则解老会打你”

    “为什么?难道你说了楚勋就不会打你?”

    嘴角抽了抽,“呵,你说起来极为轻浮!”

    “轻浮?我看不像,你平日里一有不屑就会说切~”

    “噗”我捂着肚子大笑“你倒是学到了精髓”

    “精髓?为什么你说的我总是听不懂”

    我笑到无声,拍着他的肩膀“因为我跟你不在一个层次和频道上”

    “啊?何为层次,频道?”

    我笑到肚子疼,下手的力度自然大了些,笑的险些跌倒“你太可爱了”

    “可爱?”

    “哈哈哈,你之前不是还把我那句你有毒吧?给学了去,不妨再学几句?”

    “我……”

    我捂着脸,笑到前仰后合,五七已经习以为常,郡主对交心之人都是这副模样,毫无形象可言。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摇摇头表示“你不懂,你不懂”

    “是是是,您老聪慧,自然比不过您”

    我指着他“唉唉,这里应该说聪明,不要说聪慧,自然改成当然,你再试一试”

    他有些不敢相信我说的话,但还是照做了

    “是是是,您老聪明,当然比不过您”

第三十七回 玩笑

    解亘古那一本正经娓娓道来的样子着实可笑,我憋着笑“孺子可教也”

    “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了一些别的国家?”他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一探究竟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对新奇事情好奇的天真孩童。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他更是一脸难以置信“那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些词?”

    “无师自通”

    “那也应该有个名字吧!你像祁凉说的是奕语,北塘话叫朝语”

    奕语,朝语?这说的不都是一样的话吗?我拉住滔滔不绝的他“这,两种语言有区别吗?”

    “有啊,区别很大啊”

    “哪里大?”

    “口音不同”

    “what!”

    我脱口而出,他顿时不自在了,更加新奇

    “瓦特?是何意?”

    我真的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跳了进去,毅然决然地把自己埋了。

    “你先跟我说说,北塘话和祁凉话到底有什么不同?”

    “只是因为近来北塘和祁凉交好,所以祁凉人开始学习朝语,朝堂往来总要说朝语,但是我记得你是会说朝语的。”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有点没底气“我?”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普通话,白话”

    “普通话?是指极其普通的话吗?”

    “……啊,那是字面意思,也算对吧”

    “字面意思?那你刚刚说的瓦特是什么,是指那个鲁山吗?”

    “……那是英语ENGLISH”

    我仗着他听不懂,一副圣人在世的模样“你不懂,你不懂”

    “……”

    我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纠结,其实你们这些话,通通都叫喊汉语!什么你好啊,拜拜啊,再见啊,都是许久之后延伸出来的”

    解亘古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那里,头朝上扬,张着嘴,两腿张开,一副我是大爷,谁也别惹我的样子,“睡觉都这么霸道,”我伸腿踢了他一脚,“喂喂,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他微睁眼,透过那一层狭窄的缝隙瞄着我,压着嗓音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切,就是涎水,你的涎水!”

    “你难道不觉得你说话的语气方式都很……”

    楚卿点头,义正言辞,极为光荣的样子“大气!”

    解亘古坐起身子“我呸,这是有失身份”

    “你奶奶个腿的,怎么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有失身份,有失体统,这个叫傻屌,沙雕,逗比……”

    解亘古扶额,一脸无奈的样子,像极了当初我当初看到的那句字幕“这孩子没救了,让他发作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

    解亘古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顾形象笑的前仰后合的楚卿,“要不,你坐下来喝口水,歇歇?”

    “我觉得,你很有前途,我可以将我的衣钵传给你”

    “呵呵哒,你哪来的衣钵让我继承?”一脸不屑,的确,他可是二品官员的儿子,怎会在乎我的衣钵,不过我也没想要给他我的衣钵。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了,呵呵哒你也学会了,当然啦,我也没指望你继承我的衣钵,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呢!我说的是我的语言,白话”

    “……”他有些犹豫,看样子是心动了,我进一步勾引他,呸,引诱他“怎么样,想不想拜我为师?”

    “你师从何人?”

    “当初的太子少保,欧阳参”

    “你可是名师,怎么会出来你这样一个学生”

    “……”笑话,奶奶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什么高等数学,英语,化学,物理,生物,政治,历史,地理,尤其是语文,那是贯彻古今的,你学的我学了,你没学的我也学了,奶奶我的智商比你当今状元不知道高了多少,还在此看低我!

    “你可知曹操?”

    “那是何人?”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忘了,你这是架空的时代,独立于外界”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我也没听过?”

    “没有”

    “行吧行吧……”

    正欲说下去,被窗外的五七打断了“郡主,前面有人拦路”

    “拦路?”

    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远远地一个身影,恍恍惚惚的,看不大清楚,天也黑了,他总不能是单枪匹马地来吧?我回头去看解亘古“那该不会是……”

    “是什么?”

    转念一想,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你在车里待着,别出来”

    “???”

    我掀开帘子跳下轿子,五七翻身下马,“看紧他,不许下车”

    “是”

    翻身上马,朝远处的身影奔去,果然,到了近处才看清,那哪是一个人,那是一群人!

    定睛一看,站在最前方的人有些眼熟,“我认得你,你是禁军副统领,盖熙!”

    “末将,见过郡主”

    “你怎么来了?”

    “解统领让我等在此处等他”

    “解统领?”我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说的解亘古吧?”

    “正是”

    楚卿立刻做出惊讶的样子,捂住嘴,一脸难以相信的惊叹模样,令盖熙摸不着头脑,弱弱地问了一句“郡主认识解统领?”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错手将他杀了”

    “!!!”

    众人唏嘘,尤其是盖熙,那样子着实滑稽,“死死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但郡主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依旧是那句话“死了,尸体都埋了,要我挖出来给你看?”

    “解统领的身手……”

    他意识到这句话说出来不合适,我浅笑安然

    “他的身手在我之上”

    “!!!”

    各兵丁开始窃窃私语,有些躁动

    “盖熙统领可看到我身后的那个站着的人?”

    “那是五七”

    我不可否认地点点头,“你既然认的,我便不多说”

    “早就听闻郡主身侧有一个武功盖世的护卫,只是不知道,确是如此厉害”

    “嗯,他是帮凶”

    “!!!”

    盖熙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直视我。

    “你没听错,他是帮凶,若是尔等想要报仇雪恨,请便,只要能打得过他,和我!”

    “……末将不敢”

    “不敢?我看你的样子却是很愤恨痛心的样子,不像你说的,不敢啊”

    他急忙下马,跪地请罪“末将绝无此意,郡主明鉴!”

    “我可经不起你这一拜,我不是解亘古,你不归我管”

    言下之意是楚卿没有统领禁军的腰牌。

    盖熙当即明白过来,从腰间拿出统领禁军的腰牌,若没猜错,这是解亘古的,我找人搜过他的房间,我也近过他的身,确然没带在身上,那就只能在这个副统领的身上了。

    我勾勾手指,他站起身来将腰牌递过来“郡主”

    “这样似乎不合规矩”

    “末将虽听命于解统领,但是也是听命于太子殿下,郡主是将来的太子妃,此次前来也是太子之意,想要助郡主一臂之力。尔等自当听命于郡主。”

    我这才欣然接过“既然如此,那本郡主便也不再推脱”

    他又向上伸了伸,我将腰牌拿过,“尔等到南蛮边境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记住,要小心潜伏!”

    “是!”

第三十八回 大动干戈

    楚卿回到轿中,一脸戏谑地盯着解亘古,静待。

    “盯着我做什么?”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哥笑倾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解亘古给了我一个似嫌弃胜似嫌弃的眼神,脱口而出“说人话!”

    “噗,哈哈”

    我突然觉得甚是欣慰,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这般说话,觉得很是怀念“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到底怎么了,外面的是何人?”

    我憋着笑摇摇头,“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届时,你便会知晓”

    解亘古一脸茫然,索性不再管我,继续低头睡觉,我藏在腰间的腰牌此刻被身子暖的热乎,还有些滚烫,这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滑头。

    南蛮,大风肆虐。

    刘齐拿着一纸卷宗,愁容满面,那双猩红的双眸,一看便是一宿未眠,他毕竟也是一国之相,这么些年所见所闻所经历的,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常伴君臣左右,朝廷百官来来往往,尔虞我诈,阿谀奉承,早就是见惯不惯,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可能偶尔的一句就引来灭门之灾。此刻他隐忍不发的样子,说明此事已经碰了他的底线,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忍着心中的风暴肆虐在这里直直坐了一宿。

    “刘相”

    推门而进的人正是南蛮的国王,朱露旗舰。

    “大王此刻前来,必然是有要事,不妨说予老臣听听”

    朱露旗舰自然知晓他已然听到消息,不急反笑,和蔼可亲的模样更让刘齐觉得此人是在讽刺他。顿时心中肝火冲上脑袋。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冷静。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女儿,但是,本王觉得这等小事不应该是阻挠你我成就大事的碍脚石”

    刘齐怒极反笑,约有阴霾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大王是觉得老臣之女不值一提?还是觉得老臣不值一提”

    “刘相不必如此心肝气躁”

    “看来,之前小女转而去旬阳也是大王安排的吧?”刘齐手不自觉攥紧手中的卷宗,这上面记载的事,很古老了……

    “你放心她安然无恙,既然与你合作我自然不会如此绝情,毕竟她也是我的甥女,我自然不会让她步入险境”

    朱露旗舰抬起手,不轻不重,放在刘齐的肩上,刘齐松开卷宗,“你将她送到旬阳,便是狼入虎口!”

    “依我看,楚勋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不会赶尽杀绝!”

    刘齐激动的站起来,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痛恨道“那楚勋心狠手辣,毫无情面可言,他对文化只有利用!”

    朱露旗舰笑而不答,刘齐觉得疑惑,反口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刘相也昏了头,北塘京都内有楚涵杨,他对文化的态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于外旬阳,即便你不信楚勋,那,不是还有那位在?他就算不在乎文化,也会在乎我南蛮和你,毕竟这层关系,比血浓于水的至亲更加可靠”

    朱露旗舰语重心长地向刘齐解释,只这一句,刘齐方才激动的情绪略略平静下来,那双不忍心的神色尽收朱露旗舰的眼中,他不免也有些不忍“你大可放心,本王也何曾忍心如此,她是你和……唯一的血脉,我就算拼尽整个南蛮都会保住她”

    刘齐觉得朱露旗舰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又觉得此事太过冒险,楚涵杨虽然已经投靠他,但毕竟是将军府的人,最后……

    北塘,将军府。

    “父亲”

    “跪下!”

    楚涵杨怔愣片刻,但还是跪下,脑中回想最近他都干了什么,可有触碰父亲逆鳞,可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当年楚楚之事,是你所为”

    楚涵杨不免心头一颤,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立刻反应过来,“儿子不明白,父亲是说何事?”

    “何事?!”

    楚雄将案前的茶杯瞬间挥了过去,“孽畜!她是你妹妹!”

    茶杯生生砸在楚涵杨的鼻梁上,他忍着痛磕头求饶“父亲明查”

    “明查,明查!自己看看吧!”

    楚涵杨捡起父亲扔在地上的折子,上面一字一句详细记载了他作案时间地点手法,他颓然身形一震,颤抖着扑腾在地上,他抬头望着父亲,父亲此刻心痛无奈的样子撞在他眸中,他一瞬间瞳孔骤缩……

    “你是我的儿子她是我的女儿,你毁了她一辈子……”

    “!!!”楚涵杨禁声,不敢说话,听候发落。

    “哎,”父亲长叹一口气,“……如此心狠手辣,我原以为你只是鞭打过头她,未曾想到……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是不是有一日你也要骑到我头上,反了天了!”最后一句,父亲是嘶吼出来的,他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事还能查出来,惊恐万分。

    楚涵杨颤巍着声线,小声问道“这折子……”

    “这是我从刑部要来的折子,若不是我拦下,你知道后果吗!”

    楚涵杨此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忘记彻查此事,甚至找了皇上帮忙,看来他失算了,楚楚在父亲眼中明显比他这个儿子更为重要。想到此处他觉得甚是讽刺,不甘。

    “此事就此作罢,这个折子我也会销毁,皇上那便我会去说,你……”

    楚雄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下了,谁能知道他此刻有多失望和痛心,都是自己的孩子,都不忍心。

    “父亲不责罚我吗?”

    “责罚?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现在脑袋早就搬家了!楚楚我会去弥补,你日后不许再找她的麻烦,……”楚雄忍着嗓音的沙哑,末了,还是说了“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此事,不可再提,就当你今日未见过我”

    楚涵杨惊诧,他没有想到父亲最后会如此决断,父亲是在包庇自己的罪行,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给楚楚道歉求原谅,不过他也明白,楚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罪行。他不免有些后悔,他现在觉得,原来自己在父亲眼中比那个女人还是更重要一分的,如若自己也如当初楚楚那般进取,求上进。会不会此时就不是这般模样了。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他隐瞒了一个参天的秘密,一个会危害楚家的秘密。理智,亲情和私欲正在撕扯他,像是要将他撕的粉碎,不留一块好皮,好肉。

    旬阳——

    温云凡依旧没有交出玉符,二人终究还是打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一阵厮打,不相上下。

    “交出来!”

    温云凡拽下腰间的玉符,扔给楚勋,楚勋也没有怀疑,转身就走了,待人走远之后,温云凡拿出藏在身后的真正的玉符,刚刚那块是他做了手脚的,当初楚卿送给温羽尘的玉符,而这个没有穿孔带线的白玉符才是当初楚卿想要送给他的,温云凡的指腹来回肆摸在玉符的表面,那股清凉的触感,就像楚卿冷冰冰的口气一样……

第三十九回 怪物和乖乖

    这一路走得着实是慢了些,为了等鲁山的车队先我们一步赶回南蛮,我们只能走得要多慢有多慢,不过十几个人的数量,除了解亘古每日的骚扰,就是他和五七的吵闹,不过他也吵不起来,因为五七的性子沉稳寡言,不擅与人打交道,所以多半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他从来是动手完成的。

    “站住”

    “干什么?”解亘古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住了脚,一副欠打的模样瞥向五七,五七挡在他面前,冷声道“郡主在休息”

    “我进去她就不休息了”

    他们两个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听到解亘古这句不要脸的话,我嘴角抽搐了两下,静静听着他们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五七根本不想跟他多做解释,双手抱胸拦住他,那意思就是我今天就是不让,除非你想打架。解亘古伸手想要推开他,五七向身旁微侧身,躲过解亘古的魔爪,待他伸回手又挪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解亘古在心底里白了他一眼,想绕过他进去,五七朝他挪的方向跨了一步,继而挡在他面前,就是不让开。解亘古的耐心被磨没了,开口就骂,

    “你是不是有毛病!”

    五七不动声色,视线这才从一旁转而看向他,良久“没有”

    “……”解亘古内心抓狂,“你让不让?”

    “不让”

    “好好,你有种!”

    解亘古深吸一口气,朝着轿子大喊“楚卿!楚大将军!郡主娘娘!”

    五七一股真气逼出,还未等解亘古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就已经朝他逼来,毫不客气,解亘古双手撑开,及时后撤一步,向后仰身,躲过五七的剑,五七闪身出现在他身后,二话不说,臂弯勾住他的脖颈,向后拖“楚卿!你手下谋杀了!咳咳”由于被五七勒着脖子,这声嘶吼自然气结,干咳两声。五七索性捂住他的嘴,令他发不出声音,硬生生拖走了,这才安静下来。我刚想调整身子继续合上眼,窗外的声音继而响起,楚卿右眼充血,突突直跳,楚卿有些无奈,嘟囔了一句“真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长叹一口气,备好嗓子,“你们两个有……”

    完没完还没说出口,身子就是一阵战栗,因为抵在腰后的那把匕首,已经快要穿破衣衫刺入皮肉,甚至能感到一阵冰凉,外面二人听到没有声音后,觉得不对劲,五七瞬间松开解亘古,朝车子奔去,解亘古因为突然没了束缚力,险些跌倒在地,站稳脚跟后也快速跟上前。我平复好心情,“阁下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吗?”

    “郡主!”

    腰间的尖锐物稍稍用力,楚卿下意识咬紧下唇,故作镇定道“阿五,你去前面探探路”

    “是”五七紧紧盯着轿子,这时解亘古走上前“发生……”

    五七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解亘古,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拿出佩剑做好准备战斗的状态。轿中,楚卿心平气和道“好了,人已经走了,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没走”

    “!!!”

    楚卿感叹这人的警惕性,如此谨慎,倒是低估他了,

    “那阁下要如何?”

    “遣散”

    楚卿叹了口气“五七,撤远些,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郡主!”

    “这是军令!”

    “是”五七作揖,转身之际对解亘古说“走吧”

    “就这样放任她不管?”

    五七顿了顿,“郡主的命令,你留在这里只会令她陷入险境”

    解亘古最后看了一眼轿子的方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终究还是跟着五七走了,二人撤到不远处的丛林中,静观其变,解亘古倒是极认真紧紧盯着轿子的方向,而五七则是将目光放在丛林的东南方向,一动不动,解亘古无意间地回眸正要撤回去,瞬间将头又扭了回去“你在看什么?你家主子人还在里面,你还有心情看风景?”

    五七无暇搭理他,视线紧紧锁定不远处跑来的黑色影子,解亘古竟然看到五七嘴角上扬的得意模样,杵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明白过来,“贝贝!”

    “现在可行?”

    楚卿感到身后人的微微卸力,视线悄悄朝左侧的剑看去,心里打着盘算,谁知身后之人瞬间拿起她的剑,“我去!”我不禁爆粗口,这人会读心术吧!

    “阁下到底有何事?”

    “救我”

    “呵”我颓然笑了,“阁下,现在是你在威胁我的姓名,竟然让我救你,未免太可笑了些”

    “我要回南蛮”

    “!!!”不免有些紧张,细想自己的行踪并没有暴露,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南蛮?

    “阁下怕是找错人了,我不是南蛮人,也不往南蛮走”

    我听到剑出鞘的声音,正要回头想看个究竟,“别回头”

    “!!!”

    “我知道你剑术了得,你的身手在南蛮也是数一数二的,但你打不过我”

    “……”此刻我只觉得无奈,老娘也没想陪你打,反正他也看不见,翻了个白眼。

    指腹从剑刃滑过,皮肉瞬间裂开,殷红的血粘在剑刃上,他将手伸进嘴中吮了干净,幸好楚卿是背对着他,也看不见他做了什么。“你要去南蛮,还要见朱露旗舰”

    “!!!”

    轿子外面,解亘古拦住五七的动作“你这太冒险了,楚卿定然是叫人控制住了,你让贝贝进去,万一那人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怎么办?”

    “你现在拦住我才是真的危险!”

    “不行,你这是添乱,万一人没救出来,再把贝贝搭进去怎么办,到时候楚卿会怪你我二人没看好贝贝!”

    五七长舒了口气,忍住心中的躁动“我没空跟你解释!”

    解亘古抓住五七的肩膀“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你个头!没时间了!”

    “!!!”解亘古当场就懵了,五七竟然会好好说话!“那也不可冲动!”

    殊不知二人争吵的这个时间,贝贝就已经朝轿子跑去了,才刚靠近轿子,他就明显警觉起来,看样子是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解亘古准备伸手去拉贝贝,想要让五七无计可施,谁知手下一阵空,什么都没有,他猛然低头看去,空无一物,“贝贝呢!”他快速扭头,就看见轿子外,呲牙勒嘴准备进击的贝贝,五七不觉笑了,解亘古扶额“完了……”

    由于我面对着轿子的门,所以看见了准备进击的贝贝,我伸出食指抵在嘴边,比划着动作,示意贝贝不要发出声音,“阁下,怎么会知道朱露旗舰?”

    “因为我叫朱露敏客,是他的儿子”

    “!!!”

    的确,我没想到剧情发展的如此狗血,我可没有拿剧本!我向贝贝努眼色,抬起手放在胸前伸出食指勾了勾,果然,电光火石之间,贝贝迅速窜进轿子,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身后的人咬去,我趁机夺过他手中的剑,转身剑锋指向他,谁知他竟然被贝贝吓到了

    “妈耶!这是何怪物!”

    我听到他这话,转身的时候踉跄了一脚,差点跌倒在地,站稳脚跟后看向跌倒在地的人,顿时吓得向后退“我嘞个去,这是个什么乖乖!”

    幸好被冲进来的五七扶住了身子,解亘古压制住那乖乖,贝贝也松开嘴……

第四十一回 偷窥一事,实属扯淡

    我站稳身子,不想再看地上那个乖乖,别过头,问蹲在他旁边的解亘古“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

    “晕了?”

    我刚一转头,就又挡住眼扭回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人吗?”

    “当然是人,只是许久未洗澡了,面貌被遮住,所以有些脏臭,没什么怕人的地方,你不必这般吧?”

    解亘古有些嫌弃我这样子,准备架起地上的怪物,“他长得太丑了,这模样,你就是放到他亲娘面前都认不出来”

    五七打量此人,浑身黑漆漆的,披散着头发,整个人乌漆嘛黑的,这要是放在晚上,你就是打着灯笼都瞧不出他是个人,他想到此处,剑已出鞘,随即上前“杀了扔出去”

    “!!!”我被五七的话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他“哎哎哎,他可不能杀”

    “为何?”

    五七不解,他只知道此人危害了郡主的安危,留不得。

    楚卿走上前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那眉毛已经皱到一起去了,那是赤裸裸的嫌弃,“他是南蛮王的儿子”我语气有些无奈,主要是不敢相信,这人就是南蛮王的儿子,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落魄成这个样子吧,而且长得还丑,对于我这种颜控的人着实是一种伤害,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他爹长得该有多磕碜,别到时候连下手杀他都做不到……

    “郡主,你怎么了?怎么如此愁容?”

    “额,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解亘古嘬舌“别在那处臆想了,他要怎么处置?”

    我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长叹一口气,偷瞄向五七和解亘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麻烦你们两个帮他清洗一下”

    我面带笑容,显得极为客气,解亘古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把人撂下了,“不可能,我堂堂尚书之子怎能行如此如此,污秽之事!”

    我浅笑,心中调侃之意油然而生“不行就不行,你脸红什么?”

    “我,我何时脸红了!”下意识地就要摸自己的脸,

    “五七,你说说,我可有冤枉他?”

    五七还是一如往常,恭恭敬敬地说道“郡主说的话自然没错”

    “你们两个是一气儿的,我不与你们辩解”

    解亘古说不过,泄气地坐在一旁不再吭声,我抿嘴偷笑,坐到他身侧,搂住他肩膀“那好,既然你没有想那些”

    “想哪些?楚卿我怎么曾经没发现你脑中竟是如此污秽之事?实在是丢楚勋的脸!”

    他面红耳赤,显然是害羞了。楚卿也不恼,反倒回怼起来“你既然没想又怎会知道我在想那些污秽之事?”

    “我那是,那是……”

    “那就说明你不但想了,还想的极为透彻,细腻,要不然你怎会脸红,堂堂七尺男儿,尚书之子,竟也会想这些龌龊不堪之事,实在妄为尚书之子,有失解老颜面。这要是传了出去,解老还不气的当场吐血!”

    “你,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想了,男子汉顶天立地,想了便是想了,为何要狡辩,还不敢承认,你敢说你是七尺男儿吗?”

    “我,我,我……”

    “要我说,你要是想要自证清白,就必须帮他清洁身子,沐浴更衣。”

    “这这……”

    “这不正好,前方不远就有一清湖,我们出行在外,没有浴桶,你可担待些,直接在湖中清洗即可,这也方能显示出你身为尚书之子的气魄!”末了还不忘扭头看向五七“你说是不是啊五七”

    “郡主说的极是!”

    解亘古憋得脸涨红,可就是说不出一言半载,逼到嘴边,只剩下“你们!你们!”四字……

    我跟五七击掌“就这么敲定了,此事便交给解小公子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过我们二人会替你准备好美味佳肴等着你功成归来,我们方可好好搓上一顿!”

    解亘古还想开口拒接此活,我一记眼神瞟过去,他登时不敢说话了“我洗……”

    我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掀开轿子的帘子,跳下马车扬长而去……五七很是同情解亘古,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给这个名义上的徒弟一声慰藉,于是就走上前,大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还不忘轻向后抚了两下,样子极像他摸贝贝毛发的样子

    “加油!”说罢就翻身下车,

    “加油?”解亘古不敢置信,他五七竟也会楚卿的话,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手下,全是一个德行!“啊啊啊啊!苍天饶过谁!”

    我在车外听到解亘古的这一声愤慨,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跟姐姐额逗,再吃几年盐水去吧!”

    解亘古费力将人拖到湖中,准备将人的衣服脱下,谁料实在撕撕扯扯难脱的很,索性就一把扯烂,一阵“刺啦”的声音滑过天际,我一听,瞬间坐直身子“这臭小子这么狂野?”想到此处,掩嘴轻笑,激起我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抓过手旁的披风就朝车外奔去,将披风上的帽子扣在头上,一手抓住口鼻前的衣领,掩住,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朝湖边走去,远远瞟见两个身影,一个光着膀子,一个穿着严实,正看着解亘古拿着抹布在男子身上擦洗,边看边笑,主要是忍不住,解亘古的衣袖被挽起,露出的结实的小臂,看得人心惊肉跳,饥渴难耐

    “郡主……”

    “我嘞个去!”我吓的朝后踉跄,跌倒在地“你吓死我了!”

    “郡主可是不放心,属下可以在此处看守”

    五七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偷看两个男子那啥的,这样实在有点丢脸,于是就顺着他的说法,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啊对,我怕他有所懈怠,所以亲自来看看”

    五七视线朝解亘古看去,我趁机想要溜走

    “若说懈怠,郡主这两日有些疏于防范,刚刚属下走到身后郡主都未发觉,甚至还吓得跌倒在地……”

    “……咳咳,你走路没声音,把我吓得跌倒你还有理了?”我故作嗔怒道,五七以为我真的生气了,急忙作揖“属下不敢……”

    我扶起他,“行了行了,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也没啥事了,我,回轿子休息”

    我指了指自己的马车,有些失望,正要抬脚离开,谁知五七却说“郡主,这是马车,不是轿子……之前您一直把马车说成轿子,我以为您只是一时口误,可未曾想到,您是真的一直将马车当做轿子来说,轿子是要有人抬的,而马车……”

    “停停停停停!你是五七吗?”

    “啊?”

    “你最近话格外多,今日尤其多,非要说教我,我就是认为轿子就是马车,马车就是轿子,你能奈我何?”

    “……”我想五七现在心里定是憋屈极了,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我怒气冲冲地走了,也可以说话是落荒而逃,不过说真的,若不是五七谈起此事,我好想真的是每次都将马车称作轿子,掀马车的帘子,叫做掀轿子的帘子,最主要的是我还不自知!这古人真是麻烦,又不是什么宝马奔驰奥迪,又不分牌子,何必弄得如此麻烦,都是运人的,干干脆脆都叫做马车,或者轿子得了,还非得分的如此仔细!麻烦!

第四十二回 乖乖?

    解亘古在湖里洗涮,终于将人擦拭干净,准备将脸擦拭一下,头发洗一下也算大功告成了,只是他一人也搬不动,便想着找个人来帮忙,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五七

    “要帮忙”

    五七不知何时走到了湖边,解亘古擦了一把汗,“正巧,刚要叫你”

    “洗干净了?”

    解亘古弯腰伸手将人在湖底的脚放平“没有,还差个脑袋,我一人干不了,你来帮我”

    “如何帮”

    五七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那意思不知是想帮忙还是不想,解亘古指着他“下来,帮我抬住他”

    “……要我帮忙吗”

    解亘古正要回绝,准备抬起人就走,又细想,这声音挺耳熟,回头一看,竟然是楚卿站在岸边,眼神还时不时瞟向湖里的人,解亘古心里吐槽道“色鬼”

    我撸起袖子就准备下湖帮忙,却被五七拦住了“小姐,这活还是我等粗人来干吧,郡主金枝玉叶实在不适合”

    我扒拉开五七“我又不是那些个娇惯的小姐”

    五七不甘退后,急忙拦住我,还侧身挡住我的视线,生怕我看到湖中的光景“郡主!”

    “楚卿~没想到你还有这嗜好,嗯?”

    解亘古板(十分)欠揍地挑衅朝我挑眉说道,我也不甘示弱“论起这种事你姐姐我还是有点经验的,毕竟你初为断袖有诸多不懂的地方方可问我,我儿时毕竟去过男妓馆子,弟弟你定然是没去过,着实担不起断袖二字!”解亘古看到楚卿那副挑衅的模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才是断袖,你全家都是断袖”

    我不以为然地抱胸说道“哎,这你就说的不对了,我一女子怎会事断袖,充其量就是个百合,你们二人……”朝他身旁的朱露敏客,“才叫断袖,也叫gay”

    “你!!!楚卿你欺人太甚!”

    “过奖过奖,姐姐我也就北塘第二”

    五七上来劝架“郡主还是稍作回避吧”

    说罢就想让我走,我撩起裙摆,直接坐在草丛里“我就等着”

    “这……”

    “她愿意看就让她看,反正坏的名声是她的事!”

    “唉,还是弟弟了解我”

    他瞪了一眼,继续帮人擦洗,五七摇摇头朝湖里走去,帮忙放平朱露敏客,解亘古帮他擦脸洗头,这眉目终于清晰起来,只是人脸刚刚显现出来,解亘古就笑的滑倒在湖里,五七莫名其妙,也探身去看,这平时极为严肃正经的五七竟也憋不住笑了,我更是十分好奇,撑着地坐起来,朝湖边走去,见他们二人笑的前仰后合,我干脆跳下湖朝他二人游过去,刚抓住解亘古的衣服站稳,不小心扫到了朱露敏客的脸,“噗!哈哈哈哈哈~我滴个乖乖~他还真是个乖乖~哈哈哈哈嗝”

    我干脆抱住解亘古,二人笑的喘不上气,楚卿揪住解亘古的衣领,一手还不断拍打,解亘古更是咧嘴大笑,二人一个重心不稳滑倒坐在湖里,溅起一片水花,就这样还是笑个不停,一直到笑的喘不上气。

    解亘古笑的接不上气“我,我觉得他不像是南蛮的皇子,倒像是,像是南蛮的土匪~”

    我补充道“还是还是没刮毛的土匪,哈哈哈哈嗝~”

    “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外的那九个人都是一脸懵逼看向湖中笑的不顾形象的三人,尤其是在那处笑的腼腆的五七,众人一脸惊叹,难以置信。

    “快快洗干净,拉出来刮毛,这简直是个原始人,哈哈哈”

    一番折腾,给他换上了解亘古的衣裳,再将头发竖起,接下来就是脸了,尤其是,他那两个,哦不一个眉(其实是两处眉毛长在了一起)我拿着刮刀,准备上手“五七,你站在这里,我照着你的眉给他刮”

    “是”

    “不对,不对,这边太长了……”

    “不对……这个粗!”

    解亘古在一旁指挥,气得我手一颤,这下好了,左边的眉毛全被我剃了……“哈哈哈哈……‘

    我冷汗直冒“完犊子了,都怪你,在我旁边絮絮叨叨,现在怎么办!”

    “额……给他画上?”

    “化你妹的化!”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给他画上,我拿起眉笔“这男子的眉怎么化?”

    解亘古朝五七看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叹了口气“算了,问了也白问”

    我依葫芦画瓢,照着解亘古和五七的眉形给他化,只是这左边的好化,右边的还有眉毛在,左右画的不怎么对称,情急之下,只能将他右边的眉毛也给剃了“!!!”

    站在一旁的五七和解亘古皆是虎躯一震,“你这……”

    “要不你来?”

    总算大功告成,我仔细瞧了几眼,“不错不错,我都能当美妆博主了”

    “有几分秀气,几分威严,总的来说,还算看的过去”解亘古也表示赞同,

    “他怎么还不醒?”我有些奇怪,

    “我下了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点点头,“他长得还可以啊,高挑的鼻梁,丹凤眼,唇红直白,长得比我还秀气!”

    解亘古白眼,忍不住要怼我“就你?还秀气?你活脱一个疯子,母老虎!”

    “你再说一遍!”

    我伸手戳着他的鼻梁,怒目而视,解亘古倒是不怕,挺起腰板,“再说一百遍也是这个答案,母老虎!”

    “解!亘!古!”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翅膀硬了是吧,管不了你了是吧!”

    “切!”

    我气的咬牙痒痒,看向五七“五七,关门!放狗!”

    “诶,你要干什么,不能这么无耻啊!”

    我冷笑道,拿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他“我无耻,也没你这个无赖这么不要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个不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解亘古作势要逃,“你不去说书都亏才了你!”

    我揪住他的衣领“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明天下不了床我就不姓楚!贝贝!”

    “喂喂,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干戈,有句话说得好君子动嘴,不动手不是?”

    他伸手拦住正在揉拳擦掌的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准备随时逃脱

    “在姑奶奶我的字典里,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绝不费嘴皮子!”

    “汪喔……”解亘古听到声响,颤颤巍巍的扭头看向身后,贝贝正匍匐着前半个身子,准备随时出击

    “你从哪冒出来的……”

    “五七!家法伺候!”

    贝贝上前就把人按倒在地,我上前提溜起他的后衣领,“告诉你,今天晚上别想睡了!走!”

    我拉着他下了马车,“五七!师傅救我!”

    五七以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目送解亘古离开,心有余而力不足。五七将人绑在凳子上,一切都收拾好后,才敢下车,门刚刚关上,凳子上的人就睁开眼,一脸的戏谑,“有意思……”

    直到第二日清晨,我们整装待发,听到外面一阵动静“先生可否也教教我……”

    “什么情况?”

    我看向五七,五七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是如此局面……

第四十四回 洽谈

    解亘古自从目睹楚卿和朱露敏客对打后,就再也没敢主动招惹楚卿,他不敢……不过楚卿倒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事就找解亘古撒撒气,吵吵嘴,但是发现解亘古不像从前那样回嘴之后,觉得无趣。

    “怎么样了?”

    “他已经在门外了”

    楚卿掀开帘子的一角,就看见朱露敏客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可有说什么?”

    “只字未提”

    我揖揖手,示意五七让他进来,他低着头走进来“说吧”

    他瞟了一眼五七,五七当然明白是何意,但是五七并没有动作,我看了一眼五七“他是我的亲人,你但说无妨”

    朱露敏客有些意外,又看向坐在另一边解亘古,我依旧回答“那也是我的亲人”

    朱露敏客不傻,自然明白楚卿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拘泥于这些“我是朱露旗舰的儿子……”

    “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我不知道的”

    朱露敏客笑了,我有些不耐烦“既然阁下想要合作,总要拿出点诚意,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还是你希望我将贝贝叫进来?”

    我看到他身子颤了一下,勾起唇角“说吧”

    解亘古给我竖起大拇指“够狠,我一掌拍掉他不安分的手,看向朱露敏客,他说他是被朱露三月追杀至此,皇子争权天经地义,看来这南蛮朝政也不是像表面那样平静稳固,“你想让我帮你夺得皇权?”

    “不,我想让你帮我杀了朱露三月”

    解亘古嗤笑“切,杀了他,皇权不就是你的囊肿之物了?”

    朱露敏客摇头,“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皇权我不想要,也不会是我的”

    我皱起眉头“那朱露三月为什么要杀你,你对他来说并不构成任何威胁”

    “因为我母亲”

    “你母亲?”解亘古不断插嘴,让我有些烦,我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安安静静地听!”

    “我母亲叫温垂水”

    “温?”

    “是你们北塘皇帝的妹妹,也是北塘的公主”他眼中略含痛意,险些泪奔,我真想给他递个纸巾,奈何,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北塘有一位公主嫁到了北塘?”我看向解亘古,解亘古表示也不知道

    “消息被封锁了”

    “接着说”

    “朱露三月杀了我母亲,接下来开始追杀我,”

    “没道理啊,他为什么要杀你”解亘古又打断他说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拿手帕塞进他嘴里

    “我母亲是与南蛮联姻才会嫁到南蛮”

    我看着他“也就是说还有一位公主嫁到了北塘,助理敏客点点头“那位公主也就是我的姑姑,他将朱露三月养大,朱露三月的母妃早死,宫中只有姑姑愿意领养他,所以他与姑姑极亲,”

    “等等,这不合常理啊,你姑姑不是嫁到北塘了吗,怎么还会抚养朱露三月”

    “朱露三月比我大七岁,他母亲病故那年是他八岁的时候,那时我母妃还没有嫁到南蛮,直到他十七岁那年,我母妃才嫁到南蛮,姑姑也才嫁到北塘”

    我点点头“那就合理了,你接着说”

    “姑姑嫁到北塘后,消失了一年有余,北塘表示找不见姑姑踪迹,因为姑姑压根脸北塘皇宫的门都未进去,一年之后,北塘传来消息找到了姑姑,并嫁给了皇帝。就这样北塘和南蛮和和睦睦过了十年有余,也就是在我十一岁那年,北塘传来消息,说是姑姑暴病而亡。一年后,我母妃也暴病而亡……”

    “朱露三月干的?”

    “他将慢性毒药掺在母妃每日要喝的调养身子的药中,时间一长,母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母妃死后,他开始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他告诉我,是他害死母妃,只为了能够为他的姑姑报仇,说是北塘皇帝害死了姑姑,他要让所有北塘人为姑姑陪葬”

    我唏嘘,心下暗想这个朱露三月的确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你想怎么合作?我想你应当知道我此番前去是为了扳倒南蛮,归北塘所有“

    “我知道,说起来,北塘皇帝是我舅舅,所以我不在乎这南蛮是独立而存,还是归谁所有,对我而言,我只想为母亲报仇雪恨”他眼中透露的痛恨和绝望不像是演的,看样子他是真心想要合作,“那好,既然如此,那么合作愉快”我本能地伸出手,他显然一愣,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这才意识到,收回手“咳咳,今日你也乏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从长计议”

    朱露敏客离开后,我才放下芥蒂,解亘古在一旁感慨说朱露敏客身世可怜,我翻了白眼“可怜个鬼”

    “你什么意思?”

    我掀开帘子,查看周围,并无异常之后,才敢说道“口口声声说对皇位不感兴趣,帮我们夺取南蛮”

    “他说了是为了给他母亲报仇”

    “哼,你太单纯了弟弟,我想之前那封信也是他送的,如此殷切告知我们南蛮动向,若只是单纯为了报仇,我可不信,以他的武功,就算再不济也就打个平手不会捞的个如此下场”

    解亘古转了转眼珠“你的意思是他撒谎?”

    “倒也不算,这么大个慌,稍加打探一番也就查出来了,所以那件事多半是真的,但是他对皇位可是野心勃勃,只要南蛮归顺北塘,再加上他是皇帝的外甥,他定然是下一届皇帝人选。再说他估计也是跟朱露三月打了个平手才逃脱,就为了等我们,所以会将自己弄得狼狈些,但是即便再怎么狼狈,也不会黑成那样吧,还有那眉毛,我敢说,绝对是涂上了什么东西才长在一起的,而且做戏也不做全套,如此狼狈的人,为什么匕首那么光彩亮丽,干净的要死!”

    “也对,可是既然他都要与我们合作,那又为什么撒谎?”

    我摇摇头,“多半是怕我们抓住他的把柄,向皇上参他一本,皇上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一个如此野心勃勃难以掌控之人当皇帝,届时当不了皇帝不说,连小命都不保。我也不清楚,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即便他没有告知我们他的野心,可是也没必要特地给我们送信,催我们前行啊,他既然有此打算,就应该知道此事急不来。”

    解亘古不修不饶“此事先不考虑,你是怎么知道他会与朱露三月打个平手?”

    “哎,我与朱露三月交过手,他们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

    解亘古点点头,问题问完之后,他才能安生下来,我视线瞥向五七“最近北塘可有来信?”

    五七摇摇头,

    “旬阳呢?”

    “除了将军说的刘文华一事,再未来过信”

    我点点头,一个两个都没有信,也不知道温云凡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到旬阳没有,还有雪冰霜母亲的病,一个两个都没有个省心的,我再看向解亘古,心里想着,这个臭小子,明明让禁军等着,难道他已经忘了此事不成?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等等,……

    我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又翻找平日里的包裹,还是没有,怀中,袖中,哪里也没有,我扭头看向正在和五七搭话的解亘古,咬牙切齿道“解!亘!古!”

    “什么事?”

    我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五七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搞清楚事情状况……

第四十三回 玩火

    我一脸诧异,因为此时正在亲民亲和地向我那几个手下过招的人是朱露敏客,经过昨夜的一番收拾和打扮,他已然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公子哥,长得眉清目秀,全然不像是南蛮走出来的野蛮粗鄙之人,倒像是北塘的世家子弟。

    “你昨天不是将他绑住了?”

    我扭头看向五七,五七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谁给他松了绑,我继而看向那人,一袭青衫,手持匕首,在跟手下的人过招,最主要的是手下都跟他极为亲***日里对我都是一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样子,我直接从窗户翻下,才刚走近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反手刺向我,这一个后空翻着实翻得漂亮。短巧的匕首勾过脖颈,划过眉梢,此人武功不错,我也是勉勉强强才躲过,不过他似乎没有要停止进攻的意思,步步逼近到让我有些意外,五七想将我的剑扔给我,我一手背后,腾跃跳开,躲避他的进攻“不必”

    手下也全部避让开来,以免误伤到自己。朱露敏客看见楚卿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她想知道传闻中的楚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于是开口道“在南蛮都说你楚卿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在下实在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嗤笑,挑眉看向他“阁下这话有语病,你都说了我是鬼魅一般的存在,怎的又问我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他顿时愣了,没有想到楚卿会反问,爽朗地笑道“那只是他们觉得,在我眼中你只是未知”

    “好一个只是未知,那不妨阁下与我比试一番?”

    “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袭来,接下来的便是他的刀锋像是竹林的落叶,只一瞬便擦身而过,楚卿反身踩在他肩上,略占上风,朱露敏客嘲讽地笑道“楚将军一直躲闪却不出手,难道是怕打不过在下?”

    我莞尔一笑,“阁下手持利刃,而我却……”话未尽,就看到他似光影一般穿梭而来,匕首的光刃划过白皙的脸颊,冰冰凉凉,殷红的血从那一道薄细的伤口肆意而出,衬的皮肤更加光嫩。众人看到这一幕全然唏嘘,我根本没有料到他会使诈,“郡主!”五七刚想上前,我戏谑地笑了,视线低垂,伸出纤指擦过伤口,只见指间的血迹,嗤笑一声,舌尖顶了一下腮帮,抬眸冷声道“本郡主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完了……”五七一脸焦急,解亘古更是诧异,自己也未曾注意到袖中的拳头攥紧,“怎么了?”

    五七摇头“准备好埋人吧……”

    “啊!?”

    有诧异有疑惑,五七看见了自家主子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叹息道“郡主小时候被一个混混摸了脸,之后……”

    “之后怎么了?”

    “之后那个混混被郡主将两臂废了……”

    解亘古唏嘘,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伤了她的脸,会怎样?”

    五七挑眉,轻松地说了一句“死啊”

    “!!!”

    解亘古眼神瞟向楚卿,脸上带伤的楚卿,此刻的她没了平日里的不正经,整个人像是围绕了一层冷艳的气场,格外妖艳,真如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鬼魅一般……

    朱露敏客还为自己伤了楚卿而感到得意,根本没将楚卿所说的话听进去,再抬眸时,本应该在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踪迹,众人开始摸索郡主的身影,徒劳无货,解亘古更是诧异“楚卿人呢?我都没看见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上面”

    “上面?”解亘古刚一抬头,就看见瞬间跃下的女子轻轻落在朱露敏客的身后,朱露敏客刚一回头,楚卿就抓过他的臂腕,直直地反手一背,嘎嘣儿一声“断了”五七在一旁解说,听得解亘古心惊肉跳“大哥,您能闭嘴吗”

    手中的匕首脱落,再一阵真气逼出,朱露敏客就被楚卿掐住脖子抵在了树上,动弹不得,楚卿的凛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朱露敏客,像是一头正在看着猎物的狼,对,就是狼……朱露敏客不由地一颤,楚卿的这幅样子,下一刻怕是要了解他的性命。楚卿瞬间举起拳头,朝朱露敏客砸去,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可是迟迟未有东西落下,只是感觉到真气吹过撞击耳膜的刺痛声,他微微睁开眼,楚卿的拳头离他只有一个指头那么近,下一刻,楚卿松开朱露敏客,撩起裙摆擦拭掌心,眸眼中依旧是那抹冷眼旁观,遗世独立的样子。

    解亘古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没死?”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五七调侃道,解亘古看向五七“你不是说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吗?”

    “我只是说伤了郡主的脸的人只有死,但又没说他会死”

    “你耍我?”

    解亘古有些气恼,五七面无表情“我没空耍你”

    解亘古无语,说的一本正经,让他无礼反驳,继而看向楚卿,楚卿不紧不慢地擦着手,冷声道“阁下最好不要玩火,小心引火上身”

    “呵,好一个引火上身,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你,名不虚传”

    朱露敏客为自己在楚卿手下捡回一条命感到庆幸,脱力地靠在树干上,斜眸看向楚卿“我想与你合作”

    楚卿浅笑“阁下并没有什么条件吸引我,况且我楚卿从不与弱者合作”

    “你想与我合作”

    只这一句,便让楚卿勾起唇角“阁下未免太过自信”

    朱露敏客擦掉唇角的血迹,“若是你不想与我合作,刚才便会杀了我,可你并没有,那就说明我对你还有价值”

    朱露敏客看样子极为自信,解亘古看向五七“是这个原因吗?”

    五七同样,不屑地看向朱露敏客“他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啊?”

    楚卿点点头“说的不错,一把拉过还靠在树上的朱露敏客,毫不留情地让他跌倒在地,而后便是“轰隆”一声,刚刚朱露敏客所靠的那颗树直直地朝朱露敏客面对的方向倒下,众人皆是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朱露敏客更是为之一振,而后便是冷汗直冒。楚卿笑的戏谑,“阁下赌错了,你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解亘古收回下巴“要是刚刚朱露敏客离开那颗树,会怎么样?”

    “死啊”五七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吗?”

    “我的意思是,郡主不会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他”

    “……这是什么招数?”解亘古咽了口唾沫,五七极为欣赏地看向刚刚倒地的树,“那是他们楚家的秘诀,只有楚家人会”

    “那你会吗?”

    五七摇摇头“郡主教过,我没学会”

    “……”解亘古不自觉的朝旁边移了两步。

    朱露敏客抬头看向楚卿“那你为什么又不杀我了?”

    楚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直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路过五七身边时“将他的胳膊接好,只是脱臼了”

    “是”

    解亘古还是摸不着头绪,为什么楚卿不杀他了,他看向五七,只是五七早已不在他身侧,“啊!”

    解亘古朝声音的源头看去,朱露敏客脸色惨白,五七下手极重“日后若在招惹郡主,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解亘古看到五七将朱露敏客另一只胳膊拽脱臼又狠狠地接回去的样子,不免有些心颤,他回想到之前无数次招惹楚卿的样子,擦了一把冷汗“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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