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迷城第八章 破界
阮瞻跑去网吧和万里计画一些事情。
他担心司马南又遣出什?间谍来刺探,如果上网联?的话,相信他短时间内查不出什?。
一个地方出了那?多怨灵,年代又不是很久远,肯定发生过什?大事,一定能从镇上找出线索,所谓纸包不住火,没有什?能掩得住悠悠?口,所以他让万里来旧镇调查可能发生过的冤案,而他则想办法进入新镇?,然后?应外合。
他知道,如果想要硬闯新镇外的结界,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他要把全部的体力、灵力、念力甚至法力全用上,但即使这样,如果对方实力比他强的话,他也可能受重伤,使自己再一次处於劣势,也将再一次面临危机!
但就算这样,有些事他也非作不可,不能退缩!说到底,小夏是被他牵连的,司马南要灭的是他,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不是因?他,小夏也不会几次三番?进这些诡异的事件中来。那些城中的人也是一样,或许他们是被一起冤案所牵连,但如果不是有外力干涉,从那个城的风水?局和四方气息的流动来看,很有镇势,应该不至於会有怨灵出来报?!
这就是?什?他感觉到那些怨气不似近几年形成的,但却又有新怨之势。估计这些怨灵一定一直被什?压著,最近却被司马南放了出来,以布成他所需要的这个杀阵!
司马南不是要?什?伸冤,只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而已!
而他,这次一定要和司马南做一个了断!
商量好了连络方法和行动计划,阮瞻立刻回到南门去。至於意外,每次行动他们都会遇到,只有凭藉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来解决,无法事先一一商定。
他在山坡上看到的是南门,意念中想的也是南门,但在运用时空扭曲术之后,上一次被转移到了北门,这一次却是西门。
不过阮瞻早有觉悟,因此也没怎?意外,而是仔细感受结界流动的规律和它的薄弱之处。他就那?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倾听,当一阵细微的足以让任何人忽略的微风吹拂动他的?稍时,他突然伸手虚空画出一个奇怪的符来,尾部拖著繁复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看似随意地向城门的方向甩去!
霎时,微风突然变得越来越大,转眼间成?了漫卷半空的狂风,感觉像飞砂走石一般,吹得城门附近的草木全向一个方向歪倒。
阮瞻冷冷地站在这狂风的中心不动,耐心地等待时机。当那种常人根本感觉不到的狂风的间隙到来时,他就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毅然向前走了一步,挤进了这无形结界的裂缝处!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双手在向前推著,在外人看来他周围什?也没有,而他却走得相当费力,好像有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推出去,而他也要对抗巨大的外力挤压一样。
只见狂风越吹越大,但吹到阮瞻身上时,就彷?巨浪拍打海岸一样,虽然猛烈,却不能突破,只是激起水花无数,而后震荡了回去,再来下一波冲击!
此刻,一身全黑装扮的阮瞻有如怒海中的一?礁石一样,看似危急但却无比坚定,狂风吹得他的头?乱舞,衣服也猎猎作响,可他还在缓慢前移,渐渐接近了城门的地方。
忽然,他不动了,因?他感到了结界中心就在面前,阻挡得他无法前进一步。他以一?手继续抗衡著外力的推挤,一?手勉强提起,一个隐形符挥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空无一物的半空爆出一串蓝色火花,好像坚硬的重物猛烈撞击时?生的现象,而阮瞻却感觉他的奋力一击彷?一柄锋利的锥子,在那面结界墙上钻出一个大洞,没有人烟的地方的那种特有的空旷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结界后面就是新镇了!
这使阮瞻有一丝欣喜,知道自己离破界只有一步之遥,於是念动咒语,同时用那?空?的手向四?弹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四起,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周围有什?东西迅速碎裂著,所以当这声音一停止,阮瞻马上向前几步,终於突破了这个像玻璃罩子一样笼罩在这座城镇外的巨大结界!
但这只是他闯阵的第一步!破界的一瞬间,他必须要重新布一个结界,以防止这?多怨灵没了结界的围困而跑出去害人。
身上的压力一轻,阮瞻立刻把精力用於布下新结界,但在他即将完成的时刻,就觉得周围破空之声四起。他心?苦笑一声,也不去防御,还是专注於手头的事,任那无形的符咒如暗器一样袭在自己的身上,?入那些对发挥法力和灵力极?重要的穴位上。
同时,结界布好。
阮瞻向前踉?了一下,生生把冲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他知道司马南在看,也许就在附近,也许用那种类似水盆术的巫术在远处观察他,但不管用什?方法,肯定是在盯著他!所以?管他痛苦至极,也不肯在司马南面前示弱!
阴沉又志得意满的笑声隔空传来,正是司马南!这声音不在附近,证明他是在很远的地方偷窥,不过这关?不大,反正他会随时用时空扭曲术一下子来到这?!
你竟然用这?短的时间就破了我的结界,了不起!他嘲笑的语气中带一丝欣赏,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儿子,每次见你,你的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你是谁??什?知道我父亲的事?!阮瞻眼睛直视,并不费力去寻找声音的所在。
能杀了我,我就告诉你。可惜,这次却是你非死不可了,不然再过些时日,我怕要压制不了你了!
阮瞻冷笑一声,你来试试吧!
司马南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什?好笑的事,小子,你的骨头很硬,可以说太硬了,我一直克制不了。不过这一次,你破界硬闯,还要重新?置结界,没有精力回护自己,所以已经被我用符咒封了你所有的异能,现在你和个普通人有什?区别?不用我说,你自己心?也清楚,我不需要亲自动手,你也会死在城中怨灵的手?!
是吗?阮瞻一挥手,远处爆出一团蓝色电光。
哇,竟然没有全部封住你的灵力,还让你可以用出掌心雷。司马南掩饰著语气中的意外感,继续打击阮瞻,那你觉得这个怎?样?他说著念了一句咒语。
阮瞻只觉得胸口被封处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他的眉心,还没来得及阻止,那热气就凝在他印堂正中。他只感到眼前一黑,世界瞬时在他眼前关闭!
他看不见了!不仅是阴阳眼,连正常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他明白这不是永久的伤害,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视觉,但这已经够了。他看不见的话,在这座凶险的城中随时会丧命,甚至连灵魂也会被怨灵所吞噬!
怎?样?还喜欢吗?司马南轻浮地说,我吃够了低估你的亏,所谓事不过三,所以这次我格外小心,在你身上施的封灵符中有一种是活的,假如我的袭击不能让我满意,我可以随时移动到我要它待的地方。你感觉可好?
非常好。不过你这就叫顾此失彼吧,我虽然看不见,可是火手印又可以用了!
你属鸭子的吗?肉烂嘴不烂!阮瞻镇静的态度让司马南有点气,那你还进去?看看我布的杀阵怎?样??面可都是活棋啊。你骄傲个什?劲,你也只是我的一只小棋子而已。
阮瞻没说话,向前踏了一步。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是他记得之前他是正对著城门的,城门写著一个大大的南字,并不是他破界前所看到的西门。这证明他确实到达的是南门,只不过司马南移转了一层外部空间,让他误以?自己到达的是其他地方。这同时证明,司马南虽然利害,但还没强大到能扭曲整个空间的程度。
在破界一瞬的观察,由於强风的吹拂,城中的雾气散了一阵,这让他看到城中的地街道是横平竖直的,只要直走就暂时不会碰到物体上,当然人和鬼怪不包刮此列。而且如何保持平衡和方向是个问题,突然陷入黑暗,谁也不可能马上适应。
他知道司马南没有走,於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作?可能是有渊源的晚辈,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试图突破我的结界,只要有外力硬要破界,你、我,结界会一起化?飞灰。
你这--司马南闭嘴顿了一下,怕?漏自己语气中的愤怒,这又是你那老爹教你的吗?他虽然是道术天才,创造了这种玉石俱焚的道术来,可是却心慈手软,从不会使用,没想到收了你这?个冷心冷面、手段又硬的儿子来对付我!
我只想告诉你--小棋子会毁了你的大局面!
我等著哪!咱们地狱?见吧!或者你被吃得魂魄不剩,现在就永别了!
不,我们镇?见。我会在制服怨灵后,打开结界的一部分,到时候对决吧,总是用阴谋有什?意思!
司马南冷哼一声,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阮瞻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好像虚空划了个符,然后一个火手印就打到了他注视著的方向!
匡?一声响起,远在百?外的省会城市中,在一间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司马南惊叫著跌倒在沙发上,双手拼命揉著眼睛。
第六篇 迷城第九章 一半人的死亡
怎?了?他的”女儿”张雪扑到他的身上关切的问,不顾那个翻倒在一旁的水盆。
此时的张雪已经安装了假臂和假眼睛,脸上重现娇艳的气质,虽然不及洪好好美丽,但已经恢?了她性感又强悍的作派!
这倔强的混小子,他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耗费仅剩的法力,破了我的水观术,现在我拿什?去观察城?的情况!司马南双眼通红,愤怒地一脚踢开面前的茶几。
怎?会这样?洪好好见司马南的神色非常恼怒,有点惊慌。
怎?不会!司马南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确定视力没有受到损伤才说道,我担心这是阿百指导他的,不然怎?能破了我的水观术,毕竟这是阿百教会我的。
你怕阿百?洪好好酸溜溜地问。
听别人的嘴?说出这个名字,司马南的心罕见地揪了一下,脑海中呈现一张仙女一样纯真美丽的脸,沉吟了半天才喃喃地道,有谁会怕阿百?她那?好!
比我还好?
?连她的一根头?也比不上,以后不许再提她的名字!司马南喜怒无常的脸上霎时?上一层寒霜,站起身来甩门而去。
水观术被破,他观察不到空城的情况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阮瞻在破水观术的一瞬间终於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差点摔倒在地。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周身的力量都被封住了,仅靠强烈的意念发挥出剩?的灵力,给了司马南一击。
不是他不冷静,而是他不想让他们总是处於被敌人监视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处於被动了,不能让这种情形再恶化下去!
而且用万里的话讲,他那样拿著一盆水就能看到他恶斗怨灵,哪有那?便宜的事。竟然连一张票也不买!
想到万里,让他在疲倦和无奈中微笑了一下。他相信万里一定能找到真相,而他就会尽一切力量制服怨灵,然后等真相大白时和司马南作一番对决。
这一次司马南不会逃了,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功力也已经恢?,不会任自己渐渐强大到他无法压制的地步!而且这个人心理有问题,其实想杀了他直接单挑就是了,可是他偏偏喜欢牵扯进很多人,?下一个复杂的局,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究竟是谁?怎样形成的这种个性?他想要得到什?样的心?满足?许许多多的谜题,都会在这座空城?得到答案。
阮瞻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开始慢慢直向前行。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他明白雾气又重聚了起来,那不是司马南施放的,而是怨灵自己形成的,只有压制住他们,这城镇才会恢?到晴明的样子。
他不知道司马南是从哪?聚集来的这些怨灵,但它们一直盘据在一起,形成一股很大的力量。这些怨灵以前之所以没有形成危害,肯定有其他的高人想办法镇住了它们。鬼魂没有东西依附是走不远的,这?多数量的魂体,他的残裂幡也不可能一次性收齐,就更不用说司马南会带著它们长途跋涉了,因此他判断这些怨灵是出自附近的地方,而且是一件冤案所致!
所以,他才让万里在旧镇?调查,而他自己则想办法把怨灵重新压制住,然后找出罪魁祸首,再和恶意利用怨灵的司马南作一个生死了断。
从他的本心讲,他不想伤害这些怨灵,他们必是受了重大的伤害,才会在这?徘徊不去,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如果能压制化解是最好了。他对鬼魂总比对人更有好感,除非是恶灵,他们一般不会伤害人类,也算这世界上的一种存在。
他只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感觉著周围的细小动静,虽然他的异能被封住了,但他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也还有些法术可以使用,?管法力要大打折扣。但他不能喊小夏的名字,不是怕吸引什?来攻击自己,是怕她冒冒失失跑进怨灵的圈子。
小夏!小夏!他在心?念著她的名字,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但愿她那种敏感的体质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小夏在迷雾中跑著。
刚开始,她还可以慢慢地走,边走边想著要如何面对这场危局,但过了没有多久,她感觉到身边的东西多了出来,看不透的雾气中总会冷不丁伸出点人体的残肢来抓她、绊她、撞她,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不知道是只有她遇到这些事,还是每个人都会受到这番惊吓!
一路上的围追堵截慢慢迫得她跑了起来,还要及时躲避迎面撞到的东西,到后来让她觉得像通过地狱的走廊一样,太多的东西想把她也拖到黑暗中去,她不得不一路惊叫一路躲避,已经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要保持冷静,说起来多?容易,作起来却又多?困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阮瞻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耳朵听见,而是心灵感觉到他在呼唤她,那?温柔和热切,让她脑中登时升起一中说不清的情绪--激动、伤心、软弱、期盼,还有以?这只是幻觉的空虚和恐惧。
阮瞻。她细细叫了一声,试探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脚步。
阮瞻。她又叫了一声,感觉左边有一个影子向她走来,谨慎地迎了上去。
白雾分滚,一阵脚步声从浓雾中闷声闷气地传来,让小夏觉得连脚步声都带著一阵潮湿之气。因?太渴望阮瞻来到她身边了,她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慢慢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靠近,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个身影的样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色的雾中也渐渐有个影子靠近,身材很高,走路稳稳当当,正是阮瞻平常的模样。
小夏心中一喜,不禁向前迎了两步。是你吗?她停下脚步问。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阴沉地说,不是。
小夏倒吸了口冷气,转身就跑,但雾中却斜斜伸过来一?焦黑的手爪,一把抓住了小夏的手臂,同时那个让小夏误以?是阮瞻的黑影从雾气中浮现了出来!
一张陌生的、圆乎乎地老大爷的脸出现在小夏的面前,大约六十上下的年纪,头?稀疏,有一个光光的脑门和大大的鼻子。这张脸在平时该是慈祥的,可此刻却呈现死灰色,脸上?著呆滞的笑容。
我是栓柱他爹。他说。
小夏吓傻了,不知道谁是栓柱,只知道这在北方农村是个非常常见的名字。
我是栓柱。那个在侧面拉住她的东西突然说。
下意识地,小夏猛的扭转过头,正见到一张脸差点贴到她的脸上。
这是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眉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憨厚朴实的外貌却?著阴森的笑容。他一边回答小夏,一边加大了手的力量,立即疼得小夏叫了一声。
惊恐之下,她拼命挣扎,然而衣角又被一?手抓住,这次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然后又出现一个自称是栓柱他媳妇的女人和栓柱的娘。
这是一家人!假如真的有冤情,那?这样的仇怨会是极其强烈,她生存的机会就更渺茫,而她根本什?也没做过,她更冤枉!
这愤怒让她生出一股力气拼命挣扎,虽然有不知道多少?鬼手袭击上她的身体,她还是腾出一?手握紧护身符,一边大叫著南无地藏王菩萨,一边从他们的缝隙中挤了出去,拼命地狂奔起来!
他们竟然冒充成阮瞻来骗她,太可恶了!?什?冒充他,对她而言他是那?心爱的人!这念头让她气得差点落泪。
受伤的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又气恼又伤感的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那一家子是鬼,那?她?什?会撞疼了伤臂?回忆当时的情景,她明明是撞到了一个实体。这想法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细细体味刚才的感觉--
木头!她撞到的是木头!再回忆一下,那一家子虽然有人类的头,却有木头的身体,所以那个老头儿会有阮瞻那?高,身材比例却不正常,因?他的木腿太长了!
这是?什???什?要?一颗幽灵的头安装上木头的身体,有什?寓意吗?
答答答--
不等她有一点思考的空间,身后又传来声音。小夏这次知道?什?那脚步声会闷声闷气的了,因?是木头打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的!
她被追赶著跑,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她又闯进了没有被雾气笼罩的广场!
剩下的九个人都在,包括被吓疯的毛富和紧追著他去,并竟然抓住了毛富的赵家远!
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地盯著湖水的方向。
小夏也顺著他们的目光望去,见湖水中又喷出三道喷泉,和已经变红的三道喷泉一起分?在湖的半边。如果这次会有三人死去,恰好是十二个人的一半,那?代表?下的六个人的喷泉是不是要装饰湖的另一半?!
九个人惊恐不安地站在那?,除了疯了的毛富,每个人都怕接下来要死的那三个人有自己在内,连大气也不敢出,浑身紧张著,随时?备反抗那看不见的突袭!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特别长,四?死寂一片,除了哗哗的水声,每个人砰砰的心跳声,好半天什?也没有发生!
第一次,小夏明白这件事--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不是不逃走,不是要任人宰割,而是此刻身后的雾如同一道坚实的墙,没有人能离开,除非这场恶意上演的戏演完,他才会赶著下一批人离开,在无望的逃跑中等待下一场屠杀的开始!
第六篇 迷城第十章 相见
漫长的等待让每个人都备受煎熬,直到有人受不了这压抑至极的气氛,一边垂打著那无形的雾门,一边哭叫起来!
听不清他们哭叫著什?,也听不清是谁在哭叫,现场只有惊恐、绝望的情绪在蔓延,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都闭嘴!
在小夏从惊恐中爆发愤怒前,左德先大喊一声。只见他大步走到广场中心去,对著湖水大叫,你是什?意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样装神弄鬼,死了都让人看不起!有什?招式?管使出来,老子等著你呢!
回答他的先是沉默,然后是哭泣声,不是来自那些被围困的人,而是从四面八方那看不见的浓雾?隐隐地传了出来。开始时只是一声小小的抽泣,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好像很多很多的人在一同哭泣,形成了一种阴森的、彷?来自地底的嗡嗡声,像一柄利刃一样刺穿人的耳鼓和心灵,让人不寒而?!
啊!刘红在呆愣了一会儿后惊叫了一声,迅速从广场边缘跑到广场中心的左德的身后去,有好多好多--鬼啊,雾?有好多好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等她说完,每个人都有了这个意识,也迅速跑到广场中心去。
没想到他们跑,那雾气却好像被他们牵拉一样,也渐渐向中间缩拢。眨眼间功夫,广场中心没被雾气侵袭的地方越来越小,当这九个人背靠背的挤在一起时,白雾也逼近到他们身体的边缘,宛如一堵白墙一般。
粗重紧张的呼吸在九个人中传递,每个人都知道屠杀就要开始了。
左德愤怒地向雾墙撞去,却又给弹了回来,魁梧的身材正好回撞在小夏受伤的肩膀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然而在她痛叫的同时,还有惊叫声传来,只觉得身后挤靠在一起的人一?,有三条人影被无形的手拉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人一摔出去,白雾立即闪开几个不规则缺口,让其他人能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的情形。
这个三个人是那位搞宣传工作的宋姓中年人,还有一个是搞文教的,另一位是镇秘书处的头头儿。他们摔倒在地后一直拼命想站起来,但却被什?死死按在地上一样,就是站不起来。
左德和小夏想冲出去拉他们,但却无论如何突破不了雾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
只见他们拼命的大口吸气,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颈部青筋迸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显是处於窒息状态,彷?被困在一个没有空气的环境之中!
你们要杀就杀吧,不要用这?残忍的手段!小夏不忍看下去,特别是当那三个人闷在胸腔?的呻吟被恶意地放大后,让小夏觉得那窒息感同身受,自己也呼吸不畅起来。
没人理她,而折磨继续,直到这些绝望的求生挣扎停止,三个受难者窒息而死,那些哭泣声又断断续续响了起来,同时雾气又如潮水般退却到广场边缘去。
怎?办?怎?办?我们出不去了。左德,我不想死,带我出去!我不想死!刘红又哭了起来。
我们继续跑,等著看他们还能有什?花样。左德说著,态度虽然强硬,但语气中也透露著无奈和绝望,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没有生路的。进城的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死了一半了,而他们连对手是什?样子、什?来?也不知道,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现在剩下的人只有小夏、左德、刘红、另一位姓马的镇报社的记者、赵家远和吓疯的毛富了。除去两位官员,其?四人都是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假设真是冤鬼索命的话,这四个年轻人极可能是无辜的。不过这座迷城好像并没有要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把他们放到了最后。
只是它安排了他们什?更残酷的死法?下一个被杀的是赵家远和毛富吗?!如果这些恐怖的事都是因?报?,那?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小夏的眼睛向赵家远望去,只见他的脸色青白著,比死人好不到哪去,整个人呆站在那儿,如果不是嘴唇哆嗦著,会让人以?他就是个丑陋的石雕。
赵家远见小夏向自己望来,脸上露出恐惧至极的神色,好像她身后站著个魔鬼般,不打自招地大叫,不关我事,我什?也不知道。不关我事!不要问我!我什?也不知道!啊--
他大叫一声,突然向后摔倒在地上,随著他的尖声长叫,他的双脚乱蹬著,手指也用力扒在地面上,但这一切只是徒劳,他的脚上彷?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卷住,迅速被拉得倒退到浓雾中,再一次不见踪影!
一边的毛富哈哈大笑,彷?是看到什?好玩的事一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哈哈,要还的,要还的!无论多久,还是要还的!
他笑得涕泪横流,弯下腰去,当他再直起来时,眼珠子忽然僵直了,发出了绿幽幽的光。
一起走吧!他机械地转过头,对著离他最近的小马记者伸出手,直挺挺地走了过去。
马记者大叫一声,被毛富吓得再一次跑入了浓雾中。毛富失去了目标,就又转过身去追逐左德和刘红,吓得刘红尖声大叫,在左德的保护下东闪西避。
广场不小,左德似乎倔强著不肯离开这?。可毛富的速度奇异地快,一直迫得这两个人躲避的角度越来越小,最后也只能再度跑入浓雾中才算完。
还剩下?。毛富对小夏说,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夏看了一眼湖水,见那三道喷泉也已经变成了红色,知道这一幕也已经演完,幕后导演在清理场地,等剩下的人再度被请回来后,新的杀人戏剧又会上演。那三具尸体也会如前面死去的人一样无影无踪,而下一次那象徵死亡的喷泉会涌出几道?又会有什?奇怪的死法?受难的又将是谁?
她没等显然被控制的毛富跑过来追她,自己就走进了迷雾中。既然一切都设计好了,她还不如省点力气想点别的反抗方法。可惜她一直想和阮瞻学习一点道术,却因?懒惰和忙碌於琐事根本连一点皮毛也没学过,否则今天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假如她能活著走出这个城,她一定要拜阮瞻?师!
阮瞻的名字让她的心柔软起来,这时候她有点恨自己平时胆怯的行?了,?什?不在还有机会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感情?如果死在这?,她就永远无法告诉他那句心?的话了。就算他能通灵又能如何,阴阳两隔,她永远无法体会他的怀抱了!
从没有过一刻,她更深地体会到内心深处对阮瞻的渴望!或许在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她隔著酒吧大门的玻璃向?面张望时,当她看他站在柜??对?多的女客温柔又疏离的微笑著的时候,当意识到他斯文有礼的外貌下是冷酷和淡漠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是谁说的,爱情像闪电,你永远不知道它在什?时候、什?地点击中你!
她曾经以?自己会喜欢万里这样优秀的男人--温和、健谈、幽默、稳定、聪明,阳光下的天之骄子,好像一团温暖的火,永远有分寸到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烧到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习惯在冰冷的黑暗中蛰伏,不愿意任何人靠近的男人。
可她就是爱了,不知不觉地就爱了。他是那?坚强又是那?脆弱,坚强到能不被任何东西击倒,又脆弱到一碰就会破碎,让她情不自禁又不顾一切地想接近他、温暖他,想让他生活的快乐、轻?,想扫光他心中的阴霾,想让他心中的坚冰?她溶化成温柔的春水!
阮瞻!阮瞻!
她热烈地轻喃著他的名字,很想立即跪下来乞求上苍,只要他能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要说出那句她一直埋藏在心?的话,不管结果会如何,她要对他说出来!
去他的农村包围城市计画,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世界有太多的意外,只要有一个机会,她绝不会再错过了!
彷?回应著她的祈祷,当她在迷雾?乱走,也不知道走到哪?的时候,心灵深处忽然又听到了阮瞻的呼唤!
是他吗?是他来救她了还是--
她不敢说话,警惕又期待地向四?望著,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那家子木头人又用阮瞻的声音来欺骗她!
答答的脚步声缓慢地传来,有些迟疑感,与平时阮瞻那种稳当又坚定的感觉不大相同。这让小夏的心?紧缩著,绝望感慢慢从心中升起。
脚步声越发近了,好像对方已经到了她眼前。
紧张中,小夏作出了判断--跑!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因?他是不会来这?快的,因?在这个鬼域?,上苍一定听不到她的祷告!
她转身就跑,但雾气中突然伸出一?手来,从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死死地抓住她不放,让她感觉一定又是那个栓柱来缠她,於是奋力挣扎!
放开!放开!放开我!她拼命扭动身体,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咬,像被捉到的小兽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摆脱箝制,但却毫无用处,还是被强行带到了一个怀抱?。
嘘--是我!没事了!是我。来人强硬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不放开,但语气却温柔极了,嘘--嘘--别吵,小夏。?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这次来不及了!好了,没事了。
耳边熟悉的语气和来人身上那种特有的、由酒类的甜味和菸草的苦味混合而成的味道让小夏僵硬的站在那儿,不再挣扎了。是他吗?真的是阮瞻吗?他怎?会来?他怎?会知道她在这??
第六篇 迷城第十一章 吻
她伏在他怀?不动,而阮瞻看她安静了下来,就轻轻放开了她。他虽然看不见她,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气息,那是他日夜思念、一直放在心?温存著的,绝不会认错!
然而,虽然他放开了她,但他们站的很近,近到彼此之间能呼吸到对方的气息,感觉著对方的感觉。
阮瞻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态度的?昧和危险,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小夏却猛地扑过来死命地抱著他,紧紧地贴近著他,感觉到他温暖强壮的身体、有力的心跳。
真的是你吗?她哽咽著。
是我。
只是两个字而已,却让小夏泪流满面,心?所有的惊恐和绝望此刻只化?一股热力充塞著她的心、她的脑海、她的灵魂、她的一切!
别哭!
阮瞻抬起手,?确地捧著小夏的脸。她脸上湿润一片,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令他忽然升起一种极温柔的情绪,心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得他那一贯强行保持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
或许是他一路上一直用意念热烈地呼唤她的名字,让他的心也热了起来,以至於到现在,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是她而已。什?危险、什?鬼怪,彷?都是不存在的。
他多?爱她啊!虽然不知道是什?时候开始的,但他记得在血腥玛丽事件中,t大宿舍楼下,她焦虑又心疼地抚著他的脸时,他第一次心悸;记得她是第一个在雨中?他送伞的人;记得她对雪女喊那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记得她想向自己表白,而被自己掩饰过去后的那种伤心和胆怯;记得他们在a市的同居生活;记得她平时野蛮表像下细腻的温柔。
就这?一点一滴的,他就在几次同生共死的经?中把她放在了心?。成?他那似乎万年不会溶化的心中唯一的温暖!
他挣扎过、也努力过,可是完全没有用,越逼自己远离她,就越是想靠近,那种渴望折磨得他日夜不?,让他的心好像是火山,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深处却翻腾著滚热的岩浆!
他的手在她柔软的面颊反覆流连,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感觉著她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只要微微动一下就会触碰到她的嘴唇。
小夏--小夏--他一遍遍呢喃著呼唤她,虽然她就在他怀?,他却还是体会到了就算那种就算心上人就在身边却还是渴想不已的相思。
阮瞻--小夏细细地叫他,说话的时候差点擦到他的嘴唇,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立即减少两人间几乎那微不可见的距离。
是我--他几乎颤抖了!
我要证明看看。
小夏答了一句,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只向前了一厘米就把自己的唇贴在了阮瞻的唇上。
我爱你!
她在阮瞻的唇上磨蹭著说出这句一直想对他说出的话,让阮瞻在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生生被人从胸腔?拿走的痛苦和甜蜜!
她爱他!生平第一次有他所渴望的人也认真地爱著他,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热流!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分外娇美,让他热烈的追逐上去,虽然感觉她想退开,他却纠缠不放,把她的温热和自己心中所有的冰冷搅缠在一起,在眨眼间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全身心都集中在她的唇舌上!
他们就这样热烈的吻著,完全忘了这是身处於什?样的环境之中,心?就只有对方,直到阮瞻气喘乎乎的放开小夏,改?把她紧紧抱在怀?。
触碰她是个错误!
阮瞻把头埋在小夏的秀??,贪婪地吸取著她特有的芬芳!他也爱她,非常爱。可是他是没有资格这样的,哪知道当他感觉到她就在附近,一把拉她入怀时却一瞬间丧失理智。
以后要怎?办?
嘻嘻--
一声尖细的轻笑在雾气中传来,让一直拥抱著的两人立即分开,两人间?漫著的柔情密意也迅速收起。小夏一哆嗦,下意识地要拉阮瞻跑,却被阮瞻拉回护在身后。
阮瞻冷静地站著不动,把自己的周围想像成一个表盘,那声音来自於数字2,也就是十分?的位置,当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掌心雷就打了过去!
随著那蓝色的电火花爆开,一声人类无法发出的尖锐叫声响起,同时白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让一大片地方迅速失去了雾气的阻挡,虽然那白雾马上就又合拢了起来,但小夏还是看到了一个披头散?的女鬼向一块破布一样唰地飘走。
而在雾气被掌心雷震散的地方,小夏还看到一个诡异的现象--他们正处於一条街的中间,看样子好像是用作商业街的一条街道,这城市还没有人入住,当然不应该有人烟,可小夏却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各色人等或买或卖、孩子们在追逐、老人们在?逛,在她看到此情此景的瞬间还有一对夫妻从她身边走过去!
只不过这些人的面目全模糊不清,衣著也很老旧,而且这一切行?都没有发出声响!
阮瞻敏锐地感觉到小夏的异常,怎??他问。
你没看到吗?小夏有些意外,从侧面探出头来看他的脸。
他是个有天生阴阳眼的男人,而且灵力强大,不可能自己看得见,他看不见,除非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他在身边,不会有人敢对自己施展幻术!
而当她疑惑地看向阮瞻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初相见时,她以?又是栓柱来缠她,所以根本没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就是那个热吻,让她沉醉又羞涩,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脸,此刻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而且眼睛没有了平时的光芒,只是对著一个地方直视。
你怎?了?她绕到他身前来,习惯性抚他的脸。
阮瞻很喜欢她细?的掌心给他的触感,但还是把头闪开了,没事,会好的。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小夏就越紧张,你进镇时遇到了麻烦,对不对?她拉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不过两人气息太过接近,让他又想要吻她。
你的眼睛怎?回事?她的全副心思都在他的伤上,一定是你?了进来找我,著了别人的道,是不是?天哪,这都要怪我!
她再次拥住他,我是天生的倒楣蛋外加砸锅匠,你不管我多好,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总是拖累你,你一开始就不该理我,那样你一定还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作你的夜店老?,不用违背心意来做你不喜欢的事!这都要怪我!
不是这样的。阮瞻拉开小夏,很认真地说,?总是遇到灵异事件,是因??是那种很容易和灵体沟通的敏感体质,还因??心肠软,所以总会无意中招唤他们来。他们是想让?帮忙,事实上?是帮了的,如果作好事也是错的话,那还有什?是正确的?
可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这次是我拖累了?,这一切都是司马南做的。阮瞻情不自禁地抚摸著小夏的头?,我的伤没关?,不过是我打破结界时被司马南偷袭,被封了一些能力和视觉,等我们出去,会好的。
你安慰我!
不,是真的,我发誓我会好的,?不要担心。阮瞻又把小夏抱在怀?,不过这一次不仅是情之所致,还因?他要和小夏谈谈,不想被任何人听到,可是他的功力大部分被封,能?造的结界相当有限,所以只能如此。
他的肉眼看不到正常的景象,他的阴阳眼也看不到异物,但是他渐渐感觉到了他们是身处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於是他利用了剩?的那部份功力屏蔽住自己和小夏的气息,让那些东西暂时也感知不到他们的所在。
现在好了。阮瞻定了定神,努力把心思转移到目前的困境中,先告诉我,阿百?什?没跟著?。
阿百的名字让小夏的心再度揪紧,我不知道。她一直跟著我的,可是我们从山坡上滑落到这个城镇来了后,我昏迷了一阵,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昏迷??受伤了,在哪??
没什?,就是摔伤了肩膀而已。她无意识地把左肩向后缩,让阮瞻立即意识到是摔伤在那?。
我该跟?跟得近点的。他又自责又心疼地抚了抚小夏左肩。
现在你来也是一样啊。小夏的脸在阮瞻的胸口舒服地蹭了蹭,可是阿百会在哪??她不可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我真怕她出事!
她是魂体,按理说应该会没事的,可是这?怨气很重,也许会伤到她。不过,她生前是了不起的人,应该可以自保,?不要过度担心。这?的事解决了,一切也会恢?原状。
可是,这是怎?回事?
一定是很大的冤案,而且牵涉的人数很多。阮瞻?了口气,依我看,这件事表面上已经瞒天过海成功,暗地?也镇压住了这些怨灵,以洪清镇的势上看,再过一个月就会万事大吉了。可惜这时候被司马南利用了,是他把怨灵放出来的,又封住了这个镇,他是想对付我!
那?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了?小夏想起了那些残酷的死法,在阮瞻的怀?也打了个寒颤,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她把进城后的所见所闻一件不落地说了出来。
阮瞻仔细听著,之后想了半响才冷笑一声,无辜吗?也不一定!我有一种感觉,除了?是因?我而牵扯其中,这?每个人都和这件隐密的事或多或少的有些联?。
第六篇 迷城第十二章 争取时间
阮瞻的话让小夏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虽然在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但她的脑海中就是回忆起这个万里给她讲的小故事――
一条豪华渡轮沉没了,淹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其中一个鬼魂遇到了上帝,他觉得自己很倒霉,上帝告诉他这艘船上有大恶人,应该横死的。这个人责问上帝,说你不能?了惩罚几个人而让船上所有的人都失去生命啊。上帝苦著脸说:这?所有的人都有足以处死的罪过,我经过多年的努力才做到的,你以?我把这些坏人攒到一条船上容易嘛!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或者说与罪过有牵连!
是司马南把这些人凑到了一起,不知他用的什?方法,或者是左右人的意念,或者是其它妖术,总之他把这些有罪的人放在一条船上来了。
也许这就是这些冤灵甘於被他利用的原因吧!他帮他们弄来仇人,他们帮他布下这戏弄阮瞻,而后再杀掉他的局!
现在怎?办?
他们要捉迷藏,我们就奉陪。
可是再回到广场就会再死人啊,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罪,这样残酷的死法――小夏忧虑万分,而且,他们最终会对付你。这不行,我不让他们伤害你!
小夏语气中保护的意味让阮瞻微笑起来,我说陪他们玩,可不是要让他们随便摆?。我们要争取时间。一来我们等万里查出这件事的前因,二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解除司马南封住我灵能的符咒。这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保住剩下的人的性命的情况下拖延时间。现在我们就随便走走,你不是说他们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回到那个广场去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不过你放心,虽然我被封了大半的灵能,但给他们的戏剧搞一点破坏的问题还不大!
小夏点了点头,一颗心完全放下了。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温暖平安,就算马上去死她也不怕!
阮瞻撤掉了那个小结界,压抑著自己因过度使用剩?灵能而渐渐不平稳的气息。他故作轻?的说话。用以宽小夏的心,但实际上他们的情况还是很危急的,和这些冤灵捉迷藏并不是好玩的事。可他必须要回到广场上去,因?这是唯一把?存的六个人找到的办法!
跟著我走就好。小夏拉住阮瞻的手,心疼他这样骄傲的人,却因?看不见而不得不依赖自己。她并不担心他无法恢?,反正无论他变成什?样,她也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阮瞻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原来她在城?是惊恐的躲避,心?充满了绝望。可现在他在身边,就算身处地狱?也没什?关?。
两个人手挽手的在迷雾中慢慢的走,哪?像和冤灵在斗争,倒像是一对情侣在散步。小夏走几步就会看看阮瞻寂寞的侧脸,心?不住的怀念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和被那女鬼打断的柔情蜜意,有一瞬间竟然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两个人就一直那?走下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当小夏迷醉得差点忘了这是一座杀人的迷城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她没有预兆的又回到了广场上。
其?的人已经毫无例外的待在广场上了,每个人都被折磨得麻木了,就连刘红也只是惊恐的站在左德的身后,没有再又哭又叫,绝望使他们如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甚至没人发现小夏带回了一个男人,这?不再是六个人了,而是七个!
有多少水柱?阮瞻低声问。
三个。小夏看了一眼湖水。
这就是说要有三个人死去了吗?谁是最后的?存者?
别怕,我们让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终於还是让一直比较清醒的左德注意到了。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异,随即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因?在这死局中竟然有新鲜空气进入,还因?阮瞻的镇静和略带傲慢的态度让他隐隐感觉到了生的机会。
他拖著刘红慢慢向小夏这边走了过来,可是才走到了一半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广场中心去,同时被推过去的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刘红,马记者和赵家远,剩下的六个人中只有小夏和疯了的毛富没有被袭击。
新的一幕戏剧又要开始了!
小夏焦急的抬头看了看阮瞻,却见阮瞻不动如?的站著,面对著广场中心的方向,显然他能从这四个人的惊叫声中判断出目前的情形,但却还不?备动手。
他的镇定给了小夏信心,所以她虽然心头发麻,却不再惊慌。
只见那四个人被推到广场中心后,就被分成两组,两人一组,面对面站著,搭配著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面,好像四个棋子一样,根本不能动,只能任外力摆?。
打吧,快打吧!杀了对手啊,剩下的人可以活到最后啊!杀吧!杀吧!静默半晌后,毛富突然大叫了起来,一脸兴奋,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不断重复著后两个字。
原来这就是?什?新冒出了三道喷泉却有四个人被攻击的缘故,对方是想让他们四个人互相打,能活著的人有了多活一会儿的机会!
小夏厌恶的向毛富望去,见他眼神虽然没有发绿光了,但行?举止已没有半分人样,疯得十分彻底,而在他的喊叫下,场中的人像受了蛊惑一样。真的开始动手打架了!
左德还好,好像脑海中还保留著一点清醒的意识。拚命控制自己的手脚。所以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而且大部分是防御,其?的三个人疯了一样的攻击对方,完全是拚命的架势。
喂,醒醒啊,住手,住手!看那四个人眨眼间就互相打得血流满面,左德眼见著也无法自控了,刘红像要吃人一样咬住了左德的胳膊,而马记者则马上就要被赵家远掐死了,小夏忍不住大叫!
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还是不动。她知道他必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也不催他,但场中的情形实在让她难以袖手旁观。她焦急的左右寻找。一眼看到了花坛,心中一动,连忙跑过去,从?面挖出几颗洒在土上装饰用的石子,挥手向场中心的几个人扔去,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是在日本鬼事件中,阮瞻教她的一点小法术,她刚才一直也没有想到,阮瞻一到,她连脑筋也灵活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除了那个保命的护身符,还有这?一点小力量。本来这法术要背对鬼魂。还要阮瞻在她手心?画个符的,可是匆忙之中她也顾不得了。
石子不够大,她的臂力也有限,打在那四个人的身边只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就落在了地上。小夏这才看出,他们四个人外面是有结界的,因此根本打不到他们身上,也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却让他们稍停了一下,愣愣的看向小夏的方向,眼神呆滞而陌生,就好像被什?附体了一样。
他们不是他们!她语无伦次的喊了一句。
话音未落,阮瞻突然出手,左手两个掌心雷甩出,右手把小夏向后一拉!
啪的一声巨响,把掌心雷的两声爆响都压了下去,只见广场边上一个高高的路灯带著不寻常的风声,好像有人推倒一样直接砸到小夏和阮瞻站的位置,把大理石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小夏被震得楞住了,好几秒后才明白了发生了什?。而同时广场中心的无形结界被阮瞻打得碎裂开,从那四个人的头顶窜出四道极其微弱的黑烟,之后他们就委顿在地!
你的戏没演成,可怎?办?阮瞻戏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一直没动,就是感觉有什?东西在窥伺,但他却因?灵能被封而找不到具体位置,他明白那四个人是被冤灵附体,也明白在他们互相攻击的地方必有结界,而他即要破了那边的妖法,也要注意暗中意图伤害自己和小夏的东西。
他的到来,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被他的气势压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才要一举成功,因?他要争取时间,不能让对方太早看出他的软弱,否则他们群起而攻之,这些人马上会没命!
他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就好,哪怕冤灵慢慢发现他目前外强中乾呢,但只要让他喘口气,他就能想出新的办法!
好在小夏去用那个小法术攻击结界,这让那暗地?等著袭击他们的冤灵沉不住气,暴露了位置,他才能两下出手,一次解决问题!
快到那边去!左德大喊了一声,并且抓向其?三个人的伤口。
他是最晚迷失本性,也是最早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是这个新来的男人救了他们,连忙催促其?三个人向小夏他们所在的地方聚来!
附体的冤灵一离开,那三个人本来还处於迷茫之中,此刻被耳边的左德大叫一声,又被他抓到受伤的地方,立即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小夏身边来。
我们走吧!阮瞻见没有什?回答他,对小夏说。
凭他目前的力量,用一次掌心雷或者结界要缓上好一会儿才能恢?,不能连续使用,幸亏他故做强悍的姿态把那些冤灵吓住了,而现在他们最好能到一个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他还有些符咒带在身上,希望能顶一下,不让怨灵入侵,给他一点破封印的时间。
我们去哪?左德问。
要找到一个相对封闭又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你有建议吗?
阮瞻听出了左德的声音,知道他是那个一直试图摆脱附体怨灵控制的人,心?对他有三分佩服,所以才会问他。作?平常人,他能在那种环境中做到这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左德在这种环境中竟然轻笑了一下,我虽然没来过这?,不过恰巧看这镇子的微缩模型――不过,这样说没关?吗?他看了一下周围。
没关?,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好。阮瞻的态度让左德建立了点信心,从这?向东直走,有一座居民楼,最外侧一层是底商,比较符合你的要求。
那走吧!阮瞻点点头,两个人一排,挨得紧些,你来断后。记著,一定要站在一米之内,疯了的人你来负责。
第六篇 迷城第十三章 万里出马
他们进入的那栋居民楼的底商很符合阮瞻的要求,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封闭,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的套间,只是在房间?有一个木板的隔断墙,把空间分割成两半。
阮瞻从衣袋中拿出一叠符咒,全贴上。他凭借感觉?确的把符咒递给左德,四壁、门窗、屋顶、地面平均分配,不能遗漏一个地方。
左德乾脆的应了一声,就和马记者行动起来,刘红则在一旁悄悄观察著阮瞻,判断著左德和这个新来的男人谁更能带自己逃生,她就要想办法跟著谁。
虽然阮瞻举止从容,但刘红还是慢慢看出阮瞻的眼睛有些问题。
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她的问话脱口而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看向阮瞻,而一边的小夏二话不说,走上去狠狠给了刘红一巴掌。这世界上怎?会有这种女人,平时看来文雅大方,聪明懂事,可一遇到危险就把所有的自私,卑鄙和白痴全部暴露了出来!
你打我?!刘红是省电视台有名的美女记者,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物,哪受过这样的对待,登时把恐惧全忘到了一边去,又惊又怒!
不怕告诉你,我早想打你了!小夏停直著脊背,你是个情绪污染者,除了散?恐慌没有任何作用,你这种人活该被鬼吃了!这还是好的,你在有事没事大喊大叫,我一脚把你踹回到广场去。他是?了冲进城救人才受伤的,不许你说他的眼睛,不然我让你也尝尝看不见的滋味!死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你――小夏一番雷霆之怒把刘红震住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人竟然说不出话。
小夏冷哼一声,转身拉住阮瞻的手。我们去后面休息,不理这个活鬼一样的女人!
过了好几秒?,刘红才缓过劲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怎?回事?
眼见著小夏和阮瞻的身影隐没在隔断木墙的后面,刘红气得浑身发抖。她看向其它人,可是没人理会她。就连左德也是一样。
她一口气发?不出,只好跑过去拉左德的胳膊,因?她知道左德对自己一向非常好,你给我评评理。我不过是问一句,她竟然打我!
如果你还想逃命出去,就别得罪岳小姐。左德冷冷的回答一句,继续贴符咒。
他一直对刘红抱有特殊的好感,没想到这件意外事件暴露了她的内在本性,这让他失望之极,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过是因?他心善,觉得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想扔下她不管而已。而且只要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岳小夏和那个叫阮瞻的男人之间的情形,那是相爱的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亲密、温情脉脉,阮瞻一定是?了岳小夏才闯进这个空城?的,他们其它人都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怎?还能无理取闹呢!
他的一句话让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傻,知道还要依靠别人才能逃出去。於是只好忍下这口气,又想起小夏说自己像活鬼一样,连忙从那个一直也没丢掉的包包?拿出化妆镜,出事后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根本没想过这片刻的安?全是拜阮瞻所赐。
左德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完成了手?的工作,然后抬头看看门外。只见房间外的雾气翻腾著,好像要挤进来一样,可因?那些符咒的关?而无法进入,於是像雨前的乌云一样变得越来越浓厚,阴沉。
他明白这个姓阮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是这?的情况太过凶险,他们的结局如何根本无法预料,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希望了。只是他判断不出时间,自从进了这个空无一人的新镇,他的表就停顿不前了,天色也一直是这样灰??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时候?
而在旧镇中,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因?下乡宣传的一行十五人,只有三个司机回来了,其?人一直没有消息,镇政府正根据三个司机的描述,组织了大批人力去山上和几条路上寻找宣传队的踪?。
不过这三个司机说得有些离奇,镇领导已经勒令他们封口,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宣传队在雨夜的山林?迷了路,镇上正在派人找而已。
傍晚和早上一样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上班的人们回家、上学的孩子放学,主妇忙於买菜做饭,餐厅和街边的小摊也喧嚣非常,而在这一片热闹和匆忙中,一个男人却貌似悠?的走在街上。
这个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外地人,衣著在随意中透著考究,身材高大,却一脸温柔和气,看著十分讨人喜欢,举止和风度都不是本地人所具备的,吸引了经过街上的所有年青女性的注意。
这位先生,吃个饭不?一个小餐厅的女服务员出来招揽生意。
万里微笑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阮瞻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地址,他要找到阮瞻住的地方,那?有阮瞻给他留下的东西。他的方向感很不错,根本不用问路,就这?慢慢走,就已经看到那间旅店了。
这?伙,用得著这?省嘛,都不住间好一点的旅店!他咕?了一声,有点不情愿的走进了这间小店,这在外人眼?看来,他这样卓而不群的人进了这样低档的地方非常不协调。
他要了一间和阮瞻隔壁的房间,然后乘人不备破门而入。其实也不算硬闯,因?阮瞻早就在门锁上做了手脚,别人不知道怎?进去,可他们之间自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一进门,他就先在衣橱的夹缝?摸了一会儿。取出了那柄血木剑。
血木剑没有收小,是阮瞻知道他没有法力。根本不会使它变大,所以才让剑维持著正常的样子。其实他一直主张阮瞻把剑带进那个有问题的新镇?去,但阮瞻怕司马南在外面做怪,所以把剑留给了他。
如果司马南找打手来。他是不怕的,他人高马大,属於经常泡健身房的人,而且打架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现在有了血木剑在手,就算派鬼怪来,他也可以对付!
他的任务是调查出洪清镇及其附近地带有没有出现过什?大案,或者大批人口死亡或失踪的事件。
他接著在抽屉?找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面是阮瞻留下的,方便两人联络的宝贝――大约十几?纸折的小鸟。那是阮瞻的飞鸟追踪术的升级版,这是他给起的名字。
飞鸟追踪术在关正那件事中用过,阮瞻之所以修炼这种道术一开始是因?司马南曾经用过一个什?飞鹤当间谍。刺探过他们的事。而阮瞻后来发现,他父亲当年囫?吞枣的灌输给他的许多理论道学上有过这样的东西,於是练成了更正宗、更高端的飞鸟追踪术。
这让阮瞻严重怀疑司马南和自己父亲的关?,所以才非要和司马南正面交锋不可。阮瞻要除掉这个恶人,也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死因,而他做?阮瞻唯一的朋友,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帮忙!
他们这次联络的方法是阮瞻结合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和飞鸟追踪术而新创造的方法,他说过,只要用灵力画一种特殊的符咒。在符咒上加上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咒语,然后把这符咒一剪两开,一半烧成纸灰自己携带在身上,另一半折成纸鸟留给万里。
当万里有情况要告诉阮瞻的时候,只要把纸鸟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然后把信封内那些写有水观术的符咒烧掉,当纸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时,他就可以说话了。而当他说完,纸鸟就会焚?。这时,他说的话会立即传达到阮瞻的脑海?。
反之亦然,阮瞻也会用这种方法和他联络,告诉他新镇内的情况。
这让他觉得很玄妙,他们虽然是多年亲密的朋友,但因?最近一年来阮瞻才开始释放被自己封印的能力,并开始介入灵异事件,才让他有机会看到这些了不起的道术。
眼看天色还不算太晚,阮瞻留给他的两样东西也已经找到,他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他来到一家看样子是本地最大的餐厅,一边吃一边冒充记者和邻座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打听洪清镇的情况,尽量使自己看来像个找新闻的记者,而不是别有用心。也不知道是他的模样特别让人信赖还是他在仓促间做的假记者证让人信服,要不就是因?他作?心理医生,和别人讲话很有策略,反正他很容易就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洪清镇之所以迅速由贫致富,一是因?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把镇名从辣子口改?了洪清镇,二是因?在改名之后,他们不仅在镇子下面发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而且还发现他们这?出?一种很特别的粘土,结合著祖辈流传下来的一种工艺,可以烧?出非常精美的瓷器,海内外销售形势都非常好。
以前镇上的人只知道烧砖,烧?的少量瓷器也只用於镇上人自用,是镇长的宣传和工作才让人们明白这些竟然是能换来大笔金钱的生意。
洪清镇的镇长姓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已经当了多年的镇长。在他的带领下,不仅作?本镇的支柱企业的瓷器厂办得非常好,还有很多工、农、贸的行业也发展很好,这才使他们镇成?了省内的首富镇!
这些情报看似没什?用,但不打听这些问题,就无法得知其它相关的情况。一番海聊之下,终於让万里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新镇的原址是一个窑场。
?了保证瓷器的品质,洪清镇瓷器厂一直保持土法烧窑的传统,不仅在工艺上,就连烧窑的程序也差不多――把窑场建立在取土之地的旁边,这边是窑场,那边就是取土的地点,天长日久,窑场的边上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坑。
当这窑场边上最好的土层也已挖掘完毕,窑场就迁到了交通更方便,而且还没被开?过粘土的镇北边去,而镇上也决定在这个地方用其它的废土填坑建镇。
因?据那位风水先生说,这块地风水极佳!
第六篇 迷城第十四章 疯娘
新镇是建在窑场上的,这和镇子上出现灵异现象有关?吗?
如果真如阮瞻的判断,现在新镇?发生的一切和一件死了很多人的冤案或者事故有关,而且时间在十年以内的话,那?这?大的事竟然没在信息高度发达的近年闹的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不能不说明确实有问题。
假设是有人刻意隐瞒,混淆视听或者愚弄民?,明著调查肯定是没用的,说不定还因?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受到阻挠,暴力伤害。
至於文字资料,有可能完全没有,就算有些记载,估计也是绝密,虽然阮瞻给人留下了隐身符,不过他不想先从这方面入手。在根本不知道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就去找文字资料是大海捞针,那些属於证据范畴,他要最后才做这件事。
还有,一次死那?多人的事硬是给瞒住了,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了,除了上层人物没人能做得到,那?这位被镇民交口?誉的镇长很可能脱不了干?!除非这些怨灵是司马南从其他地方弄来的,但阮瞻说过,就算这推论中的惨案发生在其它地方,也必定离此地不远,一定能在镇中打听到一丝线索。
要从哪?入手呢?
万里边走边想,此刻他已经离开了那间餐厅,在街上?逛了一阵子了。在其它人眼?看来,他是在欣赏镇上特有的北方乡村风情,实际上他的脑海?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调查到与新镇中的灵异现象有关的事件。
告诉你一个事!他正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一?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伸出右手握住那只突如其来的手臂,差点当场把袭击他的人摔出去。但在一转眼间,他看到了来人的脸,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都怪司马南!如果不是他有可能暗中派人袭击,自己也不会那?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激烈反抗。差点伤人!
这是万里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面前的老人是谁??什?她一脸热切和兴奋的望著自己,好像和他认识多年一样。
这是位老妇人,大约六十多岁,面色黝黑,满头白?有些零乱,身材又高又瘦。一双手很大,骨节突出,掌心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体力劳动造成的。
告诉你一个事。她神秘兮兮的重复著,是真的啊,我儿子昨天晚上又来看我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儿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怎?可能不来看我。他啊,还是那个模样,这?多年都没有变过,就连脸上――
风娘!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拉住老人,歉意的对万里笑笑,对不起啊,这位先生。风娘这?有些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疯娘?万里有点意外。
她是姓风啊。中年妇女解释道,不过后来确实――,所以也有叫她疯娘的。
怎?回事?万里看那个老人一手被这个强健的中年女人拉住,不能跑到别处去,却还对著过往的行人说著同样的话。是如此的热切和幸福,不禁有点心酸。
哎,真是造孽。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风娘年青守寡,就守著这?个儿子,结果因?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就去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哪想到还不到一年,他儿子就死了。风娘也就疯了,一直说儿子没死,一直说她儿子晚上来看她!
这情况有多久了,就没看医生吗?
看医生有什?用哟!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万里一眼,好像在想他这个人看著聪明却怎?这样没常识,她这是想儿子想的,医生到哪?给她找儿子去。再好说了,可能是风勇子――就是风娘的儿子啦,心?放不下娘,魂魄不散,晚上来看看哪!哎,人的命哟!
这位老人家住在哪?,可以告诉我吗?我就是医――万里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或许可以帮助她。
万里这样说,那中年女人有点意外,大概没想过一个陌生的外地人会这样好心,不过她看来就是话又多,又热心,又容易轻信的人,所以直接把地址给了万里。
原来她和风娘是邻居,来人虽然疯,不过生活可以自理,就是总往外跑,好心的邻居们可怜她的身世,又怕她出事,所以轮流派人看著她,今天正巧轮到了这位中年女人!
其实她也没什?,就是总对别人说起她儿子没有死,经常来看她,而且半夜她家?常有说话声传出来,但大家只听得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说,照我说哦,您要是认识个法师就好啦,您好心,找个人给她收收魂,或者让风勇子就去了吧。哎,再?不得也不行啊,人到了哪就要走哪的道啊,您说是不是?
万里不知道说什?好,随便和她又?聊两句就离开了。也许是自己多事了点,不过看那个老人的脸,他有种一定要帮忙的冲动。
躺在旅店那张略嫌窄小的床上,万里觉得脑袋?有一团乱麻在缠。
他知道身处新镇?的阮瞻和小夏在坚持,他很想尽快打听到消息,但他毕竟不是学刑侦的,现在真的有点无从下嘴的感觉。刚才打听到了新镇的选址的问题,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把这消息传给阮瞻。一来试试这个传达信息的方法灵不灵,二来看那边有没有什?反馈,假设新镇?的灵异事件和选址有关?,他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想著想著就来了点睡意,因?自从接到阮瞻的消息,他差不多是马不停蹄的做?备。然后就立即跑来了,实在有点疲劳。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个长方形,可能因?在建筑时空间不够,所以在边角处被抹掉了一个角。使得整个房间是个不规则的五边形。一看就是店主?了多赚钱而在这层楼?随便多隔出的一个房间。
房间靠?面的墙上有一扇灰暗的小窗,整体看来会感觉这样的房间像个棺材,而且因?房间比较窄,床的方位也是顺著这个方向的,头部朝?。如果是比较迷信的房客是绝对不会要这个房间的,因??头十分不好,不过万里这个人一不忌百不忌的。所以也没怎?在意。
但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锁卡的响了一声,好像是有人转动门把手。很轻微的声音,但在静夜?却显得格外刺耳。
门没锁吗?可是即使如此,大半夜的,旅店的人也不应该擅自闯入啊。难道是其它房客走错房间?
他迷迷糊糊的想,有点记不清楚,但因?正处於半睡眠的状态之中,所以也没有动,只是因?角度的关?,从睫毛下面可以看到门那边的情况。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门打开后,有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异象,只是黑洞洞的,并且从走廊吹来一点小风。此时正值夏末。万里怕热,赤著上半身,而且没有盖什?东西,被这夜风一吹,竟然有了点寒意。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人也稍微清醒了点。
小偷还是幽灵?
他还不动,静静的等著。
又过了一会儿,门边慢慢探出了个头来,乌七麻黑的也看不清脸,只觉得是一个女人,因?她有一头很长的浓密头?,又是在门边半歪著头,所以?梢都拖到了地上,看起来像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
看万里没有动静,门边的女人慢慢直身走了进来。她走的步子很小,好像是迈不开腿一样,蹭著蹭著就走到了床前,脚下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走进了,万里才看出这女人个子很高,瘦得好像只剩下一付大骨架似的,头?把整张脸全遮盖住了,只在?间看到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白光,显得阴森得很!
她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竟然爬上了床来。因?万里睡得比较靠近墙壁,所以她就直接睡到了万里身边。而且一上床就贴近了过来,四肢紧紧缠住万里。
她浑身冷得像一块冰一样,让万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但仍然咬牙不动,感觉那女人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长长的指甲有如铁钉一样划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有刺刺的痛感。
慢慢的,她的手从万里的腰际经过他平滑的腹部,最后落在他结实的胸腔上,在上面徘徊了一会,然后作势要挖。
万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学古墓幽魂?的聂小倩吗?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法实在不怎?样?哪个什?妖怪姥姥没调教你一下吗?
那女鬼嗷的叫了一声,想用另一?手对付万里,哪想到那?手已经被万里压在身下了,挣了两挣也没有抽出来。
你还没吸我的精血哪,这就走吗?万里灵巧的坐起身,把她的两?手腕抓在自己的一?手?,哪有你这样的,没一点专业精神!
女鬼奋力挣扎了一下,竟然力气很大,一下摆脱了万里的钳制,迅速跳到门边去。这一次,她不再是无声无息的了,而是发出咚的一声响,同时发出类似老鼠的吱叫声。
就像是信号,随著她的叫声,窄小的房间?又挤进两个青面獠牙的高大鬼怪,吼叫著冲了过来。
?的一声!
万里不知从哪?抽出来一?球棒,架住了两?鬼怪的铁棍!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鬼吗?怎?会用这些俗物,至少要飘一下给我看看吧!他戏闹的说了一句,而后架开了对方的武器,灵活的向前窜了一步,一棒打在其中一个鬼怪的腿侧,让他惨叫著跪倒在地。
行大礼就不必了,回去告诉司马南,虽然我不赞成使用暴力,但这并不等於我不能对抗暴力。
第六篇 迷城第十五章 巷战
话音未落,他向左一闪,球棒又扫向了另一人的脚腕。
房间内的鬼怪没想到万里那?高大却这?灵活,更没想到他们这一番装神弄鬼也根本没有吓到他,两个照面就落了绝对的下风,要不是万里心善,以他健人的力气而言,那两个人的骨关节以后就不要指望还能用了!
他只是*他们,让他们暂时伤到不能攻击他而已1
以后当刺客时换一点利器做武器,这样至少有威慑力。这种铁棍还不如我的球棒,你看我这个防滑手柄,不比你那个东西趁手?他好似没正经的说著不相干的话,实际上是在观察这些人有没有后援队,同时把他们的武器踢的远一点,也把这两个人逼到墙角去。
我没兴趣看你们的化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位随便上男人床的小姐的真容是什?。她在我身上摸了半天,给我回摸一下总没关?吧。
那女鬼吱的叫了一声,大概是下意识的,逗得万里哈哈大笑,别装了,早知道你是装的。虽然你比那两个笨蛋有敬业精神,不知从哪?把身体冰成那个?子,而且还屏得住呼吸。他说著扯下女鬼身上的白袍。
白袍下是瘦骨嶙峋的一付男人骨架,一根根肋骨在月光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瘦得像活动的人体筋络图一样。他被万里虽然温和,但极其自信而强大的气势吓住了,依著墙壁不敢说话,连气也细细的喘。
万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还真有点鬼相――饿死鬼!
他一把扯下她那头长及腰的假?随便扔在地上,看见他眼皮涂著萤光粉。脚下是厚厚的毛底鞋,明白这就是她走路无声和那双阴森白眼的缘由,而再看她的指甲,竟然是真的!
他抬头看看这个曾经和他搂抱著躺在一张床上的假女人,只见他的脸上竟然画著浓重的女妆,那神色间还真有点女气。这让他头皮骤然发麻,没想过自己这种多少女人惦记著的黄金单身汉竟然被一个人妖上下其手,他?了帮朋友连身体也差点奉献了!
滚吧。太没用了,我还没有热身哪!他这时候有点恼火了,让司马南派点狠角色。不然就派真的女鬼来!
得到他的特赦,那三个人慌忙跑出房间去。
万里很明白?什?他们闹出那?大的声响,却没有人来看一下。在这种小地方,这小旅店只住了他一个人。?了挨近阮瞻的房间还选了这个最便宜的房间,而司马南财大气粗,自己可能以财通天!
看来司马南在自己一动身时就找人看著自己了,想必司马南也不是没有能力请来更厉害的打手,之所以找这样几个笨蛋来装神弄鬼就是想显示他的优越感,想告诉他:他的行踪被人盯著呢!
这就是那些自视能力和身份的人的共同缺点。总带著藐视和高人一等的味道,看起来很帅,但却是失败的根源。他万里难道是被人吓大的?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凑到那扇小窗子去。他只是觉得闷气,随便看看的,没想到正看到窗外的简易路灯下。一个女人站在那?。
她只是普通的漂亮,但妖?的举止让她有了一种非常迷人的气息。她穿著一身红色的衣服,在大半夜?竟然还戴著一付墨镜,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神,不过她好像正等著万里从窗口看她一样,当万里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立即拿下墨镜回眸一笑!
张雪!不,应该说是洪好好!
一瞬间,万里没能思考。洪好好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彷?在他的脑海刺了一下,让他心??然有一股想抓住这个女人的冲动,於是连上衣和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出去。
而当他跑到洪好好所在的后街,却正好见到她钻进一辆车?扬长而去,只让万里看到车后窗上她嘲讽的笑容。
万里站在那愣了几秒?。心念急转,不明白司马南这是什?路数?!
难道是调虎离山?
这念头让他的心一激灵,迅速往回跑,但是他跑到旅店门口时迟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选择拐进了和洪好出现的方向相反的一条小街上。
如果有人要偷他的东西,一定会从这?逃走!
钱倒没什?,问题是血木剑和那个存放他和阮瞻联络的牛皮纸信封还在房间?。他平时是很冷静的,不知道?什?洪好好一对他笑,就好像在他心?放了点什?东西抓挠一样,让他直接就中了计。
不是他找借口,一定是司马南用了什?妖术了!只是那迷惑人的诡计在他身上的效力并不长久,让他在脑筋清醒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回事。
司马南使用的是连环计――他派三个笨蛋来袭击他虽然是吓唬他,警告他,但当他没被这装神弄鬼的烂招数吓到,他就用第二计,也就是用妖法使他去追洪好好,然后让早就悄悄安排在隔壁房间的小偷来偷他的东西。
血木剑和那信封都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失去了,司马南就会马上再派出更厉害的杀手对付他。
如果派的是厉害鬼怪的话,他自保尚且不行,就更提不上能帮阮瞻了,自然也联络不到他了,甚至司马南会用自己的被困作?打击阮瞻的筹码!
按理说,一般人丢失了东西会跑去原来放东西的地方去看,对他而言,就是到旅店的房间去看。但如果那样,就会给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小偷充分的取物后逃走的时间,等他再去追,黄花菜都凉了!而他的脑筋转得比别人快,所以根本不回去看,直接去追!
他人高腿长,反应得又比较快,再加上这?的路况简单,所以他只拐进那条小街几步就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跑,手?拿著一个长长的东西,不是血木剑还是什??
那小偷显然没料到他能这?快就赶来,吓了一跳,慌忙加快了脚步,但才跑了半条街就被万里一把抓住后领。
东西还我!我保证不打你!万里大喝一声。
那小偷被万里死死的按住,整张脸都贴在了墙壁上,说话含糊不清。但听语气就知道是不同意万里的提议,不仅如此,由於他是抱著血木剑的,所以被万里一按。更是把剑护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不得已,万里只好?开小偷一点,你非要挨揍是吧?快把东西拿来!
挨揍的是你!小偷的脸被墙壁上的灰土弄得看不清面目,但还是死抱著血木剑不放,同时大叫,快死出来啊。这个外地的蛮子很扎手!
万里被小偷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没想过司马南竟然层层设防的对付自己。眼见著呼啦一下闯出了十几个人,也不知他们是从哪?涌出来的,反正一下子就把他堵在小街的中间。
蛮子,放开我!双拳难敌四手,今天你讨不到好处!小偷得意的挣扎了一下,不过没有挣脱。
他恼怒的瞪著万里,没想到却正对著万里满不在乎的脸孔,好吧,我放开你。万里的脸上笑咪咪的。
小偷只觉得大事不妙,因?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嘴?说要放开他,但眼神?根本就是不屑。他还想说什?,却来不及了,眼前只有一个拳头在快速放大。然后就觉得脸上一阵发木,连疼痛也没有感觉到就直接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幸福状态。
我说话算话。万里对著如软布袋一样?垂在自己手上的小偷说,然后迅速拿出他怀?的牛皮纸信封和血木剑,把他扔到了地上。
但他没有时间喘口气,在他打昏小偷的一瞬间,那些围堵著他的人已经冲了上来。月光下,他看得清他们手上明晃晃的东西,知道这下对方拿的真是利器,而他却光著上身光著脚,连那个防身的球棒也没带在身上。
他不是阮瞻,没有那?大的灵力可以让血木剑比任何钢铁都坚硬、比任何武器都锋利,它在他手?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剑,只有对付灵体时才会有功效,此刻不仅帮不上忙,还需要备受保护。
他能明白司马南对这道界异宝的态度――能偷到手最好,不然就要毁了它!所以,血木剑并不比他更安全。
仓促间左右一看,只见身后有几个小木凳,可能是老人们在这小街下棋打牌时坐的,晚上也没有拿回去,急忙把血木剑重又压在晕在一边的小偷身上,自己则一手抄起一个木凳站在这人体护剑盾牌的身侧,险险的避开第一波攻击。
由於阮瞻从小遭人排挤和恶意对待的关?,他早已经习惯了以少敌多的这种混战场面,而且他的力气又比较大,但对方人数确实多了点,把他逼到这个窄小、黑暗的小巷子?,让他转不了身,又因?要保护血木剑的关?不能逃开,只能苦战不止。
一时间,小巷中砰彭和呼喝声四起!
可能是司马南给的待遇太优厚了,所以虽然连番攻击下来,对方有许多人被狠狠的砸伤了,但却不肯退却,围著他纠缠不止,看样子不打死他,不拿到血木剑就不算完!
时间一久,万里就开始落下风了,不仅疲惫不堪,而且身上著实挨了几下,虽然算不上重伤,但被刀划破的地方还是血流如注,脸上还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一?眼睛火辣辣的疼,有点睁不开。
难道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他这样想著,手下却不停,用木凳把一个人砸得头破血流,痛叫著坐倒在地上,但同时右手腕一凉,手一?,武器落地,他马上从双手作战变?更被动的单手应敌!
妈的,还没完了!再度受伤激发出了他骨子?潜藏的野性,让他凭空生出一股愤怒的蛮力,虽然只有左手能打,却在又连伤两人后逼退了这一轮攻击。
他喘息著依在墙上,看那个小偷动了一下,好像就要清醒过来了,而对方还剩下七、八个人,心?一阵焦急,知道如果再没有人见义勇?,自己和血木剑都会完蛋大吉!
第六篇 迷城第十六章 奇怪的援兵
包围圈越来越小,万里咬紧牙关和这些人对峙著。
死蛮子,这回看你还往哪?跑!其中一个人凶狠的说。
此刻的万里虽然处於绝对劣势,不过却毫不示弱,他笑了一下,才想说什?,就见那些人忽然停下了向前逼近的动作,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著自己的身后。
后面的墙上有什?吗?
万里差点当场转过头去看,但硬是梗住脖子没有动。现在最大的威胁在眼前,如果对方是诈他的,他一回头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就算他背后真有什?,也先料理了眼前的这些恶犬再说!
只见那些人完全吓傻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个如同咬?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呆愣在当地。
当――
不知是谁手中的凶器掉落到了地上,在?然安静下来的小巷中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彷?警铃似的,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震,而后突然像突然意识到什?一样,大叫著作鸟兽散!
鬼啊――
这是他们集体叫喊的句子!
万里?然转过头去,墙上的景象让他也吃了一惊,不禁倒退了一步,踩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差点绊倒。那是那个小偷,他才一清醒过来就正看到了对面的墙,所以有立即吓昏了过去!
班驳的旧屋外墙上,?著一个人头!
是男人,脸色灰白得几乎和墙体融?了一体,头?像乾枯的树枝一样死气沉沉的垂著,右脸腐烂得凹凸不平,左脸上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在脸守丧,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是红的。
刚才墙上明明什?也没有的,这是怎?一回事?
那人头即不出声,也不动,就像个可怕的浮雕一样?在那儿。
好半天,小巷就那?诡异的寂静著。万里觉得老那?僵著也不是个事,於是?了?口水说,那个――刚才的事,谢谢。
他话音才落,那人头忽然如雾气般淡恶劣下来,逐渐变?透明,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从中横穿而过那片虚空之地。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好像墙上从来没出现过异物一样。
万里站在那儿纳了半天的闷,不明白这来去匆匆的人头是怎?一回事。是专门来救他的吗?谁派来的?肯定不是司马南了。除非他心理有毛病,专门?的是折磨他,而不是阻止他。不过从司马南思维的方式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阮瞻?也不会,他不可能不告诉他一声就那?做。路过的好鬼魂?也许!还有,说不定是有什?要求或者牵连的魂体也说不定!
他弯下身,把小偷的身子向旁边推了推,拿回了血木剑。洪清镇的治安可真是好啊!他朝天大喊了一句,然后慢慢走回到旅店去。
他?身的伤口无一处不疼,而且刚才打得太激烈,累得他要拖著步子才走得动,心想这一次的袭击应该差不多了。可他不知道,在他踏入旅店的一瞬间,刚才被他丢在房间地板上的假?好像活了一样,游移著慢慢爬到了他的床下面去。
回到旅店中,一看表才十二点多,他只好先自行处理伤口,好在只是皮外伤,不过那火辣辣的疼还是让他咒骂不止,完全没有了他一贯的学者风度。
处理完这些,他走过去锁上房门,防止有装神弄鬼的再闯进来烦他,然后把血木剑小心的放在枕头下面,球棒就放在手边,?备再睡一会儿,等清晨时分再试著联络阮瞻。
他平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直了腿,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梦?,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於传达室那样的房间,一个门卫脸上盖著报纸躺在椅子上打盹。
他想问问门卫这?是哪儿,但才轻推了门卫一下,他脸上的报纸就掉落到了地上。露出他的面目来――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面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虽然这张脸并没有半边腐烂,也没有红色的眼睛,不过万里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刚才在小巷的砖墙上浮现出的人头!
这个人头安装在一个身著整齐的保安制服的门卫身上,显得有些古怪,更古怪的是,他的全身被一圈圈的黑色丝线紧紧的绑著,在万里的目光注视下,那层层密密的黑丝彷?有生命一样的慢慢的游动,勒紧,渐渐陷入了门卫的身体?。
万里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伸手帮他解开这怪异的丝线,但才一俯下身,那个死了半天的门卫突然睁开了眼睛,头?!他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事情太突然了,万里也有些意外,向后退了一步,一下被地上横著的一个东西绊得摔倒在地,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这是怎?回事?被动的接受了刚才的心理暗示,还是那个奇怪的援兵要告诉他什???什?说头??那是什?意思?
他胆子一向是超大的,不过这次竟然让他有点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受惊所至。他想下床去弄点水喝,但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他的身上像梦中的门卫一样缠满了密麻的黑色丝线,不――是黑色的长?!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刚才一进门时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是哪?了。他明明把那个女鬼的假?扔到地上了,可是从外面回来后却不见了,总不会是那个小偷帮他收拾了房间。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佩服起司马南来,他不仅有强势人物的高傲,还相当谨慎,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竟然也用连环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尝试著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上的长?动了起来,像无数湿粘的细蛇一样往他的皮肤?勒。不仅无法挣脱。还带著蠕动著的酥麻不适感!
这感觉让他浑身无力,试了三次也没坐起来,那黑?像是扒在床下的章鱼一样,身体在床板下,但无数的触角却伸到床上来,意图扎进他的皮肤,吸取他的血液。
他这样一想,那妖异的长?好像配合一样,果然开始戳刺他的皮肤了,让他一瞬间感觉无数的小虫在咬噬他。那滋味比刚才那几个流氓拿刀砍他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刚才他没有锁好房门的时候,有坏人闯进来,锁好了房门吧,有人早藏在房间?饿妖邪之物对付他;血木剑放在外面吧,差点被人偷去,放在枕头下面吧,现在想用却又没办法拿出来了!
妖?越缠越紧,?梢宛如一个个的倒刺,往万里的皮肤?也越扎越深。这不是用蛮力能解决的事,所以让万里无计可施,焦急中,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援兵,不仅在小巷?救过他。刚才还托梦警示他,那?应该对他没有恶意,现在?什?不来帮帮他呢?
老兄,帮人帮到底。他大叫一声,虽然还是出不了声音,不过从嗓子中沙哑出含混的意思。
就像刚才他说了谢谢,那人头就慢慢隐去一样,现在他才一求助求助,就感觉从大开的小窗中猛的吹进来一阵寒风,在房顶上凝结成一团黑气并慢慢形成了个人形。
他大?了一口气,明白这魂体不会对他的困境袖手旁观,於是全神戒备著。可是那不知名的男鬼一来,缠在他身上的妖?受了刺激一样,?然收紧,差点把他勒断了气。
快点啊,老兄!他无声的再喊。
那黑色人形伸出了两?手臂,慢慢拉长著,早超过了人类应有的长度,却还在拉伸,直到接触到他身上缠绕的头?才五指成抓,用力拉扯起来。
万里还以?那援兵会有什?法术或者妙法,没想到竟然是用蛮力扯,他一扯,妖?自然的反抗,两方实力差不多,把万里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扯来扯去,疼得他浑身冒汗,偏偏又叫不出来!
终於,援兵在一个回合的拉锯中稍?了点上风,让妖?略微的一?,被他们折磨得快吐血的万里急忙抓住这唯一的空当,拚命挣出一?手来,伸手到枕头下面,抽出血木剑用力往妖?上一割!
嘶啦一声,好像布帛被撕裂一样,妖?被血木剑斩得从中间断开,剑锋上美丽的红光把纷落在地上的断?燃起了一蓬蓝焰之火,霎时延伸到床下面去,把整个妖异的假?烧个精光。
真难闻。万里掩住口鼻,一抬眼见那个好心帮忙的鬼魂缩在角落?惊恐的盯著他,这才想起血木剑对魂体的威胁性,竟然在还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就怕成这个样子,连逃走的勇气也没有,急忙把剑掩在背后。
老兄,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了。他尽量显得友好,你是谁?我要怎?回报你?
那魂体在墙边犹豫了一阵,慢慢飘到万里的身边来,正当万里以?他要说些什?,他却从窗户边瞬间消失!
万里张著嘴,伸著手,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附近在近年来有什?大案的,但他走得太快,让万里下面的话根本没有说出来。
算了,自己查吧。他叹了口气,见自己赤裸的肌肤上都是血点点,好像下雨时溅上的泥点,不禁叹了口气。今天他终於明白?什?阮瞻每打一场都要弄得五?七伤了。他做?助手在旁边看看容易,自己真正对付起有妖术的人来才知道这有多?难,何况阮瞻每次打的都是boss级的人物!
他提著血木剑谨慎的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次确定再没什?问题了。才在冷水盆中拧了条湿手巾抹了一下遍?在身上的血珠,?备和阮瞻对话。
他刚才失了不少血,怕给司马南提供机会用那个饮人血的飞鹤来探听他的消息,所以跑到了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去联络阮瞻。那?是封闭的,连个镜子也没有,司马南就是有通天之术,也不会知道他在干什?!
第六篇 迷城第十七章 联络
他按照阮瞻说的程序,盘膝坐在马桶盖上,把血木剑放在手边,从怀?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取出其中一只纸鸟和一张水观术的符咒,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可能比较紧张,那只纸鸟在他的头顶放上去就会掉下来,折腾了半天,才能稳稳地待在头顶,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张纸罢了,却让他觉得重如千斤,脖子一直梗著,汗都下来了。
这不怪我,我不习惯神棍的手法。他咕?著自我安慰一句,就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符咒。他以?会正常燃烧,哪想到那张纸一见火就腾的一声飞出他的手,滞留在半空中烧了好几秒?,完全超越正常的物理现象。而且因?事发突然,让他差点从马桶上跌下来。
他一直担心头顶上那只好不容易安放好的纸鸟会在掉下来,然而当他一踉?后,却见地面上并没有纸鸟的踪影,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如真鸟一样盘旋在自己头顶了。
他知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连忙安神坐好,把自己刚来这一个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我是根据血木剑的情况来判断真鬼假鬼的,那三个笨蛋来的时候,血木剑一动也不动,肯定是假的啦。还有,我毕竟才来,打听的情况并不多,都告诉你了,你要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完毕。不不不--还有点事。我们?什?不弄个对讲机,或者直接用手机?这回真的完毕了。
他话音才落,就觉得头顶一热,那张纸鸟已经变成了一簇小火苗,在半空极快地燃烧,而后瞬间下落。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这才避免自己的头顶被烧到。气得他差点大骂阮瞻。怪他也不提醒自己一声。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他的脑海?突然感觉有人叫他,他立即静下心来,听阮瞻回话给他。
两分?后,他才从公共卫生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去。此时虽然才半夜,他又?得不得了。可是他却睡不著了。
阮瞻告诉他:十二个人死的还剩下一半,他和小夏在新镇?还能坚持一阵子,但外面的情况也要快点调查,因?城镇?怨气太深,常人在?面待的时间太长必受其害,而他本身受了一点小伤,需要一点时间恢?。还有,小夏在镇上最大的那间旅馆曾经遇到了些怪事,和瓷器有关。还有鬼魂哭著叫热,鉴於从外面打听到新镇地地址以前是一个窑场,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最好是住到那间旅店去。
至於?什?不用科技用品联络的问题,阮瞻根本没理会。不过他不说万里也明白,那是因?这些现代通讯设备会没有信号。会被无形地磁场屏蔽。他之所以这?问,是因?无聊的问题才会缓解紧张,现在阮瞻正带著小夏和六个比小夏还菜的?存者孤军奋战,心态越放?越好。虽然阮瞻一向是个冷静沉著的人,不过小夏在他身边,他难免会出现情绪波动。那个死丫头现在是阮瞻的命门!照阮瞻话?的意思,大概是说这被困的十二个人怨灵多多少少都和造成怨灵的这桩往事有点关?,就算年纪比较小的,也可能是因?家族?的某人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些人之间的关?也是重要的线索,他们共同参与了什?事?
而对於万里今晚遇到的那个两次出手相救的援兵,阮瞻认?他一定是与他们要调查的事有关的,因?魂体都比较有灵性,会知道他是调查此事而来,也能判断出他是善意的,因此可能要他?他们伸冤。
现在想来,他们已经有了三个不甚明朗的线索--第一是窑场的事,他?备明天就以瓷器爱好者之名来调查这件事;第二,那个今晚帮助过他的魂体,按理说他如果真的有冤要诉,应该会再找上自己,所以他决定明天半夜到街上?逛,看是不是遇得到;第三,这十二个人之间有什?关?要调查,这个比较难,虽然看似都是实质的人,但人和人的关?最?复杂,外人不容易了解,只好从他们的出身和共同做过什?工作入手。
还有,他要提防司马南再派人偷袭他。虽然他这种小角色司马南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他只要派出那个红衣美女来,他可能就打不过了,所以他决定适当用一下隐身符,另外留心不要被飞鹤跟踪,最重要的是要造成一种局面,让司马南不能轻易动他。他现在总算充分理解了阮瞻常说的那句话--敌强我弱,只能以智计和勇气取胜。这种情况下如果逞强斗狠,无异於白痴行?。万里整夜躺在床上计画著明天的事,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就立即搬到镇上那间大旅馆去。这间小旅店的老?竟然没找他要房钱,嘴上说著漂亮的话,比如没有保护好客人的安全,让小偷骚扰了客人云云,但万里心理明白,他一定拿了那批打手的钱,不过不揭穿罢了。
他就那?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管自己的鼻青脸肿,还有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刀伤带给路人多少好奇和震惊,就这?东一头西一头地打听瓷器的情况,不到一上午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有个外省来的记者要做一个关於瓷器之乡的专题报导,而且?人热心的很,许多小作坊式的瓷器?都想找他介绍本镇瓷器的情况,期望能在他的新闻报导中稍做宣传下,这样对自己的生意大有助益。他一早已经搬到镇上最大的那间旅店去了,恰巧小夏隔壁的房子还空著。他就住了进去。而他经过上午在镇子上这一番折腾,到了下午已经超值达到了他所要得到结果的期望值。
他成了名人,每天无数人盯著,司马南不能再轻易派打手来;他想打听窑场的事,现在有一批人主动提供线索,虽然不是直接的,但他可以旁敲侧击地问来,而且可以不知不觉就做到;他想知道被困在新镇?的那些人的情况。而这也可以透过假?访获得一些线索。假设阮瞻推测的没错。那?司马南和洪清镇的上层人物是没有勾结地、甚至是对立地关?。因?他要利用怨灵,就要满足怨灵报仇的愿望,而?生这?多怨灵的事如果是当年这些镇领导隐瞒的,那?他们一定是报?的主要对象,这从被困新镇?的人中大部分是官员就能看得出来。这样,他们肯定不想怨灵被放出来!所以,虽然他要暗中进行很多事,可司马南比他更见不得光。况且,如果有人要查他的记者身分,暂时是不会查出什?的,因??管他是假记者身分,记者证也不是真的,不过他确实顶了个特约通讯员的头衔,是透过朋友关?临时安上的。如果有人要打听到报社去,他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会帮他支吾一阵。他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微笑。早上的主动出击确实使他获得了主动权。现在司马南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而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调查事情。如果司马南晚上派猛鬼来,他还可以利用隐身符实施狡兔三窟之计,保证司马南不会轻易找到自己。现在他最大问题就是要以最快速度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尽快?阮瞻和小夏提供线索,另外要把这镇上地水搅混。还要找到一个叫龙先生的人。
他?这个镇起了个好名字,还亲自?新镇选址。据说他是个很有学问的隐士,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也绝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还让万里?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谁?和这件事情有关吗?目前他来不及想这些,因?整个上午乃至整个晚上来旅店找他的访客络绎不绝,他开始?集大量的情报,然后筛选出其中最有用的讯息。..............这两个小子!司马南面色阴沉地站在窗前。他还是住在那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洪好好则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感觉出他的极度不快,因此没敢插嘴。她刚和司马南报告过洪清镇的情况,对万里实施的计画算是彻底失败--血木剑和留下的东西没有偷到手、没有真正伤到万里、而且被万里堵死了继续这样做的路。虽然计策是司马南想出来的。但毕竟是她亲自去的,她很怕会被迁怒。除了第一次交手,我再没有低估他们,甚至每次都要高估一点,可是他们的潜能好像是无限的,总是会比我想的还要更厉害一点。司马南继续说,好好,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他既然问起,洪好好不敢不说,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不是说--和这种人斗才有乐趣吗?这样--不是正好陪你玩?她说完了,偷看她的反应,但他还是背对她站著,一动也没有动。
你说的也没错。司马南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可有一句话叫养虎?患,等姓阮的小子强大到无以?加,姓万的小子又能搭的上调,死的可就是我了。嘿嘿,想想我竟然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手?。
不,你不会死的。没人比你强大,你一定会打扁这两个小子。洪好好急忙著说。
她的语气十分恳切,因?没有司马南,她就不能存在於这个世界上,而她贪婪地热爱著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繁华。而且她怕这个男人,虽然他温柔的时候是个最好的情人,但他的心像个无底洞一样,让人看不清,有时候会?滥上?猛的洪流,恐怖极了。
放心,我死不了,因?我不会让阮瞻强大到我摆不平的地步,死在他们手??哼,我只是说说,你还真信!司马南狂妄地笑了一声,终於在话语中带出一丝情绪,让洪好好也?了口气。
明天我亲自去洪清镇。司马南做了决定。
看著窗外的灯光和车流,他突然有点恍惚,生就是那?美好吗?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永生的滋味,所以一定要得到。而且就算死,也只有阿百才有资格要了他的命!
第六篇 迷城第十八章 不可靠的伙伴
新镇?,一幢居民楼前。
从门窗望去,迷雾仍然没有退去,反而愈发浓重了,像一块巨大的白布?在外面,把整个世界和这个小小的房间完全阻隔开来。
而且,随著时间的延长,这个房间好像开始漏风一样,门窗都发出轻微的当声,一丝丝阴寒之气渐渐渗了进来,四壁和屋顶、地面也开始潮湿了。
怨气太深,符咒的力量顶不住了。阮瞻侧耳听了听,皱紧了眉头。
此时他和小夏还是坐在隔断墙的后面。自从他们躲在了这个房间?,他就在试图恢?自己的一点灵力。现在好像被围住了,一会儿要想个法子出去才行。小夏探头看了看。只见外面几个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暂时的平安就快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有点紧张。刘红又开始往还算镇静的左德身后缩,马记者一脸惊惶,赵家远是神情呆滞,只有毛富开开心心地坐在地上,嘴?也不知道说些什?。
没关?,我会有办法。阮瞻的眉头仍然皱著。
从刚才和万里的通话看,他在外面果然遇到了司马南的袭击,这让他多少有点担心,而这?目前的情况也十分棘手,各种重大的压力让他无法释怀。
我不担心。小夏又回到阮瞻身边来,看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著,有你在,怎样也没有关?。逃不出去也没关?。
阮瞻捉住小夏的手。
她距离他太近了,这样用手指尖抚著他的眉头,让他又想去吻她。然而他还没有动,就感觉她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差点追过去,让那甜美的感觉持久些,不过他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因?他明白目前的困境。如果他随著自己的心意,那?他整颗心都会放在她身上,他们就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了。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他握著她温软的小手,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的事等著你哪!
我不喜欢你这?说。小夏搂住他的脖子,好像留遗言一样。我要和你发个誓--假如你不能活著出去,我就殉情,我发誓我会做得到。所以,想让我过美好的人生吗?你一定要保住性命。
别任性。
我就要!小夏感觉他要拉开自己,更紧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因?没有你的人生就不快乐了。
她的话让阮瞻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文随和的人,但实际上骨子?的个性非常强悍,这也就是?什?自他出山以来遇到的都是在功力比他强的人,但却没人能压制得住他的原因。如果?了保护对自己而言格外重要的人。往往会激发出更大潜能。小夏正是深知这一点,才用这些激励阮瞻的。
请问--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扰了静静拥抱著的两个人,地面和墙壁都渗水来了,很奇怪,还有阿,外面刮了好大的风,怎?了阿?
小夏厌恶地白了刘红一眼,拉阮瞻站了起来。但还是握著他的手。
左德。阮瞻走到外面,首先叫来一直相对镇静的左德,你把符咒从墙上拿下来,记著,不要全部取下来。最少要留下两张。而且已经变色和浸湿的就不要了。
左得点了点头,还是和马记者一起去取符咒。
小夏一眼看到了赵家远呆坐在那?,心?忽然一动,想起他可能是背后事件的知情人,虽然他好像很怕,什?也不肯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再盘问他一次。
和阮瞻的相遇让她兴奋地忘了一切,现在这种备战状态才又让她想起了这件事情。
她向赵家远走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一次赵家远没有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速避开,直到小夏走到他面前,他还是纹风不动。
赵家远,你要说出当年出了什?事,这样我们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我知道你怕,可是你不说也一样是死,所以你应该说出来,哪怕透露一点呢!赵家远?小夏见赵家远还没反应,急得过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想到保持著坐姿不变的赵家远突然倒了下去,发出枯木摔落在水泥地上的闷声,四肢和头竟然被摔得脱离了躯干,整个人就那?摔裂成好几块,血也没有溅出一滴。
小夏先是一愣,随即惊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但赵家远的头突然动了一下,咕??的向她的脚边滚了过来,张口便咬。
小夏惊得跳了起来,但没有落地,就被阮瞻的一双强健手臂在半空中接住。
在小夏去和赵家远谈判时,阮瞻已经觉得不对了。包括他,这房间?有七个人的,可他在吩咐完左德后却只感觉到了六个人的气息。只是他现在看不见,怀疑了那?一下,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砰的一声,他?确地踏到那断头上,脚上一用力,那颗头碎裂成两半,竟然是空心的木头!
阿----
刘红的反应比小夏慢一拍,这时才惊叫了起来,而毛富则爆发出一阵大笑!
怎?回事?小夏被惊吓得嘴唇都白了,把头埋在阮瞻胸前,他?什?是木头人?
在广场上时他就不是他了!阮瞻轻?了口气。
如果他的视觉和异能有一样没有被封住,他早就能发现这个木头人混到他们之间来,不会要小夏冒冒失失去推一下才明白。现在他知道?什?他的符咒这?快失去效力,就是因?有这个附於木头人上的怨灵不断与外面迷雾中的怨灵?应外合。可惜他一直没能发现。
可是真正的赵家远去哪?了?死了吗?而现在周围这些人中又有哪个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这个想法让阮瞻心?一紧,如果说有什?能轻易的打败对手的话,让他们互相猜疑和提防,甚至互相攻击是最有效的方法,因?一个木头赵家远,他差点也中了计!
能用的符咒都在这?了。身边传来左德的声音。
阮瞻定了定心神。决定不上当。还是要信任这?的人。特别是左德,他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
大约还有多少张?他问。
二十二张。左德在揭下符咒时已经数好了。
每人五张,我和毛富各一张。阮瞻简单吩咐,你们在前胸和背后各贴一张,留下三张,等我们回到广场上时。把符咒贴在自己周围。
回到广场去?刘红尖声道,那不是要我死吗?不,我不去,我不去。快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我不去!
不去的,不勉强,自己找出路好了。阮瞻冷冷地。
我去。左德说。
然后马记者也说去,连发疯的毛富也跳起来,高兴地叫著,我去,我去!这样一来,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可不敢一个人单独等在这个城镇?。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阮瞻就走到门边去,小夏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本想把自己的五张符咒偷偷分给阮瞻几张的,毕竟他现在异能被封,也不是那?安全,但阮瞻坚决拒绝她那?做,所以她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心?发誓,要她死容易,要从背后袭击阮瞻休想!阮瞻打开门,迎面立即有一股狂风吹了过来,但阮瞻突然举起手。而他才一举手,浓雾立即闪开一道半米宽的空档。
阮瞻轻笑一声,那?手还是举著,领著排成一队的人走了出去。
阮瞻第一个,之后是小夏,然后马记者、刘红、左德,断后的是毛富。因?毛富已经疯了,吓人的东西对他没用,估计像他那种杀起来这?没有报仇乐趣的人应该会排在最后一个死去,所以他是目前相对最没有危险的一个。阮瞻只让人在他背后粘了一张符咒,保证他不被什?附体来害人就可以了。
阮瞻知道那怨灵化作浓雾之所以闪开一线是误以?刚才他会打掌心雷,所以他现在不急著出手,保存自己那不多的实力,路不远,但是要防止被迷惑走错了路,又要提防会有怨灵突袭,所以他们走得比来时还慢。
这也是不得已而?之的,本来那个封闭的小房子是最好的避难所,是他早就计算好的,可以?他争取一些时间,可没想到赵家远早就被换成了木头人,使他苦心维护的堡垒没有防守到他想得那?持久。好好的房子平白无故地渗出水来,如果他再不带人走就真会困在那?出不来了。
外面到处都一样,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到广场去。他看得出来,虽然每一次死人都是在那?,好像是个杀人的舞台,不过那?场地宽阔,又是气息流动最通畅的路口,而且那个塔颇有镇力,感觉是个很懂五行风水地高人设计的这个地方,只是被破坏了而已。既然,哪?都不安全,而且最后这些人都被拖到这?,那?还不如直接过去,至少在哪?这雾气不能长期覆盖广场。
他父亲虽然教过他,不过他对风水五行之术一向没什?研究,只能看个大概,但是依目前这处情况,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是谁破坏了这?的势。
明明天色是灰??的,一行人却只能摸索著艰难前行,宛如现在白色泥泞之中阮瞻的手一直高举著,使那些浓雾再他走近时自动的闪开一条路,这情景让小夏感觉自己是在海底一样,如果这白色波涛合上,所有的人都要葬身其中。
终於,那些隐藏著的怨灵开始对阮瞻所表现出的威摄力有些不耐烦且不信任了,没有雾气的空档中突然涌上来一股人形的白气,从上往下向阮瞻压了下来。
阮瞻小心!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冷笑一声,把那?举了半天的手挥向了正午十二点的方向。
??这个!
第六篇 迷城第十九章 纸鱼
一团火从阮瞻的手掌间飞出。
他这次的火手印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而且轨?不是直直地出去,而是上下左右翻动著向前冲了过去。
火一出,小夏就听到尖叫四起,四?的雾气如潮水一样退却,从她们这个位置能一览无遗地看到广场的全貌,也能看到那火球带著无比的热力一直打到了广场边的一棵树上,让那棵树登时燃烧起来。
啊,广场就在前面!快走啊!刘红又惊又喜地大叫了一声,同时向前推挤马记者。马记者没有防备,一下撞到了小夏的背上,可小夏从刘红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全身绷紧著提防她?造的意外了,所以拼命架住了从马记者那儿传来的冲力,没有撞到阮瞻身上。
别人没有看出来,但她的双手一直扶在阮瞻的背上,感觉得到阮瞻打出那个火手印后,身体微微地颤抖。她明白他?了唬住这些怨灵拼得过力了,如果这时候来点什?外力冲击就会暴露出他目前的虚弱状态来。
左德,如果她再大喊大叫,就把她丢出队伍。她发狠地说,恨死了这个自私、势利、成事不足、败事有?的女人,终於明白?什?人家说一个内部的破坏分子比十个外来敌人还可怕的这句话。
阮瞻不说话,和小夏心灵相通,抬步向广场走去,速度比原来快了些,但还是稳稳当当的,好像散步一样,这样不仅不会暴露出他脚步虚浮,还会显得格外自信,威摄那些怨灵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灵能被封,现在只能用诈和拖来周旋。但是他能做到这一点,也证明了他确实破了司马南的水观术,让他不能看到镇?的情况,没办法遥控和指挥。现在这些怨灵一定以?他很强大,对它们构成了绝对的威胁,只是因?暂时找不到出路,才在这?等待援兵而已,所以它们只是围著,并没有敢一哄而上。
但是赵家远的事件给了他一个?示,这些怨灵并不简单,懂得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现在他们的周围就可能还有其他的眼睛在监视,所以他要谨慎,不能透露一点己方的信息。
还有一个不利的情况--司马南是不会就这?算了的,一定会想其他方法来使他陷入被动。
化?浓雾的怨灵在他们身后不甘心地跟著,当他们到达了广场,雾气也没有停住,渐渐侵袭了过来。只是和阮瞻判断的相同,雾气在广场上虽然也一样?漫著,但却没有那?浓,能见度比街道上稍微好了一些,让几个围坐在树边的人都能看到其他人。
可能因?那火手印打出的火带有灵力的缘故,那棵树还在燃烧著,像一支巨大的火把一样。虽然这些背对著树坐著的人都没有感到丝毫的热力,好像身后燃著的是冷火,但这火焰和每个人贴在身前的那三张符咒搭配起来,成功地阻止了怨灵的进袭!
雾气剧烈的翻滚著,有如滚水一样,小夏知道他们是不甘心,也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就又会想办法攻击。她看了阮瞻一眼,见他神色虽然平静,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心中不住地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同时明白他们又躲过了一波危险,但,那只是暂时的,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司马南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看著洪好好面带怒色地收拾著女人的那套东西。
他知道她不满意他们住的地方,自从他把她从缅甸带回来,他给她的一直是最奢华的生活,所以?管这间旅店已经是洪清镇中最好的了,她还是不满意。
他对这些倒不怎?在意,他住过这世上最糟糕的地方--坟墓,对他而言,物质和享受并没有那?重要,他要的只是那种优越感,可以掌握一切、可以藐视一切。包括洪好好在内,也不过是他最耀眼的装饰品,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而他最初盯上阮瞻只是因?好奇这世上还有这?一号人物存在,不是装神弄鬼的假神棍,而是真有天生灵力的异人,於是他想戏弄一下阮瞻,好像吃饱的猫戏弄老鼠一样。
然而,他败了。
第一次是因?大意,这次大意让他伤了魂根,所以在后面的几次,他不得不运用手段在背后催生那一场场的斗法和斗智。这?作,他的心?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让阮瞻败,因?他了解到那个看来冷冰冰的小子越来越强大,而且竟然是无意识中就越来越强,这让他有三分担心;另一方面,他想让阮瞻嬴,这样他就会活著,会等到自己的伤势完全恢?,然后亲手*他!
他这一生,要什?东西都很明确,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的,到最后他竟然发现,他是怕阮瞻的,就像一个迟暮的王者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年轻英雄要把自己赶下王座一样的感觉。
还有,阮瞻是那个人的孩子,是那个人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他就更不能容忍!
但这一次,让他下定决心非要除了阮瞻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阿百手?的那个秘密。
其实他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应该再过一阵子才最有把握的,可他却装作完全好了,就是因?他不能再等下去。阿百死后,他知道她有未解的心结,因而魂魄不离。所以他只好把她封印在枯井?不让她出来,一年一年的任她在孤寂中煎熬,就是因?怕那个秘密?漏出去。
那是他怎?也没得到的,当然也不能落到别人手?!
只是他没想到阮瞻他们会在山林?遇到阿百的魂魄,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带了出来。眼看著他们日?一日地生活在一起,他真的怕阿百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在仓促之间动手!
?备好了吗?他看厌了洪好好似乎没完没了的整理工作。
还没,这?的破柜子--
我没说那个。司马南打断了洪好好的话,我是说做法的事?备的如何?
洪好好见他的脸阴沉了下来,连忙把抱怨的话咽到肚子?。跟著他那?多年了,早了解了他喜怒无常的个性,高兴的时候把全世界都给你也不皱一下眉头,但下一秒也可能杀了你都不眨眼。
早就?备好了。
不会像上次对付万里一样,不但没有办理了他,还让他有机会把自己摆到了供桌上,想伸手也不行了吧?司马南笑了一下,但却让洪好好噤若寒蝉。
那是--我错。洪好好本想说是手下人不力的,但终究没有说,可是这次你住到万里的隔壁来,不是完全抵销了他的优势了吗?离那?近的话,要背人耳目地杀了他还不容易?
容易吗?可这?多次,不也没伤到这两个小子半点性命!司马南自嘲地说。不过他想起万里这样一番大闹就转劣势?优势,实在有些巧智,不自禁有三分欣赏。而自己大大方方的以普通人的身分近到万里的身边来,让他坐立不安,而且随时威胁到他的生命这一招则更是高竿!
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午夜了,万里那个小子大概在隔壁睡得正香呢,不过今天他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新镇?的阮瞻。
那个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可骨子?的悍勇还真是够人喝一壶的。不过他毕竟还年轻,以?破了他的水观术,还在新镇外?了无法强攻的结界就行了吗?
结界可以封住整个城镇的上空,甚至连地下也无法通过,可是如果是在有水道通向外界的地方,那就无法轻易封住空间了。因?水势无形,又是流动的,如果连水也封住,非要特殊的功力不可。而阮瞻无论多?天赋异秉,现在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当阮瞻打破他的结界时,?下那个会让强行破界者玉石俱焚的结界时,那种又一次被翻盘的气愤让他一时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过冷静下来后,他终於想到了这个小小的漏洞。而且巧得是,洪清镇缺水,后来才发现镇下有一条地下河,而这条河是从镇外通向镇内的。
这就?他施法提供了可能,虽然水势的流动可能会使他的法术减少一点效力,但这也足够那姓阮的小子受的了。虽然他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但靠猜的他也能猜出,目前阮瞻一定是利用符咒力保护住自己和其他的?存者,然后争取时间恢?被自己封住的异能。
阮瞻用的是什?符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於这小子要想在短时间内自行恢?异能简直是痴心妄想。恢?异能也是需要其他灵力配合的,一点没有的话,拿什?恢??法力、灵力、拘魂力全被他封上了,阮瞻还能利害到哪?去?
他想到这?不禁有些得意,於是也不再耽误时间,带著洪好好趁黑来到了新镇外连通地下河的地方。
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正好一片乌云遮蔽了月亮,天象非常配合此刻的极阴之时。他见状立即抓紧机会站到提前算好的方位上,从洪好好手?托著的那个黑漆木盘中拿出一个纸折的、上面画满符咒的、奇奇怪怪的鱼形东西,然后默念咒语,在乌云就要离开月亮前的一?那,咬破舌尖,扑的喷了一点血在手中的纸鱼上,一抬手就把鱼丢在了井口?!
黑漆漆的井?,那条白纸鱼有如一盏明亮的灯一样跌落在水面上,像真鱼一样扑腾了几下,然后通体变得漆黑,一翻身潜入了水中,箭一样遁水而去,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去吧!去吧!去污了所有的符咒,让怨灵再没有阻碍,让以符咒?护界的人再没有屏障!他对著井口说著,脸色被黑沉的水衬得惨白!
第六篇 迷城第二十章 塔
广场上。
几个人还是和那些隐藏了怨灵的浓雾对峙著,幸好那棵被符咒燃著的树有如火把一样照亮著小小的一隅,贴在地上的符咒也阻止了邪气的侵袭。
然而,阮瞻却有一点不安,那是从他的内心感觉而来,说不出?什?,就是觉得威胁就在附近。
唰--
一阵凉风从他?梢处掠过,来的方向和速度都有些怪异,让他立即紧张起来。他朝向风来的方向吸一口气,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腥味,还有潮气。
这个空城被浓雾包围著,外围又被他用结界封住了,这就好像是大家都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即使有风的流动,也不会吹拂有凉意的微风,而且这个风从湖那边吹来的,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的到。
小夏,到这边来。他?确地伸出手。
把那小手握在自己手?后,他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拉住我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要?开!
小夏应了一声,也不问问出了什?事,她只见到阮瞻脸色凝重,知道肯定又出了问题,但她只要跟著他就好,她相信他能解决,因此绝不多嘴。
唰--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比上次的风大了很多。阮瞻握紧小夏的手,用他稍微释放了一点的异能仔细听著那声音的来源,在一般人无法感知的声音?,听出有一个东西由远及近而来,带著哗哗的水声和隆隆的奇怪声响,越来越近!
那是什?,?什?兼带著水火二气?
他皱眉沉思,忽然想起了什?,心?一震,大喊一声,符咒全扔掉,快趴在花池旁边!
话一说完,他立刻拉著小夏伏到了就近的花池边,伸手紧紧护著小夏的身体。花池边有新鲜泥土和花朵味道,他能?确的判断位置。让他奇怪的是,在这?恶劣的环境中,那些怨气竟然没有使花朵死掉,还是正常的开放著。
也许,这是那个塔的关?。风水术他不太精通,但那个塔以外形、位置和五行来看,好像确实镇著什?东西,甚至有封印力。如果再出现什?他无法控制的意外,他只好带这些人去塔?,看看有没有什?生路。
他大喝了一声后,率先躲了起来,其?人都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也忙不迭的依样照做,左德甚至把疯疯??的毛富也扯了过来。
这一切不过十几秒?的事,而他们一离开火把和符咒的保护范围,浓雾就侵袭过来。
眼见著雾气就要飘过来吞食掉他们,刘红吓得尖声大叫,但伴随著她的叫声,一声尖锐的破水之声也从人工湖处传出,接著一团黑色的水凌空袭来!
那团黑水虽然飞得极快,但小夏还是看清楚那是一团鱼形的水,好像灯节时胖胖的透明鱼灯一样,只不过它的肚子?不是灯光或者烛光,而是奇怪的黑色符咒,宛如缠在一起的细小的蛇,随著黑鱼的前行而蠕动著。
那黑鱼从湖中窜出后,好像长了眼睛或是有什?制寻系统一样,直接向火把和地上的那些符咒的方向而去,然后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细小的水珠,但并没有散开,而是一滴也没有浪费,全集中地落在?人曾经坐过的地方!
登时,各种怪叫声同时响起。
小夏伏在阮瞻的怀?,惊恐地看著这一切。只见那黑鱼化成的水珠有著巨大的腐蚀力,不但把火把瞬间浇灭,其他被淋到的东西也无一?免。广场上大理石的地面冒起了白烟,发出滋滋的声音,被腐蚀得坑坑洞洞。植物在碰到黑水珠的一?那立刻枯萎,而那些纸?的符咒在遇到了水珠后竟然腾地燃烧了起来,眨眼间就连纸灰也不剩了。
不知道那黑鱼化成的水怎?会有那?大的破坏力,就连那些无形的雾气也受到了侵害。黑水所过之处,虚无的雾气好像有形了一样,伴随著一声声好像极远又极近的凄厉惨叫,在半空中好像一块块碎布一样急速落到地面上,再化?一股白气,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周围的雾气受到这股外力的震?,在夹杂著哭泣、咒骂、嗡嗡的习习阴风中潮水般向后退,闪出一大片地方,直退到广场的外围。
雾气退到哪?了?阮瞻问小夏。
广场外面。
趁他们还没追上来,快,到塔?去!
小夏还没回答,刘红就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差点推得小夏摔了一跤,接著是马记者,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又笑又叫但却凑热闹一样跟著的毛富。
只有左德没有跑,跟著小夏他们一起,因?阮瞻看不见,小夏不敢跑,只能快步走。
身后地浓雾被那忽然出现的黑鱼吓得后撤了一段距离,但当那强大的腐蚀力量消失,?人开始往塔?跑的时候,怨灵们也缓过神来,立即追了过来。
小夏一边快步走,一边扭头看,见那雾气好像是被狂风吹拂的白烟一样,以极快的速度翻涌著,眼看著把他们因提前动作而形成的距离优势抵销了!
?先进塔!阮瞻神色冷静,轻推了小夏一把。
决不!除非我死!小夏抱紧了阮瞻的胳膊,又向后看了一眼,雾气再几十米就会覆盖他们了。
阮瞻知道小夏无论如何是不会放手的,这时候也没时间劝她,只好向后猛一挥手,但却只是虚晃一招,什?也没打出。趁著雾气滞了一滞的时机,对小夏说了一个字:跑!
从广场通向塔的路只有一条曲折的?廊,小夏的速度虽然不够快,但阮瞻看不见,全凭她拉著才能跑起来,好在阮瞻跑得坚定而放?,完全信任地让她带路,所以她反而不觉得怎?费力。何况左德一直在断后,保证阮瞻不会从这狭窄的小径上摔到水?!
跑上?廊,小夏才知道绝对不能掉到湖水?!
谭记者变成死鱼的时候,他们来到过湖水旁边。那时候湖水是清澈的,至少是正常的、流动的,而此刻,整个湖面像一块生锈的铁板一样,不仅一点波光流动也没有,?色也变成了深褐色。而且,这铁板还好像一个可怕的绞碎机,小夏在奔跑中不小心把一?鞋子跑掉了,被后面没有反应过来的左德一脚踢到了湖?,结果她亲眼看到那快变成黑色的湖面上突然浮上来无数排牙齿,争抢著把她的鞋子咬成碎片!
水?有什??比最?饿的?鱼还要利害!
但她没有心情想这些,也没时间扭头看了,只是一心向前跑--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她要跨入塔门的时候,感觉到雾气已经围了上来,耳边传来让人汗毛直竖的哭泣声!
只有一米而已!
她大叫一声,拼命向前一窜,同时那?手死命拉著阮瞻,两人几乎是鱼跃著摔进了塔?!在愤怒的哀号声中,塔门匡当一声在身后关上!
砰砰砰--
大门被砸得山响,而且不停的颤动,好像马上就会倒下,但毕竟把怨灵关在了外面,他们暂时又躲过一劫。
小夏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了,瘫倒在地面上动不了,全身的力气只够勉强呼吸用。她呼呼地喘著粗气,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虽然没有她难受,不过也是气喘吁吁。
小夏心叫了一声万幸,幸好前面进塔的人把大门敞开著,幸好塔门够宽却不太高,幸好他们赶上了最后一刻,也幸好左德能及时进来了。
几个人就那样坐了一会儿,等呼吸平静了些才意识到这塔太静了,先前进塔的三个人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连一直疯笑的毛富也没出声。
他们上塔去了。左德指了指楼梯。
由於新镇中根本没有人住,这塔的管理人员当然也没有到位,所以塔?积著厚厚的尘土。从他们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凌乱的脚印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楼梯那?去。
我们上去吗?小夏问。
最好快点作决定。左德向门边看了一眼。
只见窗外被一层层的浓雾包围著,看不见外面的任何景物,好像她们被关在一间四面是白墙的密室?。而且虽然怨灵不再捶打门窗,却从细缝中渗进了一丝丝的阴冷之气。这和他们在那间底商民居?的情况类似,只要时间一长,早晚还会被怨灵突破这些保护界限。
他们的怨气太深了,而且肯定被释放他们的那个人加持了某些力量,使他们变得非常强大,几乎无可阻挡!
上去,塔尖是聚气之所,阻挡力会强一些。阮瞻说。
三个人还是小夏在前,阮瞻在中间,左德断后,慢慢爬了上去。
这塔是尖锥形,底层的空间最大,在中间的部位摆了个巨大的铜?,不过这?是倒扣著的,好像不是要去撞响,旁边有一圈小铜?围著,所有的?上都刻著奇怪的花纹,这让那个铜?看来像是个用来展览的古物。?的后面是一个同样很巨大的香案,只是此时没有香火,也没有泥塑的佛像。佛像是像壁画一样画了满墙的,不过小夏看得仓促,也没认出是哪位佛祖保护了他们,让那些怨灵无法进来!
以上的每一层都很空旷,没了什?东西,只有沿著墙壁摆了一排排的玻璃柜子。由於整座塔都被浓雾包围著,塔?一片昏黑,只看得见路而已,小夏也没心思参观。
他们就这?一层层向上走,一直走到了第八层才停下。这一层没有柜子,地面上用竹质的东西砌了一个八卦,先期到达的三个人就围坐在那?。因?他们的到来,还一副受了惊的表情,而毛富竟然躺在地上睡著了。
?什?不上到顶层?
那?太黑太小了!刘红回答,我怕!她说著看向左德。
左德毕竟心软,?了口气,还是走到她身边去,成?她的依靠。
那我们上去吧!小夏说。
又黑又小不怕,脏也不怕,重要的是有个地方让阮瞻可以好好恢?一下,况且还要跟外界的万里联络,所以安静是第一位的。他不能恢?的话,他们所有的人都活不了,但就算他们不能活著出去,她也想和阮瞻单独待在一起。
阮瞻没有说话,任小夏把他拉到最上一层去。事实上自从他们开始爬进这座塔,他就没再说话了。
顶层确实黑,不过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小夏摸了一下口袋,手机居然还在,没有因?四处乱跑而弄丢。
她按了一下键,屏幕上的幽蓝光线照亮了周围。
顶层之所以那?黑是因?这?的窗子非常小,虽然围在墙壁的四?整整一圈,但却宽不过三寸,使人感觉好像被关在一个箱子?,只打开了一条箱缝,非常古怪。
你还好吗?小夏和阮瞻并排坐在地上。
还好,我必须尽快恢?。阮瞻皱紧了眉头,现在局势越来越紧了,万里在外面也不安全。?没看到吗?司马南杀过来了!
那条黑鱼是他?造出来的?
原来是黑鱼!阮瞻冷哼了一声,我一直琢磨他的道术,现在才明白他最得意的招数是以符纸折成各种东西,使以法术。真是高段!
你好像很熟悉?
小夏的问话让阮瞻有一瞬间无语,然后才慢慢地道:司马南可能和我有渊源,因?我父亲也会这种术。小时候他常常用纸折了小动物来陪我,他平时不陪我说话,我以?他并不爱我,事实上我以?这世界上没人会爱我,所以有点恨他,恨他收留了我,却不给我一点关注。很没良心,是吗?阮瞻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他教我什?,我虽然记下了,但从来不练习。就算因?天生良能而无意间能使用,我也封起来,绝对不用。我想让他生气,可是他还是什?也不说,好像看不到一样。其实他什?都知道,只是跟我比耐心!我五岁被送到他身边,十七岁他离开我,十二年来他一直那?淡然的对待我,我一直不明白他,不过现在有些懂了。虽然我说不出来,但好像有些理解他的心了。
小夏静静地听著阮瞻说话,看著他眼睛?渐渐湿润,没有打断他,只是凑近了些,握住他冰冷的手。他看来那?温文尔雅,大方坦荡,其实他把自己的心埋得很深很深,很少这样表露感情。当她渐渐贴近他的心,才知道他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苦,更激起了要永远温暖他、陪伴他的决心。
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怎?样也不放弃!
我那时候多?气急败坏啊!阮瞻苦笑一下,像个刺?一样,有人走近,我就刺人家,想让全世界都恨我!
没关?啊,我爱你就行了。小夏轻轻地说,我也想让全世界都恨你,这样,就没有人会和我抢你了。
她的话,无论声音、语调还是语意都太温柔了,阮瞻只觉得一颗心都溶化了,伸臂把她拥在怀?,感觉她温软的嘴唇贴了上来,情不自禁地捉住,深深的吻了下去。
黑暗阴冷的斗室之中,因?这个缠绵的热吻而温暖了起来,什?司马南、什?怨灵、什?空城,一切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她对他的爱情,他对她的渴望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良久--
?这样,我是没办法解开封印我的异能的咒力的!阮瞻喘息著,趁著这个吻还没有擦枪走火到无法控制时,勉力拉开小夏一点,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成?同命鸳鸯!
好吧好吧!小夏在放开阮瞻前调皮的在他的嘴唇上又啄了一下,先告诉我,你和司马南到底有什?渊源就不吵你。
说实话,具体的情形我并不知道。阮瞻又习惯性地皱眉,我只是知道他的术法我父亲也会。?不明白,在道术上,门派之见是很深的,假如不是有特殊的关?,一派不可能知道另一派的事。就好像包大同,他父亲和我父亲是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但我们之间并不?解彼此的道术。
他不会是你的师叔什?的吧?小夏猜测。
很可能,但也可能是其他关?,总之渊源很深。阮瞻说,所以,我虽然?解他,但并不是全部,可他却可能知道我所有的道法,我必须想个办法才行,不然是无法战胜他的。
好吧,我不吵你!小夏知道只要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就会定不下心来,於是乾脆站了起来,我给你--怎?说来著--护法,对,我给你护法。现在看来还安?,我就在在大门外的楼梯上,你慢慢想、慢慢恢?,如果有事,我们互相叫一声就好了。
阮瞻点了点头,听小夏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就坐在楼梯上,倚著大门。
他要救她出去,也要和司马南做个了断,所以,他必须要恢?能力,并且必须想出个好办法来不可!现在好像有一柄利剑悬在他们的头顶,不只他和小夏,包括外面的万里,如果时间稍长或者他有一点软弱,就可能全都丢了性命!
他一定要嬴!
阮瞻收敛心神,拼命压制住心?那种醉人的柔情,把精神全部集中在恢?灵通和思考计策这件事上!
而坐在门外的小夏却想著:阿百究竟在哪??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个塔发生了变化!
第六篇 迷城第二十一章 瓷偶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可能因?楼梯是木?的,加上塔内比较空旷的原因,那声音的沉闷感显得特别突兀。
小夏站起来,警惕的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个人影慢慢的转过来,是马记者。
有事?小夏和马记者不熟悉,不明白他上来干什?。
没有。只是问你要不要喝水?马记者举起手,手中有一瓶矿泉水。
喝水?当然要了。自从进了这座空城,都不知道有多久了,一直在逃命,一直受惊吓,早已经渴得不行了。
你从哪?弄来的水?小夏接过水瓶,犹豫的问了一句。
我的背包一直背著。马记者指了指背上的双肩背的背包,我自己带来的。
小夏?了一口气,还真怕他是从湖?灌来的水。不过低头一看,见那瓶水的瓶口还没开过,暗笑自己被吓得草木皆兵,太多疑了。
谢谢你。
没关?。可是――马记者笑了一下,水不多了,你和阮先生分著喝吧,他一直保护我们,大概是最累的了。
嗯,好的,我会给他的。
他――没事吧?我看他好像身体不好的样子。
没事,他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会好。
那――我先走了。记得给他喝啊!一定记得啊!马记者似乎很关心似的嘱咐了一句。不过小夏却敏锐的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这又是?什?,她觉得有些奇怪。
眼看著他又慢慢的走下楼梯,小夏重新又坐了下来。
她心?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地方不对劲,却又抓不住那种感觉。好像又一颗极其细小的沙粒硌在她柔软的心底。说不清在哪个部位,却又刺得她很疼,挖也挖不出来,和她的血肉混在一起,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什?叫肉中刺的感觉。她看看手中的水,没什?异常之处,连瓶口的生?日期都完好无损,不可能做了什?手脚。
是自己多想了吗?可是目前他们身处如此险恶的环境之中,应该分外小心才行。这空城不只是凶险而已,而是处处危机,处处陷阱!
她又看了一下手中的瓶装水。口中强烈的?渴感觉让她很想马上打开喝,但最终还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把那瓶水放在了身边。
还是等阮瞻恢?一点灵能再说吧。他应该可以知道这水有没有毛病。现在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护他,不让任何人或者灵体进去吵到他,虽然她没什?能力,但如果有什?事,她可以拚命帮他挡一下!
可是,哪?不对劲呢?
咚――咚――咚――
又有人走上楼来,这一次却是刘红!
小夏皱了皱眉头。她很烦这个女人,因?自从遭遇了怪事。她就没有贡献过一点力量,不仅如此,还一直给大家带来更大的麻烦,如果可以,她不想和她说一个字。可是此时刘红却笑脸盈盈的向她走来,让她无法?避。
有何贵干?小夏还是有点不客气。
小马让我送来一点吃的。刘红讨好的笑,举举手中的?包,他的背包?带的东西还真不少。
谢谢,放在这?吧!
刘红把?包小心的放在楼梯栏杆上,不知道阮先生什?时候可以带我们出去?被困在这?总不是个事!他――还好吧?我想看看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很好。小夏冷冷的,看就不必了,他在休息。等他?备好了,就一定会带我们出去,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只是关心。刘红??的,瞄了一眼放在小夏身边那瓶没有喝的水,你不饿吗?要不,你先吃点?
她一直笑脸相对,小夏也不好意思太不讲情面,於是站起身来,谢谢,我待会儿吃。
刘红哦了一声,也好像有点失望一样,对小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望著刘红的背影,小夏心中那种抓不住的不安感又出现了。他们要干什???什?见不到阮瞻就表现得很失望?难道塔外面起了什?变化,让他们那?急於出去?幸好她什?也没向他们透露,不然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但是,究竟是什?东西不合常理,让她觉得不顺畅,有问题呢?
她走了两步,去拿放在栏杆上面的?包。但就在手指触到?包的一?那,脑海中忽然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道光芒――她终於明白了是哪?不对劲!
脚步声!
整座塔的地面全是木?的,又如此空旷,走路的时候当然会有声响,可绝不是闷声闷气的那种咚咚咚声。刚才马记者和刘红走路时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故意用力向下砸木板一样,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还是非常生硬!
还有,当时小夏把精神全集中在刘红说的话和她的表情上,并没有意识到她身体上的情况,此刻认真回想起来,一个细节让她的心?瞬间紧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的脚不对!
马记者穿的是长衣长裤,因此除了脚步声,并不觉得有什?异常。但是刘红穿的是精?的裙装,裙长过膝,只露出一小截小腿和脚腕,刚才她走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站到最上一阶楼梯,根本看不见腿,可下楼的时候却让小夏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腿不似正常时的纤细柔软。而是很僵硬,胖胖的,光泽是那种石膏样的惨白!
她的腿不是人腿!
想到这儿,小夏倒吸了一口冷气,碰掉了放在栏杆上的?包。让?包直落到下一层去。她下意识的向下看。忽然发现整座塔变形了一样,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楼梯的拐弯处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下一层在哪?,楼梯好像没有了尽头!
呵――
一阵呵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如条件反射一样立即回望。触目所及,仍然是一片空荡。整个顶层,除了单独被隔成的一间小房间外,就只有她自己。
但,那种被窥伺感却相当强烈!
她骇然望向窗户。只见窗外如白漆一样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淡了,此刻的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一张张的脸!男女老少都有,全部面无表情、眼眶发青。没有嘴唇和眼珠,却明明白白的瞪著她,充满恨意思!
他们被包围了,必须通知阮瞻!
她心念及此,立即向那个小房间冲去,但却根本没有挪动脚步,感觉两条僵硬的手臂拦在自己的腰上,同时嘴巴也被一?没有温度的手?住了。
别动啊!呵呵。不要去通风报信啊,不然会被一起杀了的,和整村人一起被杀了的!一个人绕到她面前说著。
是刘红,也就是说钳制得她不能动弹的是马记者。或者说,是两个有著刘红和马记者面貌的假人!
小夏拚命挣扎。但却毫无用处,身后的马记者力大无比,围在她腰上的手臂让她感觉肋骨就要断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什?冤屈就说啊,我可以帮忙,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小夏说不出话来,只能这?唔唔著,但她觉得对方可以明白。
没用的。刘红说,当年可没有人让我们说一个字。你不用辩解了,每个人都有罪!
我有什?罪?小夏继续唔著说,拚命加大嗓子的振动,意图让房间内的阮瞻听到。
你和他们在一起就有罪!刘红突然凶狠起来,别指望能通知?面那个法师了,无论你叫得多?大声,声音也传不到?面去,我已经把这?围上了!
阮瞻小心、阮瞻小心!小夏不理她怎?说,只是挣扎不止。
咚的一声,她的脚踢到了刘红的腿上。她太用力了,脚趾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觉得脚趾可能断了。
刘红读得懂她的心一样,恶意的笑笑,你没事,有事的是我,我的腿被你踢断了。她弯下身,拿起一块碎片,你看,你把我的腿骨踢碎了。她说著把那块碎片又安装到小腿上。
小夏动弹不得,只得勉力向下瞄去,只见刘红的腿竟然是泥?的,或者说全身都是泥?的!现在和她说话的只是个泥人而已!不,确切的说,她的腿?色鲜?,是瓷的!她正在和一个瓷人说话!可是真正的刘红和马记者到哪?去了?难道被杀了,这?说来,难道庙塔没有挡住这些怨灵,让他们追上来了吗?
猜得对,我不是泥人!我是最精美的瓷器,你懂不懂?烧?得最好的瓷器!刘红忽然大叫,把她扔到柜子?去!
话音才落,小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向后一?,她就从楼梯处掉了下去。下去之前,她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小屋的门把手。
那上面,是她的那个护身符。
幸好,她刚才把护身符缠在了门把手上,希望地藏王菩萨会保佑阮瞻平安!她这样安慰的想著,感觉自己一直往下落,但并没有摔到楼梯上,果然这塔变了样子,让楼梯长到没有尽头了!
唰的一声,她被吸进一片黑暗之中,不再往下掉落了,但是也不能动了,只觉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著,被某种东西死死的关字一个牢笼?面!
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一次不是刘红的声音了,但也是个女人声音,语调不算柔软,但带著几分调皮感,那?熟悉。每天都会听到。是――是她自己!竟然是自己!
大骇之下,小夏只觉得眼前一亮,看清了面前的人。
不是自己又是谁?或者说,是谁?据了她的身体?而且,?什?她变的那?小,而眼前曾经属於自己的身体却是那?大,是因?魂魄都很小吗?
没错啊!?据她肉身的人得意的说,我是?了你的肉身,感觉还不错。可惜,在那个人施的法术之下。我不能长时间用一个人的肉身,会慢慢瓷化的,因?我本来就是烧?好的瓷器啊!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截雪白的瓷。
小夏却觉得浑身冰凉,并不只是因?自己的魂魄被拉出了自己肉身,也不是因?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瓷器,而是她忽然明白那个冤灵要?用她的肉身做什?。
是啊,我用你的肉身去骗那个法师!他只信任你,对你不做任何设防。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受了伤。能力没有多少了,如果我表演得好,如果我们齐心协力,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又愤怒起来,法师该死!法师都该死!他不该助??虐。把我们封死在一个幽暗的地方,让这天大的冤枉没有申诉的地方!不然,我们早就出了这口怨气,也不会滞留在这阴不阴阳不阳的地方受著无尽的苦楚!
别伤害他,这一切都不干他的事!他不是镇住你们的法师!小夏急得大叫。这一次,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了,但是却细小如蚊。
是法师就该死!她细声细气的说。
小夏惊愕的看著自己的脸上露出那?奸诈的恶意,心?难受得无以?加,她无法想像又恶灵利用自己的手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那个她放在心?温暖著的男人,这是世界上最重的刑罚,她怎?能忍受!
别去!求你!他是最无辜的!总是别人逼迫他,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不要把一切都算在他头上!不要!小夏叫著,拚命撞著围困著自己的墙壁,却发现房子在自己的疯狂冲击下动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走出这个牢笼,而是眼前的景物却变换了,好像她看东西的角度发生了改变。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手忽然伸了过来,是那个?据自己肉身的怨灵抓向了自己。她以?会疼,但是却没有,只是一阵头昏目眩,等定下神来一看,眼前出现了塔内二到七层都摆放著的那种玻璃展览柜。
上塔的时候比较匆忙和紧张,加之光线较暗,她没有仔细看过,此刻才看到,原来玻璃柜子?摆了一排排的瓷娃娃!?作精细,色彩?丽,男女老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再细看,还很面熟!那眉目,那衣著,那脸上特殊的标记――
竟然是在白雾中意图侵犯她的栓柱一家!还有她遇到阮瞻的时候,在商业街上见到的那些无声无息生活的人们,那对在她身边走过去的夫妻,那个曾经在她和阮瞻接吻时偷笑的女鬼!
天旋地转的,她明白那个怨灵正握著自己向四周看,因?这柜子是围绕房间四面摆放的。
就这?看了一圈,越看她越心惊,因?她看到了自己更熟悉的人――赵家远、马记者、刘红!除了那些被她亲眼看到死去的人,就只有左德和毛富不在。这些瓷娃娃按一定的间距规则的摆放著,只在一个地方有一个空白!
那是她的位置吗?小夏惊恐的想著。
所以她会觉得自己那?小,所以她会觉得自己被围困在一个走不出的房间?,原来她的魂魄被放在了瓷娃娃?!可这是什?时候发生的事?刘红等人也和自己一样是失了肉身后而被摆在了这?吗?那?其它的瓷娃娃是那些怨灵栖身的地方吗?那样她岂不是身处怨灵的中间!假如阮瞻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她就要永远做的小瓷人,当作装饰品被人参观,过著这无日无月却也逃不开的生活吗?
他们先是?用了马记者和刘红的肉身,然后慢慢靠近自己,或许是不知道阮瞻的情况,所以才两次试探,那些水和?包就一定是要借她的手毒害阮瞻的!
幸好,她没有上当,可是现在怎?办?虽然她什?也没说,但他们还是感觉出了阮瞻的状况不妙,所以要借用她的身体去欺骗,伤害阮瞻了!
怎?办?怎?办?
她焦急万分,都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正想著,又是一阵晕眩,她被放回到了柜子上自己的位置!
栓柱,看著她!?据小夏肉身的怨灵说了一句。
小夏动不了,但可以看到对面柜子?长得像栓柱的瓷娃娃。见小夏的目光扫来,那本该表情固定的小人儿忽然咧开了嘴,对小夏笑了,我看著你!他说。
奇怪的是,他只是动动嘴,小夏却听到了他阴森的声音。
但小夏顾不得他,眼见那怨灵就要去对付阮瞻,急忙对她喊,回来!我是?你好,他有这世界上最强大的灵能,会让你魂飞魄散的!别去惹他!她试图用其它方法阻止怨灵,如果你们保留住魂魄,我会帮你们,我发誓会让你们沉冤得雪。你们有什?冤枉就说啊,我能帮你们的!我发誓!
她不知道阮瞻现在恢?得如何,毕竟这次是司马南亲自封印了他,他一直努力想破解封印,却效果不佳!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这次的情况是多?危险!
怨灵回过头来,冷笑著,这世界上是没有天道的,不然也不会让那些人逍遥了二十年!而且,那个姓阮的法师肯定没有那?大能力,不然你又急什?!放心,我们杀了他后会把他的魂魄吞食乾净,但是会烧?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瓷人,然后摆在对面的柜子上。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了,虽然那个会是真正的瓷人,没有魂魄,不会回应你的瓷人!怎?样,仁慈吧?
这是仁慈吗?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咫尺天涯不算,而且对方还只是个躯壳,灵魂彻底消失的躯壳!
她哈哈大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小夏绝望的看著她的、实际上是自己的背影离开,从没想过会那?憎恨自己的身体。她多?希望此刻有点炸药什?炸到她的肉身上,让她变成碎片也好,但千万不要让阮瞻因?那具皮囊而著了怨灵的道!
怎?办?难道就只能等?!
小夏!一个娇柔的调子叫了她一声。
她一震。
是阿百!失踪良久的阿百!
第六篇 迷城第二十二章 我知道
阿百!
小夏差点冲口叫出她的名字,但怕被对面柜子的栓柱发现,硬生生的忍住。她不知道目前身?瓷娃娃的自己,脸上会不会有表情,还是就算在人类看来没有表情,但在身?同类的栓柱眼?还是能发现什?!
她拚命控制著自己激动又兴奋的情绪,不敢回应。
小夏,别怕。我还有一点残存的能力,能让监视你的人看到我?造的幻象,也只有我们互相能听到对方的话。所以,你放心大胆的和我说话,没有关?的。阿百又说。
小夏这才?了口气,你去哪?了,我要急死了,还以?你被――
我在这边!阿百再次用声音提示小夏。
小夏听出声音在自己的左边,於是用力撞向那一侧,也不知撞了多少下才感觉自己转了一点角度,勉强看到了一个也微微倾斜的小瓷人,眉目如画的脸,少数民族的衣服,正是阿百。
她看到阿百这个样子,心?的绝望又加了一层,本来她隐隐之间也有这种担心,但又觉得阿百生前是那?有能力的雅禁,也许会有办法自保,没想到她现在落到和自己一样的境地,那?谁去帮助阮瞻?
我的能力只剩下一点点了,怕帮不了你们,对不起。阿百彷?看出了小夏的心思,歉疚的说。
小夏连忙摇头,虽然她根本不能动,不要这?说,阿百。你是我们带出来的,是我们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啊。是我该对不起,把你?进来。如果有机会,你就逃吧,不要管我们任何一个人。只可惜,我不能帮你找到那个人。
他啊――阿百犹豫了几秒?,他已经到了,虽然没有出现。但我能感觉得到。
小夏没有说话,真切的体会到了阿百的神情。假如她以前还不能明白。?什?阿百这样纯真美丽如天使一样的女人会爱上那个阴险恶毒,冷酷自私的司马南,但是现在可以?解了。在这个空城?的极度危险之中,她爆发了自己对阮瞻的全部爱情,所以她可以理解阿百的心。
不是女人傻,而是当女人真正爱上了一个男人,她会?了自己所爱的人放弃一切,包括理智,尊严和生命,明知道是陷阱,还是会一脚踏下去,心甘情愿被万箭穿身!
比如阮瞻有一天变坏了,哪怕全世界要与他?敌。哪怕是陪他去下地狱,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只要他一点小小的爱情作?回报。如果真的爱了。怎?能够放弃他,离开他!
你怎?会被捉到这??小夏拉回思绪,问阿百。
你们在走山路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后来你扯下麻花丝,我本来想出去看看情况,哪想到被那个凶灵吓了回去,我真没用!
凶灵?小夏不想再让阿百自我谴责,继续问。是那个附到左德身上的脸上带两颗泪痣的人吗?
是啊,但是他好像不是从这座城?出来的,而是和城?的怨灵?应外合。而你们本来不该走到这座城镇的,可是城是被人扭曲了空间,所以我看到你们像被人从高处扔下去一样掉到了城?。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救不了你,只好跟著,但是你们都摔昏了,我跑出你的手?想救你,却被一股极重的怨气裹住,结果――就被关到这个容器?了。阿百把这些小瓷人的形体说成是容器,在小夏看来还是很贴切的。
但愿阮瞻别被我原来的容器所蒙蔽,我很担心他被伤害,他被司马南封印了所有的灵能,现在就和个普通的通灵者差不多,对付怨气这?深的怨灵太危险了!该怎?办呢?一提起这个小夏就忧心忡忡。
对不起。
这又和你没关?,难道司马南做了坏事你就要道歉吗?我知道你很爱他,但不是他所有的过错都要你承担的。小夏有点急躁,不知道怎?劝阿百才好。
阿百有几秒?没有说话,而后才长叹一声,你们都是好人,可是他――他也好过的。
阿百――
那天我看你们被送到这个城?来的手法,就知道是他做的。阿百好像没听到小夏好心的阻拦,自顾自幽幽的说,我从认识他到嫁给他,一共相处了五年。虽然他扔下我走了,可是这?多年来,我一直在心?细细回想他的一点一滴,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解他。阮瞻天生的能力太强大了,他现在还没有真正觉醒,当他找到使用他的能力的钥匙,阿南就再也赢不了他。他那个人那?骄傲,怎?能容忍有人比他强,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阮瞻。
他这哪?是骄傲?分明是卑鄙!真正的骄傲的人是不屑於使用阴谋诡计的!
阿百哀凉的笑了一声,他是有些变了,或者是他的心太急切了,很多东西看得到却永远抓不住,从某些方面讲,他是个可怜的人。可是小夏,相信我,这一次他费那?大力气,不仅是针对阮瞻的,还有――我!
别胡说了,你那?爱他,他把你囚在那个井?那?多年,还不够吗?难道还要害你?他还不至於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吧!
他不是要害我。阿百身处在那个小瓷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对别人而言他是坏人,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丈夫,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我并不是死在他手?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死以后,他有很多机会能让我魂飞魄散,可是他只是把我的魂魄封在那口枯井?,始终――始终是下不了手的。我想他终究是有一点点爱我。他之所以那?对我,现在又紧逼著阮瞻,就是因?他想要我手?的一件东西。
小夏没说话,但心?却认?司马南可能是因?想要得到阿百手?的那件东西才没有对阿百赶尽杀绝。
你说过,你找他就是?了给他一件东西,是那件东西吗?
阿百恩了一声。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那件东西,可是他不和我开口。其实只要他找我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送给他。
那是什?宝贝,让他非要得到不可?小夏问。
只是一块有灵性的石头,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一直随身携带。
那石头有什?用吗?
其实他不用费那?多力,只要他诚实的回答上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给他。阿百彷?没听到小夏的问话,喃喃自语道。
可惜就算你给他,他也不会放过阮瞻的。小夏不忍心伤害阿百,可战争是司马南挑起的,如果他们不战。死的就会是阮瞻。从这方面看,司马南的性格真是极端,他总是给出这样的谜题――你死我活!
我明白。不用顾及我。实际上,我担心的是阮瞻。他的能力虽然强,可是并没有完全施展出来,而且他的性格?管也有冷酷的一面,但他不够狠,可能――会吃亏!
他已经吃亏了。小夏一提到阮瞻,心就揪紧了起来,我怕他再受伤。他那个个性,肯定遇到什?也不罢手,不死不休的。可是阿百,这?有那?大的怨气,你知道是怎?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我面前从来不说的。不过这些人好像都是一个很大的村子?的人,而且据我看,这些怨灵曾经被一位大师用这个塔镇著,很快就要压制了他们的怨气,把他们送去该去之地了,可是这时――
被司马南放了出来是不是?可是他是怎?指挥这些怨灵的?
阿百继续叹气,这?大的怨气,而且是在长久压制后被释放出来的,没人能指挥的了。他们和阿南只是――互相帮助,现在他也控制不了。这些怨灵有很大的冤情,很可怜,虽然他们这样报?有些凶残,可是他们一定有够常人难有的痛苦。只是阿南他这样――实在很过分!
那现在我们有什?办法帮助阮瞻吗?小夏焦急的问。她和阿百说了半天,只想知道这个而已。
对不起,没有,你只能等。阿百轻轻的说,这要看你和他的感情有多深,他这种人会和心爱的人有很强的感应力。你集中意念去呼唤他,也许会有帮助。
也许?
对不起,从我爱上阿南那天起,我的能力就开始下降,后来我感觉收阿哑?徒这件事可能会遗祸人间,於是用尽全部的力量祈天,得到了那场关於未来的预言,留下了收服他的办法,而那之后我的能力就完全消失了。现在我能做到单独和你说话而不被任何人知道,用的是我在枯井中度日时重新修炼的一点灵能,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阿百,不用对不起。小夏安慰满是愧疚的阿百,她好像把司马南做的恶全算在了自己的身上,我现在就努力试一下,一定可以通知阮瞻的。那?多的危险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没事。
其实小夏的心?很忧虑,可是?了安慰阿百不得不这样说,但是到后来,这种安慰让她自己也有了一点信心。阮瞻是谁?她爱的男人,怎?会这?容易就被蒙蔽和击倒呢!
她向相反的方向撞那个容器,顾不得受伤的肩膀有多痛,直到可以正视对面的栓柱才停止。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阿百也帮不上忙,不过找到了阿百,知道她只是和自己一样被囚困,并没有危险,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阮瞻!阮瞻!小心,那不是我!她集中所有的精神,拚命在心?叫著阮瞻,一遍又一遍,期望可以把自己的话传达给他。
就这?过了不知多久,小夏没有得到一丝回应,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让她的心一阵狂跳!
是阮瞻!他还没事!
她渴望的望著楼梯处,随著那稳定又有点散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正是还平平安安的阮瞻!只是――还有一个女人紧紧偎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的亲?和甜蜜让小夏的心从狂喜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之中。
他的灵能没有恢?!
这从他无神的双眼和相对缓慢的动作中看得出来,而且他也没能收到自己的信息。因?他温柔的拥著身边的女人,把那怨灵当成了自己!
小夏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放在火上烧,又乾又疼,然后裂成碎片!
他怎?能认错呢,虽然那怨灵正在使用自己的身体,可他一向感觉敏锐,这次?什?感觉不到那身体?不是她的灵魂?然而比妒忌更让她心急的是,阮瞻对那个女人一点也不设防,反而用最温柔的态度对待她!这样的话,假如怨灵对他下手,他不是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吗?
?什?他收不到自己的信息呢?他?什?感应不到她?是她不够专心吗?可是那个怨灵?什?不动手?他们不是一直要除掉阮瞻吗?这?久了,他们一直不下手,一定是还拿不?阮瞻的实力如何!
她的眼睛盯在阮瞻的脸上。期望他望到自己这一边,然而他根本不看柜子,一直和那个冒充小夏的怨灵说话。
叫了这?半天门,你才给人家开。怨灵娇声抱怨。
小夏差点吐了,她从没用过那种语气和阮瞻说过话。可阮瞻?什?听不出来,还是以?恋爱中的女人都是那个样子?但她对一切都无能?力,除了拚命呼唤他,就只有看著乾著急!
对不起。当时正是恢?灵能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分神的。阮瞻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像平常一样平稳而有磁性,显得胸有成竹。小夏想可能正是因?他这份从容不迫的态度,才让怨灵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对他下毒手。所以,从怨灵?用了她的身体到现在。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阮瞻还是平安无事。
那现在恢?得如何?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封住视觉的那道隐形符还没有解除,别担心,会很快的。阮瞻轻声说。
他说话的时候,那怨灵正把手伸向他的后心,但当听他说到已经恢?得差不多了,那只已经瓷化的手又放了下来,显然怕了阮瞻,看来他那个掌心雷和火手印对这些怨灵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时候,小夏才意识到这个怨灵的灵力也许是这群怨灵?最高的,因?她清楚的看到那怨灵的身体能随意变化,一会儿瓷化身体,一会又恢?到肉身的样子,难怪阮瞻感觉不出来。
你?备怎?做?假小夏又问。
我就留在这个塔?。阮瞻说,我知道这个塔是专门?了镇怨灵而建的,也知道本来这些怨灵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弭这怨气,化解了戾气,各得其所去,却偏偏让人给破坏了。
你知道?假小夏语气控制著没变,但神情变了。
是啊。阮瞻温柔的笑,所以我要留在这?,因?这?对我而言有地利,那些怨灵是无法大批进来的,只有个别灵力和怨气都格外深的才可以进来,还要其它怨灵的帮助才行。我只要待在这?面,他们之中没有人能避得开我的掌心雷和火手印。
怨灵僵在当地,脸色变得及其狰狞可怖,这让小夏不忍看下去。那可是她的脸,她永远也不想变得如此可怕!
小夏,别怕。不然我给你试一下怎?样?要个火手印吧!阮瞻抬起手。
不!假小夏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
怎?了?没关?,火手印不会伤到你的。阮瞻把假小夏搂到胸前。
恩――我只是不喜欢那个,没有什?。我不想让你随便使用。假小夏掩饰。
不要?也好。我还是留著灵能去对付怨灵吧,然后等我完全恢?的时候,我就带你从这座鬼城中出去,其它一概不管了。
看到这?,小夏有点怀疑了。阮瞻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假的吗?
他是个冷静矜持的男人,从不会在女人面前显摆什?,而且他对鬼魂的好感超过人类,假如不是鬼魂要伤害他身边的人,不是实在看不过去,他一般不会对它们动手的。
那他现在是怎?回事?他在谋划什??还是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
其它人不管了吗?怨灵又问。
那些人一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不会被关到这?等死。
等死――等死――怨灵好像想到什?,喃喃自语道,脸上竟然出现了些恐惧的神情。
怎?了?
没事。只是觉得等死的感觉很难受啊。怨灵打了个寒战,要亲眼看著死亡的降临!
你就是太心软了。阮瞻把假小夏抱在怀?,手掌在她的背上摩挲著,好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你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看他抱著那个怨灵,小夏的心都要从喉咙?跳出来了。如果这时候怨灵对他下手的话,他必死无疑。只见那怨灵窝在阮瞻的怀?,脑袋侧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角度,正好和小夏脸对脸。她的手也在阮瞻的背上来回抚摸著,一会儿就变成碎瓷一样的利器,一会儿又变回那只娇嫩的小手模样,显然心?一直在挣扎,想动手却又不敢。
最终她还是没敢动手,慢慢挣脱了阮瞻的怀抱,小夏的心也才放下,感觉好像自己经?了一番生与死的洗礼一样。
你吃点东西吧,如果你不饿,至少你要喝点水。怨灵说。
好吧,不过我记得你放在楼上了,你去拿来吧。阮瞻点了点头。
怨灵听他同意喝水了,脸上再出极度兴奋的神情,好,我去给你拿,你等著。说完转身就走。
当她的身影一消失,阮瞻立即略一抬手。那熟悉的姿势让小夏立即明白他是在布结界,不由得心?一阵狂跳――他恢?能力了吗?至少可以布结界了吧?
阮瞻在结界布好的一瞬间,直直向小夏的方向走来,眼睛闪烁著异样的神采。这说明他的视力也恢?了,刚才他一直是装作看不见!
他走到寄放小夏魂魄的小瓷娃娃面前,凝视了几秒?,然后伸出食指爱怜的抚摸著,别担心,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