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秘密第五十七章 包围
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参与者!
它们或远或近,或坐或站,全都看不清面目,也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形,只见到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和一簇簇飘荡的磷火。
一瞬间,被重重包围的窒息感,小夏深刻的体会到了。
没想到你竟然敢追出来!关正底气十足的问。
你在等,如果我们不来,不是辜负你一片心意了吗?阮瞻针锋相对,就不麻烦你再回到八角楼去了。
算你聪明,知道躲也躲不过。可是你没有了那个阵,只带著这两个累赘,又怎?能对抗我呢?
能不能对抗要试过了才知道。阮瞻用关正的话回答他,多说无益。
关正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一把扯开了衣襟,露出腰间的一?小鼓来。这和黄博?的行?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功力不是黄博?可以比的。那只是他的一个傀儡,只是接受了他的一点意念,而眼前这个是真正的幕后人!
只见关正慢慢的抬起手,重重的落在了小鼓上。
奇怪的,竟然没有鼓声传出来,和那天黄博?敲出的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不同,但?管如此,周围还是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让被包围在圈子中的三个人明显感觉有什?又逼近了些。
他这不是什?超声波吗?就是那个动物能听到,人听不到的?还是微波?万里在这当口还有心情分析这个,一点也不紧张。
你要煮饭吗?还微波?阮瞻头也没回的斥了一句。
站在他身后的小夏没说什?,她感觉到阮瞻的肩膀绷紧,显然在全心戒备。她明白他是在?取守势,因?敌强我弱,防守反击上最好的策略!
只见关正的动作和黄博?极?相似,但远没有那?夸张,也并没有跳巫舞,只是一下一下的敲著鼓,脚下轻巧的移动著方位。动作时快时慢,全过程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但?管他如此安静,效果却出奇的好,显然和黄博?巫力差距不是档次的问题――而是绝对的操控者和傀儡的区别。
只听那阵阵的沙沙声越来越强烈,眼前这些影影绰绰的黑影虽然没怎?动,但每个人都知道攻击正在开始。
三个人都不说话。戒备的观察四周情况,仔细听著那奇怪的沙沙声的来源,总觉得似乎是来自地面。而当他们循声向下望去时,其它两人还好,小夏则立即惊叫了一声!
黄博?只是控制几条蛇而已。就已经让她连番做噩梦了,而现在地上已经爬满了更?心的东西――无数她见都没见过的热带生爬行动物,奇形怪状的蛇虫鼠蚁,满满的爬了一地,正你拥我挤的朝圈子内的三个人规则的涌来!一眼望去,好像一个黑色的圈子围著他们。正在缩小、再缩小。
阮瞻见状立即一枚火手印挥出,还是拍到地面上,随著飞扬的尘土而向外扩散,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火圈,不仅把那些爬虫阻隔在外面,而且随著火苗的吞吐,惊地它们四散奔逃。
看形势暂时缓了缓,阮瞻抬头看了看了看。
远远的,隔著舞动的火苗,关正的脸色阴晴不定,但却始终?著轻蔑的笑容,见阮瞻以火阻隔了爬虫的攻击后根本不以?意,完全不似当时黄博?的慌张。
他只是从衣袋中抓出一把不知是什?东西?成的粉末洒向半空,然后在粉末才一落地就加快、加大了动作的频率和幅度,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那些爬虫竟然重新回归到规则的围攻之势,并且开始攻击起火圈来!
一边的小夏看得惊愕无比。
任何动物都会害怕火,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阮瞻以咒力支持的、带有法力的火,这就更有著强大的摧毁力量。可这些爬虫却完全违背了生物本能,随著关正听不见的指令,无视咒火的存在一样,前赴后继的向火圈蠕动了过去!
滋滋――
焦肉味阵阵传来,第一波爬虫已经被无情的火所吞噬,体形较大的爬虫和蛇类一时没有烧死,还在火?痛苦的辗转扭动,发出不知是不是惨叫的嘶嘶声,可是这对后面的虫类没有任何威慑作用,第一波攻城还没停止,第二波就已经到了,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潮水一样涌动著!
天哪,他这是把整个山林?的虫子都弄来了!万里吸了一口气。
这火挡不了多久。阮瞻冷静的说,可是神色有些异常,可我们要拖到援兵来才行。
那怎?办?万里问,这混蛋根本不顾及这些卑贱的生命,?用虫海战术这样你的咒火是会被压灭的。
一定要拖到午夜三点。阮瞻微晃了一下身体,我会再加一道咒火,然后会设置个结界。你们两个背靠背站著,这回万里你也要做金牌打手了。他指指万里手中那个贴满符咒的木棒,然后又转向小夏,小夏你负责残裂幡。记著,无论它抖得多?厉害,也不要放手。我看关正这个样子,大概也不会爱惜鬼魂,只怕我的宝贝幡今天要挤一点了。告诉我,我可以依靠你。
你可以。小夏发誓说。
阮瞻点了点头。一瞬间,小夏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温柔极了,但还没等她进一步深究,阮瞻又转向了万里。
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这个时候,阮瞻竟然开了万里一句玩笑。反而是万里表情严肃。
你――不会现在――万里支吾的问了一句。
阮瞻没说话。转过身去,不让小夏看到他的脸。他眼见第一道咒火已经微弱,马上就要熄灭了,立即又施出一个火手印,并虚空画符加了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屏障,也就是一个透明的结界在小夏和万里的身边,自己则站在结界之外。
做完这一切,连小夏也看得出他的脚步踉?了一下。更不用说身边的万里和远处一直盯著?面情况的关正了。
关正楞了一下,开始还以?是阮瞻在使什?花招,但随即明白了是怎?回事,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说怎?这个姓万的能中了我的死蛊而不死呢,还以?你用了什?高招破了我的绝门蛊术呢。原来是你把他的蛊引到了你的身上。哈哈,伟大的友情啊,佩服!佩服!
一句话,有如闷雷直接劈在小夏毫无防备的心上!
他把万里的蛊引到自己的身上吗?所以,他一直不肯说他用了什?办法救治万里!所以那天他会痛得那?厉害!那?他会死吗?他会也像所有的鬼魂一样,看不到摸不到了?她会永远失去他吗?
她白了脸,转过头看看万里。
万里懊恼的点点头,没错,这混蛋把我的蛊强行引到他的身上,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让我从那天开始就内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如果他死了,我连给他陪葬的心都有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却彷?有一?手在撕扯。她不明白那是疼痛还是酸楚,就觉得整颗心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层壳慢慢碎裂。这和她得知万里要死去时那种极度的心疼和不?完全不一样,混乱、无力,连心?是什?感觉也说不出了。
我们杀了关正。他就会没事了吗?她恍恍惚惚的问著,但耳朵?却听不见万里的回答了,全副身心全放在了结界外的事情上。
只见阮瞻身体站得很直,极力克制著巨痛带来的颤抖,依然骄傲的站在那?。而关正在狂笑一阵后,忽然改?阴险的微笑。
蛊在一般人的身体?,完全受我的控制,不知道在你的身体?又如何呢?他手上指挥爬虫进攻的动作不停,你说我们要不要试一下呢?
不要!一边的小夏大叫一声。
她不愿意看他受苦了,上次见了一次已经够了。她?愿看他?著那距人千里之外的微笑,?愿他不理会她,也不愿意看他受罪!
可是她忘了,她的话会起反作用,因?关正无法容忍他看中的东西有一丝一毫属於别人。所以,她的话音未落,关正就开始召唤潜伏在阮瞻身体?的死蛊。
他的动作仍然未停,但嘴?开始念起了咒语。他每念一句,阮瞻的身子就会弯下一点,最后乾脆盘膝坐了地上,像打坐一样,闭上眼,手中捏了个奇怪的诀,显然是在和身体内作怪的蛊对抗。
而此时,第一层火圈已经被这种拚命向?爬行的虫蛇们压得灭了,那些受控的爬虫已经趟过了第一道防线,正在试图穿过第二道火圈,而阮瞻却如入定一样,结界?的小夏和万里又都不能出去帮他,只能乾著急。
大概是因?阮瞻分神和身体内的死蛊斗争的缘故,火手印形成的第二层火圈的火势,明显不如第一层保护圈,微弱的火苗只有不到半尺高,让有些能跳跃的动物一跃就穿了过来,其它不能直接过来的爬虫则还是引身压火,片刻就把火苗压得好像炭火一样了。
关正见状笑得更得意了,大概觉得时机已到,立即连续改换了两种敲鼓的节奏和步法,驱使著躲在密林后的其它东西也窜了出来。
先是体形较大的动物,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大概像野猪野狗一样的四足动物,然后是昂首吐信的大蟒蛇,最后是各形各状的鬼魂!有的没有头,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乾脆附在奇怪的植物上,一点点挪动了过来!
那些被操控的动物冲进第二层火圈后立即向三个人扑了过来,不过不知道?什?,他们并没有攻击阮瞻,只是虎视眈眈的围著他,虽然那听不见的鼓声催得急,但它们就是不敢进到阮瞻身前三尺之内,只能在外侧犹豫的痛苦徘徊。
特别是那些鬼魂,他们才一靠近,横在阮瞻膝上的血木剑就开始剧烈抖动,发出灿目的红光,吓得那些鬼魂吱叫著向后躲,如果不是因?正在受关正控制的关?,大概早就有多远逃多远了。
而它们虽然不敢攻击阮瞻,对万里和小夏就不会客气了。虽然这二人身处结界之中,它们一时也攻击不到,但却奋勇的扑到了结界壁上!
片刻功夫,结界壁上就?满了围攻者,而且它们用著各种方式攻击结界,试图像攻破那两层火圈一样击碎这最后的堡垒!爬虫牙咬抓挠著、四足动物反覆冲撞著、蟒蛇游动著、鬼怪使用一切工具锤打著,让整个结界内部都有了点地动山摇的感觉。
小夏不知所措的紧贴在万里的背上,又惊慌又焦急。
本来天色就黑,又没有月亮,现在这个阮瞻?造出的小结界外被各种怪物堵了个严严实实,?面漆黑一片,不仅连万里的脸也看不清,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了。
唯一的亮光竟然是来自有些昆虫自身的光亮,还有那些试图冲进来的、分不清是动物还是鬼怪的、骨碌碌乱转的眼睛!
别怕!万里稳定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让小夏安心了一点,这让她心?明白,她不是一个人!
我在担心阮瞻!小夏的声音在抖,我看不到他,不能安心。
我也一样。我来想办法,站好!万里边说边远离了小夏一步。
小夏只觉得背上一空,但还没有意识到是怎?回事,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然后眼前?然一亮。
只见结界壁上露出一方空白,万里挥著那条?满符咒的木棒站在那?,对著那?又是一击下去,碰撞之处爆出一片青色火花,震得那些趴在结界壁上的东西纷纷掉落。
原来他在用这种方法震落那些挡眼的东西!
小夏见状,立即就跑到那块空白处向外望,顾不得在她眼前晃动的东西有多??心!先等一下。万里拉回还没有找到阮瞻身影的小夏,让我维护一下,总不能继续这样乱来。虽说他制的符咒木棒不会毁坏自己的结界,不过现在内忧外患,不能不防!
万里说著把木棒举了起来,凑到光亮处去看,犹豫了一下后,取下其中的一张符咒,转贴到那片没被堵死的结界壁上。
随著那符咒闪过的一片红光,那些试图重新?领领地的爬虫和鬼怪们立即惊恐的闪到一边去了。
看来我没认错,我觉得我有当法师的天分!万里笑了一下,楞著干嘛,快过来看吧!
小夏闻言,立即跳到那个像小窗户一样的地方,向外看去。
阮瞻还坐在那儿,身上的衣服紧贴著瘦削但有力的躯体上,显然已经被汗湿透了。而周围的东西也还是只围不攻,保持著僵持之态。
而远处的关正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边继续敲鼓,一边向一动不动的阮瞻走了过来!
第五篇 秘密第五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援兵
关正居高临下的站在阮瞻面前三尺处停下,脸上闪过戒备,怀疑,紧张和轻蔑等诸多复杂的表情,并没有再近一步。
而阮瞻还是像一尊化石一样一动不动。
足有一分?之久,关正才在迟疑了一下后,抬脚进入阮瞻身前的这个空无一物的圈子内。
可他虽然走进来了,却并没有对阮瞻动手,只是围著他慢慢走著,一边继续?咒召唤阮瞻体内的蛊,一边催动那些一直在外围的妖物更靠近些。
在小夏焦急的目光中,那些妖物试探著贴近阮瞻。因?关正的催促,因?阮瞻的沉默,渐渐的,那些妖物的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逼近阮瞻的位置,有的甚至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
到此时,关正终於放心了,他蹭到阮瞻的身前,停止了一切行动,想了一下,好像要考虑真?折磨他。终於,他从腰间?满的小竹筒中拿出一个,拔开了盖子。
这是我最厉害的蛊,想不到今天会给你尝尝。他说著看了一眼在窗口焦急观望的小夏和万里,得意的晃晃手中的东西,见过蜂窝吗?一会儿你们就会见到人体蜂窝,而且这大帅哥还不会死,变成一个四处走动的蜂窝帅哥,哈哈――
他高声大笑著,扬起手,就要把那小竹筒?的蛊虫倒到阮瞻的头顶少年宫,但就在那数十?有如黑豆一样的蛊虫被倒出来的一?那,异变突起!
彷?已经化?石像的阮瞻突然一跃而起。左手随手祭出一张符咒,在半空中泛起一朵火花,直向蛊虫而去,而右手则挥血木剑直劈向关正。
就知道你装假!关正大叫一声,向后疾退,一?手从腰间抽出一个黑色木棒招架劈空而下的血木剑,另一?手抢著收回要被符火烧到的蛊虫。
然而血木剑,却没有砸向关正,在半空中忽然向下急掠,在关正的惊慌中斩向他的腰侧。关正大惊,他知道血木剑虽然是木剑,但在阮瞻手?却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如果不躲的话,非要给腰斩了不可。於是,也顾不得那些蛊虫了,急忙挥棒去挡。任那些他辛苦炼?的蛊虫在还没有发挥功效时,就被符火无情的烧成了灰烬。
可是,他预料中的黑木棒和血木剑的撞击并没有来到,却觉得腰间一坠,耳边响起扑的一声。
坏了!他想著,心下当场一凉,立即意识到自己终於还是上了阮瞻的当。
下一秒?,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小鼓遭到了腰斩,已经再也用不了了。也就是说,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些蛇虫鼠蚁!
原来你引我过来就是?了毁我的宝贝!关正咬牙切齿。
看来很管用。阮瞻冷笑著看了一下周围。
由於小鼓被毁,那些动物、鬼怪、虫蛇已经摆脱了关正的控制,求生的本能使它们早已四散奔逃,?那间就无影无踪了。
你好本事!
阮瞻不说话,给他来个默认。
关正召唤他体内的蛊时。他不是没有感觉。相反,那种像进入绞肉机一样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可是,他明白如果他顶不住,万里和小夏也就等不到援兵到了,那?他们就会彻底失败。
而他拼尽全力抗衡那蛊在他体内作怪,就是?了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火咒是挡不住关正的。因?关正的功力绝对大到可以利用这山林中的一切。而一个山林?究竟隐藏著多少阴暗的东西,根本是无法计算的。所以他只好想办法釜底抽薪,把他指挥这些昆虫和动物的工具辉掉。
他和关正所学不同,但他知道万法同宗,召唤御使那些东西并不只是凭借巫舞和咒语就可以办到的,关键的部分就是那面小鼓。它并不是普通的鼓,一定和道家的法宝是一样要修炼而成,因此只要毁了它,就能从根本上断绝那些草头兵的攻击。
一切都是阴错阳差,歪打正著。正当他苦於无法靠近关正时,他的蛊毒不合时宜的发作了,这让关正以?可以攻击他,却没料到把自己陷入了阮瞻的计划之中。阮瞻明白自己周围有一个先天的气息形成的保护圈,关正若杀他就必须趁他最软弱时进入这个圈子,那?他就可以想办法毁了那个鼓!
所以他拚命忍耐著疼痛和焦虑,只等著关正走近的这一刻!天幸,关正要对他下那个蜂窝蛊的时候,他也正好压制住了那鬼蛊,这样才可以一下完成他的计划。
以?这样就可以战胜我了吗?幼稚!关正一把扯下腰间那半个如同废物一般的鼓,又向后疾退了几步,和阮瞻遥遥相对。
论身体上的力量和打斗,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对手,甚至可能不如万里;论计谋,他本来以?自己所做的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处处受制,好在,他还有其它方法,他很自信在这山林?他就是最顶级的高手。
脱离了阮瞻的攻击范围,他开始在四周狂奔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他是被吓跑了。按阮瞻却看见,他一边跑一边把腰间?著的竹筒全扯了下来,把竹筒中所有的东西全倾倒在了地上,一副孤注一掷的模样。而且,他的口中还在念叨著什?。
阮瞻一伸手撤了结界,看了看腕表,小心,他要操控?攻击了!看来我们要边战边撤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夏,那个幡很重,不过你一定要拖住它。因?我猜还有被关正下了鬼蛊的魂魄在后面,那些东西只受他一个人的控制,与毁了的鼓无关,所以暂时还不能收起它。你行吗?
行!
我哩?万里问,活动了一下肩膀。
你不是智慧与力量并重吗?阮瞻瞄了万里一眼,见他并没有受什?伤,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只要到了约好的地方,只要到了午夜三点援兵一到。我们就有了胜利的可能。
万里还没回答,耳边就响起了塔塔的脚步声,只见关正又跑了回来,虽然有点气喘吁吁。但又一脸兴奋。我玩腻了,你们去死吧!他大叫著,双手向前猛挥!
哧哧的破空之声传来,只见深山密林特有的野?像一条条妖蛇一样从黑暗中窜出,有的贴紧地面,有的像是荡过来一样,直奔三个人?了过来1
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一条野?窜到了三个人的面前,阮瞻抢先挡在前面,挥起血木剑毫不留情的横向斩去。只是那野?彷?整条都有生命。断了一截后,其?的部分仍然继续妖异的舞动著,试图?起他。他只得挥剑不止,直到把那条最先袭来的野?斩成尺长的寸段,露出后面的根茎。
仔细看来,那根茎竟然有眉有眼,像一个婴儿的脸一样,一见就知道是关正?成的异蛊变身?根茎,控制正常的植物成了妖物。
而此时,更多的野?还有不知名的植物从四面八方迅速的席?而来,一时间。三个人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低洼之地,四面的绿色波涛汹涌的灌了进来,霎时就要淹没他们。
这时候,什?话都来不及说了,什?巧妙周旋也没有了,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是硬道理。所以三个人都不说话,阮瞻和万里背与背相对,把小夏护在中间,边战边向西边退了过去。
阮瞻右手挥著血木剑,把这道界的异宝当做砍柴马一样横劈竖砍,只要晃过他面前的东西,他就绝不放过。只见眼前枝叶纷落,随著他的后退,他走过地路面上都是残叶。
而一边的万里也不含糊,他使用著那条贴满符咒的木?,也是见什?砸什?,那些?蔓和植物一挨他的木?不是会被符咒所爆出的火苗引燃,就是被蓝色的电火花弹到一边去。他经过的地方慢慢延成了一条细细的火线。
小夏被他们两个护在中间,除了脚上会被偷袭而来的野草缠住外,并没有遇到大的攻击。就算被缠住,阮瞻也会马上一剑斩来,她脚下的束缚立即就会解除。对她而言比较困难的是拖住残裂幡,要知道这金属地幡已经很沉重了,超过了她纤细手臂的拉力,更何况它还?躅著,好像不肯走一样。
因?正如阮瞻的分析,在那些受了妖气驱使、宛如肆意滋生的植物后面,还有数十个鬼魂尾随而至,使残裂幡?生了极大的吸力,本能地要把他们收入其中。
她记得阮瞻的话,死拖著残裂幡不放,所以她经过的地方有著一条明显的拖痕。
这三条不同的痕?艰难缓慢地并排向西延伸,一路上没有一步是容易走的,不过百米的距离却把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只是咬牙坚持著。但就在他们筋疲力尽之际,另一片空地出现在他们后方。
那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三面环山,迎面有一条小瀑布,下方积成了一个小潭,唯一的入口十分窄小,因?阮瞻他们退过来,那些涌动的?蔓野草一时竟阻塞住了,没追上来。
关正一直跟在后面,双手绷直著死死指著他们。此时见他们退入了山谷,那些植物追不上来,不但没有焦急,反面胜利地笑了起来。
以?只有你们会设计陷阱吗?他手上变幻姿势,在半空画著奇怪的圈圈,等著成?茧人吧!哈哈!
只见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三个人还没判断出他要干什?,就觉得腰上一紧,立即被一股奇大的力量拉到山壁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野?缠上了好几圈。
别挣扎,那样只会越缠越紧。关正此时已没有了紧张之态,脸上呈现著疲劳、挫败敌人后的放?和得意,我看你们向西退,就知道你们要来这个小谷。
阮瞻挣扎了一下,但丝毫没有效果,再看万里和小夏已经连挣扎也做不到了。小夏满脑子记著阮瞻说要死拉著残裂幡,所以是和幡被绑在一起的,情况还好,而万里的下肢则已经完全被缠裹住了,再过片刻就会完全被还在不停爬行的?蔓覆盖。
阮瞻啊,你真上一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虽然调查过周围的环境,岂不知我在这?生活多年,不比你更熟悉吗?你以?这?三面环山,入口狭小,易守难攻。却不知道这?的山壁上的野?又多又韧,而且不用脱根,更容易被操控,我早在你们往这边退第一步的时候就用了飞蛊术来控制这四壁的野?了。哈哈,被自己的选择困死吧!
阮瞻还是不说话,感觉自己像陷在流沙一样,越动就越不得自由,乾脆停住不动了,心?念头急转。
血木剑还握在他手中,只不过关正比较忌惮他,所以缠在他身上的野?首先是拦腰?过来的,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捆绑在了一起,让他的手根本无法动弹分毫。而现在那些?蔓越爬越快,已经慢慢把三个人一层层包裹起来了,他是被埋了半身,而万里和小夏都只是剩下了一颗头露在外面。
一瞬间,他明白了关正所说的人茧的意思。他是要把用?蔓把他们包裹在?面,让他们像蚕一样困死!
*,没想到老子有朝一日会变成白白胖胖的可爱蚕宝宝!万里这个时候还是谈笑自如。
春蚕到死丝方尽啊,看你的废话能几时尽!关正踱著步子,又向山谷中走了几米,以寻找更好的角度,去欣赏被绑在侧面山壁上人茧。
他看了看小夏。
小夏本来因?有残裂幡保护,不会那?快被包裹住的,可是她个头比那两个男人小得多,所以现在差不多和万里是同步的状态,只是因?有了那个幡,缠在她身上的?蔓在紧了一阵后?了一些,不用像万里一样被勒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她被绑在阮瞻的身侧,本来很慌乱,但一转眼看见阮瞻就在身边,并且停止了挣扎,於是心?莫名的安定,也不怎?害怕了。
关正看到小夏的神态,心?明白原来小夏的心上人是阮瞻,不由妒火中烧,随手一指,拦在阮瞻腰际的?蔓就猛得一缩,让阮瞻呕了一下,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肋骨断了吧?关正恶意的笑,我也可以锁死人茧,只要再一用力,断了的肋骨就会刺入内?。还是你想让骨头外翻,做刺??
他说完就看向小夏,欣赏著她几乎流出眼泪的表情,心?也不知道浮上的是报?的快乐还是更加伤心和失落。
阮瞻倔强的忍住就要喷出喉咙的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脱困的办法。
他抬起头,还没告诉万里要如何配合,眼帘中就率先闯入了另一个人,谷口站著的一个人――美丽的红衣女人!
援兵到了!
?管他知道这援兵决不会出手救他们,只是?了他的下一步计划而来,但她终於还是如约到了。
只要他想办法摆脱这束缚,他就有了胜算!
第五篇 秘密第五十九章 始作俑者
阮瞻侧过头去,才想要暗示点什?,却见万里的眼睛也瞪著谷口的位置,她竟然真的来了!
阮瞻没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喷出血来,只是向万里抬了抬下巴,然后用眼神做了一番暗示。万里与他从小在一起打架无数,配合得默契之极,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边的关正见他们两个无声的传递著信息,好像在酝酿著什?,又见万里的目光一直看的他身后,不由的心?一凛,也疑惑的循?望去。
只见一个红衣美人悄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正好把守住了山谷入口的位置。她身上穿著奇怪的古装,脸孔雪白,一双眼睛奇异的发亮,瘦骨伶仃的,气质冰冷之极,往那?一站就让人不自禁的觉得寒气逼人。
又一个来找死的!关正冲口而出,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毫无自信。
其实那女人即没有动也没有说一个字,眼神飘乎又空洞的望著前方,目光彷?穿透山壁到了另一个遥远的所在,对山谷?的一切理也不理,但就是让人感觉――只要她守在那?,没有人能出得去!
你是谁?关正再问。
他们要逃了!红衣女人幽幽的说,他们就要逃了!
关正心?一哆嗦,一瞬间茅塞顿开。
原来,阮瞻并不是无意中逃到这个山谷的,他老早就有了计划。在八角楼中的四方阵和在密林中看似无用的打斗都是?了消耗他的功力和实力,在最后才把他引到这?来。
他遇到了一个虽然年青,但心机多?绵密深沉的人啊!
阮瞻知道功力远不如他,所以?取了这种灵活的战术。先是成功的在四方阵中断了他两条袖中?,然后在密林中又破了他指挥动物和爬虫的鼓,最后跑到这山谷中消耗尽了他所有控制?木的蛊虫。这一种蛊虫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一定的时间就再控制不了的植物了。
他预计人茧?成后,这些蛊虫的控制时间也就到了,那时候他也就仅剩下黑木棒这一件武器了。这?多年来,他?尽千辛万苦才炼成的多种宝贝,不到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让阮瞻一一破解,让他怎?能不恨他!
他猛的回头望去,就见阮瞻嘴?念动著什?,随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直接喷到万里的身上。
万里没有躲,事实上他也躲不了,因?那些?蔓已经把他缠裹得马上就要没顶,所以阮瞻的血全数喷在了人茧的外壁上。
只听彭的一声响,包裹在万里身上的?蔓泼了油一样的剧烈燃烧了起来,并迅速蔓延到全身,远远看去有如一个巨大的火球。
小夏此时已经被完全包裹住了,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是因?残裂幡的缘故,被勒得不紧,不但还能呼吸。也能从?蔓的缝隙中模糊的看到一点火光。她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只能乾著急,可外面的关正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阮瞻如此悍勇,竟然能利用被他折磨到吐血的窘境,想出了运用血咒脱困的主意来!他听师公说过,道家的血咒会把符咒的威力加倍,但只要一点体外之血就可以了。现在阮瞻被他打到吐血,用的是内热之血,还呕了那?一大口,所以虽然没有实质的符咒,只是念动咒语而已,那威力还是非常强大,一瞬间就把深山古?烧著了。而且还伤不到?内的人。
他修习的是巫蛊之术,并不会快速移动,此刻只好狂奔过去,试图阻止,可那火烧得太快了,等他赶到,恰巧万里摆脱了束缚,一下子从硬茧中跳了出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万里也不追他,举起那根贴满符咒的木棒,等阮瞻又一口血喷在上面,立即挥棒到阮瞻身体外的?蔓上,好像知道不会伤到?面的人一样,用尽力气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阮瞻身上的硬茧四散迸裂,一条人影向前倒下,被万里小心的扶住。
还挺得住吗?万里关切的问。
没事!阮瞻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去把小夏弄出来,你小心关正!
万里?开阮瞻,伸直了手中的木棒指著几米外的关正,平时总是?著温和而阳光的笑容的脸上严肃之极,受死吧!你的命到今天就了结在这儿了!
关正自持能力高超,从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可这次在万里略带狂气和怒气的质问下竟然没有回答出话来。
他不愿意直视万里的眼睛,把目光移到阮瞻的身上,只见阮瞻虽然吃力但又坚定的提起血木剑,直接把小夏身上的茧壳劈开,把她也救了出来。这证明――他做人茧的计划全部而彻底的失败了!
此情此景,让他的心突然?生了一种绝望和怨恨!?什?他总是失败?从生下来就让人厌憎,好不容易被师傅收留,却又被她戒备著,爱上一个女孩却被人抢走!他经?了无数无法形容的痛苦修炼,只想能够主宰自己的事情,?什?总要受其它人的左右?
财富,他有的是;以前和他交手的人,他都可以操控;违背他意志的人,他可以直接杀死,可是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得到――权势,他期望的秩序,女人,一个家!
?什?会这样??什?只有他倒霉?不,他不服,他不甘心!他要抢回来!万物神不赐给他所想要的东西没关?,他自己抢!
想到这儿,他又生出一股勇气。他还有最后的法宝没用哪,就算今天不能斩草除根也没关?,至少他有跑路的机会。那个红衣女人堵在那?又如何,看著那?弱,也许又是阮瞻用来唬人的!
如果让他离开,早晚他会报?这些人!
他要最后一搏了。阮瞻仔细观察著关正的举动。并趁他发楞的功夫喘了口气,忍耐著肉体的疼痛,大声说,?阵吧!
午夜三点的山谷中空寂之极,除了瀑布的水流声没有任何人声,所以阮瞻这一句喊来,洪亮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山谷,?音?绕。无论是身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回音仍在,他随手虚空画符,用那个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一下就把万里和小夏送到了水潭那一侧的瀑布边上,他自己则还站在原位,也就是入口的左侧。
万里和小夏一到了自己的方位,万里就不知从哪?拿出一?竹篮来,并把竹篮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瀑布前的一块书桌大小的平整青石上。
一个香炉,一些香烛,几张符纸,一柄仓促?成的破木剑,还有那个一个小小的荷包。正是那种在八角楼时,阮瞻用来吓唬捉弄他的荷包,冒充他师傅圣物的荷包!
关正见了此情此景,心?愤怒得要爆炸了!
这是干什??捉鬼吗?他可是人。最高等的人,能操控人的生死,左右人的命运的大巫!他不让别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已经很仁慈了,还要受到这种侮辱吗?
他气极反笑,对著阮瞻傲慢的撇撇嘴,又布四方阵吗?你?阵的符咒在哪?你的守四方的人又在哪?他说著四周看看。
只见正对著谷口的瀑布处,万里和小夏两个人守著,小夏还是跑著残裂幡不放。万里则站在那块大青石旁边,一副随时做法的样子;阮瞻站在入口的左侧,胸口血?斑斑的,一?手扶著石壁,一?手竟然以血木剑拄地;身后也就是谷口的位置,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就站在那;山谷的左侧并没有人。
他想仰天大笑,因?四方阵有一方没有人守,明显阵形不成,可是他又笑不出来,阮瞻太出人意表了,他再也不能大意。
他慢慢抽出别在腰间的黑木棒,摆了一个戒备的姿势。
既然来了,请各守各位吧!阮瞻又一次说话。
关正心?一凛,以?阮瞻还有其它援兵,连忙向那其它两个方位看去!
他身后,那女人向前走了几步,稳稳的站在正西方,挤压得这个阵形更加完善。而且,关正终於看清了,那女人不是在走,而是足不沾地的飘了过来!原来她不是人,而是个女鬼!阮瞻竟然请来个女鬼帮他守阵!
阮瞻是要借助鬼魂的灵力吗?
这女鬼的外形如此完美,乍一看根本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鬼,只怕是修炼了些日子的灵体了,那?这个阵法一旦?动,力量会比在八角楼时强大很多,假如正北方空著的位置也有个具备相当力量的人来守的话。
他想著就向北方看去,见那边还是空著,只不过有一丛杂草不停的抖动著。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边的万里发话,假如你不敢自我解脱,那?请离开,我还?著哪!
那草丛又抖动了一阵,显然?面的人害怕而犹豫。
小夏,你待在这?,我去守北方。万里大声说。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来。
蓬头垢面、衣衫??,不是那个丛林怪人阿乌又是谁?!
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关正终於大笑了起来。
哈哈,姓阮的,你本事!竟然把这个废物也找了来!他说著又转向阿乌,你这不知死的东西,我放过你,你竟然要来找我麻烦吗?我们说过了,只要你永远不让我见到,我就不动你,可是你今天竟然来帮著我的敌人,我发誓一定要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万里截过话头,惟恐他对本就犹豫不决的阿乌造成影响,你又假仁慈啦!老人家,这真的很?心。
你懂什?!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受到惩罚!关正厉声说。
可是无论是否受惩罚,也轮不到你来决定。你把自己当成谁?上帝?老天爷?还是万物神?万里继续说,不让他有任何一个机会打击阿乌,你也不用吓唬她,没有谁会永远怕谁,因?力量不是永远的,也不是不变的。而且她怕的只是自己当年的错事,如果怕的是惩罚,还有什?惩罚比你做的更残酷?与其这样零割碎切,不如直接一刀来得痛快!现在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当初的事,她还有什?好怕?!这?多年啦,她受的还不够吗?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说著,偷瞄了阿乌一眼,见她挺直了腰?,虽然脸黑黑的看不清表情,但一双微泛绿光的眼睛闪烁著坚定的光芒,心底吁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阵不稳定,那两方都随时会出事的。
阿乌这一边自不必说,那是阮瞻在去村长家的路上遇到的。也就是说,阮瞻一直想找她却找不到,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找他的。
她一定是在暗地?观察了阮瞻好久,觉得他有战胜关正的机会,所以才会站出来。那对在山林?苦熬多年的她来说,对已经受够了这折磨的她而言,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要阮瞻帮她,而阮瞻答应过村长了,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仔细询问才知道,点燃这把罪恶之火的人竟然是她,起因只缘於女人的妒忌!
她和关正一起被认?是有天授神力的神子,被这山林有史以来最善良最有能力的阿百雅禁一起收?徒弟,但是不久,她就被认?和关正的能力有著天壤之别――关正有著超过想像的力量,而她只是稍微有点异能而已。
她妒忌他,但也畏惧他,因?他从小就有的那种残忍的气质。当师傅去世后,他们一直在八角楼共同生活到十五岁才离开。
两个未来的道公道婆,还是阿百雅禁的徒弟,村人们的态度只有尊敬、小心翼翼,虽然看来风光,但那也意味著孤寂、疏远。相依?命中,她对这个曾经憎恨和妒忌的人的感情?生了变化,变成了崇拜和爱慕!
然而她不美丽,所以?管她暗恋他多年,最终仍然不得不看著他去娶别的女人!
那个苗女很美丽,让她自惭形秽,但又极度愤恨。当她得知那苗女爱著一个知青时,她有了破坏的?望。
外人听来,这是个美丽又凄凉的爱情故事,其实那苗女爱的是那个知青不假,但远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只是在婚礼的当天,她做法遣了一个水鬼来找替身。
她在新娘的背上画了个人们看不见的黑色的锅底状的东西,在新娘路过河边的时候,跑出来唱多罗罗,多罗罗,背黑锅的来替我!谁在背黑锅?
新娘不由自主的答了一句:我!
从她回答那一个字的开始,长达数十年的悲剧也开始了!
阿乌――才是始作俑者!
第五篇 秘密第六十章 请君入瓮
她的这一番作怪,怎?能瞒得过关正的眼睛。或许他因?一时羞愤而没有发觉,但随后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还是没有放过与婚礼相关的人,在他偏执的心?,那些和他谈这桩婚事、和他办这桩婚事、没有看守好她的新娘的人,都是他所承受的羞辱的一部份,所以每个人都要还他的债!
那时候,他还没有炼?成鬼蛊,只是在研究古代巫蛊术时注意过一下,因?那个新娘的死才刺激了他决定炼?这种可怕的蛊术。他先是把新娘的尸体偷换,让她保持新死之态,魂魄不离,然后操纵他的?多‘仇人’在睡梦中跳下悬?,以他们的尸体用作炼?之用,等炼?成鬼蛊才又下到了新娘的身上,让她即使成?了鬼也不能摆脱他!
以前阿乌早就躲了起来,但别人虽然找不到她,关正却找到了。他没有杀死她,他要她在有生之年和他承受一样的痛苦和不甘。他给她下了一种奇怪的蛊,让她全身不能沾到一点热力也不能受到一丝阳光的照耀,只要她活著,就要像虫子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孤独的、茹毛饮血的度过一天又一天,即使死去,也是个孤魂野鬼!
他还说过:永远不要让阿乌见到他的面,否则他会把她?成‘蛊人’,成?他伤害别人的工具,永远受他的奴役!
所以阿乌像个野人一样待在这密林深处几十年,不能回家、不能和人说话、不能享受正常人的一切,直到今天她决定摆脱这无尽的惩罚,面对自己当年的罪恶。
她向阮胆坦白了所有的事,请求阮胆救她。死亡虽然可怕,但是活在绝望和强烈的自我谴责下更是痛苦不堪。於是阮胆请他守四方阵的正北方位,并通过她提供的关正情况制订了围捕的方法。
可是当她面对关正的那一刻,还是因积威而惊恐、犹豫了起来,多亏了万里的话。才让她在一次坚定了寻求解脱的决心,放下所有的惧怕,心下也不再动摇。
死吧!关正死了,除了鬼蛊外,一切被他下过蛊的人都会解脱!即使不行,至少她赎了自己的罪!
而这四方阵地另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守著正西方出口的女鬼。能请到她。是万里想出的主意,而万里之所以福至心灵,想到这?厉害的帮手,是因?他给小夏讲的那个当年的故事,那件当年的往事?发了他。
如果说阿乌是因?妒忌而做错了事,这个女鬼则是因?溺爱而走上歧途。只是他幸运地拥有了一个改过的地机会―他被包氏父子带到深山去修炼,?那些枉死的人行善积德。以保佑他们的来生!
她就是怪婴的母亲,那个修炼阴阳双眼的段锦!
本来阮胆不愿意这?做。因?他的父亲和包大同的父亲有过约定,各自帮助对方子弟一个忙,可包大叔已经早在十年前就完成了承诺。而他的父亲却已经去世,无法再帮包大同什?,现在再去题额外的请求,以他骄傲的个性是难以做到的。
可是万里认?,他们只是找段锦帮忙,并不是要包氏父子出马。另外,关正害人无数。如果?了除掉他尽一份力,也算段锦的一件大功德,对她也是大大的好事。
於是,阮胆悄悄请来了段锦镇守正西方。段锦虽然在包大叔的肯定下答应了下来,不过她始终还是恨著阮胆和万里的。尽管他修炼了十年了,可她是个母亲,她失去了孩子,不管那孩子多?恶劣。却毕竟那是他的唯一。
所以,她只会做她答应过的事―不让关正逃走,与守阵的其他三方配合,其他的事她绝对不会管。假设阮胆顶不住关正的压力,不去踩上一脚已经是万幸了!
麻烦的是,这个小山谷和当年他们遭遇灾难的那个山谷地地貌特徵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小瀑布和水潭也相同,如果段锦触景生情,临阵反戈一击的话,阮胆他们必死无疑!
经过十年的修炼,她的阴阳双眼更厉害了,这虽然对围捕关正有利,但如果她站到他们的对立方,就将是个大灾难!
还不仅如此,在连番的剧斗之中,主要是阮胆抗衡著实力远胜於自己的关正,一路上都在苦苦支撑,只凭藉著智计和刚勇之气才能在若是中破了关正的几件法宝,虽然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力量,争取到了优势,但阮胆也受伤了,并且体力就快到极限了。
表面上看来,好像是他们把关正逼进了真正的四方阵中,让他逃无可逃,占尽了上风,实际上,这同时也是把他们逼到与关正生死对决的局面,不能退后一步,因?退就意味著死!
“?阵!”阮胆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这危险的静默。
此时,月亮悄然走出了厚厚的云彩,高高的?在这小山谷的上空,清冷的光华倾?而下,见证著这场即将开始的争斗。
小夏不放心的看向阮胆,见他已经从短暂的喘息中重新站起来,举著血木剑直指关正,脸色虽然苍白,却镇定又坚决。
他又是那幅冷酷如刀的模样了!他心?想著,在这?危急的关头也没感觉到紧张,一颗心全?在阮胆的身上,虽然身处一个边长有五、六十米的正方形阵?,但由於事先被阮胆用符水点了眼睛,所以能看得见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只见他的嘴唇紧抿著,挺直的鼻梁上横斜的一道血污,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瞬也不瞬的盯著关正,一幅必胜的神色,让小夏?时就明白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他有著无与伦比的勇气,那?他就一定可以战胜对方,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关正,就是谁来了也一样!呼应著阮胆。万里答了一声,从那一叠压在青石上的符纸中拿出一张,立即投入了面前的香炉中。这是?动阵法用的,虽然和在八角楼时画在四壁上的符咒不一样,但效果是一样的。阮胆说过:?阵施法都要因地制宜。符咒一投入那没有任何火种的香炉,立即‘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在场的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一阵异常流动。知道真正的四方阵已经开?了,从这一刻起,除非阵破或阵地人撤阵,否则没有人能出得去!万里见阵已?动,立即按照时事先的约定,又扔在香炉?两张符咒,然后就左手握著那柄粗糙的木剑。又手提著那根木棒,神色严肃的守在香炉旁边,观察著身处四方阵中央的关正的动静。只见关正不敢大意,凝神站了几秒?。好像要辨别风向一样,然后冷笑一声,突然把一直紧握的黑木棒扔向了半空,同时一串串咒语从他的口中念了出来。
它说的是少数民族的土语,大家都听不懂,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阿乌身上。但见她一脸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关正修炼的这黑木棒是什?法宝。
那黑木棒被扔到半空中后并没有落下来。就那?高悬在半空,奇怪至极。更妖异的是,这个不过两尺半的实心木棒竟然向外喷起黑烟,也不知道烟从何来!
“毒烟,小心!”阮胆又喊了一声。
这个阵虽然是四方在守,但一切还要听他的指挥。
他话才说出口,就在自己的眉心画了一个符咒,封住了自己所有的气息。而一边的小夏和万里则各从衣袋?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胸前,还从那个竹篮中找了防毒面具戴上。
阮胆知道蛊毒传播途径很多,对於手段高超的施蛊巫师来说,不仅只是服食一途,呼吸甚至皮肤接触都可能让人中蛊。关正是蛊术天才。又有天授神能,所以他仔细做过周全的?备。
一边的阿乌见状立即扯下身边的一丛野草来,念了几句咒语后就塞进自己的嘴?,而段锦则只是在自己的脸前挥了挥手,她的脸就不再是个美人的脸了,看起来宛如一张僵硬的面具,就像当年一样,是一张日本歌舞伎式的假脸。她是鬼,不用呼吸,没有皮肤,不过关正会下鬼蛊,谁知道还有没有对付鬼魂的其他方法,当然也要防一下!
关正根本不理阮胆等人的举动,继续念咒,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不过才片刻功夫,这个被月光照耀得分外明亮的小山谷就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之中。
这黑暗是如此浓稠绵密,使身处其中的人有种根本没有眼睛的感觉,不只是伸手不见五指能形容的,那样的话你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站是坐,可在这黑暗中,你连坐标都感觉不到,再加上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像波浪一样涌动,散发著阵阵令人作呕的咸腥之气,让人彷?置身一处地狱的黑海之中。
“妈的,这老?伙把我们放在墨水瓶?了!”万里咕嗦了一句。
他的声音让因?没有座标感而差点跌倒的小夏稳定了下来,摸索著抓住了身前的大青石的边缘,勉强站稳。才想说点什?,就见阮胆的方向闪过一团亮光。
小夏知道那是他的光明符,以前在水底和秀才鬼打斗时是用过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和关正的功力对比有差距,加上他受伤的缘故,他的光明符只照亮了小小的一方,向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只照射到他身边不到两、三米的地方。小夏和万里虽然看得到他,他却看不到他们。
只见阮胆一伸手又祭出了一没光明符,向正北方一指,让那符咒向箭一样射了过来,眼看著一丝光明就要划破黑暗,却听到‘啪’的一声,又在半空中陨落了。
“别慌!”阮胆沉声道。
回答他的是一声阴冷的笑,就是来自符咒落下的地方,明显是关正施法半路拦截的。
“段锦,用阳眼照明。”阮胆吩咐。
他知道那是至阳之物,而他感觉的到周围黑雾中有著极种的阴气,恐怕又是在什?死人堆?或地下墓穴炼?的。所以只要那至阳之物一出,他只要把光明符打在其上,笼罩在四方阵上方的黑雾就会破解了。
然而他一句话出口,段锦的方向却没有任的动静。他大声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心中一凛,知道这个不稳定因素还是带来了麻烦―她答应守著这阵法的正西方,承诺绝不让关正从她这一方逃走,这个他会做到,但其他的事她不肯帮,她还是恨他们灭了那个恶婴!
黑雾中,他们看不到东西,可关正看的到。但是说关正趁黑逃走,他倒不担心,因?这阵一旦?动就好像布下了一个结界,无论是守阵的还是攻阵的都好像带在一个小盒子?。他只怕他躲在黑暗中偷袭其他的两方守阵者。阿乌只是个稍有异能的道婆,只是凭藉对关正的巫蛊术的熟悉才能对抗;而万里和小夏都是平常人,关正如果凭藉黑暗攻击这一方,他们不但没有还手之力,而且还相当危险。
在四方阵中,论实力的话,只有他和段锦才可以真正抗衡关正,而现在段锦不肯帮忙,自己又不能离开要守的方位,要制服关正的黑雾就要另想他法!
彷?是回应他的判断,一阵水声传了过来,是从水潭那边传来的。他明白是关正要趟过这个水只及腰的水潭,因?在对岸的正是万里和小夏镇守的正东方。
东方是这个阵的生门,又挨著一条瀑布,有流动之意,关正一定会想从这方出去。虽然他会怀疑?什?这?重要的位置却派了两个最没有能力的人守,但他现在急於离开,一定会以?这是阮胆信任万里和小夏的缘故。就像此刻,他甚至来不及绕过这个并不大的水潭,直接就渡水而去。
不能让关正现在去攻东方!
焦急之中,他把心一横,轻声念动咒语,然后大喊一声,“小夏,放手!”随著‘哧哧’的破空之声,他一下就收回了小夏一直拿著的残裂幡。
手中感受到金属的微凉,他再一次把它对?正西的方向祭起,“你别逼我收你!”他冰冷而强势的说,“你答应帮忙,就要听我的指挥,不然我不管你有多少年道行,也不管你曾经多?行善,违背我的,我绝不客气!”
段锦那边还是一团死寂,他说的话好像融化载了空气?,没有任何用处。而耳边‘哗哗’的趟水声更响了,表明关正已经到了水潭的中央!
阮胆面向正西方,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那森森鬼气不散,知道段锦并没有离开,但她就是铁了心不帮忙。
他一狠心,把全部的灵力、念力和法力全集中在残裂幡上。
随著他一声大叫,残裂幡骤然变大!这一次不再是半人高了,而是足有一人多高,金属质地的幡面上流动著红褐色的微光,好像水波纹的一样,对著正西方卷起了强烈的旋风!
因?他太焦急了,不知不觉中,被封印的能力又释放了一层!
第五篇 秘密第六十一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上)
段锦惊叫一声,终於有了反应。
不过她也算了得,面对著对於魂体有著绝对力量的残裂幡没有立即被吸进来,而是在光明符的照射下,像一只红色风?一样飘扬在半空中,抵抗著、挣扎著不肯被收回。
她以?阮瞻还是多年前那个略有异能的毛头小子,没想到短短十年光阴,他竟然变的如此强悍,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当即有些慌乱。
你把我拘到幡?,你的阵就破了!她尖声叫。
那是我的事!阮瞻依然态度强硬。强忍著身体的疼痛,又施了一点力量在幡上。
他不愿意这样,毕竟段锦是他请来帮忙的,而且在他祭出残裂幡的那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凭他目前的能力是否能制住段锦。制服她也就意味著破阵,那?他周密计画过的围捕行动就要失败,甚至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可是耳边哗哗的水声催命一般的响,她又坚决不肯帮忙,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这一次,段锦几乎是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像被拧过的碎布一样,可她还是倔强著不肯认输,勉强支撑著。
而身后,水声显示关正就要到岸边了!
?答应过会与各方配合,把那混蛋困在阵?的。阮瞻说,心?急得要著火了,声音还冷静如常,生门被破,此阵必亡,你这背信忘义之徒还留来做什?!
我没有!我不是!我在守阵,没有离开!啊--段锦叫出声,差点被拉出她镇守的西方之位。
强词夺理!阮瞻说著,冒著要吐血的危险,继续加大力量,这十年?算是白修了,放了他就是害更多的人。你罪孽深重,就算再修一百年也洗不清,不要想?那些枉死的人祈福,也不用意图?你的儿子聚灵了!
他这话说的太狠了,正好刺到段锦的痛处!
她一直努力修行,就是?了赎回自己的罪孽,并把她的孩子那散得无影无踪的灵气重聚起来,哪怕只有一丝半缕不成形的魂魄也行,?此她苦修千年万年也在所不惜。可如今却?了一点仇恨的执念而堵死了她唯一的解脱之路吗?她心?一犹豫,力道即?,马上就守不住她的正面之位了。被吸到距残裂幡只有几米的地方,那身华丽寿衣的红色衣角已经触到了金属的幡面上。
同时,四方阵内的空气开始异常地逆向流转,带动著那黑雾横向?起。这意味著由於段锦的离位,这四方阵即将告破。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
此刻他拼的不仅是力量,还在拼心理。他明白地听到水声停止了,知道关正是在判断、在考虑是否不要去费力攻击正东方的万里和小夏,而是保存实力,等这个摇摇欲坠的阵法崩溃,再大摇大摆的离开;而段锦则在犹豫和挣扎,在服从与顽抗、报酬和解脱之间左右摇摆。
这就好像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迎面开来两辆高速驾驶的汽车,哪一方也不肯让路,那就要看谁面对两败俱伤的场面也不退缩,敢於一直保持著这个速度,迎头狠撞上去!
几秒?的时间,却像几个小时一样长!终於,在冲撞到来的一?那,阮瞻胜利了!
段锦在要被吸入残裂幡?的一瞬间,结印释放了阳眼的力量。只见一道极细但又极亮的光线一下子穿透了这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直指向天空,好像一柄匕首一样尖锐而无情,把这黑雾豁出了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
见此情景,阮瞻再不怠慢,一挥手收回了残裂幡,同时迅速祭出一张光明符到那直指天空的光柱上,那本来只能照亮小范围的光明符一碰到阳眼射出的至阳光线,立刻放出不知多少倍的光芒,沿著光柱成扇形向外扩散,一眨眼间使整个四方阵亮如白昼一样!段锦一摆脱了残裂幡的拘力,也立即返回自己所守之位,四方阵在即破的边缘又恢?了原状。
阮瞻向正东方看去,见关正已经登上了水潭的对岸,正对著还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的小夏高举起黑木棒。他立即急速虚空画符,奋力地指向关正的脚下。随著一条蓝色电火花在关正脚下的土地爆开,他的打击还没落到小夏的头上,整个身体就被弹了起来,大叫著又掉落到了水?!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只要再晚半秒?,情况就会截然相反,真是千钧一?。虽然暂时挡退了关正的第一波攻击,但却惊险至极,惊了阮瞻一身冷汗。
谢谢。他对段锦由衷地说。
段锦却冷哼一声。脸上的那张面具还在,遮住了暂时缺少一?眼睛的脸孔和表情。
干什?哦,棒打落水狗!万里在一旁大声说。
关正从水中爬起来,又气又恨。?什?他的实力明明比阮瞻强,?什?他明明抓住了机会,却总在最后一刻被扭转呢?问题在哪??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他手持黑木棒,站在水中不动,全神戒备著,声怕一动就会招致攻击。他没修练过肉体,本来有那两条袖??可以让他行路如飞的,可没想到今晚一上来就让阮瞻在八角楼断了他的宝贝,逼得他一直也翻不过身。
这个阵是个防守阵法,不能联合攻击。在八角楼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什?特别,但此刻身处阵中央时,他才知道这阵也不仅是困死他而已。因?他在阵?待得越久,就越清晰地感觉到全身发热。但这热气不是向头顶散发,而是窜向脚底,而后直入地面消失无?。让人觉得全身的力量会这样一点一点流失乾净。
八角楼的阵是个?阵,就是?了消耗他的实力,破坏他的宝贝,而这个被正式的符咒?动的阵才是真正厉害的!阮瞻根本?取的是分而食之的策略,这一点到现在他才明白!
虽然对方守阵的西、北两方是不能见到阳光的,似乎?阵的时间不能太长,但他明白,他也顶不到天亮日出,就算到时候不会被阵气吸*乾,也会力尽到任人宰割了。
阮瞻之所以不先动手,只是要等他首先攻击,然后后发制人、以逸代劳!毕竟这阵中只有他和那个女鬼段锦才有实力攻击他,其?两人只是防守用的摆设!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想办法尽快脱困。因?每耽误一分?,他的力量就弱一分。论智力和强韧,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对手,他凭的就是实力,当他的实力软弱下来,他就会惨败!
想到这?,他把心一,使出了最后一招,左手用力扯开衣襟,右手用黑木棒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斜斜的叉,嘴?高声嚎叫起来。
黑木棒的前端看起来很钝,不过一画之下却让关正的胸前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像差点被开肠破肚一样,连他身边的潭水也被迅速染红了。
而他叫得那?惨人,初听之下会以?是密林中被困在陷阱?的野兽发出的疯狂呼号,并且伴随著这叫声,他的一双眼睛开始变化,由正常的人眼变成了一对发著白光的眼珠子,好似两个银球一样。
阮瞻立刻想起村长说过的,当年关正在一晚上杀害二十几个村民的事情,明白他是要做困兽之斗了。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提前做详细的?备,但是在他已经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威力还是不能小?。
只见关正从衣服的内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在鲜血淋漓的胸口蹭了一下,然后施咒扔了出去。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罢了,但他一扔之下却如离弦之箭一样飞越过了大半个水潭,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黑影,急速窜了出去!
黑猫!
那?曾经屡次出现的黑猫,阿百雅禁也提起过的那黑猫,竟然能被关正以一张剪纸猫所代替!他修炼的究竟是什?巫蛊之术?简直等同於妖术了!
但见那?黑猫以风一样的快速度直接奔向了阿乌,但在阿乌摆出架式要击退?时灵巧地一扭身又窜向了段锦,同样快到她身边时也离开,来到了阮瞻的面前。
离得近了,阮瞻才看清这黑猫不是乱跑的,在?身后拖著一条细线,因?是透明的,极不容易被人发觉。这细线微弱但又不断绝,带一点极淡的红色,从水潭?一直拖到这?,好似用它拉一条围栏,细看之下,竟然是水潭中混有关正之血的水汽!
黑猫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又奔向了万里那边,就这?带著那股若有若无的水烟围著四方阵绕了一圈,最后把线头交还给了关正的手?!
关正握住水烟的一端,嘴唇动著,同时向回收了一下那无形的绳索,阮瞻只觉心?一阵迷?,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脚,但还没迈出这一步,心下一激灵,立即又收回了脚步。
不对,关正是在利用那纸黑猫和?带过来渗有自己鲜血的水烟对守阵的人进行催眠!
他的催眠术太邪异、太高端了,当年在充足?备的情况下能让相隔很远的人受了影响,以极快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听从他的指挥跳入了悬崖,今天他仓促之中他没办法进行那些繁复的?备,但他用自己的血来做引,竟然能让阮瞻差点上?。
再看其他方向,每个守阵者都中了关正的招。阿乌的双脚拼命向前,可是双手却抱紧身旁的一棵小树不放,就好像一个人分裂成两个,一方要走,一方却要留;段锦是魂体,而且有很强的灵力,虽然没有立即受到影响,却犹豫不定地在位置上移动,显然不能确定是走还是留;万里受的影响最大,神情完全呆滞了,一步一步向前走,一?脚已经迈进了水?,而小夏则在他身后拼命拉他!
或许是因?举动仓促,或许是关正功力受损,四方阵的每个方向都只有一个人受到了影响,而正东方有两个人,所以小夏反而?免。
她虽然没有阮瞻的见识,但也明白发生了什?,所以拼命想叫醒万里,可万里的体力远胜於她,她不仅没能拦住他,反而被拖得也向水潭?滑去!
情急之下,她什?也顾不得了,使劲咬向万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用力之大,一下就让万里的手臂血流不止。
万里在迷?中只觉得手臂剧痛,肉体的刺激直接激活了他的意识,他本能地一甩,就把小夏推倒在水潭边。在清醒过来时就见小夏从地上爬起来,整颗头都湿淋淋的,咳嗽不止,显然是脸朝下趴到了水?,进了水。
是我做的?他慌忙扶著她。
小夏根本说不出话,脸色雪白著,死死抓住了万里的胳膊,眼睛望向阮瞻那?。
万里也看了过去,高声说:这边平安无事,你操心其他的事吧!
阮瞻远远地见到他们没有事,放下了心,一伸手就一个掌心雷,随著那蓝色电火花打到阿乌和段锦的脚下,这两方也豁然清醒。
你还有什?招数?他傲然道。
关正没说话,只向黑猫做了个姿势。那黑猫受到了指示,站起身来又带著那条水烟飞奔。这次?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还没看清?的黑色身影,?就已经跑到下一个方位去了。
我看你能打多少个掌心雷!关正冷笑。
他知道催眠术无法破这个阵,因?阮瞻一定会想办法警醒他们的人。可是水潭中的水汽有的是,以他的能力控制黑猫跑上一夜也没关?,而阮瞻要不停的打掌心雷则是十分消耗自身力量的,他就是看?阮瞻体力就快到极限了,所以才这样做。阮瞻不是要消耗他的实力吗?他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哪想到阮瞻并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做,掌心雷虽然打了几个,但并没有打向再一次被催眠的阿乌和段锦,而是对?了黑猫下手。毕竟关正要依靠黑猫来实施他的催眠术,釜底抽薪远比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好!
关正见状连忙一手握住水线的一端,一手操控著黑猫。那黑猫本就灵活,在他的操控下就更加泥?一样滑不溜手,好几次眼见著要打到了,却被?一扭身逃开了。
几回合下来,阮瞻略感吃力。他的体力本就到了极限,兼之受了伤,现在仅凭顽强的意志支撑,出招时有间隔还好,这番连续施法让他都透不过气来了。
笨哪!你不会用符咒烧嘛,那样不是省力多了!万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这死猫不过是一张纸!
原来小夏咬得他那口太狠,那种又刺又痛又火辣的感觉让他始终保持著清醒,没有第二次中招。
阮瞻因?一心要消灭关正,一时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键,经万里一提醒,脑筋立即转过弯来,立即一枚火符咒祭了出去!--以前我以?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五篇 秘密第六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下)
喵呜一声!
黑猫险险的避过了火符的袭击,窜到了一边去。可阮瞻的第二枚火符也追到了,关正只好操控?再一次逃窜。在不绝於耳的猫的惨叫声中,只见一团一团的火在?所到之处燃起,追得一?猫抱头鼠窜!
这样还是不行的,不停祭出符咒的话,他还是会累!小夏眼望著阮瞻,心疼的说。
那好吧,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还有我们联手打架无数培养出来的合作经验!万里边说,边低下头四处寻找称手的石头。
他一连找了十几颗网球大小的石头,分别用青石上的符纸包好,然后配合著被阮瞻的火符追得四处逃窜的黑猫的踪?,一枚一枚的打了过去,落地之处,石头上包裹的符咒会爆出火花,给黑猫造成了双重压力!
而这在小夏看来,从万里一出手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和阮瞻之间的默契来。黑猫才一躲开符咒石子的攻击,火符就会降临到?最难受的位置,而当他躲避开火符的攻击,随后而来的火符又会令他险象环生,而且在他们的联手攻击下,不到三、四个回合,那黑猫就从场地中央被迫回到了水潭边上。
虽然我用的是臂力,不过我还能坚持,你不用顾忌我!万里一边继续联合阮瞻围剿黑猫,一边大声喊,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他轻?如游戏一样的语气令关正大怒,斗气似地奋力操纵著黑猫,就是不让?被打到。但阮瞻和万里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他即使用尽力气,黑猫躲闪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而他握在另一手中的水?丝线早已乱成一团,阿乌和段锦也不再受到影响了。
啪啪两声响起,万里的石头和阮瞻的火符几乎同时袭来。关正操纵著黑猫跳到半空中扭身避过,虽然避过了这一击,但他却差点摔到在水?,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他咬牙坚持著,等待著阮瞻的符咒和万里的石头用完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阮瞻若要继续烧他的黑猫就要用火手印,那意味著要加倍消耗他的力量!
关正强自稳住身形,却发现阮瞻和万里竟然不再攻击了。似乎正如他所料,是武器用尽了。这让他犹豫了一下,判断著真?,但还没有决定下一步怎?做,突然间,两边的攻击又同时到了,而且来势比任何一次都更?猛!
他慌忙再闪,?了操纵黑猫不被打到,自身已经无法平衡,完全跌入了水中。在清凉的潭水没过他头顶的一瞬间时他想,对方一定是无力再攻击了,所以才在静默了一下后这?狠的出手。按常识说,一般情形都是这样。
这念头让落入水中的他微笑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的笑纹荡漾开,就见到半空中划过一丝蓝色电光。
掌心雷!关正心?闪过这个名字,眼睁睁的看著才勉强避过火攻和石攻的黑猫正处在这次绝杀的最佳靶位。避无可避地被直接轰到尾巴上,惨叫一声后,同?的主人一样跌落入水。
算计的真?,正好最后一颗石头打完。岸边的万里故意炫?地说。
关正挣扎著从水中站起,转头望去,见那黑猫又恢?到纸状,在水面上漂浮著,完全浸了水,再也用不得了!
你大概忘了,纸不仅怕火,也怕水!阮瞻冷冷的声音响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用火烧纸猫,而是用火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再把猫打到水潭中!
屡次上当已经让关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在背后操纵著黄博恒,面对过多少商业困难,虽然有的人被他用蛊术搞定,但有更多次是凭藉著自己的智慧。可如今面对著阮瞻和万里,他却一直被压得死死的。
他大吼一声,用黑木棒在水潭中搅动,另一?手也猛拍水面,好像发疯了一样,然后整个人也转了起来,不过他每转到一个方向就会停顿一下,双手向这个方向猛挥。随著他的动作,被他溅起的水花像箭一样激射了出来,直冲著四个方向的守阵者而来。
只听半空中嗖嗖之声不绝於耳,只见那些本该柔软的水滴在空中全部变成了锋利的冰锥,尖啸著、如暗器一样打了过来。
万里反应神速,一把拉倒小夏躲在那块大青石的后面。才一藏好,雨点一样稠密的冰锥就?猛地袭来,狠狠砸在青石上,发出惊人的脆响,四散迸碎的冰渣溅得到处都是,气势相当惊人。可以想像,如果这冰锥打在人的身上,肯定会把人射成血蜂窝!
过了足有三分?,冰锥的袭击才渐渐停了下来。
万里和小夏悄悄探出头来,见大青石上面一遍狼籍,香烛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被打飞到哪?去了,符咒也被重又化?水的冰锥浸透了,只有那个香炉还完好无损的摆放在中间,连位置也没移动一下。
而其他几方守阵者--段锦的样子几乎没变,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衣服头?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阮瞻的脸色则有点苍白,面前不远的地方堆了半尺高的碎冰,脸上和手臂上有几条擦伤的血痕,显然打到他那?的冰锥是最多的;再看阿乌那边,她刚从草丛中爬出来,身上完好无损,也不知道用什?巫术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可是,她马上要面临下一轮攻击了,因?关正趁大家躲避冰锥的时候已经从水?走了上来,并且已经到了阿乌的面前。
小心!看见关正气势汹汹的,而阿乌还一脸茫然,小夏忍不住惊叫出口。
她的叫声让阿乌愣了一下,一抬眼就见关正挥著手中的黑木棒直袭过来,慌乱之中她本能的想向后躲,但马上又想起自己不能离位,於是立即蹲下身子,躲过这一击。
?竟敢恩将仇报,还要帮著外人!关正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乌虽然下定决心要帮助阮瞻制服关正,自己也摆脱那无尽的折磨,但毕竟长期处於关正的权威之下,见他站在自己的面前,胆子就先怯了三分。所以,当关正的黑木棒第二次迎头击下时,她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去,根本忘了反击。
扑的一声响,黑木棒结结实实地打在阿乌乾瘪的手臂上,竟然发出了击打枯木的声音,而且她也没有什?吃疼的表现,好像挨打的不是她的肉体。当关正的第二棒和第三棒打过来,她照样还是如此被动挨打,但她虽然不反抗,却也不离开所守的方位!
关正见她誓与自己对抗,心?恼火至极。
他之所以用冰锥袭击四方,就是想藉机爬上岸,既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趁机偷袭。他本想走东位,但那个香炉实在古怪,他打出的冰锥力道如此之大,却连炉壁也打不到,这让他心生忌惮,只好选择北位。因?他明白阿乌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还对自己心生畏惧。哪想到她虽然连手也不敢还,却竟然死守此位不放。
愤怒中,他打出了第四棒,阿乌照样以手臂去挡,但在她的手臂接触到木棒的一?那,那坚硬的木棒忽然变得极?柔软,游蛇一样缠上了她的手,并顺著她的胳膊滑到她的肩膀上,在她的颈窝处狠狠咬下。她只感到锥心的刺痛瞬间传来,声音嘶哑地闷叫了一声。
那已化?黑蛇的木棒并不因此而放过她,高昂起蛇头,就要咬第二口,但还没下口就被后方传来的一股大力弹到一边去了,蛇身在落地的一瞬又化?了木棒!
关正一转身,正见到第二个掌心雷劈过来,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极?狼狈地就地滚开!
你偷袭!他又气又恨,连眼珠子都红了。
彼此彼此!阮瞻冷冷地说著,同时虚空画符,向关正的方向用力一指。
关正本能想躲,但阮瞻挥手处却没有任何东西袭来,当他以?是阮瞻体力到了极限,致使招数打空时,却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然袭来,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立即被拖到了场地中心,又回到了水潭边上。
他奋力挣扎了两下,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那看不见的绳索死死住了他。
?没事吧?阮瞻问,但显然不是问他,而是对阿乌所说。
阮瞻早就看到了关正袭击阿乌,只可惜当时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不好再要求段锦什?,只好指望她自己能挡挡一阵。他知道阿百雅禁的巫术中有一种防守用的转嫁术,可以把伤害转移到距离最近的植物上,所以当他听到枯木相击之声时,就知道阿乌正把关正的棒击伤害转嫁到身后的小树上。
当时关正背对著他,使他看不见关正的招数,不过当关正侧身对著黑木棒施咒时,他明白阿乌可能躲不过了,所以立即一个掌心雷赏了过去!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她中了我的蛇毒,怎?会没事?关正幸灾乐祸地说,不顾自己的窘状,依然十分恶意。
这?轮不到你来说话!阮瞻回了一句嘴,又一个掌心雷把关正打翻在地,眼睛却在关切地望向阿乌。
只见阿乌站在那?,脸上的表情痛苦之极,两?手茫然地在身上乱抓,显然她的疼痛在全身乱窜,让她找不到具体的方位。随著她的脸孔迅速地变成黑紫之色,她的双手越抓越快,最后扯住胸前的衣服哀叫起来,看起来像是疼入骨髓一样。
阮瞻说不出话,本来还想提醒她抑制蛇毒的,但那毒素流窜得太快了,还没等他开口,毒气已经在她的脸上显现了出来,显然无法再救治!
她一死,这阵必破!而更悲哀的是,难道这个因?做错了事而受了几十年惩罚的人就没有一次改过的机会吗?
阮瞻心?遗憾的想著,眼睛还是望向阿乌。却见她?管疼得如此厉害,双脚还是站在自己该守的方位上,并且奋力提起一?手,在空中比划起奇怪的手势,并在痛叫中唱起了咒语。
语毕,她哆嗦著跪倒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再站起来时,她身边的一大丛野草像被切割一样齐根折断,随著她长长的?息,飞起来尽数刺入她的身体,没入数寸。露在体外的部分还坚硬的挺直著,让她整个人看著好像一?刺?!
这变故让场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关正在内。只见阿乌做了这些后就平静了下来,并站直了身子,彷?那蛇毒已经被制住,那磨死人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我要死了。她平静地说,不过这阵不会破的!
阮瞻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话,只长?一声。阿乌一直被自己的罪恶和对关正的恐惧压得无法翻身,平时连人也不敢正眼看,长期处於精神崩溃的边缘,此刻如此平静,看来果真是大限已至,救不成了!
谢谢你!她笑,掩盖在乱?下?脏的脸,此刻看来竟然有种平和的美丽,终於可以赎回我的罪了,欠人家的债却不能还的滋味我不用再尝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她身边那棵碗口粗细的小树。那小树因?被转嫁了关正棒击的缘故,树皮破损严重,露出白白的树心,但?管如此,也不是轻易能摇动的。可是在阿乌的手抓之下,竟然卡的一声拦腰折断,倒在了阿乌的面前。
阿乌弯腰抬起那半截断树,低声吟诵著什?,然后用力把断树插在面前的地上,在?人的惊叫声中,挖出了自己的一颗眼珠,啪地按在树干上。那眼珠并没有因?用力拍打而破碎,反而完好的镶嵌在树干上,活灵活现的看著场地中央。
师父说过,巫蛊之术在於自然之中,本应造福於人,护佑一方的。阿乌做完这一切,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我以自身之魂附於此木,治妖除秽。石头哥啊,你省悟吧!
话音一落,阿乌向后便倒,显然肉身已死,只剩下附有她魂魄的断木守在北方。
四方阵没有破!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人都伤感了起来,只有一个人没有,就是关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注意他而已,他就已经快要挣脱了那无形的绳索了。
阮瞻见状急忙虚空画符,想要重新设置虚无结界,哪想到才一伸手就被斜刺?闪过的一道寒光所打断。转头一看,原来一直冷眼旁观,只负责守西位的段锦祭起了阴眼。那阴眼是至阴至寒之物,它射出的寒光照射到关正身上后立即结了一层冰,生生地把关正冻在了?面。
到时候了。阮瞻冷酷地看著被冰住的关正,现在我们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受死吧!
第五篇 秘密第六十三章 小虫
关正被冻在一层薄冰之中,哪肯甘心束手就擒,肢体既然动不了,乾脆闭上眼睛,以念力发挥最后的力量。
只见他胸口上一直没有?合的伤口血肉模糊,在冰层中非但没有停止流血,反而愈加严重了,皮肉已经外翻一般。
仔细一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从他的皮肉、他的血管、他的身体内爬了出来!因?是和血的?色相同,初看来会以?是血液的缓慢流动!
他威胁要把阿乌做?蛊人,其实他自己才是!这个人?了蛊术偏执到如此地步,应该说是个蛊术天才的同时,也是个蛊术疯子!
那些小虫好像有著巨大的热力,才一出他的身体就把那密封的冰层从内层融成了一个个的小洞,随著它们大量的涌出,整块冰层变得像筛子一样,才眨眼间的功夫就把坚实的巨大冰块化成了麻玻璃一样的东西,且极薄极脆,只要关正一挣扎,这玻璃就会整块碎掉。
段锦见状,急忙输灵力进入阴眼之中,想在那冰块在外层再加笼罩一层,但却让阮瞻拦住了。在他看来,四方阵和连番的斗法已经消耗够了关正的力量,?了对付段锦的阴眼竟然连血蛊也动用了,明显是强弩之末,可以用他的方法消灭关正了!
因?关正的巫力太大了,杀死他的肉体是不能除掉他的。如果不能彻底解决。有任何一个机会都会借尸还魂,他就会是下一个司马南!
而且,他还要完成阿百雅禁的心愿。
喀嚓――
冰块从中间裂了一道大缝,然后分崩离析,关正从?面一跃而出!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了任何血色,脑筋也不能再?密的思考,一晚上连番的剧斗。四方阵和阴眼的冷热交攻,阿乌之死,加上他?了能够胜利而运用了太多平时不用的禁忌之术,已经使他从脑力到体力都混乱不堪了,只有一个字在脑海?反覆出现――那就是逃!
他四处看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散乱了,但他还是判断出正东方是最弱的一环。於是疯了一样向这边窜来。他狰狞的面目,胸口处还在流淌的血及其血液中的蛊虫,骇住了小夏,要万里拉她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任务。
她连忙从香炉底部把那个旧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万里。
万里高举那个荷包,对著快速跑近的关正大叫。阿百雅禁的圣物在此,禁止上前!
关正根本不理他这一套,继续跑,万里又连喊两遍,他还是不理,眼见他马上就要跑到面前了,万里连忙一手拿起那支符咒木棒,一手把荷包劈头盖脸的扔到关正那?!
你师傅的遗物,还给你!
关正下意识的接住。硬生生的停住脚步。用手一拈,觉得?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硬物,一时有点疑惑。此时他还能思考,不知道万里葫芦?卖的什?药,没有敢贸然打开。
一抬头,见到万里讽刺的笑眼和小夏不可置信的神色,登时狂傲之心顿起。想他关正自阿百雅禁去后怕过谁?就算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公也要哄著他说话!他是神子,有天授神能,是巫蛊之术的天才,难道今晚因?误入陷阱就如此窝囊吗?
想到这儿,他一把扯开荷包,从?面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竹筒,因?年代已久,?色有些发黄。这在山林?是最普通的东西,比较稀有的是它非常小巧,上面还用写了巫文的木塞封住了口!
这竹筒握在他的手心?并没有什?异动,但他却忽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觉得那手心中凉凉的感觉一直渗到了他的心?。
故弄玄虚!他冷哼一声,压下心底的不安。心想他们在八角楼已经用虚假的师傅遗物骗过他一次了,这一次也肯定是吓唬他而已。
阮瞻实力不如自己,一定是用诡计,他才不上当!
这?想著,他一伸手就把竹筒?向空中。但那竹筒还没落地,一直等在正南方向的阮瞻忽然祭出了一枚符咒!
那符咒与平常他所用的符咒都不相同,不仅?色不正常,是那种腐烂的黑色,而且还散发著恶臭,并不像充满正气的东西。
可是这符咒祭出后,立即像一?黑色的小鸟找到最喜欢吃的东西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头扎向那个竹筒,在竹筒还没落地的时候砰的撞在了一起。
符咒登时起火烧?,而那竹筒却从中间生生的裂开,摔落在地上,但竹筒中的东西却还停留在半空中。
那是一?小虫,样子有点像一?大号的蚊子,不过却有两对翅膀,在阳眼的光芒下泛著淡淡的红光。
它像蜻蜓一样能停留在空中一个点上,并不飞走,就停留在关正的对面,好似好奇一样的盯著他!
关正哈哈大笑,我当是什?呢?原来是我的宝贝!师傅啊师傅,你果然是最疼爱我的,还给我留著这百年不遇的宝贝,等著这几个傻瓜找来送还给我!来吧,宝贝的,到主人这?来!你终於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啊!
他笑得如此志得意满,好像把这一晚上的?闷和刚才的狼狈全部忘得乾乾净净,并且获得了从不敢想的意外之喜一样,没注意到四方阵已经撤了,阮瞻正向这边走了过来,更没注意到万里和小夏脸上悲悯的神色。
他抹了自己的一点血在手指上。然后向那奇怪的小虫伸了出去。
血气在空气中?漫。那小虫不在停留在半空,而是盘旋了起来,彷?判断著血气的来源和真实性。
是我,你的主人,不要犹豫了,来吧!关正催促。
话音未落,那小虫忽然向关正俯冲了过来。关正微笑著,把手抬得更高一点,可当他看到那小虫的飞行的态势和轨?,?然变了脸色!
可他来不及反应了,那小虫利箭一样射了过来,正中他的眉心!
这?小的一?虫子,撞到物体上应该没有任何声响,可是此刻却发出啪的一声,声音之大好似关正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而且随著这声脆响,小虫竟然没入了关正的脑袋?,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正呆住了,不相信事情怎?会这样。他下意识的摸摸额头,只觉得手下平坦一片。没有任何痕?,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连他自己也有点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追杀之下?生的幻觉。
这让他有点茫然,抬头看了看已经赶到的阮瞻,才想说点什?,就觉得脑袋?一阵剧痛。
那剧痛来得如此猛烈,让他情不自禁的痛叫了一声,接著控制不住的翻倒在地。只感觉有一条丝在紧密的肉?正往外抽。似乎那小虫在他的脑袋?吸食著脑浆,让他整颗头又木又疼,恨不得把脑壳敲开才能舒服!
他意识总是这样的,并不知道他实际上也是这?做的。只见他满地打滚,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声呼号。把头向地上的石头上撞,才一会功夫就血流满面,整个人都不*型了。
快杀了他吧!小夏别过头去,双手也死死堵住耳朵。
关正确实罪大恶极,他给那?多人带来那?深重的苦难,即使无意中得罪过他,即使只是平常的商业竞争,他也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折磨其它人时也许比现在他所受的还要残酷,却从没有过一丝仁慈,所以他本该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可看他现在的样子,让善良的小夏无论如何也不忍再看。
所谓人死债烂,何况他得到的不是平常意义上的死亡。平常的死亡只是一种开始,善良的人得到另一种生,邪恶的人得到继续的惩罚,等待著悔过的一天。而他的死亡是彻底的,因?他做的恶太多了,只有用被彻底消灭才能够清偿!
阮瞻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著拚命用头撞地的关正,眼神也有些怜悯。他虽然一直努力要战胜他,却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关正也只是个可怜人,总是想用最极端的方法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犯了滔天的大罪,闹到自己没有回头的路。
他挥手一指,让关正的疼痛稍减。
关正伏在地上,一瞬间忽然有些悔恨,自己曾经施加於人的,也是那?痛苦的吗?他无力的想著,下意识的抓住面前的一双脚,慢慢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阮瞻那望不到底的眼睛。
我不明白。他软弱的说,这是――我的虫子,我小时候――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什?它要害我?!我的虫子――我的――我的――
没有东西是你的。阮瞻心存怜悯,脸上却还是淡淡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自由的,你所做的只能是争取而不是强迫!可惜你一直不懂!
那虫子――只认一个主人,和人不同――那是我的!啊――短暂的止痛效果消失了,关正又开始丧失理智一样的在地上打滚、呼号!
阮瞻长叹一声,举起了血木剑,喃喃的道,我给你个痛快吧!
血木剑落下的同时,万里遮住了小夏的眼睛。水潭边上,什?也没有留下!密林?也没有存留任何痕?,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对安然回到八角楼的三个人来说,心情却很复杂。有剧斗后的疲惫,有完成一件事后的轻?和失落,还有反思整件事情后的沉重!
关正?命的时候,天色也快亮了,此时再寻找段锦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了,大概在阮瞻撤阵的时候,她就悄悄离开了。
这让阮瞻觉得欠著她什?,心?想著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她一下,虽然她在?阵开始时拖了点后腿,但最终还是帮了他们,困住关正的时候甚至是主动帮忙的。
那棵代替阿乌镇守著北方的断树也在关正死去的一?那突然起火,连带著阿乌的尸体一起烧得乾乾净净,灰烬随风都落入了小水潭中,好像是阿乌自己的安排一样。至於关正,在血木剑杀死他后,他的身体慢慢萎缩乾瘪,最后变成了一截半米长的枯木,在经阮瞻的检查,确认他确实连魂魄也不剩后,被就地掩埋在了水潭的边上。
这也算完成阿乌的一个心愿吧!
她因妒生恨,一念之差不仅害了许多人,也使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之所以一直穿著那双新娘才会穿的绣花鞋,也许是幻想做了关正的新娘吧。现在把她的灰烬和象徵关正存在过的那段枯木埋葬得如此之近,但愿她会感到幸福!
说到底,她和关正一样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从不懂怎样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只会想要用极端的方法来强?。只不过,关正的手段更加可怕、残忍和偏执!
小夏到最后也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爱一个人而已,怎?会成了仇恨和牵涉极大的灾难!
据阿乌讲,关正自从师傅死后就开始炼?邪蛊,有好多还是祖辈相传的禁忌之术,传说运用其中之一都会受到天谴,何况他竟然把自己炼成了蛊人,从精神角度上讲已经属於疯狂之列了。
这就可以解释?什?他要不断的杀人,因?越邪,威力越大的蛊就越需要很多条人命来供养,他?养蛊,不受蛊的反噬,不得已要不停的杀人,即使他在一段时间内没有要杀的人也要找一个无辜的人来做蛊的食品。
但他杀的最多的是虐待父母的不肖子孙,大概是因?内心对父母的亏欠,是一种变相惩罚自己的转移行?。他当年?婚礼之事迁怒於父母,或许还把自己从小遭人厌弃算在了不良父和疯娘的身上,所以才会在盛怒下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
之后,他一定极度后悔自己的行?,因?他毕竟不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之人。这也就是他后来诸多矛盾行?的成因。
他扮成关正接近小夏,渴望把她当成心目中那根本不真实的影子的替身。同时,他极度孤寂的生活著,非常渴望有人?解他的过去和他的内心,所以当他得知有阮瞻这?个人后就故意设了个局,一步步把他们引入他的内心,他的过去。
这也或许是不怀好意,想坐山观虎斗的司马南恶意设局利用关正,也正巧阮瞻要摸司马南的底,才在最后发生了这一切。
关正想让人?解他后,再杀死知情者以满足自己的心理。但可惜,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当把他的自视强大遇到了阮瞻的破釜沉舟,结果只能是灭亡!
现在你给我讲讲阿百雅禁给了你什?梦示,还有那个可怕的小虫子!万里指了指小夏,然后指指阮瞻,你来给我讲讲那个臭不巴几的符咒的事。我一直给你们当哨兵,什?真相也还不知道哪!--以前我以?有一种鸟一开始飞就会飞到死亡的那一天才落地。
其实它什?地方也没去过,那鸟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第五篇 秘密第六十四章 下一个是谁?
原来,阿百雅禁在幻觉中告诉小夏:她当年在占卜的时候得到预兆,知道关正日后必然会危祸人间,可是他有著强大的天授神能,后天也会修练成了不起的邪异巫蛊术,到时候恐怕没有人能真正消灭他。
生而有异能的人,死后会更加厉害,不是普普通通就能杀死的,就算杀死了他的肉身,他的魂魄也会继续?害。
预兆中说,关正会遇到一个同样拥有强大异能的人,倘若这个人不能彻底消灭他,那?以后将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而且再也没有人能克制他!
所以,?管她痛心无比,却不能再给关正一个自新和重生的机会,宽恕他意味著会伤害更多善良无辜的人!
她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对待自己闯下滔天大祸的孩子,恨不能以自己的命来换回孩子的悔过,可是?管她善良、强大、悲悯,但世事是不容她选择的!
於是,她留下了那个小虫子。她说,那是唯一可以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种虫子是自然界中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奇异昆虫,也只在她们这一支雅禁流派中代代相传,由师父在死前告诉自己选中的传人,所以她才得知。
这小虫没有名字,单性繁殖,成熟得很快,相应的,寿命也很短。它数量稀少,且出生后只能活一小时,极不好找。死前它会自动吸血觅食并在阴暗的树丛中?卵,等来年七月的时候,就会从泥土中拱动出来。
这种虫子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并没有人真正遇到,更别说炼?成蛊了。因?热带丛林中的昆虫太多了,要找到一?外表像大号蚊子,并且数量稀少、行踪不定的昆虫,其难度简直可以比拟登天。就算找到了,如何能养活也是个问题,必须要在它出生后立即放置在一个乾燥温暖但是黑暗的容器?,并以一种奇特的壮族草药混合自己的血来养,但?管如此,也不能保证成功。
可是一但成功,这虫子的身上具备著养蛊人所梦寐以求的特性--它会以用血喂养它的人?主,一生只忠於这一个人,只听他的命令,不会反噬主人。而且它的可塑性很强,可以?成各种蛊,全凭炼蛊人的个人能力。
当时阿百雅禁预知到自己的命不长久,可是还没确定谁是她的传人,於是?了不让这个秘密失传,所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司马南。要他允诺在她两个传人中观察,看谁的人品更值得托付这个秘密。
她知道司马南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会去寻找小虫,因?那需要她们这一派?传的炼蛊术搭配才行,而她本人比较倾向於向阿乌传递这个秘密。
虽然阿乌能力不强,可是这与门派的传承没有太大的关?,但阿哑却让她不安,那孩子的神情表明他是那般不容侵犯,而且眼神中带著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甚至觉得收他?徒是个错误,可如果收徒是第一个错误的话,那?她把这件事告诉司马南就是第二个错误。因?她说话时怀著矛盾的心理,并没有注意这些话都被关正偷听到了,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忽视,并且对那无名的小虫?生了强烈的兴趣。
是关正对想要得到东西的那股子执著和狠劲还是本来就应该发生天劫?阿百雅禁至死也不能明白。她只知道那千百年来始终无人寻找的到的小虫,居然被关正找到了,而且还养活了其中一?。
然后阿百雅禁犯了第三个错误--她不该让关正探知祭坛下暗格的位置,那?面存放著许多流传下来的蛊术典籍,其中还有许多是禁忌之术。当她后来决定把部分典籍销毁时,关正已经默记下来了许多,所以他日后研究出了更多的邪异蛊术!
对於那?小虫,关正本来想利用它贪婪嗜血的习性,把它炼?成禁术中那种会吞食人类魂魄的蛊虫。可还没等他炼成,阿百雅禁就通过那场不顾自身生命的祈天预兆得知了未来几十年后的事情。
於是她把那小虫收了起来,通过异术改变自己的血气,亲自完成了蛊术的最后炼?,并设置了禁语,再把噬魂虫存放在有封印的竹筒?,作?未来对付关正的武器!
换句话说,就是她以关正的身分设计了一个命令,让噬魂虫以?是来自主人,当关正打开竹筒,噬魂虫就会根据这个错误的命令进入关正的身体,把他的灵魂吃掉,而后自己也化?飞灰。
本来没人可以制服关正的,但最后是他自己炼?的东西要了他的命!这就是天作孽,犹可?;人作孽,不可活吧!
这故事真复杂。万里听完小夏的解释后说,可是我才见?躺了一下下而已。
小夏摇摇头,又体会到了阿百雅禁的那种忧伤和无奈,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到她对著我笑了一下,然后她心?的所有东西都传送给我了!
听?这?一说,我真想见见这位美人,可惜她从来不在幻觉中与我相见。万里一副遐想的样子,阿瞻,你能不能用一点神通,让我和阿百雅禁来个人鬼相会啊?
阮瞻皱著眉头,阿百雅禁预知到多年后会有人住进这八角楼,而且会有一个婚礼,所以用自己的长?承载幻觉,传递给小夏,并没有她的鬼魂出现。到现在我也弄不清她的魂魄在哪?,或者,她连自己的死也预料到了,提前做了什??备也说不一定。
我有预感,万里说,这件事好像并没有彻底完结。
废话!这猜都猜得出!司马南还没有露面哪!小夏白了万里一眼。
吹点牛也被?拆穿,太聪明的女人会嫁不出去的!万里轻敲了小夏的头一下,那要先让阮*师给我们讲讲符咒和香炉的事,反正事实证明,如果有什?要找上我们,躲也是躲不开的。
那没有什?,香炉是找包大叔借的,所以才会有灵力,让关正的冰锥根本打不到。至於那张符咒--黄博?的尸体和那包眼睛一起焚毁时,我见烧起的黑烟有异,所以用一张普通符咒贴在血木剑上,让剑穿烟而过,充分吸收了其中的妖气。你们知道,关正练的蛊术到后来已经练到了自身,可以说身上无一处无蛊的,所以我猜那包椰壳?的眼睛恐怕也与他自身的血气有关。
你还真是有远见,从那时候就开始考虑对付真正的幕后人了!万里?了一句。
没办法,敌强我弱,如果要以弱胜强,不只是拼狠那?简单的。阮瞻边说边站起来,先休息吧,自从进了山以后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睡醒以后呢?是马上回去还是在山?住些日子?小夏问。
随?喜欢吧。
小夏选择了留下,因?她想在安稳的情况下?览这?的自然美景,体会这?纯朴的乡情民俗,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隐隐中有什?叫她留下。她说不清是什?,但就是觉得有什?事情没有完成一样。
他们还住在八角楼?,而且由於村长知道他们的事,也知道事情完满的解决了,所以默许了他们。三个人每天各忙各的,都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来,然后抱头猛睡,和真正的度假一个样,但小夏心中那个遗留的感觉却迟迟未到。
然而在他们要离开大山的前一个晚上,小夏在半夜的睡梦中突然醒来了,清醒异常。这感觉她很熟悉,已经有过很多回了,证明有什?东西在叫她!
她躺在床上不动,瞪大眼睛看著竹楼的圆顶,犹豫著是叫阮瞻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这八角楼一直是她自己住在三楼,那两个什?也不忌讳的男人则睡在二楼的宽大祭坛上。岳小夏!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叫她。
小夏的心一激凌,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幻觉中阿百雅禁的声音。
岳小夏!
小夏翻身起床,拧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作梦,那?阿百雅禁?什?找她?难道正如她所感觉的一样,她有心愿没有完成,想要找人帮忙吗?
她帮过他们,何况她那?善良,应该帮她的!
小夏赤著脚慢慢走过去,紧张的从窗口探出身子向下望,右手握紧胸前的护身符进行自我保护。
她不是不相信阿百雅禁,她坚信她绝不会伤害自己,因?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天使一样圣洁,即使做了鬼也是一样不会害人!
她是怕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东西冒充阿百雅禁来引诱她!
夜凉如水,明镜高悬,微风下的林海轻轻起伏著,一派?静安祥的气氛,没有任何东西在楼下叫她。细细感觉一下,也没有头皮发麻、汗毛直竖的情况,或者被盯著的不安感,难道是因?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她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又做怪梦了?!
在这?。
柔美的嗓音又在小夏的背后突然出现,吓了全神贯注盯著楼下的小夏一跳,差点从这半人高的窗子跌下去。
?然回头,只见房间?空空如也,自己的床上也没有什?,那?声音从哪?来?
月光明亮,室内的陈设又极其简单,使她能清楚的看清房间?所有的景物,所以她又从左到右把整个屋子巡视了一遍--最左边是水盆,黄博?逼婚那一幕就是发生在那?,可现在那?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动;然后是竹门,看起来虽然黑洞洞的,可是也没有东西在那儿;再然后是衣柜,这种东西倒是容易藏点东西,她曾经在柜子?被人皮衣服附体,此刻柜子的门大大的敞开著,?面堆满了她?集来美丽的少数民族服饰,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中间是她空空如也的床;最后就是她的右手边,那?有个梳妆台,上面有些简单的梳洗用具,还有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
当她的目光扫到铜镜的一?那,镜面闪过一丝光华!
声音来自镜子?!
小夏咽了咽口水,慢慢向侧面歪了一下身子,使本来和镜子平行站立的自己能有角度可以看到镜子?面。随著这角度越来越大,她终於看到了!
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那?,不是她自己,而是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此刻正微笑看著她--是阿百雅禁!
?管小夏有心理?备,这些日子来胆子也大了许多,但还是骇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叫起来。任谁在半夜看到镜子?出现一张已经去世多年的人的脸也会心惊胆颤,哪怕镜子?是个极温柔善良的人。
对不起,吓到?了。阿百雅禁歉意地笑笑。
小夏又愣了一会儿,发僵的身体才渐渐回暖。她有点困难地向前迈了几步,然后转身面对镜子。
?在等我。阿百雅禁说。
是?在让我等?。小夏虽然嗓子发乾,但终於说出话来了。她平静下来后就不怎?怕了,相反有点奇怪感,对阿百的命运,对她与司马南的感情纠葛,还因?她总是在幻觉中出现,这次却是在现实中有所交集。
是我在求?等我。阿百雅禁仍然温柔地微笑,?真是个天生感应力很强的人呢,不要总觉得自己没用,能感应到别人感应不到的,就很了不起。
小夏没说话,但恨不得抱一下那面镜子。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砸锅匠,没想过自己也是了不起的,何况这还是一位最厉害的雅禁说的。
?有什?未了的心愿吗??什?来找我?小夏问。
我是有个未了的心愿。阿百雅禁幽幽地?了口气,?了这个愿望,我一直等待,不肯去我该去的地方,只?了给他一件东西。
司马南?
阿百雅禁点了点头。
小夏想告诉她司马南有多?坏,多?邪恶,根本不值得她去爱,他甚至还有个叫洪好好的情妇,可是一看到她温柔纯洁的脸,那句话就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要怎?帮?呢?还是我去把阮瞻叫上来,大家商量?
不要!不要找他!阿百雅禁有些惊慌,但见到小夏疑惑的神情后又连忙解释,?大概不知道他身上潜藏的异能是多?强大,或者他自己也不特别清楚。我毕竟是--所以是不能靠近他的,我们现在说话也是在?半幻觉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惊动他!
可是--
不是要?瞒他,?可以稍后再告诉他。而且,我还需要他的帮忙--我被镇在一个东西下面,魂魄出不来,只好靠一点残存的意念来找?,所以我努力了好久,才能在?离开前积蓄到足够的力量。
要我怎?做?
替我求阮瞻解开那个压住我的东西,然后让我附在这面镜子上,带我去找他!
面对一个失去确切方位的、也没有一个活人的城镇,阮瞻、小夏和万里又要如何应对,多宗事件的幕后黑手司马南会被除掉吗?阿百雅禁与他有什?恩怨?又有什?鬼怪会出现?请期待观赏--驱魔人第六篇:迷城。
第六篇 迷城第一章 洪清镇
枯井?。
阿百雅禁的遗骸竟然坐化在八角楼后的一口枯井?!那地方距离他们的住所是如此之近,但以阮瞻的能力竟然没有发觉任何鬼气和阴气,而阿百雅禁要想传达信息给小夏也是艰难无比。是什?封印和禁制这?厉害?
阮瞻在井?耗了一个上午,才发现是一个砌在井壁上的符咒压制住了阿百雅禁魂魄中的所有气息。这符咒的样子和封印的手法如此熟悉,让人一下子就想起在日本鬼事件中,地下室的墙壁上以砖和水泥形成的禁制符!
这竟然是阿百雅禁的鬼夫――司马南干的!
这让小夏更坚定了带阿百雅禁去找司马南的决心,她也想替这个善良又美丽的女人问问:他狠得下心这?做,当年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真心爱过?!
之后,他们就带著阿百雅禁的魂魄回到了家,而司马南却再一次消失,出入境的记录表明――司马南和她的情妇洪好好,也就是名义上的本市首富张群和女儿张雪去了国外!
在这种情况下,小夏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追到国外去,只好让阿百雅禁和她住在一起以等待时机,她就不信那个司马南永远不回来。他还没有害到阮瞻,还没有拿到阿百雅禁手?的东西,怎?会就此放手?!
她心?幼稚的想著,就当是阿百雅禁来旅行了,走出那座大山看看几十年后的花花世界。所以,她每天一到晚上就背著一面镜子四处?逛,然后就泡在夜归人酒吧?,暗中实行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泡帅哥计划。虽然还是没什?成果,但她一个月来乐此不疲。
至於她的工作――在他们待在山林的这段时间,博?集团传出了集团主席黄博?突然辞世的消息,葬礼竟然也办得有模有样的。然后根据这位本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首的黄先生的医嘱,把财?全部捐献给了援手法律事务所。专门做?法律上的慈善基金。此义举又博得了?多的钦佩和?叹,只有阮瞻他们知道这不是司马南搞的鬼,就是关正早先的安排!
资金既然到位,法律援助事务也该照常进行,所以在小夏不思进取的白拿了一个多月薪水后。援手事务所的新领导来找她了,说她的假期就此结束。让她被老?遗忘,但薪水照拿的愿望彻底落空。
而且,她的新工作也派了下来。
出差是什?意思。阿百问。
因?和小夏相处久了,阿百雅禁的尊称已经被更?亲密的直呼其名所代替。而对於小夏而言,有个人和她一起住在这个小公寓?,也是很愉快的,?管只是个镜中人。
就是外出工作一段时间。小夏很没有形象的抱著西瓜吃,这一次是乡村普法宣传,我要在一个月内去四个法制意识比较淡薄的乡村去。向人们宣传,如果正当权益受到侵害就要运用法律武器,就是说――她见阿百不太懂她说的话,就换了另一种方式解释,如果人家做了不讲理的事,伤害了你,你不要忍耐,而是应该按照我说地方法去告官,找可以讲理的地方说理去。
这是帮助人的善举啊!
是啊。这是好事!小夏把阿百的兴奋对比著自己的无奈,充分鄙视了自己的心态一下,我是个坏心眼的都市人,不喜欢吃苦,自私。嫌麻烦,所有有点不想去。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觉得这真能帮助很多弱势的人,不那??触了。好,收拾东西去!
你不和万里、阮瞻他们告别吗?
今天通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啦!真是的,也不给人家一个缓冲期!算啦,一会儿打个电话就好。
阿百见小夏房间?窗帘已经?好,就从镜子中飘了出来,帮小夏收拾行李。这让小夏感觉有点奇怪,虽然阿百经常帮她整理家务,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总觉得自己弄来了一个好心的田螺姑娘来帮自己,并不是她要帮人家!
你可以带我去吗?阿百怯生生的问,就是――那个出差!
当然啊!不然我把你自己留在这?,不是和你在井?一样――小夏急忙住嘴。
阿百明白她的意思,却只是温柔的笑笑,是啊,很寂寞呢!不过有个人可以想,日子也过得很快!
看著阿百忧伤中带有甜蜜的脸,小夏不知道说什?。阿百应该知道是谁封印住她的,可?什?她就不恨他呢?
我附在其它东西上吧。阿百转移开话题,你不能总是抱著一面镜子到处跑吧。
也是,这面铜镜还真是沉。小夏立即配合著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边说边四处搜索,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摆著的一个银手?。
那手?是她从山?带出来的,半寸宽的薄银圈,?空雕刻著花纹,式样极其简洁古朴,正中有一颗花生仁大小的红色珊瑚石,靠近手腕的断开处,一侧还镶了一颗更小巧的绿色石头,戴在小夏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种野性之美,万里的评价是――非常性感。
你藏身在这?吧,我再把麻花丝缠上一点,这样又漂亮,你也方便些,好吗?
阿百欣喜的点点头,?能和小夏出门而高兴。
麻花丝是小夏胡乱起的名字,实际上只是一些五彩丝线,让小夏给编成了一条麻花绳。那是阮瞻送给她的,丝线上附有封印力。当她把丝线?在铜镜后方的支架上时,就把阿百封在了?面,虽然她不解开麻花丝,阿百就出不来,但这方法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阿百可以大白天和小夏四处逛。一个月中,小夏跑了四个地方,每一个地方会待上一周,好在事务所的行程安排比较合理,他们虽然是民间性质。不是官方的,但却不仅和当地都联?好了接待人员配合工作,而且一直在北方一个大省内的下属乡镇进行普法宣传,并没有进行大范围转移。
不过,她本以?她要去的这四个乡镇级的地方都是贫困乡镇。没想到最后一个地方并不是,虽然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
这个镇叫洪清镇。有五万多人口。因?背靠一座不知名的山,冬天的时候风很烈。割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所以从前的镇名叫做辣子口,后来根据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的建议改名?洪清镇。
镇名中有两个字带三点水,其意是要?这座缺水且贫困的镇城带来水源和财运。
说来也怪,自从改了镇名后,不到十年时间,辣子口果然大变样。不仅在镇下发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而且在现任镇长的领导下,迅速脱贫致富,成?这个北方大省的首富镇。
说它表面上看来还是个贫困地区,是因?镇的土地面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房子没盖,土路也没有修,除了几间当地私营的旅店和饭店还像点样子,初看上去还是贫困乡镇的观感。
据说,当地政府颇有点廉洁简朴之风,之所以没有立即建设和整修镇子,是因?一直?科学规划和整体建设新镇筹划、?备和积蓄力量。目前新镇已经建成,就在旧镇以西几公里处,就等著秋天的时候举镇搬迁了。
负责接待她的人叫毛富。副镇长,主管政法和文化方面的事务。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精干的体型,衣著和?型都带著小城镇知识分子特有的整洁和朴实,作派却又有点当官的架式,虽然温和但有点不讲理的优雅感。
对於副镇长亲自接待,小夏有点意外,或者说受宠若惊,毕竟她只是民间一个机构的代表,有点慈善的性质。在其它三个地方,虽然也有当地与政法有关的工作人员协助她,但不能感没有动官方人员那?隆重,而且这是真正的官。
另外,这场面她也不喜欢。她从来不喜欢虚假寒暄的那一套,何况毛富还说了一大套官样文章,诸如法律建设多?重要、民间的法律援助是多?难得,外加夸奖小夏多?漂亮大方,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说,还烦躁得想睡。
特别是当她得知,明天和她一起去这个镇的下属乡村进行宣传的,除了两位政法工作人员,还有毛富副镇长,两名当地的文字记者,两名诚心邀请的省电视台记者,还有不知道什?长啊官啊的,竟然一共有十五个人随行时,立即明白了他们援手事务所的善举,到了这个洪清镇竟然成了个别官员沽名叼誉、标榜政绩的工具。
等她离开,这?的报纸和地方电台都会报道镇领导多?关心法制建设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被省?树?典型,?一?官员带来实惠,而这?多热一闹,普法宣传的意义和效果就会降低很多,甚至於无,那?使她疲惫万分的旅行也没有了意义!
岳小姐果然是大城市来的,连手?也那?漂亮!一个叫赵家远的长脸?媚的说著,还不小心碰到了小夏的手腕。
小夏当即怒目而视,一点面子也不留。毛富一见连忙打圆场,可小夏再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了,借口还要?备明天的宣传内容,拒绝了他们在本镇最大的饭店安排的饭局,一个人回到了旅店。
这旅店也是镇子中最大的一家,环境还不错,老?一脸的八面玲?和热情温和的模样,有著干他们这一行特有的神色。不过,小夏总觉得他在看自己时眼神有点试探和玩味,又有点欲言又止,这让她有点奇怪。
有什?事吗?她问一直跟著她到房间的店老?。
没有事。老?摆出他的职业微笑,这?早回来,岳小姐恐怕还没有吃晚饭吧?要吃点什?呢?
随便来一点什?吧,不过不要牛肉哦。小夏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所以也不客气。
好好,马上给您送来。店老?答应著,但真著没动,当小夏疑惑的目光扫过来时,连忙问,房间――还满意吗?
很好――真的没事吗?如果你有法律问题――
不不不,没有,没有。店老?忙不迭的摆手,好像就怕人会以?他有事情。
他的行?实在令小夏有点好奇,但她实在有些累了,前三周的山村之行大大消耗了她的体力,所以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她明天要去的是一个离镇子最近的乡村,清晨出发,晚上还会回到镇?。她想明天如果回来得早,又不用应酬那一批土官僚的话,她会研究一下店老?究竟有什?问题,能帮就帮他一下!
她洗过澡就上床了,头才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最原始的那种睡眠,黑暗,昏沉,没有梦。然而她睡觉一向很惊,在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很轻微的咚咚声,好像有人在踮著脚走路。
迷迷糊糊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阿百在干什?,虽然阿百这三周来和她的作息是一样的,但有时候晚上会出门四处转转。阿百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像个真正的小孩子,这让小夏很愿意成全她的所有心愿,从不阻拦她,反正她那?善良,根本不会吓人,害人,到处帮助人的事倒是经常去做!
她这?想著,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但一个意识突然刺入她的头脑,让她立即清醒过来,浑身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阿百是鬼,走路不会出声的,也从不会惊醒她!而且――她洗过澡后,把手?放在了浴室的梳妆台上,忘记了解开上面有封印作用的麻花丝了。大概阿百也累了,早就潜身在手??睡著了,根本没有提醒她!
那?是谁在房间??她明明锁过门了!难道是小偷?!
咕咚一声重响,又传来一阵咕??的物体滚动声,好像什?东西倒了,滚到了浴室的门边!
嘘――
一个男人的声音提醒浴室边的小偷要小心。受惊得小夏更加不敢动弹,因?那声音竟然来自她身后那侧床头灯的方位!
不止一个贼进入她的房间了吗?她要怎?办?她现在手无寸铁,目前阿百也不能出来帮她!如果她自己跳起来和呼救或者搏斗的话,她身上的睡衣很性感,假如对方见色起意,不止劫财还要劫色怎?办?
她的冷汗直流,没想到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好热啊――我喘不过气――放我出去――真的好热啊!求求你!放开我!
随后一片呜呜的哭声传来!
全是男人的声音!
第六篇 迷城第二章 山雨欲来
小夏毛骨悚然!
尤其在她脑袋后面、也就是床头灯的位置传来的异物存在感,让她再也无法缩在被窝?继续装睡,腾的一下翻身坐起,迅速的扑过去拧亮前面一侧的床头灯。
温暖的黄色灯光瞬间亮起,在房间内扫出一个昏暗的半圆,但只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浴室门口还是处在黑暗之中。
小夏瞪大眼睛,想要看透那一片黑暗,生恐那?有什?异动。然而好像与她有感应一样,又一声咕咚声慌慌张张的响起!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小夏又扑过去开另一侧的床头灯,完全忘了刚才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正是出自那一侧!
她的动作又急又乱,手掌一下抚到了瓷?的?灯底部,但还没有摸到开关,就有一种火烫火烫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的缩手,却没料到手被粘到那瓷座上,一扯之下,竟然连?灯也拖回到床上!
救救我,好热啊!?灯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哭腔。
小夏啊的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来,什?也顾不得了,直接扑向浴室――阿百在那?,她生前是了不起的雅禁,一定会有办法!
随著她闯到浴室门口,正好看到一?花瓶歪倒在地上,正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像一?要翻过壳的乌龟!
咕咚咕咚――
花瓶又挣扎了两下,终於站了起来!
这花瓶是摆在房间桌子上的装饰品,雪白的瓶身上隐隐露出淡红色的花纹,极其漂亮,小夏爱它朴素中的华丽,还曾在睡前把玩了一阵。而此刻这本该没有生命的物件正鬼附身一样站在当地,仰著头看她,黑洞洞的瓶口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小夏完全骇住了,呆立在浴室门口不能动弹,直到浴室中有声音叫她,才让她在大惊之下意识到那是阿百,慌忙闯了进去!
那?银手?就摆在梳妆台上,散发著一点点银光。的确是阿百在叫她!
她冲过去拿起手?,当它温凉的质感在她手心?荡漾开。才让她感觉那一直徘徊不去的火烫感渐渐消失了。她试图解开那有封印力的麻花丝,但越是心急,越是慌乱就越是解不开!而门外却持续不断的传来脚步声,还有开门声!
这吓了小夏一眼,以?是浴室门被打开了,手上一用力,麻花丝被扯了下来!
出了什?事?我听到你叫了一声!阿百关切的问,你看你,脸上全是汗!
你没感觉吗?小夏看著浴室的门,还关得好好的。现在有阿百陪著她,她感觉安全得多。但是和意外阿百竟然对外面那?邪异的事竟然没有感应,花瓶――花瓶和?灯都活了,一直说热,要我救,还像男人一样哭!
阿百见小夏脸孔雪白,身体也瑟瑟发抖。连忙穿墙而过,小夏则打开浴室门紧跟了出去。可是房间?的情况却让她们面面相?――什?异常也没有,那个白色花瓶还好好的摆在桌子上,?灯也正常极了。
刚刚明明――
嘘――阿百打断了小夏的话,慢慢飘到桌边去,对著那个花瓶看了又看,然后又去看那盏?灯。
怎?样?小夏心急的问。
很正常。没有鬼气!
可是我――难道是我做了噩梦?小夏半信半疑的蹭到床边,壮著胆子极快的摸了一下?灯,手感微凉,没有丝毫的温热感,更不用说火烫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虽然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可是现在面对著摆在眼前的事实,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被?住了。
而正当她以?是自己闹了笑话,慌报军情时,阿百却吸了吸鼻子,这房间有生人味,有人进来过!不过你别怕,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就是说刚才进了小偷了?我听到的脚步声难道是――
我也不知道,可我觉得刚才吓到你的不是幻觉或者噩梦,有可能是有人装神弄鬼的故意吓唬你。或者确实有怪东西,你一进浴室后它们就又离开了!
小夏一时没有说出话,因?阿百得出的结论有点出乎她的预料。想了一会儿,她抓起床上的衣服,如果是鬼,你来解决;如果是人,我这就去找店老?。我想起来了,今天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怪怪的,说不定问题就出在他那?!
你不要冲动哪!阿百拦住胡乱穿著衣服的小夏,现在这?晚了,咱们又没有证据,怎?好去打扰别人,如果弄错了,不是很失礼吗?这样,反正现在一切平安了,你再睡一会儿,我来保护你。明天一早,你去试探一下店老?,然后我们从村子回来再想对策。
小夏想了一下,也好,是不该打草惊蛇。假如你一出来,他们就吓得跑了,估计也没有多?厉害,了不起是一间黑店!哎,我总改不了莽撞的个性!
可是有人就是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呢!阿百微笑著,开了个玩笑。
小夏没回嘴,但心?有点成就感。阿百才和她回来的时候非常拘谨羞怯,如今快乐轻快了许多,如果不是她一心念著要找司马南,阮瞻又说人类不宜和灵体长期待在一起,她真想和阿百做永远的朋友!
之后,她和阿百又研究了一下明天试探店老?的事,然后就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可是一旦平静下来,就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有阿百在,她不害怕了,不过却好奇了起来。
这是怎?回事?如果是鬼,倒没什?。或者出於恶意恐吓,或是有事找她帮忙,不会有其它解释。如果是人,而且还是店老?就奇怪了。她没带什?钱,也没有贵重首饰,说是图财害命说不通;她一辈子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也没有恩怨,更说不上仇杀;如果是?了她的美色。她相信自己还没美到那个地步,况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店老?对她的兴趣决不是那方面的。
难道他有什?冤情找她帮忙?可是什?冤情要?取吓唬人这种可怕又恼人的方式?!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时才又?了一会儿,可就这?一小会儿,她又做了个怪梦,但醒来时却完全忘了,只隐隐记得她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城镇?。
更奇怪的是,早上找店老?时,他竟然不在,据说天一亮时就出门办事了。
这也太巧合了,还是他根本是躲自己?
小夏本想深究一下。可一大队人开著三辆车等她一起下乡去进行普法宣传,她不得不先放弃这个计划,急忙把阿百重新封印在手?中就离开了。
这一天极其难熬,不仅是没修过的路极其颠簸,差点让她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而更让她差点呕吐的是这一天的工作情况。好好的普法宣传成了副镇长毛富的个人报告会外加其它几个官员的分项报告会,还有长达几个小时的记者访谈和电视录像!
其它三个地方都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这使她心?暗暗发誓,明天就算用腿走,也要自己去下一个村,再也不和这些人在一起!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车尾后扬起的尘土是当天唯一留下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觉得?心的缘故。回程才一过半,天色忽然变了。晴朗的夏日黄昏突然阴暗了下来,狂风大作,感觉乌云直压下来一样,把三辆车,十五个人死死的按在了山路上。
这让小夏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毛富则在一旁打哈哈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时候才能体会人生的苍凉感和变化无常啊。
小夏本不想理会这位毛副镇长掉他的假书袋,可是一想自己目前是在人家的地面上,不好太得罪人。这些偏远地方法律意识淡薄,个别不讲理的官员和土皇上一样,到时候如果真对自己有什?不利之举,她都没地方哭去了!所以她随便挤出个微笑,应付了两句。
可能是因?小夏的紧张和恭维让毛富很高兴,他开始安慰起小夏来,放心,山?的气候是这样的,一时雨一时晴的,变天比女人变脸还快!哈哈,当然不是岳小姐这样知书达理又美丽斯文的女人啦,是吧,小刘?他拍拍坐在前面的司机。
刘司机连忙点头,但还没有来得及附和他几句,就听到嘎吱一声,全车人都急速向前俯冲,车子骤然停下了!
怎?啦,小刘?毛富刚才正在志得意满的大笑,完全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宽阔发亮的额头一下撞到前座上,非常恼火。
我刚才――看到一个跑到车前面!奇怪,那人跑得真快,一闪就不见了!后视镜中映著刘司机苍白的脸,显然吓的够?。
这一段是山路,荒山野岭的有什?人!一定是你眼花!毛富又斥了一句。
刘司机唯唯诺诺的咕?了几句,没敢反驳,但看那样子是对自己的视力深信不疑。
快开车吧,毛镇长没说错,一定是你眼花了!我怎?什?也没看见呢!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昨天藉著手?之机,试图对小夏毛手毛脚的赵家远。看来他是毛富的嫡系,所以一直鞍前马后的跟著,不过因?小夏对他有明显的恶感,一直没有说话而已。
你看你个笨蛋,?车这?急,看,都熄火了!他笑骂了一句。
刘司机没再说什?,开始重新打火,但打了半天,车子就是无法?动了!
怎?啦?毛富有点烦躁。
熄火啦。刘司机答。
废话,我知道,可是怎?开不起来啦?
我――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刘司机说著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小夏不愿意和这两个人单独呆在车?,所以也跟了下去。一下去,就发觉天色更阴暗了,已经变小的山风中已经带了些湿气。
不然,让小刘一个人修车,我们跟后面的车先回镇吧,我看这天――不知什?时候赵家远也下了车,对依然坐在车?的毛富建议,这雨下来就不小,这条路还没修,泥路打滑,太不安全了。
三辆车中他们这辆车走在最前面,而且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后面两辆车才跟上来。
也好。毛富有点懊恼的从车厢?爬出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著小夏,对不起啊,岳小姐,镇?的财政全力支持建新镇了,车子不太好。这不,不过是?个车,就死火得彻底,趴窝了。希望岳小姐不要介意,和我们挤挤后面那两辆车,失礼了,惭愧惭愧!
小夏本不想和他们挤,不过这阴暗的天气像要把人吞噬一样,让她不自禁有些害怕,不得已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没有那?容易解决的,当他们走到后两辆车那边时才得知,那两辆车也死火了,而且同样再也无法?动车子。
这两辆车是正常停下的,并没有紧急?车,?什?也会死火?!
妈的。邪门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瞬间,现场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山风吹得山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小夏抬头望去,却发现好几个人都铁青了脸,似乎有点惧怕似的。
怎?办?赵家远打破沉默,问毛富。
毛富犹豫了一下,好像难以做决定,但最后终於还是开口,现在回村子是没可能了,倒是离镇子不远,不然我们走回去吧。
怕会赶上大雨吧,这鬼天气!一个省?来的记者说。
这位省?来的记者同志可能不知道,看这天气,这雨下了就不太容易停,等天黑了,山路滑,开车更危险。而从这?抄小路回去,只有三里多的山路,走得快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带我熟悉得很,而且车上有一些雨具和照明工具,可以应付一阵子。赵家远当然全力支持毛富。
他这?一说,现场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什?的都有。
我看这样吧,大家民主表决,天气不等人,大家早决定早行动!毛富做决断一样的挥了一下手,同意立即步行离开的,请站到我这边。
其实这些偏远乡镇的人本就比较迷信,眼见著天气忽然变化就已经很意外了,再加上平时维护保养极好的汽车突然坏在半路,刘司机又言之凿凿的说看到什?从车头前跑过去,所有人都是想尽快离开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的,只不过是怕大雨袭来,走山路比较艰难危险而已。
此刻进行表决,镇?的人都不愿意和毛富唱反调,省?的记者和小夏又不?解具体情况,所以竟然全票通过步行回镇的方案。而且一经决定,一行人就立即行动,只留下三个司机留下看车。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行十二人来到一条岔路上,向左边走还是山路,向右却地势平坦,远远一看好像是那个新建的镇子,走过一条乾涸的沟就是柏油路面了。
我们穿过这个新镇子吧!小夏提议,这边的路修好了,应该比较近。
不行!毛富和赵家远异口同声的大声拒绝!其语气的强烈和坚决吓了小夏一跳!
第六篇 迷城第三章 空城
?什??这边明明比较容易走的!小夏讶异的问。
毛富和赵家远一时没有回话,只互相看了一眼,小夏敏锐的感到这两个人在用眼神交换著什?信息,鬼祟得很。
是啊,?什?放著阳关大道不走,非走羊肠小道啊。一名省电视台的记者在旁边答腔。
她叫刘红,和小夏是这一行中仅有的两个女人,因此体力较弱,而且她还不像小夏那样穿著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头上绑著马尾,而是穿著漂亮的套装,高跟鞋,所以走过了大半的山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上精?的妆容已经花了,恨不得有人背她走才好。
再说,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了,我也走不动了!她继续说,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的天空阴沉得更厉害了,还隐隐传来滚过的闷雷声。每个人都明白,这雨一直没有下对他们而言是太幸运了,假如冒雨赶路的话可能还走不了现在的一半!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指望老天爷给面子了,必须尽快做决定。
你们不是当地人,可能不明白,还没搬进人的新镇是不能穿过的。赵家远在毛富的眼神示意下解释。
可这是?了什??难道像礼物一样,非要在选好的日子拆开?没等小夏反驳,刘红先吵了起来,疲劳让她有点气急败坏,已经顾不得保持了一整天的淑女风度了。
不是。赵家远连忙摆手,不敢惹这位舆论的喉舌,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入新家前一定要举行个仪式,请人唱三天大戏。然后才会入住。这次我们是全镇搬迁,所以镇?早就研究好了搬迁方案,下个月就会进行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贸然进入就会破了风水,犯了镇?人的忌讳。虽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过民心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就是路过一下,有什?关?。刘红一依不饶,转过脸来看了小夏一眼,寻求同盟。可小夏却觉得人家既然有这个风俗。还是尊重一下好了,虽然她觉得毛富和赵家远的神情中总有些闪烁,但还是没有答腔。
好吧,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反正这只是封建迷信,并没有法律禁止!刘红见同?女人的小夏和作?同事的那个男摄影记者也不帮她,不理智的赌起气来,对别人理也不理。朝著新镇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根本不听身后?人的呼叫。
叫她自己走好了,反正我们是封建迷信,她是新时代女性!一个主管政法工作的官员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小夏记得他名叫王文革,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来脾气很好。没想到他第一个不甩这位省电视台美女记者的帐。
我们这儿的人相信,一直空著没人住的地方,会有不乾净的东西藏在?面,新镇建成快一年了,从没有住过,还这?大,如果刘小姐不怕,就自求多福吧!毛镇长,我们走这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山风的传送下,顺利的敲进了刘红的耳鼓,让她一下?住了脚步,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不敢自己一个人走那个可能不乾净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回头。
小夏见状连忙打圆场。叫刘红回来和大家在一起。她明白人们嘴上说自己胆大气壮当然容易,但真正不怕并能沉著应对的并没有几个,她长这?大,也只见过两个人而已。
小夏招呼了两、三次,刘红才怏怏的回到大部队中。和大家一起继续走山路。她一边走一边说此次多?倒霉,不仅爬山路还要淋雨,以后再也不来了云云。不知道是不是她念的,反正本来天空只是一味的阴沉,虽然雨意浓厚但却并没有下起来,可经她一?叨,不到十分?时间,半空中突然打响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厉雷,瓢泼大雨不留情的倾泻而下。
这一下,一行人更狼狈了,仅有的几见雨衣给了小夏、省台的记者和本镇的两名记者,其?人包括毛富都是排成一队,淋雨前行。
雨出乎预料的大,打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四周像?了一幕厚厚的雨帘一样,离得稍远一点的人都看不清面目,而且山路上的泥土和野草经雨水一打,奇滑无比,小夏还好,刘红几乎走三步就会摔一跤,到最后都摔得哭了起来!
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小段路就会到镇?了。前方传来赵家远的叫声。
小夏同样没走过这样的山路,此刻也累得够?,只是咬紧牙关紧跟著前面的人,雨衣虽然挡住了雨,但身上的汗水同样浸湿了衣服,何况脸上也满是雨水,和穿不穿雨衣也没多大的区别。
她闷头走著,没成想撞到了前方的物体上,软软的,正是王文革的背,而她的背也被身后的刘红撞到。
怎?回事?刘红恼火的问。
然而小夏没法回答,因?她也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完全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眼前,灰??的雨帘中,一座城镇静静的?立在前方,在一片模糊中显得奇异的清晰――四四方方的城,虽然没有围墙,但像古代的城一样有个城门,只不过是象徵性的,由漂亮的青灰色石头建成,古朴而有?史感。城中有一排排整齐的绿瓦红墙的小房子,还有一座高於其它一切建筑物的高塔位於镇中心!
不是说不从这个镇子中穿行吗?怎?现在又绕了回来?!
这是南门!王文革喃喃的说,好像要解释给小夏和刘红听,又好像说给自己。
这个还没有住人的新镇在旧镇以西,那?它正对著旧镇的是东门,刚才刘红硬要进入的是西门,而他们现在绕到了城的南门了吗?
有什?不对吗?那名摄影记者本来是和一名当地的记者断后的,此刻也凑了过来。我们不从镇中穿行,从外围走的话也会路过城南啊。
这条回旧镇的山路要拐过一个小山坳,从这个方向应该是看不到新镇的。王文革机械的答了一句。
他的回话声音不大,但在大雨中却特别清晰,再联想起刚才所有的事情,汽车无缘无故的熄火,关於空城不乾净的讨论,突如其来的大雨,每个人的心?都咯?一下,?生了不详的预感。
是我!是我的错,哈哈,对不起各位。赵家远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不过明显底气不足,语音有些发颤,笑声也乾涩无比,雨太大,我带错路了,所以拐到新镇这边。我们――再走,一定会回去的。
一定会回去?这是什?意思。难道他们回不去了吗?还是落入了什?陷阱?!
可不等小夏想明白,队伍又机械的前行了起来,走了不知多久,当小夏就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的人又停了下来。
小夏感觉相当不好,果然一看之下,发现前面又出现了那座他们一直想绕开的空城,这一次那青灰色的城墙上写著东。
是东门!那?他们向与之相反地方走的话应该就会回到旧镇上去。可是扭过头去就会发现,那个方向是高耸的山壁,根本没有路,也不会通向旧镇!
是我错,是我――赵家远又喊了起来,但听来像条件反射,根本没有说服力。
行了,继续走吧!摄影记者洪亮的声音在小夏的身后传递到前方去,让一瞬间有些惊慌的人们有了些安定感。虽然并不彻底。
他的这番行?不禁令小夏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本来她看这位名叫左德的摄影记者一直哈著刘红,颇有点瞧不起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显示出了几分男人的勇气。
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小夏留了点心眼。她看周围的景色没怎?变,开始怀疑他们走来走去还是留在了原地。决定拿点什?做个记号。她身上没有其它的东西,只好先扯下麻花丝想?在树枝上。没想到这?的树竟然很高,她够不到,幸亏左德出手帮了她。
他大概是因?要陪著开始哭泣的刘红,现在已经紧跟在小夏身后了。
无论发生了什?事也别出来!有事暗中联?!她对著手?低语。
如果有了危险,阿百出来救她的话。那?其它人就会知道阿百的存在,说不定会不利於阿百,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此时天色愈发黑了,大雨中又没有星月之光,一队人就凭著每隔一个人才有的一?手电照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跚前行。
小夏昏头涨脑的跟在后面,只听见啊的一声叫,六支手电霎时照向了一个方向――新镇又出现在雨中了,但是这一次是北门!
小夏见状立即在四周寻找,左德的手电?然的随著她的目光走,果然在那两棵挨近著生长的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一丝飘动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美丽的五彩麻花丝!
果然,他们是在原地打转,如果不是雨夜中迷了路,就是遭遇了久违的鬼打墙了!可是那座城呢??什?他们待在原地不动,却看到不同的门?是幻觉还是这座城是活的,它会自己打转?!
小夏正想著,就觉得被身后的刘红推了一把,原来队伍又开始走了,这回并没有什?人号召,自动就走了起来,大概这情况让每个人都慌了神,潜意识的要逃开,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起来。
小夏被夹在队伍中间,被动的跟在后面,心?虽然觉得大事不妙,不过脑筋却冻僵一样的转不开,直到再一次看到了那条做记号的丝线,而同时也看到了这座城镇的西门!
啊――
刘红哀号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抱著左德的腿开始今晚的第三次痛哭,不过这次是惊恐的哭。
我怕!我怕!她娇嫩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凄厉而嘶嘎,而且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心中恐惧不安的情绪都勾了出来,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失控,但场面也登时不稳定起来!
如果人心一散,危险更会乘虚而入,无形中加大了人们受伤害的指数,所以此刻团结和镇静是最重要的!
别哭!大家聚到一起来!左德又喊了一声,本来看似温和的人,语气却很严厉。
其它人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听他一喊,立刻安静了一点。
现在我们留在原地不动,再继续跑也出不去,只会徒耗体力。左德大声说,围坐到一起来,光线照到外面,有什?事也不要慌乱!
我同意!小夏?了加强左德的话的可靠性,立即跟了一声。
好吧,我也同意。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富也回答了,然后就凑到了左德的身边来。
他这一动,其它人也陆续围坐在了地上,穿雨衣的人都把雨衣都脱了下来,让大家以手举著共同避雨,并按照吩咐把手电灭掉三?以保存电力,其?萨那只则对著外侧。
现在天虽然很黑,不过看看表才不到十点。?管他们已走了四个小时之久,但还有很长的夜等待著他们,必须保留一些照明的东西!
一切安排妥当,小夏望向了还站在那儿的左德,期望他可以帮她把麻花丝从树上拿下来,那是阮瞻送给她的,虽然不值钱,但她也不想弄丢了。
左德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去?树枝,但在他才一错身,小夏就见到他身后立著一个黑影!
那黑影看不清面目,全身都黑乎乎的,就在风雨的漆黑夜中站在那?,飘飘荡荡的,不?人所注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让人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个实体还是个影子,也让小夏弄不明白是只有她自己看见了黑影还是全体人都看得见!
而正当她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那黑影却飘向了他们!
小夏伸手指了指左德的背后,想警告他,可是却在此时发现自己失语了,并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是好像被什??住了嘴;她想跳起来救人,却发现身体也动弹不得!此刻她什?也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看著左德!
左德见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然后意识到什?一样,?然扭过头去!
第六篇 迷城第四章 围困之势
小夏惊得张大了嘴,僵直的坐在那儿,眼见著左德扭转过伸手仍保持著那个样子好一会儿,像电影中的定格,而那边的黑影则在一动不动后,突然矮了一截。
它的头不见了,只剩下身影!而且它在断头的一瞬间开始飘荡著后退,急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左德慢慢转过头来,小夏惊恐的看到他的脸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脸,好像被换了整张面皮一样,成?了另外一个人!
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边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他笑了一下,进城吧!他以左德的声音慢慢的说。
啊――身后的刘红又惊叫了。
小喜本能的扭过头来看她,见她并不是因?看出左德的异常而尖叫,而是被山坡上咕??滚下的好多圆乎乎的东西吓到了。
在手电纷乱但又雪亮的光线下,在场的人都看出那些东西是一颗颗的骷?头!
随后,山坡好像倾斜了一般,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被一股看不见的山洪冲下了山坡!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小夏猝不及防,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吓声中,和这一行人一起滚落了下去!她明知道那是幻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手拚命的扯著身边的野草,但还是无法阻止下降之势。
下面就是那座空城,他们一直避免进入的,却终於还是要进入不可!
砰彭和惊呼之声四起,小夏只感觉身体重重落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一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登时昏了过去,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小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仰躺在平坦的路面上,肩膀上虽然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脑筋却清醒非常。
雨已经停了,可天色却不对。按理说应该是夜?,可天空却灰??的,大致像夏日清晨快五点的样子。
记得昨夜摔下来以前大约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难道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夜?那?其它人呢?
她挣扎著爬起来。向四周望去,只见十几个人影像破布偶一样散落在四周的地面上,恰巧面对著一个小型的人工湖,再仔细看周围的环境,显然是身处一座空无一人的城镇?。
这个人工湖位於一横一竖的两条宽阔街道的交叉处,街道两侧屋影重重,但湖地周围却很空阔,铺著大理石的地面,四周装饰了些花草。形成了一个以湖?中心的广场。
湖中像孤岛一样建了一座塔!
这塔在镇外时已经看见过,当时只觉得它很高,近看才发现它的建筑风格还很华美,金阶玉瓦一样,虽然不知道这塔和佛教有没有关?。但却给人一种寺庙的感觉。它建在湖的中心,只有一条七转八转的露天?廊通到那?,出入都要经过,否则就只有游水一途。
这儿是哪儿?身边传来刘红的声音,她是继小夏之后第二个醒来的。她跪坐在地上,惊恐的向四周看著,不用小夏回答她,她也明白了这是什?地方。
现在几点了?她又问。
小夏平时不戴手?,只得拿出手机看了看,见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二点十七分。而手机一拿出来,提醒了她手机的主要功能是通话,但她随即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小夏苦笑了一下,明白自己太傻了。这分明是个陷阱,这城镇就像个安静的等待在角落?的妖魔一样,就等著吞噬著这些人,现在既然猎物上?了,怎?会轻易留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逃脱呢!虽然她不明白?什?会发生这种事,也不明白这是恶魔的恶作剧还是他们之中有人有意无意的触怒,冒犯或伤害了什?才会这样?!
一边的刘红看到小夏的行?,想起自己也有手机,於是也慌忙拿出来,胡乱的摆弄著,丧失理智一样的呼吸。
虽然明白刘红在恐惧的情绪下不停的说话,是缓解紧张的一种方式,但刘红的大喊大叫还是让小夏无法忍受。她向四周看了一眼,见其它人正在陆续醒来,连忙站起来走到人工湖的湖边,对著手?低声道,阿百,知道这是怎?回事吗?
手?静静的?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一动不动!
小夏吓了一跳,连忙摇了两下手腕,加大了声音,阿百,阿百,在吗?回答我!
还是没动静。
阿百,你别吓我,在不在?你没事吧?小夏快急了,但又不敢太大声音叫。
寂静!
这是怎?了?难道是阿百出事了?
一瞬间,小夏的心都揪了起来,体会了双重的恐惧!本来她以?阿百一直在她身边,所以才能在惊恐中保持镇静,可阿百竟然不在,让她?然陷入惊惶失措的状态!
另一方面,她害怕阿百出事,毕竟阿百不会不说一声就离开的!她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这一切是她倒霉,无意中?入的,还是又有什?阴谋等著她!可无论怎样都好,千万不要连累到无辜善良的阿百。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左德!左德你在哪??刘红的尖利声音从远处传来,左德,带我离开这?!左德!
左德?被黑影附体的摄影师到哪?去了?
小夏沉默而谨慎的四处观望,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只有广场的花圃边上伏著一条圆圆胖胖的魁梧身影。一动也不动,死了一样。
左德!刘红也看见了左德的所在。爬起来向他跑去。其它人也跟在后面。
刘红翻过了他的身子,拚命的摇晃著他,期望她的保护者能够清醒过来。在她的一通猛摇之下,显然摔蒙的左德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新镇?他甩了甩头,向四周瞄了一眼。迷惑而惊异的问。
新镇两个字一出他的口,立即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引爆了所有人心?的惊慌!
我们马上离开!一个人说了一句,马上有许多人表示同意。
走这边,这边通向东门。出东门就回到旧镇了!又一个人说,然后不等有人应和就向东面跑了过去!
有一个人跑,其?的人连一秒?也没有考虑,也跟在后面冲向东面的方向,就像满树的小鸟听闻一声枪响后而慌张的四散奔跑那样,行动完全不经大脑,只有小夏,刘红和左德没有动。
小夏不跑是因?她经?过太多这种事了,知道跑是没有用的。只会徒费体力,还平白减少了自己生还的可能,必须要冷静的判断才有机会。可惜这些人不等她劝告就盲目的跑开了,不过她料定他们还会是跑回到这?来。
现在摆明是围困之势!
可左德?什?不跑?是脑筋清醒,看明白了这形势还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小夏怀疑的目光一望过去。就正好看到左德也望了过来!此时他的脸又回?到原来的模样了,神色也很正常,看向小夏的目光充满了钦佩,好像对她一个女人能临危不乱感到很意外。
不过小夏对他却充满戒备!他真的还是原来的左德吗?
我们也走吧!刘红扶起左德,死死扯著他的手臂,焦急的说。
情况不明,一动不如一静!左德拍拍刘红的手。
可是我想离开,这个城镇太静了,让人心头发毛!刘红边说边四处观望。
她说的寂静,小夏也感觉到了。
本来这是一座还没有入住居民的空城镇,没有动静是应该的,可是这?却静得不同寻常,不是完全没有声响,而是那种阴沉、死寂的感觉,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感觉不到一样,好像这不是一座空城而是一座坟墓!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左德安慰了刘红一下,然后从地上爬起,向小夏走了过来。
他似乎是撞到了头,额角上有一个青紫的大包,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可他才走了几步就?然停住了,同时小夏的身后传来唰的一声响。
三个人齐刷刷的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人工湖中竟然突然喷涌出来一道喷泉,一股雪白的水柱从湖中高高的喷射到半空中,因?之前没有任何?象,所以吓了在场的三个人一跳。
这又是怎?回事?刘红哆嗦著问。
没人回答她,事实上是没人知道这是怎?回事!是搞怪吓人还是另有深意?!
嗒―嗒―嗒―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转头一看,果然不出小夏所料,正是当时第一个跑走的那个人又跑了回来。
这一次普法之旅的随队人员?多,小夏对此很厌烦,所以没什?特徵的人都记不住名字。这个人她只记得姓宋,是个什?搞宣传的。只见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大概长年坐办公室不运动的缘故,使他看来已经到达了体力的极限。
他见到小夏他们三个人也是一楞,没想到又会绕回到广场来,一下子瘫倒在地,绝望得哭了起来,看不到东门,看不到东门!我们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什?看不到东门?刘红尖叫一声,扑过去问。
那个人又跑回来预示著逃跑的希望基本破灭。
别说这空城?有古怪,就算没有,这是个能住五万多人的大镇哪,设施还那?先进,齐全,全向国际看齐的,哪可能这?快从镇中就跑到东门去!左德斥了一句,假如我没看错,这?确实是镇中心的话。
没错。刘红拚命点头,表面上看是同意左德的话,实际上是要说服自己,一定是他迷路,其它人也许已经――
她住了嘴,逃跑的希望彻底破灭,因?慌张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有八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回到了广场上。这?一来,当初跑走的九个人一个也没出去!
怎?会这样?赵家远自言自语著,手足无措的看著毛富,我们这个镇子当初建的时候是正南正北的啊!
毛富无法回答他,因?当初规划确实是横平竖直的,从空中俯览的话,整个镇子像一个方方正正的围棋盘,整齐得不得了,这都是因?他们的镇长酷爱秩序,所以才这?设计的。理论上,如果拿个望远镜,可以从东门一直看到西门而毫无障碍。
他们就是一直跑的,一个弯也没有拐过,广场前的这条路是主干道,绝对不会有错,可是?什?又转回到这?了?!
或许是我们太慌张了,又那?大雾,所以走错了也说不定。镇报社的谭记者说。
他这?一说,小夏才注意到整座城竟然在夏天?起了大雾!雾很大,而且还透著怪异,把整座城镇都包裹了进来,却让广场这一块地方保持著晴朗的状态!
说的对,我们应该再试一下。一个姓张的马脸说,我们应该全体出动,一个人拉著一个人的手,排成一队,沿著路中间隔离左右行的隔离线走,这样就不会再返回来了。
可是我不认?这是好主意。左德插嘴,现在情况不明,这雾又起的奇怪,应该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想个好的对策才行动,或者等天气好一点。
不行。立刻有人反驳他,等在这?就是等死,我们一定是因?大雾跑错了路,这次一直一直的走,肯定不会有错。
博一博吗?赵家远问毛富。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依然没有自己的主意,唯毛富马首是瞻,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奴性已经深深入骨。
好,博一下。毛富咬了咬牙,故作豪迈的一挥手,但下一句话却?露了他的心理上的脆弱,如果不行――再一起回来想办法,反正大家在一起,安全点。你们说如何?
我坚决反对,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左德说。
小夏在毛富的目光扫来时也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还是民主解决,愿意来闯一下的,过来排队。毛富叹了口气。
小夏在一旁冷眼旁观,总觉得他急於离开这?不只是怕被围困而已,怎?看怎?像有点心虚。而此时十二人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有十个人,一派有两个。
小夏本来以?,她、左德和刘红会留下,和刚才一样,没想到和她留下的竟然是王文革。左德本来极力反对这?做的,可刘红偏要去试一下,左德明显对刘红有别样的感情,一心想要保护她,所以?管自己不愿意,却只得跟著她。
这也让小夏?了一口气,她有点怕和左德单独待著,因?那个黑影事件使她不能完全相信他了,虽然他看来是这一群人?最清醒的一个,但她怕他会突然变身,告诉她,他不是左德。
小夏目送那一队人走进了浓得像牛奶一样的白雾?,见那白雾翻?著,彷?把人吸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夜在旅店做的那个梦。
在梦?,她就是待在一座迷宫一样的空城?,然后被杀死分尸!
第六篇 迷城第五章 死人?死鱼?
这个镇――有问题吗?小夏试探著问王文革,然后惊疑的向四周看了看。
她的话有回音!
而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回音的,只有在完全封闭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文革看了小夏一眼,眼神淡淡的,带著一点放弃一切的绝望,过了好半天才说,这个新镇没问题。这是我们全镇要搬来的地方,怎?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人?是谁有问题?小夏心?一凛。
怪不得!她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误入陷阱的事,可他们是从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设计了,这就不是无意?入那?简单了。那个车前飞奔的身影,车子全部死火,鬼打墙,会转的城门,雨夜的黑影,还有目前的被围困,没有一件事不带著阴谋的气息。
王文革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笑,却不答话。
这件事很重要!小夏凑近了两步,我相信你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解决那个潜藏的问题,我们是出不去的,请你说出来好吗?看看能不能解决。
王文革还是不说话,好像他要说的事根本无法?齿。
小夏知道王文革所?解的情况很可能是打开这座空城之迷的钥匙,急忙穷追猛打,至少请你透露一点情况,你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吗?就算你看得开生死,你不觉得冤枉吗?
冤枉?哈哈,那也未必。没人能抹得清自己脚上的泥!王文革冷笑一声。
可是我的命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做了亏心事吧!小夏有点火大。
她一直处於疑惑和惊恐之中,不明白?什?自己又遇到了倒霉事!在这?她孤立无援,没有阮瞻和万里的保护。一切要靠自己,而且看这情况,明摆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逃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这个男人却吞吞吐吐的,让她恨不得武力逼供!
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这一切与我有什?相干,还有刘红,左德他们呢?小夏压制著自己的不平,尽量平静的问话,如果你知道却不肯说,害死了无辜的人,不是错上加错吗?你不怕死又如何?要知道――死亡只是开始。
小夏不知不觉用上了阮瞻的话。没想到这话真的刺激了王文革。他呆呆的看著小夏,嘴?喃喃的重复这六个字,就像损坏了的录像机在反覆播放某一段一样。
他这样说了足有好几分?,才慢慢抬眼望向小夏,我不想的,可是――也不知道怎?回事。事情就被逼到墙角了!
究竟发生了什??
王文革咽喉处滚动了几下,好像要说出来这件事很艰难,十――十年前,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有――
他结结巴巴的说著,可是还没有说到正题,一阵杂乱又谨慎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来自广场的西面,听来好像是那十个试图在浓雾中逃出城镇的人的脚步!只不过他们是向东走的,此刻却是从西边走了回来,彷?走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领先的人是左德。他第一个穿透浓雾进入了广场。眼前的景象并没让他太过意外,因?他早就明白会有这种结界,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刘红却在一楞之后,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要死在这?啦!
她这一喊,本来还没有从浓雾中走出来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闯进了广场?来,好像那雾是一层白色的门板,广场的边缘就是门框,只要推开门,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想到他们又回到了原地!而且刘红一哭,绝望的情绪迅速在这些人中散播开来,立即惊惧的哭泣声、低语声四起。
怎?只回来九个人,还有一个呢?小夏突然发现人数不对,脱口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现场寂静下来,大家面面相?,果然发现少一个人。
小谭不在!一个人惊恐的大叫,一直是他断后的,老张,你没发现吗?
那个叫老张的听到这话,整张马脸似的长脸都绿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一直拉著他手的,并没有放开,直到――直到――
他啊的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向广场中心的人工湖跑。其它人不知道怎?回事,以?有鬼怪来杀人,也跟著向?跑,一直跑到湖边才停下。
怎?啦,老张?毛富问。
我――我记起――我是在广场边上听到――刘小姐哭,才?开他的!老张喘著粗气说。
本来从广场到湖边不过一百米,但是过度的紧张和恐惧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其它人也是一样。
而且他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浓的化不开的雾中有东西隐藏,乘人不备时偷袭了谭记者。如果不是小谭,就会是他们中的其它人!
小夏此刻惊慌极了。
她见的事情虽然多,不过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以前都是她不知所措,万事自有阮瞻来安排,如今她却是这一群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但?管如此,她对自己能逃生的信心也不大,更别说要保住这一大群人的命了。
这件事来得太诡异,就像那白雾一样,好像是一层玻璃。把广场和整个城镇隔离开了。或者说,这些人就是鱼缸?的鱼,等著被别人随便捞出哪一条。而他就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窥伺著、等待著机会!
怎?办?赵家远问,声音发著抖,而且并不是问毛富,也不知道是问谁,或者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冷静一点。左德平稳洪亮的声音传来,乱则生变,如果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红的另一声尖叫打断。小夏正想给这个一惊一乍的群体情绪的污染者来一巴掌,就见到所有人都看向人工湖的方向,张大了嘴,一脸惊呆的表情!
小夏心?咯?一下,知道又出事了。转头一看,只见湖和塔都没有什?异常。不同的只是那条喷到半空中的喷泉!
本来水柱是白色的,此刻却变了?色,变成了红色的,血一样的红!下意识的,小夏慢慢走到湖边去――
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一个赤裸的人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看体形应该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鱼形的人,因?他的双腿像被无形的东西绑住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双脚绷直著,好似一对脚蹼;两条手臂也是如此,只不过手肘的部位向外略弯,被摆成鱼?的样子;脑袋上浓密的头?随著水流的起伏像水草一样轻轻摆动,给人有生命的感觉,可是皮肤却呈现出死亡一样可怕的白。像是所有的血液全被挤出来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全身赤裸,背上和腿上杂乱无章的?满了大大小小黑手印,像斑点一样长满了全身!
小夏?住自己的嘴,把惊叫堵在喉咙?面。她求助一样侧过头去。见其它人和她一起也站到了湖边来看,有的远,有的近,恰巧形成了一个半圆,但每个人都被惊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谭记者?他在广场外缘消失的,怎?会跑到湖?来!而且在场那?多人,他是怎?到的水??还有,?什?他被做成个人鱼的样子?他背上那些手印又是什?意思?
好多人抓过他!左德喃喃的说道,他背上的手印不一样,一定有好多人抓过他!
没人回答他,而此时广场上突然刮过来一阵风。
这风是从地面上刮起的,平白无故的就从广场边缘吹到了湖上,打著旋,从每个人的脚边席?而过,感觉好像在每个人的脚边摸了一把,做了个记号一样,让人们从心底发凉,明白了一件事。
这城不会放过一个人!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自己!
风吹到湖面上,湖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浪,湖?的那具尸体也随著波浪动了起来,三、两下就被冲到了岸边,骇得围站著的人们惊叫著向四周散开!
咚――咚――
湖水?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好像那人鱼尸体在撞门,想要从水?出来一样,每一下都彷?敲在人心上,让那种被围困的绝望从心底一直扩散到全身。而且随著哗啦一声水声,那尸体竟然从水?窜了出来,趴的摔在地上,像刚钓上的鱼一样扑腾著,四处乱甩水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蹦跳,挣扎,滑行!在翻腾中,他反过身来,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
是谭记者没错!
他的躯体从后面看还能分得清四肢,但从正面看却只看到惨白的躯干,好像整个身体都被紧紧的套在了一个人皮袋子?,照样印满了黑色的手印!
而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也没有水渍,只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反射一点光线,但每个人都觉得它在看自己的身后!
债!还债吧!欠的债,始终要还的!他忽然开口说话,然后继续跳跃起来!
惊叫声中,大家四散奔逃,没有思考也没有计划,只被一个逃字左右,不想让谭记者抓到!
身后传来像咳嗽一样的大笑声,逃吧!逃吧!反正还是会回来的!
没人敢向后看,可是小夏看了。她看到那条血柱并没有降下来,还是高高的喷涌到半空中,而谭记者的尸体已经不动了,像一条死鱼那样伏在广场中心,而那笑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而下一秒?,她什?也看不见了,因?她已经一脚踏入了那迷雾之中。
她强迫自己镇静,不要乱跑。虽然目前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但她还是凭感觉向前走了二十几步,离广场的边缘远一些,提防那个只闻其笑,不见其影的东西出来害她时,她好有一个相对的缓冲?地,同时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种情况是最糟的!本来他们应该想好对策再行动的,可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死鱼惊吓了所有的人,包括她和看来还冷静的左德。只不过几秒?的,动物本能使大家都各自跑到了自己认?远离危险的地方,断绝了彼此之间的联?!
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广场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地,因?在那?感觉更让人觉得是被圈起来的猎物,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靶子!可是那?是唯一可以聚起?人的地方,应该在那?研究出基本的对策才好。
如果说广场像个死角,只能被动的防守而不能逃脱,那?这未知的迷雾更像是危机四伏的陷阱;如果说分散开能带来更多的逃生的机会,那?团结在一起会有更大的反抗力量!
团结所有力量不仅会让人在心理感觉更安全,而且可以互相协作,生存的希望更大。可是目前,迷雾的操纵者明显利用了第一起死亡,成功的造成了他们的惊慌混乱和分散,每个人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了!
白雾中,小夏只看到自己?身外不过一米的地方,拿出手机看看,仍旧没有信号,也依旧是二点十七分。她觉得不是手机出了问题,而是在这个诡异的空城?,时间与空间都和人们所习惯的一切不相同了,或者说时间已经停顿,因?死亡的东西不需要计算时间!
她咬咬牙,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和阮瞻、万里经?过那?多事,怎?能那?没用!就算最后逃不出去,她也不能那?容易就投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自己事先计算好的方位返回身去。她要再回到广场看看!
一步――二步――三步――
她尽量放轻放慢脚步,可是还是听到很大的声响,好像自己走在了一面鼓上,声音被倍化了。这让她紧张得冒汗,不过还是硬撑著一步步走下去,知道数到了三十多步,她好像集资还是在雾中,连广场的影子也没看到。
是自己出现了错误吗?在这种没有任何坐标的迷雾中是不容易判断方向的!可是,这也可能是这座城镇的意志,它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迷失!
第六篇 迷城第六章 镇上的房子
不管了!
小夏的倔强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放开大步走,擂鼓一样的脚步声也同样放大和急促了起来,无形中催促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她只希望前面出现点什?,或者能找到一个同伴,但她走了很久,还是什?也没看到,让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原地不动,还是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去!
不知不觉中,她跑了起来,但才跑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也许本身就是个陷阱,让一个恐慌的人在不停的奔跑中消耗尽一切体力,那?对方的下手就会更容易。
想到这一层,她又慢了起来,强自抑制著心理上的紧张,像散步一样走著。而这一次,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幢楼出现在前方。
那是个五层高的建筑,正处在街角的位置,看样子会用来做超市,不过因?还没有人,?面黑漆漆的,给小夏感觉倒像个山洞。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走近些,沿著它的一侧墙壁走,这样她就会有方向了,不过也有可能像当初寻找东门的人一样,又转回到这?,但她至少有了个坐标。
细嫩的手指触到粗糙的墙面,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点刺痛,这让她停下脚步,手却还放在墙上,但不过几秒?,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墙面是热的!和她在旅店时触摸那个瓷?的?灯架子感觉一样!
她陷入这走不出的迷城?和那晚的怪事有关吗??什?找上她?!这和王文革欲言又止的事情有什?联?吗?可惜那突发事件使王文革没能说出一点线索就失散了!
她压抑著砰砰乱跳的心,再一次慢慢靠近墙壁。迟疑著把手又放了上去,强迫自己不把手拿开,细细的感觉著。
墙面上确实是热的。而且不是被阳光曝晒后的温热,而是贴上一会儿就会感到烫手那种。温度至少有五十度。并且不止是热的问题,距离近的时候仔细听按理,还能听见墙面?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这和那天她在旅店?遭遇的一样,证明当天并不是店老?或者什?小偷进过她的房间,就是有东西找到了她!但是她能做什??而?什?阿百没有感觉到鬼气?
一想到阿百,小夏心中的焦虑就又增加了一分。自从她早上出发。阿百就再没出现过,是她半路上把阿百丢了,还是她昏迷的时候,阿百遇到了什?不测?!
她沿著一间一间的房子向前走,每到一间新房子就摸摸墙面,不例外的,每处都得到了同样的灼热感和墙壁深处的?喊!
这是怎?回事,就算有冤情,也不可能有那?大的范围。那要死很多很多人,并且要埋葬在整个镇子下才行!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死亡只有战争才可能造成,难道这又是解放前的事?
不对,如果是很多年前的战争造成的,王文革?什?充满了负罪感和报应感。彷?是他也参与作恶了一样!他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如果真有什?隐情,就一定是发生在十几、二十年前!
必须找到王文革!
小夏边想边走,走过了又一间房子后,前方的路忽然断了一样。她知道那可能是到了街口,所以墙壁不再是连贯的了。这让她面临三种选择:一是继续直走,看是会回到广场还是找到任何一个城门,当然也可能会迷失方向;二是沿著墙壁走,那样她会绕一个圈,然后回到超市门口,因?毛富说过,镇长极其喜爱秩序,所有的东西都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整个镇子就像个围棋盘;三是向回走,那当然也会回到原地,但省了很多力。
最后她决定继续向前,一来看看其它的房子会不会同这条街的一样,二来要检测一下这空间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是扭曲的,无论怎?走,都会回到一个城要你回到的地方。
深吸了口气,她尽量笔直的向前,大约过了十几米远,竟然又看到了一栋房子的外墙。小夏一阵欣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却又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一样!完全一样!灼热和?喊都在!而且她强烈的感觉全镇的房子都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全镇下都埋著冤死的人!那这又是?什??那个隐藏在迷雾后的人给的幻觉?!他究竟要干什??报仇?申冤?还是只想杀人!
正想著,又一阵风从她耳边掠来,极冷又极轻,彷?一声来自地狱?的叹息,吹的她浑身发冷,让她不禁抚了抚那条摔伤的,一直因连番不停的心理恐惧而被忽略了生理疼痛的右臂。
此刻因?这风,她的胳膊不仅疼痛起来,而且脑筋也从刚才混乱的思维状态清醒了些。只见风也吹散了她四周的浓雾,在稀薄的雾气中现出几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来!
那黑影看不清五官和四肢,只是飘荡在那?围著她,并且正伸出手向她拍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谭记者身上那些黑手印,想起左德说起那不只一个人抓的,立即惊叫一声,向后猛退,险险的避开了那些鬼手的袭击!
她退得太快太急,后背一下撞到了墙壁上,还没等她立直身子,就感到背上的灼热迅速散播开,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牢牢的粘在墙上。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却动弹不得,只有肩膀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幻觉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眼见著那些黑影慢慢凑了过来,杀死她!吃掉她!
南无地藏王菩萨!救我!绝望中她大喊。
话音才落,黑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身体,而脖颈上的玉护身符同时也迅速散发出一圈温暖的黄光。不仅令伸向她脖子和胸前的黑手蒸发一样瞬间消失,那扩大到全身的光晕把抓向她的腿和脚的黑手和身后的巨大的吸附力也消失殆尽!
小夏一得自由就拚命的跑开。在这超过她承受能力的威胁面前,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只有想逃离的念头。她明白那地藏王菩萨的玉?件之所以神力大增,是阮瞻每次?它去除积累的秽气时都加持了自己的念力在上面,但这不是能一用再用的,因?在这种邪异的地方,它会受到污染。下一次力量就是减少一点,直到完全消失。
而这玉件对她而言不仅是护身符,而且是最重要的纪念物,所以除非生死关头,她不想轻易用它!
阮瞻!阮瞻!
她一边乱跑,一边在心?呼唤他。她明知道他不会来救她的,因?就算他们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可他们目前相距太远了,他就算感觉得到她。又怎?一瞬间来到这个从没到过的地方。但她还是想念著他的名字,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全,就算面对死亡,也会坦然一点。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累断气的时候。却猛得闯进了一个完全没有雾气的地方。
广场!她和其它人一样,又回到这?了!
她一?脚踏进广场的边缘,就觉得脚下嘶啦一声,热气迎面扑来,随后脚下传出一股焦糊味,低头一看,一阵清烟正从脚边冒出来!
这地面是火烫的,竟然把她运动鞋的鞋底溶掉了一部分,这?不再是广场了,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的炉面!
小夏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但却并没有再度进入迷雾中,原来不知什?时候,那白雾竟然向后退了一米的宽度,让人可以站在正常的土地上,看著广场上的情形。
唰唰――
湖边又响起了水声。
小夏抬头一看,见谭记者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湖中竟然又射向半空两道喷泉,分别在那条红色喷泉的左右两侧!
这又是什?意思?
小夏惊呆了,然而不等她细想,这门一样的白雾一次次被人推开,那些被死鱼吓跑的人又全部回到了这?!
他们和小夏一样,彷?被什?东西追赶,闯进来时慌慌张张,每个人都被烧坏了鞋子,那个姓宋的、搞宣传工作的中年男人甚至跑丢了鞋子,直接一脚踏进去,烫伤了脚!
大家面面相?,不知道该说什?,只有惊恐和不安在眼神中传递。小夏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文革,刚想开口叫他,就看见王文革像被一?看不见的手猛推一把一样,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广场之中。
?人的惊呼声中,又一跟人像王文革一样摔了进去,正是那个姓张的马脸!
他们摔到广场之中后,立即被烫得爬了起来,向著广场的边缘跑,然而才跑了几步,就突然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虽然看样子是向著这个方向挣扎,但彷?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住一般,只能在原地移动,被烫得跳来跳去。
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嘶吼声一出口,小夏惊得手脚冰凉!这和那些墙壁?传出的?喊声一样,一样的语句、一样的强调,只不过不是从地狱的深处传来,而是现场的表演!
原来刚才的死鱼事件不是要吓跑这些人,而是要他们暂时退场,好让这场恐怖游戏的真正主人?下一幕做好?备!
腾的一声,本该清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窜出两团火焰,把那不断惨号的两人包裹其中。小夏惊恐的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同时死死?住自己的耳朵!
她想救人,可是又无能?力,她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著活生生的人被戕害,无论这有什么原因,都太残忍了!
第六篇 迷城第七章 硬闯
凄厉的呼喊还是透过小夏的手掌传入她的耳朵,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一切平静下来以后,小夏忍住心悸偷眼望向广场中心。
只见那两道喷泉也变成了红色,而广场中心则摆著两具成斗拳状的焦黑尸体!
砰的一声,刘红昏倒了!若不是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左德手疾眼快,她那张漂亮的脸就会直接栽倒在炉盘一样热的广场地面上,立刻毁容!
而小夏,呕吐了!
这种杀人手法也太过分了!
难道当那湖水中涌出喷泉就意味著要死人了吗?涌出几道水柱就是要死几个人,而当水柱变红,就意味著那个人已经死去?!
王文革已经死了,那个他没有说出的秘密始终也没说出来。不过,既然他说没有人能抹净脚下的泥,那?这些人中一定还有人知道这件把他们全牵扯进来的事,至少毛富和赵家远就脱不了干?,小夏清楚地记得他们俩个坚决拒绝穿越这个镇子时的神态。
可既然他们这?怕这个镇,?什?还要举镇搬来这??
小夏走到还在发呆的毛富身边,赵家远毫不意外的站在他的身侧。
告诉我,这?以前发生过什?!小夏开门见山地问。
毛富和赵家远明显地一哆嗦,赵家远还好,毛富的眼睛则一直盯著广场中心那两具焦尸上,像被定住一样挪动不了身体和眼珠。
说出来,也许?悔可以获得宽恕。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对策,就算所有的努力都不行,我们也要死得明白!小夏继续说。
报应来啦!赵家远?嚅著还没说出话,毛富却突然蹦出一句,报应来啦!谁也跑不了!龙大师骗我们,这件事过不去!
不会的!赵家远用力摇了毛富一下,龙大师从没有错过,我们只差一个月就过了这劫数了,只要出去就没事!
跑不了!跑不了!毛富彷?没听见赵家远的话,喃喃自语著,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还是念著这句话,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毛镇长!赵家远大叫一声,几乎本能地就追,在毛富的狂笑声中,两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这件该遭报应的事还与谁有关!小夏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发现除了左德神色自若,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闪躲。
原来这些人都做过亏心事,而且可能是共同做过什?伤天害理的勾当,所以他们才会被集体引入一个局中,她和左德,也许还有刘红,不过是天生的霉运,是被顺手拉入其中祭刀的添头!
这让小夏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刚想说什?,就发现那浓雾又退回到广场的边缘,就是说观?席撤消了,向前一步就是那火烫的地面,原地不动或者走向其他方向照样是重重迷雾!
而且由於她是单独站在一个地方的,所以她依旧没有同伴,还是要一个人面对危机!
我是无辜的,你这样不公平!她大喊了一声,然后转声走入浓雾中。
既然走不出去,既然下一幕戏又要开演了,她也只能看下去,演下去!同一时间,阮瞻正在苦思要怎?办才行!
小夏一出差,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司马南会远遁,在他的算计?,司马南的身体应该恢?得差不多了,虽然他伤了魂根,不过他法力太高,恢?起来一定比别人快!
他那样狂妄的人,第一次因?大意输在了自己手?,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让松井一家和关正轮番上阵,让他每一次都胜的极其辛苦,用万里的话来说--不弄个自己五?七伤不算完!
但无论如何也算是他连胜了司马南,司马南怎?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虽然他不知道司马南和阿百雅禁间有什?恩怨,但他有感觉,司马南就在暗处!
本来这种出差做普法宣传的事,不太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前往的,但援手事务所竟然这?安排,让他不得不怀疑目前作?大富翁的张群的司马南在其中起了什?作用。
敌人之间是互相最了解的,这句话没错!
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司马南就很了解他,确切地说是了解他的弱点。司马南一定知道小夏对他有多?重要,所以总是设好陷阱,然后把小夏捉进去做饵。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小夏是他心坎上的人,就是不相干的人,他能让她因?他的恩怨去受害吗?
所以,他一直暗中跟著小夏,可是他没敢跟得太近,一来怕被阿百发现,二来他怕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想去靠近她!
可是就那?一点距离,竟然就出了状况,他也没有料到这?一大群人出门一天也会出事!
他感应到小夏的危险的时候,立即租了车往小村地方向赶。
他不知道她在哪,用不了时空扭曲术,只能凭藉自己的力量。
出租车的司机不肯穿越新镇,因?这?的风俗是这样,还没有入住之前的新地方是不允许横穿而过的。而当他们要绕行能通过汽车的公路时,早就变得阴沉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
山路窄而滑,雨天比较危险,他花了大价钱才请得动那个司机在这种天气送他到小夏她们要去的那个乡村,结果还没到地方就遇到了三台回程的车。一打听,才知道在小夏回程的时候,车子无缘无故地损坏,而当他们决定走山路回镇后不久,车子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阮瞻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急忙问清了路,冒雨追赶。
因?大雨,泥泞土地上的脚印让他有?可寻,但当他才拐过一个小山?,脚印就开始杂乱起来,好像这些人开始在兜圈子了,然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而他则看见了那条麻花丝高高?在枝头!
小夏出事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一凉,那种要失去小夏的恐惧又一次袭来,但当他稍稍冷静一下,他又感觉到她还平安!这让他稍微心安了一点,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寻找这一大群人失踪之谜!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一样的山路。在一个山崖地突出处急转过去,有点像f1赛车跑道的胳膊肘弯,前后全是树木,左右则是小山包,只不过左边的地势较?平坦,右侧地比较险峻。
他在地上发现一?被扔掉的手电筒,凭藉著这点光线,他在附近搜索著各种可能的线索,结果在左侧的山包上他看到了人类攀爬的痕?。
这些人是不可能走得好好的突然爬山地,除非他们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或者是被幻觉所引诱!
阮瞻爬上了那座小山包向下俯览,立即有一座城镇映入他的眼?,这本来是再平凡不过的景象,却让阮瞻的心中一凛,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座城此刻正笼罩在一阵妖异的雾气之中,明显是被动过手脚的。
阮瞻看?了地点,挥手画符,一步踏了下去,落脚之处竟然只是在城外,根本没有到他想要到的地方--城中心的高塔处。
这让他相当意外,虽然他明白这个城镇有问题,但没料到竟然会挡住了自己。他抬头一看,那个装饰用的城门上写著一个大大的北字。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小山这一侧的门应该是南门,虽然要爬到山顶上才看得见,而且有相当的距离,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北门的!
怎?回事?有人扭曲了空间吗?!难道是司马南?
他沿著城门转了转,感觉一接近,就会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他。他感觉出这城镇有很深的怨气,不过这强烈的怨念却让人觉得时代久远却又带著心怨的锐气,非常矛盾。而这结界既然能挡住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进不去!这情况让他皱紧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伸手画符,一抬脚来到了小夏在旧镇的旅馆房间。
他??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异常,就连不寻常的气息也没有,於是他坐下来给万里打电话。
又出事了,是司马南。
你确定?万里的声音有些担心,但还平稳。
我没证据,甚至不知道他躲在哪?,不过非常肯定。
他又把小夏捉去了?
不止。阮瞻听到小夏的名字,心?一紧,还有一行十二个人,除了三个司机,全都被关到一个空城镇去了。
空城?这次是什?路数?
我也不知道,只感觉那些怨灵?数不少,但好像被什?压了很久才冲出来,所以怨气冲天,可是又被关在空城?出不来,只能在?面发?。
你是说待在?面非常危险,而小夏在?面是吗?这下连万里也焦急起来,但随即又感到意外,你没去找她?
司马南在外面设置了一个古怪的结界,我猜他把时空扭曲术提升了等级,不仅可以御空而去,而且能让时空流动起来。然后不知道用什?法术,让门挡我,我一动,空间就跟著动。
你进不去?
会进去的!
你要干什??
我要硬闯!
喂,喂,你别乱来万里吓了一跳,我就知道你一遇到小夏的事就冷静不下来。
你不明白,那个城有极凶险之象,像个杀阵。所以,虽然阿百和小夏在一起,我也不能晚去一步,否则就有可能出事,现在没时间慢慢解阵,非要硬闯不可。
万里有几秒?没有说话。
你得帮我们。
当然,要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