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秘密第十二章 野店(下)
第十二章野店(下)
怎?办?
有怪东西进来了,可是彷?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那个苗女则还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盯著小夏不让她离开!
阮瞻!万里!她壮著胆子又叫了一声,仍然毫无反应。
咚――咚――咚――
杂乱但又规律的跳步声传来,表明了那队奇怪的人正在进入店?。
只有靠自己了!
这认知让小夏壮起胆子,慢慢溜坐在床边。她胆怯的瞄著门的方向,想找时机从那苗女的身边挤过去,实在是除这之外,她也想不出什?办法来!
她握紧胸口的护身符,两?脚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著,找著自己的鞋。
她碰到了她的鞋,但却被踢到一边去了,於是用脚去勾,眼睛还瞄著苗女的方向。一下、两下、三下,怎?越碰越远?已经到了她够不到的地步了!
你找这个吗?客人!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脚边传来。
小夏倒吸一口凉气,眼见自己的左右两边,各蹲著一个黑影,每个人手?拿著她的一?鞋!也不知道是什?时候出现的。
阿米,阿簸,她睡我的床!一直呆立不动的苗女突然尖叫,并气愤的疾飘过来。
小夏骇得迅速缩回到床角,惊恐的望著这三个不速之客。
那两个蹲著的黑影在小夏的注视下起了身,好像从地下的土?拱出来一样。他们慢慢挪动到小夏面前,和那苗女排成一排,对小夏俯视著。
两个都是苗人打扮,一男一女的中年人,黑瘦老丑。此时却对小夏笑著,表情僵硬又古怪。眼睛盯著小夏,眼神却飘到小夏背后,让小夏觉得整个后背都发麻。
她身后有什?吗?
阿花,别这?和客人说话!男人说,要招待客人。她阿米――
不等他吩咐完,左边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托盘,逼迫一样递到小夏面前。托盘上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米糕,不过早已发霉发臭,山林中特有的黑色大蚂蚁在米糕上穿梭来去!
吃吧!她说著。托盘差点顶到小夏的鼻子。
本能的,小夏一挥手,托盘平的摔了出去,撞在屋角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竟然是有形有质的,小夏无意见碰到的手也一样!
而随著这声响,小夏和那三个苗鬼都突然不出声了。小夏是吓坏了,而那三个苗鬼却一付受到了冒犯的样子,齐刷刷的狠盯著小夏!
糟蹋粮食,罪人!罪人!三个人齐声叫,并俯下头!
小夏感觉到刻骨的阴寒扑面而来,带著泥土的潮湿,堵得她喘不过气,只能紧依著竹墙。握紧护身符,刚要大叫南无地藏王菩萨,就听见两种声音同时响起来。
吱呀――叮铃――
然后是脚步声,稳稳的压迫著人的听觉,是那戴斗笠的怪人领著那一串怪东西摸上楼来了!并且穿过渐渐走到了小夏房门口。
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发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能人在背地?耍阴谋诡计,把小夏?进什?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他边说边坐到床边,小夏连忙跳起来去捂万里的嘴,大半夜的,别胡说!
你怕我死吗?万里眼睛亮晶晶的问。
你再说这个字,我发誓三天不和你说话。小夏有点生气了,实际上是感觉在这古怪的野店?这样说很不祥。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不说。但是――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的敲击声。
这意外的声音如同突然插话进来一样,让三个人当场禁声。
小夏心?一紧,看向阮瞻。见他神色凝重的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去。脚下却很轻。
她又看向万里,后者安慰性的笑笑,压低声音说:不是幻觉,我们都听到了。
小夏二话不说,套上鞋子,想起刚才的梦境,心?有点发麻。
该下去看看,太烦人了!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
一动不如一静。阮瞻哼了一声。
可是如果他们耍阴谋诡计,可能会一计不成,二计生,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被动挨打!
他的话触到阮瞻心?最不舒服的地方,自从和杨幕友争斗以来,他就一直在防守。?管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但这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生了急燥。
你们呆在楼上别动!他决定自己下去看看。
不,等下,你听我说。万里又一次提出反对意见,情况不明,这个时候不能分散,还是集中在一起比较安全,你觉得呢?
阮瞻沉吟了一会儿,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但那敲击声却在此刻又响了起来,好像催促他做决定,这让他终於点头。
好,血木剑你拿著,小夏站中间!来吧!
阮瞻一马当先走出了房间,小夏和万里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又阴了起来,把仅有的月光也遮了起来,小店内黑漆漆的,只有些微的光亮。
当――当――当当――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一会儿紧一会儿慢的,没有规律,而且声音的来源也飘忽不定,让人无法判断是来自哪一方。
阮瞻踏上楼梯,好像是故意的,把楼板踩得嘎吱作响,很鲁莽的直接走下楼去。他平时是个稳健的人,如今这样做颇有点示威的味道。心想既然对方要引他们出来,他们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到楼下的饭堂?,终於觉得那声音有些近了,听起来的质感像是用手指敲打瓷器一类的东西,并不像是敲门声。可当他们仔细聆听,想辨别方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恶意的沉默下来。是谁在装神弄鬼呢?目的是什??是上楼去,还是查清楚?阮瞻不得已要做出第三个判断。他早在才一进这个店就把环境看得清清楚楚――饭堂的左侧的灶间,右侧是杂物室。厨房?锅碗瓢盆比较多,敲击瓷器的声音来自於那?的可能性比较大。
几秒?的时间,他决定自己去查以下灶间,挥手做了个让其它两个人留下的的动作。
他可以夜视,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是他忘了,其它两个人没有夜视,小夏和万里只在昏黑中见他挥了一下手,以?他是要他们去查对面的杂物房,所以在阮瞻离开后,走进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啪的一声,一簇火苗在黑暗中闪现。晃得小夏一时没睁开眼睛,侧脸一看。才知道是万里燃起了打火机。
火苗闪动著,照得万里的脸有点狰狞,像不是他了!
拿著这个。万里把血木剑塞到小夏手?。自己则站在她前面,一?手牵著她,一?手用打火机的微弱光芒检视整个杂物间。
白天的时候,这?只有阮瞻进来过。他们都不知道这?竟然相当大,凭借万里手中的光芒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墙壁。
小夏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任万里拉著被动的走,但她总觉得黑暗中堆积的杂物后面有什?东西,光芒掠过的时候就安静,光芒一过就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他们越走越靠?面,让她觉得好似羊入虎口。
她小步的往前蹭,不住回头在黑暗中张望,就怕有什?跟在自己后面。却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一团软软的东西,那东西是活的,吓得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喵的一声尖叫同时响起,小夏脚下的东西蹭的一下跳上了旁边的杂物堆。在昏暗中张著幽绿的眼睛瞪著她,弓著脊背,口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虽然并看不清,但小夏还是觉得那猫浑身的黑毛根根都立了起来,一付要杀人的神态!
关正要逮的猫!小夏一下就认出来那?眼睛超大的猫,冲口而出。
万里一听,连忙把打火机转移过来,同时顺手抓住手边的一个空口袋,对著那猫兜头罩去!黑猫灵巧的一闪身,口袋落在了一边,它自己从半开的竹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猫不如狗好逮!万里咕?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房间的尽头,根本没发现什?瓷器类的东西,全是各种麻袋和不知干什?用的大片植物叶子。
那我们回去吧!小夏抱了抱肩,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冷。
然而他们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回头一照,是被黑猫踩过的一侧麻袋包倒了下来。麻袋包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瓷坛。
这瓷坛是黑色的,上端凹凸不平,像是刻了什?文字,大约有一尺高,突兀的被簇拥在一大堆麻包?面。
当当――
突然传出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让人感到就是在自己脚下似的,自己聆听却上发自於那个瓷坛!
――
又是一阵乱响,好像?面有什?东西急切的要出来一样,而且越敲越急,让人觉得连?子也晃动起来!
万里左右看看,拿到手?一根竹棒,想要走过去看看,被小夏一把拉住。
不要,等阮瞻来!她非常紧张,觉得太不对劲了。
这?小的?子?能装什???什?会发出敲击声?鬼?妖?还是什??
没事,我不打破她,只是看看!万里安慰了小夏一句。
他也紧张,但又禁不住好奇。
他慢慢的走过去,打火即举得高高的。
此时的黑瓷坛反而安静下来,但这寂静却有著说不出的诱惑,好像在说:来吧,打开我!来吧!来吧!
万里伸出手中的竹棒,作势要敲一下瓷坛的外面――
不要!
住手!
小夏和身后突然跑进来的阮瞻几乎同时叫起来!
万里一楞,手中的竹棒轻轻落在了瓷坛上。这重量不足於打破一张纸的,可瓷坛却突然碎裂了!
第五篇 秘密第十三章 是梦吗?
并没有什?妖魔鬼怪跳出来,瓷坛?装的只是一种像原油一样的黑色液体。随著瓷坛的碎裂,那黑色液体迅速流失。因?周围全是麻袋包,在昏黑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是否渗到竹地板下面去了。
等了一下,没什?动静,万里?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微笑道:你们两个吓了我一跳,我还以?有什?可怕的东西呢!
小夏还处於惊呆状态,见他歪著头微笑的孩子气模样,突然觉得整颗心都柔软了起来,刚要说什?,一低头却见有一股黑色液体从麻袋包下面流了出来,正是那?子?的东西,它并没有顺著稀疏的竹地板的缝隙渗漏下去,而是向他们的方向流了过来!
蜿蜒的,如同一条黑蛇一样,静悄悄的偷袭著爬到万里的脚边,而万里还赤著脚!
小心!小夏几乎是尖叫出声,潜意识?莫名其妙的感到惊恐无比,就像要失去什?重要的东西的那种惊惶和不安。
她手?还拿著血木剑,但是离万里有几步远,来不及过去拉他,只是本能的把血木剑向那片就要接近万里脚尖的黑色液体扔了过去。
就在那黑水触到万里脚趾的一?那,血木剑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但由於一侧是散落了一地的麻袋包,所以只有剑尖著地,大部分剑身搭在了旁边的一个口袋上。
但这剑尖也刚好落在了黑水的前面,不仅挡住了它的偷袭,而且万里也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暂时躲开了。
嘶的一声响,那黑水有生命一样的一分?二,彷?受到重创一般痛苦的扭动、散开,由一条粗大的黑蛇化?了两条细小的弯流,虽然流量骤减,但仍不死心的向万里脚下爬,而且十分迅速,在万里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有一股钻到了他脚掌的下面。另一条却向小夏这边疾射过来。
小夏全部的精神全集中在万里身上,惊呆的看著他的脚,根本没看到有另一股黑水要攻击自己,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
我要死了吗?
她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却觉得腰间一紧,被一股外力?到成堆的麻袋包上,然后眼见一团火印直接压在黑水上,让那黑岁像一团极细小的蛇一样扭缠盘绕。然后化做恶臭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你怎?样?阮瞻扶住身体有点摇晃的万里。
万里手中还高举著打火机,但脸色却在火光中阴晴不定。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看来我又落入圈套了,这回你可有话说了!
什?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歇会儿了!说完,他手中的打火机突然落地。
在光明消失前的一瞬间,小夏看到万里向后倒下,但阮瞻在身后抱住了他。
万里!小夏叫了一声,想要跳下麻袋包。
但黑暗总的阮瞻急忙阻止了她,乖乖呆著别动!等我!
他说著把万里背到饭堂去,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进来把小夏抱了出去。不让她的脚落地,接著极快速的施了几个手印,把最后残留的黑色液体蒸发掉,才急步回到其它二人身边。
饭堂?,小夏正不知所措的抚著万里的脸,试图叫醒他,而万里却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会死。
听著,小夏。他单手托著小夏的下巴,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万里可能中的是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的人。我要你在这儿守著他,一个人!
小夏听说他要离开,心?一阵恐慌,但知道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随即坚强起自己软弱的心?。
我可以依赖你,是吗?
完全可以。
你要知道这?不会平静,所以,小心,千万不要出事。
我会等你回来!小夏咬咬牙说。
看著她脆弱但又强逼自己坚强的脸,阮瞻有一丝不忍,可是他必须要离开,不得不让她单独面对黑夜中不确定的东西。
他在灶间的时候,听到了小夏的惊叫声和猫叫。他当时就觉得不对,才要离开去看看,就被脚下一丛杂草缠住。本来他以?那只是备烧的柴禾,没想这草竟然如同有生命一样,缠得他无法离开,拖住了他的腿。
这草是被控制的,力量虽然微弱,但却极不好摆脱,这也导致了晚了一步,没有阻止万里。
他不?解蛊术,只凭感觉判断,他也不知道自己练制的火手印可不可以制服那古怪的黑色液体,当时只是情急中试上一试。而且在无意之中,他从窗户中看到野店后面的树丛一动,虽然只看到一条模糊的人影,但却感觉那个人一定在那?呆了很久,被他注意到后就慌张的跑到左边岔路上去了。
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即使不是下蛊之人,也可能是目击的人。而解蛊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但那黑水看来太凶险怪异了,又明显是?对付他们而来,连万里那?命硬的人也被放倒,一定不是简单的蛊术。所以,他必须要追到那个人,否则万里凶多吉少!
或者说,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有时间浪费,否则就追不到那个人了!
焦急中,他左右看了一下,迅速拉开门边的一张竹桌,划破手指在墙壁上画上一个保护力最强的符咒,把万里拖到那?安置好,然后并排放上两张桌子挡住他。
他招呼小夏过来,用血手指在她的眼?上轻轻划过。
这会让你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许会很怕,但可以看得清路!他又画她的额头,这可以让你不被发现,万里额头上也有一个。
我不怕,我不是你们的拖累,我也是伙伴!
知道,我知道。一瞬间,他很想拥抱她,可他没有时间,如果藏不住了。拿血木剑一碰这个符,墙就会破个洞。万里恐怕帮不了你,你要尽量保护他!如果――
他极度担心,虽然现在这店?没有一丝不良气息,可当他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这种选择让他的心哪一头都难以割?。
没有如果,我会到死守著他等你回来。别说了,快走吧!
小夏说著也钻到桌子下面去。伸手抱住万里的脖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让他昏迷得舒服点,并且再也不看向阮瞻一眼。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坚决。
其实她很想看阮瞻一眼,可是怕一看到他,自己就又会软弱。她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情况的凶险!万里的命,也许只差这一秒?。
阮瞻咬紧牙关,在空中画著什?,然后头也不回的一脚踏出。落步时已经到了那条岔路上。
他要快,不仅是要夺回万里的命,还有小夏的命说不定也在毫?之间!
天空中开始滚起了闷雷,不怎?明亮的闪电在丛林上空划过,像是穿梭在他身边一样,只是追逐他,逼迫他,告诉他一个字――快。
他向前跑,努力注视著?遭的一切。感觉著气息,却什?也没有!跑了一段路,雨下了起来,他也焦急得要疯了!
万里!小夏!一定要坚持住,要等他回去!他心?念著。眼睛还是四处搜寻!
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在空中劈过,十几秒?后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带著雷霆怒吼之势骤然炸响在头顶,一颗老树不幸遇难。
随著老树被从中间一劈两开,一声惊叫从树后传来,然后其后的草丛开始东倒西歪,有一个人影从中间穿了过去。
阮瞻抬脚就追,在树后被什?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鞋,绣花的鞋,很旧,很破,但看得出鞋面上绣满了花。
是一?花鞋。
他没有犹豫,向树林深处追去!
同一时间,小夏却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有心理?备是一回事,有坚定的信心也不错,但是该怕的时候一分也不会少。
好在有万里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昏迷不醒,但她还是感到他在陪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此时雨又下了起来,一阵阵的山风拍打著竹门,像是有什?要挤进来。四周漆黑一片,可是她因?被阮瞻在眼皮上划过血符,所以看得很清楚。
吱呀――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从桌子下面,小夏只能看到一双脚飘了下来,没有踩地,也没有迈步的动作,但脚步声却和正常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接著又是一双脚,然后还有第三双,都是赤著足,穿著普通的黑布鞋。
阿簸、阿米,客人怎?还不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小夏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不让她睡床的苗女!可是刚才的一切不是个梦吗?如果她是存在的,那?其?两个一定是她的父母,那?这岂不是一家鬼开的店?
原来他们竟然进入了一家鬼店!可是阮瞻那?有能力,是什?让他压根也没有发现?
她抱紧万里,生怕他被发现。虽然阮瞻?他们画了隐身符,万里也是斜依著,可他太高大了,双腿伸得长长的,如果那三个鬼发现桌子挪动了位置,飘过来搬动的话,踩是不会踩到,但一定会踢到他的脚!那他们就会发现了!
血木剑也不对劲,明明就放在她手边,可不知?什?没有发出遇邪就会散发的美丽红光!
蓑衣赶鬼忙哦!从没出过声的女人开腔。
这句话说完,三个鬼突然不作声了,齐刷刷并排站在距小夏不到二尺的地方,好像在等什?客人到来!
蓑衣?不是那个梦?看不清脸的怪人吧?
第五篇 秘密第十四章 蓑衣鬼
小夏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发现。想到那个斗笠下永远看不见的脸,冷汗无声的滚落下来。
她紧张万分,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但又怕时间过得快,那个蓑衣怪人会早於阮瞻先到!可正当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梦?清脆的铜铃声在雨中响了起来。
沉闷的雷声和纷乱的雨声中,叮铃的声音就直直钻进人的耳膜中!感觉很远,但又好像近在咫尺。
这不是个梦吗?还是梦中的情形要重演一遍!小夏一时分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时间容她来分辨,她只是一手搂紧了万里,一手死死握住血木剑,这是她在这危险未知中仅有的依靠!
门自动打开了,没发出任何声响,然后一双脚夹带著风雨闯进了小夏的视野。
小夏只看到蓑衣的下边缘,眼见著雨珠不断的滚滚而落,地上却不见水渍。
他在门边停了一下,然后慢慢向桌子这边走了过来。小夏心?发紧,不自禁的向?面紧缩,更紧的贴住墙壁和万里。
他穿著一双花鞋,崭新崭新的,鞋面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已经看不出布料本来的?色,各色丝线堆砌得极其?丽,在雨地?走来,却还一尘不染。
然而最诡异的是――鞋?面没有脚,蓑衣的下缘和花鞋之间也没有腿!
他不是人。是鬼!和那一家三口一样是鬼,可是?什?血木剑没有像平常一样,遇邪就会散发出美丽的红光,而只是剑柄在微微的发热?!
小夏不明白血木剑是不是坏了,只见他一直走到桌边,却又不坐下来,只僵直的站在那。近到她可以看清蓑衣的纹路和上面不断滴落却又有不会掉到地上的水珠。
只听他摇了一下铜铃,就又有一串人跳了进来,排成了一排,站到了?侧。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用麻绳串著的、头罩白色布袋的怪人。问题是他们站的位置与那一家子和蓑衣鬼成了合围之势,把桌下的小夏死死围在正中。
眼前的形势诡异极了,店?没有任何的声响,而且漆黑一片,不过却又忙忙碌碌的。好像正常的店家在招待客人,只是店主不是人,来客也不是人。
寒冷的山间夜?,小夏却汗透脊背,还要拚命抑制因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她只希望这些鬼快点歇完脚快点走,假如鬼怪们在赶夜路时确实也和人类一样要歇脚。而且对方不是对他们持有恶意的话。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漆黑的雨夜,瑟缩在桌子下面的小夏也看见那个蓑衣鬼慢慢弯下腰来,那张看不见五官的脸对著她看!
原来他知道她藏在这?!
别―让―他―们―摸―你―的―头!他一字一顿的发出古怪的颤音!
什?意思?小夏惊骇得楞住了。
然而不等她反应,在那雷霆雷声响起的一瞬,蓑衣鬼突然掀翻了桌子!
小夏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怎?反应,觉得自己像躲在柴草?的羊羔,突然暴露在野兽的眼皮底下。
她吓得动不了。却发现围著她的东西也不动,只是盯著她这个方向,彷?并看不到她,只是感觉到!她试著动了一下,几个鬼就开始认清目标一样,向前跳了一步!
小夏这才意识到,阮瞻的隐身符使她和万里免於被看见,可是他们的呼吸无法隐藏,一动的话更会发出声响,所以那些鬼怪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还有,血木剑虽然有些异常,但对这些鬼怪还是有著无比的威慑力!
可是那个蓑衣鬼?什?好像看得见她一样?是她功力高深,离她距离近,先一步觉察到她?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它说的那句话又是什?意思――不要被摸到头顶?!那它?什?不攻击?也怕了血木剑吗?
几秒?的时间,小夏必须做出决定!
如果这些鬼怪是受命致他们於死地的话,万里就是最危险的,因?他目前处於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本来血木剑会保护一定的范围,可是对手太多,如果它们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就算她有血木剑也会顾此失彼。
何况,她没有灵力,不能让血木剑如钢铁般坚硬,如果打在虚无的魂体上当然没问题,如果是?尸一样的实体呢?那被串成一串的蒙头鬼跳到地上时咚咚作响,看来不是容易对付的,她不能让阮瞻父亲留给他的东西毁在自己手?!
而且,血木剑今天好像很不对劲。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她引开这些东西,而把血木剑留在万里身边,那样就算蓑衣鬼看得见万里,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办法!
她这样想著,怕得要死,可还是逼迫自己做出行动!
她屏住呼吸,慢慢慢慢的把万里平放在地上,扯起他身上的套头衫的衣领,掩住他本来就微弱的呼吸,让那些鬼怪失去追逐的目标,然后把血木剑放在他的怀?。
她做这些的时候一直盯著近在咫尺的蓑衣鬼和对面一排随时?备攻击的敌人,只见那蓑衣鬼根本不动,看不见的脸也不知道在打什?主意,而那些鬼怪则随著小夏极轻微的动作慢慢靠近。
此时血木剑开始有一点微弱的红光闪现了,这样小夏?了口气,这证明万里可以安全的呆在这?,况且墙壁上还有阮瞻的保护符。
她见围著自己的圈子越来越小,已经没有逃出的机会,乾脆脱掉一?鞋,一下子从圈子上方扔了出去!
呼的一声,那一家三口和五个连成一串的?尸一下子涌到掉落鞋子的楼梯处,而那个蓑衣鬼则突然向小夏扑了过来。
小夏本能的一闪,蓑衣鬼差点扑倒在万里身上,因?血木剑就在万里怀?抱著。惊得它像牵线木偶一样,直挺挺的把身子立了起来,并飘出去好远!
这下小夏彻底放心,知道血木剑可以保护万里,所以再不犹豫,趁那几个鬼怪还没有返回来之机一下子奔到门边。她想跑到山林?去,那样?旋的?地大些!
可是,她出不去!
蓑衣鬼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这才想起。蓑衣鬼是看得到她的,她想的引开这些鬼怪并自保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现在也只有利用地形乱逃一气了!
想到这?,她再不犹豫。?地蹲下身子,堪堪避开了蓑衣鬼的一抓,也没看清它有没有手,差不多是滚到了杂物室门口。眼见著那一串怪物身上的麻绳全部绷断,真如?尸一样,伸直手臂向她逼来!
别让它们摸到头顶!
小夏不知道?什?想到这句话,但总觉得这话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的头部被碰到。原来她还想利用暂时不呼吸和不动来躲避袭击,可自从发现蓑衣鬼看得见自己后,这计划就行不通了,只能狼狈的逃窜。
但那蓑衣鬼却并没有追她,只围著昏迷不醒的万里转。只是血木剑隐隐的红光让它无法接近万里,可它却一付不死心的样子,让小夏在逃窜中还不时要分心看著那?,好几次险些被抓到脸上。
雨夜中漆黑的野店?,一屋子的鬼在追她。有五个脑袋上带著白布袋子的?尸一样的东西,还有那一家三口,每一个都是面孔惨白,在忽明忽暗的光线?更是变得惨绿,七孔流著血!
害怕,她已经来不及了,她一边跑一边还要注意万里那?的情况,只见蓑衣鬼围著万里转悠了半天,突然趴在了地上,努力伸长了手。
它的手掌慢慢从蓑衣下伸了出来,黑乎乎的,就像粽子叶子包著的东西。同样的,还是看不见手臂,好像无形的手臂在向前伸,而且非常有弹性,伸长得超过了人类概念?的界限,直接去触摸万里的头顶。
受了重创一样,它在触了万里的头顶一下后,?然缩回了手臂,委顿得没有爬起来!
小夏呆住了,也忘记了跑,也忘记了呼吸,因?没有蓑衣鬼的暗示,那些鬼怪失去了小夏的信息,也停止了攻击。一时间,店?寂静无声!
半明半暗中,万里忽然慢慢张开了眼睛!
他醒了,小夏本该高兴的,可是下意识的,她浑身都在哆嗦,惊恐和绝望让她的心?都无法跳动!
万里的情形不对,真的不对,他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木然,僵硬,恐怖,没有感情!
一阵阴风吹过,他就像随风飘起一样,那?高大的男人,无声息的就直立了起来!
万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夏忘了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随著她的声音,异动四起!
先是周围的鬼怪开始向她的方向扑过来,再就是万里突然扭转过头了,直直盯著她!
她知道万里看得见她,因?同样是阮瞻画的符,虽然外界无法看到,但他们互相是可以看得到的。
可是那不是万里了!虽然他有万里的身体,有万里的脸,可是万里从没有用过这样没有感情的眼神看她,他从来都是那?温暖,那?和煦,使她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温柔的!
她要哭了。特别是当他像其它鬼怪一样向她冲过来时,她几乎大哭著跑开!
那不是她的万里了!
店?的追逐仍然在继续,可小夏躲得越来越惊险,她心?绞痛著,手脚就慢了下来,最终被那个小苗女狠狠抓住手心。
她睡我的床!她尖叫一声!伸出已经成?爪子的手,拚命扣住小夏的喉咙!
小夏呼吸困难,意识散乱,只用眼睛的?光看著万里,可他竟然没有反应!
死就死了吧!
小夏闭上眼睛,绝望得不想挣扎,因?眼前的万里已经不再是她的万里了!
第五篇 秘密第十五章 一夜
恩的一下,万里跳了过来!他凶狠的看著小夏的方向,眼?闪过血红的光芒,妖异又暴怒,杀气腾腾,一付要把人撕成碎片的霸道模样,连那小女孩都骇得鬼叫一声,闪得远远的。
万里,回来!小夏什?也顾不得了,在这生死关头才感觉到,万里就像她的手足四肢一样重要,决不能失去,你醒醒!她抓著他胸口的衣服猛摇,情绪已经从最初那种令人心碎的痛心,渐渐转化得夹杂了一点气愤。
他不能骗人!他说过的,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和阮瞻一样强,他们曾在大学时代和一群人拼酒,明明酒醉了却还能谈笑自如,驾驭著自己的情绪和行动,等赢得赌约后才抱头大睡三天!
现在怎?了,只是被一个蓑衣鬼摸到了头顶,他就迷失了自己吗?不能!他不能那样!
你给我变回来!小夏见万里仍然僵直的站著,急得拍打他的胸膛。
万里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右手,正当小夏欣喜於他有反应时,他却把手伸向了小夏细嫩的脖子,然后紧紧握住,单手就举了起来!
小夏登时呼吸困难,窒息使得她的手臂也抬不起来,像一件衣服一样被?在万里的手上!
要死了吗?死在万里的手??那个比哥哥还要亲的人,从没有和她发过一次火的、最好的朋友的手??那个她曾经以?,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手??
掐―死―她―!那个因?拚命摸了万里的头顶,而被血木剑的剑气伤得委顿在地的蓑衣鬼,突然用颤抖的古怪声音叫了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那一家三口的苗鬼在一边拥挤著争执。再加上一直沉默的五个罩著头的鬼怪一直跳著,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献祭,而祭品正是小夏!
她的腿软弱的蹬了几下,但毫无用处,万里还是面无表情、神志不清的样子!
据说人死前是会流眼泪的,所以小夏在失去意识前落下了眼泪。一串串落在万里的手背上,而且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一瞬间,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散发出久违的温柔黄光,因?万里是高举著小夏的,所以那光芒直接刺入了万里的眼睛!
万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红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迷惑和意外。
怎?了?他轻喃一句,无意间解除的邪术让他的手臂再也无力高举。手一软就把小夏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夏只感觉脑袋砰的撞在竹地板上,并没有感觉头痛,只是猛得冲入肺叶的新鲜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难受得身体团成一团。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体,疑惑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念。意识到是自己伤害了她。
我做的?他又低语了一句,但没有等到再有能力思考,就觉得一阵眩晕,再一次昏倒在地,倒在小夏的身边。
不用吩咐,那几个鬼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又扑了上来,一付要置二人於死地的狠劲。只不过那一家三口比较灵活,直接趴到地上来攻击,而那五个?尸不能弯身,只是沉重的跳过来,要把躺在地上的二人压扁!
阮瞻!小夏心?念著,希望他能及时回来。
但阮瞻没有回来,反而有一声奇怪的哨声传来,就像树叶吹出的那种,单调而尖锐,那几个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虽然喉咙中还在发出的不甘心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动作却停了,不敢上前一步!
小夏停止了咳嗽,费力的拖著万里往后缩,不明白上什?暂时救了他们,可她看那几?鬼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有什?深仇大恨一样,可能过不久还是攻击,而血木剑在刚才万里起身时落在了门侧,所以她没有依靠,但必须多坚持一阵,一定要等到阮瞻回来。
此刻的时间,在小夏眼?是用微秒计算的,连每一次呼吸也紧张得分成几段来完成,一边后退一边还要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敌人的异动。
不要变!不要变!阮瞻快回来!阮瞻快回来!
她心?紧张的念著,疲劳和刚才万里无意间对她的伤害让她手脚发软,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祈祷起了相反的作用,阮瞻还是没有出现,但鬼怪们又开始动了起来。
慢慢的,围著他们的圈子在缩小,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了她,就像她已经被埋在了土?!
轰隆――
又一阵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那些鬼怪受了刺激一样,忽的疾飘过来。
小夏惊叫一声,张臂搂住万里,连头也不敢抬,闭上眼睛等著攻击来临!
闪电的强光中,饭堂内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波平静的水面上掉落了什?,荡起了涟漪那样。接著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迈步是如此之焦急,但动作却那??洒随意,好像一步就从遥远的地方踏入了整个房子的中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同时左手虚空画符,朝小夏的方向一指,率先扑到的鬼怪立刻如同扑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阮瞻!小夏又惊又喜的叫出声!
别怕!我在!阮瞻回过头,微笑了一下,回答著。小夏登时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和温暖了起来!
没事了,他回来了!她喃喃自语著,同时扶起万里,让他半依在自己身上。你也会没事的。
她安心的呆在阮瞻设置的结界?,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阮瞻力斗鬼怪。
只见阮瞻用左手虚空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符咒,拖著长长的尾,然后一指那一家三口,它们三个立即如同被吸到一个无形的圈子?一样摔在一起。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玻璃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出自於那三个鬼魂之口,它们彷?在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原本惨绿的脸此时扭曲变形,变得赤红,像是烧到一半的碳,两?眼睛更是发出火一样的光。
放了我们!它们惨号著,三具形体一会儿透明,一会儿黑沉下来,一会四肢和五官脱落。一会儿又凝聚成一团,拚命撞击那看不见的包围,但又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去!
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没有一丝怜悯!
他见那受创的蓑衣鬼身子慢慢隐没,好像要遁走,但又同时指挥五个?尸来袭击他。好?自己争取时间。冷哼了一声道。留下来的好!说著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气,同时右手也不知从哪?摸出一道符咒,连同那无形血气,箭一样射了出去!
啾的一声惨叫,那蓑衣鬼已经隐去了一半身体。此时却如同被个看不见的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任它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能挪动分毫。
阮瞻冷冷地嘌了一眼像一堆乱草一样伏在地上扭动的蓑衣鬼,动作?洒地一转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三个?尸的围攻,几步就走到门侧去,一俯身抓起了血木剑。
血木剑握在了阮瞻手?,立即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平时那样的红光大威,但也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并且不停地微微颤抖,好像回到了主人的手?兴奋莫名!
阮瞻右手握著剑,慢慢抬起手来指著那五个乱跳的?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冷冷看著对方。
血木剑在阮瞻地手?,就不再是木剑,而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利器。虽然?尸扑过时带器的腥风十分骇人,窗外的急风骤雨也敲打得正急,但阮瞻丝毫不?所动,以静制动的姿态给了在一边紧张观看的小夏以无比的信心。
那五个?尸是没有感官,只被控制的简单怪物,所以感觉不到那三个苗鬼和蓑衣鬼的惨状和恐惧,一个劲地朝著有人气的地方猛扑。不过也正因?如此,它们没有计划没有先后,以至於相互间自己先碰倒了三个,只剩两个攻击了过来。
眼见它们扑到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阮瞻不慌不忙地右手挥剑,不是刺,而是剑削向其中一个头颅,而左手却虚空划著那个像鱼刺一样的符,简单的动作却夹带著风声直指向了另一?!
啪的一下,右手边的?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身体摇晃著又前冲了几步,在阮瞻一闪身后扑倒在楼梯边上,而左手边的这只却被那个虚无的符咒打中了胸口,竟然向后飞出好几米,像画一样被钉到了墙上,头也喀嚓一声掉落,却仍然裹著白布的袋子。
这时,那三??尸也近地身来,阮瞻一矮身,让过了它们的猛扑之势,反手挥过两剑,也没什?招式,只是快速地斜砍?尸的头,看样子是专门对这个地方下手的,眼见著那两个也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最后那个,由於一扑之势力量太大,一下子撞到门上,竟然连身体带门一起摔到了雨地?中,阮瞻也没有追出去,一下施展了他的火手印,躲在最?面的小夏只看到瓢波大雨的屋外空地上,一团奇异又美丽的火燃烧了起来,中间还爆出一小簇火苗!
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乾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猛的?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有法术的人被称?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著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著,惊恐得无以?加。
可惜,没有什?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著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著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著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著。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著,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著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著,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面有什?联?。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著小夏,深恐她受了什?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办?她指指剩?的那四具?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著阮瞻做这一切,发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瞻坚定有简短的回答。
战斗停了,雨也停了。
第五篇 秘密第十六章 三天的生命
他们在竹屋一直等到天亮,早上才要离开,就见一群山民簇拥著一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往这?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正是从那蔓来。因?这店的主人也是村?的人,而前几天这店一直闹鬼,所以店主一家三口回村去请道公来驱邪。
小夏见了店主一家,吓得差点叫出来。看那模样可不就是昨晚的那三个人吗?只不过那小姑娘温柔灵秀,店主夫妇老实和气,可与昨晚的凶狠诡异大不相同,这才想起阮瞻昨天说那三个鬼是幻化的。
而阮瞻则对这些人推说他们是生态旅行者,想去村?看看。又说昨晚并没有遇到什?事,只有野猫窜来好几?,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至於万里,则说是感染了风寒,目前昏睡不醒。
山?人朴实好客,听说外来客遇到了困难,又是来他们这?旅行的,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上山。而当道公在野店?大大折腾一番后,万里竟然醒了过来。
在回寨子的这一路上,小夏一直偷看万里的神色,见他好像什?也没发生过,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噩梦一样。
这反而让她内心中不禁?生了些许的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因?阮瞻回来后并没有和她说起是否追到了那个下蛊嫌疑人,而万里好转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到村寨后,他们被安排住到了村长的家?。下午的时候,小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万里藉机和阮瞻讨论在野店中发生的事情。
别告诉我这个山村鬼事只是意外情况啊!万里趴在阔大的木窗边上,欣赏著村长家木楼对面的山林景色。
阮瞻没说话。
这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一定是他们要调查的人出来搅局了。不过听村长他们的意思,那个店是在几天前开始不乾净的,对方不是能手段高超到可以遥控,就是后发而先至。根据他们一路上行程的艰辛来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只有时空扭曲术。
而施展时空扭曲术的前提是必须有目的地的信息,也就是说,施术者要到过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推断杨幕友来过这?。住过这?,甚至和这?有著极大的渊源!
那?那个黑色液体是怎?回事?万里又问。
那是蛊,你中蛊了!
还好!
还好是什?意思?阮瞻有点恼火,他?了万里的意外要急死了,他竟然说还好?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对付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不知又要搞出什?花样?还好的意思就是幸亏是我中了招。如果是小夏中的,我会心疼,如果是你,那?以后谁保护我?万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别肉麻!
看来这个蛊很厉害,从小到大你都很少那?烦躁的。万里轻笑,告诉我有多厉害?
阮瞻习惯性的皱眉,我对蛊术并不在行,所以,我不知道!
哇,不用那?直白吧。好歹给病人一点信心,这点心理暗示你总该懂吧?你来的时候不是猜到这?曾经蛊术盛行,特意恶补了一下蛊术的知识吗?
蛊术是一种秘术,近年来已经近乎绝?了,我知道的非常少,况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他施的蛊术我甚至没有听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倒是问过那个道公。
我说你怎?和他谈了一路。我还以?是南北神棍交流骗人的经验哪!万里总是喜欢挖苦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鬼蛊的,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著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於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速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於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发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什?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著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三天,你只有三天的命!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这就是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就要凋谢的时间吗?
万里沉默了一会儿,因?他的脸朝向窗外,也看不清表情,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原来我还能活三天,可是我记得你老爸说过我是个长命的相貌。
我老爸还说过,你太好奇,会遇横祸的。阮瞻咬著牙齿,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借过我很多次钱,从来没还过;你乱开我的车,从来不加油,撞坏了也不修;你还和我抢女人!我才不让你死,先还了我这?多债再说!
女人?你说小夏吗?
我说娜娜!
哈哈,你说娜娜啊!万里转过头来,脸上并没有因?即将来临的死亡而惊惶失措的神情,只是有些无可奈何和伤感,那是君子之争!
你那是横刀夺爱!
得了,你又不是多喜欢她,不过女追男,隔层纱,你年青气盛,受不住诱惑而已。娜娜那?漂亮,你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阮瞻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著往事,不禁微笑了一下,也是,那是她的选择。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小夏的。万里又转回脸去,以前想过啊,不过现在不了,因?我还可以活三天。他耸耸肩,装作无所谓,我才不像有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一定要表白,那不是给对方心理负担嘛。死了也不让人安?,够狠!
我不会让你死!阮瞻一提起这个问题就咬牙切齿。
得了,你我都知道,有一种蛊,是死蛊,除非下蛊的人死了,不然是解不了的。还有三天,机会不大。万里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也没有用,男人嘛,总要面对现实。不过这样我至少可以实现小夏的愿望。
她的愿望?
是啊。有一次我问她想要什?样的爱情,你猜她怎?说?
阮瞻低著头,不看万里,怕一提到小夏就?露了心底的秘密,但心?还是很想听的。
她说啊――万里微笑,她还真是傻得没边,这话没有女人说得出来的,尤其现在的女人那?势利。她说,她想要一个人非常非常爱她,但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她就是那样,还以?生活是个美梦呢!
不过,现在她的梦想可以实现了,我可以替她完成。我想――我是爱她的。
第五篇 秘密第十七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上)
小夏的眼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因?从小生活在城市?,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牛,还听说抹上牛的眼泪可以让人得阴阳眼,结果就跑到牲畜棚去看。而这个村寨的木楼都是二楼住人,一层的侧面是牲口棚,那两个男人又是站在窗边对话,所以她在无意中全听了去。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万里很多!
一直以来,她接受他的帮助,享受他的宠爱,那?自然,那?心安理得,从没有想过回报,彷?他对她好是应该的事。这是多?可鄙啊!
现在他还有三天的生命,她要拿什?还他!
一想到从此看不到他鹿一样温柔善意的眼神,听不到他用半挖苦人半认真的语调说话,感觉不到他温暖和煦的气息,她就受不了!
阮瞻说了,决不让他死,她也一样,哪怕拿她的生命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虽然我从小到大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这也不能怪我,在心理学上,这也是要引起你注意的一种方式。万里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们既然是那?好的朋友,你?什?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总是想让你发火。哈哈,还真让我成功了一次,娜娜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气得和我打了一架,唯一的一架,多?难得!
是啊,然后我们鼻青脸肿两个星期。阮瞻的声音传来,语调因?回忆起往事而放?了些。
可是小夏――是不同的。万里说。
是不同。所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狗命,让你好好去爱她吧!这次你没有和我抢。因?她并不是我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是。阮瞻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楼下的小夏的心也冷了。
可她喜欢的是你!万里说,我开始时对她是当个小妹妹一样,因?她比较冒失,自己还不知道。总是让我觉得有趣,?生保护感。可是后来看她喜欢你,我觉得我并不?解自己的心,因?我不想把她给你。
她会喜欢你的。阮瞻说,因?我不会和你抢。
不是这样说啊,好像是你成全我一样,如果我能活下去,咱们还是君子之争。从万里的语气中听不出有对死亡的恐惧,目前这样其实是我的失误。我和她是因?我的离婚官司而结识,那时候我才走出失败的婚姻,不想再和女人有瓜葛。所以人?的划定了界限。她是个敏感的丫头,当然不会越界。结果我们越来越熟悉。弄得现在像是左手握右手,完全没有了感觉,然后这时候你这混蛋又出现了!
你干什?去?阮瞻问,听语气好像万里要下楼一样。
我拿一点刚才吃的米糕,还真好吃。我死到临头了,当然做个饱死鬼。
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我相信还不行嘛。可我还是想吃。万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下楼来。
小夏连忙抹乾净眼泪,深吸一口气,快速从后边绕过去,正巧赶到万里走下楼梯的一刻走进了大门。
她尽力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万里,装作什?也不知道,只是围在他身边转,跟著他逛整个村寨,而阮瞻则从她一回来就不见了踪影,她想他是去拚命寻找解救万里的法子去了。
晚饭后,阮瞻又出去了不过临走时把血木剑交给了她,周围我看过了,没有什?大碍,但万一有昨晚的情形,只要你不离开木楼就会平安。
村?不会有事吗?小夏很怕带给无辜的人灾祸。
他还没那个本事袭击整个村子!而且我布了阵了,别怕。
嗯,我不怕。只要能解了万里的蛊,我什?也不怕!
阮瞻有一瞬间的疑惑,以?小夏发现了什?,但见她也没有什?哀伤的神色,也就没有深究。因?万里命悬一线,而他根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所以他前所未有的焦急,也觉得自己非常的没有用,并开始痛恨自己从前封印自我的行?。
他这一下午东转西转,一直在打听各种可能的线索。他想知道那个蓑衣鬼的前身是什??从她穿的花鞋上来看,她死的时候是新娘,而鬼蛊是要在新死的人身上下的,这样就可以把两个线索合成一个。
据村?的老人们说,这个村寨附近,只有在文革期间死过一个新娘。她是苗女,爱上了个知青,但父母逼她嫁给寨子?的小伙子,她在结婚当天投江了!
阮瞻知道村民口中的人就是那个蓑衣鬼,因?她不停的从身上往下滴水。
也就是说,给他下蛊的人在六几年就存在,并且会了这种蛊术,但这和黄博?的年龄不附,难道是杨幕友?
那?那个怪人是怎?回事?他(她)也穿著新娘花鞋,虽然很破旧了,但确实上一模一样的?这?面有什?联?吗?
还有,黄博?是出自这个村子,可是拿著他的照片在村?问,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回事?他造假吗?如果造假?什?要拚命阻止他们来这??这山村?有什?秘密?
关键是那个怪人,他(她)是谁?村?的人都不知道山林?有这?一号人物,可是他感觉那个怪人是明白这一切的,因此必须找到他。
这山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存心要躲起来,真不知道要怎?才找到他,可是万里却还有三天不到的生命!
不过,他倒是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能和他们来此地的目的联?起来。
据说就在两个月前,有名叫阿旺、阿木、阿水的三兄弟在他们父亲去世的一周之内暴死。而且死状极其古怪,重要的是,他们生前对自己的父亲极?不孝,这和城市中那些精神或肉体上虐待父母而致死的人高度一致。
这太巧合了,可他不相信巧合的东西,所以两边的事情一定有联?。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挖开这三兄弟的坟看看,然后要在山林?追踪那怪人的踪?。这种事在白天不能干,一是他尊重死者,不好让尸骨见了阳光。二来,他觉得那个怪人不会在白天出没,要找的话,必须是在晚上。
你要小心。阮瞻说。
你也小心!小夏看著他明明焦急万分却硬要装作平静的面孔,突然觉得他活得一定很累,不禁有些心疼。
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抚他冰凉的脸。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不仅急忙收回手,甚至还倒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桌子。
阮瞻不明白她?什?如此慌张,其实小夏是因?听到他说永远不会与她有交集,猜测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所以对刚才的失态特别在意。
我会守著万里的。决不让他再乱跑。小夏又保证?一句,然后几乎是逃到了楼上去。
你跑什??有鬼追你吗,我看看!万里正在楼上的客房?坐著,见小夏跑得气喘吁吁的,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你现在是病――你刚刚病好。要休息!小夏连忙阻止万里,怕他又生出什?事来。
我是什?病人哦!万里苦笑不得,你没见我刚才吃了多少东西?
饭桶也可能是病人!小夏硬把万里拉到床上,你昨天吓死我了,不能再让你吓我第二次!
可是你不会让我现在就睡觉吧。万里露出苦笑,我过惯了夜生活,现在让日落而息,实在不成的。
他的生命还有三天不到,可不能浪费在睡觉上,三天后,他会永远睡著。
那?你给我讲讲你和阮瞻上学时候的事。自从偷听到有那?个娜娜,小夏心?就惦记著这个人,想知道是什?女人和这两个男人都恋爱过,你不是说你和阮瞻共同经?过两件半事情吗?上次你在意大利时在电脑上给我讲过了你们上小学时候的事,那现在我要听下一件。
那是上大学时候的,你有兴趣吗?还有阿瞻的故事哦?
好啊,反正夜长得很,我又不想睡。不过要关了灯,这?通电不久,不要浪费能源,浪费是犯罪。小夏把万里往床?挤,她自己坐在床边,然后随后关灯。
喂,你这样让我感觉很?昧啊!万里说,我会流口水的,而且别人会误会啊!
管别人干什?,至於你,好好讲故事,禁止胡思乱想。小夏故作轻?的说,但却借黑暗隐藏著泪光,这是他的最后一夜吗?她忍了一下午了,这会儿有点忍不住了。
好吧好吧,你喜欢听我就讲,不知道以后还――万里停住话头,掩藏住情绪,从哪讲起呢――就从那个夏天开始吧!
万里开始讲述他和阮瞻的第二次遇鬼的经?――
那是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当年阮瞻不像现在一样,对陌生人是笑咪咪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掩饰,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我们在学校号称冰火二人组。
你知道的,冰山美男嘛,总是受女人注目,我就比他差一点,想想我到现在还不甘心。就好像刘铁和倪阳,其实我觉得倪阳更可爱,可是因?刘铁不爱说话,所以他更受欢迎。这就是女人的心理,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
现在看这两个小子就像当年我们的样子,我想阿瞻雇了他们两个,任他们怎?不听话都能容忍,就是因?他们彷?是我们十年请的影子。阿瞻是个什?都闷在心?的人,他虽然不说,可是我想他是怀念我们在学校的时光的。
言归正传,说我们自己。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一位公认的校花,名字叫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她是我们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娜娜个性有点像你,但可比你漂亮多了,别打我!我是从怀念的角度来回忆的。其实你比她漂亮一百倍行了吧?反正她很可爱就是了,但她也有一个大缺点。你知道是什?吗――就是眼睛不好,放著我这样的火样帅哥不爱,偏偏看中了冰山美男。
阿瞻这?伙很没有定力,被人家娜娜追了不到两个月就投降了,一点骨气也没有,当然如果娜娜追我,我大概也能支持个――三、两天吧!反正他们就成?了一对。
阿瞻本来就一付欠扁的德行,这回摘了校园玫瑰走,不知有多少男生恨他,不过他也不怎?在意,多亏了我对他不离不弃。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们?备去一座著名的山做自助旅行,因?阿瞻平时太闷了,加上高中时代他老爹就已经去世,他每年放假都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我就请他一起去旅行。他当然推三阻四的不肯,但我把他硬拉去了。事后证明我是极其明智的,因?我们在山?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如果没有他,大概都会死在那?,回不来了!
本来说好去的人只有我和两个男生,外加一个女生,总共四个人,但因?阿瞻和娜娜决定参加,所以后来竟然增加到十五个人,总共九个男生和六个女生,成了一个小型团队,其中不乏想横刀夺爱的主儿。
年青人嘛,总有著无数的勇气和幻想,事先也没经过什?野外求生训练,也没请?导,只带了点必备的野营工具和地图什?的,就直奔深山老林去了,总觉得那样才够与?不同,豪情万丈。
那座山是什?山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以后旅行的时候有心理障碍。
反正我们是去了,但是山路远没有我们想的好走,刚开始还比较兴奋,走著走著就累得不行了,结果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了。
如果现在我再去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地方宿营――山峰的低洼处,旁边有一条很小的瀑布,还紧挨著一个小水潭。
可那地方可真是美丽啊,有山崖,有草地,有野花,有瀑布,有恬静清澈的水潭。当时我们只贪图那?的饿风景和取水方便,想著晚上可以看到水潭中映到的月亮,并点上篝火什?的!并没有考虑其它的事,就在那?扎营了。
可是我告诉你,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最表层的东西,那个地方其实极其凶险。要知道山?的天气十分多变,如果下雨的话,在那个低洼地带,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吞没,而且离个不知名的水潭这?近的话,你永远不知道水?会有什?!
当时我可不懂这些,只是很高兴的玩,虽然没有抓到什?野味,好歹弄了点烤鱼和自带的食品,很开心的办篝火晚会,并不知道有东西在暗处盯著我们,也不只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那次的暑假旅行告诉我――在黑夜的山林深处,一定要提防!
第五篇 秘密第十八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中)
我们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活动结束后都睡得很沉。当然我们也有一点野外生存的知识,在帐篷外点了火堆,还让九个男生分?五组轮流守夜,阿瞻不爱理人,所以他自己是一组,让他守的是最后一班。
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在半夜的时候,天突然下雨了。雨不大,当时值班的男生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躲进帐篷?躲雨。可能是太?了吧,结果两个人都睡著了。
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而且我们是在山坳的最低洼处,在我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营地就已经被水淹了。
男生的帐篷比较靠高处,而女生的帐篷就在水潭旁边,所以当我们被女孩子们的尖叫吵醒的时候,女生的帐篷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山洪冲走,黑漆麻黑中只看到几颗头浮在水面上,还有白惨惨的手臂在挥舞呼救!
当时我们全吓坏了,只有阿瞻还清醒,他指挥我们拿出防水的大手电和攀山绳,把男生分?两组,一组在还没有淹没的高处打著手电照亮水面,并且抓住攀山绳的这一端,另一组水性较好的则用绳子捆在腰上,然后下水救人!
还有一个叫赵江的男生因?身体比较瘦弱,阿瞻让他做协助工作,当有男生救到落水女生后,他就帮忙拉上来。
阿瞻这个人平时不爱被人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就会自然散发一种领导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所以,我们也没多争论,也没时间争论,就按阿瞻吩咐的做了。
但是一下水我们才知道救人不是那?容易的,这和在游泳池或者在平静的江河?是不一样的。那时顺著瀑布冲下的山洪,还带著漩涡。水下感觉有暗流一样,往下吸人。这也就是这几个女生明明都会游泳,却?什?死死攀住几块石头不能独自上岸的原因。
我们在水中艰难的向落水女生游去,也没有什?特定目标。只是先从离岸边最近的女生救起。只要碰到了谁的手臂就一把抓紧,然后奋力借助绳子的力量游到岸边,让赵江给拉上去。
当时天色太黑,水流又湍急,我们根本看不清水面上的具体情况,只凭借影影绰绰的黑影和呼救声来判断方位。那时候雨下得还很大,那点光线在隔了那?远的地方透过雨帘照来。本来就很微弱,再加上岸边的人由於风雨和焦急,把那个光照得摇摇晃晃的,更是让人视线模糊。
我们也不知道救上来的是谁,也不知每人救上来几个。只是发现水?还有呼救的就往上拉。折腾了半天之后,才发现水?还有一个人在尖声叫救命。我一急之下,和阿瞻又冲下水?去。
赵江一直在岸上协助救人。并且清点人数。在我们入水的一瞬间,突然大叫:娜娜,是娜娜,娜娜没上来!
我一听就急了,说实话那时我对娜娜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哪能容许心上人死在这个水潭?。所以不顾一切的向水?游,旁边的阿瞻也是一样。
这时,岸上所有的光线全集中在一个地方了,但由於光线弱,我们看不清娜娜的脸,只看到了她的影子,奇怪的是我们抓不到她,甚至我和阿瞻都撞到了一起,也还是碰不到娜娜。
那边那边!
往左一点!
抓住啊!哎呀!
不是那个!
岸边的同学不停的呼喊,我们耳边也响起娜娜的哭叫,但无论如何,我们只见得到影子却捉不住实体。
那时候阿瞻也只有二十岁,你该知道因?他厌恶自己的能力,所以从小根本没有拿来修炼过,他父亲过世后,他更是根本自我封印了起来,所以那时的他也只是有阴阳眼,看得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太会被邪物侵袭而已,并没有什?力量。
他目前的能力是因?随著年龄的增长而自然的封印不住了,外加咱们总是迫他使用才逐渐恢?的,当时他的手段可连现在的一小半也没有。
可他毕竟不是平常的人,所以感觉出事情的不对。他大叫著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我先不要乱扑腾,然后揉揉眉心的阴阳眼位置就潜下水去了。
他潜了很久,可以说是太久了一点,而且无声无息,好像被水?走了一样。我吓坏了,以?他出事,就忘了他的嘱咐,也潜了下去。
水又冷又黑,我潜得不深,手电筒聚起来的光还能透过水面,让我能模糊看得见一米之内的东西。我是在挣扎著却又摸不到的娜娜身边潜下去的,可是在水下,我没看见她身体的其它部分。就是说,娜娜的头与肩在水面上,可是水面下却什?也没有!
我吓了一跳,连呛了好几口水,再仔细看,确实什?也没有,而水面上挣扎的娜娜还在呼喊,岸边焦急的同学们也在应和,而阿瞻则根本看不见踪影。
情急之下,我连游带拉的爬上岸去,因?我在水?根本什?也看不清,所以想拿一?防水手电,再封在塑料?,然后下水去找失踪的两个人。
我一边让同学帮我弄那个简易的水下照明灯,一边跑去看?在阿瞻腰上的绳子,想把他拉回来,但一拉绳子,发现那头没有任何接力,原来绳子早就断了!负责阿瞻的那位同学太焦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
这下情况更紧急了,男同学都吓坏了,女同学在一旁吓的直哭。我怕再有什?人出事,所以没叫他们帮忙,只是自己回去,但游到一半时就听到扑通一声,然后看到赵江瘦弱的身体跳入了漆黑一片的水潭,不知道他要干什?,只听到岸上的同学乱喊一通,也听不清什?了!
我顾不得他。一心想找阿瞻和娜娜,虽然水下面的事让我心惊肉跳,但我明白再怕也要下去,不然可能会永远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女孩。
我奋游到娜娜身边。但好几次水流都把我冲开,直到我借助几块突出的尖石的帮助,拼尽全力才到达我的目的地,但同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
我一个大男人都被湍急的水流冲击得无法保持身体平衡,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如何能浮在那?不被冲走,而且十几分?,一直呆在那?!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怕又不能相信,急忙潜下水去证实,并且用手电照射著,连续看了两遍――可是,水面下依然什?也没有!
我相信我们遇到诡异的事了。急忙不动声色的藉著水流往远处移了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娜娜还在挥舞手臂对著岸上喊,救我。别扔下我!救命,把我拉上去!凄惨的声音诱惑著更多的同学来救她,我转头看到已经有两个男生要下水了!
不能让更多的人下到水?来,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出不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所以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娜娜脸上去!
娜娜本来是半长?,可此时她的长?却一直垂到水面,并且把脸全挡住了。就如一丛茂密的水草一样,而且她枯瘦的手臂和惨白手掌上长达三寸的指甲都证明这不是原来的娜娜,而是让我们误以?是娜娜,并有著她的声音的东西!
我吓呆了,手电的光线一直照在她脸上没动。她好像对光线的反应相当迟钝,我一直对著她照了十几秒,她才慢慢转过头来看我。
漆黑如夜的乱长?下,是一张白得晃眼的脸。我拚命想从长?遮盖下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什?也没看见。
她的脸又白又平,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嘴。
婴儿的嘴,小巧而柔嫩,没长牙齿,此刻正咧开著对著我笑。
我吓得把手电脱手掉落在水中,但在漆黑一片中,竟然觉得她要俯下身来吻我!
她来得如此之快,我脑海?只有那张婴儿的嘴的形象,甚至感到了那个吻的湿气袭来,还带著一丝腐臭的味道。
我来不及躲,却突然感到水下有一?手往下拉我。我本能的挣扎,但还是被拉下水去,混乱中也没看清是谁,约莫十几秒,又被推出了水面。
再一看,就见阿瞻挡在我面前,手?拿著一个小小的黑棒棒。说来不恭敬,其实那个巴掌大的小黑棒就是大名鼎鼎的血木剑,不过以当时阿瞻那功力,顶多把这道界的异宝放大到五寸,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能祭起来,而且比钢铁还坚硬。
但血木剑的能力你见识过了,当时哪怕这小小的一点大,就可以对付一般的灵体了,何况那水鬼没料到这个,其实连我也没想到,这?伙竟然随身带著他老爹的遗物。
只听彭的一声响,好像有什?重重的落在水?,水花激得有两、三米好,然后娜娜就不见了。
快走!阿瞻对我叫,我也来不及回头看,只是奋力向前。岸上的同学也拚命拉我们两个,我们就这?连滚带爬的上了岸,然后还没等喘口气,又听同学们又一阵喧哗,原来那边赵江也上了岸,竟然把娜娜也救了上来!
平时最弱小,最不起眼,最害羞的赵江竟然能英雄救美!而其它的人都没有他冷静,被障眼法迷住了视线,差点一个个葬身水底。
恍惚中,我向水中望去,奇怪的看见水面上漂浮著一件红衣服。在漆黑的夜中都能感觉到它是那??丽,丝绣的花朵那?栩栩如生,光滑的丝绸在水波的掩映下闪著诱人的光,有生命一样的漂浮在水面上,静静的,水流也冲不走,像是不甘心的望著我们,散发著勾魂摄魄的魅力!
那是什??平静下来后的同学们都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由得互相询问,甚至有几个女生跟了魔似的,非要找点什?把它勾上来。
快离开,?扭头看!阿瞻大声喊,近乎粗暴的把大家拉开,往山林?推,让我们远离这奇怪的水潭!
雨还在下,我们只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背包就匆忙离开。但在离开水潭的一?那,我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你听过会让你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吗?那一次,我听到了!
而且我们没有清点人数,不知队伍中多了其它的人。
第五篇 秘密第十九章 暑期旅行的故事(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脸上,既睁不开眼睛,还热辣辣的疼!
我们走得慌乱,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凭借本能向水潭相反的方向走。由於没有路,只是在树丛乱草中穿行。
最重要的是,天太黑了,不仅是因?雨,好像还有一层从树林中散发的雾气,让相隔一步远的人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狂风暴雨打在四周的树木草丛上,沙沙沙的,也听不清各自的脚步声。
我们是上坡,雨中路滑,总有人不断的摔倒,?了防止有人滚下山去,也?了让已经基本丧失视觉和听觉的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阿瞻让我们用登山绳连成一串,排成一个纵队,走一段时间就要报一下数。
他在最前方,用一根木棍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则站在最后一位,防止有人出意外!
一,二,三,四――十五!
最后一个声音在我前面响起,是赵江,我能从声音听出来是他,可他怎?是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明明是我!
我一惊,但随后安慰自己道,可能是前面不知道什?人一紧张,报错数了,不会有事。只要人不少,就证明没问题!下一次一定会纠正过来!
一,二,三,四――十五!
又一次,我还没报上数,声音就嘎然而止!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的报数都在赵江那?截止!
我开始心慌了。不知道该怎?办?阿瞻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没有人跟我商量。是有人惊恐之下反覆出现了错误?还是队伍中多了什??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再一次的报数开始了。
眼见著数字越叫越靠后,马上又要结束在赵江那?,我一咬呀,当十五这两个字刚从黑夜中传来,我马上叫了一声十六!
我叫得相当大声,所以在暗夜中显得特别突然。我只觉得手中的绳索一紧,带得我差点摔倒,然后是哎哟之声四起,相信是阿瞻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停了下来,结果使惯性前行的同学们全都摔倒了!
万里。拉住绳子不要?开!阿瞻对我喊。
我大声答应了一声,感觉绳子晃动不止。然后有人说话。慢慢的,我看见一条黑影慢慢挪了过来,我知道那是阿瞻,我们熟悉到不需要什?交流就能感到对方的存在!
他走过来,摸了我的手一下。十五!你是第十五个,并没有多!你别疑神疑鬼的搞怪,害得大家走不成!他骂了我一句,好像很不耐烦,然后就转身离开。
我想还口解释,却突然感到手?多了一件东西,一摸之下是那个小小的血木剑,当即明白阿瞻也觉出了事情有不对,但是却不说破。
这样我心就安了下来。听著阿瞻一边倒数著一边走回队伍的最前面去,叫谁的名字都会顿一下,好像会确定一下似的。
队伍又走了起来,报数也依然进行,但到我这儿还是第十六个人!我心虚著。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什?时候走出去,什?时候摆脱这些奇怪的事!
再一次,赵江说出了十五,我突然意识到,赵江明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什?他报十五的时候,不会感觉奇怪?!
我壮著胆子往前追了几步,奇怪的是,应该只相隔一米的,却没有追到,他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影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走!
我犯了脾气,心想管你是什?,非追到不可,於是执拗的去追,直追了十分?才靠近了他的背!
赵江的背上是随身携带的背包,随著他努力的走,在肩上一耸一耸的,我因?始终追不上他,所以就去抓他的背包,没想到还没碰到,那个包就忽的一下打开了,窜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一个赤裸的婴儿趴在背包的边上看著我!他浑身惨白惨白,手?抓著个什?东西,虽然是婴儿的形象,却有著成年男人那种算计的眼神。你能想像吗?一个婴儿的脸却长著成年人的眼睛,还是特别阴险狡诈的那种,那是相当恐怖的感觉,而且他的眼珠还发出野兽一样的绿光!
卡的一声,一直没有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伴随著闪电,我看清那婴儿手中握著的是一?人的手指,正津津有味的嚼著,用它那没长牙齿的嘴嚼著,嘴角上全是血,显然那?手指是新鲜的!
我被吓得心?都要停跳了,下意识的捏著那柄小血木剑,对著那怪婴的眼睛划去,不是我残忍,是因?他那双眼睛实在让人心头发麻!
哧的一声,血木剑横划过他的双眼,我只感觉剑身像是陷在软泥?,要被粘住了,吓得我连忙撤回剑来。
而这时,他的整个脑袋彷?是铁皮罐头一样,脑盖部分被掀开了一圈,向后翻了过去,在大大敞开的部分,一大群蚂蚁和昆虫从?面慌张的涌了出来,即使在黑漆漆的夜?,也让人清楚的看到,怪婴没有脑浆,他的脑袋只是各类昆虫的窝!
还没等我回过神,那怪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雨夜中是那?响亮,震得所有人都惊呆了,赵江也回过头来!
你找死!赵江狠狠的瞪著我说,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骷?头,眼眶?有惨白的光芒一闪而过。
它伸出枯尖的手抓向我的双眼叉过来,我本能的用手挡,它的爪子直接碰到了血木剑上。啪的一声碎成粉末。
它惨叫一声,一下就飘到树林伸处去了,身后背的怪婴被割得半断不断的头在她背后不停的晃,像是向人们点头打招呼一样!
怎?啦?阿瞻第一个跑过来。
我们遇到――鬼啦!我好不容易说出句整话,把血木剑藏在了手心。知道阿瞻的秘密不能让别人?解到。
那是谁?不知是谁问道。
赵江。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有人答了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赵江苍白瘦弱的脸就从围过来的同学中挤了进来。我这才知道,那个第十五并不是赵江,他只是装成赵江的模样而已!
这林子也有古怪,我们必须快离开!阿瞻发?命令,但是我们不要用绳子了。乾脆手挽著手,而且千万不要?开。万一?开了,一定要呆在原地不动,叫我过来看!
这时所有人都吓坏了,所以唯一冷静的阿瞻成了大家的主心骨,说出的话马上被执行。他拿著手电逐个照同学的脸。然后亲手把他们的手扣在一起。这时我还站在最后,当阿瞻过来时我企图把血木剑给他,他却又塞在我手?,你得罪他们了,更需要!他说。
我们就这样艰难的向前走,但此时伴随我们的不仅是风雨声,和偶尔的雷电声了,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婴儿的欢笑声和这女人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在我们周围的林子中??!
儿啊。多?狠心的人哪,把你的头割得都要断成两截啦,来,宝宝别怕,娘给你缝上!
丝丝的穿线声响了起来。近得就像在耳边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针线在上面刺过!
娘,我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一出,把所有人都骇住了,尤其是我,明明是个婴儿的,哭和笑也像婴儿,怎?声音是个成年男人?怪不得那怪婴有一双成年人的眼睛。可是这也太诡异了!要不就是还有另一个人!
那女人??的哭了起来,娘对不起你啊,我的宝宝,呜呜――让你饿到啦!呜呜――我们去找人来吃好不好?
怪婴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并且咀嚼碎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了?人的耳膜!
嘎吱――嘎吱――
好像是金属粗糙的表面磨著,长指甲划过石头,让人感到是自己身体的某块骨头正在被咬噬,嚼碎!
有一个女生终於受不了了,大叫一声放开了与同学互相挽著的双手,?住耳朵。
都趴下!阿瞻突然大叫了一声!
倍受惊吓的同学们闻言,都慌忙伏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见阿瞻的影子站在那,生涩的挥动手臂,在空中虚空划了一个符咒,啪的一声爆了个火花。光芒中一个黑影扭成麻花状,外面罩著一件丝绸的红衣,哭著叫著退了回去!
那衣服正是水潭中飘著的!
清点人数!阿瞻再次发出命令,然后逐个确认每个人,足足有两遍。然而,他还是不得不宣?,有一个女生不见了!
这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因?长时间的惊恐和黑暗,让同学们开始骚乱,开始出现各种意见,不再意见统一!
有的说,那个女生不听话,放开了大家的手,是咎由自取,不能?了救她而危害到其它人的生命;有的说,不能丢下她不管,大家多少人来就应该多少人走;有的说要留在原地等天亮;有的说要尽快走出密林;有的说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有的说大家应该分散开,这样生存的机会更大!
但总之,想要先逃命的人多,主张听阮瞻的指挥,并救回那女生的只有我、娜娜和赵江三个。阿瞻则根本不表态,只冷冷的看著?人争执!
你们安静点,这样吵嚷大家都要死在这?!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
也不知是因?我太生气了,样子比较狰狞还是我的声势震住了那些人,反正我一叫之后竟然安静了些。但还没等我说出下一句话,树林中又响起女人和怪婴的对话。
儿啊,不要乱跑,那些坏人又要割开你的头啦!娘没有针线给你缝啦!
可是娘,这?太冷了,放我出去吧!
啊――又一声大叫传来,却并不是树林深处的母子两个,而是我们中的一位男同学!
他像看到了什?一样突然冲出人群,跑进了与声音传来的方向相反的密林,拖长了的声调一直??,由近到远,又由远及近,在树林中跑了一小圈又冲了回来!
他一边叫一边跑,又冲了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他的头不见了!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
没有了头的那位同学,却像是看得见一样,直冲进了人群中,随著大家的惊叫躲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而他脖腔中的血也在这时候才喷了出来!
冰冷的雨滴,温热的血,差不多喷溅到了每一个人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也不知是怎?做到的,反正让所有人都直接感受到了这种无法形容的惊恐!
这当场让两个女生昏倒,还有一个男生大叫著向水潭方向又跑了回去。
我不走啦!我要回去!我要回――他越跑越远,任我们在后面如何拚命呼喊也叫不回头!我们全体惊惶不安的等著,生怕又有什?可怕的事发生,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异动!
此时,雨停了!
或许我们应该回去!见那个跑走的同学没有遇害的情况,有人开始这?提议。
没人回答他,因?每个人都不确定,我们就像是猎物,被黑暗山林中未知的东西追捕著,驱逐著,直到我们全部死在这山??止!
就在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女人的声音却又传了出来,这一回是哼唱著,低沉幽怨的调子在四面八方响起来,让人感觉不到她在哪个方向,只觉得那曲子在我们耳边?响,浸入到每个人的心灵伸处。
娇儿啊,快入睡,月亮――她慢慢的吟唱著。
仔细一听,她唱的是摇篮曲,带著心满意足的劲头,好像晚饭后,一个母亲在哄婴儿睡觉一样。但本该温柔的调子,却被她唱得阴森无比!
我们出不去啦!他要吃了我们全体,一个不剩!一个同学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用力挖,好像要挖个洞藏在?面。一个不剩!吃掉!吃掉!吃掉!
他的发狂的行?刺激了大家本就十分脆弱的神经,一时间。团队又开始不稳起来,哭叫成一片,绝望的心态互相感染。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到处?漫著那种不如放弃抵抗的情绪!
我急坏了,对著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没有用处。但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家真的都活不成了!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阿瞻突然走了过来,随手抓过一个离他最近的女生,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下一个,直到打到第七个时,其它的同学才被镇住!
想死不是吗?那还怕什?耳光?他嘲讽的说,要死死一边去。别在这鬼哭狼嚎,有本事分头走,钻进林子?去,反正不也是死嘛!
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发?给镇住了,一句嘴也不敢回。全楞在当地。因?他平时总是冷冷的,连话也不多说,这种大发雷霆的场面谁也没见过。
而现场一静下来,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唱著歌,但阿瞻可能气坏了,大喝一声,闭嘴!竟然把那怪声也震得停止了。
想死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想活就马上给我蹲下!阿瞻大声说,而且如果谁再不听话,我发誓决不带著他走出这个鬼山!
他的气势和他话中的那个鬼字都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所以大家都默默的蹲下,不吭一声,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阿瞻见局面稍微控制住了,就向我招招手。当我走近他身边时,他随手画符,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突然隔绝了,这才知道他是怕我们的对话被听到,所以设置了结界。不过那时他的功力相当差,所以那结界很小,只够我们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容身,不然他可能会把所有人都保护在?面,那样也不会出那?多的事了!
现在我们不能继续走了。他低声说,虽然有结界,但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一边说一边警惕的注视著四周。
怎?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离开那?追出来。他懊恼的皱眉,可能我们忙著救人的时候,他们已经附在我们的东西上了,因?按理说,魂体是不能离开埋骨地很远的,除非有东西可以附著。
这两个很凶啊!我说了一句。
没错,肯定是横死的,而且死的时间不短,所以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那?我们要退回去吗?
接近他们的地盘会更危险!你傻了吗?阿瞻瞪了我一眼,问题是现在正是半夜,我们不熟悉这?的山路,密林?可以隐藏更多的东西。
那前进也不行,后退也不行,我们等在这?吗?我也有点急了。
没错,就只有等,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候一切迎刃而解。只是这两小时看来会相当危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个计策才行!
你有主意就说吧!我绝对服从。我说。
这样,他们肯定看出这群人?,你和我是不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两个各负责一边。
你说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是的,你知道他们有两个,要一起对付我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们还平静,等天色渐亮时肯定会有更狠的花招。相信你看出来了,这两个怨气冲天,不把我们弄死他们是不会完的。所以,我一个人回水潭去。他们一定以?我是抄他们的老窝,绝对不敢怠慢,即使不是两个都回去对付我、一路阻拦我,也肯定会回去一个,而且会是比较厉害的那一个,这样你们这边的生存机会会大得多!
那你怎?办?我有点担心。我们这?多人,还不停的出事,阿瞻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阿瞻笑了一下,我打不过可以跑,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有。而你们是不能呆在这?的,最好有一个开阔的地带才行。
可是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开阔地去?我急得没法儿,即使我们烧山。这大雨才停不久,树湿成这个样子。也是燃不起来的。
我可以用符咒试一下,但不能让除你外的任何人知道。阿瞻说著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用力划破手指,并且扯开我的外衣。在我贴身的白t恤上写满了血符。
我们烧出一片空地,你要保证让他们不看到我,好让我抽空在地上写几个血符咒,这多少会有点阻挡作用。但我走后,如果留下的东西要袭击你们。一切就都要靠你了。血木剑你拿著,虽然它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你,还有――娜娜!
他说著就要打开结界出去,我一把拦住他,你这话是什?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已经损失三个人了,可是你应该知道还会有损失的,因?你我都保不了那?多人,只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所以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那你呢?
别管我。千万记得不要跑,就呆在这?,无论有什?诱惑,无论觉得这?多?危险,其它地方多?安全也不要离开。并且尽量管住其它人!如果天亮我不回来,你们先离开,然后――再来找我吧!
我不想听你这?说!我心?不安,一定要得到保证,你一定要回来!
阿瞻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点头。我这才放心,看阿瞻把我的白t恤撕成一条一条,然后一个人深入树丛,不那些碎布隔几步就绑在树枝上,直至把我们围在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中。
我们要放火烧个空地出来!他说了一声,然后假装用打火机一点。
彭的一声,火一下子在四周烧了起来,因?是符咒引起的火,竟然燃烧得很好,没有浓烟,也没有越界,就按照阿瞻事先圈定的范围烧出了一个圈圈。
我看阿瞻蹲在地上,在四方画完了血符咒,就招呼同学们把圆圈中心的杂草也拔掉。这样,我们就好像呆在了一个空地?。
阿瞻,你要去哪??看到阿瞻要离开,一直默不作声的娜娜叫了一声。我这才注意到她和其它同学一样怕,因?整晚我们都处於惊吓中,我竟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
我要去找失踪的同学,你留在这?,万里会保护你们的。阿瞻回答了一句,然后不等别人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谁也不能出这个圈子,只要我们团结,坚守在这?,一定会没事!我见阿瞻走了,大家像失了主心骨一样,只好硬著头皮装老大。
我把阿瞻留下的符咒包裹在那些被拔掉的杂草?,燃成了一个火堆,指挥大家围火而坐,告诉他们无论有什?样的异动也不要理会,只要呆在这?就一定会没事!
阿瞻会回来吧?娜娜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问。
我一边安慰著她,还要一边注视周围的情况。
此时是相对平静的,因?火,因?我们的忙碌,那鬼怪竟然有一阵子没来骚扰,可是也因?这不寻常的平静,让我们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大石一样,感觉他们在酝酿著什?更大的阴谋,表面上虽然还好,但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上。
果然,当柴火刚一微弱下来,四周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
呜――
那女人哭了起来。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哀求著,我的孩子要生出来啊,呜――他要饿死了!
我们谨守著在一起,身子挨著身子,胳膊挨著胳膊,大家抖成一团,也不敢回答,也不敢抬头。
我好冷啊,拉我出来吧!她重复著,慢慢的靠近了来,但始终没有进入圈子内,显然那画在四方八卦位置上的血符咒起了点作用。虽然不能逼退她,但至少让她进不来。
我此时也意识到,阿瞻对付的是那个怪婴。
好狠心哪,拉我出来哪,我冷!
她继续说,但我们就是不理!
哼,躲著会有用吗?她作怪半晌后,突然发了脾气,声音阴狠之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耳边忽忽的刮起了怪风。
一个东西从黑暗的树林中刮了过来,感觉像个气球一样,鼓鼓的,但又轻飘飘的,一直飞到我们的上空!
看看我!气球突然说。
我们明明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并不是气球,还是忍不住往上看去。
滴答――
一滴血落了下来。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一章 谁是下一个?
那滴血落在了微弱的火堆中间,彭的爆出一抹强烈的绿光,让我们看清了那个气球的样子!
那是个人形的气球,也和人一般大,有著人的四肢和五官。但由於充足了气,四肢可笑的支楞著,脸上的五官也涨大变形――鼻子扁平,嘴巴咧开,像是俯身对著我们傻笑!
只是他的上嘴唇有些萎缩,整排牙齿都露在了外面,让那笑容呆滞而恶意,而且――他没有眼珠,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洞,血就是从那?滴出来!
如果气球有洞,怎?能充气呢?一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也分不清男女,只觉得就在耳边吹风一样,突然就有了这叹息的语调。
是啊,?什?能破洞的气球能充气,能飘上天呢?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主动随著她的问话这?想――
安静,几秒?绝对的安静!
突然,一个女生尖叫一声,吓得抱头趴在地声,一?手哆嗦著指飘在半空中那被一根血红丝线牵著的气球。
她认出了这个气球的来?!应该说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个气球!
一时间,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啪的一声爆裂声,空中的气球破了,夹带著漏气的风声,直扎到地上来。
地上的人惊叫著四处躲,这样一来,精心维护的圈子就散开了。
那情形太诡异了。我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那个破了的气球。
那是个人,是那个惊慌中跑回水潭的同学。他不知怎?被吃掉了身体的所有部分,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然后被充足了鬼气,当做气球放到空中去!
吃吃的闷笑声传来,轻蔑、邪恶――
我的儿啊,终於吃饱了!她拖长了调子数著。第一个,被吃得骨头不剩。
说著,一串东西被?到圈子中心来,又吓得?人四散躲避。我用手电一看,是一付牙齿,上面?著一件西藏风格的饰物。那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女生的,她一贯喜欢这个。
第二个,不好吃。只要了他的头。第三个真美味啊,除了他的皮!可是――谁是下一个?!
是啊,谁是下一个?
这念头充斥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彷?悬在我们脖子上的一把利刃,让我们呆站在那?不敢动,除了惊恐的呼吸,完全不知所措!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紧绷的琴弦终於断了一根,一个女生被吓得完全丧失理智,哭叫著脱离了大部队。闯入了漆黑的丛林中!
我急得要去追她,但发现娜娜紧紧拉著我不放手,吓得都站不住了,其它的同学也是如此,我根本无法离开,因?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阿瞻说得虽然冷酷,但却不无道理。我们保不住全部的人,只能保住一个算一个。
想到这?。我连哄带吓唬的把同学们又集中在一起,现在十五个人中,死了三个,失踪一个,阿瞻离开了,就只有十个人了。
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我把大家集中起来后,然后硬著头皮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那张人皮,和那付牙骨集中到一个角落去,一来让他们晾在那?不太恭敬,二来也实在?得慌。
我做这个的时候,娜娜一步也不离开我,一直拉著我的衣角不肯?开。想必是她怕得要命,因?我还算冷静,让她觉得安全吧!
那个女生跑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这时候我还真怕她也被弄*皮气球放到我们头顶上来,那种心理上的惊恐不是脆弱的人能承受第二回的,否则真会有人疯掉也说不一定。所幸,这事再也没有发生,可能是那个怪婴去追阿瞻了,因而没有人吃掉猎物吧!
但我们静坐了不大五分?,那女人又唱了起来,歌词只有一句――谁是下一个?
往中间挤一挤,互相拉著,出了什?事也不要抬头,也不要跑!我吩咐大家。
这时候的同学们像羊羔一样温顺,几乎是机械的执行我的命令,或者这时候无论谁说出什?,他们都会照做。而那个歌声,此时又停了!
雨后的密林湿气很重,坐在地上时间一长,就让人感觉像是浸在冰水?一样寒冷彻骨,加上死寂中不确定但又随时存在的恐惧,让我们一直打著哆嗦。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见雨后的月亮竟然爬上了天空,但月光却是惨白的,衬得树林更加显得阴森和诡异,不过视线倒是清楚了不少。
我藉机仔细观察周围,但没看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的树丛还是黑暗的树丛!只是在不远的地方,有一点白光,我不禁用力瞪大眼睛看,却还是看不清,只觉得是一点古怪的白?在树枝上。
我想了一下,觉得情况不明,有必要看清楚,於是就掏出背包内的望远镜,对著那个方向仔细看。
望远镜?模糊一片,随著焦距调整,我从一棵树搜寻到另一棵树,一直没找到那个东西,但正当我以?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团白色却突然映入了镜片中!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白得吓人,不像是死人,倒像是日本歌舞妓的脸,精?但又诡异,眼部漆黑而嘴唇血红,嘴角还?著点什?东西,像是碎肉一类的!
我骇住了,竟然没有挪动望远镜,就那?呆呆的看她,但因?手抖,视线歪了一点,而她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主动侧过头来,让我们的视线对接。
她笑了。脸上的白皮一块块往下落,血红的嘴唇动著,从唇型上看是在说――谁是下一个?
我大吃一惊,连忙扔掉手中的望远镜,好像这个被她碰过了。然后我突然又觉得不对――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什?声音却好好像是在身边传来的?!
这时候娜娜在我怀?抖了起来,让我意识到那声音确实就是来自我们身边!
谁是下一个?
大家都低著头,那声音闷声闷气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方向,但我听出声音是来自我们这十个人之中。
是有人疯了吗?还是惊恐中下意识的反应?
谁在说话?我大喝一声,但声音都抖了。
没人回答我!可那问话却在继续!
谁在说话?再不回答我要不客气了!我大声说话以压服恐惧。
还是没人回答,连头都没人抬!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拉著娜娜向后挪了一大步,把头抬起来?全体!
死寂!
连虫鸣也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没有,甚至――除了我和娜娜,连呼吸声也没有。
你确定吗?那女人的声音又突然出现,这一次是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
我用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循声回望,也紧紧的把娜娜搂在怀?不让她回头看,只是盯著眼前的同学们。
慢慢的,他们抬起来头了!
我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一个同学也保不住了!
因?他们全体不对劲,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僵硬、呆滞。翻著白眼看人,在这月光的照射下闪著白光。这让我知道,他们不是死了,就是被控制了,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
忽――
平地起了一阵小旋风,同学们像是树木的枯叶一样,随风就直立起来。慢慢的向我和娜娜逼近,像要把我们两个活剥了皮一样的扑过来!
跑!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拉著娜娜开跑。
但是我谨记著阿瞻的话,决不跑出这个圈子,因?我知道她就是想让我们跑出去,那时候就没有什?能保护我们了!
我们在圈子?躲闪奔跑,那些同学就四处围堵。好在他们中邪后的行动不那?灵活,所以我们虽然在娜娜的惊叫中险象环生,但却一直没有被抓到!而且我有血木剑。它虽然小,也伤不了那些同学的肉体,但每当我胡乱挥舞木剑时,就会让那些追击我们的同学窒一窒,这样就?我们赢得了时间!
月光下,空地上人影乱窜,娜娜的惊叫和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冷笑交织在一起。这让我又想起和阿瞻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捉迷藏的小鬼,不禁惧意稍减,开始愤怒起来,心想老子怎?那?倒霉,总遇到要玩躲猫猫的怪东西!
这一生气,脑子竟然清醒了一点,一边跑一边想著?什?会这样?同学们明显是中了邪了,因?地上有他们的影子,肯定不是死了,看他们能弯身,能随意转弯,也不会是?尸,但?什?呢?怎?中的邪?我和娜娜?什?没事?
那个女鬼一直进不来这个被血符咒保护的圈子,顶多用妖法放个人皮气球,她又是怎?控制这些人的呢?
还有,在逃跑之中,我总觉得有点什?不对头,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只觉得有些不对。直到我们第三次险险躲过比较凶险的袭击,并看清比其它同学要厉害的角色是谁,终於看出了事情的破绽!
赵江――
他没有影子!
而且他的左手缺了一根食指!
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
赵江在下水救娜娜时可能已经死了,不然在那种危险的水流中,以他这样瘦弱的身体,不良的游泳技术,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保护的作用下,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将娜娜救上来!
所以,那个怪婴出现在他的背包?;所以他是第十五个;所以怪婴吃的食指是他的;所以同学们无声无息的就中了邪!
而娜娜,因?和有血木剑的我在一起,或者因?是赵江爱慕的对象,所以能够没受到伤害!
啊――
娜娜又叫了一声,这次是一个同学差点扯住她的头?。我把她拚命往怀?一拉,一下子双双摔倒在地!
起来!我连滚带爬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坚持一下,天要亮了!
你们跑不了的!那女鬼也意识到天色的问题,开始疯狂尖叫。
我们只觉得魔音入脑一样的难过,但又没办法堵住耳朵,难受得心?都要裂了。而这时,一团黑雾开始蔓延开来,渐渐的让我们开始看不清路了。
我知道,这是那东西最后的反扑!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二章 包氏父子
黑雾很快的笼罩在树林中的这片空地上,渐渐的,我连紧跟著我的娜娜的脸都看不清楚了,只好抓紧她的手,让我们不至於因?意外而失散。
因?雾气,我不再看得清血符咒的界限,每次都是冲到树林边缘才能意识到就要出了保护圈了,然后再骤然返转。
坚持,再坚持一下!我拚命鼓励娜娜,但回答我的只是娜娜因?紧张和疲劳而变得粗重的喘息!
其实我自己也累得够呛,虽然明知道天就要亮了,可是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在这一秒?躲过了追击,在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掐死!
霍次一声,侧面有一个同学窜了出来,因?黑暗,因?他们面容上一样的诡异表情,我还没认出来他究竟是谁,就被抓住了手腕。
我从不知道中邪的人力量是那?大的,他的双手几乎像铁钳一样让我无法挣脱,抓得我的小臂钻心的疼痛,像是要我?开娜娜,可我就是不肯放手,直到我自己都听到骨头卡嚓一响,――手腕断了!
娜娜?手了,我没有放弃,可是她可能意识到给我造成的痛苦,所以?开了我!
骤然的压力消失,让我扑倒在地,再转头,娜娜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她的哭叫在慢慢的拖长。但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同学又一下扑倒在我身上。
我急了,用血木剑直刺他的眼睛,在他动作一窒的时候又收回木剑,用力蹬开他,连滚带爬的摆脱开纠缠,向著娜娜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发疯的跑,发疯的喊,对?遭的一切都不管不顾,心想反正我的脚步和喘息声都会吸引来杀手。那?我还有什?好顾忌的,可是娜娜就是消失了踪影和声音,不再传递给我任何信息!
彭的一声,由於我跑得太快。迎面就撞上了突如其来出现的东西。我没觉得疼痛,只觉得撞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弹得我又一次坐倒在地。
在这?!人形气球说。
我咬著牙,爬过去迅速刺他的脚面,亲眼见他又一次漏气,摊在地上。但他这一次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在地面上蠕动著、成?一层皮以后,还是蠕动著向我爬来!我现在仍然形容不了当时那种从心底麻上来的感觉。前些日子我看到顾与方的人皮衣服就觉得受不了,可能就是当年学生时代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怕他爬过来拉我的脚,吓得转身就跑开了没想到下一个黑暗中等著我的竟然是那具无头尸体!我一闯进他的感觉范围,他就挥动手臂要把我推到左边去。
我猜想那边一定是血咒的界限外,所以硬著头皮往相反的地方躲,但他的臂力超大,挥舞起来霍霍生风。而且这个男生的个子本来就矮小,没了头后我更是可以俯视到他的脖颈,那血肉模糊、到处都是咬噬痕?的断口差点让我吐出来,一闪神的功夫就被打到肋骨,一下冲出了好几步远!
我踉?著?住脚步,抬眼一看,黑雾已经在我的后方了。
我知道我冲出了保护界,抹头想要再冲回去,因?知道黑雾?虽然危险,却只有中邪的同学,没有想害人的鬼物,当然除了赵江以外。但那?面毕竟相对安全,所以我还是要进去等待天亮,可这时娜娜的哭叫却传进了我的耳朵。
救命!救命!放开我!啊――叫得声音都岔了。
我一听这个,哪还顾得了自己,顺著声音就寻了过去。才没跑出几步远。就看见娜娜披散著头?趴在地上,两手拚命抓著地上的植被,两脚乱蹬,可草丛中好像有什?东西拉著她,要把她拖走!
我左手手腕断了。用不上?,右手还拿著那柄小血木剑,无奈之下,只好把剑放在上衣口袋?,用右手拉开草丛!
陷在草丛中娜娜的脚,徒劳的踢著泥土,被一点一点向后拖,一?鞋已经掉了,但我发现并没有什?东西拉著她,而是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暗处。我听著她惊恐的呼喊,慌乱的扯著草,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试图救她,可是根本不行!
情急之下,我伏在地上用力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向后拉,却?然看见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付牙骨没在草丛?,死死的咬住了娜娜的裤脚!
这是那位女生的遗骸,正是她要把娜娜拉到树丛中去,让娜娜挣扎不开的!
几乎是本能的,我上去就用力踢,但一脚并没有把它踢开,它却哀号起来,那声音?得人连腿都软了!
一付牙骨就那?哭了起来,而且还是那个女同学的声音,让我不忍再踢!心想她也算可怜,无缘无故就惨死在这?,只剩这一点残骸!可是它虽然哭却不?嘴,继续拉起娜娜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闭上眼睛乱踢,只听到它尖声惨叫,然后那咬人的感觉移到我的脚趾头上,吓得我连鞋都甩脱,连鞋带牙一起踢到很远的树丛中,然后拉起摆脱了钳制后,一直蹲在地上的娜娜跑了起来!
已经接近黎明了,月亮像浸过水一样不再明亮,天色变得更黑,让我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黎明前的黑暗吧。可是我也听阿瞻说,清晨四点一过,阳气就开始上升,在黑夜中游荡的东西的气势就微弱了!
所以黑雾不见了,我模糊的看到赵江瘦小的黑影站在空地边缘,后面的一排黑影跟著他,正在向回水潭的地方走去!
他要带这些中了邪的同学们回到鬼窝去!
这是我当时的念头,这样想著,呼喊就冲口而出!寂静的山林中我的呼喊十分嘹亮,可那一队人彷?什?也没听见一样的不理我!
娜娜,你站在圈子?等一下,我要把他们拉回来,不能任他们被带走!
我转过头匆匆忙忙看了娜娜一眼。想要放开她手,但她却死抓住我!
别怕,我马上就――我又一次转头,但后半句话却噎在喉咙?。
我们也一起去吧!她慢慢抬起头。
不是娜娜。是那个女人!身著曾漂浮在水面上引诱女生的那件精美红衣,一张歌舞妓样的白脸,脸皮不动,但眼睛在笑!
?什?我拉回来的是她?娜娜在哪??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用力甩脱她手,这时候才感觉到手中湿冷,想到刚才一直拉著的是她,只觉得?心,下意识的向手上望去。却见到手中全是尸虫,在爬著,在钻著,忙碌的要扩散到我的全身。
我吓坏了,很丢脸的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拚命把手在地上擦,把那些尸虫从手上清除掉,但看到它们落在草地上后还再向我爬来,吓得一边叫一边退!
那女人冷笑著、不紧不慢的追著我走,步步把我逼上绝境!
一棵巨树挡住了我后退的路,断手疼痛得我几欲昏厥,那?正常的手因?被尸虫咬得发麻,已经没有了感觉,而我也被那女鬼压迫得再无力逃跑!
我惊恐的盯著她,非常怕见不到早上的阳光!
死吧!
她轻声细语的说,彷?这一刻她?之唱摇篮曲的是我,只不过是让我永远入睡!她向我扑过来,直挺挺的砸向我,我只有闭目等死,看她像附体一样跌落在我身上!
啊――
惨叫声响起,不过却不是我。而是她!
我睁眼一看,见她整张脸如同面具一样脱落,露出下面残破的骷?头!咽喉的部位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小洞。不过这红色一点也不带邪气,反而散发著美丽的微红!
慢慢的,那小洞上开始著火一样的起了一股烟。这让她一直痛苦的尖叫,然后头部突然歪倒在一边,最后竟然滚落在地上!
当时的我只有二十岁,绝对的小毛孩子,所以被这情景骇住了,完全不知所措,看她用那双枯爪用力撕扯自己的脖颈,好像那?真的著火了,最后竟然满地打滚,露出那身华丽寿衣下的灰朽的骨架!
我呆呆的看著,没有意识到天色亮了起来,作?人类的最好的时光来临!而当第一丝美丽的晨光在山尖上照射下来的时候,那女鬼像能看到一样,慌忙抱住自己滚落在一边的头,夹在腋下,飞也似的跑了几步,然后突然隐没不见!
我?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我的胸口鼓了一块,是因?我仓皇的后退时,把上衣口袋?的小血木剑拱了起来,那女鬼扑过来时正巧刺穿她的咽喉,这样才救了我的小命!如果她改用抓的或者其它杀人方法,我就不会知道原来日出是如此的美丽。
我坐在那儿,恍如隔世一样!呆坐了半天,简单处理了一下折断的腕骨才站起来。此时阿瞻烧出的那个空地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也没有了那三具尸体,假如人皮和牙骨也算尸体的话!
我们出来十五个人,阿瞻?了大家的安全吸引走了那个厉害的怪婴,可我却只保住了自己!让那些同学全部遇害,其中还有我的第一个心上人――娜娜!
看著像打过仗一样的满地狼籍,我又伤心又不知道怎?办好,没用的痛哭起来,可这时背后却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晚上的惊魂让我敏感至极,所以一下子跳了起来,握住血木剑盯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树林边上好奇的看我!
他们是一老一小,道士装扮,不过脸上全是嬉皮笑脸的神态,一点也没有道骨仙风的意思,反倒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骗子!
师傅老爹,这就是他说的那些同学吗?怎?只有一个?年青人问。
老头没说话,向我努了努嘴。
那年青人看了我一下,然后眼神发亮,大叫了一声,显得极其兴奋,吓了我一跳,那就是血木剑吗?我要摸一下!
我此时已经看出他们是人,不是鬼,而血木剑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不过看这年纪和我们相仿的小子的意思,明显对血木剑有相当的兴趣,於是我连忙把剑放进口袋?,一付要我死容易,要我拿血木剑难的神情!
切,小气!那小道士明白了我的肢体语言,站住了脚步,你不给我看,他也会给我的!很稀罕吗?
你说的他是谁?
阮瞻吧?可能是叫这个名字,我记性不太好!他搔搔头,昨天他传意念给我爹,同时也是我师父的那位可敬的老人家,说这?有百年以上的鬼妖,要我们来帮忙!
你们又是谁?我依然警惕。
我爹和他爹是故交。他解释,好奇的盯著我,好像我这种惨状让他很开心,使我徒生厌恶,我们是可爱的包氏父子!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三章 鬼妖
包氏父子叫做包小同和包大同,不过奇怪的是父亲叫包小同,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名叫包大同。
他们说是阿瞻用意念叫他们来的,我对此半信半疑,一方面我感觉到他们并无恶意,另一方面经过这一夜的惊魂,我又不太容易接受新的情况。可是我心急阿瞻的情况,最后决定还是相信他们,所以就一起到水潭那边去了。
真的,有道术的人都会这种意念的传送方法,俗人称这个?心灵感应,不过看你呆呆的,说了你也不懂!包大同话很多,我很讨厌他,可他偏偏缠著我说。
你们这些世俗中的人都不爱说话吗?八年前我见过那个什?阮瞻的一次,他比你还厉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的。他嘴?砸砸有声,一付我搞不懂你们的白痴模样,那付嘴脸不知?什?让我讨厌极了,如果不是因?有一?手是断的,不是因?急著找阿瞻,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张嬉笑著的脸上!
他一路上就那?絮絮叨叨,从半山到山脚下也没停止过,当我就要被他念得头疼欲裂、忍无可忍时,却一眼看见阿瞻静静的坐在水潭边上。
阿瞻!我叫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见他鼻青脸肿,身上多处出血,右手用树枝简单的固定住,显然也是断了!
难兄难弟哦!身边的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语气?带著忍不住的笑意,让我火冒三丈,不过阿瞻倒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没事吗?阿瞻不理包大同,转头问我。
我没事。可是一共死了四个同学,其?的也不见了。我羞愧难当,把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不说!包大同又插嘴。也许我们可以在那?找到线索呢?
我气坏了,但还没说话,阿瞻就说,你能有什?用?
那你叫我们来!
我是想请包大叔。谁知道跟来一个没用的!
呃――包大同被阿瞻噎得回不过话。我想笑,但一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又笑不出来!
小孩子。不要见了面就吵嘴!包小同大叔终於开口,总算镇住了先打一场嘴仗的场面,刚才我过来时注意到了,确实有阴气一直延到这?来!阿瞻哪,是怎?回事?
有一个怪婴,好像是那个女鬼的孩子,不过从我和他交手的过程来看,他可不是鬼!
是被痛殴的过程吧!包大同咕?了一句。
阿瞻不理他,继续说。我一到水潭这边来,他就一路追击,拚命要阻止我。好几次,我差点死在他手?,我猜他至少有百年道行。不过,我知道他的老巢一定在这?!所以等天一亮,他突然消失后,我就守在这儿,看有没有什?异动。
包大同听到这儿,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但在接到他爹的一对白眼飞刀后,吐了一下舌头,闭嘴不说话了。
他也不能见日光吗?包大叔问。
阿瞻摇摇头,他对光线很敏感,阳光一出山尖就突然隐没了,可他又不是鬼,这我能感觉得到,这是怎?回事呢?
一定是鬼妖,也就是说虽然是妖,但是生活在地下,与极阴之物?伍,以腐阴之物?食,所以也一样害怕光线。
可是,这是怎?回事?我们怎?就招惹他们了?我悲愤的问。
这些东西哪能用常理来揣测。包大叔叹了口气,我们先看看吧。阿瞻哪,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应该在那一侧。阿瞻伸手一指,我刚才感觉到有鬼气也潜入那?!
不确定?可惜了你的天生良能,怎?就封起来了呢!哎,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包大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慢慢走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去,步法奇特,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则走的阵法一样,我们就在他身后跟著。
阿瞻所指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露营地的前方一点,昨晚曾经被水淹没了,不过才一晚上的时光,水又迅速的退去,露出了像河滩一样的石子地。因?那些小圆石湿润可爱,昨天我们还捡了一些,从没想过那下面能够有什?可怕的东西!
这地方是一个象盆地一样的低洼地,三面是绝壁,一侧是地势缓和的山地,慢慢向上延伸著。我们就是从山地这一侧进来的,事实上这也是这小山谷的唯一出口。在山坡的正对面,就是那条虽然小,但秀气可爱的瀑布,和那个白天看来清澈见底的水潭。
美丽的阳光此刻正明晃晃的照在这个山谷中,新雨后的景色看来是那?清爽美丽,可昨晚我们却差点死在这?,它在我的记忆?如同地狱一般!
包大叔闭上眼睛,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道士那样掐指细算,只是闭目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时辰不对,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对我们有利的时机。如果那东西很凶,我们只要困他到午时三刻,就能一网成擒。
包大叔说话颇有古意,我在一旁听得有点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午时三刻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的时候,古代要在那个时候对犯人开刀问斩就是基於这个原因,他们认?这时候处死的人不会回来报仇!
我看著包大叔有条不紊的带著包大同做?备工作,又是找块大圆石做香案,又是摆符咒和法器什?的,和阿瞻那两手轻描淡写完全不同,和做戏一样,心?觉得这父子二人相当不牢靠。而营地那边虽然满地狼籍,到处是我们昨天丢弃的东西。可我不敢上前去收拾。所以慢慢凑到阿瞻身边。
现在不趁机动手,那东西不会跑了吗?我低声问。
这是他们的老巢,现在天色亮了,他们的能力虽然强。但还没到在大白天就能跑出来的地步!再说,包大叔站住的那个方位,不是随便站的,是镇位。
这包氏父子是谁?我把声音压得更低,看著象群?演员,可靠吗?
包大叔是我爸的朋友,八年前的暑假,我爸带我去看过他们。阿瞻瞄了一下那神气兮兮的小道士包大同,他和我爸不是一个派系,但是惺惺相惜,所以互相有了许诺。如果哪一方遇到困难的事,另一方都要施援手一次,并且一定尽力,生死不论!
所以你用那个什?意念找到他们吗?那他们是怎?来这?快的?
他们就住在这山?,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们来这?旅行。本来是想顺路看看他们的。
我听阿瞻那?说,心?对这爷俩的能力又多了一分怀疑,心想如果他们住在千里以外,一夜之间赶到这?,还可以说是御剑飞行或者有什?法术,可他们竟然是住在这山?,那?如果这?晚才到,不就是拿腿走来的!
不过阿瞻显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补充道,我是早上才传的意念给包大叔,这一晚上我一直被追杀,差点连逃命都成问题,哪有时间申请支援。
那还差不多,看这位大叔带了那?多零七碎八的东西,恐怕要收拾一阵子,那他们来的算快了!可是,真的没问题吗?那?多同学生死未卜,我实在不能安心。
这?说吧――阿瞻很肯定的望著我,我爸已经去世了,在我看来,在世的人中,如果包大叔治不了那个鬼妖,那?大家一起等死吧!
听阿瞻都那?说了,我只有闭嘴,但因?心?不安,所以不停的偷瞄那父子二人,见他们收拾好东西后,包大叔就坐在石头边闭目养神,就好像没什?事发生一样,那份从容的定力到很是叫我佩服,而包大同竟然也能忍住不废话,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过了不知多久,反正到了我差不多快无法忍耐的时候,包大叔终於睁开了眼睛。
大同,守住镇位,听我号令。他站起身吩咐,阿瞻,你守住路口,决不能让他从此处出去!万里,你随我来,我要借你的极盛阳气!
我抬头看著他,几乎一瞬间就改变了对他的印象,开始对捉鬼捉妖充满了信心。因?此时的他是如此不同,已经不再是那个满脸堆笑,忠厚,傻气甚至有点滑稽的老人了,而是一付眼睛炯炯有神,举止气定神?的大师气派!
我们三个小辈恭敬的应了一声,各自按吩咐行事。我跟在他后面,慢慢走上了那片石子地。
才一走到那?,就觉得脚下的石子不同寻常的动了起来,感觉有什?在发抖一样。我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隐约听到地下有一个声音传来,儿啊,人常说慈母多败儿,你不该不听我的劝,去惹这群人的,他们之中有两个不是凡人,这下闯了滔天大祸!我是跑不掉了,儿啊,你快逃吧,拿著娘的珠子快逃命吧!快走啊,去吧!
催促,不?,哭泣,正是那个华服女鬼的声音。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半点凶残和阴森,而是悲凉和哀伤,和天底下的母亲送孩子远行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可能更凄惨一些,让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些不忍。
万里过来,站在这个位置!包大叔叫我,虽然没有阿瞻对敌时冷酷如刀的模样,不过也是很平静,好像做一件工作一样,没有丝毫怜悯。
我闻言走过去,见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圈。明明是用一柄普通的桃木剑一比划,但却在地上突出了一个红色的引子,然后随手就燃了一张符咒在?面,奇怪的是连纸灰也没留下。
进到圈子?,我要借你的阳气!他说,不知道是不是设了结界,也不怕我们说话给下面的东西听到,你可以坐可以躺,甚至可以睡觉,只要不让双脚离开这圈子!做得到吗?
我还没有回答,脚下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整个地面发出隆隆的声音,好像局部地震一样。
他要来了!包大叔面色凝重的说了一句,立即用我无法形容的速度退到十米之后,守住了另一个方位。
我想问什?,但还没说出口,彭的一声,地面冲破了一个大洞,一个毛茸茸长尾巴的灰色小东西,破土而出。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四章 怪婴的脸
这一切太意外了,我被那小东西冲出来时所带动的气流掀翻在地,肋骨和手腕一阵巨痛!
可我根本顾不得这两处骨折伤,因?感觉到脚下有一股极大的推力袭来,好像还有什?要冲出来,立即想起包大叔的嘱咐,拚命把脚压在那个圈子上。
还好我的腿够长,虽然刚才被震倒,但脚却还在红圈内,所以那片地面抖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也才有精力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
只见那小怪物吱吱乱叫著,不出预料的冲向山坡一侧,但还没到树林边上就被把住出口两侧的包大叔和阿瞻联手挡住去路。
它跳转了一下,似乎感觉到阿瞻的能力偏弱,於是凌空就向他扑去。不过,它虽然逼得阿瞻手忙脚乱,可阿瞻还是冷静的虚空画符,毫不退缩,包大叔又从斜刺?打向它一道符咒,所以它又一次被逼了回去!
不过它的身子并没有落地,也没有畏惧阳光的意思,这一次是在空中打起滚来,然后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岩石一样砸向祭?边上的包大同!
小心!我大叫一声,虽然从心底?不喜欢这个人,但此刻我们正携手御敌,况且我也不想让他死,所以见他没有反应一样,不禁紧张万分。
包大同面露微笑,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笑,不过手下却并不动,只是把肩耸了起来,看样子要等小怪物离近些再动手。可是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那小怪物却在空中一拧身,对阿瞻展开又一次袭击!
原来它的目标并不是包大同,它只是想藉机分散阿瞻的注意。再试图冲击这唯一的出口!
可你知道的,阿瞻在战斗的时候决不会有一丝马虎和懈怠,也不会有慌乱和迟疑,他就像那个什?族的佣兵一样,追击敌人总带著不死不休的劲头,所以那小怪物根本没有成功。反而因?阿瞻早有?备,比刚才被逼退时还要狼狈。
它要逃!它虽然不怕日光,但也不能久呆,不要轻举妄动,困住它就行!包大叔看出了什?,叫了一声。
收到!包大同高声应和著,声音比那小怪物的吱叫声还大。当我看向他时,他对我做了个鬼脸。刚才谢谢你,不过可惜它不打我,我没法用我的七色剑!
在这紧张的时刻,他还那?多废话。可我没时间搭理他,眼睛一直注视在小怪物身上,见它急得乱转,在水潭边狂乱的走,最后迅疾的攀到山崖上去了,看样子想从这并不高的绝壁上逃生!
大同,祭旗!包大叔快速吩咐。不过语气并不慌乱,显然早有?备。
包大同又高声应了一声,从摆在那快平整的大青石上的各种零碎中拿出几面杏黄色小旗,口中念动什?,一抬手就施了出去!
山谷不大,不过即使如此,从包大同到左侧的绝壁也有一百米远。那旗子是纸质的,上面用?砂画著奇怪的符咒,只有半尺大小。这种质地是不可能扔出很远的,况且包大同是个中等身材,还有点瘦,更不会有超强臂力,按理说无论如何是扔不到那?远的。事实上从正常思维来看,他能扔出五米就不错了。可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没见他怎?用力,只是嘴?念叨了两句,这旗子却如射出的箭一样,笔直又迅速的飞了出去,还带著??的风声,一下子钉在了山崖顶上!
阳光下,那小旗子散发出黄中带红的光晕,一下子罩到那小怪物的头顶上,虽然没有实物出现,却宛如把它迎头打下去,让它直落了下来!
但它才一落地就又转向另一个山崖,可包大同的动作也在继续,如此上下三次,山谷中的三面绝壁全被黄旗子罩住,小怪物被团团的包围起来。
在阳光照射下的三面旗子,淡淡的闪现著黄色光芒,如果不认真看还只会以?那不过是太阳有点晃眼罢了,但由於我是半卧在地上,从下仰望,就会发现这三面山崖顶上透明的黄气形成了夹角之势,像个罩子一样盖在这小山谷的上方。而唯一的出路,却又有两个人坚定的守著。
那小怪物烦躁的走了一阵,突然在水潭边上停了下来。
它一直以极快的速度乱跳乱跑,又大部分时间背对著我,所以我一直没看清楚它长得什?样?现在它停了下来,我终於看清楚了!
那是一?不超过两尺大的小猴,一条很长的尾巴在身后绕来绕去,不过皮毛是灰色的,而且,它的脸不是猴子脸,而是一张婴儿的脸!
正是那天出现在赵江背包?的婴儿!
人脸的猴子本来已经很诡异了,脸上却还长了一双成年男人的眼睛,一张没有牙齿的血红小嘴,眉头处横著一条丑陋的刀疤,被红色的丝线粗糙的缝了起来。可能时间太匆忙,缝得极其不工整,使刀口上下的部分没有对齐,看来整张脸都歪斜著,更显恶意!
哇――它出声了,不过这次不是猴子的叫声,而是婴儿的啼哭,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山谷,同时算计狡猾的眼睛四处打量,并透露出愤怒且要孤注一掷的神色。
大白天的,我的汗毛竖了起来,对这怪异的情景目瞪口呆!
小心!它要攻过来啦,困住它!包大叔喊了一句,语气郑重,使得阿瞻和包大同都严肃起来。
我也想找点武器,虽然我知道怪婴是因?那个我脚下的红圈子没来攻击我,但我不知道它会不会?而走险。
於是在那怪婴和三个捉妖人对峙时,我四处搜寻有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放眼看去,由於四周是我们昨天的露营地,半夜?又走得匆忙,所以到处散落著慌乱中被丢弃的东西。不过大部分是衣物食品,没什?武器。唯一一把水果刀还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我的脚不能离开圈子,根本别想?到。
剩下的就是一面小镜子了,可能是女生用来梳妆用的,我实在没的好拿。下意识的就想把镜子拿到手。它离我并不远,但我想要?到也要费一番力气,只见那边紧张对峙,我却趴在地上,拚命想把那个看似没用的小东西抓到手?。
我伸展开了身上每一寸肌肉,还要保证双脚在红圈?不离开,用手抓住身边一根树枝一点一点把那小镜子向自己身边扒拉,眼看它慢慢靠近自己。当我终於拿到手的时候,却感觉到眼前一暗,抬头一看,一片厚厚的云彩飘了过来。遮住了日光。
就在这一瞬间,怪物发出了婴儿的纯真笑声,动了起来。他不再躲在山谷的遮阴处,一下子跃到半空,并停留在那?,以居高临下之势对著下面的三个人,虽然声音童稚,但姿态却凶狠之极。
它一张嘴,从口中吐出了一团红色的东西,在我还没意识到那是什?的时候,就形成了一张红色的网,把那三个人笼罩其中!
注意尸毒!包大叔说,但在他没说之前,其?两个人已经?取了行动。阿瞻是在自己的脸部画著什?,封住自己的七窍,而包大同则是抓了两张符咒贴在口鼻上。
带著妖邪之气的红雾继续下沉。红色中带著一点黑丝,感觉像是血?成的。当它下沉到一定的时候,突然静止不动了,像凝胶一样慢慢变得浓稠,看来颇有廿涩之感。
再看那几个人。包大叔还好,而阿瞻则身体紧绷,像是要挣脱什?无形的拉力,包大同更是像被压弯了身一样,脸涨得比血雾还红,双手扶在大青石上勉强支撑!
包大叔冷哼了一声,?虫小技!随后微一用力就挣脱开血雾的无形钳制,随手燃了一张符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说完,他伸手一指,那团一直燃著的符咒火,顺著他手疾飞向怪境。眼见著到了怪婴的面前了,那怪婴突然张开小嘴,忽的一吹,那符火竟然灭了!
包大叔咦了一声,显然没料到怪婴的实力,於是又如此连发了两道符,但依然在到了怪婴面前后被吹熄,等第三次施法时,一边的阿瞻突然奋力挣脱压制,并抽出一?手来,艰难的虚空画符,也指向那怪婴。
他动作缓慢,当怪婴张口要吹符火时,他结的手印才到,但也正因?如此,那怪婴虽然把符火第三次吹灭,却也好巧不巧的被结结实实打到了脸上,如同挨了个响亮的嘴巴一样。
趁它一歪头的时候,包大叔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连忙如舞蹈一样在原地又是迈步又是挥动手臂,然后大喝一声破,那血雾眼见著迅速收缩成一团,向怪婴返飞回去。
怪婴在空中连转了好几圈才避开自己施的尸毒,而一边的阿瞻则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上。他这个人的个性其实极其刚毅,因此总在对敌中做出那些对他自己而言很勉强的事。
起来,他的第二招来啦!包大同缓过神来大叫。
只见这一次是一阵强风?了起来,急速在空中形成一个黑色的风球,旋转著上下舞动,遮住了怪婴的身体,让大家根本找不到他在哪?!
它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对阿瞻俯冲下来!其速度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
那时候阿瞻本来就不具备很强的能力,加之之前受了很重的外伤和内伤,只是凭借刚勇才守住出口,并协助包大叔破了怪婴的血雾,此刻哪还有能力对抗。当那风球就要袭到他面门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是包大叔斜刺时伸出手中的桃木剑用力一挑,只听啪的一声,剑身断了。
风球一触即开,轻飘软绵的又冲到包大同那?去!
七色剑出,妖魔皆亡!包大同喝了一声,语气?有著终於可以使用法宝的兴奋,同时用手一摸肩膀后头背著的布袋,用力向上指。
不行!包大叔急叫一声,眼见著不能过去救儿子了。
而七色剑根本没出现,黑色风球已经到了!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五章第三方力量
那风球到了包大同面前后,突然从中间一分两开,就像从横向剖开一样,彷?是张大了嘴,直接去咬他的头。眼见他就像被吃掉一样,整颗头都没罩住,只剩下身子还看得见,但每个人偏又都离得他很远,无力救援!
大同!包大叔一边喊,一边飞奔过去。而我是动不了,阿瞻则根本不动,还是警惕的守在路口处。
喀嚓一声传来,我慌忙闭上眼睛,不敢看包大同的惨死,然而随后传进我耳朵的竟然是一声哈哈笑声和一声彭的爆炸声,让我又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包大同狼狈的站在当地,虽说满脸鲜血,可确实还是完整的人类,并没有身首异处,而且透过血污还看得出他一脸很得意的样子!
而远处,那团黑色风球已经消失不见,我刚巧可以看那灰色小猴摔出去的最后一幕,亲眼见它直飞到对面山崖上,啪的撞得山石都崩裂了一块,然后带著石屑委顿落地!
这是怎?回事?
我疑惑的望了阿瞻一眼,阿瞻没说话,只是抬了一下头。我循著他的目光望去,一瞬间刺得我没有睁开眼睛,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包大同运气好,当怪婴袭击他时,正好赶上那朵遮日的厚云飘了开去,阳光直射到妖物的身上。虽说我不明白它?什?能在白天出没,但它显然还是不能这样直接暴晒在日光下的。
哈哈,它把我脸上的符咒也吞下去啦,那种极阳之物。拿这大太阳一晒,还不炸它个七昏八素!哈哈,真是天道不由人――不是――是不由鬼啊!还想吃我?我呸,本大爷命硬得很,你消化不了的!包大同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也不想性这是什?时候。
大同,金光大阵!还是包大叔明白目前的状况。打断了包大同的自我陶醉,虽然儿子没事他很高兴,可还是知道捉妖要紧!
包大同应了一声,立即趴到地上乱抓那些被风球吹散得四处都是的符咒、法器什?的,奇怪的是那个香炉竟然是平稳的掉落在地上,?面不知是什?香也还在燃烧!
坤位、艮位、坎位、震位、巽位、离位、兑位、乾位!包大叔大声念著,每?一声,就随手一指,也不知道他从哪?祭出的符咒。反正是一指就是一团火。而包大同就随著这火?扔出一面小小的旗子。爷俩配合的极端默契。直到在一块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内拼出了一个八卦形图案。
而在这小山谷的另一侧,那怪婴也从重创中缓过神,慢慢爬了起来。
它像真的猴子一样跳到有瀑布的那侧山崖边上,拉著?壁上垂下的?蔓灵巧的攀爬了上去,在一个背阴处停下来,然后翻转过身看著下面的人。那双婴儿脸上的狡诈眼睛流露出无比的憎恨之情和凶残之意。
我感觉它要戳力一博了,忍不住看那三个人,只见他们虽然不说话,却也停不下手中的事情警惕著这一侧的情形。
此时,山谷中突然静得出奇,连鸟叫和风鸣都没有了,只有半空中无形的、紧绷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让我不自觉中连大气也不敢出!
天空中,太阳已经上升到快要正中了,整个山谷中只有瀑布那一侧的山崖因?有一个倾斜的角度而有些许的阴凉处,其?的地方都已经溢满了阳光。
热气蒸腾,阳力旺盛――午时三刻就要到了!
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足有三分?之久,谁也不动,彷?都打算著后发制人。最后终究是这怪婴先沉不住气,因?它知道对它不利的时辰就要到了,再不动手,它就没有机会了!
婴儿般的笑声又从它口中传了出来,依然是那?童稚纯真,只是这一次格外洪亮,声震山谷,感觉稍微?动的沙石都被震得扑哧漱落了下来,杀气十足。
笑声未落,它突然又吱吱咕咕的叫了起来,像是念著什?咒语,然后猴爪子向下面的水潭用力一抓,再向我们甩了过来!
没有巨大的水柱,但却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潭底的东西破水而出,对著我们迎头就喷!看不清的杂物带著刺耳的风声,扑头盖脸的分别向我们砸了过来!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包大叔在怪婴还在向水潭施法时也开始?咒,并且用那柄断了的木剑向著我、包大同和阿瞻分别一指,我立即感到被一种无形的屏障包围,知道那是结界,防止我们受伤害的。
?啪啦的一阵乱响,那迎面直击的感觉让我眼花得睁不开,等我回过神,只见我面前一尺的地方堆满了各种骨骼,有动物的、有鱼类的、还有――人的!
那水潭明明是清澈见底的,我曾经见过水下什?也没有,只有美丽的石子,是我们看错了,还是水潭下面有其它的秘密?
一波、一波又一波,一共三次这样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强大的力量砸在无形结界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周边气场的变动,而且在第三次攻击时已经有细小的骸骨能穿透结界直向我射来。我勉强的躲避著,但也著实挨了几下,好在没有受太大的伤。
我转头看别人,见阿瞻和包大同和我一样狼狈,他们两个本来都有法术,虽然当时并不很厉害,但比我总是强的,可他们先前都受过伤,所以此刻都比我好不到哪去。
反到是包大叔,他没有给自己设置结界,而是在一片空地上比划起来,就像打那个什?游龙八卦掌一样。不慌不忙、气定神?的挥舞那半截断剑,可他的情形却是最好的,那些被充当武器的骸骨没有一件打在他身上,都落在他身体的两尺开外,整齐的堆成一堆。像一座白骨小山!
而且,他还在念著那长得不得了的咒语。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雷神隐名。洞彗交物。五界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金光大阵!
最后这四个字。包大叔念得好大声,震得人的心都跟著一抖,接著他一下跳到那个由小旗子围起的八卦中心,盘膝坐在中间!
嗡的一声响,我觉得面前的天空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极淡的黄光,就像夕阳下那种光晕一样。使眼前的景色都朦?起来,有著一种很写意的美丽。
可是这美景对那怪婴却好像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一样,它一见这光芒就更紧的缩到山崖的凹处去,想要逃出这无形的压力,只是却又逃不开,结果被逼在山角。
它急得吱吱乱叫,左突右冲了一阵,最后却在沉寂了几秒?后突然向前,好像决定要?而走险。它凌空向前迈了一步,又张口吐出了那妖异的血雾!
阿瞻左位,大同右位!包大叔吩咐了一声,但手中的决还在掐著,没有丝毫怠慢。
阿瞻和包大同闻言也不多话,果然跳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好。
包大同抽出布袋子?的一柄剑,他一直说是七色剑,但在我这凡夫俗子看来只不过是一把?蚀的铁剑,不但没有光华还有些修?斑斑,而阿瞻则把我还给他的那柄小血木剑握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空中,阴沉的血红色和明媚乾净的淡黄色搅在了一起。接触的瞬间,红色暴涨,藉著邪力和高空优势把黄色逼退了一半,在位置上好似压在了黄光之上。
这样一来,黄光看来那?淡薄和脆弱,那血雾却有著阴冷、潮湿和沉重之感,即使在快正午的阳光下,也衬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了起来,夹杂著腥臭。仔细听来,那雾中还似有尖锐的风声,让身处血雾下方的我感到毛骨悚然,因?我竟然觉得那雾?有什?在哭叫!
然而血雾也就到了那?,再也降不下来了,黄光看来虽然透明轻飘,但却坚韧,它被压到一定阶段就不再后退了。
双方又一次对峙!
我这才能够清楚的明白这怪婴有多?厉害,因?它不仅以一敌三,还是在自己不利的时辰?。即使这样,还能让阿瞻和包大同受伤,对这金光大阵也能抗衡,甚至还一度?优势!
这让我也同时明白,这怪婴必须除掉不可!不管是什?原因让它从前没有出来作恶,只在我们这几个倒霉蛋送上门来时才大快朵颐,可如今它已被惊动,又这样凶残狠毒,如果不杀死它,等到了利於它的时辰,我们不仅死无葬身之地,那些同学也没机会营救,而且它可能祸害更多的人!
我坐在那,想著要帮点什?忙,但还没想出主意,脚下的石子的又开始动了起来。
放开我的孩子!?面的女鬼尖声叫,放它一条生路!如果要杀,杀我吧!
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可其它的人并没有反应,精神都集中在双方的比拚上,完全物我两忘的境界。
我知道这时候,必须把住这一关,决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否则在这势均力敌的时候,任何第三方的微小介入都可能改变局势。所以我拚命想在这晃动中站起来,心想如果我不是单纯把脚压在圈子?,而是完全站在上面,就一定可以压住?面的女鬼,不让她出来搅局。
我的伤臂用不上力,肋骨也疼得钻心,在这颤动不停的地面上,试了几次都没达到目的。而地面下的声音却又从哀求变成了威胁。
谁不放过我的孩子,我就要让他们死!我发誓让他们死,等著!等著!等著!我来了――
你来不了!我不知怎?也大喊一声,同时也顾不得疼痛了,手脚并用的勉力站起,还用力跺了几下。
彭彭彭――
脚下传来了几声响,像擂鼓一样,好像下面是空的,而我的脚力也足够开山一样,然后?面是痛苦的尖叫,一个、两个、三个,共有三个不同的声音叫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不敢再用力踏,那女鬼却突然嚎哭了起来,凄凉、愤怒、伤心、不甘,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
而她还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的哀哭、哭求,哭得我恨不得可以答应她,但我又明知不能,所以只得让自己不去理会她,而去关注战局!
那边,对峙仍然在继续。
我才一会儿功夫没有看那边,却见阿瞻和包大同已经浑身是汗,湿透了一样,好像要支撑不住了,可脸上却没见什?痛苦,一个是脸不服输的劲儿,另一个则冷漠刚毅!
坐在八卦中间的包大叔眼睛是闭著的,眉头紧蹙,捏著决的那?手有些颤抖,但指向那怪婴的手却还坚定的高举!
空中,红黄两色都越来越重,并且开始互相渗透了,像一条诡异的彩虹?在半空!胶著著,缠绕著,别说击退对方,想要拔出来都难了!
势均力敌!
在任何外人眼?,这局势都是一边一半的胜率。两边谁也不肯退,因?退就意味著死!
我要做点什?!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怕再这样下去,会两败俱伤,除掉了这怪婴又能如何,阿瞻和包氏父子说不定要陪葬!
可我没有法术,又不能离开这个圈子,要怎?才能帮上忙?
我焦急的恨不得撞头,想帮忙却不知道怎?帮。正百般无奈的时候,就听到啪的一声响,一件东西掉落在我的脚边。一看到那东西,我立即来了精神!
那面小镜子!是那面我无聊中捡到的小镜子!
我蹲下身捡起镜子,把镜面在衣服上猛力擦了几下,觉得镜面已经很乾净后,对?阳光调了一下角度,一下就把这充足的光线反射到怪婴的脸上!
怪婴没料到会有这意外,吱的惨叫一声,更深的躲进已经越来越小的阴影?,想要逃开这要命的极阳光线,可我稳稳的拿住镜子一直找它的眼睛照!
它躲无可躲,试图用手去护住眼睛,才一分?,就使得血雾的势微了下去,黄光开始?据了上风。
不啊,求你,放过它吧!地下的女鬼彷?意识到情形的不妙,又开始异动,我虽不忍,但还是咬牙不理,一边偶尔跺一下脚,一边继续用镜子照著怪婴,而那发自金光大阵的黄光则趁机慢慢推近,终於把血雾完全逼回到怪婴的身体?,并包裹住它的身体!
哇――
怪婴哭了起来,伴随著地下的绝望哭泣,像著了火一样的冒起了一股清烟!
午时三刻到了!撤阵!包大叔喊,然后指决一?。
那怪婴像一块灰色的石头一样跌落了下来,伏在地上不动了。
阿瞻和包大同虚脱一样跌坐在地上,喘著大气,连话也说不了了,显然刚才是拚命支撑的。
包大叔也慢慢站起来,腿有点发软,但还能走。
他走到香炉前,拿出那一柱燃得很慢却又不会熄灭的香,走到怪婴的面前,无论你走了多少恶,也不会用凶残的方法杀你,这不是我辈中人的宗旨。他带著三分怜悯说,可是,你去吧!做了就有报!
说著,把那柱香的香头朝下,烫在怪婴的身上!
第五篇 秘密第二十六章 遗骨
那怪婴并没有死透,所以在香头触到它身上时,它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婴儿啼哭声,用力扭动著小猴的身子,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惊恐和不甘。
可是这没有用,它就像块冰一样,遇到香火的热力就迅速融化,从一个点扩大到一个洞,随后被香火穿透身体,并继续扩大,身体从中间被烧断开,直到完全化於无形,成?一股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到这时,在场的所有人才终於长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们遇到并与之对敌的竟然是实力那?强的一个妖怪,能够最终战胜它,完全依靠著包大叔的算计,还有我们相互间的配合和运气。如果再来这?一次,结局还不知道会如何!
可我奇怪的是,?什?脚下再没有动静了。从那女鬼刚才的激动和悲伤来看,这怪婴的死去,不可能不对她造成打击,可是她?什?没有反应?
是绝望了吧!一个鬼也有希望吗?
那一边的包大叔也没见怎?高兴,制服了这样实力强大的鬼妖,还是那一脸平静甚至木?的神情,就连包大同也不多嘴,默默的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包括那燃来燃去也没见半分消耗的香。
而阿瞻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咦了一声,站起来跑到刚才怪婴消失的地方去,捡起了一个什?东西。
这是什??元丹?他走过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包大叔递给包大叔问。
那是一颗透明至极的珠子。拖在包大叔手心?,如果不是因?阳光的折射使它有了轮廓感。别人根本看不到他手掌?有什?东西。它纯净如同身处於水中的水珠,和外界极?融合。所以它刚才摆放在地上,大家都没注意到。
包大叔细细观看那珠子,又嗅了一下,这上面有鬼妖之气,一定是炼化怪婴时从他身体中掉落的。可你怎?看得到?你是有天生阴阳眼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天生的能力竟如此之强,连隐物也能看到。了不起哪!
这究竟是什??包大同把脑袋伸过来。
这个嘛――按理说应该是鬼怪修炼的内丹,可我不明白她一个普通的鬼。?什?会修炼这个,而且如此洁净,虽说她可能故去的时间不短了。不过我猜那怪婴竟敢在白天跑出来,就是因?得到了这个宝物。包大叔解释。
可是把内丹给别人,自己不是很容易死吗?包大同问。
所以说,那女鬼和怪婴的身世肯定有瓜葛。说不定,真的是母子。
要看看去吗?包大同又问。
大叔,我们还有朋友被困。阿瞻插了一句嘴,假如他们没有死的话。还请大叔救人救到底。
放心,我老子答应你老子的事,一定会做到!包大同回了一句嘴。
阿瞻不理他,看向包大叔。
包大叔对他点点头。慢慢走到我这边来。
他审慎的绕著那个地面上的破洞走了几圈,彷?在判断这下面的情况,半晌后才说,这个洞太小,我们进不去,况且情况也不明。
要掏鬼窝了吗?包大同有点兴奋的说。这让我对他又增加了一点恶感,我的朋友们生死未卜,我的一颗心一直悬著,不知道他们怎样。娜娜怎样,他怎?能对生命表现出这种游戏的态度?!
有鬼气,但杂且弱,我看还是你先下去看看吧。包大叔说。
看了包大同一眼,见他虽然比我和阿瞻瘦小一点,但也是个中等身材的年青小伙子,这个小小的洞口,他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再说明明说下面情况不明,包大叔怎??得让自己的儿子下去做实验用的小白老鼠?!
这太危险了吧?阿瞻说出我的心?话。
无妨。包大叔微笑了一下,拿过包大叔握在手?的、模样更像是?铁剑的所谓七色剑,先在我脚下随便划了一下,万里啊,可以离开这圈子了。他说。
我闻言,下意识的抬脚往外歪,却见脚下的红圈子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而我的脚由於长时间用力的站在这?。都已经麻了。
我才一离开,包大同就盘膝坐在了那?!
不是你的脚站过的地方就高贵,是这?的方位刚刚好。他嬉皮笑脸的解释,然后还没等我反驳他,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像个老僧入定一样,很快就如同一块石头般安静了,看样子进入了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这不禁让我有一点佩服他,觉得他虽然讨厌,但身体和情绪状态都转换得如此之快,显然情商超高。
一边的包大叔见包大同?备好了,就从身上的大布口袋?拿出一张符纸,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让符咒燃烧,而是贴在了包大同的头顶上。然后后退三步,拿著铁剑比划起来。依旧像是古怪的舞蹈一样,慢慢的挥动手臂、转身、顿足――
他嘴?念叨著什?,很轻,不像对付怪婴时那?大声,有点像?语。不过这在我眼?看来有点讶异,因?虽然知道他们和阿瞻的社团有所不同,也没想过有那?大差别。阿瞻总是虚空画符,动作相当?洒,还带点冷漠,而包氏父子则仪式复杂,有点滑稽的感觉。
包大叔继续念著,平直的调子让我听得昏昏欲睡。但当我觉得眼皮有点打架时,他突然跳起来,举起铁剑刺向包大同的胸口!
这情景让我差点大叫出口。幸亏阿瞻在一旁拉了我一把,我才看清包大叔的剑到了自己儿子的胸口就停止了。不过他刚才出手太狠太快,我没想到他能如此拿捏,还以?他被什?附体,要上演一场?子的戏码!
铁剑的剑尖轻轻刺在包大同心?的位置,即不会伤到他,却又压迫著他的肌体,让他和那柄剑隔著一层薄薄的衣服紧密相联。
包大叔还在继续念叨,虽然我还是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但觉得他改用了另一种咒语。这?著大约过了一分?。那柄铁剑突然亮了起来,并且不停的颤抖,还发出嗡嗡的鸣叫声。
好了,你去吧,不要贪玩,快点回来!包大叔突然对著那柄尖说话,语气又慈祥又担心,看得我目瞪口呆。
等一下。阿瞻见包大叔拿出一团红绳,把一头栓在剑柄上。就要把剑从那直径不过一尺的洞口放下去,彷?明白了包大叔的举动,连忙阻止,然后想也不想的趴到地上。把手中的血木剑一下子扔了下去。
阿瞻,你干什??我吓了一跳,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要知道血木剑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他本来是死也不会离身的,不知道?什?就扔到这洞?去了。
阿瞻哪,你不必如此,要知道这可是道界的异宝啊。包大叔楞了一下后,彷??解了阿瞻的用意,欣慰的说。
我会拿回来的!阿瞻边说边退回原地。并且不再说话了,看包大叔细心的把那柄剑放下洞口,等剑身全部沉下去以后,再慢慢放?手中的红绳。
这时候他神色凝重,彷?绳子那端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让他不自觉的在面部表情上都带上了极度的关心,还要侧耳倾听,细心感觉,直到手中那一团红绳只剩下最后一截握在手上,他才不再放了,紧紧的握住!
包大同,他――我转头看了一眼阿瞻,忍不住问。
我看包大同坐在那?如同石雕一样已经半天了,现在好像连呼吸也没有了。再加上包大叔的异常神态,突然意识到包大同可能是灵魂出窍,先附身到那把剑上,再下去查看情况。而这也就是阿瞻?什?把血木剑扔到洞?的原因,他要利用血木剑天生的驱邪能力,替包大同开一下路!
阿瞻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洞口那?。
只见红绳挣了两挣,好像还要向前。包大叔凑近了洞口,把红绳尽量多放长,但当他的手已经到了洞口时,他就再也不?了,并且就那样停留了好一会,才又向后拉了两下。
回来!他?了一声,开始倒退。而那条红绳有意识一样渐渐?软下来,像有一个隐形人站在那?操作,在地上规则的盘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剑身开始出现在洞口。
包大叔一步抢上,伸手拿过那柄剑,略嫌紧张的上下看了几遍,然后面露那种?了一口气式的微笑,把剑尖对?人体雕塑的胸口,眼见著剑身又是一阵发亮、发颤,包大同悠然醒转。
情况相当复杂。他才喘了半口气就说道,生怕别人抢了话去,这人之爱说话可见一斑。
哦,怎?复杂法?见我和阿瞻都不搭腔,包大叔只好配合一下儿子。
下面有三?鬼和十几个中邪的活人!
真的?
我们马上去!
包大同第二句话一出口,我和阿瞻几乎同时回答。
包大同得意的看了我们一眼,那样子彷?说,你们不是不爱和我说话嘛!
大同,不要卖关子,快讲!包大叔催促了一句,语气中有些责备,我辈中人扶危济困是应当的,你怎?拿来斗气?
包大同吐了一下舌头,慢慢讲了起来。
原来这石子地底下,是一处不小的石墓,差不多延伸到了水潭的下面。不过这石墓的防水层做得相当好,常年处於水潭的下方,除了潮湿,也没有渗水的痕?。
墓穴中有三个幽灵,一个是华服女鬼,但是自从包大同下去,她也只是呆呆的坐著,一点反应也没有,另一个好像她的陪葬侍女,还有一个是新死的男鬼,是个年青人,应该就是赵江。因?阿瞻把血木剑正巧扔到了墓穴口,所以把它们镇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分毫,而且他们看来一点凶气,怨气也没有。
要想个办法趁天亮进去才行,不然怎?救出同伴?我焦急的问,从这个洞口挖开怎?样?
都说了,这下面是大石板,而且防水工作做得相当好,不容易挖开,除非你用爆破的,或者你要有那怪婴的本事,破土而出!
你就直说要怎?办吧!阿瞻也很急。
我在下面的时候,看到了盗洞,看样子早就有盗墓人光顾过了。就在这出口的左边三百米,一定有掩盖好的洞口,我们要去的话就从那?进好了。
好,咱们这就去!我转身就要走,却被包大叔一把拉了回来。
慢来,年青人,不要冲动,事先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你们至少要拿点照明的东西吧?
我一听也对,急忙和阿瞻在我们丢弃的东西中翻出几个大号手电,心中悔恨,心想如果昨晚能冷静一点,带一些设备,也许状况会好些。
而那边的包大叔,在我们找东西时,就拿了那几面小旗子?咒,然后细心的布在那破洞口的周边。
包大同的方向感很强,所以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盗洞口,只是那洞口实在小,我们只能爬行进去,这可苦了腕骨和肋骨骨折的我。我想阿瞻也是极?痛苦,因?我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
等我们费劲力气进去时,发现墓室很大,好像是相当有钱人家建的,而且由於早就被挖开的缘故,竟然有些通风。另外墓室内很乾净,没有被盗过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形。
真不明白?什?要建在山谷中水潭下那?古怪,这按风水说是很不吉利的地方。包大同总是能把我心中的疑问抢先一步问出来,本来就阴气重,水又属阴,这阴上加阴,还是在这绝谷之中,这不是让埋葬在这?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吗?还有还有,如果说是亲人所?是说不通的,如果是仇人所?,?什?又要建那?好的墓穴呢?真是奇之怪哉!
问问不就知道了。阿瞻嫌包大同话多,有点不耐烦,率先进到第二间墓室。
一进去,我就差点喊了出来!
透过大号手电雪亮的光线,我们见到地上坐了一排人,密密麻麻的,乍一看黑乎乎的一片,全部是一个姿势一个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一个方向,就像陪葬的那种不腐烂的死人,又像是一堆人偶一样,如果突然闯进的人比较胆小,非要给活活吓死。
娜娜!我一眼认出了中间的一个女孩,正是我的心上人,阿瞻的女朋友。
说了,年青人要沉住气。包大叔又一次拦住我,他们暂时没有危险,还是先到?面再说。
不容我分辨,我被扯著来到了最后一间墓室。
这?非常大,但也非常空。除了中间一个大棺材,就只是三个幽灵存在。
血木剑就在这墓室的门口,所以有两个幽灵面对墙角蹲著,一个是个瘦小的女子,古装,若有若无的缩著,另一个同样缩小,但却眼巴巴的看著我们,正是赵江!
第三个,穿著华丽的,好像永不会褪色的红色衣服,委地的长?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是你的吗?一直说要慢来的包大叔突然拿出了那颗珠子。
在白天,看不到它的影子,可是在这黑暗的墓室?,它却散发出珍珠一样的光华!
第三个幽灵没说话。
包大叔又问了一遍,并且上前一步。
这一次,她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