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鬼影第二十四章 这也叫偷情?
松井石根睡着。
至少外表上看来如此。
万里大模大样地在这间高级病房里乱转,东瞧西看,一副检查仪器的德行,但其实在观察整个病房,看这里有没有隐藏着其他秘密,而且全副身心都在兼顾躺在床上的人。
阮瞻说过让他随机应变,但他不象阮瞻那样是个以静制动、非要胸有成竹才动手的沉稳内敛的脾气。他有点像小夏,喜欢把事情挑明了,然后再正面迎敌。这大概是他和小夏性格格外投缘的原因吧!
不过他不似小夏那么急躁莽撞而以!
现在他就想挑动这老家伙别再装下去,这样他可以直接摸到对方的底牌,刺得对方先跳起来的话,至少会对阮瞻有利吧!但是他自己也要保障安全才行,所以他把那几张保护力极强的符咒贴在胸口内的衣服上,这才蹭到病床前。
只见松井石根安静地躺在那儿,身体周围全是管子和仪器,整个人就像葡萄藤下的一条肉虫,无力又瘫软。
“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他心里想着,“如果他永远不醒才真正的万事大吉。”
他虽然是心理医生,但也懂得些简单的医学常识。从这些仪器的数据来看,这老头子确实是很危险的,可因为他知道前因后果,所以看得出松井石根这一番做作,竟然连身体也拿来控制,果然是高手!
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高手他也不怕,就算这老家伙比恶鬼还可怕也是一样。只是他虽仍表面上心不在焉,但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戒备。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好,在战略上蔑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
他微微俯下身去,伸手去揭病人的氧气面罩,心想这回我看你还装不装,结果对方仍然没有反应。这让他大感有趣,孩子大发,想试试以忍耐著称地日本人能忍到什么地步,所以对着这个老头子东捅捅,西拧拧,可是对方就是不动。
真能忍!
他心里有点不太真诚的赞叹,伸手入怀。拿出一张符咒,往松井石根的印堂正中就贴。这一次,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苍老有力的手握住,同时眼前大大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日语?我听不懂。”在对方狠狠地说了一句日文后,仍旧笑咪咪的,手下一挣,但竟然没有挣脱。
“不要小看老人家的能力!”松井石根用僵硬的中文说。
“可是中国有句话,叫拳怕少壮阿。”万里手下加劲,一下子挣脱出来。但手腕的痛苦让他在心里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可脸上还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松井石根‘唰’地坐起来,象安了弹簧一样。哪有一点病态。其速度之快,吓了万里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松井石根双手结着奇怪地手印,然后手中一闪,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直接向他的胸口袭来。
他本能地向后退一步,眼一花,根本来不及防御。只听‘啪’地一响,一下重击直冲他的胸口,幸好他早就放了保护性符咒在衣内,所以只有点灼痛感。只是为了躲闪而摔到了墙边,但并没有如偷袭者希望的那样重伤倒地。
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的衣服有一团雪白的冰茶,就在他看得时候,迅速融化成碎。
“呀,衣服湿了,会冷得!”他说着抓起衣内地一张符咒向松井石根扑了过去。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觉得这是个攻击的好时机,因为眼前这个日本人虽然还有些能力,但是不足以致他地命。因为他目前有点法术认识,且身藏阮瞻贯注灵力的符咒。
而松井石根也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自己的冰锥可以穿透万里的胸膛,融入他的心脏,让他在三天内成为自己的役使,在自己离开中国再无察觉的死去的。没有料到自己的奋力一击并没有得手,对方反而如一头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不过他也算有些气度,能够做到临危不乱。眼见万里高大的身躯犹如泰山压顶一样,连忙又结了一个手印,把手中幻化出地冰锥打向他的眉心!
形式均等,看谁更快一步了!
事实是松井石根更快,因为他毕竟是个有灵力的阴阳师,他发出的冰器先于万里出手之前飞到万里的眉心。
那里可没有能保护他地符咒!冰锥会穿脑而过!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冰锥却只是蹭到了万里的皮肤,然后在敌我双方的惊异中,象是力量耗尽一样斐然颓然落地。随着碎裂的声音传来,万里已经跳到病床边上,在松井石根的怒视之中,也没有使用符咒,猛得挥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不可一世的松井老先生立即晕菜!
万里喘了口粗气,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明白为什么冰雪的东西却让他火烧火燎的疼,还好并没有出血。更幸庆自己不够快,不然他只要向前多走十厘米,他的脑袋非有个洞不可。
他弯下身,把真正昏迷的松井石根重新‘摆’好,“我可没偷袭你啊,明知道你装死,还要把你弄醒!我们中国人民历来光明磊落。”
他咕哝了一句,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冰锥会无故失了力道?是松井石根的功力不足了还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可是无论如何,他是逃过一劫!
他本来的计划是惹恼这个老头,自己拼着受点重伤也要折损一下他的功力、打乱他的计划,为阮瞻争取主动,自己则乘机逃命去也!
反正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日本人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实在不行他就闹得惊天动地,不信他不收敛点,再说自己还有符咒护身。而阮瞻甚至在他的后背画了能保证神志不被侵袭地清明咒,虽然阮瞻是第一次学着画这个,自己也不太确认效力。
可是松井石根表现出的实力让他在一瞬间有了攻击的念头,几乎是下意识中,他就有了一种感觉~~~这老头可能真是个高手,可目前他一付功力尽失的模样,外强中干、色历内茬。只是个普通的阴阳师,甚至因为年老衰弱,而并没有什么优势。
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的功力损耗得如此厉害。那么是否有人的功力会增加?松井茂德死了,难道真的有第四个人?还是那个松井贺子才是真正的高手?!她刚才出去干什么?去干什么?自己跟错了人吗?阮瞻不会有麻烦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一时难以判断。他站在那皱眉思索,没听到脚步声的接近,直到有人在门边喝路过地护士礼貌地打招呼时,他才意识到问题。慌忙中,也来不及细想。直接钻到了床下,顺带着把碎冰也抹进床底,根本忘了衣袋中有隐身符这档子事。
门开了。一个人婀娜地走了进来。从步态和衣着上,万里一下就认出是松井贺子。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她并没有去情人旅店,因为她就算强的很,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阮瞻。这点万里有极强的信心,阮瞻地经历注定他遇强愈强。
松井贺子进来房间后迟疑了一会,慢慢走到窗边。万里只觉得她的脚有些大,想象着她纤弱高挑的身材和美丽精致的脸,觉得她的脚是个瑕疵,终于明白美人都会有缺点的。
可当他还在为松井贺子的瑕疵叹息地时候。松井贺子开始说话。说的是日语,他听不懂,只觉得她的女中音很动听,很温柔。
房间静静地,只有仪器的嘀嗒声回答她。
“师傅。”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得是中文,但是比较僵硬,有点怪声怪调。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万里一跳。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进门的时候连柜子抽屉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其他人存在!是那第四个人吗?他藏在那里?为什么他没有发现?隐身还是妖术?
“茂德君已经去了,我帮他施放了毒气。”那个男人继续说,“刚才我去把停尸房的善后工作做了一下。”他轻轻笑,“茂德君真是马虎,连门也没有关好,如果被发现的话,会吓坏别人的。”
万里的冷汗落了下来,一是因为首次听说松井茂德没有死,还从停尸房跑出来廖,二是因为这男人地笑声让他想起一个人……就是松井贺子。
松井贺子是男人?!这样美丽精致的人是男人,或者说是人妖?为什么说中文?发现他了吗?比女人还女人的模样,却是男人的声音,这想来实在诡异!
就在万里惊异万分的时候,松井贺子继续说,“师傅,我第中文可进步了呢,您说在中国就要练习说中文,可我总是忘记。真羡慕茂德君哪,他是学阴阳术的奇才,可我学来学去却只会施放雾气。那天他转换内息的时候,并没有杀死女人,还制成了雪骷髅了呢,今天全带去了,大概为了对付那个中国人。我想他这样做是对的,不会因为医院无故死人招来怀疑,而且还很有用处,毕竟她们还是人,那个中国法师不可能杀死自己人吧!”
控制女人做帮手?又一个没料到,阮瞻应付的来吗?万里越听越焦急。
“师傅,你为什么不说话?”不同寻常的沉默,让松井贺子开始觉得不对劲。‘她’从窗边快速走到床前,焦急之下改成了日语,而且床也开始乱晃,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没等松井贺子推断出松井石根发生了什么事,万里从床下伸出双手,稍一用力,那个美人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万里从床下迅速爬出,连自己也没想过能如此之快。他一下压到松井贺子的身上,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果然是个男人。”他宣布结论。
松井贺子被这意外惊得没有反应,只瞪大了一对美目。
“这么漂亮居然是个男人,你是优吗?”万里说伸手又去摸‘他’的胸部,倒不是变态行为,只是这三个日本人太诡异了,意外频出,他必须完全确认。
一摸之下,虽然有内衣假装,但衣服里绝对是男人的平胸,而且还很瘦弱。
松井贺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吼了一句日语,大概是骂万里。不过万里一句也听不懂,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他是贱人(泡健身房的人),那个比美女还美女的日本男人根本挣扎不过他。
但这时,有一名护士敲了一下门进来了,看样子是做例行查房的,开门时正巧看到万里和松井贺子纠缠搂抱在一起,大概还很激情。
她的吃惊可想而知,张大了嘴巴站在那足有十秒钟。
“没见过偷情吗?”万里反应迅速地说,“请你离开,让我们继续。”
那护士二话没说,几乎是逃出去了,临走还没忘关上门。
“真不愧是高级病房的护士!”万里赞叹一句,又转头面对日本娘娘腔,“可惜你要睡一会儿。”
说着,他毫不留情的又是一拳,打在了那张美艳的脸上。
“看来日本阴阳师真不收女人!”他边说边把昏过去的人仍到沙发上。自己则找出那张隐身符贴上,走了出去。
现在他大概没有机会通知阮瞻了,因为松井茂德已经去了,如果这时候打手机通知阮瞻,可能会让他暴露。
他运气好,遇到的是最弱的一组,他只能但愿其他两个人不要那么凶险。
他不能离开,必须让这两个人无法异动,保证小人物不要造成大威胁,其余的要看那两个人了。他只有等,看他们这个铁三角是不是会威力无边。
另外他要亲眼找点乙醚,如果日本人不合时宜地醒过来,他不想再用暴力了。
他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
第四篇鬼影第二十五章第四个人
得知小夏还平安后,阮瞻把电话完全关掉。
新得来的消息预示着事情并不是按照自己的猜测进行的,不过那也没关系,再完美的计划也会频生意外,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小夏是个笨蛋,她根本就不会掩饰着说话,从她的话里,他能听得出变成僵尸的松井茂德控制了五个护士,手印就结在那些女人的胸口,小夏已经解决了两个。
他不去想她是怎么做到的,那会让他极度不安,他只是在考虑要如何对付那些中了邪的女人。只要是无辜的,无论是人还是鬼,他都不想伤害!对方也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让那些人中邪术,以防他万一起来的话,可以绊住他的手脚。
对方很谨慎,只是他现在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松井茂德已经去了,他必须紧跟上才行。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能让那个小鬼被当作式神给收了去,不然那些冤死的人去哪里讨还公道!
他用了一个碍眼法,骗过在黑暗中盯着他的那个兽灵,然后虚空画符,一脚踏了出去。日本人用苦肉计把他们陷在这里,又用一个式神盯着,自以为他不能异动。孰不知他有自己的金蝉脱壳法,这一点对对方而言,也是料不到的意外吧!
时空扭曲术。可以让他轻易地到达任何一个地方,这就是他的金蝉脱壳法!
上次和杨幕友交手时,他就觉得触动了自己内心中某一个熟悉的信息,事后经过多日的苦思冥想,他终于想起父亲竟然曾经教授郭他这个。
那时候父亲好像意识到自己就要离去一样,一下子强行灌输了许多以前从没见过的法门给他,而随着父亲的去世,他对自己能力的厌恶。使他把这些全部有意识地遗忘在脑海里,直到杨幕友使用此术时激活了他的记忆。
从另一方面讲,也可以说是从杨幕友那里领悟出来地。
在和岗村贤二打斗时,他算是稍运用了一下皮毛,松井父子制造的难题才是逼迫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善了这项法术的根本。而他之所以要布置那么麻烦的眼线。等对方行动后才跟上,是因为他怕再牵连其他人。
具有欺骗作用地障眼法,一般情况下只要做出就会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可是盯他的是作为式神的兽灵,它的灵力强大,连气息也不易察觉。如果他离开太久,碍眼法没有他的亲身加持。很快就会被看破,到时候怕兽灵会伤害村民。
而等对手出现后他再离开就没什么关系了。他会尽力逼迫对手召唤式神来与他对决,这样兽灵就会回去,村民这边才会平安无事。这式神力量比雪女强横多,他很肯定这是对方最强的式神。不会再出其他花样。
他们人少,要保护的人多,不得不精打细算!
一脚踏出,当再次踩到实地时,已经是情人旅店的门口。
此时的情人旅店已经被一层白雾所包围,阮瞻知道那是结界,里面的任何声响和动静外界也不会知道。
阮瞻施法让自己隐身,然后破界而入。
门前的花圃里,站着三个白衣女人,一身护士妆扮。每个人都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白布。她们直挺挺地站着,脸无血色,眼睛也不眨一下,若不是风吹得她们的护士服随风飘动,乍一看还以为是雕塑。
他隐着身,这几个人又没有灵力,只是被控制的傀儡而已,所以也并没有受到阻挡,直接就进入了情人旅店的大门,然后伸手扯断那条连通王姐的监视线路,并随手加持了一道结界在身后,以便在即将来临的打斗中,让这几个中邪的人无法进来碍他的事。
大概松井茂德虽然作了准备,还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追来吧,因此连这几只棋子也没来的及布置。
这地方,他为了调查已经跑了很多次了,很熟悉环境,所以径直顺着去地下室的方向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但他才走到地下室通道的拐角,一阵阴森的念咒之声配合着震动人心的铃声就传入他的耳朵。
丁零~~~~丁零~~~~
他听不懂念的是什么,只感觉空间充斥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一阵阵地在这封闭的环境中生成,在地下盘旋着、在黑暗中游荡着,就像有许多老鼠在地上蹿来蹿去!
一片漆黑中,他闭了全身的气息慢慢地靠近地下室的门口,虽然没有灯火,但超凡的夜视能力还是让他看到一个被布包裹的人形直挺挺地背对着他站着,手臂处的布不停地抖动,只有一颗头在布袋的外面,后面梳了一条细弱的马尾,研制就像那天死在他面前的日本人,松井茂德。
这就是变成僵尸的形象吗?
微光下,银光一闪,同时丁零之声又起,原来是‘他’在摇铃。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看样子是在结手印一样,然后自己头脸处有一个抹的动作,随后一个小东西直飞出去,钉在那面隐约透着镇灵符印记的墙上。
是一颗超大的雪白兽牙!
阮瞻在一瞬间恍然大悟,明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颗兽牙是属于盯着他的兽灵的,大概是为了让魂魄有灵物可以依附,所以借了来吧!而松井茂德正在做的,虽然和中国的做法有点不同,可日本阴阳师来自于中国,总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在释放那个小鬼。让他重现当日的情景。了结他地怨念。找出他地尸身,然后与这梦寐以求的修炼式神的极佳苗子~~这只小鬼订立契约,正式成为松井家的式神!
阮瞻屏息静气地隐身在角落里,等待着揭穿谜底的那一刻。他也想看看这小鬼有什么来历,为什么让松井父子如此着迷?为什么他那么小却那么变态sq?他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怨念?为什么他的面目从来看不清?
‘啵’的一声,那面墙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一只鬼眼慢慢地张开,渐渐如同电影屏幕一样显示出光与影~~~
黄昏,一位美丽的少女来到一片工地。看望一个西装革履地年轻男子。两个神态亲昵,一看就是恋人。因为房子还没全盖起来,两个人漫步在宛如荒地旷野中边走边说。
可这时两个日本兵经过,见色起意,先是语言调戏,当年青人大怒时。用枪托把他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把姑娘拉进了才打好地基的一片砖头碎石之后。
淫笑声,姑娘的哭声阵阵传来。
几个工地的工匠从远处走来,听到了呼救,忙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见两个日本兵已经把姑娘的衣服全部扯烂,正欲行奸。
被人打扰得日本人大声叫嚷着,面露凶光、呲牙咧嘴。虽然听不懂说地是什么,但可以猜出是威胁和漫骂。这几个老实巴交的工匠显然给日本人欺负惯了,当场给镇住,只呆呆地听着,没有反抗。
一个日本兵无耻地当着这些工匠的面抚摸姑娘的身体。姑娘大声哭喊,奋力挣扎,凄惨的叫声终于激起了一名男子的愤怒,扑过去掐住了日本兵的脖子。
他这一动,仿佛受到鼓励,所有的人全动了起来,不等日本兵拿到武器。就用随手可得的碎石瓦块把这两个日本人当场打死。
血肉横飞,日本兵的惨叫凄厉而骇人。
恨意太深了,国仇家恨,眼前这qj事件的肮脏,让工匠们对这两个侵略者下手毫不留情,甚至是亢奋的,直到两个日本兵都被打得面目模糊,头部变成一张烂饼。
当一切归于沉寂,只有姑娘的嘤嘤和几个工匠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地声音时,他们对着面前的尸体又开始感到害怕。
杀了强横贯了得两个日本人,而且日军驻a市司令部就在不远地另一条街上,这要如何善后?!难道全部给他们陪葬?
大家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但这时,年轻男子醒了过来,见姑娘已经在工匠们的保护下脱离魔爪,还穿上了工匠的衣服蔽体,终于放下心来。
影象在这里突然变成断断续续的了,还有些混乱,但还是可以让人看出事情的经过。
年轻男子充满恨意地肢解尸体,指挥工匠们连夜开工,以熬糯米汁为掩护,把肢解的尸体放入极大的炉灶中当成柴来烧,然后把烧的焦黑但又无法成为灰烬的干尸残肢堆在一起,并砌在了其中一栋房子的地下室的墙里。
他们忙碌着,没注意到此时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正好经过,只想着要毁尸灭迹。但当发现他时,道士好像已经看到了全过程。这让在场的工匠和年轻男女都不知所措时,可道士却气定神闲,还使了一招法术,从远在百米外一步踏到了那面砌进了干尸的墙前。
在场的人全部下跪苦求,道士说了些什么,然后工匠们跑开了。接着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黑狗杀掉,并用黑狗血搅拌水泥,用碎砖砌了一层加厚墙,用来连接碎砖的水泥恰巧形成了一个镇灵符!
阮瞻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一直的谜题是这样的解法!
以为是一个鬼的,实际上是两个。因为他们被肢解和焚烧,剩余的刚好凑成一个而已,也因为焚烧,他们始终黑乎乎的看不清容貌。本来就矮小的日本人,在经历这样一番洗礼后当然愈发小巧,且四肢残缺。所以说并不是一个小鬼,也不是一个侏儒,是两个成年的日本兵,只是它的形成有这样一层让人想不到的缘由。
所以,松井父子拼命要得到他!一个如此凶戾的鬼已经很难的了,何况还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恶灵!他们生前如此凶残,死后怨念更是强烈,魂魄又出不去,常年在这阴暗的地下室墙壁里积累怨力,而且他们竟然还是来自他们日本!
难怪!
淫荡和变态依旧没有改变,只可惜阴阳不能交泰,所以才会有频频骚扰女性之举!
不用去猜测,这几个工匠就是小王村遭受伤害的人家的先祖,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当年的留洋建筑师,所以这鬼要去报仇,要去祸害人家的女人,然后再杀害这些人的后代。
只是因为阮瞻他们几个步步紧逼没,没有得手而已,而先前受害的五个人只是它们随意伤害中国人而为的!
这已经很意外了,但最大的意外却还是那个道士。他竟然是杨幕友!
如果当年他是那副中年人的模样的话,他如果活着会有多大岁数?他究竟是谁?和自己有什么渊源?
他是个一心想要复活的死灵没错,可阮瞻从没想过在那个年代及已经存在,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做过好事。
这就可以解释这个日本鬼为什么无怨无故跑出来了。并不是房子年久失修,并故事自然力量损坏了那个镇灵符,而是他为了报复阮瞻而偷偷释放了它!
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布下这个局,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如果当年他还有一丝善念,是什么让他变侧如此十恶不赦!
阮瞻正想着,对面墙上又闪了一下。这一次是一对青年男女说话,讨论的是学校第二天的展览――关于日本部队残害中国老百姓的内容。
阮瞻又明白了一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日本鬼会那么凶残了,他是在模仿!这么多年了,他,或者说他们,不仅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要进行报复,模仿日军的暴行来报复,真是一丝人性也无!
墙体终于不再有光芒了,一个黑色的小影分化成数块,隐没到墙体中去。接着墙面开始松动,象有什么在墙里拱动,挣扎着要出来。
大约三分钟后,‘轰’的一声巨响,墙体破了个大洞,几块焦尸从墙体中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呀滚得,有意识的聚在一起,拼凑成一个歪斜的小身体。
阮瞻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从衣袋中拿出残裂幡祭起来。
登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形成,眼见那日本鬼就要立了起来的时候,突然被吸走魂魄,吱呀乱叫着被吸附在金属幡上,震得幡面‘嗡嗡’直响,那才拼凑成的残肢又散落开来。
背对着阮瞻的、藏在裹尸袋中的僵尸显然没料到这意外,‘突’地跳转过身来。
正是松井茂德!
他的脸色铁青着,恨恨地盯着阮瞻!
“我当谁是第四个人,原来是你翻身复活!”阮瞻淡淡地笑,随手祭出血木剑,紧握在手里,“来吧,不是要比试吗?今天我让你输的永无翻身之日!”
第四篇 鬼影第二十六章 战斗
松井茂德迅捷地扑了过来!
被阻扰得愤恨、屡屡被破功的耻辱、始终不能占据上风的焦急、一直不能达成目标的不甘,结合着成为僵尸后特有的力量和凶猛,誓置阮瞻于死地!
可阮瞻突然收起残裂幡,转身一脚踏出,消失在地下室里,他身后的墙壁‘咚’地打穿了一个巨大的洞,可想而知如果打在血肉之躯上会如何。
他早在和松井茂德说话时就已经施展了时空扭曲术,因为他明白以僵尸的力量和速度,如果在地下室打斗自己会很吃亏。而打斗最好也不要到庭院中去,那样会有中邪的三个护士来的碍手碍脚,所以他选择了小楼一层的大厅。
那里本来就很大,出事后所有的家具也已经挪到一边去,所以中间相当宽敞,至少可以让他有回避的余地。
他等着,直到松井茂德跳了出来。
松井茂德依旧死盯着阮瞻,手上却把裹尸袋一把撕开,然后把已经烂了的布缠绕在腰间,挡住关键的部位。不知怎么这么让阮瞻突然想起了孙悟空的一句话:我的儿,打不过,脱光了也没用!
然而还没等他微笑出来,松井茂德尖啸了一声,嘴里不知喃喃念了什么,接着阮瞻就听到了激烈的敲击门窗的声音。
“没有用,我加持了结界,他们进不来。”阮瞻仍然淡淡地。“你既然找好了棋子,为什么不布好局呢,以为我来不了那么快,还是不愿让这些棋子知道你的秘密?”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的那么快了。”松井茂德突然说话,说得是中文,声音拖了长长的调子,象用钝刀子割肉,让人听来相当难受。“我不知道时空扭曲术你也会!”
“我不知道死灵复活术你也会!”阮瞻试探了一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那本是我们阴阳道的术法!”
“哦?”
“不相信吗?我是军人的后代,不屑于说谎!”松井茂德骄傲地哼了一声。
原来如此!
阮瞻心里的谜题又解开了一道。
根据刚才所知地,杨幕友曾在日军占领期间出现在日寇驻扎a市司令部附近,加上松井石根很可能是军人。这就能推断出他们早在多年前就认识。或许出于对道术的共同热爱,还有过‘学术’方面的交流。
怪不得他以前和杨幕友交手时,总觉得他的道术风格怪异,原来是融合了日本阴阳术的一些法门。
一心修道地人的最终目标是超越生死,杨幕友显然没有做到,或许他知道人的生命有限。在有生之年是无法参悟透生与死的,所以千方百计地学习了松井家的秘计‘死灵复活术’,期望能够通过更换肉体获得永远不死的能力。而作为交换地,自然是‘时空扭曲术’,这种术运用的好。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到达任何一个地方,也本是秘不外传得东西。
可是这两个人或许出于私心与戒备,所教授对方的并不是正宗的术法,而是各有缺陷,松井家得到的时空扭曲术不仅姿势难看,要对着门才可以,而且事先要较长地时间准备,到达后也有时间距离。最重要的,看日本人使用这种好像钻研练习了很久的样子。而事实上,只要有正确的口诀,有相当的灵力,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杨幕友得到的翻身复活术也是一样。他为了复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组织邪教又是利用怪石吸取女人精血。看松井茂德呢?他虽然还没有复活*,但却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可以变成能活动的僵尸,大概成为人也不需要太大的周折吧!
还好他们互相欺骗,不然这世道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松井茂德见阮瞻深思不语,趁机又扑了过来。因为空间大了很多,阮瞻躲闪起来也有余地,只是他虽然受过身体技巧的训练,但面对凶猛顽强地僵尸松井,还是有些吃力。
松井茂德不停的攻击,阮瞻冷静的在防守中寻找对方的破绽,终于在两人一错身之机,一剑刺入了松井茂德的身体。
哪知松井茂德却根本不在意,甚至用双手猛力绞向剑身,惊得阮瞻连忙撤剑,差点中了一拳,及其狼狈地堪堪躲过。随着他封印能力的释放,血木剑已经坚硬如铁,可阮瞻不敢用它对僵尸的力量冒险。
血木剑作为道界异宝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父亲的遗物。
“没有用的!”松井茂德得意地说。
阮瞻不说话,但也知道是自己苯了。松井茂德并不在意自己的肉身,他有正宗的死灵复活术,可以随时更换肉体。目前他不知道松井的魂魄藏在僵尸身体的哪个角落,如果针对肉体的话,血木剑与一般的剑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僵尸又扑了过来,阮瞻迅速改变策略,改刺为砍,拼着被对方的拳风扫中,直接把僵尸的左臂砍了下来。
“这样有用吗?”他冷笑。
回答他的是那只断手有意识地在地上爬,然后他的腿直抓过来!
他急忙闪身躲过。
“好啊,会分散进攻是吧?那么我把你四肢全砍断,看你还怎么结手印召唤式神!”他说着去砍僵尸的另一条手臂。
这一次躲得是僵尸了,它边躲边把断手吸了回来,很不利落的结手了个手印,一楼的大厅突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
和岗村贤二地旋风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出自一个门派。只不过这个旋风比那个强多了,即使在室内,也刮的人脸生疼,周围能被风卷进去的东西全被吸了进去,然后一古脑地向阮瞻激射过来!
阮瞻依然也用对付岗村贤二的手段防御着,只是他发现,松井茂德的实力不是岗村贤二可以相提并论的,旋风中的许多物品在接近他的一刹那,突然变成了有生命地东西,幻化出眉目四肢,尖叫着试图穿越屏障咬噬他。有几只甚至已经成功,割的他脸颊和身体上都是血口子。
他一手继续支撑着那个保护屏,一手用血木剑斩着那些变成了小型鬼怪的物体。然后看准空隙挥出了最近才练成的火印。
‘砰’的一声,旋风和他地屏障同时破碎。
松井茂德也真是了得,在此期间竟然又把断臂用邪术接了回来,并且迅速的结了手印,口中大声吟唱着哀乐一样的曲调。
阮瞻知道他是在召唤式神了,不敢怠慢。全神戒备起来。
他加了结界,只是为了防御那三个护士来捣乱,可是并没有加头顶和地面,就是等他的式神来。如果杀了他的式神,他的肉身会再死一次。哪怕是僵尸也一样,那么他只要用血木剑去斩灵体,松井茂德就会彻底被消灭,永世不会再出来为恶。
或者,他会把松井茂德地魂魄和日本鬼的魂魄一起拘在残裂幡里,看小夏要怎么办。
‘奥’的一声?人的嚎叫声传来,阮瞻得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地黑色物体,仔细一看是一条大的夸张地黑狗,犬牙交错着威胁对手,眼珠血红。一幅要吞食一切的神色!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阮瞻戏谑地说,然后又出现他那冷酷如刀的模样!
犬鬼在松井茂德的操纵下,以疯狂的架势猛扑过来!
………………………………
小夏跳下出租车,直奔情人旅店。
她要快,必须帮助阮瞻!
那道雕花大铁门并没有打开,她可没本事可以穿墙而入,所以只好爬墙。她从小生活在家教严格的环境里,对此没什么经验,因此爬的极其狼狈,落地也十分滑稽,发出很大的声响。不过她知道周围的白雾会保护声响不外传,也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是被摔得浑身疼痛,而且才一抬头,就见三个白影正围成一圈,俯下身看她!
她轻叫一声,没想到才落地就陷入包围。手脚并用地从六条腿的缝隙中爬了出去,向着花圃的方向跑。
那边有一颗大树,还可以跑到后院,战略纵深比较好!
她跑了两步,转头一看,那三个护士身影如影随形地跟在她后面,虽然看似速度不快,但却有甩不开之惑,而且她们看来根本不知不疲倦!这让她无法停止脚步,否则就会被追上。
逃命的百忙之中,她也没忘了观察小楼内部。只见里面黑漆漆的死寂一片,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在里面。可小夏知道是有地,也许阮瞻正在战斗。这样她就必须拖住这三个女人,不让她们能阻碍阮瞻的行动!
她满院子乱跑,渐渐体力不支,而且发现又被人家追成围堵之势。
“不是说中了邪久没有智力了吗?”她咕哝了一句。
虽然那三个女人的样子还是可怕又诡异,但因为有过‘对敌’经验了,加之明白阮瞻就在这房子里,她胆大了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向左边只有一个护士的方向慢慢移动,决定对她下手。
“乖,来打针,不疼得。”那个落单的护士见小夏靠近自己,突然开口说话,吓了小夏一跳。她这才发现,她这种天生胆小的人,即使做多少心理建设也是一样,害怕就是害怕。
‘咣当’一声,护士突然把托盘扔了,只是左手拿着一个很大的针筒,向小夏举了起来。
小夏一咬牙,挥出了手中的棒球棒。
那是她在行政值班室找到的,大概是平时锻炼用的。要她打人她下不了手,只好闭眼乱打一气,只听得‘啪啪’两声乱响,张眼一看,那护士被他打翻在地,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瞪她。她忍住心口发麻之感,趁她还没有反击,扑上去就拉她的衣服。
还好还好!她穿的是护士服和衬衣,要扯开不那么困难,而随着符咒被浸湿,护士也像个正常人一样昏了过去!
“吃药吧?”
没等小夏喘口气,耳边又响起平起直的女人声调。她看也不看,爬起来继续跑。她一次对付不了两个,必须把两个人跑散开才行!
有个东西直砸在她的后腰上,力道很大,让她疼得大叫一声。原来是让她吃药的护士用药瓶丢她。那护士的力气好大,托盘中的药瓶又多,所以小夏差不多是包头鼠窜了。当她终于把这个护士也解决时才发现,她太慌张了,明明剩下三张符咒的,可不知对哪一位用的多了,目前一章也没有了!
这就是说,她对最后这个护士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跑!
她咬紧牙关继续跑,可她毕竟才伤愈不久,在行政楼又经历了一番激战,目前已是强弩之末,也不知过了多久,越跑越没有气力,慢慢地被最后那个护士逼上了小楼的台阶。
她的棒球棒已经不知甩到哪里去了,这个护士又偏偏拿出的是凶器――锋利的手术刀。
她退无可退,后背不知何时依上了小楼的大门。
这时,一只手斜刺里伸了出来,抓住她的手腕!
她下意识要挣脱,但鼻中传来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道让她立即安心。
阮瞻!
阮瞻随手一指,正中那名扑上来的护士眉心。那护士晃了一下,如同惊醒一样脸上现出惊骇的神色,接着向前扑倒,由于她手中还举着手术刀,小夏怕被划伤,急忙往身后阮瞻怀里挤。没想到阮瞻很没有力一样,被她挤得两人一起倒进了屋里,那个护士也扑倒在门前。
“你怎么啦?”小夏爬起来,只觉得阮瞻不似平时的坚强稳定,入手处一片湿粘,“你流血了!”
“皮外伤!”阮瞻安慰性的笑笑,“打狗的时候,也难免被咬得。”
“那么――结束了?”她上前扶起他,让他的手臂围在自己肩上支撑,左右环视了一下。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下室通道边上躺着一个人,光裸着四肢,腰上缠了条烂布,不用看也猜到是松进茂德,除他之外再没有别人。
窗外,白雾已经消散了,明媚的月光散落了下来。
“他很厉害吗?”
“很厉害。”阮瞻简略地回答,完全不讲方才剧斗的艰辛和危机。对此他早有认识,他和日本人的战斗必须以一方死亡而告终。
那个犬鬼可真厉害,几次几乎把他吞食入腹。它随意变幻着大小,攻击招数繁多,让他几次面临生死的边缘,若不是它也是修炼过的灵体,对血木剑有三分忌讳,这场比试还不知结局如何。不过他自从介入这些灵异事件中以来,又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的。
当他终于找到犬鬼的罩门,用血木剑刺入它的眼睛时,第一次看到式神灭亡,主人也一同死去的一幕。他没有立即账了松井茂德,而是把他收进了幡里,看看要怎么样惩罚才好。
“看来我们要很好的善后才行!”小夏说,“赶紧走吧,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天就会亮了。”
第四篇 鬼影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审判
阮瞻的时空扭曲术毕竟是速成的,需要知道目的地的信息才能穿越,而他没有去过公安医院,所以只好想到了他去过的,距离医院很近的那间酒店,然后靠步行才到达。
隐身后,他们直接找到了万里,后者正焦虑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身边是两个昏迷的人。
“看来又是险胜!”万里打量了一下阮瞻,“而且让人扁得很惨。”
“少说风凉话,不然让你变成哑巴!”
小夏知道他们之间表达友谊和关心的古怪方式,也不在意,只走过去观察松井贺子。见她的脸青紫一片,仍旧昏迷不醒。
“万里,你打女人哦!”
万里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你不知道这里面有趣的细节,可是现在不方便说,还是要先善后才好。”
他说着走到病床边扯起来松井石根,阮瞻和小夏这才发现,这老头一直是睁着眼睛的,只不过神情呆滞。
“他怎么了?”小夏问。
“不知道阿。”万里松开手,松井石根又躺了下去,“我只是打昏了他,然后他在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阿瞻,你来看他是不是装蒜,反正以我多年行医生涯,觉得不是装的。”
阮瞻走过去,在松井石根的心脏部位按了一会儿,“我看也不像。不过他的气息不稳,是不是和他装病有关系?”
“那样说倒是的。”万里点点头,“他可是真正的高手,可以控制各种体征,仪器也查不出来。不过他的法术和功力好像全部消失了一样,我只一拳蛮力他就晕了,然后体征全部恢复正常。”
“那就解释得通了。这也是一种反噬。”阮瞻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违背人体规律,又在无意识中突然回归到正常状态,不会损伤身体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像是脑损伤――”万里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呻吟。是松井贺子,但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可把小夏骇到了。
“你们先去摆平其它的事,这个我来处理。”万里胸有成竹。
短暂的接触。让他察觉到这个难办女装的人非常软弱,所以他要用攻心政策,解决这里的难题。
小夏虽然万分疑惑,但被阮瞻拉着离开了这里。
善后工作十分不好做,三个人整整忙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在天亮前完工,阮瞻和小夏忙着用之空扭曲术把三个护士和松井茂德的尸体运回来,尸体回停尸房。而昏迷不醒的护士们则全被送去了行政楼里。
她们已经由阮瞻强行拔除了种在身上的邪气,但由于自身的阳气被吸走,又有阴寒之气入侵体内,再加上和小夏搏斗时的外伤,会有相当一段时间身体无法恢复,但她们总是拣回了一条性命。
至于她们威慑呢没会无缘无故的被人袭击。并被转移到行政楼里,身边还有婴儿残肢和各种器具,而行政值班的小玉被人打昏后,倒在办公室门口,则被阮瞻进行深层催眠,让他们忘记所致答点滴线索。并提示为完全不知道的情形。
当然还有王姐的部分记忆。
阮瞻做完这些几乎虚脱,可这又是必须的。不是他利用自身优势要操控人类,谁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可是这些让局外人知道只会给她们带来麻烦和伤害,还是无知的为好。
当然这事没有完美解释,会在人们心中形成解不开的迷,可这世界每天都有那么多怪事发生,多一两件也没什么关系!
万里那边,在证实松井石根确实痴呆之后,对那个软弱的‘松井贺子’连哄带吓唬。又是讲中国的法律,又是讲中国的法术,还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描述了那么强大的松井茂德和他的式神一起惨死,吓得这个娘娘腔不仅吐露了许多秘密。揭开了剩余的疑问,还在第二天就带着送经贸的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和一个不能再作恶的痴呆老人返回了日本。
此事后,他常夸耀自己应该去公安机关做预审员。
而三个在战斗大获全胜的人,则赶在天亮前又回到了小王村做好市民,幸好没有人问阮瞻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三天后一切就绪,小夏决定对还存在残裂幡里的鬼魂做一次正义审判,地点就在情人旅店的花圃中,时间是在半夜三更。
情人旅店被封良久,那晚的事也没人发现,所以此案在相当于一座荒宅。只要阮瞻施一下时空扭曲术,外加个结界,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仔细研究过事件的前因后果。
这个鬼的来历和为什么有如此的形态,为什么要那么祸害人就不用说了,阮瞻有很直观的了解,并将给了其它两个人听。至于杨幕友和松井一家的关系,大家认为阮瞻的推测也是很接近的,而且可以推断岗村贤二来中国是为了和他学习法术的。
杨幕友上次复活惨败后,目前不知道又以谁的身体为宿主,又要用什么方法维持生命?但他利用了日本人是真的,而日本人肯甘于给他利用,肯定不是因为智力缺陷,而是为了这个能成为极品式神的二合一恶鬼。
这么好的修炼苗子实在太难得了,所以日本人明知道被利用,却因为贪婪不得不来。如果他们憎恨被利用的话,也许想着以后报复杨幕友。
他们击败了日本人,虽然杨幕友没有达到报复阮瞻的目的,但他也借阮瞻之手除掉了松井一家这个劲敌,同时又摸了一下阮瞻的底。说到底,他才是最后的赢家。或者,如果他隐在暗中观察。甚至会摸索到死灵复活术可以更简单,甚至可以通过不伤害人命的喜人阳气的方法就可以办到。
松井家的死灵复活术被他们自己认为是违天的,掌握此术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掌握了,也不会在老死时使用,只在战斗死后才使用。所以他们家族的人都是正常寿命,目前松井父子一死一傻。恐怕这世上只有杨幕友才会那个有缺陷的邪术了。
他们明知道变相帮了杨幕友,但又不得不做,因为不能再纵容日本人在中国随意杀人放火,不能在中国犯下罪行却全身而退。
至于杨幕友,阮瞻只是让万里装模作样的调查了一下,其余装作不知,因为他有他自己的计划。不用再这件事上与他缠斗不休。
相反,在这件事上,松井家是最大的输家。因为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式神,他们付出了一死一残的代价,根据松井贺子的全盘交待,他们松井家真正掌握最高深阴阳道术的只有这父子了,也就是说。随着这样的结果,松井家会彻底没落。
在山里的时候,小夏无意间伤了三个雪女,由于是突袭,加上阮瞻的符咒和神灵的借力,这三个雪女伤得相当严重,当然松井茂德也是重伤。山间的猎人小屋是有的。因为他们早就找好了地方,就躲在那里施法。本以为下雪是天助他们,但误打误撞的被小夏坏了他们的大事。
眼见雪女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日本兵恶鬼也被阮瞻打得伤了魂根,松井父子卑鄙的背叛契约,让恶鬼吞噬了雪女来疗伤。而同时死去的松井茂德的魂魄和恶鬼一起,被他父亲放入了自己的式神――犬鬼的一只牙中。
他的尸体被扔到小王村里制造事端、困住对手,而他来到医院的停尸房后,又利用那个娘娘腔的帮助翻身复活,吸取护士们的阳气。暂时变成僵尸,以图以后真正的复活。
可是为了他尽快的恢复,并不留下病根,松井石根被迫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儿子,包括让松井茂德继承了他的式神。这在阴阳术中称为‘后鬼术’。这让松井石根异常衰弱,也给了万里机会,只可惜他们的算盘打得太精。没想到松井茂德和犬鬼全败在阮瞻的手下,松井石根也聪明反被聪明误,落了个如此下场!
“开始了,*官?”万里忙碌了半天,在冬天里竟然出了一身汗。“我可不想再进这个房子了,地下室的承重墙破了个大洞,虽然暂时没事,可说不定哪时候就塌了。”
“准备好了?”
“好了。”阮瞻从房间拉出一根电线,接在电视机和影碟机上,又跑去一个无遮蔽的地方把残裂幡放好。
“这是不是有点变态?”事到临头,小夏又有点犹豫了。
对日本人的憎恨是有的,可现在看来,又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喂,这变态的方法可是你想出来的。”万里说,“难道你现在要放了他们?告诉你,有的人永远不会悔改。俗话怎么说来着――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夏看向阮瞻。
阮瞻很了解小夏,她心肠软,骂得虽然狠,但好多事并下不了手。
“这样――”他温言给她解释,“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很多被处罚的人本身很善良,可是作了的就必须承担责任。这就是所谓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个人做错事可能有他的理由,但那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借口。何况这两个、或者说三个的魂魄心理没有一死善念,也毫无悔改之意,必须让他们吃点苦头,明白吗?”
小夏犹豫了下,终于白着脸点头,“没错,这就是公正,我可怜他们,可他们杀人放火时可曾可怜过别人?我放过他们,被无辜残害的情侣怎么办?懒三会答应吗?”
“对阿,以暴制暴虽然不好,但以德服人也要看对方的态度,是不是?”万里也安慰了小夏一句。
小夏咬咬牙,终于点头。
阮瞻见状,祭起了残裂幡,眨眼间,微微泛红的金属幡面立即映出来两个黑影。
“放开我!”一个阴沉的男声吼。
是松井茂德。他生前功力深厚,死后也比其它鬼来得凶猛。
“看了吗?这就叫死不足惜!”万里哼了一声,打开了电视和影碟机,放入光盘。
“来,鬼们,让岳小夏岳姐姐给你们上一堂课。”万里戏谑的笑,“松井同学可能已经学过了,他是留级生。但我们给这位新生补一下课。好在你是鬼魂,能听得懂我们的语言。”
他的话音未落,电视荧屏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当年日军横行中国的纪录片。
小夏清一清嗓子。
她看过审判日本战犯的纪录片,当时只恨自己没生在那个年代,没有成为一名律师,没有机会在那里慷慨激昂,没机会为在日寇铁蹄下丧命的中国人说一句话。没想到今天自己也组织了一场审判,虽然被告只是两个日本鬼魂。但他们一样犯下了滔天罪行,一样要接受审判和惩罚。
“看到这个你们怎么想?”她开始说,“很得意?因为曾经那样欺凌中国人!我看你们没有一丝悔恨之心的。可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时的成败在于权和利,千古的功过在于情和理’。不合情理的事永远不能长久,暴力永远无法征服一个国家,何况中国是如此的伟大的民族。所以胡作非为的你们一定会招致可悲的下场,看看这个――”她指了指屏幕,屏幕上正暴出一条蘑菇云,“这当时对日本人是一场灾难。但对遭受日本侵略的国家和人民来说是一种幸运!”
这时她停止讲话,因为纪录片里有自己的解说,然后荧屏上显示出日本宣布投降和东京审判的内容。只见松井茂德突然安静起来,沮丧的看着这一切,而那儿二合一恶鬼却拼命挣扎起来,撞得残裂幡嗡嗡作响。
他看来是如此恐惧和不甘,没想到他所谓的强大祖国遭受到如此惨败,他无比尊崇的天皇和军队的最高领导人像一个真正的恶棍一样受到审判!
小夏准备的审判时间有限,因此盘上的内容是经过剪辑的,突出表现了日本遭受原子弹打击后的惨状和在审判战犯时,那些所谓将军暴露无遗的丑态。有的装疯,有的一脸惊恐,这沉重打击了两个鬼魂一开始的嚣张气焰!慢慢沉寂下来。
接着屏幕上又是一条蘑菇云。
“这时我们中国自己研制的。我们中国已经是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哦!”小夏骄傲的说,“这个你可能不懂,就是有双票否决权的国家。双票否决是权力很大的。就是――”
万里咳了一声,怕小夏给他这两只鬼做国际法普法宣传,连忙阻止。
“反正你们日本想加入,费了老劲了,也没入成就是了。”
“因为没把中国哄好的缘故。”万里补充了一句。
“够了!”松井茂德气愤地叫了一句,但其实也完全没有了。而那恶鬼则完全被事实惊骇了,他一直被埋在墙里,从不知道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凶残变的孱弱,曾经备受欺凌的如今站直了腰杆!
他所有的信念一瞬间灰飞烟灭,还有什么比心灵的打击更严重的处罚,更令他绝望。
可小夏不理,继续说:现在你们日本人是有钱,也可以说自己如果愿意,可以在三个月内成为战争机器,问题是你们能吗?你们的主人同意么?我们中国虽然还不是很完美,至少我们自己说了算,并不需要谁来准许和承认。至少你们亮――阮瞻,你常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小夏问。
“死亡只是开始!”
“对啊,对与善良的人而言,死亡是另一种开始,就像一种植物的迁移,从一个叶片到另一个叶片,会有新的重生。而对恶贯满盈的人而言,死亡是受惩罚的开始,正义的审判,无尽的刑罚,永久的赎罪,有前面的几百年或者上前面等着你呢,那些无尽的你跑不开也躲不掉,除非你真心悔过,否则就算你转世也说不顶沦为牲畜,让你处在你曾经对别人举起的屠刀的惊恐之下永无宁日。会望你觉得灰飞烟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面对沉默的鬼魂,小夏结案陈词完毕。
接下来就是各种打击、谴责他们的录象,并且反复播放,知道地平线发白,阳光就要来临。
两个鬼开始躁动不安,谁都知道鬼是不能不能晒太阳的,可是这三个人的神态,和幡所摆放的位置,明明就是要他们见一见阳光。
阳光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当它送地平线升起的一刹那,就有着无可比拟的万丈光辉,将每个阴暗的角落打扫一边。
可对于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来说,阳光又是那么的可怕,因为它的光亮预示着他们的末日的来临。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们!听不清是谁在吼了,两种声音搅在了一起,还有绝望的哭泣和哀嚎。
美丽的晨光了,阳光渐渐地挪了过来,并开始变的刺眼。而情人旅馆的花园中,参校,悲鸣却响个不停,最后小夏都不忍听下去了,堵住耳朵躲在了万里背后。
“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请再给一次机会!啊――”
阳光超过了围墙,渐渐触到了残裂幡的顶部,幡是金属的,那两个魂魄被火烧到一样痛叫着。如果他们心中有信念还可以咬牙忍耐,而且已经喊不出了。
“这个方法只有女人想的出来,让鬼晒太阳。”万里逗小夏,也有一丝不忍,“所以说不能惹女人!”
阮瞻看了小夏一眼,见她根本不敢看不敢听,上前把幡收起来。
“放了他们?”万里问。
“谁说放,让他们灰飞烟灭不是太便宜了!这两个鬼魂的根彻底伤了,做不了恶了,所以还是交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吧。”他看看已经缩回原状的幡,“还有的他们受哪!”
“行吗?”
“那边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有自己的规则。你忘了,死亡只是一种开始。”
第五篇 秘密第一章 葬礼
夜,是如此寂静。
但是在春日里,这寂静也带有一丝躁动隐身其中,植物的滋长,小虫在泥土中地拱动,尤其是山林中,在皎洁的月光下更会有这种生机盎然的美妙感觉。
这一切都是那么安详甜美。
然而此时,‘砰’的一声枪响,把这桃园一般的宁静从半空中绝然地撕开,夜晚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惊醒了。
密林中,受惊的禽鸟慌乱地鸣叫着冲向夜空中,大片的黑影遮住了月光,使得河谷边上的一个小小村寨显得影影重重。看起来象一片张牙舞爪的阴影。
而随着这声不祥的枪响,各家各户陆续亮起了灯火。那些灯光如同一只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闪烁着、阴沉地盯着黑暗的山林。
“阿旺他爹归天了吧?”村长的老婆见村长起身穿衣,也爬了起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说话。
在他们这里,老人弥留之际,儿女就在一旁守候着,老人气绝即鸣枪报丧,所以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有人去世了。
村长老婆穿好衣服后,从木楼上跑下来,急忙到后厅的火塘里铲出一捧火灰,打开前厅的灯和大门,在门前横洒一线,“御新鬼啊,新鬼莫进门阿!”她用低低的调子吟唱着,在月影下反而显得很阴森,就像从那个世界传来的招魂声。
莫名其妙的,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把刚才洒在地上的火灰吹散了。
村长老婆吓坏了,手中的铁铲‘当’的一声扔在地上,也不敢叫喊,只呆站在那里。望着门外的空地。
明亮的月光下,对面树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晃动着,接着传来又像是哭泣又像祷告的模糊声音。木楼下周围圈养的牲畜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眼,不安地嘶叫着撞了几下围栏。村长老婆自觉地树林丛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后却又消失不见。
“娃崽他爹!”她头也不回的喊,身子却是没动。
“做什么大呼小叫!”村长丛木楼上下来,低声骂了一句,”去叫娃崽。和我一同去阿旺家看看。”
这个时候,村里每家都会畜人手去忙得,他作为村长当然要更多帮些。
“御新鬼啊~~~”她哆嗦着又念了一句。
“那火灰去!”村长不耐烦地说,却在走近了事后,看见门边一条没有连成线地印子,象条蛇在扭。
“怎么回事?”
“风~~~阴风吹散了!”村长老婆还是看着门外,“外面林子里有怪东西!”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但嘴里依然骂道,“什么阴风,是夜风,嘴巴乱讲,当心牛神惩治你,快去再洒一遍!”
村长老婆闻言,终于活动了身体,又跑回后厅火塘那里去了。
村长看看外面,树林中已平稳下来,只有微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
“别再回来了。村子里与你不相干拉!”他喃喃自语,“你有什么不敢心也没有用的,谁叫你当初瞎了眼!”
门外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村长老婆跑过来再洒了一条线。火灰是刚才的两倍,洒得御鬼线粗粗的,连那哼唱的调子夜念了两遍。
她紧张地看了一会儿,见那火线好好的没什么意外,这才松了口气。
“快去叫蛙崽,年纪轻轻这么贪睡,这样也闹不醒!”村长斥了一句。
“阿旺那个遭神谴的东西,还帮他干什么!”村长老婆见自己的男人在身边,胆子壮了起来。
“不是帮那个兔崽子,是帮~~唉。”村长又叹了一句,“去了也好,神灵会保佑他投胎转世。这么好的人,但愿来世别再摊上这样的儿女债!”
“阿旺那死崽子和他那几个兄弟,患有他们的老婆遭了报应才好!”村长老婆恨恨地骂了一句,跑去楼上厢房叫儿子去了。
村长家离阿旺家最近,当他和儿子赶到时,阿旺家还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就连阿旺兄弟几个也不再,只有一盏亮着的灯指引村长来到猪圈旁边的小棚子里。
小木棚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老人枯瘦憔悴的尸体静静地停放在用砖头搭起来的破木板上,地上堆放着一捆烂草。
按照他们这儿的规矩,应当在人去了之后,马上用白纸盖上脸地,可现在竟然没有,只有木楼上传出了争吵之声,大意是办丧事的花销之类的话。可见老人才一闭眼,他们连风俗也不顾,就在讨论谁吃亏的问题了。
可是老人并没有闭眼,灰黑的脸上,一双无神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着,露出里面一枚钱币和几粒米来。
村长走上前去,“去吧!去了好,免得在人间受罪!走好,老哥,我无能,管不了你那几个忤逆子。闭了眼吧!”他落下几滴泪,抚了一下老人的眼皮,再抬手时,老人的双眼已经闭上,只是嘴巴还张着。
村长又是一阵心酸,拿下挂在烂木门上的一个草帽盖在死者的脸上。
这是,帮忙的人陆陆续续来了。阿旺、阿木、阿水三兄弟也从楼上下来,装出了一幅悲伤的模样,可村里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嘴脸,不过看在老人的份上才来帮忙的。
他们三个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们的娘就去世了,是他们的爹含辛茹苦拉扯他们长大,还给他们娶了媳妇,为了他们三个的幸福榨干了自己的骨头。可当他们长大*,老爹也老的不能劳动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赡养老人。他们住着新地木楼,老人却头无片瓦遮风雨!
村里人不是不管,村长叶屡次劝说,可这三兄弟不是虎狼的性子。没人敢惹,就是表面答应得很好,暗地里却对老人更狠,结果弄得老人的生活更加艰难。
他们是偏远山区的寨子。也不懂依法维权什么地,只是在村民告到县里,县里派了个人来说了几句话后,由老大阿旺留老人住了下来。其余两个兄弟给点吃的。
他们寨子的房子都是依山傍水的二层干栏式木楼,木楼上面住人,下面圈牲畜。结果阿旺在牲畜栏旁边给老人搭了个简易木棚,根本不让老人上楼。阿木和阿水更过分,每天地食物总是不按时送到,是村里人偷偷接济,老人才没有饿死。
他们是深山里的寨子。还穷,电也是才通不久,没有人家是富裕的德,所以当老人病重的时候,只能这么干耗着等死。
死,对于老人而言,也许是解脱!
村里人在村长的指挥下,以柚子叶煮水为死者洗尸消毒,梳发更衣。而那三个忤逆子则忙着把老人口中的钱币和米粒掏出来,分别装入土罐。小心地收好。
这也是他们这儿的习俗,死者去时,在其口中放入这些东西,然后再拿出来藏好,意为给子孙留金仓银库。
他们不奉养老人。却还指望老人会给他们留下好的未来!
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安定了些,接下来就是按规矩办理身后事了。
在村人的强烈要求和送了厚礼之下,阿旺终于肯将老人的尸体移到正堂。照风俗,把老人置草席上,头向神龛,用布将手足裹紧束,上盖白布。头脚设香案,以熟鸡一只、糯饭一碗和筷子一双祭祀。
阿旺家没什么亲戚,他们三兄弟又很不耐烦,所以才半天时间,村长就指挥大家抬尸入棺。在棺内,应当放入老人的遗物鞋袜的,可大家发现老人的衣物就只是灵堂前的那身破烂衣帽,村长只好拿了自己的一套崭新衣服放在里面。
“记得要香灯不熄、焚香不停。要守在尸体旁,吃素,不能穿鞋、坐凳、动水。不要让猫、狗越尸而过,会惊动老爹的。”村长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啦。”阿旺应着,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超度亡灵的事我们三个都经济困难,不如先埋葬,以后再慢慢商量把!”
“请不起巫公、道公,请个雅禁也好。”村长试图协调。
“等明天下葬后再超度也是一样的。”阿旺没有诚意地答,“明天还请村长多帮忙!”
村长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心里想着,这三兄弟不是人,连一天也不愿意多守,超度的事根本就没希望。可是就算阿旺事后反悔,他找村里人凑点钱请个雅禁也是一样地。
晚上守夜的时候,因为有同村的人来帮忙,三兄弟不得已也陪着。因为他们在村寨中名声极差,所以守夜的人也不和他们交谈,只静静地坐在地上,半夜三更的手,正值轮守地阿旺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他腾地站起来,吓了一直沉默着的几个村人一跳。
“你怎么了?”一个人问。
“有猫叫,赶快走!”阿旺白了脸。听说有猫狗从棺材下穿过是要诈尸的。他对老爹好不好他心里有数,亏心的总是会心惊肉跳的。
“哪有猫?”另一个人说,“你一定时坐着要睡着了!你们谁听到了么?”
见其他人都摇摇头,阿旺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可他屁股还没挨到地上,又一声猫叫巴他惊得站了起来。
“真的有猫叫!你们没听到吗?”他说着,慌张地跑了过去,把门关上了。
“我们真的没听到!”一个人见阿旺神神怪怪的举动,有点不耐烦了。
阿旺见别人都爱理不理自己,也没再说什么,反正门已经关上了,他觉得安全了,也就讪讪地坐了下来。可是才安静了没有一分钟,猫叫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竟感觉是在自己的耳边一样,吓的他跳了起来!
“你做什么哦,阿旺,要学道公跳鬼面壳舞么?”
“有猫!有猫!”阿旺吓坏了,“猫进来啦!”他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急着找那只猫,其他的人被他迫的直躲。可他自己脚下一绊,正摔到棺材旁边,满眼看到父亲的脸。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他微笑了一下,但那微笑不是慈爱湖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你也来陪爹把!”老人动着嘴唇,对着阿旺说。
“诈尸拉!诈尸拉!”他惊恐地向后倒,被一个人随手捉住。
那个人平时就看不惯他,这是死抓着他又来到棺材边,阿旺挣扎着,但全身都吓软了,哪里挣的脱,又被拉到棺材边。
‘自己看,老爹多么温和的人,只会被没良心的人欺辱,怎么会祸害子女!”
被迫中没,阿旺往里一看。只见老人依旧安静地躺着,哪有什么异动!
“所以说哦,平时别做亏心事,不然也不那么怕了。”那个人冷亨一声。
阿旺没有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只决定第二天一定要出殡,这样他才会安全
第五篇 秘密第二章 恐怖的报应
“起灵!”村长悲怆的大喝,几个晚辈级的年轻人嘿了一声,抬起了棺木。
阿旺头戴笠帽,腰别弯刀,背挂鸡笼,鸡笼里那只鸡不安的‘咯咯’叫着。他在大门处面向外跪着,他老婆和两个兄弟的一家在门外朝着房子俯跪着。
“迎殡!负魂出门!”感觉到棺木就要越过自己的头顶,阿旺俯下了身子,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结束了!
‘砰’的一声,阿旺只感觉自己头顶被重重砸了一下,让他差点趴到地上,接着耳边听到村民们窃窃私语。有三分惊异,倒有七分幸灾乐祸!
按规矩,棺木要从孝子的头上越过,但确实不能碰到他的头的。可对几个抬棺的人而言,自觉的手中的棺木突然一沉,避无可避地咂到了阿旺的头上!
这非常不吉利的,可阿旺三兄弟平时做的太损德了,村民们巴不得他们遭到报应。
在阿旺的惊惧中,棺木被抬到门外。这时候要小憩一会儿,用红纸盖于棺上,并拴上红公鸡。然后送殡的队伍才从寨子里出发,直奔后山的坟场。
一路上,村长还有几个村里的老人踩着奇特的舞步,哼唱着不名的送灵歌谣,以火把前引,棺随火行。其余送葬的人、挽幛、花圈、紧随其后,沿路抛洒买路的纸钱。阿旺三兄弟站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不时掉头拜跪接魂。并将所带的糯米饭献棺前,作为路祭。
他们是黄昏时出发地,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才到达坟场。坟场里已先由村里的人挖好了墓地,只等着往生者入土了。
“停灵!”村长让大家把棺木放下,走到墓边,先在墓穴底撒了些纸钱,念叨着祝福往生者来世幸福富贵的话,然后叫阿旺朝外跪拜,抓土从左右肩向后丢入穴内。又在穴四周各挖一锄土抛入,才抬棺入穴垒坟。
阿旺抛土入穴后,捧起了一炷香,再这一瞬间竟然也有些愧疚的心酸。他想看看这个被自己欺凌冷落的老父,再看看他简陋寒酸的木棺。但按规矩他此刻必须走了,不能再做什么。
他要独自一人先回家,一路上即不能回头,也不能与人谈话,回到家后将捧香cr灵牌前的香炉。才算完成出殡。
本来如果他请了道公超度亡灵的话,家中应该留有家道徒的。他们会手持小铃,在全村燃香敬祖。施放“油锅”,抛洒五谷,驱邪赶鬼,祈求各户平安,丧家得福。
可他怕浪费钱,没有请人来,所以村寨里是个空空的家在等他把!
山里的夜来得快,在阿旺往回走时,天还有些微亮,此刻已然全黑了,而且还阴沉了下来,没有月亮,山风倒是起了,一阵阵刮在他的后脖梗上,感觉有人在吹凉气一样。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阿旺对自己说着。同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并且加快了脚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毛,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喵~~~”一声猫叫凭空传来,在寂静的夜募然出现,着实吓了阿旺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猫叫声。而是那么阴沉、那么凄厉,宛如婴儿地哭声,好像是从黑暗中专门为他而来,在警告着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终点已到,让他不禁毛骨悚然。
是昨晚的停灵的地方不停叫着的那一只!
阿旺认出了这只从没出现过身影的猫,感觉这一次它不再是远远地盯着他,而是好像蹲在他肩膀上,它的叫声就在他耳边。
他蓦然停住,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瞟瞟,突然发现左侧的树林中有一对幽绿闪亮的眼睛在看她!
惊骇之下,他手中鲜货差点掉在地上。
“别缠我!”他大叫一声,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跑。山路漆黑,只有燃烧着的香头一闪一闪地在前方指引,更显诡异,宛如勾魂地狱的火苗!
“喵~~~”不到一分钟,那催命的猫叫又响起了,就在他背上!
阿旺腾出一只手来往背后抓,什么也没抓到。可他就是感到后背温热着,身子也沉重起来,仿佛背着个什么东西,而那猫叫声又一声紧似一声地追在他身后!
一块突起的石头绊了他一跤,手中的捧香摔出去好远,在黑暗中慢慢熄灭了微弱的红光。阿旺顾不得去捡,爬起来拼命跑,同时一股奇痒共头脸上传来。他边跑边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触手之下,竟然是一片猫皮!
“救命!”他大喊一声没,也顾不得不能回头的规矩了,前后左右地张望,但确实没发觉什么跟着他,只有他从内心深处的正阵恐惧。
他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回他的房子,紧紧关上大门,然后坐到后厅的火塘处。
甩开了吗?他呼呼地喘着粗气,火塘里的火让他感到安全一点了。
半天,没有动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
“喵~~”
再一次,那只看不见身影地猫又回到他身边。她喵喵的叫着,由远而近,然后穿墙入室,伏在了阿旺的背上,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
阿旺吓得跳了起来,拿出火塘里一根燃着的柴梆,在空中乱舞乱挥,疯了一样追逐那没有踪影,旁人也听不到的猫叫。
不是不但没有赶走那猫,反而觉得那猫叫声越来越清晰,慢慢地,他竟然听到猫叫声来自自己的肚子里。
他‘哗’地撤开蓝色对襟布褂,看到自己平滑的胸口正中,慢慢地鼓起了一个小包,和被毒虫叮咬过一样。只是这小包没有变红。只是越来越鼓!
他惊恐地用手去按,入手处,只感到那么个小包里有什么活得东西。当碰到手后突然一滑,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
他再按,小包就再移位。
随着他地手越拍越快,小包也越移越快,到后来,他没有时间判断。只是不停地、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喵~~~”
又是一声猫叫从阿旺的肚子里传出,让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在当地!
小猫笑了,有谁听过小猫笑得?可是阿旺明明感觉它是在笑得!阴森的、得意洋的、轻蔑地笑!
‘啵’的一声。在他发呆的时间里,他胸口上的小包长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个东西破皮而出!
一根草!确切地说是一株植物,从他地胸膛里钻了出来!
剧痛一下子袭击了阿旺!这时候猫叫声也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肝!一下一下、横拉竖扯、支离破碎!
阿旺疼得死去活来,但嘴巴象被封住一样无法张开,只有闷在喉咙里的叫。当他终于张开头来,却吐出一团花毛!
他来不及惊愕。因为它感觉肚子被人剖开了!低头一看,是那株植物以奇异的速度滋长了开来,在他整个胸膛上竖成一线。
然后他什么也听不到,倒下前,他看到眼前一片红色的雾散了开来!还有他的爹就站在门口,青灰枯瘦的变形的脸上,挂着一滴鬼泪。
……………………………………………………
村寨里的人回来地时候,发现距村口几步远的地方,还剩下一截的棒香掉在地上,早已熄灭多时。当时大家就感到大事不妙!赶回村里后,看见阿旺家里黑灯瞎火的,门从里面反锁,任人怎么叫叶不开!
在村长的主持和阿旺老婆的点头下,几个年轻劳力劈开了木门。当大家进入后厅时,那恐怖的一幕,让许多人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阿旺仰躺在火塘的边上,脸上呈现出一丝苦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球都变成了红的。而他的身体,确切地说是他的胸膛正中爆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中,内脏喷的到处都是,他的心脏就放在了他的左手里!
阿旺的老婆见状当场昏了过去,村民们也都心惊肉跳,但目光却瞧向阿木和阿水。
他们中谁是下一个?
………………………………………………
“阿木~~~阿木~~~”
一个苍老地声音把阿木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下子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老婆,可他老婆睡得很实,一点没有醒转的样子!
“阿木~~~阿木~~~”
是爹的声音!
阿木冷汗落了下来。那天看到棒香没有接回家中的排位前,哥哥又死得那么离奇,他就知道是他爹的阴魂不散了!他再度猛摇身边的老婆,可是那女人如同死了一般没有反应。而这时,木制的楼板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木~~~阿木~~”
他骇得从床上滚落下来,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是向他住的厢房这边来的。别看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差点尿了裤子。慌乱中,躲到了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双赤脚直‘走’到床边。
虽说是走,也有‘正常’的脚步声,但那双脚却离地有三寸,细瘦的脚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他爹的脚没错,那丑陋的疤痕时为了保护他而被野狗咬得!
爹曾经那么疼爱她,可他却――如今爹是来掐死他的吧!
他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盼望着他爹的鬼魂找不到他就会离开,但那双脚站在床边一会儿,但后一颗头慢慢降了下来。
月光下,阿木看到那张脸是他爹没错。只是脸孔已经腐烂。因为过于瘦弱,才一腐烂就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阿木~~”他动了动嘴唇,象笑了一下一样。“把肚子剖开!”
阿木差点晕厥过去,看着一双枯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爹,不要,阿木知道错了!”他哭喊。
“剖开肚子~~~阿木~~~剖开肚子!”枯手摸到了他的咽喉!
“不!”他本能地推开那只手,由于用力过大,竟然把手打得脱离了手腕。但那手依然顽强地向前爬。
“快点~~剖开肚子!”阿木见那手又抓了过来。惨叫一声,与此同时一声猫叫也同时响起。那猫叫地声音如此泼辣凶狠,吓的他爹的鬼魂一下不见了踪影,但那声‘阿木’还拖长了声音响着。
阿木见状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抹了以下额头上的冷汗,腿软地跌在床上。
“喵~~~~~”不知哪里的猫又叫了一声。
“知道拉,你救我阿木一命,我不会亏待你啦,明天你来,我给你鱼吃!”阿木对着半开的窗户说。
开灯看看手表,还只是半夜,可他也不敢再睡了。发愁着要怎么才能熬到天明。
爹会再来找他吗??也许他明天要去坟上祭以下,要爹放过他,或者他搬到他老婆娘家的寨子里去?要是那个猫还在就好了,没想到猫还能辟邪!
他才这样想,耳边就配合地传来一声猫叫,可是这猫叫声太近了,阿木备受惊吓的心剧烈地跳了以下,以为野猫闯进来了。
可是他左顾右盼,哪有猫的影子?
“喵~~~”声音又近了,提醒他猫就在附近,或者就在他身上!
一瞬间。阿木突然有种感觉~~~~~~爹是来救他的,而害他的就是这只猫!
那是人在生死瞬间的本能,那是他最后的觉悟,随着他地嘴巴无法张开,他恐惧得浑身酸软。冷汗如雨,他亲眼看到哥哥的死在自己身上复制!
……………………………………………………
阿旺和阿木的死吓坏了霸道凶狠的阿水。他在三兄弟中最是厉害不敢说横行乡里,但也是无人敢惹的人。可是这一次,每个人都说是怨鬼索命,看着乡亲们冷冷的眼神,他真正害怕起来。
他曾经殴打过他的爹!
二哥的老婆哭喊着去村长那里报丧后,曾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地他,竟然在看到二哥和大哥一样的惨死状后,吓得把屎尿全交待在了宽脚裤里,一路淋漓到家。
山的那边就安全了,鬼魂穿越不了高山和河谷,他要离的远远的,趁鬼魂白天不能追上他的时候,所以他马上要走!
他不顾老婆孩子的哭叫,只说哪天来接他们,就拿了家里的细软离开了。
他匆匆忙忙在山林中穿行半天,中午时分累的快走不动了,于是找了块阴凉地坐下休息,但才一坐下就听到一声猫叫。
他常在山林中打猎的,身上也带着猎枪,可是这猫叫竟然吓到他了。因为,那猫好像就在他的背上,而却那声音像是在笑。
猫会笑么?没人知道猫笑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就那么感觉!还有他从没想过,人可以那么惊恐地!
阿水的尸体是在几天后才由一个打猎德后生发现,他的死状比他两个哥哥还惨。血腥吸引了野兽来,把他的尸体啃的几乎成了一幅枯骨,但是他地那颗心,还在左手中握着,竟然没有野兽肯吃!
对于这三兄弟的死,村民们并没有报官。在他们的宗教信仰里,他们尊各种生灵为神,对于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遭天谴有什么奇怪!根本是正常死亡的范围,就连他们的老婆儿女也没有要讨说法的意思,村寨又那么偏远,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以后的数月,并没有再发生这种事!这偏远的山区又恢复了宁静,这秘密的死亡被日复一日的山风吹拂进深深地山林!
第五篇 秘密第三章 生日与工作
小夏从家乡回来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事务所报道了。
上次日本鬼的事件折腾的她心力交瘁,终于休了生平最长的一次病假,足足有两个月之久,转眼从冬末到了春天。
“嗯,黑了点,不过壮实多了。”主任笑咪咪地说,好像很高兴她这个后进分子返回精英团队。
小夏急忙送上一点家乡土产。
主任和她多年师生,又多年领导和下属关系,也不和她客气,接过东西示意她坐下。
“小夏,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给你个事情做。”
“主任尽管吩咐。”小夏一副听话好孩子的模样。
“哦,是工作调动的事。”
虽然主任轻描淡写,小夏还是吓了一跳!
是她的低能终于让主任忍无可忍了还是病假休的太长?她要失业了?还是被下放去当茶水小妹?她是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底都要去万里那里蹭几顿饭才能渡过,如果她失业或者降级,是不是要游荡街头了?
“调动阿――那个――给个机会行不行?”
主任饶有兴味地摆弄着小夏带给他的礼物,头也不抬地说,“什么机会不机会,以为我要开除你吗?不要怕,不过是正常德工作调动!”
正常调动,就这么个事务所,能调到那里?还叫她不要怕!那可能嘛!她这种边缘人物心理很脆弱的。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自己会倒霉。
“你才进门时。不是正有个人和我刚刚谈完吗?”
小夏想了一下,点点头。
那个人和她擦肩而过,互相点了个头。在她地短暂记忆中,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既不太丑也不太帅,身材也是中等,其余的印象就很模糊了。说白了,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不会被人特别注意。
“他是谁?”
“他叫关正。是我以前的学生,比你高四届,严格说来也算你的学长。”主抬起头来。“他是个很理想主义的人,我教了那么多学生,说实话,他可能是最相信法律的一个,一心想要维护社会公义。”
主任说到这里有点感慨。“才学习法律的时候,以前一腔热血地人很多,可是投身到现实中后,还能保持赤子之心就不容易了,人有太多的贪欲了!小夏,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么多学生和这么多员工中,总是回护你吗?”
“我狗屎运好呗!”小夏傻笑了一下。
“是因为你还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主任微笑,“这听来很酸,可确实是实话。如果事务所中还有一个不会为了钱而昧良心地人,或者说不会为了这个而挣扎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小夏觉得自己冷汗落了下来,顺着脖颈一直流到胸口。这是自己吗?不是说雷锋吧?她刚才还怕降级后会没钱去买那条自己看中的名牌裙子,现在主任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人!
她羞愧地低下头,低声说着,“您太过奖了!”心里却在想,那裙子二千块钱一条,这也太腐败了!可是――也实在太漂亮了!
不过,这不是主任给自己下套吧?
“我说的是真的。”主任一脸正经,“不过。咱们说正事。关正从毕业到现在,一直致力于法律援助事务。他在学校时是有名地高材生,法律业务能力很强,可以有很多机会赚大钱,可是他对那些不屑一顾。何钱比起来,他更看中理想。”
“确实是理想主义者,值得钦佩。”小夏诚挚地说。
“是的。说来可能不容易理解,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他是很有侠气的,愿意帮助弱者,劫富济贫。这些年他一直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在乡村进行法律宣传和向弱势群体免费提供法律服务,上个月才回来。可是,你猜他来我这儿干什么?”
“看望老师呗!”小夏顺嘴答,但心里却意识到这和自己的工作调动是有关,真希望自己想错了,但主任的回答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主任慈爱地看了小夏一眼,可小夏怎么觉得他一脸老奸巨滑,“他在几个财团地赞助下,成立了一个连锁型的民间法律援助机构,全国大约十几家吧,本市也有一家。可是他没有那么多人手,所以他来我这里挖人,想找个既有正义感又有实力的年青人,让我支援他的义举。”
小夏眼前登时出现幻觉,亲眼看到那条美丽的裙子像被惩罚的亡魂一样灰飞烟灭。
“我想,增间事务所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了。”主任终于道出正题。
“那个――正义感我有。至于实力――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小夏挣扎说着。
她不是不想做法律援助的工作,事务所里每回有这样的案子她都抢着去做,因为她本性里喜欢帮助人。心肠又软,又不会拒绝别人。帮助弱者,她非常满意。
可是如果要她离开这里取其他地方工作,那么她再犯了错,大概没人能容忍她了。更重要的是,在这种靠民间赞助来发薪水的援助机构,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看来必须要改,而且她漂亮衣服也将和她永远永别了。
还有她那可怜地那点存款,她才为了送那两个臭男人礼物而花光了!
唉――
“不要这么说,你这孩子就是不自信!你就是马马虎虎的个性,如果认真一点。一定会是个好律师。你其实也是个有侠气地女孩子,正好符合关正的要求。”
“印象中大侠都是很穷的!”小夏咕哝了一声。
她以为主任不会听见的,可主任年纪虽然不小,该听见的一句落不下。
“哦,是在担心经济问题啊!”主任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虽然去他的法律援助机构工作,但人事关系还是在长空,你的五险一金还有薪水全是所里给你出的。”
耶?还有这好事?!意外之喜!
小夏不善于掩饰的个性。让她地脸上露出了笑意,还带着几分惊喜!
这样她不仅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去帮助别人。不用像在长空那样郁闷,而且经济条件没有变!当然胜诉奖金方面,援助机构一定是没有的,不过她在长空也拿不到多少,不算是损失!
穿着漂亮地裙子。打扮的美美的去帮助弱者,还真有点女侠的意思了!
“这下高兴了?”主任看着小夏从读书时代就没改变的孩子气,不由得好笑,但心情也被她带动得好了起来。想着以后不能每天被她气得无可奈何了,竟然有一丝不舍得。
小夏猛点头,“谢谢老师,果然老师又能力,知道什么材料放在什么地方,知人善任。”她毫不羞愧地拍马屁,“我一定为了法律正义好好干。”她发誓。忘了刚才还为了一条裙子而不愿意离开这里的高薪。
“嗯,以后常常开看我,不要只在发薪水那天才来。现在去收拾收拾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我这就给关正打电话,告诉他我有人选了,明天你就去这个地方报道。”说完他又嘱咐了几句才叫小夏出去。
透过办公室地落地玻璃门,看到小夏兴高采烈的样子。主任也很高兴,他愿意小夏过的快乐一点。而且自己也可以不用为了总回护她的错误被众多手下不满,一举两得,果然是好主意!
…………………………………………
小夏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房子里已经有人不请自到了。
“咦,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怎么你随便进出?”小夏瞪着闯入者,后者正舒服地坐在她的沙发上,吃着妈妈给她带回来的好吃的,没有一点药帮她拿重物的意思。
“咱们这么团结友爱,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万里说,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钥匙,那是他们上次集体住小夏家时配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打电话问伯母咯,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娶你。”
小夏白了他一眼!
“你不想我吗?”万里有点期待地问。
“不想。”小夏心口不一。
能不想吗?两个多月没见了!她不仅想万里,另一个男人让她想的都心疼了。好歹万里还打了个电话给她,可阮瞻竟然两个月对她不闻不问。
这让她摸不着头脑,他喜欢自己吗?为什么有时她感觉他对他那么好,远远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有时又对他那么冰冷,仿佛她在这世界上就不存在。
“真不想?”
“想你有好处吗?”小夏也做到沙发上,把万里挤得往边上挪了挪。
“就知道你势利。”万里用纸巾抹抹受,从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你这次在家过的生日,所以生日礼物后补给你。”
小夏脸上笑开了花。,不是因为礼物,是因为万里会记得她的生日。
“你看你看,见到礼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刚才对我不知道有多凶!”
“女人都喜欢礼物!”小夏振振有词。
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款最新式的女式手机,“怪不得你不让我买手机,说是马上要降价,果然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得到!但这也太贵了!”
“我是为了奖励你用手机当武器,怒砸中邪护士。”
小夏不理他,摆弄了一会儿新手机,心里还是很感动于万里的细心。他记得她地生日。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是个贴心的好男人,哪个女人得到他地爱情一定会很幸福的。
但这么贵的东西她能眼也不眨地收下,是因为她也准备了同样的礼物。上次阮瞻把万里的手机也弄坏了,她对万里说她有可以以出厂价买新款手机,叫他不要买,本来也是想送他们地。
她说着跑进房间拿出东西――是两只一模一样的男款手机。
“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阿,连借口也一样。”万里苦笑不得,“可是你忘了阿瞻从不用手机地而且也不会选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吗?还真是笨!”
“号码不一样。”小夏随口答着。心想,她才不管阮瞻用不用手机,反正她希望可以随时联络到他。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仿佛专门为了回应她地心。万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个普通的信封。
“这是什么?”小夏狐疑地接过来,“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情书的问题,可以考虑。不过这个不是,这是阿瞻那小子给你的迟到地生日礼物。”
一丝甜蜜登时涌上小夏的心头。
原来他记得的。他也记得她的生日!他心里终究是有她的。哪怕只是好朋友也好。在他那对人疏远冷淡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就好!
入手处,只觉得很轻,但又比正常的书信重,应该是个小小的硬物――
她才要打开信封,万里却拦住了她。
“提前说好,不要苦哦。”他很认真地说,“他虽然没有花一分钱,不过送的东西可是你最想要地。这家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比谁都会哄女孩子,把我比下去了。”
“神神秘秘的,不相信你!”小夏拉掉万里的手,从信封中倒出里面的物品。
一个玉质地地藏王菩萨护身符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洁白如玉,仿佛放着圣光,连系着的红绳也被细心的换过了。
虽然以小夏的凡眼看不出什么,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那个自己丢在山坡上地护身符。她很确定,这是那件奶奶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为它的丢失心疼得不得了;
而今,阮瞻把它还给她!
她提醒自己不哭,但眼泪还是盈满眼眶。
“你走后,因为小王村那些受惊的妇女需要心理治疗和拔除邪气,所以我每个周末都去那里义务做心理咨询。”万里在一旁解释,“而阮瞻差不多常住在那里了。他一方面借心理医生的名义为那些受害者做催眠疗法。实际上是趁人不备大搞封建迷信;另一方面,他把那天你丢了护身符地山地画出了一片范围,还算计上了融雪后漂移的可能,然后象在网上卖公告一样,画成无数个格子,趴在那掘地三尺,每天差不多折腾五、六个小时。找了两个月,还真让他找到了!”
小夏说不出话,心里涨的满满的。
她什么也没说过,阮瞻怎么会知道她的护身符丢失的事?而且他也没对她说什么,就装做不知道,却默默地为她找了来!
她突然想起一首诗:
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
我如何能
不爱你风霜的面容
若世间的悲苦你都已
为我尝尽我如何能
不爱你憔悴的心
他们说你已老去
坚硬如岩并且极为冷酷
却没人知道我是你
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带泪并且不可碰触
这一瞬间,她很肯定阮瞻的心里是有她的,即使不是爱,也不能算是单纯的友情,至少是好感,那么她要实行她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了。
她要从外围,在不经意的时候接近他,直到让他离不开她!
这算是陷阱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阮瞻这种男人不能逼太急,否则他就会溜了。所以她会一点一滴地包围他!
注:“雅禁”俗称禁婆,也就是巫婆,她们声称是神鬼的替身,可以沟通阴阳2界,能朴吉凶,问鬼怪,跳神驱鬼治病。
第五篇 秘密第四章 城市牺牲品
万里在小夏家聊到很晚才走。
聊得时候虽然开心,但后果就是早上差点睡过头。要不是隔壁楼有人去世,家属请来的道士做法事,又是吹又是敲的,她绝对绝对会迟到。
这可是她第一天到新的工作地点去,怎么可以给人不遵守时间的坏印象!
她匆匆忙忙跑下楼,差点撞倒五楼的阿姨。她低头道歉,却被一把抓住。
“七号楼的张奶奶故去了!”阿姨说。
小夏知道这位阿姨有名的爱说话闲聊,不禁有点紧张,怕被拉着说起来没完,连忙随口问了几句表示关心,想早点聊完早走。
结果则位阿姨拉着她说了足有五分钟的前因后果,然后撇了撇嘴,“现在大办丧事,搞那么热闹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给活人看,显得他们是孝顺子女!张奶奶活着的时候,不就是被扔在养老院里,他们这辈子夜不来看望一次!”
小夏租住的居民楼后不远,就是一座私立养老院。因为菜场在那后面。所以小夏偶尔会路过,眼见耳闻都说那里环境并不好。
有时,很多好心的大爷大妈会到养老院里送点吃喝,回来后就会说那里服务比较差,护理人员也不够,有些身体虚弱的老人,会长年躺在空气不流通的床上。
小夏有好几次看到座在轮椅上的张奶奶,就在铁门栏杆后面望阿望的,一副等人来看她的模样。小夏还以为老人的儿女会去的,毕竟只十几分钟的路!可今天一听,原来他们连这十几分钟都吝于施舍!
阿姨又唠叨了许多咒骂的话,小夏却听不进耳了,只觉得心脏象是被大把的辛辣物腌制一样,都缩成了一团!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那,连那十几分钟地路也换不来!
她就这么心情恶劣地来到新的工作地点,发现那竟然是一座高层公寓的顶层,环境相当不错。和她想象中破旧地景色有相当的差距,看来那个民间赞助团体还很大方。
只是,这片楼房是新建的。目前入住率还很低。
关正对她的到来表示了很真诚的欢迎,并给她介绍了其他三名工作人员。其中有两名是蔡通过司法考试地毕业生,一男一女,还有一名一把年纪的老先生。
除了关正以外,那两个毕业生说不定实习一年期满后。就会去找更有前途的事务所,那位前辈级人物也有可能随时退休。小夏没想过,她在长空律师事务所是一个后进分子,没人会重视的边缘人物,到了这里竟然成了骨干,这让她有了一定要好好干的念头!
“这间房间朝阳,还是给美女做办公室吧!”关正把小夏领到一个很不错的房间,竟然还开了个玩笑。
接触了这十分钟不到,小夏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新老板。他虽然迷糊,可是看人一向很准。她觉得关正是个相当认真严谨。略有点固执,精力旺盛的人,从办公室的整体感觉山就看得出来,但他却是个彻头彻尾地好人,让人不用防备。
而且,她没想到她会有单独得办公室。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和别人共用一间就好了。”
“没事,这里共有四个房间,我一间,柴大叔一间,你一间。那两个小实习生一间,正好。”关正笑着说,小夏觉得他笑得时候脸上的线条柔和的多,显得可爱起来,不那么刚硬了。“再说,你是长空出来的,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所,来我们这小庙可不能委屈你,潘老师千叮万嘱的。”
“别这样说阿,我会羞愧的。”小夏很真心地说,“我才佩服你,有那么高的学问,那么伟大的理想。”
“这不是伟大的理想,是很普通地理想。”关正好像很乐意和小夏讨论,“咱们国家法律援助方面,力量、幅度和范围严重不足,还有很多空白,我们学法律的,应当为这个制度出一份力。”
小夏点头称是,对关正坚定执著不又多了了一份佩服。接着,二人又就事务所的事谈了一阵,关正就走了,小夏则留在办公室里读事务所现有的各种资料和卷宗。
整整一个上午,小夏才明白,这个明白连锁地法律援助机构名称叫‘缘手’事务所,主要是为无力寻求法律帮助的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鉴于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违法乱纪的行为多少会有所收敛,不象偏远地区那么肆无忌惮,所以目前主要面对的是如何保护家庭中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问题。
这让她又想起隔壁张*遭遇,刚刚因为工作而忘记的不愉快,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从来认为对于私立的、或者私营的养老所,必须严格把关和监控,这些机构是不能以营利为目的,否则怎么才能让老人安享晚年?不是说那写些开办养老所的人坏,实在是有了赚钱的目的。难免会发生其他相关问题。
养老院,应该是老人的休憩家园,而不是老人等死的活坟墓!
“小夏!”关正敲了敲打开的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
“午饭后你和我走一趟,我这儿有个案子。有个叫王长发的老人和他老伴儿找到法院,想告他们的儿子王华,因为我们在法院那里做了备注,所以法院把他介绍道我们这里来了。”
“怎么回事?”小夏皱紧眉头,怎么最近这些不孝子那么多吗?她以前从没注意到。
“案情简单极了,就是王华不尽赡养义务。不仅一分抚养费也不给,甚至连面也不露以下。证据十分充分,完全可以依法处置的。但法院认为应该先行调解,想让我们先试试,尽量不要浪费诉讼资源。”
“这样好,毕竟这类关系地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的了。”小夏点头。但发觉了关正有些不悦。
因为王华采取消极抵抗的态度根本无法约他见面,所以午饭后两人只好根据线索。突然袭击地来到王华的工作单位。结果发现他竟然是公司的采购经理,是完全有能力赡养老人的。
对于两名律师的来访,他似乎已经见惯场面,应答的极为熟练。他自己或许还以为自己不温不火,有理有据。但在小夏看来他简直无理搅三分,无耻之极!
他摆了一大堆客观因素,说了一大堆表明自己生活困难的话,还说老人还有自理和劳动能力,完全可以自食其力,无非就是想逃避义务,尤其,他边说边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瞄小夏,让小夏恨不得当成挖出他地眼珠和心肝。
“他没救了,应该直接拉到监狱里好好改造几年!”小夏走出王华的公司后,气鼓鼓地说。
“所以我刚才没有反驳你的话。是让事实来教育你。”关正说。
“哪一句?”
“你说:毕竟这类官司的目的,不是要看谁赢谁输,如果能够协调沟通,亲情回归是最好了。”关正重复,“但我认为,法律就要惩罚违法之人的,则才能体现法律的公正。不能感情用事,那会姑息养奸,加重刑律才能有杀一儆百地功用,法律就是要以其暴力性和强制性来维护社会的稳定。”
小夏瞄了关正一眼。觉得他虽然是个正直的好人,有一腔热血,但有点太讲究是非曲直了,有点偏执的样子。
一路上,她也没找出话来反驳关正。回到家时,正看到张*一双儿女伴着道士们大唱得经文,‘伤心’地虚假号叫。
她极端鄙视着这两个人,心里想着,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果真是可杀不可留!
新工作的第一天,让她极不愉快,但她太累了,晚上十点钟,还是准时进入了梦乡。
而当她在甜美的梦境中时,王华正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
今晚他有业务应酬,喝多了,不能开车,只好坐出租车回来。但是小区内部让出租车进入,所以他只好自己走一段路。
这是个很高级的小区,占地很大,房价也很高,在中间地区有很大一片绿化带,到他地价要穿越这片很美丽的小花园。
本垒花园中有一条曲折翩然的碎石径的,但走小路会脱长回家的路,所以王华见四周无人,便很没有公德的踩着草坪和花丛走。周到一半的时候,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哪来的小猫?
他停下脚步,四处寻找。
他平时很爱猫。他家的猫吃着最高级的猫粮,睡着最高级的猫篮,用着最高级的香波洗液。那些嘲笑他的人常就此,他对猫比对他爹娘要好上一百倍!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他就是爱猫!
“咪咪,你在那里?快出来。”他俯下身子,在花丛里寻找。
“喵――”那看不见身影的小猫又叫了一声。
王华?声望去,只见一处树丛晃动了一下,感觉小猫就在这里,马上钻了进去。
果然,小猫端端正正地坐在树丛的那一头,一幅等他很久地样子。不过他细看之下,只觉得这小猫有点与众不同。
它通体纯黑,一双眼睛又大又绿,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这神情让人感觉很怪异,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小猫,而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
“怪猫!”他有点不喜欢这种猫了,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他想站起来就走,结果一起身才发现,身边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藤蔓,似乎――不,是确实把他捆在了一颗树上。
“咳咳――”小猫突然就咳嗽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那张猫脸得意地笑着。
王华瞬时就酒醒了。想喊叫,但发现根本就叫不出声,奋力挣扎,却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离他越来越近!
它走近他,爬上他的身子,四只小爪压得他很疼,那不应该是小猫该有的重量,直到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它才停了下来。
它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有快没命的感觉!王华毛骨悚然!
然而小猫却不动,只盯着王华,直到他从猫眼中看到自己象植物一样长满了叶子,惊恐的就要死去时,小猫才突然伸出爪子猛抓他的脸。
生生的脱离感后,他的一只眼珠落下来了,被小猫吞下去。然后,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叶子从他的眼洞中钻了进去。
剧痛――
他的头宛如要炸开了,但同时又使他的感官非常清晰。
有什么在他的脑袋里生长――
第五篇 秘密第五章 连锁奇异死亡事件
“死了?”小夏对这意外的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关正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既然他死不悔改,我们就要更充分地收集证据,告的他后悔没有接受调解。所以,我今天早上去他家附近,准备找邻居们再核实一下有没有可以补充的情况,结果看到大批警察在勘验现场。”
“怎么死的?凶杀?”
“不知道。”关正无所谓地耸耸肩,在小夏看来他对王华的死颇有点幸灾乐祸,“我毕业后就一直在全国各地奔波,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作为本案的原告律师,等尸体检验结果出来后,你去警察局了解一下情况。”
小夏点头答应,但心里却认为王华已经死了,她这个原告律师的地位是不是站的住脚还两说呢!还不如利用一些关系比较有效,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她相信可以打听出来。在长空干那么久,多少会和警方有点熟悉。
只是,才相处了一天,她就觉得关正的态度有些问题。不错,维护法律是正确的,可是法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惩罚,是规范社会秩序,保持社会的稳定。而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组成单位。
这些在潘老师给他们上第一堂法理课的时候就讲过了,连她这种勉强不留级的人都记得住,关正这样的高材生就忘了吗?
如果说她地缺点是书呆子气,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那么关正则太正直、太执着、太嫉恶如仇了点。现在小夏觉得彻底地理想主义并不是完全的好事,至少这世界不是能简单分得清黑白的,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存在。
就像王华的事,他的父母虽然准备起诉他,可心里一定也是难受地。他们只想获得一点关注和生活必需的物质,一定不想闹得那么僵。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的死。这起死亡事件对其他不相干地人来说是大快人心,但对这可怜地老夫妻来说是雪上加霜。
“王家父母怎么办?”她又像是自问,又像是问关正。
“这个案子你别管了。我来跟进。”关正以为她问地是法律方面的问题,“相关基层的法律会给王氏夫妇经济上的帮助,我会尽最大力量争取他们的利益。”
小夏不说话。她问得可不是这个,她是想知道这对可怜的老人精神上是否会撑得住!
“还有――”关正有点得意地微笑,“赞助我们的家家财团共同设立了一个基金,可以拨出一部分款项救助失助群体。”
“哦?还有这好事?”
“是啊,但愿富人都做善事就好了。我们的赞助人一共有八家,但援助基金是博恒公司管理的。过几天你去办一下,顺便认识一下管理人员,如果我不再,你就可以负责这一块。”
小夏答应了一下,一个名字在她心里一闪
博恒公司?
不就是上次雇她去a市的那家公司,长空的客户中最实力雄厚的财团?!
这巧合在小夏的心里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在意。她满脑子都是王华的事,这才发觉援助也是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心理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
而关于王华之死的初步调查报告出来后,小夏就敏感地觉得这事件合理中透着奇怪。
尸体检验的结果是:王华居然死于服食*过量!
*造成了急性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这是他致死的唯一原因。另外,他的脸上有一条很深的抓痕,养眼珠被生生挖出来一颗,使整张脸看起来相当狰狞。但法医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他自己的皮肉,而且那颗眼珠在他自己的喉咙里找到了。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
至于周围的环境,因为那时不允许踩踏的中心花圃,所以足迹鉴定非常明确――现场只有一对足印,是属于死者的,而周围的花草显然疯狂的摧残过,这一点从死者满手的玫瑰花刺和浑身烂叶上就能看得出是谁干的。
他的工作性质世他在时间上非常不固定,经常会深夜回家,所以他妻子并没有等他,早上才发现他一夜未归,而他的尸体是由清晨进行晨练的老人发现的。
当时天已经亮了,王华坐在一片低矮的玫瑰花丛中,背依着一棵小树。因为没有遮挡,而这两个老人中有一个视力相当好,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尸体。
还有,根据朋友和出租车司机的口供,王华在应酬期间和乘坐出租车期间除了酒醉,并没有服食*的反应。
综合各种现场物证和尸检结果,警方的结论为――死者当晚有业务应酬,由于喝了酒,所以朋友帮他叫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送死者到小区门口时电台刚好播放晚间新闻,因此可以确定是十点整,而王华死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他显然不原意绕远路回家,所以横穿中心花园,在此期间,他服食了*,而且明显过量,这导致经过这片花丛时突然产生强烈的幻觉,自己挖出了眼珠想自己吃掉,但却在极度兴奋中没有成功,最后在过量*的作用下痛苦死去。
他的死不是凶杀,会被直接结案。警方的重点会转移到缉毒方面,准备查出他从哪里得来的纯度那么高的*?*的源头在哪里!
小夏对于这个合理的解释却感到有些奇怪,如果说在现场没有找到*的包装袋是因为北方的春天有风,被吹到远处去了;如果说他吸毒是因为压力大;如果说家人和朋友从没见过他服用*是他隐藏的好。这些疑点都不能成立。但小夏地疑问来自于她的感觉。
印象中,王华是个精明无耻的人,绝对不会服食*,他的死一定另有古怪!
可她无论多么怀疑,科学的论断她没有证据*,而且王华那种人死一个少一个。这世界还会因此纯洁一店。她只是同情那对老夫妻,他们才是失去了一切的人,王老太太甚至以为是自己去法院告儿子,才逼得他走绝路。
小夏不知道怎么劝慰老人。只好又求万里义务帮忙,让这专业地心理医生来疏导这对痛苦的老夫妻,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需要心理治疗。
在长空的时候,她并没有系统地接过这类案子,在在援手事务所,五个人被分成两组,柴大叔和两个实习生负责妇女和儿童方面地事务。关正和小夏负责老年人事务,偶尔关正还会协调一下这间连锁式法律援助机构地综合问题。
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她才发现,不干这一行的人或许觉得这种父母子女失和,要闹到上法院这么僵的事并不多见,但真正干起来就会明白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多,也许是比较集中的缘故。
现在她手头又是这样一桩案子,一位姓杨的老奶奶状告自己地养子张某。张某五岁时父母亡故,无人抚养,作为张某父母的朋友,没有子女的杨氏夫妻一手把他拉扯大。但张某工作后就很少回家,到后根本就不露面了。
杨爷爷在世时,杨奶奶还有生活来源,但自从杨爷爷去世后,她只能靠一点积蓄和拾荒度日。年前一场病,让她目前连果腹都难,这才想到让张某接济一下。但张某拒绝承认收养关系,因为当年没有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手续。
这是一桩虽然没有合法手续,但构成事实收养的案件,很简单。所以小夏这些日子一直在法院的许可下,向相关的知情人收集证人证言。
这天,她和关正来到张某的住所,想进行最后一次调解努力。但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张某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两个人急忙跑过去,见到张某家的大门敞开着,他的妻子昏倒在门边,钥匙还插在门上,显然是才进门就发现了状况。
门的对面就是客厅的长沙发,沙发周围一片狼藉,张某歪坐在沙发上,脸色灰白,已经死去多时。脸上,到处都是抓痕,衣服也扯破了许多,一只眼球已经被挖出来,耸拉在脸颊上。
“我来报警!”关正说着跑到客厅的一角去打电话。
小夏没有昏倒,但是也被这意外吓得够呛,惊恐的望着这一切!
突然,她看到张某的衣服下面动了一下。
她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刚想叫,却发现已经烂了得衣服下面露出了一株植物的叶子,像是滑出来的。
她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他摆弄花草时不小心带到衣服上的,自己太紧张了。
“好了,警方马上就到。”关正放下电话,“我们先出去,不要破坏现场。”
小夏点点头,恨不得尽快离开。虽然那只是株草,可她感觉却相当不好,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这样想着又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那奇怪的植物又动了一下,象虫子蠕动一样。
她的心又是惊跳,但当她定睛细看,它却又不动了。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不管她吗?”小夏指了指地上的张妻,又瞄了一眼那植物。植物耸拉一动不动,但这一次她却又有新的恐惧。
她觉得张某那只耸拉在脸颊上的眼珠在看她,无论她换了什么角度,那眼珠只是盯着她!
“还是别管了!我不想呆在这儿!”小夏没等关正决定就跑了出去。
她吓坏了!觉得这事太诡异了。
关正随着她出来。
当房间里再没有别人时,那奇怪的植物又开始移动,它像虫子一样慢慢爬到墙角去,然后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张某耷拉在脸颊上的眼珠象荡秋千一样晃了起来。
第五篇 秘密第六章 植物
藤蔓。
蠕动的藤蔓象蛇一样爬了过来,缠住小夏的身体,藤蔓的叶子上还长着一只只的眼睛――
又在做梦,快点醒来!
在睡眠中小夏都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万里所说的,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但这一次阿,她的大脑听从了意识的指挥,噩梦顺利终结。抬头看看半掩着窗帘的窗户,天色告诉她,也就是半夜时分。
她又想起来了案子的事。不是她热爱事业,废寝忘食,实在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对于张某的死,警方最后的结论和王华之死是一样的――服食*过量。死者周围的杂乱情形全是死者在*的作用下自己造成的,挖出的眼球也是这样。
但是他们没有提到那株植物!
不可能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一株与室内环境不协调的怪草出现在死者身边应该是会引起注意的,警方勘验现场时决不会忽略,那为什么结案后没有提及呢?
除非――它自己爬开了!
这想法让小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比那个噩梦还要可怕。不,应该是恶心,谁能想的到植物会像蛇一样蠕动呢?她亲眼见过了,虽然一直怀疑自己是眼花,但又忍不住想起那一幕!
她负责了两起案子,可这两个案子都以当事人突然死亡而告终,虽然警方的报告说明这只是巧合,但她经历过太多的灵异事件,不能认同这个说法。
这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可是来到援手事务所后,她负责的可不止这两起案件,是四起,平均一周就有一起,这也是她心理上难以承受的原因。之前她还从不知道。世上最亲近的人之间,会有那么多不和谐的情况出现!
而在另外两起中,有一个是接受了调解,两代人的关系有解冻地迹象,这被小夏认为是法律和她本人的成功;另外一件已经起诉,正等待着法院的判决,目前是先予执行的状态。
如果说她接手的案件都会出现怪事的话,那么另外两件为什么没有出事故?退一步说,如果是不能和解的案子就会出事,那么那件已经起诉的案件当事人是最为恶劣的,但他至今又是安全的,这又怎么解释!
神鬼怕恶人?!不。绝对不是那么回事!
唯一的解释只是,出事地两起案子是关正和她一起办的!
法律诉讼实际上是利益的争夺,这种案子在金钱方面地纠葛更加赤裸裸。而且当事人往往是视法律如无物地人。其产生肢体冲突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关正并不想让小夏单独办案。但由于他比较忙碌,其中两件案子是援手事务所的男实习生做小夏的助手。
难道这案子恢出现诡异的结局是和关正有关吗?
这年头在她心里徘徊了一阵子了,可又被她自己反复否定。关正是偏执了些,认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不愿给人悔过地机会,对别人如此。对自己的要求也一样严格。这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从事法律援助事务产生的职业问题,但他并不是坏人。
王华和张某的死在正常表象下掩藏着不正常的细节,关正是凡人,做不来这么神秘的事。
只是――那植物是什么呢?可惜她当时吓坏了,并没有认真地看,不然她是可以查一下的。
小夏坐在床上又想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害怕,干脆转移想法,硬逼着自己又睡了过去。
……………………………………
第二天是休息日,万里和她约好去森林公园郊游。虽然她渴望阮瞻通行而没有如愿,但她仍然还是决定走一趟,因为最近的工作弄得她十分压抑。
“你驾驶技术行吗?”小夏损了万里一句。
万里每个月收入相当不错,又是诊所,又是学校,偶尔还有论文发表,不过他太喜欢旅行,赚来的钱差不多全用在这上面了。加上他上次买那间鬼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并没有汽车代步,这次出来玩是找阮瞻借的车。
“别小看我,我只是没有闲钱买车,不过我开阿瞻这辆车来过好几次自助游,更险恶的路况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说着突然刹车,吓了小夏一跳。
“怎么了?”幸亏已经出了市区,不然非发生事故不可。
万里朝窗外努了努嘴,启动车子到了路边,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夏望向窗外,见他跑向一对老夫妻,正是王华的父母。他们提着一大堆上坟用的东西在慢慢的步行,看来累得够呛。
小夏见状也下了车。
王氏夫妇是给王华来过五期的。但埋葬王华的公墓是新建的,交通问题还没有解决,一般人的都是乘坐出租车或者自己开车来,而这对老夫妇为了省钱,每次都是坐公共汽车道最接近公墓的地方下车,然后转乘出租车。今天比较倒霉,一连等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出租车将他们是要去公墓都拒载,他们只好慢慢向前步行。
万里和小夏二话不说,决定先送老人家去公墓,然后送回公共汽车站后,他们执阿自由行动。
公墓的规模不小,但左侧还没开发,只有右侧是一排排的白色石碑,每一座石碑的两侧都种植着类似冬青一样的小灌木,墓前的石板地上水泥的印迹还是新的。此时时间还早,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正开着一辆电动车在墓间做清扫工作。
距王华的墓还有三个墓的地方,正有一大家人在拜祭,堵住了道路,小夏一行人只好从人家身后慢慢蹭过去。小夏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砍倒清洁工人跳下了车,好像发现什么一样,在墓碑旁边的树丛里一抓,一下子拔出几枝不同树种的杂草丢到电动车后的垃圾箱里。
清洁工人的速度很快。小夏并没有看清楚,只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觉得那杂草一样的植物和那天她在张某身边看到的是同一种类。
“等等!”她无意识地叫了一声,抬脚就要追过去,但忘了自己正夹在人群里,而且手上正提着一大堆元宝贡品什么的,结果差点摔倒在旁边的墓碑上,幸好万里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抱住,才拯救了她把头撞向石头的命运。
在慌忙对怒目而视的丧者家属道歉后,小夏发现那个清洁工人已经开着电动车走远了。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即使那种怪植物有问题。也不会再生长在这里了。人已经火化成灰,石墓边封住水泥,什么植物油那么强的生命力?!根本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万里关切地问。
小夏摇摇头。努力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部压在心底。可是它还是一波波涌上来,从陪王氏夫妇扫墓开始,直到一个星期后,还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墓边地植物是不是就是张某尸体旁边地那种?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它经过火烧和水泥封还能生长?难道是邪物?这后面又有什么秘密?
带着这强烈的疑问,她终于在一周后地休息日跑到张某的墓地。趁人不备,她偷偷摸摸地在墓穴的两侧翻找着。这边种植地是矮小地松树,早上刚浇过水,带着泥土和树木的清香。小夏几乎把头扎进了树丛里,眼前的情景让她心里一震。
一株奇怪的‘杂草’从石墓的缝隙边上生长了开来,由于时间还短,只是株幼苗,但已经顽强地展开了椭圆形的叶片。
小夏地心剧烈地跳着,就好像接近了什么秘密一样,不安中又带着兴奋。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向那颗小植物伸出手,猛地拔了出来!
和植物接触的一瞬间,她感觉那怪草动了一下,象是咬她的手,骇得她一松手,把它扔到地上,眼见它以非正常的方式迅速枯萎!
她蹲下身,下了半天决心才拿起它的残骸。这一次,它没有动,安安静静地被小夏放入一个干净的纸袋中。
她回到家就在电脑上搜索各种文字和图片,其中一篇文章引起了她注意――罂粟原产小亚细亚、印度和伊朗。我国部分地区药物种植场有少量栽培。罂粟是罂粟科的二年生草本植物。全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夏季开花,单生枝头,大型而艳丽,有红、紫、白色,向上开放。花早落,结球形硕果,内有细小而众多的种子。中医以罂粟壳入药,处方又名‘御米壳’或‘罂壳’。在夏季‘割烟’后采收,去蒂头和种子,晒干醋炒或蜜炙备用。种子含油50%,可以榨油。
罂粟壳性平味酸涩,有毒,内含吗啡、可卡因、那可汀、罂粟碱等30多种生物碱,为镇痛、止咳、止泻药,用于肾虚引起的遗精、滑精等症。罂粟果实中有乳汁,割取干燥后就是‘鸦片’。它含10%的吗啡等生物碱,能接触平滑肌特别是血管平滑肌的痉挛,并能抑制心肌,只要用于心绞痛、动脉酸塞等症,但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成为民间常说的‘鸦片鬼’。严重的还会因呼吸困难而送命。
所以,我国对罂粟种植严加控制,除药用科研外,一律禁植。私自种植种籽或幼苗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警方将依法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
关掉电脑,小夏的心里不见清晰,反而更加混乱了。如果这怪异的植物没被她认错,就是因罂粟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吸毒史的人会服食*过量死亡。
让她感到混乱的是,它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也是经过提炼的,不可能吃一颗植物就会致死,而且这罂粟是怎么到死者的身边?它为什么象活物一样会动?这里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小夏匆匆跑去事务所。
事务所所在的楼盘卖出去10%还不到,从一楼到七楼还有人住,以上的楼层就是空的,一点人气也无,在太阳下山就更显阴森。小夏按下了十五楼的按键,有点不安的呆在电梯里。
她以前有过在电梯遇鬼的经验,所以自己长时间呆在电梯里时,总觉得心里发毛,万里说她是幽闭恐惧症。她不懂这些心理学术语,只盼着快点到达顶层,生恐从电梯明晃晃的金属四壁看到什么东西。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急忙低着头跨步走出,电梯门在她身后慢慢地关上。
她习惯性地往左一拐,只觉得眼前‘唰’地闪过一条黑影,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蓦然发觉这里不是十五楼,而是十三楼!
黑暗无人的十三楼!
第五篇 秘密第七章 黑猫
黑暗的楼道除了小夏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怎么会到了十三楼?这里一个住户也没有!
她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接着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哒’的一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沉闷的回音。
她尝试着慢慢走,可那脚步声被寂静衬得很大声,让她恨不得脱掉鞋子,可她又不得不拐回到电梯那里。
电梯的灯闪烁着,说明它正在下行,她要等一会儿才可以等到。而此时,她却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四处搜寻,满眼只看到一扇扇紧闭的铁门,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猫眼镜,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一点光亮,好像每一扇门后都有人窥视她!还有楼道一侧的看不到的拐角,更令她觉得隐藏着什么!
不能等在这儿,爬楼梯!
她惊慌地往楼梯方向走,才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因为是寂静中突然传来的,所以吓的小夏差点跳起来,紧依住墙壁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只黑猫侧身站在那里,也正扭着头看小夏!
它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应该说太大了点,仿佛占据了整张猫脸的一半,看着很空,有戏人魂魄的感觉,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小夏和那只猫对视,才只几秒钟的时光。小夏竟然开始害怕,害怕一只小猫!
“咳咳――”黑猫突然发出声响,可猫脸依然对着小夏。
小夏只觉得它地嘴巴蠕动着,像是人讲话一样,而且猫脸上渐渐荡漾出了笑容!
她僵在那!从不知道动物也会笑,在她的印象中,小猫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正当她发愣的时间,那只猫忽然对她弓起身子。然后猛地向她扑来!
一瞬间她吓傻了,面对扑头盖脸而来的黑影只能本能地闭上眼,用手挡在脸前。但一阵微风吹过,再睁开眼看时面前已经空无一物。那只黑猫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小夏像触电一样,腾地跳起来,从楼梯一直跑到十五楼的事务所去,开门进去后,又把门紧紧锁上,唯恐那只猫追过来。
那只黑猫举止太怪异了。感觉就像――就像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
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寒颤,连忙跑到关正的办公室里去查资料。想着快查完快走。
而十三楼地拐角,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是关正!
他对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费尽心机,还是让你跑了!”然后抬头看看楼顶。“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他站在那想了一分钟,然后走上了楼梯。
………………………………
关正的电脑并没有设密码,小夏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那是援手事务所在各个城市分支机构的相关案件档案。
她点开了关于父母与子女纠纷的案件资料,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了一组数据。她对案件的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当事人的命运。
这只是她脑海中突然闪现的念头,她想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出现了谜一样的死亡!
她全副精神全集在电脑上,没注意到事务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轻轻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夏地头顶上,吓得她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啪’地摔碎在地上。
“关――关正,你怎么来啦?”小夏惊讶地问。
由于整间办公室只开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在已经全黑地天色中,灯光从下往上照到关正地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关正比平时的样子要严厉些,有些气急败坏,“你打开我的电脑要找什么?”
他的样子让小夏有些害怕,他的问话也让小夏答不出。
“说阿,为什么?”关正加大了声音,看来很生气。
可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气反而让小夏生出些勇气来,“我在看各分支机构第案卷资料,这些只有你这里才有。如果你责怪我私开你的电脑,我没话说。对不起,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怨言。”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查阅那些东西?”
“我――”小夏支吾着,没敢说下去。
如果真是关正捣鬼,说不定他会杀人灭口。他很瘦,可他毕竟是男人,她取胜的机会不大。况且他现在看来和平时不大相同,眼神非常凶狠。
“你觉得王华和张某的死很奇怪是吗?你在查其他分支机构有没有相同的事发生?”关正替她说,“结果你发现其他地方都有突然服食*死亡的案例,加上本市的两个,一共十三期,而且全是因为子女不赡养父母造成的!你在想,这个事务所一定有问题,这样多的巧合是不存在的!”
“告诉我这是巧合吗?”小夏白着脸问。
这回轮到关正说不出话了。
小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往
一侧蹭了蹭,“那么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从关正身边走过去,却被关正一把拉住胳膊,“忘了今晚的事,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这是你的职责!”
他抓的十分用力,弄疼了小夏,加上他说话时的语气。把小夏地怒火勾了起来,“我的职责是什么?律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保护当事人的利益,鉴于我们打得官司,我觉得让父母子女和解才是当事人最大的利益,即使不行,也不用杀了他们!要让他们履行义务。可他们的死却只会让他们的父母更痛苦,你和你地基金没有一点用处!你想过这些吗?但你运用法律或者其他什么达到你所谓的正义时,你想过那些克两的老人的内心伤痛马?你伸张正义的理想的到了满足。那么真正需要满足的又怎么办?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一切至少还有补救的可能!”
“你觉得是我杀的吗?”
小夏没说话,只用力挣了一下,但根本没挣开。她不觉得是关正亲自动的手,至少外地那些离奇死亡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些日子他从没出过远门。问题是,他是这个援助机构的总负责人,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线索地!
“但愿我能!”关正突然说,“他们全都罪有应得!虽然在法律上没有枪毙的罪过,但忘却父母恩情。而且还虐待父母舅全部都该死!”
“可是受到惩罚地却是他们的父母!”小夏冲口而出,同时再度用力一挣。
她用力过大了,而且此时的关正不知为什么松开手。所以她突然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资料柜地门。
那个门平时不怎么紧,所以一撞就打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团东西。
小夏定睛一看,惊得向后猛退,差点呕吐出来!
那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有一团毛绒绒、血乎乎地东西。皮和肉已经剥离,肚子也剖开了,几根白白的肋骨支楞着,四只小爪子也被剁了下来!
是一只小黑猫!被杀死后。半肢解的小黑猫!
小夏惊讶万分地瞪着关正。
他还杀猫吗?他平静正常的外表下,难道有一颗变态的心?他究竟是个ie什么样的人?那些凶案与他有关吗?还有刚才在十三楼地那只黑猫是从她手里逃开的吗?
关正见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了,也吓了一跳,本能中,他开始辩解,“我不是――我是要实验,我只是想――你不明白!”
小夏不理他,站起来又跑,但又被他捉住!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喊人啦!”她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挣扎,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可怖!
关正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别叫,听我说!别管这里面的事,别掺和进来!”
“你为什么要杀死一只小猫?”小夏在关正放开她的嘴后,不自禁地问。
关正放开她,突然苦笑一下,“好奇心杀死一只猫,听过没有?”
“谁理你!”小夏大叫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她没敢等电梯,一直从楼梯跑,根本不敢看身后,也不敢停,直到跑回家中,把门窗全部锁好,这才跌坐沙发上!
关正,是个怪人!他一定有秘密!
………………………………
“小夏,小夏,醒醒!”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叫她,然后还推了她一下,让她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一挣眼,还是半夜
又让梦魇住了!
这是小夏的第一自我意识。她略醒了醒,然后翻过身去再睡。她很困,晚上在事务所来了一番惊魂,让她思考了很久。她决定明天在公共场合和关正谈一下,至少要在办公室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
如果他心里有问题,她会介绍他看心理医生,或者就是他压力太大所致。如果他真的犯了罪,那么她会劝他自首。
其实她对整件事情还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内容,她只知道这些不正常死亡身后有秘密,而这些秘密和关正必有关联。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上床睡觉的,没想到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梦。
她常梦见有人推她,摇她的床,都习惯了,也没多想。但当她再度进入迷梦状态时,那个男人又开始叫她。
“小夏,小夏――”他拖长了声音,“找出这个秘密!”
小夏又一次瞬间惊醒,不过这次醒的彻底,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这屋子里有别人!
惊恐立即象猫爪子一样抓紧了她的心!
她抓紧胸前的护身符,那是阮瞻花了两个月时间,在山上不停地挖,才帮她找到的。如果没有这个,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吓死了。
阮瞻!阮瞻!
她心里叫着他的名字,感觉好过一点。
但是那个叫她名字的男人声音也随即响起,“小夏――小夏――”
这不是在梦中了,确实有人在黑暗中叫她!
第五篇 秘密第八章 电子邮件
第五篇秘密第八章电子邮件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那是电脑启动发出的声响。这声音很轻,平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在深夜里听来就很明显。
小夏缩在床上不敢动,惊恐地盯着电脑的方向。
她的房间很小,在离床脚的窗边就是她的电脑桌,光线就从那个地方传来。可是电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开机阿!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它!
开机音乐响起来,她的炫彩鼠标也闪烁着各色的光芒,这证明电脑已经完全被打开了。然后她觉得有一团不真实的黑雾徘徊在电脑前,不过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嗒嗒嗒嗒’――
一阵轻快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正在打字,可显示其却还在原始桌面状态。
小夏的电脑桌面是一幅她的偶像布拉德。皮特微微侧身的头像,小夏最爱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神情,可此刻看来却觉得他的神色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更是古怪地盯着她,同时紧紧吸住小夏的目光。
忽然,他的样子转变了,由笑容变成了愤怒的神态,并且面目和背景全部渐渐模糊,但又逐渐立体,使平面的显示器变得像个空荡荡的黑盒子,盒子里面摆着一颗男人的头!
“小夏!”人头厉声叫,骇得小夏几乎惊跳起来。
“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他大声命令。
“关正,是你吗?”小夏壮着胆子,哆嗦着问。
从声音已经听不出什么了,那颗头也看不清楚,但小夏能感觉到关正出了事。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她,连电脑也安静的异乎寻常。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屏幕还是像个放人头的盒子。可就是不再发出一声!
小夏咽了咽口水,试图从床上下来,但当她的脚才一接触到地面,显示器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并且开始疯狂闪烁!
“给我报仇!”电脑里的人头又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加凄厉,显示器也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桌子也开始颤了起来!
它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渐渐的连声音也变得金属味十足,好像真正是机器传出来的,“给我报仇――给我报――仇――仇――”
随着一阵焦糊味地传来,电脑最后大抖了一阵,像死前地抽搐,最后一切嘎然而止!
小夏屏息坐在床边。瞪大眼睛望着深不可测得黑暗。但光芒闪烁后地视觉真空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赤脚还踏在冰冷的地面,不过手心和脚心全是冷汗。她惊恐地呆坐着,忍耐着黑夜和那真实的焦糊带给她的巨大压迫感,生怕自己一动又会发生什么。
时钟嘀嗒地走着,也不知过了几分红中,她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景物,于是她慢慢地站起来,见并没有引发什么异常,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出去,也不管自己还赤脚、穿着睡衣,慌忙打开了房门,宛如有恶鬼追逐一样,不顾一切地要逃!
楼道地灯坏了很久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小夏只凭借对环境的熟悉冲了出去,但没想到撞到一个东西上。
意外来的突然,她被撞得后退几步,差点一跤坐倒,但却被一只手臂搂住了。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却比她大出许多,想喊,嘴巴却被捂住了,她只是徒劳地扭动身体。
“嘘――是我,是我!”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急切中带着温柔,又有令她安定的力量,不用看也知道正是来自于她日思夜想地人。
“你如果不想让全楼的人都看到你和个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穿着睡衣呆在黑暗地楼道里,就别叫!”阮瞻松开了手。
可小夏却反抱住他,哽咽着。
“先回屋吧!”他无意地抚着她地背安慰,光滑的丝绸和柔腻的颈背不知道是哪一样让他的手一再流连。
“我怕!”
“有我!”阮瞻轻轻拉开小夏,努力使两人间保持着距离。“握着我的手,就不怕啦!”
他握住她冰凉微汗的小手,慢慢回到房间里去。
他不能再拥抱着她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在深夜地漆黑楼道里抱着一个穿着丝绸小睡衣,而且身材好的没话说的女人,都是一种很暧昧的行为。如果那个女人是你放在心坎里温存了很久,渴望想着的,但却三个月没见面的,那种诱惑力就更加致命。就连此刻他握着她手肘,也让他心猿意马,不能集中精神。
可他又非抗拒不可,所以他想保持一贯的冷静就非常非常艰难。他第一次恨自己的夜视能力,那让他把她无意间的魅惑深深印在了心里。、
他把小夏挡在身后,走近了房间,然后伸手把门带上,向小夏的卧室走。他警惕地感觉房间的气息,发觉虽然有阴气,但却消散了。
“已经没事了。”他不舍地放开小夏的手。
小夏跑过去拧亮了台灯,这才发现自己身着的是比较暴露的睡衣,下意识地掩住胸前。
“我去客厅等,你换件衣服,”阮瞻垂下眼帘,压抑着心脏‘砰砰’的乱跳。
“别走!”小夏冲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话有多么暧昧,连忙解释“那个――出现在这里,我怕他――”
阮瞻迅速转过身去,可受不了这么面对面看她,“这样好吗?”
小夏尴尬地‘嗯’了一声,胡乱找件衣服穿上,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阮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事件上,但发现十分不成功,小夏连讲了三遍他才弄明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夏想起来什么似地问。
“你忘了我会算。”阮瞻随口搪塞。
其实他哪里会算,他不过是因为心里塞满了她地影子。所以和她产生了强烈的心灵感应。本来在天刚一擦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安。好像她有危险一样,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使他把已经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他很想她,但一想到不能主动去招惹她,就忍了下来。他这样忍了三个月了,虽然她没有来找他的感觉很轻松,但他心底总是有份不理智的期待。
这期待在今晚格外强烈。所以当第二次不安来袭时,他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跑了出来,一路驾车狂奔,还好能拦下正打算逃跑地小夏。不过看了她的情况,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混乱心情而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同事已经死了。”阮瞻拉回思绪,“而且他有可能死在电脑旁边,所以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可是电脑烧坏了。”小夏说,她不是心疼电脑,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如果用所谓科学的方法所,魂魄是一种能量,它通过电脑传播的话,能量不同,自然不能相容。所以烧坏了你的电脑。如果用迷信的说法,他死在电脑前,就有着这种执念,就是说他要以电脑告诉你什么。可不等他告诉你,有什么阻止了他,而魂魄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尸骨很远的,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所以你的电脑还是莫名其妙的坏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送你一台。”
“对啊,我是听到有打字的声音。”
“那么跟我回去,”阮瞻站起来,“你这台电脑显然用不了了,用我的电脑看看你地邮箱里有什么线索吧。”
“关正――”小夏伤感地看了看电脑,仿佛关正坐在那里。虽然她对他并无特殊好感,甚至因为杀猫事件还很讨厌他,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死。
“我们不报警吗?”
“装作不知道地好,不然在没有嫌疑的情况下,最先发现的就是嫌疑。”阮瞻见小夏沮丧的样子,忍不住抚了扶她的脸,手心传来的细嫩感觉让他地手停留了一会儿,“况且你怎么解释你知道他死了?就凭一个噩梦吗?:”
“那不是噩梦!”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去看看他留下了什么给你!”
小夏点点头,顺从地和阮瞻去了夜归人酒吧。
他们到达的时候,泡吧一族还正闹得欢,小夏又在众人暧昧又妒忌的眼神里和阮瞻上了楼。不过这一次她没什么别扭的感觉,而是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心里毕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还没有女人上过这酒吧的二楼。
她在阮瞻温暖的目光注视下,强压下马上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念头,觉得自己在关正死去的夜晚还在安排自己的爱情实在太不仗义,决定先办正事要紧。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果然看到了一封新邮件,也正是关正发给她的。
“小夏,吓到你了,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这是件复杂的事,我不能理解。你不要管,这件事太诡异!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所,不然你也会倒霉!那些人该死!他们死了我很高兴。他们是人渣,畜牲不如的东西!可是相信我,我希望他们的死是通过法律。虽然我知道不可能这样重的量刑!你不明白,当你整天面对的是这种人――”
小夏看的一头雾水,觉得平实有条理且严肃的关正写的信却这样语无伦次。但真正让她停下来望向阮瞻的,是这封电子邮件最后的内容。
页面上有一个长达三行的省略符号,然后断断续续写着:我要死了,小夏,保重,报仇,不要接近事实,然后最后又是几个乱码和一个地名。
这一切给小夏传达的信息是:关正当时正处于极度的危险或痛苦,他来不及写完他的话,思想也比较混乱、犹豫,但这是他最后的话。
“这是那里?”她指指那个地名
“云南。”阮瞻说,“靠近中缅边界的地方。”
第五篇 秘密第九章 赞助人
第九章赞助人
关正死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援手事务所的柴大叔,当天早上是他第一个到达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窗是锁好的,当柴大叔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后,发现关正的房间亮著灯,进去一看,吓得他老人家差点当场犯心?病。
关正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死去多时,脸色青灰,脸上全是被自己抓伤的血痕,眼珠子也掉下来一颗,落在办公桌上,直直的看著进门的人。电脑已经完全毁坏,不能再还原任何数据。而且,他也是死於服食*过量。
最意外的是:在他的办公室?找到了一具被虐杀的小猫的尸体!
一个整天把维护社会公义和法律尊严放在嘴边的人死於*,死前还虐待动物,这著实让那些平时被关正得罪过的人在背后嘲笑他,小夏对此气愤极了。
无论他是否偏激,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帮人而已!
关正死后不久,这个援助机构的几名创始人决定另派个人来接替关正。但在那个人没来之前,小吓作?这个事务所的中生力量,又要整理相关资料,还有案子必须要继续办理,更要安排关正的追悼会,忙得团团转。而且由於几起死亡实在太类似,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小夏还要积极协助警方调查。
警方的介入解决了小夏的问题。
因?关正要她替他报仇,可是她知道不能擅自行动。就算她遵从他的遗愿,偷偷摸摸去调查,阮瞻和万里也不会放任她不管。实际上她还是会牵连到他们。归根到底,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管关正不让她把事情的嶷点告诉给别人,她还是把她所知道的线索以及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报告了警方。当然没有包括那只黑猫和会动的?粟,那样不会增添更多的线索,反而降低她提供的消息的可信度。
这件事还是让有能力的人去调查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关正的嘱托,但她只能那?做了。
而她自己,当然又藉机赖到了阮瞻那?去住,但她却没能立即实行她梦寐以求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钓帅哥计划,甚至谈两句也没有机会。她这一段时间太忙,一早出门时,他才睡下;她疲惫的从外面回来时,他正忙著;她进入梦乡了,他还在招呼客人。
他们就像黑夜与白天,没有相融合的时间。但虽然只有几秒?的对视和微笑,小夏也觉得很快乐!何况她终於也有忙完的时候。
明天是关正的追悼会。小夏从上午就?了下来,所以一直围著阮瞻转,这会儿正趴在吧台上看著阮瞻在吧台?擦杯子。
终於可以歇歇了?阮瞻微笑著问。
小夏点点头,第一次发现阮瞻笑的时候,眼神专注,神态温柔。
万里陪你去吗?
是啊。他说是做?我的男朋友出场,免得我像是关正的未亡人!
他就是喜欢研究特定场合的特定人物!阮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以前我们小时候,镇上有什?风吹草动,比如婚丧嫁娶、生小孩,举行个什?会,他都会硬拉我跑去看,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偏偏喜欢,然后回来还眉飞色舞的给我讲每个人对每件事的反应,烦得我恨不得宰了他。不过我想,这是他最后选择当心理医生的主要原因,他喜欢解剖人的思想。可我父亲说,他这?好奇,什?事都要查一查,早晚――
阮瞻?然住嘴。因?他发现,他平时对人的疏离戒备,不知何时到了小夏这?就完全消失,甚至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这些童年往事。过去的事,他从不愿提及,即使万里有时回忆起来,他也不会答腔。
小夏知道阮瞻不习惯展露内心,所以聪明的保持沉默,不追问下去,反而岔开话题。
那?――这件事,你有什?看法吗?
这件事?,那?猫是个关键,当然那会溜动的植物也是一样。可惜我们知道的情况太少,不能下定论。但据我所知,有些少数民族对各种生灵都会崇拜和祭祀,有的还以此?图腾,结合关正临死事,在电脑上写的那个地点,我认?这?的一切应该和那?有千丝万缕的联?。
要不要去看看外地那些死者的墓地,再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虽然这种?粟的种子一定是通过某种术法,保有了火烧不死,水泥也封不住的神奇性能,但你说过,它们一离土就枯萎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生长,妖性和植物性都在离土的一瞬间消失。我看过你的资料,那些人都死了很久,而且是火化后埋进公墓或者放在特定的骨灰存放地点的。这些地方或者有固定的人来清扫,或者有专人管理,一看到异物就会拔除。你现在去,什?证据也不会找到。
对哦,这件事已经交给警方,不关我事啦!小夏强行挥散心头的阴霾,故作轻?的耸耸肩。
阮瞻才想说话,酒吧的门开了,来了今晚的第一位客人。
阿瞻,快给我弄点喝的,渴死了!来人甜腻温柔的叫了一声,语气十分亲近,就像是和亲人或者――情人?!
小夏翻了翻白眼,头也不回的起身上楼。
这个女人叫白晶晶,和大话西游?的妖精一个名字,也一样的妖媚横生。最近她缠阮瞻缠得紧,阮瞻对她也似乎比对别人有些不同,小夏因此而格外讨厌她。
可让她起身离开的并不是这个女人,这点抵抗力她还有。她只是受不了阮瞻对白晶晶也笑咪咪的,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特别的,所以乾脆眼不见?净。
这小小的醋意并没有让她看到。阮瞻虽然对白晶晶也露出他那招牌式好看笑容,还似乎带著三分喜欢这女人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深处,并没有对著小夏时才会有的温度。
追悼会简单而隆重,进行的程序也是按规矩办的。不过来的人并不多,除了生前好友和同学、同事、各地方援手机构的代表,也就是赞助集团的一名主要赞助人到场,并没有一个受过他救助的人出席。
小夏伤感和气愤。
伤感的是,虽然她对关正并没有特殊的感情,可关正在严肃之?对她很不错。同事一场,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气愤的是,?什?这个世界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他生前帮助过那?多的人。竟然没有人还会记得他!
死亡只是开始。无名英雄一定会在那边得到良好的待遇,不要不甘心。万里知道小夏湿润的眼眶是?的什?,抱抱她的肩低声安慰,人在做,天在看嘛!
你这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小夏放?了一下,整个追悼会她一直神经紧绷。总觉得关正的遗像在谴责她。现在终於结束了,她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亲身经?。万里的手没离开她的肩,你请假了吗?不是要休息几天吗?
没有被批准,说是要办完基金会的一些事情才让我休息,明天我要去博?公司办事情。小夏瞄了一眼新来的上司。
新上司和长空事务所的潘老大同姓,大名单字一个山,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但长相老很多,看来严肃又刻板。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看向潘山的时候,无意间与那个来出席追悼会的赞助人目光相遇,连忙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人好像得到允许似的,向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向万里靠近了一点。有点不自然,她一向不善於和有钱人打交道。
万里感觉到了她寻求帮助的肢体语言,打消了潘主任寒暄一下的念头,留在了小夏身侧。
你好,我是博?集团的黄博?。他姿势优雅的递给小夏一张名片,小夏急忙双手接过。
原来他就是博?集团的老总啊!
小夏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想,没想到这?大个财团的老总竟然是个年纪和关正差不多大的人。年轻,模样斯文,没有爆发户的庸俗感,有点知识文人的模样。可小夏给他工作过,从员工嘴?知道,他的发?相当传奇,应该属於一夜暴富的类型。
我叫万里,是她的男朋友。耳边响起万里的自我介绍。接著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万里生生拉到他怀?,害得她只得配合性的傻笑。
岳小姐――黄博?很有风度的笑,听潘主任说前些日子我们公司在a市的一些法律业务是岳小姐处理的,我还没有机会感谢你呢。
哪的话,我是拿薪水的,是您给机会。
不过这追悼会办得也很大方得体,显然岳小姐很有能力的优秀人才,不用谦虚了哪天我来挖角,到我那去干吧。黄博?边说边打量小夏,让她有点不舒服感。
她支吾了几句,幸好万里接过了话茬,和黄博?继续客套,但他的手臂却始终宣?主权一样揽住小夏的腰。
岳小姐脸色不好。还没几句,黄博?又把话题扯到小夏身上。
她是累的,早点回家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岳小姐真有福气,男朋友这?体贴。黄博?仍然笑,但小夏敏锐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快,本来我是想和你谈谈基金调动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你明天你直接找我行了,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那?黄总再见了。万里又一次抢先答话,然后简单和还没有离场的人道了别,就拥著小夏出去了。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娇气包!小夏打了一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我这是告诉那个姓黄的,你名花有主啦。万里向后看了一下,有时候肢体语言比较有说服力。
你又胡说!
你在对待男人这方面,神经还真是不敏感!万里说,你没看出来吗?他对你有兴趣。真是王孙公子良心坏,竟然在葬礼上泡妞。
是追悼会。
还不是一样,你追究这些细节做什?。你明天要去他的公司吗?得到小夏的肯定答覆后,万里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行,明天我有课,不然叫阿瞻陪你。
用得著吗?小夏笑万里的大惊小怪,他如果骚扰我,我会告他的!放心,我这?大人了,分得出情势。顶多我不喝他给我的任何饮料,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够谨慎了吧?再说,他见到女人就要废话,说不定只是习惯,并不是看上我,是你神经过敏。他那个人看来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还是问问阿瞻吧,如果实在不行,你再自己去。不知怎?,万里凭借男人的本能,发觉那个黄博?对小夏有深厚的兴趣,这让他有点不安。
小夏看著很强,有时候还张牙舞爪的,不过实际上是一?小白兔,是很容易被不明生物叼走的类型。虽然这种个性比较讨人喜欢,不过不如那种表面上装小白兔,实际上大灰狼的女人安全。
你紧张过度。
我关心则乱。万里拉住小夏,上下打量一番,真不知你这个丫头有什?好,还你抢我夺的!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让小夏暂时忘记了关正之死带来的心理压力。但回到家一问,阮瞻果然说第二天没空,小夏只好决定自己前往。
小夏并不认?自己会有事,但阮瞻不能陪她,还是让她很失望。
怎?样?黄博?坐在他那豪华别墅的书房?,对面前的一个男人发号施令。
她住在一个叫夜归人酒吧的二楼。
和男人同居?
酒吧的老?是个男人,她和他住在一起。
酒吧老?和姓万的,哪一个是她的情人?
这个――才一个晚上,我――
再去查!黄博?斥了一句。
那个人连忙退开了。
黄博?冷哼一声,更深的陷入沙发?,又想起小夏的模样。
我看中的女人一定会到手,碍事的人都去死!他志在必得的自言自语,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
才第一次见面,他?什?那?喜欢那个姓岳的女人?她虽然漂亮可爱,可是与他那些情妇相比并没有过人之处,?什?他会强烈的要得到她。好像心?有什?在滋长,同时有一?猫爪子在拚命挠!
第五篇 秘密第十章 到山林去!
第十章到山林去!
即使小夏的神经再大条,也觉出黄博?确实对自己有点不良企图。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够解决的事,却被他东拉西扯的拖了一个早上,而且他坐得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喷到了小夏的脸上,再加上他那?昧多情的肢体表达,让小夏半边身子发麻,难受极了!
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偷打电话给万里和阮瞻,看看他们有谁有空能在中午来接她一趟,因?黄博?非要请她午餐。他那个软磨硬泡的劲,小夏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可惜万里的手机不通,办公室电话又?线,她只好转打阮瞻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而且铃声只响了一下,阮瞻的温柔嗓音就传了过来,小夏没料到这?快就能联?到他,竟然一时没说出话。
小夏,怎?了?阮瞻一下就猜到沉默的对方是谁。
我――没事。
没事?
那个――也有点小事。我是想,你中午――小夏边说边从洗手间往外走,但却在看到一个人影后,声音嘎然而止,脚步也同样。
阮瞻就背对著站在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那?是博?公司的接待处,好像在等什?人。
难道是在等她吗?他不是说没空吗??什?来接她?惊喜?
小夏心情一阵愉快,刚要说话,却见白晶晶从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处跑出来,笑如花的冲向阮瞻,还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阮瞻侧过脸来,对著白晶晶温柔微笑,然后说了一句什?,指了指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只楞了一下,小夏就反应过来,虽然隐约的感觉有什?在心??尖锐的搅拌,可还是笑咪咪的走过去。
真巧,在这?遇到。她寒暄著,瞄了一眼阮瞻。见他衣著得体,温文尔雅,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他是来这?接女朋友出去吃午饭的。
是啊,阿瞻约了我吃午餐,我们在正式交往。白晶晶有点挑衅的说。同时挽住了阮瞻的胳膊。小夏是住在阮瞻那?的,夜归人酒吧的常客都知道,这种给情敌下马威的机会,白晶晶怎?会错过!
哦,祝你们胃口好,我还找黄总有事,先走一步。小夏面不改色,心却疼得她直吸冷气。
原来!他来接的人并不是她!
她礼貌的点点头,施施然的离开,没有机会和阮瞻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的脸,她怕她可能失态,当场哭出来。
没想过阮瞻的背叛会让她那?难过的。感觉失去了一切一样。可是这也不能说是他背叛她,他们就根本没有开始过。或许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总是让她感到糊涂。有时对她好得不行,有时又刻意保持距离,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她不敢去表白。她本想慢慢靠近他的,可她不该等的,如今什?也晚了。她的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根本没机会实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那?出色,她怎?会笨到以?他就会在那?等她,不会有别的女人来打主意!
她今天终於明白了那句古龙的话――男人是最没有耐心的,他们不愿意等,即使那个女人多?值得等待也是一样。
她这?胡思乱想著,答应了黄博?一起吃午餐的邀请,等到餐厅才发现,竟然又是和那对约会的爱情鸟选择了同一间餐厅。
於是,她只好吃了生平最难受的一顿午餐。目不斜视,心乱如麻,食不下?,还要忍受黄博??勤的照顾。
她这边坐立不安,并不知道那边的阮瞻虽然掩饰得比较好,但心?也极不舒服,特别是当黄博?藉著热情周到之机,时不时碰一下小夏的手,小夏的肩膀,甚至还替小夏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时,阮瞻恨不得当场施个火印,把黄博?的手变成烧猪手。
这一餐饭就在两个人的各怀心事中?闷的结束。
随后的一周,小夏和阮瞻间的气氛始终有点?尬。小夏虽然在冷静下来后,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知道阮瞻没有必要和她解释什?,可阮瞻当真什?也不提的时候,她又烦躁得要命!
说你喜欢阿瞻,你还不承认,看看你一脸妒妇的表情!万里和小夏坐在吧台的一角,看著不远处阮瞻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和白晶晶谈笑。
我就是看她?心不行吗?小夏的伤心已经被气愤所暂时掩盖。看著白晶晶娇笑著对阮瞻,又不时以胜利者的姿态瞄一下她!
真是幼稚的女人!万里也不知道是说谁,你打算砍死她吗?要什?样的刀具,我来帮你?备。
我用眼神杀死她!
万里被小夏孩子气的举止逗得发笑。
我告诉你,不是我小气,因?她是故意的。安排餐厅时也是故意的,害得我一顿那?贵的大餐没吃舒服!
等你成了董事长夫人,炒掉她不就行了。
小夏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这一周以来,她忙完了事务所的交接事宜后,被说话算数的潘山批准回家休息。她因?阮瞻的新恋爱心烦意乱,所以几乎都不出门,结果没想到那位多情的黄总竟然?取了最老土的鲜花和礼物攻势。但他做得极其聪明,礼物是那种很贴心但又不值钱的小玩意,电话也不打一个,让小夏无从拒绝,除非她亲自上门。
那位黄总心平气和但又步步紧逼的功力她已经见识过了,他慢条斯理的跟你慢慢谈,到最后连强硬的对手也会投降,何况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她!所以,还是避不见面?妙。
可是那些各色玫瑰花每天源源不断送过来。已经快把夜归人酒吧变成了花店,最后还是万里想办法,把玫瑰以酒吧的名义送给每天光临的女士,把阮瞻的生意也带得更加红火了。
考虑一下吧。以你的条件,逮到个富翁的几率比在街上让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万里看到小夏烦恼就忍不住逗她,况且黄博?在富翁中无论长相,年纪和学识好像都还不错。
接受了黄博?就可以整死白晶晶!小夏想著。但又想到白晶晶得到阮瞻那样的男人,丢掉一份工作算什?。总觉得还是自己吃亏。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金钱,地位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爱一个自己爱的人。
怎样,接受我的建议吗?
我?愿嫁给你!
我非常愿意。万里半真半假的说。
小夏白了万里一眼,但在看到万里专注的神情后,突然有一丝奇异的觉悟,你不是真喜欢我吧?
万里自认是?洒大方的人,没有什?事是不能摆在?面上说的。但这一次竟然没敢回答小夏的问话,只在她头上赏了个爆栗。小夏以?自己猜错,也不觉得?尬,扑过去要还击,万里躲闪。一时打闹得整个酒吧的人都看向他们。
当小夏意识到他们正在向整间酒吧的人展示打情骂俏的场面,急忙停下了手,但发现惟有阮瞻没有看他们。
我要上楼去了。她赌气的说,转身上楼。
万里向阮瞻打了个手势,也跟了上去,?备把他们的计划详细说给小夏听。
原来阮瞻接近白晶晶,是想籍由她调查杨幕友的事。自从上次日本鬼事件后,阮瞻表面上无动於衷,实际上一直没有停止对杨幕友的追踪。
当时从万里的调查?。他已经把目标集中在几个人身上。那些都是和博?集团有千丝万缕联?的大财团。也只有他们可以让黄博?运用关?,把小夏引到那间鬼屋去,当然黄博?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杨幕友那?狡猾,阮瞻已经领略过他狡兔三窟的本领了。所以后来对於杨幕友的挑衅,他一直不动声色。他知道杨幕友一定会想各种办法盯著自己,而对方实力强大,他只有乱中取胜一途。他的不动,就是引诱杨幕友会乱动的前提。何况,他要把杨幕友的窝全堵死才下手,不让他有机会再逃脱了去祸害别人!
他目前在做的即使从外围慢满接近核心,这其实和小夏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小夏的计划?猎物是他而已。
他知道杨幕友不会屈居於人下,而且不做头把交椅办事就不会方便,所以他把调查的目标确定那几个财团的老总。但是他不能正面动手,因?他不知道杨幕友附身在谁的身上,只能从和他们有密切来往的博?集团慢慢反向调查。
白晶晶是博?集团秘书处的头儿,又恰巧被朋友拉来夜归人酒吧,并对阮瞻?生了强烈的兴趣,所以阮瞻才顺水推舟。虽然这对白晶晶不公平,可是他并没有和她太过亲近,只不过是这女人自己很火辣而已。
秘书是一项极?特殊的行业,在有意无意中总是会接近核心内幕,甚至是秘闻。白晶晶是博?集团的秘书之最,从十年前博?公司开始发?就在那?工作,虽说只是秘书处的头儿,也只有二十八岁,但却是集团的元老级别,并且有风传说她和黄博?的关?一度相当亲密。
白晶晶?人精明,知进退,嘴巴也严,但她却有一个鲜?人知的缺点――酒一喝多,话也奇多,而且记性非常好,能说出十年前最不引人注目的细节。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从不多喝。只是见了阮瞻,她开始不理智起来。
从她的嘴?,阮瞻得知了许多事情,比如黄博?是十年前从云南来到本市的,就出生在关正所说的那个地方。而且他的发?史相当神奇,从第一笔资金的来?,到竞争对手总是没有好下场,不是一破?就是死亡,都看来不那?平常。
而根据她无意间提供的线索也慢慢把调查的焦点集中在本市首屈一指的大富翁――张群身上。
张群本来是个嚣张跋扈又行事高调的人,但在前一段时间忽然销声匿?了一阵子,据说是因?身体不好,就带著同样受过刺激的女儿去一个疗养圣地静修去了。很久后才回到本市,?人也低调了很多。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的女儿就是在血腥玛丽事件中唯一的?存者,但据说目前精神上已经神奇康?。他本人曾经找过大批据说有法术的人追杀过被误会的阮瞻。而杨幕友就是他请来的,如果现在那企图?活的死灵附在了他身上,也算引狼入室了。
而博?和张氏两家集团本来关?一般,但最近半年却突然来往密切起来,两家的老总也来往频繁。
他们突然亲近起来的时间,就是死灵从阮瞻手?脱逃的时间。如果它从杨幕友身上下来而附了张群的体,就可以说黄博?亲近的并不是真正的张群,而是曾附了杨幕友身的那个不知名的死灵!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杨幕友当时是被张群邀请而来,表面上是生意来往,但实际上是因?杨幕友有点法术。如果那死灵?了以防万一而?自己找下一个宿主,没有比张群更合适的人选!
问题是――黄博?是被蒙在鼓?,还是与死灵早有瓜葛?
另一方面,据以前阮瞻对真正的杨幕友,也就是这具肉身来?的调查,发现这个香港人因?有点财务问题而去了缅甸,然后从云南回境。不仅财务问题解决了,而且身体比以前要强壮很多,还带回了一个缅甸美女。
杨幕友和美女过境的关口就是黄博?出生的那个小地方。中缅边境的小村寨!
那个美女是洪好好吗?她是什?来??
这样杨幕友,张群,那个死灵和黄博?都被串到了一起,而那要串起这几个任务的线,就是关正临死时写下的那个地点。
所以阿瞻决定我们要跑一趟云南!万里结束讲解。
这太复杂了,小夏一时没太弄懂,想了好一阵子,才算明白大概。
第一,杨幕友做?第一个宿主,他去过中缅边境,回来后有大的转变,可以推测?被死灵附体。第二,黄博?也出生在那个地方,他又是援手事务所的后台老?。第三,这个一直和我们做对的死灵如果附在张群身上,而现在张群正和黄博?突然接近,说不定两人早就认识。第四,再加上博?发家史的不寻常,他们援助的案件中,当事人死亡的不寻常,证明黄博?也许不是个平凡的人。而这几条都指向了关正所说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去那?。一来?了关正,二来?了调查那个死灵,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和秘密!
是啊,所以阿瞻出卖了色相。万里开玩笑,这下你心理舒服了吧?
我有什?好舒服的?小夏嘴上这?说,心灵还是放?了一下,但想到即使是做戏,也和那女人那?亲近,还是有点不舒服,只希望快点离开。让白晶晶不再缠阮瞻,也不让那个有问题的黄博?再来缠自己。谁知道他接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我们什?时候走?
后天。
真的要去山林中啊!那些离奇的死亡又是什?神秘的力量造成的?
第五篇 秘密第十一章 野店(上)
第十一章野店(上)
那蔓,是一个很荒僻的村寨的名字,也是关正死前留下的那个地名中的最后两个字。
它位於鲜?人知的深山河谷之中,到那?先要乘坐飞机去昆明,然后乘火车,再搭公共汽车去一个中缅边境的小镇,最后还要改乘牛车或者步行,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阮瞻一行人的行程相当不顺利,先是飞机晚点,等得他们从焦急变成了无奈,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居然又闹了点空中惊魂。下了飞机后,三人在当地住了一夜,然后转乘火车,这个还算没出什?事,但是接下来的汽车之旅则差点让小夏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当他们终於可以乘坐最后一种交通工具――牛车时,竟然发现,这两天都没有进出山的人,他们这种专门往深山老林?扎的生态旅行者只能靠两条腿上山了。
此时小夏累得都不想说话了。而阮瞻一向话少,提著自己和小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只有万里还精神十足的抱怨。
你这样做即浪费时间又浪费钱,?什?不用你的那个时空扭转术?
阮瞻只当没听见。
还说什?要有目的地的信息才能实施这种法术,我看你就是学艺不精。
不愿意来就滚回去,谁让你硬要跟来。阮瞻停下脚步,找个树荫处,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并不累。可是他虽然没有扭转过身去看。也知道小夏要撑不住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负担而勉强支持。
他细心的坐在稍下方的位置,这样即可以把那块舒服的大圆石让给小夏坐,也可以盯著她的四周。这种深山?,毒蛇毒虫的肯定不少,小夏是标?的城市娃娃,受不了这个。
本来他只是计划自己来,但自从认识到黄博?很值得怀疑,而且对小夏有特别企图后。他不得不把她也带在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可这对於小夏来说是一种考验。
而万里是酷爱旅行的,听说这个村寨这?偏僻,却可能隐藏著一个很大的秘密,於是也请假跟了来,其实阮瞻知道,万里是存心要帮忙的。
我知道你是心疼小夏,可是你注意天气了吗?万里走到阮瞻身边,小声的说。
正是因?要下雨了,所以我才歇一会儿。
你中蛊了吗?说这种疯话!万里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他经常一个人出门旅行,知道山?的天气多变,何况现在还是很容易变脸的春夏之交。他们上山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没想到才走到中午就变天了。依照他多年的旅行经验,看这天气不出两个小时就会下雨的。而且下起来就会不小。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地形也不熟悉,这就意味著危险。
我来时打听过了,再往前走一点会有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寨子不是依山就是傍水,距离城镇都不近,又都是山路,所以岔路口上有一间小店,是来往路人的歇脚地。现在这情形,反正今天是到不了那蔓的,不如慢慢走。
我还奇怪你怎?和旅店的店主问个路也问那?半天呢?听阮瞻这样说,万里终於有点放心了,真仔细,还问了半路上的情形。
我很佩服你总是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小命却还完好无损。
我在意的是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那个比较有意思,其?的意外都只是小插曲。
那?你和那些漂亮的苗女聊了那?久,又说的什??
万里笑,同时瞄了小夏一眼。见她虽然在安安静静的喝水休息,但全身的细胞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他知道小夏对他和阮瞻总是背著她商量事情很不高兴,认?三个人是伙伴,不应当什?事都瞒著她,所以提高了声音,保证小夏也可以听到。
那些苗女说,这边山?的寨子是各族杂居地,其中大多数会下蛊,所以千万不要犯了人家的禁忌或者表现得不友好,否则就会被下蛊,轻者会生病,重者可能会丧命。如果你要求人家解除蛊术,会相当困难的。
她们没有说禁忌是什?吗?不要无意间冒犯了才好。小夏答腔。
也不用怕啦,各地的人都差不多,不要太好奇,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房子,尊重对方就可以了。万里说,不过有一种蛊小夏也许会喜欢啊。
你胡说,我才不喜欢那个东西。
你不知道了吧?云南的??族有一种叫做恋药的蛊毒,非常有趣的。不论什?鸟,若飞伏在地面就死的话,在鸟死之地,刮取下一些粉末,这就是恋药,若给意中人食下后,就永不变心恋著你,除非吃了猫爪,才可解这种药!
是你编的吧?小夏半信半疑,但不自禁的看了阮瞻一眼,心想如果真有这种药,她就给阮瞻下一点,让他会永远爱她。
阮瞻一直低著头,因?万里话中提及的猫爪子,突然想起小夏看到的黑猫和那个会动的植物来。
如果黄博?真的有问题,有可能那些奇怪的死亡是蛊毒所致。实际上他以前有所怀疑,还翻看了一些资料,据说有一种叫阴阳草的蛊是会动的。假设?手是黄博?,那?他下的蛊显然?猛得多,而且种类更加奇怪,有*在内,死者还都挖出了自己的一?眼珠。
另外,他的动机是什??死者死前都感受到了什?呢?
你说的我有些害怕了。他耳边响起小夏的声音。
其实我打听了一些偏方了。据说你只要不乱吃、乱喝东西就可以了。水,我们自己有,如果非要吃东西的话,只要悄悄把第一口饭放在手?。然后留下吃饭的筷子,在离开后的第一个路口,用这双筷子挖一个坑,把饭埋在?面就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怀疑你是不是乱讲的。小夏见万里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一边的阮瞻一直没有加入讨论,他看看天色。觉得天气不容乐观,连忙招呼其它两个人一起往山的那边走去。
山雨比他们预料的来得还要快,他们才拐过一道山坳,瓢泼大雨就不留情的洒了下来。幸好远远看到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片苍白的空地上,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但?管如此,三个人也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跑进这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
店?没人,不知?什?,小夏一进入这竹楼就有到了另一世界的感觉。
这店和一般的路边小店没有区别,只不过?俱大部分是竹?的,由於没有人,外面又下著狂风暴雨而显得凉??的。
有人吗?万里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又用新学的几种少数民族方言又各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应。
空店吗?他看了阮瞻一眼。
在恶劣的天气,来到深山中一座空屋可不是什?吉利的事。
呆在这?别动!阮瞻简短的吩咐。然后前前后后的仔细的转了一遍这并不大的竹楼。
这个竹楼有两层,一层就是一个饭堂,摆了五、六张桌子,然后是灶间和储存杂物的房间。二楼是隔开的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像是客房。但是是那种大车店的类型,只有一张通铺。
整栋房子乾净整洁,灶间?还有一点食材,房间?有日用品,好像主人因故离去不久。可能是山?人比较淳朴的原因,又想让过路客人有个歇脚的地方,所以房间都没有锁。
阮瞻?神静气的感觉――没有鬼气,只是因?没有人,而这?又是山的中间,在雨中显得有些阴气较重。
他在山下没听说这个店会没有人,不过在这大雨中也没有其它落脚地。再说,已经有三天没有人去过镇子了,也说不定店主有事回了山上。
他犹豫了一下,从楼上下来,脚下那简易楼梯吱呀吱呀的响,在这暴风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人?万里问,手中的包还没有放下。
阮瞻摇摇头,先换掉湿衣服,然后吃点东西再说。
雨竟然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拦在了这?不能动弹。好在饮用水和一点食物他们是带了的,计划使用的话并没有那?窘迫。
听说那蔓是通了电的,可是这半山的野店竟然没有,又没找到油灯,所以到了夜晚的时候,他们只好先睡下。
小夏被这旅程折腾得太累了,虽然到了陌生地方有点不安感,但因?阮瞻和万里就在隔壁,再加上入夜后雨停了下来,只感觉到山?的微风从窗口吹拂了进来,像催眠一样,让小夏睡得很沉。
但她睡得正香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推她。
天亮了吗?我再睡五分?!山间明亮的月光让她误以?天已经亮了,半梦半醒的咕?了一句,翻身面向墙壁。
推她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
三分?。小夏以?是万里叫她起床,哀求道。
摇她身体的劲头剧烈了一点。
一分?。她再谈判。
然而摇她的人好像生气了,猛力推她。
小夏也有点火了,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不对。
那不是万里温暖的手,也不是阮瞻稳定的手,而是一双女人才有的小手,入手冰寒刺骨,僵硬枯涩。
她一惊,立即清醒过来,连忙翻身坐起,可肩上的那只艘动也没动的还放在那儿。侧头一望,确是一双小巧美丽的女人手,在月光的照射下惨白惨白的。
然而,只是一双手,手的主人不见踪影。只有一双手死死放在她肩上!
她立时汗毛倒竖,惊叫了一声,可竟然没发出声音。
下意识的,她拚命去拉那双手,但那双手像粘在她肩上一样,执拗的不肯离去,也压得她起不了身,她奋力挣扎,还是叫不出声音,最后只得甩脱衣服,连那鬼手一起丢到角落?去。
她盯著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一阵响,感觉什?东西拱动起来一样,在角落形成一个人影,还没等小夏反映就唰的扑了过来,在她面前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
是一个苗女!面目清秀,但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别睡我的床!她恶狠狠的叫,别睡我的床!
阮瞻!小夏终於大叫出声,声音在静夜?显得格外大声,但隔壁房间却没有任何回声。
别睡我的床!苗女继续逼近,一股尸臭也扑面而来。
小夏连忙抓紧胸前的护身符,苗女惊得向后飘了一步。
此时,静夜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铃――
那苗女啊了一声,一直退到门边去,但却不走。
叮铃――
又一声清脆的铃声传来,彷?离得这野店近了些,接著随著铃声,又近了些,慢慢到了小夏所在的房间的窗口下面。
此时小夏不敢叫了,怕引来什?东西。可是她不明白一向警醒的阮瞻?什?听不到这?明显的声音,?什?没有任何举动?!
那苗女的鬼魂堵在门边不让她出去,她咬咬牙,慢慢从床上起身。
竹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苗女细细的发出愤怒的磨牙声,这两种声音让小夏心惊肉跳,但她坚持著将头靠近窗口,从侧面偷偷往下看。
那条山路的尽头走过来一队影子,?首的穿著一身白布的衣服,戴著一顶很大的斗笠,遮住了面目。
他手?拿著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传来。他每走几步,就摇一下铃,他身后跟的那五、六个人形就随著铃声跳一步。
那几个跟在后面的人排成一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套了一个白色的袋子,几个人中间用一条绳子栓著,随著那清脆的铃声向野店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