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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驱魔人txt下载     驱魔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死人?死鱼?

    「这个镇——有问题吗?」小夏试探著问王文革然后惊疑的向四周看了看。

    她的话有回音!

    而在这种地方是不应该有回音的只有在完全封闭的空无一物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文革看了小夏一眼眼神淡淡的带著一点放弃一切的绝望过了好半天才说「这个新镇没问题。这是我们全镇要搬来的地方怎麼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人!」

    「人?是谁有问题?」小夏心裡一凛。

    怪不得!她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误入陷阱的事可他们是从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被设计了这就不是无意捲入那麼简单了。那个车前飞奔的身影车子全部死火鬼打墙会转的城门雨夜的黑影还有目前的被围困没有一件事不带著阴谋的气息。

    王文革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笑却不答话。

    「这件事很重要!」小夏凑近了两步「我相信你把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如果不解决那个潜藏的问题我们是出不去的请你说出来好吗?看看能不能解决。」

    王文革还是不说话好像他要说的事根本无法啟齿。

    小夏知道王文革所瞭解的情况很可能是打开这座空城之迷的钥匙急忙穷追猛打「至少请你透露一点情况你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吗?就算你看得开生死你不觉得冤枉吗?」

    「冤枉?哈哈那也未必。没人能抹得清自己脚上的泥!」王文革冷笑一声。

    「可是我的命呢?不可能每个人都做了亏心事吧!」小夏有点火大。

    她一直处於疑惑和惊恐之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又遇到了倒霉事!在这裡她孤立无援没有阮瞻和万里的保护。一切要靠自己而且看这情况明摆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逃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这个男人却吞吞吐吐的让她恨不得武力逼供!

    「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裡。这一切与我有什麼相干还有刘红左德他们呢?」小夏压制著自己的不平尽量平静的问话「如果你知道却不肯说害死了无辜的人不是错上加错吗?你不怕死又如何?要知道——死亡只是开始。」

    小夏不知不觉用上了阮瞻的话。没想到这话真的刺激了王文革。他呆呆的看著小夏嘴裡喃喃的重复这六个字就像损坏了的录像机在反覆播放某一段一样。

    他这样说了足有好几分鐘才慢慢抬眼望向小夏「我不想的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事情就被逼到墙角了!」

    「究竟生了什麼?」

    王文革咽喉处滚动了几下好像要说出来这件事很艰难「十——十年前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有——」

    他结结巴巴的说著可是还没有说到正题一阵杂乱又谨慎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来自广场的西面听来好像是那十个试图在浓雾中逃出城镇的人的脚步!只不过他们是向东走的此刻却是从西边走了回来彷彿走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领先的人是左德。他第一个穿透浓雾进入了广场。眼前的景象并没让他太过意外因為他早就明白会有这种结界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刘红却在一楞之后『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要死在这裡啦!」

    她这一喊本来还没有从浓雾中走出来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闯进了广场裡来好像那雾是一层白色的门板广场的边缘就是门框只要推开门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被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想到他们又回到了原地!而且刘红一哭绝望的情绪迅在这些人中散播开来立即惊惧的哭泣声、低语声四起。

    「怎麼只回来九个人还有一个呢?」小夏突然现人数不对脱口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现场寂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覷果然现少一个人。

    「小谭不在!」一个人惊恐的大叫「一直是他断后的老张你没现吗?」

    那个叫老张的听到这话整张马脸似的长脸都绿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一直拉著他手的并没有放开直到——直到——」

    他『啊』的叫了一声像被烫到一样迅向广场中心的人工湖跑。其它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有鬼怪来杀人也跟著向裡跑一直跑到湖边才停下。

    「怎麼啦老张?」毛富问。

    「我——我记起——我是在广场边上听到——刘小姐哭才鬆开他的!」老张喘著粗气说。

    本来从广场到湖边不过一百米但是过度的紧张和恐惧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其它人也是一样。

    而且他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浓的化不开的雾中有东西隐藏乘人不备时偷袭了谭记者。如果不是小谭就会是他们中的其它人!

    小夏此刻惊慌极了。

    她见的事情虽然多不过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以前都是她不知所措万事自有阮瞻来安排如今她却是这一群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但儘管如此她对自己能逃生的信心也不大更别说要保住这一大群人的命了。

    这件事来得太诡异就像那白雾一样好像是一层玻璃。把广场和整个城镇隔离开了。或者说这些人就是鱼缸裡的鱼等著被别人随便捞出哪一条。而『他』就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窥伺著、等待著机会!

    「怎麼办?」赵家远问声音著抖而且并不是问毛富也不知道是问谁或者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冷静一点。」左德平稳洪亮的声音传来「乱则生变如果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红的另一声尖叫打断。小夏正想给这个一惊一乍的群体情绪的污染者来一巴掌就见到所有人都看向人工湖的方向张大了嘴一脸惊呆的表情!

    小夏心裡『咯?』一下知道又出事了。转头一看只见湖和塔都没有什麼异常。不同的只是那条喷到半空中的喷泉!

    本来水柱是白色的此刻却变了顏色变成了红色的血一样的红!下意识的小夏慢慢走到湖边去——

    碧波荡漾的湖水中一个赤裸的人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看体形应该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一个鱼形的人因為他的双腿像被无形的东西绑住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双脚绷直著好似一对脚蹼;两条手臂也是如此只不过手肘的部位向外略弯被摆成鱼鰭的样子;脑袋上浓密的头髮随著水流的起伏像水草一样轻轻摆动给人有生命的感觉可是皮肤却呈现出死亡一样可怕的白。像是所有的血液全被挤出来一样!

    更可怕的是他全身赤裸背上和腿上杂乱无章的佈满了大大小小黑手印像斑点一样『长』满了全身!

    小夏摀住自己的嘴把惊叫堵在喉咙裡面。她求助一样侧过头去。见其它人和她一起也站到了湖边来看有的远有的近恰巧形成了一个半圆但每个人都被惊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麼?谭记者?他在广场外缘消失的怎麼会跑到湖裡来!而且在场那麼多人他是怎麼到的水裡?还有為什麼他被做成个人鱼的样子?他背上那些手印又是什麼意思?

    「好多人抓过他!」左德喃喃的说道「他背上的手印不一样一定有好多『人』抓过他!」

    没人回答他而此时广场上突然刮过来一阵风。

    这风是从地面上刮起的平白无故的就从广场边缘吹到了湖上打著旋从每个人的脚边席捲而过感觉好像在每个人的脚边摸了一把做了个记号一样让人们从心底凉明白了一件事。

    这城不会放过一个人!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自己!

    风吹到湖面上湖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浪湖裡的那具尸体也随著波浪动了起来三、两下就被冲到了岸边骇得围站著的人们惊叫著向四周散开!

    咚——咚——

    湖水裡出规律的撞击声好像那人鱼尸体在撞门想要从水裡出来一样每一下都彷彿敲在人心上让那种被围困的绝望从心底一直扩散到全身。而且随著『哗啦』一声水声那尸体竟然从水裡窜了出来『趴』的摔在地上像刚钓上的鱼一样扑腾著四处乱甩水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蹦跳挣扎滑行!在翻腾中他反过身来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

    是谭记者没错!

    他的躯体从后面看还能分得清四肢但从正面看却只看到惨白的躯干好像整个身体都被紧紧的套在了一个人皮袋子裡照样印满了黑色的手印!

    而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也没有水渍只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反射一点光线但每个人都觉得它在看自己的身后!

    「债!还债吧!欠的债始终要还的!」他忽然开口说话然后继续『跳跃』起来!

    惊叫声中大家四散奔逃没有思考也没有计划只被一个『逃』字左右不想让『谭记者』抓到!

    身后传来像咳嗽一样的大笑声「逃吧!逃吧!反正还是会回来的!」

    没人敢向后看可是小夏看了。她看到那条血柱并没有降下来还是高高的喷涌到半空中而谭记者的尸体已经不动了像一条死鱼那样伏在广场中心而那笑声不知道是谁出的!

    而下一秒鐘她什麼也看不见了因為她已经一脚踏入了那迷雾之中。

    她强迫自己镇静不要乱跑。虽然目前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但她还是凭感觉向前走了二十几步离广场的边缘远一些提防那个只闻其笑不见其影的东西出来害她时她好有一个相对的缓冲餘地同时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种情况是最糟的!本来他们应该想好对策再行动的可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死鱼』惊吓了所有的人包括她和看来还冷静的左德。只不过几秒鐘的动物本能使大家都各自跑到了自己认為远离危险的地方断绝了彼此之间的联繫!

    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广场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地因為在那裡感觉更让人觉得是被圈起来的猎物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靶子!可是那裡是唯一可以聚起眾人的地方应该在那裡研究出基本的对策才好。

    如果说广场像个死角只能被动的防守而不能逃脱那麼这未知的迷雾更像是危机四伏的陷阱;如果说分散开能带来更多的逃生的机会那麼团结在一起会有更大的反抗力量!

    团结所有力量不仅会让人在心理感觉更安全而且可以互相协作生存的希望更大。可是目前迷雾的操纵者明显利用了第一起死亡成功的造成了他们的惊慌混乱和分散每个人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了!

    白雾中小夏只看到自己週身外不过一米的地方拿出手机看看仍旧没有信号也依旧是二点十七分。她觉得不是题而是在这个诡异的空城裡时间与空间都和人们所习惯的一切不相同了或者说时间已经停顿因為死亡的东西不需要计算时间!

    她咬咬牙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和阮瞻、万里经歷过那麼多事怎麼能那麼没用!就算最后逃不出去她也不能那麼容易就投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自己事先计算好的方位返回身去。她要再回到广场看看!

    一步——二步——三步——

    她尽量放轻放慢脚步可是还是听到很大的声响好像自己走在了一面鼓上声音被倍化了。这让她紧张得冒汗不过还是硬撑著一步步走下去知道数到了三十多步她好像集资还是在雾中连广场的影子也没看到。

    是自己出现了错误吗?在这种没有任何坐标的迷雾中是不容易判断方向的!可是这也可能是这座城镇的意志它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迷失!

第六章 镇上的房子

    不管了!

    小夏的倔强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放开大步走擂鼓一样的脚步声也同样放大和急促了起来无形中催促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她只希望前面出现点什麼或者能找到一个同伴但她走了很久还是什麼也没看到让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原地不动还是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去!

    不知不觉中她跑了起来但才跑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也许本身就是个陷阱让一个恐慌的人在不停的奔跑中消耗尽一切体力那麼对方的下手就会更容易。

    想到这一层她又慢了起来强自抑制著心理上的紧张像散步一样走著。而这一次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幢楼出现在前方。

    那是个五层高的建筑正处在街角的位置看样子会用来做市不过因為还没有人裡面黑漆漆的给小夏感觉倒像个山洞。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走近些沿著它的一侧墙壁走这样她就会有方向了不过也有可能像当初寻找东门的人一样又转回到这裡但她至少有了个坐标。

    细嫩的手指触到粗糙的墙面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点刺痛这让她停下脚步手却还放在墙上但不过几秒鐘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墙面是热的!和她在旅店时触摸那个瓷製的檯灯架子感觉一样!

    她陷入这走不出的迷城裡和那晚的怪事有关吗?為什麼找上她?!这和王文革欲言又止的事情有什麼联繫吗?可惜那突事件使王文革没能说出一点线索就失散了!

    她压抑著『砰砰』乱跳的心再一次慢慢靠近墙壁。迟疑著把手又放了上去强迫自己不把手拿开细细的感觉著。

    墙面上确实是热的。而且不是被阳光曝晒后的温热而是贴上一会儿就会感到烫手那种。温度至少有五十度。并且不止是热的问题距离近的时候仔细听按理还能听见墙面裡出低低的哭泣声——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这和那天她在旅店裡遭遇的一样证明当天并不是店老闆或者什麼小偷进过她的房间就是有东西找到了她!但是她能做什麼?而為什麼阿百没有感觉到鬼气?

    一想到阿百小夏心中的焦虑就又增加了一分。自从她早上出。阿百就再没出现过是她半路上把阿百丢了还是她昏迷的时候阿百遇到了什麼不测?!

    她沿著一间一间的房子向前走每到一间新房子就摸摸墙面不例外的每处都得到了同样的灼热感和墙壁深处的吶喊!

    这是怎麼回事就算有冤情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范围。那要死很多很多人并且要埋葬在整个镇子下才行!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死亡只有战争才可能造成难道这又是解放前的事?

    不对如果是很多年前的战争造成的王文革為什麼充满了负罪感和报应感。彷彿是他也参与作恶了一样!他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如果真有什麼隐情就一定是生在十几、二十年前!

    必须找到王文革!

    小夏边想边走走过了又一间房子后前方的路忽然断了一样。她知道那可能是到了街口所以墙壁不再是连贯的了。这让她面临三种选择:一是继续直走看是会回到广场还是找到任何一个城门当然也可能会迷失方向;二是沿著墙壁走那样她会绕一个圈然后回到市门口因為毛富说过镇长极其喜爱秩序所有的东西都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整个镇子就像个围棋盘;三是向回走那当然也会回到原地但省了很多力。

    最后她决定继续向前一来看看其它的房子会不会同这条街的一样二来要检测一下这空间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是扭曲的无论怎麼走都会回到一个『城』要你回到的地方。

    深吸了口气她尽量笔直的向前大约过了十几米远竟然又看到了一栋房子的外墙。小夏一阵欣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却又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一样!完全一样!灼热和吶喊都在!而且她强烈的感觉全镇的房子都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全镇下都埋著冤死的人!那这又是為什麼?那个隐藏在迷雾后的人给的幻觉?!他究竟要干什麼?报仇?申冤?还是只想杀人!

    正想著又一阵风从她耳边掠来极冷又极轻彷彿一声来自地狱裡的叹息吹的她浑身冷让她不禁抚了抚那条摔伤的一直因连番不停的心理恐惧而被忽略了生理疼痛的右臂。

    此刻因為这风她的胳膊不仅疼痛起来而且脑筋也从刚才混乱的思维状态清醒了些。只见风也吹散了她四周的浓雾在稀薄的雾气中现出几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来!

    那黑影看不清五官和四肢只是飘荡在那裡围著她并且正伸出手向她拍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谭记者身上那些黑手印想起左德说起那不只一个『人』抓的立即惊叫一声向后猛退险险的避开了那些鬼手的袭击!

    她退得太快太急后背一下撞到了墙壁上还没等她立直身子就感到背上的灼热迅散播开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牢牢的粘在墙上。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却动弹不得只有肩膀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幻觉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眼见著那些黑影慢慢凑了过来杀死她!吃掉她!

    「南无地藏王菩萨!救我!」绝望中她大喊。

    话音才落黑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身体而脖颈上的玉护身符同时也迅散出一圈温暖的黄光。不仅令伸向她脖子和胸前的黑手蒸一样瞬间消失那扩大到全身的光晕把抓向她的腿和脚的黑手和身后的巨大的吸附力也『消失』殆尽!

    小夏一得自由就拚命的跑开。在这过她承受能力的威胁面前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只有想逃离的念头。她明白那地藏王菩萨的玉掛件之所以神力大增是阮瞻每次為它去除积累的秽气时都加持了自己的念力在上面但这不是能一用再用的因為在这种邪异的地方它会受到污染。下一次力量就是减少一点直到完全消失。

    而这玉件对她而言不仅是护身符而且是最重要的纪念物所以除非生死关头她不想轻易用它!

    阮瞻!阮瞻!

    她一边乱跑一边在心裡呼唤他。她明知道他不会来救她的因為就算他们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可他们目前相距太远了他就算感觉得到她。又怎麼一瞬间来到这个从没到过的地方。但她还是想念著他的名字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全就算面对死亡也会坦然一点。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累断气的时候。却猛得闯进了一个完全没有雾气的地方。

    广场!她和其它人一样又回到这裡了!

    她一隻脚踏进广场的边缘就觉得脚下『嘶啦』一声热气迎面扑来随后脚下传出一股焦糊味低头一看一阵清烟正从脚边冒出来!

    这地面是火烫的竟然把她运动鞋的鞋底溶掉了一部分这裡不再是广场了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的炉面!

    小夏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但却并没有再度进入迷雾中原来不知什麼时候那白雾竟然向后退了一米的宽度让人可以站在正常的土地上看著广场上的情形。

    唰唰——

    湖边又响起了水声。

    小夏抬头一看见谭记者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湖中竟然又射向半空两道喷泉分别在那条红色喷泉的左右两侧!

    这又是什麼意思?

    小夏惊呆了然而不等她细想这门一样的白雾一次次被人推开那些被『死鱼』吓跑的人又全部回到了这裡!

    他们和小夏一样彷彿被什麼东西追赶闯进来时慌慌张张每个人都被烧坏了鞋子那个姓宋的、搞宣传工作的中年男人甚至跑丢了鞋子直接一脚踏进去烫伤了脚!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该说什麼只有惊恐和不安在眼神中传递。小夏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文革刚想开口叫他就看见王文革像被一隻看不见的手猛推一把一样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广场之中。

    眾人的惊呼声中又一跟人像王文革一样摔了进去正是那个姓张的马脸!

    他们摔到广场之中后立即被烫得爬了起来向著广场的边缘跑然而才跑了几步就突然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虽然看样子是向著这个方向挣扎但彷彿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拉住一般只能在原地移动被烫得跳来跳去。

    「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嘶吼声一出口小夏惊得手脚冰凉!这和那些墙壁裡传出的吶喊声一样一样的语句、一样的强调只不过不是从地狱的深处传来而是现场的表演!

    原来刚才的死鱼事件不是要吓跑这些人而是要他们暂时退场好让这场恐怖游戏的真正主人為下一幕做好準备!

    『腾』的一声本该清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窜出两团火焰把那不断惨号的两人包裹其中。小夏惊恐的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同时死死摀住自己的耳朵!

    她想救人可是又无能為力她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著活生生的人被戕害无论这有什么原因都太残忍了!

第七章 硬闯

    凄厉的呼喊还是透过小夏的手掌传入她的耳朵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一切平静下来以后小夏忍住心悸偷眼望向广场中心。

    只见那两道喷泉也变成了红色而广场中心则摆著两具成斗拳状的焦黑尸体!

    「砰」的一声刘红昏倒了!若不是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左德手疾眼快她那张漂亮的脸就会直接栽倒在炉盘一样热的广场地面上立刻毁容!

    而小夏呕吐了!

    这种杀人手法也太过分了!

    难道当那湖水中涌出喷泉就意味著要死人了吗?涌出几道水柱就是要死几个人而当水柱变红就意味著那个人已经死去?!

    王文革已经死了那个他没有说出的秘密始终也没说出来。不过既然他说「没有人能抹净脚下的泥」那麼这些人中一定还有人知道这件把他们全牵扯进来的事至少毛富和赵家远就脱不了干係小夏清楚地记得他们俩个坚决拒绝穿越这个镇子时的神态。

    可既然他们这麼怕这个镇為什麼还要举镇搬来这裡?

    小夏走到还在呆的毛富身边赵家远毫不意外的站在他的身侧。

    「告诉我这裡以前生过什麼!」小夏开门见山地问。

    毛富和赵家远明显地一哆嗦赵家远还好毛富的眼睛则一直盯著广场中心那两具焦尸上像被定住一样挪动不了身体和眼珠。

    「说出来也许懺悔可以获得宽恕。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对策就算所有的努力都不行我们也要死得明白!」小夏继续说。

    「报应来啦!」赵家远囁嚅著还没说出话毛富却突然蹦出一句「报应来啦!谁也跑不了!龙大师骗我们这件事过不去!」

    「不会的!」赵家远用力摇了毛富一下「龙大师从没有错过我们只差一个月就过了这劫数了只要出去就没事!」

    「跑不了!跑不了!」毛富彷彿没听见赵家远的话喃喃自语著然后突然爆出一阵大笑还是念著这句话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毛镇长!」赵家远大叫一声几乎本能地就追在毛富的狂笑声中两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那麼这件该遭报应的事还与谁有关!」小夏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现除了左德神色自若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闪躲。

    原来这些人都做过亏心事而且可能是共同做过什麼伤天害理的勾当所以他们才会被集体引入一个局中她和左德也许还有刘红不过是天生的霉运是被顺手拉入其中祭刀的添头!

    这让小夏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刚想说什麼就现那浓雾又退回到广场的边缘就是说「观眾席」撤消了向前一步就是那火烫的地面原地不动或者走向其他方向照样是重重迷雾!

    而且由於她是单独站在一个地方的所以她依旧没有同伴还是要一个人面对危机!

    「我是无辜的你这样不公平!」她大喊了一声然后转声走入浓雾中。

    既然走不出去既然下一幕戏又要开演了她也只能看下去演下去!同一时间阮瞻正在苦思要怎麼办才行!

    小夏一出差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司马南会远遁在他的算计裡司马南的身体应该恢復得差不多了虽然他伤了魂根不过他法力太高恢復起来一定比别人快!

    他那样狂妄的人第一次因為大意输在了自己手裡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让松井一家和关正轮番上阵让他每一次都胜的极其辛苦用万里的话来说--不弄个自己五癆七伤不算完!

    但无论如何也算是他连胜了司马南司马南怎麼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虽然他不知道司马南和阿百雅禁间有什麼恩怨但他有感觉司马南就在暗处!

    本来这种出差做普法宣传的事不太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前往的但援手事务所竟然这麼安排让他不得不怀疑目前作為大富翁的张群的司马南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敌人之间是互相最了解的这句话没错!

    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司马南就很了解他确切地说是了解他的弱点。司马南一定知道小夏对他有多麼重要所以总是设好陷阱然后把小夏捉进去做饵。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小夏是他心坎上的人就是不相干的人他能让她因為他的恩怨去受害吗?

    所以他一直暗中跟著小夏可是他没敢跟得太近一来怕被阿百现二来他怕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想去靠近她!

    可是就那麼一点距离竟然就出了状况他也没有料到这麼一大群人出门一天也会出事!

    他感应到小夏的危险的时候立即租了车往小村地方向赶。

    他不知道她在哪用不了时空扭曲术只能凭藉自己的力量。

    出租车的司机不肯穿越新镇因為这裡的风俗是这样还没有入住之前的新地方是不允许横穿而过的。而当他们要绕行能通过汽车的公路时早就变得阴沉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

    山路窄而滑雨天比较危险他花了大价钱才请得动那个司机在这种天气送他到小夏她们要去的那个乡村结果还没到地方就遇到了三台回程的车。一打听才知道在小夏回程的时候车子无缘无故地损坏而当他们决定走山路回镇后不久车子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阮瞻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急忙问清了路冒雨追赶。

    因為大雨泥泞土地上的脚印让他有跡可寻但当他才拐过一个小山岰脚印就开始杂乱起来好像这些人开始在兜圈子了然后所有的人跡都消失了而他则看见了那条麻花丝高高繫在枝头!

    小夏出事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裡一凉那种要失去小夏的恐惧又一次袭来但当他稍稍冷静一下他又感觉到她还平安!这让他稍微心安了一点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寻找这一大群人失踪之谜!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一样的山路。在一个山崖地突出处急转过去有点像F1赛车跑道的胳膊肘弯前后全是树木左右则是小山包只不过左边的地势较為平坦右侧地比较险峻。

    他在地上现一隻被扔掉的手电筒凭藉著这点光线他在附近搜索著各种可能的线索结果在左侧的山包上他看到了人类攀爬的痕跡。

    这些人是不可能走得好好的突然爬山地除非他们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或者是被幻觉所引诱!

    阮瞻爬上了那座小山包向下俯览立即有一座城镇映入他的眼裡这本来是再平凡不过的景象却让阮瞻的心中一凛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座城此刻正笼罩在一阵妖异的雾气之中明显是被动过手脚的。

    阮瞻看準了地点挥手画符一步踏了下去落脚之处竟然只是在城外根本没有到他想要到的地方--城中心的高塔处。

    这让他相当意外虽然他明白这个城镇有问题但没料到竟然会挡住了自己。他抬头一看那个装饰用的城门上写著一个大大的北字。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小山这一侧的门应该是南门虽然要爬到山顶上才看得见而且有相当的距离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北门的!

    怎麼回事?有人扭曲了空间吗?!难道是司马南?

    他沿著城门转了转感觉一接近就会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他。他感觉出这城镇有很深的怨气不过这强烈的怨念却让人觉得时代久远却又带著心怨的锐气非常矛盾。而这结界既然能挡住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又试了几次还是进不去!这情况让他皱紧眉头想了一下然后伸手画符一抬脚来到了小夏在旧镇的旅馆房间。

    他裡裡外外检查了一遍没现什麼异常就连不寻常的气息也没有於是他坐下来给万里打电话。

    「又出事了是司马南。」

    「你确定?」万里的声音有些担心但还平稳。

    「我没证据甚至不知道他躲在哪裡不过非常肯定。」

    「他又把小夏捉去了?」

    「不止。」阮瞻听到小夏的名字心裡一紧「还有一行十二个人除了三个司机全都被关到一个空城镇去了。」

    「空城?这次是什麼路数?」

    「我也不知道只感觉那些怨灵為数不少但好像被什麼压了很久才冲出来所以怨气冲天可是又被关在空城裡出不来只能在裡面洩。」

    「你是说待在裡面非常危险而小夏在裡面是吗?」这下连万里也焦急起来但随即又感到意外「你没去找她?」

    「司马南在外面设置了一个古怪的结界我猜他把时空扭曲术提升了等级不仅可以御空而去而且能让时空流动起来。然后不知道用什麼法术让门挡我我一动空间就跟著动。」

    「你进不去?」

    「会进去的!」

    「你要干什麼?」

    「我要硬闯!」

    「喂喂你别乱来」万里吓了一跳「我就知道你一遇到小夏的事就冷静不下来。」

    「你不明白那个城有极凶险之象像个杀阵。所以虽然阿百和小夏在一起我也不能晚去一步否则就有可能出事现在没时间慢慢解阵非要硬闯不可。」

    万里有几秒鐘没有说话。

    「你得帮我们。」

    「当然要我做什麼!」

第八章 破界

    阮瞻跑去网吧和万里计画一些事情。

    他担心司马南又遣出什麼「间谍」来刺探如果上网联繫的话相信他短时间内查不出什麼。

    一个地方出了那麼多怨灵年代又不是很久远肯定生过什麼大事一定能从镇上找出线索所谓纸包不住火没有什麼能掩得住悠悠眾口所以他让万里来旧镇调查可能生过的冤案而他则想办法进入新镇裡然后裡应外合。

    他知道如果想要硬闯新镇外的结界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他要把全部的体力、灵力、念力甚至法力全用上但即使这样如果对方实力比他强的话他也可能受重伤使自己再一次处於劣势也将再一次面临危机!

    但就算这样有些事他也非作不可不能退缩!说到底小夏是被他牵连的司马南要灭的是他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不是因為他小夏也不会几次三番捲进这些诡异的事件中来。那些城中的人也是一样或许他们是被一起冤案所牵连但如果不是有外力干涉从那个城的风水佈局和四方气息的流动来看很有「镇势」应该不至於会有怨灵出来报復!

    这就是為什麼他感觉到那些怨气不似近几年形成的但却又有新怨之势。估计这些怨灵一定一直被什麼压著最近却被司马南放了出来以布成他所需要的这个杀阵!

    司马南不是要為什麼伸冤只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而已!

    而他这次一定要和司马南做一个了断!

    商量好了连络方法和行动计划阮瞻立刻回到南门去。至於意外每次行动他们都会遇到只有凭藉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来解决无法事先一一商定。

    他在山坡上看到的是南门意念中想的也是南门但在运用时空扭曲术之后上一次被转移到了北门这一次却是西门。

    不过阮瞻早有觉悟因此也没怎麼意外而是仔细感受结界流动的规律和它的薄弱之处。他就那麼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倾听当一阵细微的足以让任何人忽略的微风吹拂动他的髮稍时他突然伸手虚空画出一个奇怪的符来尾部拖著繁复的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看似随意地向城门的方向甩去!

    霎时微风突然变得越来越大转眼间成為了漫卷半空的狂风感觉像飞砂走石一般吹得城门附近的草木全向一个方向歪倒。

    阮瞻冷冷地站在这狂风的中心不动耐心地等待时机。当那种常人根本感觉不到的狂风的间隙到来时他就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毅然向前走了一步挤进了这无形结界的裂缝处!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双手在向前推著在外人看来他周围什麼也没有而他却走得相当费力好像有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推出去而他也要对抗巨大的外力挤压一样。

    只见狂风越吹越大但吹到阮瞻身上时就彷彿巨浪拍打海岸一样虽然猛烈却不能突破只是激起水花无数而后震荡了回去再来下一波冲击!

    此刻一身全黑装扮的阮瞻有如怒海中的一坱礁石一样看似危急但却无比坚定狂风吹得他的头髮乱舞衣服也猎猎作响可他还在缓慢前移渐渐接近了城门的地方。

    忽然他不动了因為他感到了结界中心就在面前阻挡得他无法前进一步。他以一隻手继续抗衡著外力的推挤一隻手勉强提起一个隐形符挥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空无一物的半空爆出一串蓝色火花好像坚硬的重物猛烈撞击时產生的现象而阮瞻却感觉他的奋力一击彷彿一柄锋利的锥子在那面结界墙上钻出一个大洞没有人烟的地方的那种特有的空旷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结界后面就是新镇了!

    这使阮瞻有一丝欣喜知道自己离破界只有一步之遥於是念动咒语同时用那隻空閒的手向四週弹去。

    「乒乒乓乓」的声音四起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周围有什麼东西迅碎裂著所以当这声音一停止阮瞻马上向前几步终於突破了这个像玻璃罩子一样笼罩在这座城镇外的巨大结界!

    但这只是他闯阵的第一步!破界的一瞬间他必须要重新布一个结界以防止这麼多怨灵没了结界的围困而跑出去害人。

    身上的压力一轻阮瞻立刻把精力用於布下新结界但在他即将完成的时刻就觉得周围破空之声四起。他心裡苦笑一声也不去防御还是专注於手头的事任那无形的符咒如暗器一样袭在自己的身上崁入那些对挥法力和灵力极為重要的穴位上。

    同时结界布好。

    阮瞻向前踉蹌了一下生生把冲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他知道司马南在看也许就在附近也许用那种类似水盆术的巫术在远处观察他但不管用什麼方法肯定是在盯著他!所以儘管他痛苦至极也不肯在司马南面前示弱!

    阴沉又志得意满的笑声隔空传来正是司马南!这声音不在附近证明他是在很远的地方偷窥不过这关係不大反正他会随时用时空扭曲术一下子来到这裡!

    「你竟然用这麼短的时间就破了我的结界了不起!」他嘲笑的语气中带一丝欣赏「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儿子每次见你你的实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你是谁?為什麼知道我父亲的事?!」阮瞻眼睛直视并不费力去寻找声音的所在。

    「能杀了我我就告诉你。可惜这次却是你非死不可了不然再过些时日我怕要压制不了你了!」

    阮瞻冷笑一声「你来试试吧!」

    司马南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什麼好笑的事「小子你的骨头很硬可以说太硬了我一直克制不了。不过这一次你破界硬闯还要重新佈置结界没有精力回护自己所以已经被我用符咒封了你所有的异能现在你和个普通人有什麼区别?不用我说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不需要亲自动手你也会死在城中怨灵的手裡!」

    「是吗?」阮瞻一挥手远处爆出一团蓝色电光。

    「哇竟然没有全部封住你的灵力还让你可以用出掌心雷。」司马南掩饰著语气中的意外感继续打击阮瞻「那你觉得这个怎麼样?」他说著念了一句咒语。

    阮瞻只觉得胸口被封处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他的眉心还没来得及阻止那热气就凝在他印堂正中。他只感到眼前一黑世界瞬时在他眼前关闭!

    他看不见了!不仅是阴阳眼连正常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他明白这不是永久的伤害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视觉但这已经够了。他看不见的话在这座凶险的城中随时会丧命甚至连灵魂也会被怨灵所吞噬!

    「怎麼样?还喜欢吗?」司马南轻浮地说「我吃够了低估你的亏所谓事不过三所以这次我格外小心在你身上施的封灵符中有一种是活的假如我的袭击不能让我满意我可以随时移动到我要它待的地方。你感觉可好?」

    「非常好。不过你这就叫顾此失彼吧我虽然看不见可是火手印又可以用了!」

    「你属鸭子的吗?肉烂嘴不烂!」阮瞻镇静的态度让司马南有点气「那你还进去?看看我布的杀阵怎麼样?裡面可都是活棋啊。你骄傲个什麼劲你也只是我的一只小棋子而已。」

    阮瞻没说话向前踏了一步。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是他记得之前他是正对著城门的城门写著一个大大的「南」字并不是他破界前所看到的西门。这证明他确实到达的是南门只不过司马南移转了一层外部空间让他误以為自己到达的是其他地方。这同时证明司马南虽然利害但还没强大到能扭曲整个空间的程度。

    在破界一瞬的观察由於强风的吹拂城中的雾气散了一阵这让他看到城中的地街道是横平竖直的只要直走就暂时不会碰到物体上当然人和鬼怪不包刮此列。而且如何保持平衡和方向是个问题突然陷入黑暗谁也不可能马上适应。

    他知道司马南没有走於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作為可能是有渊源的晚辈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试图突破我的结界只要有外力硬要破界你、我结界会一起化為飞灰。」

    「你这--」司马南闭嘴顿了一下怕洩漏自己语气中的愤怒「这又是你那老爹教你的吗?他虽然是道术天才创造了这种玉石俱焚的道术来可是却心慈手软从不会使用没想到收了你这麼个冷心冷面、手段又硬的儿子来对付我!」

    「我只想告诉你--小棋子会毁了你的大局面!」

    「我等著哪!咱们地狱裡见吧!或者你被吃得魂魄不剩现在就永别了!」

    「不我们镇裡见。我会在制服怨灵后打开结界的一部分到时候对决吧总是用阴谋有什麼意思!」

    司马南冷哼一声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阮瞻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好像虚空划了个符然后一个火手印就打到了他注视著的方向!

    「匡噹」一声响起远在百裡外的省会城市中在一间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裡司马南惊叫著跌倒在沙上双手拼命揉著眼睛。

第九章 一半人的死亡

    「怎麼了?」他的”女儿”张雪扑到他的身上关切的问不顾那个翻倒在一旁的水盆。

    此时的张雪已经安装了假臂和假眼睛脸上重现娇艳的气质虽然不及洪好好美丽但已经恢復了她性感又强悍的作派!

    「这倔强的混小子他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耗费仅剩的法力破了我的水观术现在我拿什麼去观察城裡的情况!」司马南双眼通红愤怒地一脚踢开面前的茶几。

    「怎麼会这样?」洪好好见司马南的神色非常恼怒有点惊慌。

    「怎麼不会!」司马南用力眨了两下眼睛确定视力没有受到损伤才说道「我担心这是阿百指导他的不然怎麼能破了我的水观术毕竟这是阿百教会我的。」

    「你怕阿百?」洪好好酸溜溜地问。

    听别人的嘴裡说出这个名字司马南的心罕见地揪了一下脑海中呈现一张仙女一样纯真美丽的脸沉吟了半天才喃喃地道「有谁会怕阿百?她那麼好!」

    「比我还好?」

    「妳连她的一根头髮也比不上以后不许再提她的名字!」司马南喜怒无常的脸上霎时掛上一层寒霜站起身来甩门而去。

    水观术被破他观察不到空城的情况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阮瞻在破水观术的一瞬间终於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差点摔倒在地。那对他而言太勉强了他周身的力量都被封住了仅靠强烈的意念挥出剩餘的灵力给了司马南一击。

    不是他不冷静而是他不想让他们总是处於被敌人监视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处於被动了不能让这种情形再恶化下去!

    而且用万里的话讲他那样拿著一盆水就能看到他恶斗怨灵哪有那麼便宜的事。竟然连一张票也不买!

    想到万里让他在疲倦和无奈中微笑了一下。他相信万里一定能找到真相而他就会尽一切力量制服怨灵然后等真相大白时和司马南作一番对决。

    这一次司马南不会逃了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功力也已经恢復不会任自己渐渐强大到他无法压制的地步!而且这个人心理有问题其实想杀了他直接单挑就是了可是他偏偏喜欢牵扯进很多人佈下一个复杂的局大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究竟是谁?怎样形成的这种个性?他想要得到什麼样的心裡满足?许许多多的谜题都会在这座空城裡得到答案。

    阮瞻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开始慢慢直向前行。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他明白雾气又重聚了起来那不是司马南施放的而是怨灵自己形成的只有压制住他们这城镇才会恢復到晴明的样子。

    他不知道司马南是从哪裡聚集来的这些怨灵但它们一直盘据在一起形成一股很大的力量。这些怨灵以前之所以没有形成危害肯定有其他的高人想办法镇住了它们。鬼魂没有东西依附是走不远的这麼多数量的魂体他的残裂幡也不可能一次性收齐就更不用说司马南会带著它们长途跋涉了因此他判断这些怨灵是出自附近的地方而且是一件冤案所致!

    所以他才让万里在旧镇裡调查而他自己则想办法把怨灵重新压制住然后找出罪魁祸再和恶意利用怨灵的司马南作一个生死了断。

    从他的本心讲他不想伤害这些怨灵他们必是受了重大的伤害才会在这裡徘徊不去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如果能压制化解是最好了。他对鬼魂总比对人更有好感除非是恶灵他们一般不会伤害人类也算这世界上的一种存在。

    他只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安息!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感觉著周围的细小动静虽然他的异能被封住了但他还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也还有些法术可以使用儘管法力要大打折扣。但他不能喊小夏的名字不是怕吸引什麼来攻击自己是怕她冒冒失失跑进怨灵的圈子。

    「小夏!小夏!」他在心裡念著她的名字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但愿她那种敏感的体质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小夏在迷雾中跑著。

    刚开始她还可以慢慢地走边走边想著要如何面对这场危局但过了没有多久她感觉到身边的东西多了出来看不透的雾气中总会冷不丁伸出点人体的残肢来抓她、绊她、撞她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不知道是只有她遇到这些事还是每个人都会受到这番惊吓!

    一路上的围追堵截慢慢迫得她跑了起来还要及时躲避迎面撞到的东西到后来让她觉得像通过地狱的走廊一样太多的东西想把她也拖到黑暗中去她不得不一路惊叫一路躲避已经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要保持冷静说起来多麼容易作起来却又多麼困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阮瞻在叫她的名字!

    不是耳朵听见而是心灵感觉到他在呼唤她那麼温柔和热切让她脑中登时升起一中说不清的情绪--激动、伤心、软弱、期盼还有以為这只是幻觉的空虚和恐惧。

    「阮瞻。」她细细叫了一声试探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脚步。

    「阮瞻。」她又叫了一声感觉左边有一个影子向她走来谨慎地迎了上去。

    白雾分滚一阵脚步声从浓雾中闷声闷气地传来让小夏觉得连脚步声都带著一阵潮湿之气。因為太渴望阮瞻来到她身边了她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慢慢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靠近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个身影的样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色的雾中也渐渐有个影子靠近身材很高走路稳稳当当正是阮瞻平常的模样。

    小夏心中一喜不禁向前迎了两步。「是你吗?」她停下脚步问。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阴沉地说「不是。」

    小夏倒吸了口冷气转身就跑但雾中却斜斜伸过来一隻焦黑的手爪一把抓住了小夏的手臂同时那个让小夏误以為是阮瞻的黑影从雾气中浮现了出来!

    一张陌生的、圆乎乎地老大爷的脸出现在小夏的面前大约六十上下的年纪头髮稀疏有一个光光的脑门和大大的鼻子。这张脸在平时该是慈祥的可此刻却呈现死灰色脸上掛著呆滞的笑容。

    「我是栓柱他爹。」他说。

    小夏吓傻了不知道谁是栓柱只知道这在北方农村是个非常常见的名字。

    「我是栓柱。」那个在侧面拉住她的东西突然说。

    下意识地小夏猛的扭转过头正见到一张脸差点贴到她的脸上。

    这是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脸眉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憨厚朴实的外貌却掛著阴森的笑容。他一边回答小夏一边加大了手的力量立即疼得小夏叫了一声。

    惊恐之下她拼命挣扎然而衣角又被一隻手抓住这次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然后又出现一个自称是栓柱他媳妇的女人和栓柱的娘。

    这是一家人!假如真的有冤情那麼这样的仇怨会是极其强烈她生存的机会就更渺茫而她根本什麼也没做过她更冤枉!

    这愤怒让她生出一股力气拼命挣扎虽然有不知道多少隻鬼手袭击上她的身体她还是腾出一隻手握紧护身符一边大叫著「南无地藏王菩萨」一边从他们的缝隙中挤了出去拼命地狂奔起来!

    他们竟然冒充成阮瞻来骗她太可恶了!為什麼冒充他对她而言他是那麼心爱的人!这念头让她气得差点落泪。

    受伤的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又气恼又伤感的心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那一家子是鬼那麼她為什麼会撞疼了伤臂?回忆当时的情景她明明是撞到了一个实体。这想法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细细体味刚才的感觉--

    木头!她撞到的是木头!再回忆一下那一家子虽然有人类的头却有木头的身体所以那个老头儿会有阮瞻那麼高身材比例却不正常因為他的木腿太长了!

    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一颗幽灵的头安装上木头的身体有什麼寓意吗?

    答答答--

    不等她有一点思考的空间身后又传来声音。小夏这次知道為什麼那脚步声会闷声闷气的了因為是木头打在潮湿的地面上形成的!

    她被追赶著跑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她又闯进了没有被雾气笼罩的广场!

    剩下的九个人都在包括被吓疯的毛富和紧追著他去并竟然抓住了毛富的赵家远!

    所有的人都脸色苍白地盯著湖水的方向。

    小夏也顺著他们的目光望去见湖水中又喷出三道喷泉和已经变红的三道喷泉一起分佈在湖的半边。如果这次会有三人死去恰好是十二个人的一半那麼代表餘下的六个人的喷泉是不是要「装饰」湖的另一半?!

    九个人惊恐不安地站在那裡除了疯了的毛富每个人都怕接下来要死的那三个人有自己在内连大气也不敢出浑身紧张著随时準备反抗那看不见的突袭!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特别长四週死寂一片除了「哗哗」的水声每个人「砰砰」的心跳声好半天什麼也没有生!

    第一次小夏明白这件事--最折磨人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不是不逃走不是要任人宰割而是此刻身后的雾如同一道坚实的墙没有人能离开除非这场恶意上演的戏演完「他」才会赶著下一批人离开在无望的逃跑中等待下一场屠杀的开始!

第十章 相见

    漫长的等待让每个人都备受煎熬直到有人受不了这压抑至极的气氛一边垂打著那无形的雾门一边哭叫起来!

    听不清他们哭叫著什麼也听不清是谁在哭叫现场只有惊恐、绝望的情绪在蔓延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生的希望。

    「都闭嘴!」

    在小夏从惊恐中爆愤怒前左德先大喊一声。只见他大步走到广场中心去对著湖水大叫「你是什麼意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样装神弄鬼死了都让人看不起!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来老子等著你呢!」

    回答他的先是沉默然后是哭泣声不是来自那些被围困的人而是从四面八方那看不见的浓雾裡隐隐地传了出来。开始时只是一声小小的抽泣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好像很多很多的人在一同哭泣形成了一种阴森的、彷彿来自地底的「嗡嗡」声像一柄利刃一样刺穿人的耳鼓和心灵让人不寒而慄!

    「啊!」刘红在呆愣了一会儿后惊叫了一声迅从广场边缘跑到广场中心的左德的身后去「有好多好多--鬼啊雾裡有好多好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等她说完每个人都有了这个意识也迅跑到广场中心去。

    没想到他们跑那雾气却好像被他们牵拉一样也渐渐向中间缩拢。眨眼间功夫广场中心没被雾气侵袭的地方越来越小当这九个人背靠背的挤在一起时白雾也逼近到他们身体的边缘宛如一堵白墙一般。

    粗重紧张的呼吸在九个人中传递每个人都知道屠杀就要开始了。

    左德愤怒地向雾墙撞去却又给弹了回来魁梧的身材正好回撞在小夏受伤的肩膀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然而在她痛叫的同时还有惊叫声传来只觉得身后挤靠在一起的人一鬆有三条人影被无形的手拉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人一摔出去白雾立即闪开几个不规则缺口让其他人能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的情形。

    这个三个人是那位搞宣传工作的宋姓中年人还有一个是搞文教的另一位是镇秘书处的头头儿。他们摔倒在地后一直拼命想站起来但却被什麼死死按在地上一样就是站不起来。

    左德和小夏想冲出去拉他们但却无论如何突破不了雾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

    只见他们拼命的大口吸气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颈部青筋迸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显是处於窒息状态彷彿被困在一个没有空气的环境之中!

    「你们要杀就杀吧不要用这麼残忍的手段!」小夏不忍看下去特别是当那三个人闷在胸腔裡的呻吟被恶意地放大后让小夏觉得那窒息感同身受自己也呼吸不畅起来。

    没人理她而折磨继续直到这些绝望的求生挣扎停止三个受难者窒息而死那些哭泣声又断断续续响了起来同时雾气又如潮水般退却到广场边缘去。

    「怎麼办?怎麼办?我们出不去了。左德我不想死带我出去!我不想死!」刘红又哭了起来。

    「我们继续跑等著看他们还能有什麼花样。」左德说著态度虽然强硬但语气中也透露著无奈和绝望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没有生路的。进城的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死了一半了而他们连对手是什麼样子、什麼来歷也不知道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现在剩下的人只有小夏、左德、刘红、另一位姓马的镇报社的记者、赵家远和吓疯的毛富了。除去两位「官员」其餘四人都是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假设真是冤鬼索命的话这四个年轻人极可能是无辜的。不过这座迷城好像并没有要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把他们放到了最后。

    只是「它」安排了他们什麼更残酷的死法?下一个被杀的是赵家远和毛富吗?!如果这些恐怖的事都是因為报復那麼知道内情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小夏的眼睛向赵家远望去只见他的脸色青白著比死人好不到哪去整个人呆站在那儿如果不是嘴唇哆嗦著会让人以為他就是个丑陋的石雕。

    赵家远见小夏向自己望来脸上露出恐惧至极的神色好像她身后站著个魔鬼般不打自招地大叫「不关我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不关我事!不要问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他大叫一声突然向后摔倒在地上随著他的尖声长叫他的双脚乱蹬著手指也用力扒在地面上但这一切只是徒劳他的脚上彷彿被一条无形的绳索卷住迅被拉得倒退到浓雾中再一次不见踪影!

    一边的毛富哈哈大笑彷彿是看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哈哈要还的要还的!无论多久还是要还的!」

    他笑得涕泪横流弯下腰去当他再直起来时眼珠子忽然僵直了出了绿幽幽的光。

    「一起走吧!」他机械地转过头对著离他最近的小马记者伸出手直挺挺地走了过去。

    马记者大叫一声被毛富吓得再一次跑入了浓雾中。毛富失去了目标就又转过身去追逐左德和刘红吓得刘红尖声大叫在左德的保护下东闪西避。

    广场不小左德似乎倔强著不肯离开这裡。可毛富的度奇异地快一直迫得这两个人躲避的角度越来越小最后也只能再度跑入浓雾中才算完。

    「还剩下妳。」毛富对小夏说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小夏看了一眼湖水见那三道喷泉也已经变成了红色知道这一幕也已经演完幕后「导演」在清理场地等剩下的人再度被「请」回来后新的杀人戏剧又会上演。那三具尸体也会如前面死去的人一样无影无踪而下一次那象徵死亡的喷泉会涌出几道?又会有什麼奇怪的死法?受难的又将是谁?

    她没等显然被控制的毛富跑过来追她自己就走进了迷雾中。既然一切都设计好了她还不如省点力气想点别的反抗方法。可惜她一直想和阮瞻学习一点道术却因為懒惰和忙碌於琐事根本连一点皮毛也没学过否则今天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

    假如她能活著走出这个城她一定要拜阮瞻為师!

    阮瞻的名字让她的心柔软起来这时候她有点恨自己平时胆怯的行為了為什麼不在还有机会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感情?如果死在这裡她就永远无法告诉他那句心裡的话了。就算他能通灵又能如何阴阳两隔她永远无法体会他的怀抱了!

    从没有过一刻她更深地体会到内心深处对阮瞻的渴望!或许在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她隔著酒吧大门的玻璃向裡面张望时当她看他站在柜檯裡对眾多的女客温柔又疏离的微笑著的时候当意识到他斯文有礼的外貌下是冷酷和淡漠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是谁说的爱情像闪电你永远不知道它在什麼时候、什麼地点击中你!

    她曾经以為自己会喜欢万里这样优秀的男人--温和、健谈、幽默、稳定、聪明阳光下的天之骄子好像一团温暖的火永远有分寸到不会让你冷也不会让你烧到自己没想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习惯在冰冷的黑暗中蛰伏不愿意任何人靠近的男人。

    可她就是爱了不知不觉地就爱了。他是那麼坚强又是那麼脆弱坚强到能不被任何东西击倒又脆弱到一碰就会破碎让她情不自禁又不顾一切地想接近他、温暖他想让他生活的快乐、轻鬆想扫光他心中的阴霾想让他心中的坚冰為她溶化成温柔的春水!

    阮瞻!阮瞻!

    她热烈地轻喃著他的名字很想立即跪下来乞求上苍只要他能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要说出那句她一直埋藏在心裡的话不管结果会如何她要对他说出来!

    去他的农村包围城市计画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世界有太多的意外只要有一个机会她绝不会再错过了!

    彷彿回应著她的祈祷当她在迷雾裡乱走也不知道走到哪裡的时候心灵深处忽然又听到了阮瞻的呼唤!

    是他吗?是他来救她了还是--

    她不敢说话警惕又期待地向四週望著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那家子木头人又用阮瞻的声音来欺骗她!

    「答答」的脚步声缓慢地传来有些迟疑感与平时阮瞻那种稳当又坚定的感觉不大相同。这让小夏的心臟紧缩著绝望感慢慢从心中升起。

    脚步声越近了好像对方已经到了她眼前。

    紧张中小夏作出了判断--跑!他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因為他是不会来这麼快的因為在这个鬼域裡上苍一定听不到她的祷告!

    她转身就跑但雾气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来从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死死地抓住她不放让她感觉一定又是那个栓柱来缠她於是奋力挣扎!

    「放开!放开!放开我!」她拼命扭动身体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咬像被捉到的小兽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摆脱箝制但却毫无用处还是被强行带到了一个怀抱裡。

    「嘘--是我!没事了!是我。」来人强硬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裡不放开但语气却温柔极了「嘘--嘘--别吵小夏。妳没事就好吓死我了我以為这次来不及了!好了没事了。」

    耳边熟悉的语气和来人身上那种特有的、由酒类的甜味和菸草的苦味混合而成的味道让小夏僵硬的站在那儿不再挣扎了。是他吗?真的是阮瞻吗?他怎麼会来?他怎麼会知道她在这裡?

第十一章 吻

    她伏在他怀裡不动而阮瞻看她安静了下来就轻轻放开了她。他虽然看不见她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气息那是他日夜思念、一直放在心裡温存著的绝不会认错!

    然而虽然他放开了她但他们站的很近近到彼此之间能呼吸到对方的气息感觉著对方的感觉。

    阮瞻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态度的曖昧和危险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小夏却猛地扑过来死命地抱著他紧紧地贴近著他感觉到他温暖强壮的身体、有力的心跳。

    「真的是你吗?」她哽咽著。

    「是我。」

    只是两个字而已却让小夏泪流满面心裡所有的惊恐和绝望此刻只化為一股热力充塞著她的心、她的脑海、她的灵魂、她的一切!

    「别哭!」

    阮瞻抬起手準确地捧著小夏的脸。她脸上湿润一片那冰凉又细腻的触感令他忽然升起一种极温柔的情绪心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得他那一贯强行保持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

    或许是他一路上一直用意念热烈地呼唤她的名字让他的心也热了起来以至於到现在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是她而已。什麼危险、什麼鬼怪彷彿都是不存在的。

    他多麼爱她啊!虽然不知道是什麼时候开始的但他记得在血腥玛丽事件中T大宿舍楼下她焦虑又心疼地抚著他的脸时他第一次心悸;记得她是第一个在雨中為他送伞的人;记得她对雪女喊「那个男人是我先看中的」;记得她想向自己表白而被自己掩饰过去后的那种伤心和胆怯;记得他们在a市的「同居」生活;记得她平时野蛮表像下细腻的温柔。

    就这麼一点一滴的他就在几次同生共死的经歷中把她放在了心裡。成為他那似乎万年不会溶化的心中唯一的温暖!

    他挣扎过、也努力过可是完全没有用越逼自己远离她就越是想靠近那种渴望折磨得他日夜不寧让他的心好像是火山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深处却翻腾著滚热的岩浆!

    他的手在她柔软的面颊反覆流连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感觉著她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只要微微动一下就会触碰到她的嘴唇。

    「小夏--小夏--」他一遍遍呢喃著呼唤她虽然她就在他怀裡他却还是体会到了就算那种就算心上人就在身边却还是渴想不已的相思。

    「阮瞻--」小夏细细地叫他说话的时候差点擦到他的嘴唇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立即减少两人间几乎那微不可见的距离。

    「是我--」他几乎颤抖了!

    「我要证明看看。」

    小夏答了一句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只向前了一厘米就把自己的唇贴在了阮瞻的唇上。

    「我爱你!」

    她在阮瞻的唇上磨蹭著说出这句一直想对他说出的话让阮瞻在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生生被人从胸腔裡拿走的痛苦和甜蜜!

    她爱他!生平第一次有他所渴望的人也认真地爱著他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热流!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分外娇美让他热烈的追逐上去虽然感觉她想退开他却纠缠不放把她的温热和自己心中所有的冰冷搅缠在一起在眨眼间就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全身心都集中在她的唇舌上!

    他们就这样热烈的吻著完全忘了这是身处於什麼样的环境之中心裡就只有对方直到阮瞻气喘乎乎的放开小夏改為把她紧紧抱在怀裡。

    触碰她是个错误!

    阮瞻把头埋在小夏的秀髮裡贪婪地吸取著她特有的芬芳!他也爱她非常爱。可是他是没有资格这样的哪知道当他感觉到她就在附近一把拉她入怀时却一瞬间丧失理智。

    以后要怎麼办?

    嘻嘻--

    一声尖细的轻笑在雾气中传来让一直拥抱著的两人立即分开两人间瀰漫著的柔情密意也迅收起。小夏一哆嗦下意识地要拉阮瞻跑却被阮瞻拉回护在身后。

    阮瞻冷静地站著不动把自己的周围想像成一个表盘那声音来自於数字2也就是十分鐘的位置当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掌心雷就打了过去!

    随著那蓝色的电火花爆开一声人类无法出的尖锐叫声响起同时白雾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让一大片地方迅失去了雾气的阻挡虽然那白雾马上就又合拢了起来但小夏还是看到了一个披头散髮的女鬼向一块破布一样「唰」地飘走。

    而在雾气被掌心雷震散的地方小夏还看到一个诡异的现象--他们正处於一条街的中间看样子好像是用作商业街的一条街道这城市还没有人入住当然不应该有人烟可小夏却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非常热闹各色人等或买或卖、孩子们在追逐、老人们在閒逛在她看到此情此景的瞬间还有一对夫妻从她身边走过去!

    只不过这些人的面目全模糊不清衣著也很老旧而且这一切行為都没有出声响!

    阮瞻敏锐地感觉到小夏的异常「怎麼?」他问。

    「你没看到吗?」小夏有些意外从侧面探出头来看他的脸。

    他是个有天生阴阳眼的男人而且灵力强大不可能自己看得见他看不见除非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他在身边不会有人敢对自己施展幻术!

    而当她疑惑地看向阮瞻时就现了不对劲。初相见时她以為又是栓柱来缠她所以根本没看清来者是谁之后就是那个热吻让她沉醉又羞涩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脸此刻一看才现他的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而且眼睛没有了平时的光芒只是对著一个地方直视。

    「你怎麼了?」她绕到他身前来习惯性抚他的脸。

    阮瞻很喜欢她细緻的掌心给他的触感但还是把头闪开了「没事会好的。」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小夏就越紧张「你进镇时遇到了麻烦对不对?」她拉他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不过两人气息太过接近让他又想要吻她。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她的全副心思都在他的伤上「一定是你為了进来找我著了别人的道是不是?天哪这都要怪我!」

    她再次拥住他「我是天生的倒楣蛋外加砸锅匠你不管我多好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总是拖累你你一开始就不该理我那样你一定还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作你的夜店老闆不用违背心意来做你不喜欢的事!这都要怪我!」

    「不是这样的。」阮瞻拉开小夏很认真地说「妳总是遇到灵异事件是因為妳是那种很容易和灵体沟通的敏感体质还因為妳心肠软所以总会无意中招唤他们来。他们是想让妳帮忙事实上妳是帮了的如果作好事也是错的话那还有什麼是正确的?」

    「可是--我拖累了你。」

    「不是这次是我拖累了妳这一切都是司马南做的。」阮瞻情不自禁地抚摸著小夏的头髮「我的伤没关係不过是我打破结界时被司马南偷袭被封了一些能力和视觉等我们出去会好的。」

    「你安慰我!」

    「不是真的我誓我会好的妳不要担心。」阮瞻又把小夏抱在怀裡不过这一次不仅是情之所致还因為他要和小夏谈谈不想被任何人听到可是他的功力大部分被封能製造的结界相当有限所以只能如此。

    他的肉眼看不到正常的景象他的阴阳眼也看不到异物但是他渐渐感觉到了他们是身处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於是他利用了剩餘的那部份功力屏蔽住自己和小夏的气息让那些东西暂时也感知不到他们的所在。

    「现在好了。」阮瞻定了定神努力把心思转移到目前的困境中「先告诉我阿百為什麼没跟著妳。」

    阿百的名字让小夏的心再度揪紧「我不知道。她一直跟著我的可是我们从山坡上滑落到这个城镇来了后我昏迷了一阵醒来后她就不见了!」

    「昏迷?妳受伤了在哪裡?」

    「没什麼就是摔伤了肩膀而已。」她无意识地把左肩向后缩让阮瞻立即意识到是摔伤在那裡。

    「我该跟妳跟得近点的。」他又自责又心疼地抚了抚小夏左肩。

    「现在你来也是一样啊。」小夏的脸在阮瞻的胸口舒服地蹭了蹭「可是阿百会在哪裡?她不可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我真怕她出事!」

    「她是魂体按理说应该会没事的可是这裡怨气很重也许会伤到她。不过她生前是了不起的人应该可以自保妳不要过度担心。这裡的事解决了一切也会恢復原状。」

    「可是这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很大的冤案而且牵涉的人数很多。」阮瞻嘆了口气「依我看这件事表面上已经瞒天过海成功暗地裡也镇压住了这些怨灵以洪清镇的『势』上看再过一个月就会万事大吉了。可惜这时候被司马南利用了是他把怨灵放出来的又封住了这个镇他是想对付我!」

    「那麼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了?」小夏想起了那些残酷的死法在阮瞻的怀裡也打了个寒颤「已经死了六个人了。」

    她把进城后的所见所闻一件不落地说了出来。

    阮瞻仔细听著之后想了半响才冷笑一声「无辜吗?也不一定!我有一种感觉除了妳是因為我而牵扯其中这裡每个人都和这件隐密的事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繫。」

第十二章 争取时间

    阮瞻的话让小夏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虽然在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但她的脑海中就是回忆起这个万里给她讲的小故事——

    一条豪华渡轮沉没了淹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其中一个鬼魂遇到了上帝他觉得自己很倒霉上帝告诉他这艘船上有大恶人应该横死的。这个人责问上帝说你不能為了惩罚几个人而让船上所有的人都失去生命啊。上帝苦著脸说:这裡所有的人都有足以处死的罪过我经过多年的努力才做到的你以為我把这些坏人攒到一条船上容易嘛!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或者说与罪过有牵连!

    是司马南把这些人凑到了一起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或者是左右人的意念或者是其它妖术总之他把这些有罪的人放在一条船上来了。

    也许这就是这些冤灵甘於被他利用的原因吧!他帮他们弄来仇人他们帮他布下这戏弄阮瞻而后再杀掉他的局!

    「现在怎麼办?」

    「他们要捉迷藏我们就奉陪。」

    「可是再回到广场就会再死人啊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罪这样残酷的死法——」小夏忧虑万分「而且他们最终会对付你。这不行我不让他们伤害你!」

    小夏语气中保护的意味让阮瞻微笑起来「我说陪他们玩可不是要让他们随便摆佈。我们要争取时间。一来我们等万里查出这件事的前因二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解除司马南封住我灵能的符咒。这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保住剩下的人的性命的情况下拖延时间。现在我们就随便走走你不是说他们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回到那个广场去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不过你放心虽然我被封了大半的灵能但给他们的『戏剧』搞一点破坏的问题还不大!」

    小夏点了点头一颗心完全放下了。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温暖平安就算马上去死她也不怕!

    阮瞻撤掉了那个小结界压抑著自己因过度使用剩餘灵能而渐渐不平稳的气息。他故作轻鬆的说话。用以宽小夏的心但实际上他们的情况还是很危急的和这些冤灵捉迷藏并不是好玩的事。可他必须要回到广场上去因為这是唯一把倖存的六个人找到的办法!

    「跟著我走就好。」小夏拉住阮瞻的手心疼他这样骄傲的人却因為看不见而不得不依赖自己。她并不担心他无法恢復反正无论他变成什麼样她也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阮瞻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原来她在城裡是惊恐的躲避心裡充满了绝望。可现在他在身边就算身处地狱裡也没什麼关係。

    两个人手挽手的在迷雾中慢慢的走哪裡像和冤灵在斗争倒像是一对情侣在散步。小夏走几步就会看看阮瞻寂寞的侧脸心裡不住的怀念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和被那女鬼打断的柔情蜜意有一瞬间竟然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两个人就一直那麼走下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当小夏迷醉得差点忘了这是一座杀人的迷城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她没有预兆的又回到了广场上。

    其餘的人已经毫无例外的待在广场上了每个人都被折磨得麻木了就连刘红也只是惊恐的站在左德的身后没有再又哭又叫绝望使他们如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甚至没人现小夏带回了一个男人这裡不再是六个人了而是七个!

    「有多少水柱?」阮瞻低声问。

    「三个。」小夏看了一眼湖水。

    这就是说要有三个人死去了吗?谁是最后的倖存者?

    「别怕我们让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终於还是让一直比较清醒的左德注意到了。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异随即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因為在这死局中竟然有新鲜空气进入还因為阮瞻的镇静和略带傲慢的态度让他隐隐感觉到了生的机会。

    他拖著刘红慢慢向小夏这边走了过来可是才走到了一半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广场中心去同时被推过去的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刘红马记者和赵家远剩下的六个人中只有小夏和疯了的毛富没有被袭击。

    新的一幕『戏剧』又要开始了!

    小夏焦急的抬头看了看阮瞻却见阮瞻不动如恆的站著面对著广场中心的方向显然他能从这四个人的惊叫声中判断出目前的情形但却还不準备动手。

    他的镇定给了小夏信心所以她虽然心头麻却不再惊慌。

    只见那四个人被推到广场中心后就被分成两组两人一组面对面站著搭配著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面好像四个棋子一样根本不能动只能任外力摆佈。

    「打吧快打吧!杀了对手啊剩下的人可以活到最后啊!杀吧!杀吧!」静默半晌后毛富突然大叫了起来一脸兴奋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不断重复著后两个字。

    原来这就是為什麼新冒出了三道喷泉却有四个人被攻击的缘故对方是想让他们四个人互相打能活著的人有了多活一会儿的机会!

    小夏厌恶的向毛富望去见他眼神虽然没有绿光了但行為举止已没有半分人样疯得十分彻底而在他的喊叫下场中的人像受了蛊惑一样。真的开始动手打架了!

    左德还好好像脑海中还保留著一点清醒的意识。拚命控制自己的手脚。所以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而且大部分是防御其餘的三个人疯了一样的攻击对方完全是拚命的架势。

    「喂醒醒啊住手住手!」看那四个人眨眼间就互相打得血流满面左德眼见著也无法自控了刘红像要吃人一样咬住了左德的胳膊而马记者则马上就要被赵家远掐死了小夏忍不住大叫!

    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还是不动。她知道他必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也不催他但场中的情形实在让她难以袖手旁观。她焦急的左右寻找。一眼看到了花坛心中一动连忙跑过去从裡面挖出几颗洒在土上装饰用的石子挥手向场中心的几个人扔去「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这是在日本鬼事件中阮瞻教她的一点小法术她刚才一直也没有想到阮瞻一到她连脑筋也灵活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除了那个保命的护身符还有这麼一点小力量。本来这法术要背对鬼魂。还要阮瞻在她手心裡画个符的可是匆忙之中她也顾不得了。

    石子不够大她的臂力也有限打在那四个人的身边只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就落在了地上。小夏这才看出他们四个人外面是有结界的因此根本打不到他们身上也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却让他们稍停了一下愣愣的看向小夏的方向眼神呆滞而陌生就好像被什麼附体了一样。

    「他们不是他们!」她语无伦次的喊了一句。

    话音未落阮瞻突然出手左手两个掌心雷甩出右手把小夏向后一拉!

    『啪』的一声巨响把掌心雷的两声爆响都压了下去只见广场边上一个高高的路灯带著不寻常的风声好像有人推倒一样直接砸到小夏和阮瞻站的位置把大理石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裂缝!

    小夏被震得楞住了好几秒后才明白了生了什麼。而同时广场中心的无形结界被阮瞻打得碎裂开从那四个人的头顶窜出四道极其微弱的黑烟之后他们就委顿在地!

    「你的戏没演成可怎麼办?」阮瞻戏问了一句。

    他之所以一直没动就是感觉有什麼东西在窥伺但他却因為灵能被封而找不到具体位置他明白那四个人是被冤灵附体也明白在他们互相攻击的地方必有结界而他即要破了那边的妖法也要注意暗中意图伤害自己和小夏的东西。

    他的到来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被他的气势压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才要一举成功因為他要争取时间不能让对方太早看出他的软弱否则他们群起而攻之这些人马上会没命!

    他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就好哪怕冤灵慢慢现他目前外强中乾呢但只要让他喘口气他就能想出新的办法!

    好在小夏去用那个小法术攻击结界这让那暗地裡等著袭击他们的冤灵沉不住气暴露了位置他才能两下出手一次解决问题!

    「快到那边去!」左德大喊了一声并且抓向其餘三个人的伤口。

    他是最晚迷失本性也是最早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是这个新来的男人救了他们连忙催促其餘三个人向小夏他们所在的地方聚来!

    附体的冤灵一离开那三个人本来还处於迷茫之中此刻被耳边的左德大叫一声又被他抓到受伤的地方立即清醒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小夏身边来。

    「我们走吧!」阮瞻见没有什麼回答他对小夏说。

    凭他目前的力量用一次掌心雷或者结界要缓上好一会儿才能恢復不能连续使用幸亏他故做强悍的姿态把那些冤灵吓住了而现在他们最好能到一个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他还有些符咒带在身上希望能顶一下不让怨灵入侵给他一点破封印的时间。

    「我们去哪?」左德问。

    「要找到一个相对封闭又空间较小的地方去你有建议吗?」

    阮瞻听出了左德的声音知道他是那个一直试图摆脱附体怨灵控制的人心裡对他有三分佩服所以才会问他。作為平常人他能在那种环境中做到这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左德在这种环境中竟然轻笑了一下「我虽然没来过这裡不过恰巧看这镇子的微缩模型——不过这样说没关係吗?」他看了一下周围。

    「没关係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好。」阮瞻的态度让左德建立了点信心「从这裡向东直走有一座居民楼最外侧一层是底商比较符合你的要求。」

    「那走吧!」阮瞻点点头「两个人一排挨得紧些你来断后。记著一定要站在一米之内疯了的人你来负责。」

第十三章 万里出马

    他们进入的那栋居民楼的底商很符合阮瞻的要求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样子;封

    闭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的套间只是在房间裡有一个木板的隔断墙把空间分割成两半

    。

    阮瞻从衣袋中拿出一叠符咒「全贴上。」他凭借感觉準确的把符咒递给左德「四

    壁、门窗、屋顶、地面平均分配不能遗漏一个地方。」

    左德乾脆的应了一声就和马记者行动起来刘红则在一旁悄悄观察著阮瞻判断著

    左德和这个新来的男人谁更能带自己逃生她就要想办法跟著谁。

    虽然阮瞻举止从容但刘红还是慢慢看出阮瞻的眼睛有些问题。

    「你的眼睛——是瞎的吗?」她的问话脱口而出。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看向阮瞻而一边的小夏二话不说走上去狠狠给了刘

    红一巴掌。这世界上怎麼会有这种女人平时看来文雅大方聪明懂事可一遇到危险就

    把所有的自私卑鄙和白痴全部暴露了出来!

    「你打我?!」刘红是省电视台有名的美女记者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物哪受过这

    样的对待登时把恐惧全忘到了一边去又惊又怒!

    「不怕告诉你我早想打你了!」小夏停直著脊背「你是个情绪污染者除了散佈

    恐慌没有任何作用你这种人活该被鬼吃了!这还是好的你在有事没事大喊大叫我一

    脚把你踹回到广场去。他是為了冲进城救人才受伤的不许你说他的眼睛不然我让你也

    尝尝看不见的滋味!死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

    「你——」小夏一番雷霆之怒把刘红震住了。一贯伶牙俐齿的人竟然说不出话。

    小夏冷哼一声转身拉住阮瞻的手。「我们去后面休息不理这个活鬼一样的女人!

    」

    过了好几秒鐘刘红才缓过劲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怎麼回事?」

    眼见著小夏和阮瞻的身影隐没在隔断木墙的后面刘红气得浑身抖。她看向其它人

    可是没人理会她。就连左德也是一样。

    她一口气洩不出只好跑过去拉左德的胳膊因為她知道左德对自己一向非常好

    「你给我评评理。我不过是问一句她竟然打我!」

    「如果你还想逃命出去就别得罪岳小姐。」左德冷冷的回答一句继续贴符咒。

    他一直对刘红抱有特殊的好感没想到这件意外事件暴露了她的内在本性这让他失

    望之极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过是因為他心善觉得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想扔下她不

    管而已。而且只要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岳小夏和那个叫阮瞻的男人之间的情形那是相爱的

    人之间才会有的感觉——亲密、温情脉脉阮瞻一定是為了岳小夏才闯进这个空城裡的

    他们其它人都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怎麼还能无理取闹呢!

    他的一句话让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傻知道还要依靠别人才能逃出去。於是只

    好忍下这口气又想起小夏说自己像活鬼一样连忙从那个一直也没丢掉的包包裡拿出化

    妆镜出事后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根本没想过这片刻的安寧全是拜阮瞻所赐。

    左德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完成了手裡的工作然后抬头看看门外。只见房间外的

    雾气翻腾著好像要挤进来一样可因為那些符咒的关係而无法进入於是像雨前的乌云

    一样变得越来越浓厚阴沉。

    他明白这个姓阮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是这裡的情况太过凶险他们的结局如何根

    本无法预料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希望了。只是他判断不出时间自从进了这个空无一人

    的新镇他的表就停顿不前了天色也一直是这样灰濛濛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

    麼时候?

    而在旧镇中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因為下乡宣传的一行十五人只有三个司机

    回来了其餘人一直没有消息镇政府正根据三个司机的描述组织了大批人力去山上和

    几条路上寻找宣传队的踪跡。

    不过这三个司机说得有些离奇镇领导已经勒令他们封口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宣传

    队在雨夜的山林裡迷了路镇上正在派人找而已。

    傍晚和早上一样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上班的人们回家、上学的孩子放学主妇忙

    於买菜做饭餐厅和街边的小摊也喧嚣非常而在这一片热闹和匆忙中一个男人却貌似

    悠閒的走在街上。

    这个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外地人衣著在随意中透著考究身材高大却一脸温柔

    和气看著十分讨人喜欢举止和风度都不是本地人所具备的吸引了经过街上的所有年

    青女性的注意。

    「这位先生吃个饭不?」一个小餐厅的女服务员出来招揽生意。

    万里微笑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阮瞻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地址他要找到阮瞻住的地方那裡有阮瞻给他留下的东西

    。他的方向感很不错根本不用问路就这麼慢慢走就已经看到那间旅店了。

    「这傢伙用得著这麼省嘛都不住间好一点的旅店!」他咕噥了一声有点不情愿

    的走进了这间小店这在外人眼裡看来他这样卓而不群的人进了这样低档的地方非常不

    协调。

    他要了一间和阮瞻隔壁的房间然后乘人不备破门而入。其实也不算硬闯因為阮瞻

    早就在门锁上做了手脚别人不知道怎麼进去可他们之间自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一进门他就先在衣橱的夹缝裡摸了一会儿。取出了那柄血木剑。

    血木剑没有收小是阮瞻知道他没有法力。根本不会使它变大所以才让剑维持著正

    常的样子。其实他一直主张阮瞻把剑带进那个有问题的新镇裡去但阮瞻怕司马南在外面

    做怪所以把剑留给了他。

    如果司马南找打手来。他是不怕的他人高马大属於经常泡健身房的人而且打架

    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现在有了血木剑在手就算派鬼怪来他也可以对付!

    他的任务是调查出洪清镇及其附近地带有没有出现过什麼大案或者大批人口死亡或

    失踪的事件。

    他接著在抽屉裡找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裡面是阮瞻留下的方便两人联络的宝贝——

    大约十几隻纸折的小鸟。那是阮瞻的飞鸟追踪术的升级版这是他给起的名字。

    飞鸟追踪术在关正那件事中用过阮瞻之所以修炼这种道术一开始是因為司马南曾经

    用过一个什麼飞鹤当间谍。刺探过他们的事。而阮瞻后来现他父亲当年囫圇吞枣的灌

    输给他的许多理论道学上有过这样的东西於是练成了更正宗、更高端的飞鸟追踪术。

    这让阮瞻严重怀疑司马南和自己父亲的关係所以才非要和司马南正面交锋不可。阮

    瞻要除掉这个恶人也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死因而他做為阮瞻唯一的朋友当然

    要义不容辞的帮忙!

    他们这次联络的方法是阮瞻结合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和飞鸟追踪术而新创造的方法他

    说过只要用灵力画一种特殊的符咒。在符咒上加上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咒语然后把这符

    咒一剪两开一半烧成纸灰自己携带在身上另一半折成纸鸟留给万里。

    当万里有情况要告诉阮瞻的时候只要把纸鸟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然后把信封内那些

    写有水观术的符咒烧掉当纸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时他就可以说话了。而当他说完纸

    鸟就会焚燬。这时他说的话会立即传达到阮瞻的脑海裡。

    反之亦然阮瞻也会用这种方法和他联络告诉他新镇内的情况。

    这让他觉得很玄妙他们虽然是多年亲密的朋友但因為最近一年来阮瞻才开始释放

    被自己封印的能力并开始介入灵异事件才让他有机会看到这些了不起的道术。

    眼看天色还不算太晚阮瞻留给他的两样东西也已经找到他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

    便打听一下情况。

    他来到一家看样子是本地最大的餐厅一边吃一边冒充记者和邻座的人东一句西一句

    的打听洪清镇的情况尽量使自己看来像个找新闻的记者而不是别有用心。也不知道是

    他的模样特别让人信赖还是他在仓促间做的假记者证让人信服要不就是因為他作為心理

    医生和别人讲话很有策略反正他很容易就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洪清镇之所以迅由贫致富一是因為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把镇名从辣子口改為了

    洪清镇二是因為在改名之后他们不仅在镇子下面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而且还现他

    们这裡出產一种很特别的粘土结合著祖辈流传下来的一种工艺可以烧製出非常精美的

    瓷器海内外销售形势都非常好。

    以前镇上的人只知道烧砖烧製的少量瓷器也只用於镇上人自用是镇长的宣传和工

    作才让人们明白这些竟然是能换来大笔金钱的生意。

    洪清镇的镇长姓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已经当了多年的镇长。在他的带领下不仅

    作為本镇的支柱企业的瓷器厂办得非常好还有很多工、农、贸的行业也展很好这才

    使他们镇成為了省内的富镇!

    这些情报看似没什麼用但不打听这些问题就无法得知其它相关的情况。一番海聊

    之下终於让万里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新镇的原址是一个窑场。

    為了保证瓷器的品质洪清镇瓷器厂一直保持土法烧窑的传统不仅在工艺上就连

    烧窑的程序也差不多——把窑场建立在取土之地的旁边这边是窑场那边就是取土的地

    点天长日久窑场的边上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坑。

    当这窑场边上最好的土层也已挖掘完毕窑场就迁到了交通更方便而且还没被开採

    过粘土的镇北边去而镇上也决定在这个地方用其它的废土填坑建镇。

    因為据那位风水先生说这块地风水极佳!

第十四章 疯娘

    新镇是建在窑场上的这和镇子上出现灵异现象有关係吗?

    如果真如阮瞻的判断现在新镇裡生的一切和一件死了很多人的冤案或者事故有关而且时间在十年以内的话那麼这麼大的事竟然没在信息高度达的近年闹的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不能不说明确实有问题。

    假设是有人刻意隐瞒混淆视听或者愚弄民眾明著调查肯定是没用的说不定还因為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受到阻挠暴力伤害。

    至於文字资料有可能完全没有就算有些记载估计也是绝密虽然阮瞻给人留下了隐身符不过他不想先从这方面入手。在根本不知道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就去找文字资料是大海捞针那些属於证据范畴他要最后才做这件事。

    还有一次死那麼多人的事硬是给瞒住了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了除了上层人物没人能做得到那麼这位被镇民交口讚誉的镇长很可能脱不了干係!除非这些怨灵是司马南从其他地方弄来的但阮瞻说过就算这推论中的惨案生在其它地方也必定离此地不远一定能在镇中打听到一丝线索。

    要从哪裡入手呢?

    万里边走边想此刻他已经离开了那间餐厅在街上閒逛了一阵子了。在其它人眼裡看来他是在欣赏镇上特有的北方乡村风情实际上他的脑海裡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调查到与新镇中的灵异现象有关的事件。

    「告诉你一个事!」他正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伸出右手握住那只突如其来的手臂差点当场把袭击他的人摔出去。但在一转眼间他看到了来人的脸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都怪司马南!如果不是他有可能暗中派人袭击自己也不会那麼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激烈反抗。差点伤人!

    这是万里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面前的老人是谁?為什麼她一脸热切和兴奋的望著自己好像和他认识多年一样。

    这是位老妇人大约六十多岁面色黝黑满头白髮有些零乱身材又高又瘦。一双手很大骨节突出掌心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体力劳动造成的。

    「告诉你一个事。」她神秘兮兮的重复著「是真的啊我儿子昨天晚上又来看我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儿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怎麼可能不来看我。他啊还是那个模样这麼多年都没有变过就连脸上——」

    「风娘!」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拉住老人歉意的对万里笑笑「对不起啊这位先生。风娘这裡有些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疯娘?」万里有点意外。

    「她是姓风啊。」中年妇女解释道「不过后来确实——所以也有叫她『疯』娘的。」

    「怎麼回事?」万里看那个老人一手被这个强健的中年女人拉住不能跑到别处去却还对著过往的行人说著同样的话。是如此的热切和幸福不禁有点心酸。

    「哎真是造孽。」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风娘年青守寡就守著这麼个儿子结果因為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就去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哪想到还不到一年他儿子就死了。风娘也就疯了一直说儿子没死一直说她儿子晚上来看她!」

    「这情况有多久了就没看医生吗?」

    「看医生有什麼用哟!」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万里一眼好像在想他这个人看著聪明却怎麼这样没常识「她这是想儿子想的医生到哪裡给她找儿子去。再好说了可能是风勇子——就是风娘的儿子啦心裡放不下娘魂魄不散晚上来看看哪!哎人的命哟!」

    「这位老人家住在哪裡可以告诉我吗?我就是医——」万里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或许可以帮助她。」

    万里这样说那中年女人有点意外大概没想过一个陌生的外地人会这样好心不过她看来就是话又多又热心又容易轻信的人所以直接把地址给了万里。

    原来她和风娘是邻居来人虽然『疯』不过生活可以自理就是总往外跑好心的邻居们可怜她的身世又怕她出事所以轮流派人看著她今天正巧轮到了这位中年女人!

    「其实她也没什麼就是总对别人说起她儿子没有死经常来看她而且半夜她家裡常有说话声传出来但大家只听得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说「照我说哦您要是认识个法师就好啦您好心找个人给她收收魂或者让风勇子就去了吧。哎再捨不得也不行啊人到了哪就要走哪的道啊您说是不是?」

    万里不知道说什麼好随便和她又閒聊两句就离开了。也许是自己多事了点不过看那个老人的脸他有种一定要帮忙的冲动。

    躺在旅店那张略嫌窄小的床上万里觉得脑袋裡有一团乱麻在缠。

    他知道身处新镇裡的阮瞻和小夏在坚持他很想尽快打听到消息但他毕竟不是学刑侦的现在真的有点无从下嘴的感觉。刚才打听到了新镇的选址的问题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把这消息传给阮瞻。一来试试这个传达信息的方法灵不灵二来看那边有没有什麼反馈假设新镇裡的灵异事件和选址有关係他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想著想著就来了点睡意因為自从接到阮瞻的消息他差不多是马不停蹄的做準备。然后就立即跑来了实在有点疲劳。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个长方形可能因為在建筑时空间不够所以在边角处被抹掉了一个角。使得整个房间是个不规则的五边形。一看就是店主為了多赚钱而在这层楼裡随便多隔出的一个房间。

    房间靠裡面的墙上有一扇灰暗的小窗整体看来会感觉这样的房间像个棺材而且因為房间比较窄床的方位也是顺著这个方向的头部朝裡。如果是比较迷信的房客是绝对不会要这个房间的因為綵头十分不好不过万里这个人一不忌百不忌的。所以也没怎麼在意。

    但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锁『卡』的响了一声好像是有人转动门把手。很轻微的声音但在静夜裡却显得格外刺耳。

    门没锁吗?可是即使如此大半夜的旅店的人也不应该擅自闯入啊。难道是其它房客走错房间?

    他迷迷糊糊的想有点记不清楚但因為正处於半睡眠的状态之中所以也没有动只是因為角度的关係从睫毛下面可以看到门那边的情况。

    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门打开后有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麼异象只是黑洞洞的并且从走廊吹来一点小风。此时正值夏末。万里怕热赤著上半身而且没有盖什麼东西被这夜风一吹竟然有了点寒意。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人也稍微清醒了点。

    小偷还是幽灵?

    他还不动静静的等著。

    又过了一会儿门边慢慢探出了个头来乌七麻黑的也看不清脸只觉得是一个女人因為她有一头很长的浓密头髮又是在门边半歪著头所以髮梢都拖到了地上看起来像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

    看万里没有动静门边的女人慢慢直身走了进来。她走的步子很小好像是迈不开腿一样蹭著蹭著就走到了床前脚下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出!

    走进了万里才看出这女人个子很高瘦得好像只剩下一付大骨架似的头髮把整张脸全遮盖住了只在髮间看到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白光显得阴森得很!

    她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竟然爬上了床来。因為万里睡得比较靠近墙壁所以她就直接睡到了万里身边。而且一上床就贴近了过来四肢紧紧缠住万里。

    她浑身冷得像一块冰一样让万里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但仍然咬牙不动感觉那『女人』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长长的指甲有如铁钉一样划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有刺刺的痛感。

    慢慢的她的手从万里的腰际经过他平滑的腹部最后落在他结实的胸腔上在上面徘徊了一会然后作势要挖。

    万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学古墓幽魂裡的聂小倩吗?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法实在不怎麼样?哪个什麼妖怪姥姥没调教你一下吗?」

    那女鬼『嗷』的叫了一声想用另一隻手对付万里哪想到那隻手已经被万里压在身下了挣了两挣也没有抽出来。

    「你还没吸我的精血哪这就走吗?」万里灵巧的坐起身把她的两隻手腕抓在自己的一隻手裡「哪有你这样的没一点专业精神!」

    女鬼奋力挣扎了一下竟然力气很大一下摆脱了万里的钳制迅跳到门边去。这一次她不再是无声无息的了而是出『咚』的一声响同时出类似老鼠的吱叫声。

    就像是信号随著她的叫声窄小的房间裡又挤进两个青面獠牙的高大鬼怪吼叫著冲了过来。

    噹的一声!

    万里不知从哪裡抽出来一隻球棒架住了两隻『鬼怪』的铁棍!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鬼吗?怎麼会用这些俗物至少要飘一下给我看看吧!」他戏闹的说了一句而后架开了对方的武器灵活的向前窜了一步一棒打在其中一个『鬼怪』的腿侧让他惨叫著跪倒在地。

    「行大礼就不必了回去告诉司马南虽然我不赞成使用暴力但这并不等於我不能对抗暴力。」

第十五章 巷战

    话音未落他向左一闪球棒又扫向了另一人的脚腕。

    房间内的『鬼怪』没想到万里那麼高大却这麼灵活更没想到他们这一番装神弄鬼也根本没有吓到他两个照面就落了绝对的下风要不是万里心善以他『健人』的力气而言那两个人的骨关节以后就不要指望还能用了!

    他只是打倒他们让他们暂时伤到不能攻击他而已1

    「以后当刺客时换一点利器做武器这样至少有威慑力。这种铁棍还不如我的球棒你看我这个防滑手柄不比你那个东西趁手?」他好似没正经的说著不相干的话实际上是在观察这些人有没有后援队同时把他们的武器踢的远一点也把这两个人逼到墙角去。

    「我没兴趣看你们的化妆不过我倒想看看这位随便上男人床的小姐的真容是什麼。她在我身上摸了半天给我回摸一下总没关係吧。」

    那女鬼『吱』的叫了一声大概是下意识的逗得万里哈哈大笑「别装了早知道你是装的。虽然你比那两个笨蛋有敬业精神不知从哪裡把身体冰成那个簷子而且还屏得住呼吸。」他说著扯下『女鬼』身上的白袍。

    白袍下是瘦骨嶙峋的一付男人骨架一根根肋骨在月光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瘦得像活动的人体筋络图一样。他被万里虽然温和但极其自信而强大的气势吓住了依著墙壁不敢说话连气也细细的喘。

    万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还真有点鬼相——饿死鬼!

    他一把扯下『她』那头长及腰的假髮随便扔在地上看见他眼皮涂著萤光粉。脚下是厚厚的毛底鞋明白这就是她走路无声和那双阴森白眼的缘由而再看『她』的指甲竟然是真的!

    他抬头看看这个曾经和他搂抱著躺在一张床上的假女人只见他的脸上竟然画著浓重的女妆那神色间还真有点女气。这让他头皮骤然麻没想过自己这种多少女人惦记著的黄金单身汉竟然被一个人妖上下其手他為了帮朋友连身体也差点奉献了!

    「滚吧。太没用了我还没有热身哪!」他这时候有点恼火了「让司马南派点狠角色。不然就派真的女鬼来!」

    得到他的『特赦』那三个人慌忙跑出房间去。

    万里很明白為什麼他们闹出那麼大的声响却没有人来看一下。在这种小地方这小旅店只住了他一个人。為了挨近阮瞻的房间还选了这个最便宜的房间而司马南财大气粗自己可能以财通天!

    看来司马南在自己一动身时就找人看著自己了想必司马南也不是没有能力请来更厉害的打手之所以找这样几个笨蛋来装神弄鬼就是想显示他的优越感想告诉他:他的行踪被人盯著呢!

    这就是那些自视能力和身份的人的共同缺点。总带著藐视和高人一等的味道看起来很帅但却是失败的根源。他万里难道是被人吓大的?

    想到这裡他站起身来凑到那扇小窗子去。他只是觉得闷气随便看看的没想到正看到窗外的简易路灯下。一个女人站在那裡。

    她只是普通的漂亮但妖嬈的举止让她有了一种非常迷人的气息。她穿著一身红色的衣服在大半夜裡竟然还戴著一付墨镜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神不过她好像正等著万里从窗口看她一样当万里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立即拿下墨镜回眸一笑!

    张雪!不应该说是洪好好!

    一瞬间万里没能思考。洪好好的眼睛裡闪过一丝微光彷彿在他的脑海刺了一下让他心裡驀然有一股想抓住这个女人的冲动於是连上衣和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出去。

    而当他跑到洪好好所在的后街却正好见到她钻进一辆车裡扬长而去只让万里看到车后窗上她嘲讽的笑容。

    万里站在那愣了几秒鐘。心念急转不明白司马南这是什麼路数?!

    难道是调虎离山?

    这念头让他的心一激灵迅往回跑但是他跑到旅店门口时迟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进去而是选择拐进了和洪好出现的方向相反的一条小街上。

    如果有人要偷他的东西一定会从这裡逃走!

    钱倒没什麼问题是血木剑和那个存放他和阮瞻联络的牛皮纸信封还在房间裡。他平时是很冷静的不知道為什麼洪好好一对他笑就好像在他心裡放了点什麼东西抓挠一样让他直接就中了计。

    不是他找借口一定是司马南用了什麼妖术了!只是那迷惑人的诡计在他身上的效力并不长久让他在脑筋清醒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司马南使用的是连环计——他派三个笨蛋来袭击他虽然是吓唬他警告他但当他没被这装神弄鬼的烂招数吓到他就用第二计也就是用妖法使他去追洪好好然后让早就悄悄安排在隔壁房间的小偷来偷他的东西。

    血木剑和那信封都是极其重要的如果失去了司马南就会马上再派出更厉害的杀手对付他。

    如果派的是厉害鬼怪的话他自保尚且不行就更提不上能帮阮瞻了自然也联络不到他了甚至司马南会用自己的被困作為打击阮瞻的筹码!

    按理说一般人丢失了东西会跑去原来放东西的地方去看对他而言就是到旅店的房间去看。但如果那样就会给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小偷充分的取物后逃走的时间等他再去追黄花菜都凉了!而他的脑筋转得比别人快所以根本不回去看直接去追!

    他人高腿长反应得又比较快再加上这裡的路况简单所以他只拐进那条小街几步就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跑手裡拿著一个长长的东西不是血木剑还是什麼?

    那小偷显然没料到他能这麼快就赶来吓了一跳慌忙加快了脚步但才跑了半条街就被万里一把抓住后领。

    「东西还我!我保证不打你!」万里大喝一声。

    那小偷被万里死死的按住整张脸都贴在了墙壁上说话含糊不清。但听语气就知道是不同意万里的提议不仅如此由於他是抱著血木剑的所以被万里一按。更是把剑护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不得已万里只好鬆开小偷一点「你非要挨揍是吧?快把东西拿来!」

    「挨揍的是你!」小偷的脸被墙壁上的灰土弄得看不清面目但还是死抱著血木剑不放同时大叫「快死出来啊。这个外地的蛮子很扎手!」

    万里被小偷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没想过司马南竟然层层设防的对付自己。眼见著『呼啦』一下闯出了十几个人也不知他们是从哪裡涌出来的反正一下子就把他堵在小街的中间。

    「蛮子放开我!双拳难敌四手今天你讨不到好处!」小偷得意的挣扎了一下不过没有挣脱。

    他恼怒的瞪著万里没想到却正对著万里满不在乎的脸孔「好吧我放开你。」万里的脸上笑咪咪的。

    小偷只觉得大事不妙因為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嘴裡说要放开他但眼神裡根本就是不屑。他还想说什麼却来不及了眼前只有一个拳头在快放大。然后就觉得脸上一阵木连疼痛也没有感觉到就直接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幸福』状态。

    「我说话算话。」万里对著如软布袋一样鬆垂在自己手上的小偷说然后迅拿出他怀裡的牛皮纸信封和血木剑把他扔到了地上。

    但他没有时间喘口气在他打昏小偷的一瞬间那些围堵著他的人已经冲了上来。月光下他看得清他们手上明晃晃的东西知道这下对方拿的真是利器而他却光著上身光著脚连那个防身的球棒也没带在身上。

    他不是阮瞻没有那麼大的灵力可以让血木剑比任何钢铁都坚硬、比任何武器都锋利它在他手裡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剑只有对付灵体时才会有功效此刻不仅帮不上忙还需要备受保护。

    他能明白司马南对这道界异宝的态度——能偷到手最好不然就要毁了它!所以血木剑并不比他更安全。

    仓促间左右一看只见身后有几个小木凳可能是老人们在这小街下棋打牌时坐的晚上也没有拿回去急忙把血木剑重又压在晕在一边的小偷身上自己则一手抄起一个木凳站在这『人体护剑盾牌』的身侧险险的避开第一波攻击。

    由於阮瞻从小遭人排挤和恶意对待的关係他早已经习惯了以少敌多的这种混战场面而且他的力气又比较大但对方人数确实多了点把他逼到这个窄小、黑暗的小巷子裡让他转不了身又因為要保护血木剑的关係不能逃开只能苦战不止。

    一时间小巷中砰彭和呼喝声四起!

    可能是司马南给的待遇太优厚了所以虽然连番攻击下来对方有许多人被狠狠的砸伤了但却不肯退却围著他纠缠不止看样子不打死他不拿到血木剑就不算完!

    时间一久万里就开始落下风了不仅疲惫不堪而且身上著实挨了几下虽然算不上重伤但被刀划破的地方还是血流如注脸上还不知道被谁打了一拳一隻眼睛火辣辣的疼有点睁不开。

    「难道老子今天要交代在这儿了?」他这样想著手下却不停用木凳把一个人砸得头破血流痛叫著坐倒在地上但同时右手腕一凉手一鬆『武器』落地他马上从双手作战变為更被动的单手应敌!

    「妈的还没完了!」再度受伤激出了他骨子裡潜藏的野性让他凭空生出一股愤怒的蛮力虽然只有左手能打却在又连伤两人后逼退了这一轮攻击。

    他喘息著依在墙上看那个小偷动了一下好像就要清醒过来了而对方还剩下七、八个人心裡一阵焦急知道如果再没有人见义勇為自己和血木剑都会完蛋大吉!

第十六章 奇怪的援兵

    包围圈越来越小万里咬紧牙关和这些人对峙著。

    「死蛮子这回看你还往哪裡跑!」其中一个人凶狠的说。

    此刻的万里虽然处於绝对劣势不过却毫不示弱他笑了一下才想说什麼就见那些人忽然停下了向前逼近的动作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著自己的身后。

    后面的墙上有什麼吗?

    万里差点当场转过头去看但硬是梗住脖子没有动。现在最大的威胁在眼前如果对方是诈他的他一回头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就算他背后真有什麼也先料理了眼前的这些恶犬再说!

    只见那些人完全吓傻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个如同咬鉤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呆愣在当地。

    当——

    不知是谁手中的凶器掉落到了地上在驀然安静下来的小巷中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彷彿警铃似的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震而后突然像突然意识到什麼一样大叫著作鸟兽散!

    鬼啊——

    这是他们集体叫喊的句子!

    万里驀然转过头去墙上的景象让他也吃了一惊不禁倒退了一步踩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差点绊倒。那是那个小偷他才一清醒过来就正看到了对面的墙所以有立即吓昏了过去!

    班驳的旧屋外墙上掛著一个人头!

    是男人脸色灰白得几乎和墙体融為了一体头髮像乾枯的树枝一样死气沉沉的垂著右脸腐烂得凹凸不平左脸上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守丧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是红的。

    刚才墙上明明什麼也没有的这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头即不出声也不动就像个可怕的浮雕一样掛在那儿。

    好半天小巷就那麼诡异的寂静著。万里觉得老那麼僵著也不是个事於是嚥了嚥口水说「那个——刚才的事谢谢。」

    他话音才落那人头忽然如雾气般淡恶劣下来逐渐变為透明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从中横穿而过那片虚空之地。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好像墙上从来没出现过异物一样。

    万里站在那儿纳了半天的闷不明白这来去匆匆的人头是怎麼一回事。是专门来救他的吗?谁派来的?肯定不是司马南了。除非他心理有毛病专门為的是折磨他而不是阻止他。不过从司马南思维的方式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阮瞻?也不会他不可能不告诉他一声就那麼做。路过的好鬼魂?也许!还有说不定是有什麼要求或者牵连的魂体也说不定!

    他弯下身把小偷的身子向旁边推了推拿回了血木剑。「洪清镇的治安可真是好啊!」他朝天大喊了一句然后慢慢走回到旅店去。

    他週身的伤口无一处不疼而且刚才打得太激烈累得他要拖著步子才走得动心想这一次的袭击应该差不多了。可他不知道在他踏入旅店的一瞬间刚才被他丢在房间地板上的假髮好像活了一样游移著慢慢爬到了他的床下面去。

    回到旅店中一看表才十二点多他只好先自行处理伤口好在只是皮外伤不过那火辣辣的疼还是让他咒骂不止完全没有了他一贯的学者风度。

    处理完这些他走过去锁上房门防止有装神弄鬼的再闯进来烦他然后把血木剑小心的放在枕头下面球棒就放在手边準备再睡一会儿等清晨时分再试著联络阮瞻。

    他平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直了腿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梦裡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於传达室那样的房间一个门卫脸上盖著报纸躺在椅子上打盹。

    他想问问门卫这裡是哪儿但才轻推了门卫一下他脸上的报纸就掉落到了地上。露出他的面目来——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面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虽然这张脸并没有半边腐烂也没有红色的眼睛不过万里还是一下就认出这是刚才在小巷的砖墙上浮现出的人头!

    这个人头安装在一个身著整齐的保安制服的门卫身上显得有些古怪更古怪的是他的全身被一圈圈的黑色丝线紧紧的绑著在万里的目光注视下那层层密密的黑丝彷彿有生命一样的慢慢的游动勒紧渐渐陷入了门卫的身体裡。

    万里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伸手帮他解开这怪异的丝线但才一俯下身那个死了半天的门卫突然睁开了眼睛「头髮!」他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事情太突然了万里也有些意外向后退了一步一下被地上横著的一个东西绊得摔倒在地一下子就惊醒过来!

    这是怎麼回事?被动的接受了刚才的心理暗示还是那个奇怪的援兵要告诉他什麼?為什麼说头髮?那是什麼意思?

    他胆子一向是大的不过这次竟然让他有点口乾舌燥也不知道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受惊所至。他想下床去弄点水喝但一起身却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他的身上像梦中的门卫一样缠满了密麻的黑色丝线不——是黑色的长髮!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刚才一进门时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是哪裡了。他明明把那个『女鬼』的假髮扔到地上了可是从外面回来后却不见了总不会是那个小偷帮他收拾了房间。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佩服起司马南来他不仅有强势人物的高傲还相当谨慎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竟然也用连环计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还真是不好对付!

    他尝试著动了一下。却感觉到身上的长髮动了起来像无数湿粘的细蛇一样往他的皮肤裡勒。不仅无法挣脱。还带著蠕动著的酥麻不适感!

    这感觉让他浑身无力试了三次也没坐起来那黑髮像是扒在床下的章鱼一样身体在床板下但无数的触角却伸到床上来意图扎进他的皮肤吸取他的血液。

    他这样一想那妖异的长髮好像配合一样果然开始戳刺他的皮肤了让他一瞬间感觉无数的小虫在咬噬他。那滋味比刚才那几个流氓拿刀砍他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没出任何声音这让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刚才他没有锁好房门的时候有坏人闯进来锁好了房门吧有人早藏在房间裡饿妖邪之物对付他;血木剑放在外面吧差点被人偷去放在枕头下面吧现在想用却又没办法拿出来了!

    妖髮越缠越紧髮梢宛如一个个的倒刺往万里的皮肤裡也越扎越深。这不是用蛮力能解决的事所以让万里无计可施焦急中他突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援兵不仅在小巷裡救过他。刚才还托梦警示他那麼应该对他没有恶意现在為什麼不来帮帮他呢?

    「老兄帮人帮到底。」他大叫一声虽然还是出不了声音不过从嗓子中沙哑出含混的意思。

    就像刚才他说了谢谢那人头就慢慢隐去一样现在他才一求助求助就感觉从大开的小窗中猛的吹进来一阵寒风在房顶上凝结成一团黑气并慢慢形成了个人形。

    他大鬆了一口气明白这魂体不会对他的困境袖手旁观於是全神戒备著。可是那不知名的男鬼一来缠在他身上的妖髮受了刺激一样驀然收紧差点把他勒断了气。

    「快点啊老兄!」他无声的再喊。

    那黑色人形伸出了两隻手臂慢慢拉长著早过了人类应有的长度却还在拉伸直到接触到他身上缠绕的头髮才五指成抓用力拉扯起来。

    万里还以為那援兵会有什麼法术或者妙法没想到竟然是用蛮力扯他一扯妖髮自然的反抗两方实力差不多把万里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扯来扯去疼得他浑身冒汗偏偏又叫不出来!

    终於援兵在一个回合的拉锯中稍佔了点上风让妖髮略微的一鬆被他们折磨得快吐血的万里急忙抓住这唯一的空当拚命挣出一隻手来伸手到枕头下面抽出血木剑用力往妖髮上一割!

    『嘶啦』一声好像布帛被撕裂一样妖髮被血木剑斩得从中间断开剑锋上美丽的红光把纷落在地上的断髮燃起了一蓬蓝焰之火霎时延伸到床下面去把整个妖异的假髮烧个精光。

    「真难闻。」万里掩住口鼻一抬眼见那个好心帮忙的鬼魂缩在角落裡惊恐的盯著他这才想起血木剑对魂体的威胁性竟然在还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就怕成这个样子连逃走的勇气也没有急忙把剑掩在背后。

    「老兄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两次了。」他尽量显得友好「你是谁?我要怎麼回报你?」

    那魂体在墙边犹豫了一阵慢慢飘到万里的身边来正当万里以為他要说些什麼他却从窗户边瞬间消失!

    万里张著嘴伸著手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附近在近年来有什麼大案的但他走得太快让万里下面的话根本没有说出来。

    「算了自己查吧。」他叹了口气见自己赤裸的肌肤上都是血点点好像下雨时溅上的泥点不禁叹了口气。今天他终於明白為什麼阮瞻每打一场都要弄得五癆七伤了。他做為助手在旁边看看容易自己真正对付起有妖术的人来才知道这有多麼难何况阮瞻每次打的都是Boss级的人物!

    他提著血木剑谨慎的检查了一下周围这次确定再没什麼问题了。才在冷水盆中拧了条湿手巾抹了一下遍佈在身上的血珠準备和阮瞻对话。

    他刚才失了不少血怕给司马南提供机会用那个饮人血的飞鹤来探听他的消息所以跑到了这层楼的公共卫生间去联络阮瞻。那裡是封闭的连个镜子也没有司马南就是有通天之术也不会知道他在干什麼!

第十七章 联络

    他按照阮瞻说的程序盘膝坐在马桶盖上把血木剑放在手边从怀裡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取出其中一只纸鸟和一张水观术的符咒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

    可能比较紧张那只纸鸟在他的头顶放上去就会掉下来折腾了半天才能稳稳地待在头顶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是一张纸罢了却让他觉得重如千斤脖子一直梗著汗都下来了。

    「这不怪我我不习惯神棍的手法。」他咕噥著自我安慰一句就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符咒。他以為会正常燃烧哪想到那张纸一见火就『腾』的一声飞出他的手滞留在半空中烧了好几秒鐘完全越正常的物理现象。而且因為事突然让他差点从马桶上跌下来。

    他一直担心头顶上那只好不容易安放好的纸鸟会在掉下来然而当他一踉蹌后却见地面上并没有纸鸟的踪影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如真鸟一样盘旋在自己头顶了。

    他知道这时候可以说话了连忙安神坐好把自己刚来这一个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我是根据血木剑的情况来判断真鬼假鬼的那三个笨蛋来的时候血木剑一动也不动肯定是假的啦。还有我毕竟才来打听的情况并不多都告诉你了你要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完毕。不不不--还有点事。我们為什麼不弄个对讲机或者直接用手机?这回真的完毕了。」

    他话音才落就觉得头顶一热那张纸鸟已经变成了一簇小火苗在半空极快地燃烧而后瞬间下落。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这才避免自己的头顶被烧到。气得他差点大骂阮瞻。怪他也不提醒自己一声。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他的脑海裡突然感觉有人叫他他立即静下心来听阮瞻回话给他。

    两分鐘后他才从公共卫生间出来回到自己的房裡去。此时虽然才半夜他又睏得不得了。可是他却睡不著了。

    阮瞻告诉他:「十二个人死的还剩下一半他和小夏在新镇裡还能坚持一阵子但外面的情况也要快点调查因為城镇裡怨气太深常人在裡面待的时间太长必受其害而他本身受了一点小伤需要一点时间恢復。还有小夏在镇上最大的那间旅馆曾经遇到了些怪事和瓷器有关。还有鬼魂哭著叫热鉴於从外面打听到新镇地地址以前是一个窑场所以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最好是住到那间旅店去。」

    至於為什麼不用科技用品联络的问题阮瞻根本没理会。不过他不说万里也明白那是因為这些现代通讯设备会没有信号。会被无形地磁场屏蔽。他之所以这麼问是因為无聊的问题才会缓解紧张现在阮瞻正带著小夏和六个比小夏还菜的倖存者孤军奋战心态越放鬆越好。虽然阮瞻一向是个冷静沉著的人不过小夏在他身边他难免会出现情绪波动。那个死丫头现在是阮瞻的命门!照阮瞻话裡的意思大概是说这被困的十二个人怨灵多多少少都和造成怨灵的这桩往事有点关係就算年纪比较小的也可能是因為家族裡的某人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些人之间的关係也是重要的线索他们共同参与了什麼事?

    而对於万里今晚遇到的那个两次出手相救的援兵阮瞻认為他一定是与他们要调查的事有关的因為魂体都比较有灵性会知道他是调查此事而来也能判断出他是善意的因此可能要他為他们伸冤。

    现在想来他们已经有了三个不甚明朗的线索--第一是窑场的事他準备明天就以瓷器爱好者之名来调查这件事;第二那个今晚帮助过他的魂体按理说他如果真的有冤要诉应该会再找上自己所以他决定明天半夜到街上閒逛看是不是遇得到;第三这十二个人之间有什麼关係要调查这个比较难虽然看似都是实质的人但人和人的关係最為复杂外人不容易了解只好从他们的出身和共同做过什麼工作入手。

    还有他要提防司马南再派人偷袭他。虽然他这种小角色司马南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他只要派出那个红衣美女来他可能就打不过了所以他决定适当用一下隐身符另外留心不要被飞鹤跟踪最重要的是要造成一种局面让司马南不能轻易动他。他现在总算充分理解了阮瞻常说的那句话--敌强我弱只能以智计和勇气取胜。这种情况下如果逞强斗狠无异於白痴行為。万里整夜躺在床上计画著明天的事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就立即搬到镇上那间大旅馆去。这间小旅店的老闆竟然没找他要房钱嘴上说著漂亮的话比如没有保护好客人的安全让小偷骚扰了客人云云但万里心理明白他一定拿了那批打手的钱不过不揭穿罢了。

    他就那麼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也不管自己的鼻青脸肿还有裸露在衣服外面的刀伤带给路人多少好奇和震惊就这麼东一头西一头地打听瓷器的情况不到一上午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有个外省来的记者要做一个关於瓷器之乡的专题报导而且為人热心的很许多小作坊式的瓷器舖都想找他介绍本镇瓷器的情况期望能在他的新闻报导中稍做宣传下这样对自己的生意大有助益。他一早已经搬到镇上最大的那间旅店去了恰巧小夏隔壁的房子还空著。他就住了进去。而他经过上午在镇子上这一番折腾到了下午已经值达到了他所要得到结果的期望值。

    他成了名人每天无数人盯著司马南不能再轻易派打手来;他想打听窑场的事现在有一批人主动提供线索虽然不是直接的但他可以旁敲侧击地问来而且可以不知不觉就做到;他想知道被困在新镇裡的那些人的情况。而这也可以透过假採访获得一些线索。假设阮瞻推测的没错。那麼司马南和洪清镇的上层人物是没有勾结地、甚至是对立地关係。因為他要利用怨灵就要满足怨灵报仇的愿望而產生这麼多怨灵的事如果是当年这些镇领导隐瞒的那麼他们一定是报復的主要对象这从被困新镇裡的人中大部分是官员就能看得出来。这样他们肯定不想怨灵被放出来!所以虽然他要暗中进行很多事可司马南比他更见不得光。况且如果有人要查他的记者身分暂时是不会查出什麼的因為儘管他是假记者身分记者证也不是真的不过他确实顶了个特约通讯员的头衔是透过朋友关係临时安上的。如果有人要打听到报社去他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会帮他支吾一阵。他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微笑。早上的主动出击确实使他获得了主动权。现在司马南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而他可以安安心心的调查事情。如果司马南晚上派猛鬼来他还可以利用隐身符实施狡兔三窟之计保证司马南不会轻易找到自己。现在他最大问题就是要以最快度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尽快為阮瞻和小夏提供线索另外要把这镇上地水搅混。还要找到一个叫龙先生的人。

    他為这个镇起了个好名字还亲自為新镇选址。据说他是个很有学问的隐士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也绝少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还让万里產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谁?和这件事情有关吗?目前他来不及想这些因為整个上午乃至整个晚上来旅店找他的访客络绎不绝他开始蒐集大量的情报然后筛选出其中最有用的讯息。..............「这两个小子!」司马南面色阴沉地站在窗前。他还是住在那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裡洪好好则坐在他身后的沙上感觉出他的极度不快因此没敢插嘴。她刚和司马南报告过洪清镇的情况对万里实施的计画算是彻底失败--血木剑和留下的东西没有偷到手、没有真正伤到万里、而且被万里堵死了继续这样做的路。虽然计策是司马南想出来的。但毕竟是她亲自去的她很怕会被迁怒。「除了第一次交手我再没有低估他们甚至每次都要高估一点可是他们的潜能好像是无限的总是会比我想的还要更厉害一点。」司马南继续说「好好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他既然问起洪好好不敢不说犹豫了半天才道「你不是说--和这种人斗才有乐趣吗?这样--不是正好陪你玩?」她说完了偷看她的反应但他还是背对她站著一动也没有动。

    「你说的也没错。」司马南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可有一句话叫养虎為患等姓阮的小子强大到无以復加姓万的小子又能搭的上调死的可就是我了。嘿嘿想想我竟然有可能死在他们的手裡。」

    「不你不会死的。没人比你强大你一定会打扁这两个小子。」洪好好急忙著说。

    她的语气十分恳切因為没有司马南她就不能存在於这个世界上而她贪婪地热爱著这个世界的黑暗与繁华。而且她怕这个男人虽然他温柔的时候是个最好的情人但他的心像个无底洞一样让人看不清有时候会氾滥上兇猛的洪流恐怖极了。

    「放心我死不了因為我不会让阮瞻强大到我摆不平的地步死在他们手裡?哼我只是说说你还真信!」司马南狂妄地笑了一声终於在话语中带出一丝情绪让洪好好也鬆了口气。

    「明天我亲自去洪清镇。」司马南做了决定。

    看著窗外的灯光和车流他突然有点恍惚生就是那麼美好吗?他不知道他只想知道永生的滋味所以一定要得到。而且就算死也只有阿百才有资格要了他的命!

第十八章 不可靠的伙伴

    新镇裡一幢居民楼前。

    从门窗望去迷雾仍然没有退去反而愈浓重了像一块巨大的白布掛在外面把整个世界和这个小小的房间完全阻隔开来。

    而且随著时间的延长这个房间好像开始漏风一样门窗都出轻微的『当』声一丝丝阴寒之气渐渐渗了进来四壁和屋顶、地面也开始潮湿了。

    「怨气太深符咒的力量顶不住了。」阮瞻侧耳听了听皱紧了眉头。

    此时他和小夏还是坐在隔断墙的后面。自从他们躲在了这个房间裡他就在试图恢復自己的一点灵力。「现在好像被围住了一会儿要想个法子出去才行。」小夏探头看了看。只见外面几个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暂时的平安就快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有点紧张。刘红又开始往还算镇静的左德身后缩马记者一脸惊惶赵家远是神情呆滞只有毛富开开心心地坐在地上嘴裡也不知道说些什麼。

    「没关係我会有办法。」阮瞻的眉头仍然皱著。

    从刚才和万里的通话看他在外面果然遇到了司马南的袭击这让他多少有点担心而这裡目前的情况也十分棘手各种重大的压力让他无法释怀。

    「我不担心。」小夏又回到阮瞻身边来看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抚著「有你在怎样也没有关係。逃不出去也没关係。」

    阮瞻捉住小夏的手。

    她距离他太近了这样用手指尖抚著他的眉头让他又想去吻她。然而他还没有动就感觉她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他差点追过去让那甜美的感觉持久些不过他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因為他明白目前的困境。如果他随著自己的心意那麼他整颗心都会放在她身上他们就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了。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裡的。」他握著她温软的小手「你的未来还有无数美好的事等著你哪!」

    「我不喜欢你这麼说。」小夏搂住他的脖子「好像留遗言一样。我要和你个誓--假如你不能活著出去我就殉情我誓我会做得到。所以想让我过美好的人生吗?你一定要保住性命。」

    「别任性。」

    「我就要!」小夏感觉他要拉开自己更紧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因為没有你的人生就不快乐了。」

    她的话让阮瞻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温文随和的人但实际上骨子裡的个性非常强悍这也就是為什麼自他出山以来遇到的都是在功力比他强的人但却没人能压制得住他的原因。如果為了保护对自己而言格外重要的人。往往会激出更大潜能。小夏正是深知这一点才用这些激励阮瞻的。

    「请问--」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扰了静静拥抱著的两个人「地面和墙壁都渗水来了很奇怪还有阿外面刮了好大的风怎麼了阿?」

    小夏厌恶地白了刘红一眼拉阮瞻站了起来。但还是握著他的手。

    「左德。」阮瞻走到外面先叫来一直相对镇静的左德「你把符咒从墙上拿下来记著不要全部取下来。最少要留下两张。而且已经变色和浸湿的就不要了。」

    左得点了点头还是和马记者一起去取符咒。

    小夏一眼看到了赵家远呆坐在那裡心裡忽然一动想起他可能是背后事件的知情人虽然他好像很怕什麼也不肯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再盘问他一次。

    和阮瞻的相遇让她兴奋地忘了一切现在这种备战状态才又让她想起了这件事情。

    她向赵家远走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一次赵家远没有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避开直到小夏走到他面前他还是纹风不动。

    「赵家远你要说出当年出了什麼事这样我们才可能有逃生的机会。我知道你怕可是你不说也一样是死所以你应该说出来哪怕透露一点呢!赵家远?」小夏见赵家远还没反应急得过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想到保持著坐姿不变的赵家远突然倒了下去出枯木摔落在水泥地上的闷声四肢和头竟然被摔得脱离了躯干整个人就那麼摔裂成好几块血也没有溅出一滴。

    小夏先是一愣随即惊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但赵家远的头突然动了一下『咕嚕嚕』的向她的脚边滚了过来张口便咬。

    小夏惊得跳了起来但没有落地就被阮瞻的一双强健手臂在半空中接住。

    在小夏去和『赵家远』谈判时阮瞻已经觉得不对了。包括他这房间裡有七个人的可他在吩咐完左德后却只感觉到了六个人的气息。只是他现在看不见怀疑了那麼一下所以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砰』的一声他準确地踏到那断头上脚上一用力那颗头碎裂成两半竟然是空心的木头!

    「阿----」

    刘红的反应比小夏慢一拍这时才惊叫了起来而毛富则爆出一阵大笑!

    「怎麼回事?」小夏被惊吓得嘴唇都白了把头埋在阮瞻胸前「他為什麼是木头人?」

    「在广场上时他就不是他了!」阮瞻轻嘆了口气。

    如果他的视觉和异能有一样没有被封住他早就能现这个木头人混到他们之间来不会要小夏冒冒失失去推一下才明白。现在他知道為什麼他的符咒这麼快失去效力就是因為有这个附於木头人上的怨灵不断与外面迷雾中的怨灵裡应外合。可惜他一直没能现。

    可是真正的赵家远去哪裡了?死了吗?而现在周围这些人中又有哪个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这个想法让阮瞻心裡一紧如果说有什麼能轻易的打败对手的话让他们互相猜疑和提防甚至互相攻击是最有效的方法因為一个木头赵家远他差点也中了计!

    「能用的符咒都在这裡了。」身边传来左德的声音。

    阮瞻定了定心神。决定不上当。还是要信任这裡的人。特别是左德他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

    「大约还有多少张?」他问。

    「二十二张。」左德在揭下符咒时已经数好了。

    「每人五张我和毛富各一张。」阮瞻简单吩咐「你们在前胸和背后各贴一张留下三张等我们回到广场上时。把符咒贴在自己周围。」

    「回到广场去?」刘红尖声道「那不是要我死吗?不我不去我不去。快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我不去!」

    「不去的不勉强自己找出路好了。」阮瞻冷冷地。

    「我去。」左德说。

    然后马记者也说去连疯的毛富也跳起来高兴地叫著「我去我去!」这样一来刘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可不敢一个人单独等在这个城镇裡。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了阮瞻就走到门边去小夏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本想把自己的五张符咒偷偷分给阮瞻几张的毕竟他现在异能被封也不是那麼安全但阮瞻坚决拒绝她那麼做所以她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心裡誓要她死容易要从背后袭击阮瞻休想!阮瞻打开门迎面立即有一股狂风吹了过来但阮瞻突然举起手。而他才一举手浓雾立即闪开一道半米宽的空档。

    阮瞻轻笑一声那隻手还是举著领著排成一队的人走了出去。

    阮瞻第一个之后是小夏然后马记者、刘红、左德断后的是毛富。因為毛富已经疯了吓人的东西对他没用估计像他那种杀起来这麼没有报仇乐趣的人应该会排在最后一个死去所以他是目前相对最没有危险的一个。阮瞻只让人在他背后粘了一张符咒保证他不被什麼附体来害人就可以了。

    阮瞻知道那怨灵化作浓雾之所以闪开一线是误以為刚才他会打掌心雷所以他现在不急著出手保存自己那不多的实力路不远但是要防止被迷惑走错了路又要提防会有怨灵突袭所以他们走得比来时还慢。

    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本来那个封闭的小房子是最好的避难所是他早就计算好的可以為他争取一些时间可没想到赵家远早就被换成了木头人使他苦心维护的堡垒没有防守到他想得那麼持久。好好的房子平白无故地渗出水来如果他再不带人走就真会困在那裡出不来了。

    外面到处都一样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回到广场去。他看得出来虽然每一次死人都是在那裡好像是个杀人的舞台不过那裡场地宽阔又是气息流动最通畅的路口而且那个塔颇有『镇』力感觉是个很懂五行风水地高人设计的这个地方只是被破坏了而已。既然哪裡都不安全而且最后这些人都被拖到这裡那麼还不如直接过去至少在哪裡这雾气不能长期覆盖广场。

    他父亲虽然教过他不过他对风水五行之术一向没什麼研究只能看个大概但是依目前这处情况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是谁破坏了这裡的势。

    明明天色是灰濛濛的一行人却只能摸索著艰难前行宛如现在白色泥泞之中阮瞻的手一直高举著使那些浓雾再他走近时自动的闪开一条路这情景让小夏感觉自己是在海底一样如果这白色波涛合上所有的人都要葬身其中。

    终於那些隐藏著的怨灵开始对阮瞻所表现出的威摄力有些不耐烦且不信任了没有雾气的空档中突然涌上来一股人形的白气从上往下向阮瞻压了下来。

    「阮瞻小心!」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冷笑一声把那隻举了半天的手挥向了正午十二点的方向。

    「嚐嚐这个!」

第十九章 纸鱼

    一团火从阮瞻的手掌间飞出。

    他这次的火手印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而且轨跡不是直直地出去而是上下左右翻动著向前冲了过去。

    火一出小夏就听到尖叫四起四週的雾气如潮水一样退却从她们这个位置能一览无遗地看到广场的全貌也能看到那火球带著无比的热力一直打到了广场边的一棵树上让那棵树登时燃烧起来。

    「啊广场就在前面!快走啊!」刘红又惊又喜地大叫了一声同时向前推挤马记者。马记者没有防备一下撞到了小夏的背上可小夏从刘红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全身绷紧著提防她製造的意外了所以拼命架住了从马记者那儿传来的冲力没有撞到阮瞻身上。

    别人没有看出来但她的双手一直扶在阮瞻的背上感觉得到阮瞻打出那个火手印后身体微微地颤抖。她明白他為了唬住这些怨灵拼得过力了如果这时候来点什麼外力冲击就会暴露出他目前的虚弱状态来。

    「左德如果她再大喊大叫就把她丢出队伍。」她狠地说恨死了这个自私、势利、成事不足、败事有餘的女人终於明白為什麼人家说一个内部的破坏分子比十个外来敌人还可怕的这句话。

    阮瞻不说话和小夏心灵相通抬步向广场走去度比原来快了些但还是稳稳当当的好像散步一样这样不仅不会暴露出他脚步虚浮还会显得格外自信威摄那些怨灵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灵能被封现在只能用「诈」和「拖」来周旋。但是他能做到这一点也证明了他确实破了司马南的水观术让他不能看到镇裡的情况没办法遥控和指挥。现在这些怨灵一定以為他很强大对它们构成了绝对的威胁只是因為暂时找不到出路才在这裡等待援兵而已所以它们只是围著并没有敢一哄而上。

    但是赵家远的事件给了他一个啟示这些怨灵并不简单懂得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现在他们的周围就可能还有其他的眼睛在监视所以他要谨慎不能透露一点己方的信息。

    还有一个不利的情况--司马南是不会就这麼算了的一定会想其他方法来使他陷入被动。

    化為浓雾的怨灵在他们身后不甘心地跟著当他们到达了广场雾气也没有停住渐渐侵袭了过来。只是和阮瞻判断的相同雾气在广场上虽然也一样瀰漫著但却没有那麼浓能见度比街道上稍微好了一些让几个围坐在树边的人都能看到其他人。

    可能因為那火手印打出的火带有灵力的缘故那棵树还在燃烧著像一支巨大的火把一样。虽然这些背对著树坐著的人都没有感到丝毫的热力好像身后燃著的是冷火但这火焰和每个人贴在身前的那三张符咒搭配起来成功地阻止了怨灵的进袭!

    雾气剧烈的翻滚著有如滚水一样小夏知道他们是不甘心也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就又会想办法攻击。她看了阮瞻一眼见他神色虽然平静但脸色还是不太好心中不住地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同时明白他们又躲过了一波危险但那只是暂时的更大的凶险还在后面。司马南安然的坐在沙上看著洪好好面带怒色地收拾著女人的那套东西。

    他知道她不满意他们住的地方自从他把她从缅甸带回来他给她的一直是最奢华的生活所以儘管这间旅店已经是洪清镇中最好的了她还是不满意。

    他对这些倒不怎麼在意他住过这世上最糟糕的地方--坟墓对他而言物质和享受并没有那麼重要他要的只是那种优越感可以掌握一切、可以藐视一切。包括洪好好在内也不过是他最耀眼的装饰品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而他最初盯上阮瞻只是因為好奇这世上还有这麼一号人物存在不是装神弄鬼的假神棍而是真有天生灵力的异人於是他想戏弄一下阮瞻好像吃饱的猫戏弄老鼠一样。

    然而他败了。

    第一次是因為大意这次大意让他伤了魂根所以在后面的几次他不得不运用手段在背后催生那一场场的斗法和斗智。这麼作他的心裡很矛盾。一方面他想让阮瞻败因為他了解到那个看来冷冰冰的小子越来越强大而且竟然是无意识中就越来越强这让他有三分担心;另一方面他想让阮瞻嬴这样他就会活著会等到自己的伤势完全恢復然后亲手打倒他!

    他这一生要什麼东西都很明确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的到最后他竟然现他是怕阮瞻的就像一个迟暮的王者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年轻英雄要把自己赶下王座一样的感觉。

    还有阮瞻是那个人的孩子是那个人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他就更不能容忍!

    但这一次让他下定决心非要除了阮瞻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阿百手裡的那个秘密。

    其实他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復应该再过一阵子才最有把握的可他却装作完全好了就是因為他不能再等下去。阿百死后他知道她有未解的心结因而魂魄不离。所以他只好把她封印在枯井裡不让她出来一年一年的任她在孤寂中煎熬就是因為怕那个秘密洩漏出去。

    那是他怎麼也没得到的当然也不能落到别人手裡!

    只是他没想到阮瞻他们会在山林裡遇到阿百的魂魄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她带了出来。眼看著他们日復一日地生活在一起他真的怕阿百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所以他不得不在仓促之间动手!

    「準备好了吗?」他看厌了洪好好似乎没完没了的整理工作。

    「还没这裡的破柜子--」

    「我没说那个。」司马南打断了洪好好的话「我是说做法的事準备的如何?」

    洪好好见他的脸阴沉了下来连忙把抱怨的话咽到肚子裡。跟著他那麼多年了早了解了他喜怒无常的个性高兴的时候把全世界都给你也不皱一下眉头但下一秒也可能杀了你都不眨眼。

    「早就準备好了。」

    「不会像上次对付万里一样不但没有办理了他还让他有机会把自己摆到了供桌上想伸手也不行了吧?」司马南笑了一下但却让洪好好噤若寒蝉。

    「那是--我错。」洪好好本想说是手下人不力的但终究没有说「可是这次你住到万里的隔壁来不是完全抵销了他的优势了吗?离那麼近的话要背人耳目地杀了他还不容易?」

    「容易吗?可这麼多次不也没伤到这两个小子半点性命!」司马南自嘲地说。不过他想起万里这样一番大闹就转劣势為优势实在有些巧智不自禁有三分欣赏。而自己大大方方的以普通人的身分近到万里的身边来让他坐立不安而且随时威胁到他的生命这一招则更是高竿!

    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午夜了万里那个小子大概在隔壁睡得正香呢不过今天他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新镇裡的阮瞻。

    那个小子看著斯斯文文的可骨子裡的悍勇还真是够人喝一壶的。不过他毕竟还年轻以為破了他的水观术还在新镇外佈了无法强攻的结界就行了吗?

    结界可以封住整个城镇的上空甚至连地下也无法通过可是如果是在有水道通向外界的地方那就无法轻易封住空间了。因為水势无形又是流动的如果连水也封住非要特殊的功力不可。而阮瞻无论多麼天赋异秉现在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当阮瞻打破他的结界时佈下那个会让强行破界者玉石俱焚的结界时那种又一次被翻盘的气愤让他一时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过冷静下来后他终於想到了这个小小的漏洞。而且巧得是洪清镇缺水后来才现镇下有一条地下河而这条河是从镇外通向镇内的。

    这就為他施法提供了可能虽然水势的流动可能会使他的法术减少一点效力但这也足够那姓阮的小子受的了。虽然他看不到阮瞻的情况但靠猜的他也能猜出目前阮瞻一定是利用符咒力保护住自己和其他的倖存者然后争取时间恢復被自己封住的异能。

    阮瞻用的是什麼符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於这小子要想在短时间内自行恢復异能简直是痴心妄想。恢復异能也是需要其他灵力配合的一点没有的话拿什麼恢復?法力、灵力、拘魂力全被他封上了阮瞻还能利害到哪裡去?

    他想到这裡不禁有些得意於是也不再耽误时间带著洪好好趁黑来到了新镇外连通地下河的地方。

    他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正好一片乌云遮蔽了月亮天象非常配合此刻的极阴之时。他见状立即抓紧机会站到提前算好的方位上从洪好好手裡托著的那个黑漆木盘中拿出一个纸折的、上面画满符咒的、奇奇怪怪的鱼形东西然后默念咒语在乌云就要离开月亮前的一剎那咬破舌尖「扑」的喷了一点血在手中的纸鱼上一抬手就把鱼丢在了井口裡!

    黑漆漆的井裡那条白纸鱼有如一盏明亮的灯一样跌落在水面上像真鱼一样扑腾了几下然后通体变得漆黑一翻身潜入了水中箭一样遁水而去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去吧!去吧!去污了所有的符咒让怨灵再没有阻碍让以符咒為护界的人再没有屏障!」他对著井口说著脸色被黑沉的水衬得惨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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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死亡只是开始----他是一间小酒吧的老板,外表温柔热情,内心却冷漠疏离,有天生的通灵能力却封印自我,不愿介入灵异事件;她是一名不怎么太合格的律师,胆小如鼠却嫉恶如仇,八字轻但又有佛缘,一件诡异的血案使他们不得不携手共同面对.随着她办理的案子越来越凶险,随着被他自我封印的能力逐渐苏醒、强大,他们相互排斥、了解、接近、合作、并产生微妙但炽烈的感情.二人在朋友的帮助下,破解了一幕幕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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