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包租婆和千尺豪宅
香港主要分为三大区域——新界、九龙和港岛。
如今，新界开发不够，相对而言比较落后；港岛又太过发达，就李信身上那点钱，根本闯不出什么名堂。
这两个地方作为落脚地的话，都不合适。
一番比较下来，当然是发展“中规中矩”的九龙最为合适。
两旁的景物一闪而逝，货车在公路上疾驰，不知不觉已然驶入九龙的闹市区。
入目所见，公路上的机动车川流不息，四处高楼林立，终于让李信感觉有点置入现代化都市的况味。
货车够大，李信和罗烟母女坐在前面，至于林伟明一家三口，则挤在后面车厢。
司机叫做陈仔强，是个非常健谈的人。
“你们真是从内地过来的？”
“不像吗？”
“后面那三个毋庸置疑，你们这一家三口，不管从穿着，还是举止，都不像。而且内地偷渡过来的大陆人，我见过特别多，没谁像你这么大方的，只是搭个车，就眼睛都不眨地甩出200港币。”
“大方吗？”
“太大方了！像我，作为一名货车司机，月薪1000港币，算不错了，你这一下甩出200港币，都快赶得上我一周薪水。
哦，对了，你们有落脚地吗，我把你们送到哪儿停下？”
“没具体的落脚点，不过周围环境要好，要繁华，房子也不能差，你有推荐？”
“那你可找对人了，我有个表姐，住旺角，那儿可是号称全港人口最密集之地，绝对够繁华，环境也不错。而且我表姐还是个包租婆，她那肯定有你需要的房子，要我带你过去吗？”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子很快进入弥敦道。
这是九龙最主要的主干道，也是香港颇为著名的街道之一，从尖沙咀一直延伸到旺角。
两旁的商业和住宅大厦林立，车子、行人络绎不绝，李信一路还看到了不少购物区，相当繁华，与后世相比，也不差什么。
随后车子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终于来到旺角那一段，很快便拐入一条小街，又过了大约几百米，最终在一座公寓楼下停住。
“你们在车上等一会儿，我去叫人。”陈仔强让李信他们等着，自己则下车找人。
聊了一路发现，这货还是个自来熟，热情的很。
他的办事效率还挺高，没一会儿，便从公寓楼里领来一中年女人。
女人年近四十，面容姣好，身材保养的还不错，算是风韵犹存。
打扮得也颇为时尚，齐耳短发，下身穿着一条修长紧身的牛仔裤，皮带外露，上身是一件红格子的长袖衬衫，衣服下摆塞进裤子。
看着是个极为干练的女人。
此刻她正在呵斥陈仔强。
“你这衰仔，不好好去开车，着急忙慌地把我叫来干什么？”
“表姐，你那么多空房子租不出去，我这不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嘛。”陈仔强满脸堆笑道。
“介绍生意？”
陈仔强解释道：“刚才路上拉了几个内地人，没落脚的地方，我就带着他们到你这了。”
“你没在开玩笑？”女人瞪了陈仔强一眼，道，“老娘这最小的是300尺隔断房，都要300一月，那些刚来的内地人能租得起？”
“我拉的可是内地的‘豪门’，绝对能付得起。”
陈仔强一边说着，一边先把后车厢打开，林伟明一家子在封闭的车厢待了那么久，别给憋坏了，先把他们给放出来。
林伟明带着妻儿走下货车，忐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有震惊，也有害怕，更多的确实憧憬。
女人微微扫了眼前一家三口一眼，随后眉头紧皱地看着陈仔强，就这？
陈仔强微微一笑，又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紧接着，李信带着罗烟母女从驾驶室内走下。
“好英俊的小伙子！”
女人大都是视觉动物，看到帅气的男人，可能都觉着亲切，尤其是李信还不是一般的帅气。
“你们是从大陆来的？要租我的房子？”女人走到李信面前，极为热情道。
“是的。”李信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们刚刚抵港，还没有身份证，会不会有麻烦？”
“不麻烦，一点儿也不麻烦。”女人连连摆手，看着李信笑眯眯道，“对于你们这些大陆来客，我们政府还是极为友好的，只要你们进入市区，就可以立即办理身份证。
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户籍部门走一趟，很方便的。”
李信感谢地冲女人点点头。
关于身份证这点，他前世的记忆倒是有点印象，似乎一直到1981年，香港对大陆的偷渡客都相当“包容”，几乎只要来港，都能拿到香港身份证。
当然办理身份证，罗烟和小玲玲办理就成了，而他又不准备在香港常驻，也用不着。
再说香港的身份证哪有大陆的香啊。
万一他真办了香港身份证，以后有钱了，出名了，被人一查，竟然脚踩两条船，那不完犊子了。
毕竟他以后的发展重心始终在大陆，即使在香港赚了大钱，那也是吸取这边的养分，反哺大陆。
就在李信思绪乱飘之际，这时陈仔强介绍道：
“我表姐叫做秦虹，大家都叫她虹姑，在这一片也算号人物，你们也可以这么叫她。”
秦虹狠狠瞪了陈仔强一眼，而后对李信笑道：“以后叫我虹姐就行。”
“好的，虹姐。”李信微笑回道，“我叫李信，你叫我阿信就成。”
接着，李信又把其他人介绍了一番，众人算是认识了。
而后，秦虹也不废话，当即带着李信他们去看房。
秦虹被叫做“包租婆”不是没有原因的，整个公寓楼，足足有5层都是她的。
现在的香港房产市场那么火爆，这是个妥妥的富婆啊。
租房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很快李信一行人就搞定了落脚地。
李信租的房子，就是香港人口中著名的“千尺豪宅”。
好吧，说白就是中等户型的两室一厅，90多平，租金也不便宜，要1100港币一个月。
优点就是设施比较齐全，拎包入住。
至于刚收的小弟，林伟明一家子，李信给他们租了套300尺的隔断房，不足三十平，300港币一个月。
不过即使如此，依旧让他们激动无比，看向李信的目光，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本来房租是一年一付的，兴许是看李信长得帅，秦虹决定一季一收。
押一付三，李信身上一下还剩9000港币，少了一小半。
不过能在抵港的第一天，便解决住房问题，他已经很满意了。
似乎，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他的运气也变好了起来。
第77章 意外之喜
李信租住的公寓叫做菁华公寓，放在后世，绝对是个烂大街的公寓名，这会儿还不错。
在寸土寸金的旺角，这样一套公寓，属于妥妥的高档公寓，说是“千尺豪宅”也不为过。
当然租金也不便宜，月租一千，都快赶上普通白领的月薪。
房子在9楼，有电梯，里面的布置装潢也挺好，颇有现代化都市的感觉。
电视、冰箱、洗衣机等电器应有尽有，床单、被子这些也一应俱全，房间同样被收拾得很干净，甚至在客厅还铺上了一张软软的地毯。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夜幕降临，李信正站在厨房的窗前，极目远眺。
整个旺角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霓虹灯牌匾映入眼帘，每张牌匾之后都是一家店铺，既多且密。
作为最为香港人流最旺盛的地区，这儿的店铺也极有特点，小巧而精致。
真要有本事，在这里开家店，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李信观察了一圈，发现最多的，居然是那种粉红色的牌匾。不光牌牌是粉红色的，甚至店铺里面也闪烁着粉红色的氤氲色彩，满是ghs的气息。
最过分的是，这些店，居然有的开在了公寓楼中，也不知道楼凤，还是其他什么的，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真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啊！
“李信，面煮好了没，我和玲玲都饿坏了？”
正当他思绪乱飞之际，客厅中的罗烟突然催促道。
“哦，来了，来了！”
李信顿时回过神来，连忙从锅里捞出如细丝般的面条，轮番浇上热汤，盖上浇头。
三碗滚烫的熏鱼银丝面装盘！
面条白亮极细，熏鱼棕红透亮。
卖相极好，香气扑鼻，妥妥的大厨水准。
这熏鱼，罗烟特别爱吃，用料极讲究，做法更考究，超大个的野生鲫鱼取中断，正宗的果木熏制。
前几天，李信一时兴起，在京城做了不少，送给罗烟，这女人没吃完，舍不得扔，便给带了过来。
这玩意儿风干了，即使不用背包空间储存，也可以放很久，并不用担心其变味。
把面条端上餐桌，小玲玲这小家伙早就等不及了，抱上堪比她小脑袋大的大碗，就吃了起来。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李信擦把手，去开门，来人居然是秦虹。
看到他，秦虹示意了下手中的几张表格，微笑道：
“你们明天不是要办理身份证吗，我和这里的户籍部门也熟，这里有几张表格，你们填一下。
有了这表格，我们明天办证时，直接走流程就行。”
“那太麻烦您了！”李信连忙邀请道，“快请进，虹姐。”
秦虹跟着李信来到客厅，看到正在吃面的罗烟母女，当即笑道：“哟，吃饭呢，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
“这里很好，我们非常喜欢，也习惯。”李信客气道，“刚煮的面，您要不要来点儿？”
“不......”
秦虹刚想拒绝，不过忽然一阵极诱人的香味扑鼻袭来，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饭，她忍不住意动道：
“那......那我吃点儿？”
李信不由顿了顿，接着不动声色道：“您快坐下，尝尝我下的面怎么样？”
说罢，他招呼秦虹坐下，把自己还没动过筷子的面推到她面前，同时心中有些无语：
这姐姐和她那表弟一样，也忒自来熟了。
秦虹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卖相极好，热气腾腾的熏鱼银丝面，忍不住上前闻了一下，“好香啊！”
“这面要趁热才好吃，您试试。”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作为香港人，几乎都爱吃面，秦虹忍不住轻轻夹起一筷面，放入口中。
“唔，好好吃！”
这面条不仅美味，最关键的是，这比云吞面条还要细的多的银丝面，竟然极为劲道，口感颇佳。
她又忍不住尝了块熏鱼，没有一般熏鱼的干涩发柴，这熏鱼反而口感格外细腻，更重要的是它那鲜甜嫩酥且略带微麻的口味，非常合她的胃口。
吃上这样一块熏鱼，端是美妙无比的享受。
这碗面本来是李信自己吃的，分量不小。
但是伴随着阵阵“吸溜，吸溜”的声响，一碗分量十足的熏鱼银丝面，很快便被秦虹消灭干净，甚至最后连面汤都不剩，只剩下些许鱼骨。
“太好吃，太满足了！”
吃碗面，秦虹有些不雅地拍拍肚子，随后双眼发亮地盯着李信，道：“这面是你做的？”
李信点了点头，“是我做的，您满意就好。”
“简直太满意了！”秦虹不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就你这手艺，我感觉五星级酒店的大师傅都比不上你。”
“您谬赞了。”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秦虹信誓旦旦道，“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今天刚到香港，暂时还真没想好。”李信故作犹豫道。
他来香港的规划，早在大陆时，就想好了，当然因为和秦虹没那么熟，肯定不能随便透露。
“这还用想？”秦虹诧异道，“就凭你这手艺，当然是开个餐厅了，肯定能赚大钱。”
“开餐厅？”
“对啊！”秦虹笑吟吟地看着李信，道，“我那刚好有店面，可以低价租给你，没别的要求，只要你每天让我吃到你做的饭就行。”
不得不说，李信的厨艺很棒，一碗面就把秦虹征服了。
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道：“我再考虑考虑。”
说实话，他来香港就两个目的。
一个是帮罗烟在香港站稳脚跟，帮她开个品牌服装店，更进一步的话，办个服装厂也行，方便以后用港商的身份在大陆投资开厂，甚至是向大陆引进先进设备。
有近代那么多流行服饰作参考，这个目的应该不难达成。
第二个目的就简单了，香港的金融行业那么发达，当然是利用先知先觉，从里面搂上一笔钱。
倒是开餐厅，完全算是意外之喜。
想不到简单的一碗面，竟然换来一间廉租店面，以旺角的人流量来说，在这儿开家餐厅，搭配他高超的手艺，肯定能赚钱。
这样的话，似乎就不需要动用背包空间里的备用资金了。
要知道，来港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可是花大价钱，弄了好大一笔黄金。
之后，听说李信要考虑，秦虹也没勉强，只是说那间店铺近期会给他留着，考虑好了，告诉她就行。
第78章 烧鹅
接下来的几天，李信带着罗烟把旺角逛了个遍。
不愧是香港人流最旺的地方，各种小店、甚至是地摊应有尽有，商品也是琳琅满目。
两人买了几身衣服和几双鞋子。
裤子是牛仔裤，衣服是休闲款式的，鞋子是运动鞋，都是些很普通的服饰，主要以舒适为主。
至于这会儿香港男人酷爱的西装领带，李信没买，这东西穿在身上总感觉很束缚，忍不住就想到了卖保险的。
而林伟明一家三口，李信也没忘，给了点钱，让他们买几件换洗衣服。
除此之外，还有办理身份证的事情，秦虹第二天就带着几人去办了。
因为有她这个本地人担保，办理的过程异常的顺利，交表，给照片，最后交钱等着领证就行。
而且现在的香港身份证还是胶面身份证，外加秦虹的关系，只用等几天，就能拿到新的身份证。
考虑了几天，秦虹提出的开餐厅建议，李信还是答应了。
不像办厂或是搞金融，还需要动动脑子，开餐厅完全拼的是手艺，以李信的高超厨艺，当然没有一点问题。
相较而言，这貌似是最简单、也最易成功的开局。
并且秦虹提供的店铺，李信也去看过，位于主干道弥敦道和一条小街的交叉口，位置相当的优越。
店铺面积不大，只有60来平，但也够用。
等到罗烟的身份证办下来之后，李信便着手把小店开起来。
秦虹提供店铺时，没要租金，而是一起入伙，占了两成份子，这是李信特意这么做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也知道秦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三教九流都有人脉，把她拉进来，可以挡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这会儿的香港，可不算太平，黑恶势力猖獗，如果他以后的铺子真要火爆起来，不被盯上、剥削才怪。
至于餐厅要卖什么，李信也不打算麻烦，就主营一样东西。
烧鹅！
这东西香港人都爱吃，最关键的是，它很贵。
只要做的特别好吃，一只卖它个大几百、甚至是上千块，不成问题。
夜幕笼罩大地，华灯初上。
弥敦道某交叉路口，第一烧鹅。
这就是李信开的烧鹅店，口气很大，噱头更大。
今天是开业前的最后一天，此时，烧鹅店不大的厨房中。
李信掐着时间，带着带着防烫手套，从挂炉中拿出烤好的烧鹅。
正宗荔枝木烤制的烧鹅，油亮、光滑、饱满。
火候把控的近乎完美，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焦黑，金灿灿的，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咕嘟！”
这时，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忽然传到李信耳中，转头一看，是林伟明夫妻俩。
这俩目前是打杂的，在店里帮忙，察觉到李信的目光，林伟明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板你这烧鹅好香啊，太诱人了，我敢发誓，这一定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吃的烧鹅！”
“是啊，是啊，实在是太香了！”林伟明媳妇也在一旁附和。
李信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俩有个屁的见识，只要是肉，不管烤的怎么样，你俩肯定都说香，看来品鉴烧鹅，还得找有见识的来。
“兹！”
伴随着一道急促的声响，李信快速取下烧鹅的挂钩和尾针，接着立马放出鹅腹的卤汁。
随后“笃笃笃”地一阵刀光闪烁，干净利落地便把烧鹅斩好。
最后刀背一抹一放间，整齐地把斩好的烧鹅摆盘。
装好盘的烧鹅依旧表皮油亮，金灿灿的，像是被刷上了一层蜜。
最关键的是它还是那么饱满，即使容易起皱的鹅翅和封针部位，依旧如此，足见功夫。
此时，装修得古朴而又典雅的前厅，一群贵妇人正围在一张圆桌前聊天。
这些妇人都是秦虹的朋友，被她邀请过来品鉴烧鹅的，顺便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都是些正处最猛年纪的女人，她们聊的天，那叫一个荤素不忌和露骨。
“阿虹，这店真是你开的？”
“是我和一小帅哥合开的，就是刚才进厨房的那个，他也是这里的大厨，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特别帅，不过阿虹，我看你开店是假，‘金屋藏娇’才是真吧！”
“我觉得也是，自从阿虹离婚以后，一直单着，这回肯定动了春心，那小伙子肯定是她养的小男人。”
“阿虹，那小伙子你试过没有，快给姐妹们说说，是不是很棒？”
“这还用阿虹说？我只是一瞄，就能看出那小伙子的成色，那挺拔的身姿，那健壮的腰肢，配上小帅哥俊朗的面孔，玩起来，一定很带劲，阿虹有福咯。”
“你们一群八婆别乱说，我跟人家是正经关系，而且人家厨艺真的很棒，凭的是手艺吃饭，才不会像你们说的那么肤浅。”
“既然小帅哥那么厉害，还和阿虹你没关系，那这带劲的小帅哥，姐妹们可就要牵走咯。”
“上得了大床，下得了厨房，完美的男人啊，可不能错过了。”
“还这么年轻，肯定不用喝药。”
“一群八婆，都闭嘴，人家有老婆......”
正当一群老阿姨的虎狼之词不断往外冒之时，李信端着斩好的烧鹅，来到前厅。
老阿姨们迅速正襟危坐，嘴角浅笑，再度变回雍容优雅的贵妇，看得秦虹直翻白眼。
李信把烧鹅放到桌子上，站在秦虹的身边，笑道：“虹姐，不好意思，等急了吧？”
“不急，时间刚刚好。”
秦虹笑吟吟地看了李信一眼，随后依次指着身边的三个老阿姨道：“阿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美玲，你叫她玲姨就行，这是舒欣，叫她欣姨，这是佩雯，叫她雯姨就好。”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三个老阿姨能和秦虹做朋友，自然也不简单。
李信好奇地打量了三个老阿姨一眼，长得都挺漂亮，满是成熟的风情。
估计和秦虹差不多大，但是因为保养的很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而且还各有各的特色。
玲姨丰腴，欣姨娇小，雯姨高挑。
第79章 好大的口气！
古朴典雅的前厅。
三个老阿姨狠狠瞪了秦虹一眼，随后笑眯眯地盯着李信。
“别听阿虹瞎说。”
“是啊，我们可没那么老。”
“阿信，你叫我们姐姐就行。”
看着三个笑靥如花的老阿姨，李信当即微笑道：
“三位姐姐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是啊，阿信以后有空记得来找我玩，欣姐随时欢迎。”
“也可以找我！”
老阿姨之前还一副优雅端庄样儿，这会儿热情的让李信有些招架不住，他连忙扯开话题，指着桌子上的烧鹅道：
“各位姐姐尝尝我做的烧鹅，看看味道怎么样？”
秦虹也赶紧招呼道：
“别忘了咱们今天聚会的目的，咱们今天可是来品鉴阿信的厨艺的，别忘了正事，都赶紧来尝尝。”
说罢，她轻轻夹起一块鹅肉放入嘴中。
瞬间，她瞪大了眼睛，这烧鹅，简直了！
皮脆柔嫩，丰腴不腻，格外的美味。
甜脆外皮带着丝丝的果木气息，吃起来毫不油腻。
香味浓郁鹅肉鲜美到极致，口感软嫩到不可思议。
接着，她迫不及待地又夹起一块烧鹅，这次她轻轻蘸了下酸梅酱，滋味又不同。
这酸梅酱似乎和她吃过任何一个都不一样，除了酸梅的酸甜外，还多了股花瓣的清香，配合着美味的烧鹅，一下子让鹅肉的口感层次丰富极了。
这烧鹅太好吃了，吃上一块后，秦虹便根本停不下来，下筷如飞，一块又一块的鹅肉被她不断送入嘴里。
其他的三个老阿姨也差不多，夹着鹅肉，蘸着酸梅酱，不断往嘴里送，已然陷入美食，不可自拔。
这只烧鹅的分量还是很重的，足足有七八斤，却没一会儿，便进了四个女人的肚子。
甚至她们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异彩连连地看着李信，那目光好似母狼般饥渴。
“这烧鹅真的是阿信做的吗，也太好吃了！”
“而且一点儿也不腻，特别合我的口味。”
“酸梅酱也好吃，竟然加了花瓣，还没有丝毫苦涩味。”
“阿信也太厉害了，谁要嫁给阿信，就有福咯......”
不理会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秦虹对着李信惊叹道：
“知道你厨艺高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今天的烧鹅可比昨天那面惊艳太多了，全港都不一定能找出比这更好吃的烧鹅，看来我们这店想不赚钱都难。”
还不待李信回话，对面的雯姐笑吟吟道：
“阿信真是个完美的男人啊，不仅一表人才，厨艺也是绝顶，我看你在这做烧鹅，完全是大材小用。
不如跟我回家，做我的私厨，放心雯姐不缺钱，薪酬包你满意。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雯姐长得那么漂亮，做您的私厨，是我的福气。”李信开着玩笑道，“不过我这边已经答应和虹姐合伙开店，分身乏术啊。”
“没关系！”雯姐调笑道，“阿信那么年轻，身体肯定也棒，肯定可以同时满足我和阿虹，完全两边可以同时兼顾呢。”
女流氓太花，堪比后世老司姬，李信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扫了眼其他三个女人，笑着询问道：
“各位姐姐见多识广，既然觉得我的烧鹅好吃，那么该定价多少钱一只合适？”
老阿姨们沉思了一会儿，而后雯姐建议道：
“你这烧鹅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鹅，比龙景轩的还好吃，1000一只，绝对没问题。”
“1000一只，这都快赶上普通白领的工资了。”李信摸了摸下巴，有些惊讶道，“会不会太贵了？”
“阿信，你要知道，我们这烧鹅可是高档美食，就别想着赚穷人的钱了。”秦虹在一旁笑着说，“香港的有钱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咱们赚他们的，1000港币，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我们就定1000一只？”
“定1000的话，不如定价999呢，更让人容易接受。”这时，欣姐提议道。
玲姐附和：“999好，极阳数，也吉利。”
李信也觉得999这个数字不错，于是定价：烧鹅一只999港币，相当昂贵的价格。
第二天，烧鹅店开业。
开业典礼并没有大操大办，搞得也简单，只是放了鞭炮，弄了些花篮。
纵使如此，因为店铺的位置极佳，外加嚣张店名的噱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
虽说客源不少，但所有人都被高昂的定价吓住了，根本没人尝试，一个人也没有。
好在老阿姨们够给力，带了不少亲朋好友来捧场，不至于让李信尴尬开业。
而且这些亲朋好友，吃过李信的烧鹅后，无一例外，全被烧鹅的美味俘虏，纷纷保证，会向他们的朋友推荐李信的烧鹅。
一天下来，卖了20来只的烧鹅，由于成本不高，盈利有1万多，虽说不少，但是并没有达到李信的预期。
因为这烧鹅几乎全是熟人捧场，陌生的客人没一个愿意尝试的。
果然，开业第二天，烧鹅的销量骤降，一天下来才卖出五只，这其中还有一只是雯姐买的。
好在以后的几天，烧鹅销量缓慢增长，这应该是自来水推荐起了作用。
这过程一直持续着，销量的增长一直不温不火，没有丝毫爆发的迹象。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自从那天和玲姐她们认识之后，她们时常会过来。
为此，李信还给她们做了不少其他的美食，像什么宫廷糕点，美容药膳之类，都是些女人爱吃的特色美食。
这一搞，李信和她们的关系更近了。
好事！
三个老阿姨人脉不凡，关键她们还是女人，以后要开服装店，她们绝对能帮上大忙。
十几天之后的某天，刚过饭点。
李信坐在柜台前，看着增长极度缓慢的销量表，心里有些烦躁。
这赚钱速度不够快啊，看来得想个辙，让烧鹅的口碑彻底扩散开来，这样，销量才能迎来爆发。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辙时，突然几个人来到他的店门口。
为首的是个50多岁的男人，大脑袋，粗脖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带着个金表，看着挺有气势。
男人看了看烧鹅店的招牌，露出不屑的表情。
“第一烧鹅？好大的口气！”
第80章 30万，这配方，我买了！
喧闹的街道，人来人往，男人带着众人一马当先地走进烧鹅店。
男人姓余，龙景轩的主厨。
龙景轩可以说是全港最著名的粤菜餐厅，作为主厨，余师傅的粤菜手艺自然非凡，其中烧鹅，更是他的拿手好菜，也是龙景轩的招牌菜品。
就做烧鹅来说，他感觉全港估计没有能比得上他的。
可就在两天前，一个老主顾突然告诉他，说他的烧鹅不如弥敦道的一家小店，而且还差得远。
自己堂堂大酒店的主厨，拿手好菜的烧鹅，竟然还远远比不上一家小店的？
这就让他接受不了了。
于是，他今天便带着一众徒弟，过来一探究竟。
他倒要看看，这烧鹅到底有没有老主顾说的那么好。
一进前厅，余师傅的大徒弟环视一圈，不屑地撇嘴道：
“就这么个小破店，给我们龙景轩提鞋都不配，哪来的勇气叫第一烧鹅。”
“闭嘴！”余师傅当即呵斥。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店还真是别有洞天。
虽说地方不大，但是装修得却是既古朴，又典雅，就是比起奢华的龙景轩来，也是不遑多让。
尤其是门口挡煞的那面屏风，紫黑油亮，透着阵阵檀香。
余师傅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这是正宗的紫檀，而且还是个老物件，稀罕玩意儿啊。
这让他开始对这家小店微微正视起来，当然他还是不认为自己的烧鹅比这差。
紫檀屏风当然是李信放的，是他比较喜爱的一件古玩，一直存放在背包空间中，如今正好被他拿出来，用来提升小店的装修档次。
好马配好鞍，烧鹅都卖999一只，装修自然也不能差。
反正如今香港的古董市场还没兴起，这紫檀屏风虽说稀罕，但也没有那么的值钱，也不用担心被偷了。
看到余师傅一行人，李信不禁眼前一亮，都是些生面孔啊！
他连忙招呼几人坐下，热情道：“欢迎光临，几位是来吃烧鹅的？”
余师傅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摆摆手，并没有立即点菜，而是询问道：“这店里的烧鹅是你做的？”
“是我！”李信笑道，“您要不要来一只，绝对物有所值。”
余师傅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轻蔑，刚刚引起的正视，顿时消散无形。
厨师和中医一样，那都是经过日积月累的经验堆积，而锻炼出来的技艺。
就眼前这小子，二十出头，嘴上还没毛，就是打娘胎里学厨，能比得上他老余30多年的厨艺？
还第一烧鹅？
估计也就是个哗众取宠之徒。
他瞥了李信一眼，“这烧鹅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
“包您满意！”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余师傅到底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对李信道：“那行，给我们来一只。”
“999港币一只，先付钱。”
余师傅忍不住又看了李信一眼，好家伙，够黑的！
他老余一只烧鹅才卖500块，这小年轻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竟然敢要999块，他今天倒要看看，这店的烧鹅到底有什么名堂。
也不废话，余师傅直接递给李信一张千元大钞，并撂下狠话：
“既然敢卖这么贵，希望你这烧鹅真能配得上这高额的价格，不然的话，小心我们砸了你的招牌！”
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人，李信丝毫不怵，信心满满道：“断不会让您失望！”
说罢，他步履如飞般走进厨房，没一会儿，便端出一盘斩好的烧鹅，放到几人面前。
饱满光滑，通体金黄，没有丝毫焦黑。
就光这卖相，竟然比他老余的强出一大截！
余师傅顿时一惊，心中禁不住闪过一丝不妙，他连忙招呼几个徒弟一起品鉴，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夹起鹅胸靠近颈部的一块肉。
通常，这块肉最肥、最腻，就是他也处理不好这块肉的肥腻口感。
可是今天，眼前的烧鹅居然做到了。
余师傅厨艺经验丰富，自然尝出来了，这鹅肚子里的卤汁非常特殊，配合着丝丝果木的气息，冲淡了其肥腻之感，使之丰腴而不腻，皮脆而柔嫩。
他又忍不住蘸了蘸酸梅酱，尝了块。
这酸梅酱也不凡，琥珀色，非常漂亮，口味酸甜而又清新，配上烧鹅，口感层次相当丰富，绝非一般的享受。
这绝妙的口感，让人沉迷，余师傅几人下筷如飞，很快便把一只烧鹅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余师傅的表情甚是复杂，看了眼一众吃相难看的徒弟，面沉如水道：
“都说说吧，这烧鹅怎么样？”
众徒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都没吭声，最后大徒弟尴尬地笑笑，缩着脑袋道：
“师傅，咱们龙景轩是响当当的大酒店，犯不着跟个小破店较劲。”
“是啊，是啊！”
“大师兄说得对，咱们龙景轩那么大的店，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它走它的独木桥，根本不用理会它......”
余师傅狠狠瞪着几个徒弟，沉声道：“连你们也觉得我做的烧鹅，比不上那个毛头小子？”
几个徒弟低着头，做沉默状，差距很明显，让他们很难说出违心话。
“唉——”
余师傅倍感失落地叹了口气，他当然能吃得出来，这烧鹅比他做的好的多，只是想到自己沉浸多年的厨艺，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让他一时接受不能。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对不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林伟明道：“麻烦把你们老板找来。”
“您稍等！”
之前，看着几人撂下狠话，李信还担心他们来找茬呢，不过等到烧鹅上桌，看他们吃的欢快，他便放下心来，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李信很快来到几人面前，看着只剩下些许骨头的盘子，不禁笑道：“几位，可还满意？”
“这......这烧鹅很好吃，999一只，名......名副其实！”
余师傅扭捏地回了句，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李信，道：
“小师傅，你这鹅腹中的卤汁是怎么处理的？不但滋味绝伦，竟然还能很好的消腻。
还有那酸梅酱，是怎么做到加入花瓣后，保留其清新的口感，却毫不苦涩？”
至此，李信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遇到同行了。
“您这一下就问到点儿上了，可是这是我们店的绝密配方，就靠这赚钱呢，怎么能随便透露。”他似笑非笑道。
余师傅沉声道：“不白要你的，30万，这配方，我买了！”
第81章 有办法！
看余师傅神情不似作伪，似乎真想买下配方，李信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30万，就想买我的烧鹅配方？
这老头怕不是在想屁吃！
就这点钱，估计店里生意稍微好点，一个月就能赚到。
李信瞥了余师傅一眼，有些无语道：
“这位先生，你在开玩笑，我这999一只烧鹅的配方，就值30万？”
“做生意嘛，它不就讲究个讨价还价。”余师傅笑眯眯道，“觉得我给的价格低，你完全可以提价嘛，提一个呗。”
提你妹的价！
李信也懒得和老头扯淡，黑着脸，直截了当道：“别痴心妄想了，我家的配方是非卖品。”
“100万？”
“滚！”
余师傅也不生气，给大徒弟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老神在在坐在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信。
大徒弟人高马大，顿时欺身上前，恶狠狠道：
“小子，我师父是龙景轩的主厨，更是粤菜名厨，在香港美食界，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能看上你的配方，那是你的福气。
拒绝他老人家的请求，你怕是不想在美食界混了。”
“你们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卖。”李信丝毫不怵道，“怎么着，堂堂的粤菜名厨，竟然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小师傅说笑了，我们是合法公民，怎么可能做出强买强卖这么没品的事情？”余师傅笑道，“既然你今天不想卖，那么咱们改天再聊，希望到时候你能回心转意。”
说完，他不待李信回话，便带着一众徒弟，干净利落地离开烧鹅店。
途中，大徒弟弯着腰，凑到余师傅身边，小声道：
“师傅，那小子那么嚣张，一点儿也不知道尊敬老前辈，要不要我找几个兄弟，弄弄他？”
“莽夫！”余师傅冷着脸训斥道，“那小子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大酒店厨房的勾心斗角不少，他能当上主厨，真以为他凭的只是过硬的粤菜手艺？
那烧鹅配方，他老余要定了！
作为一名粤菜名厨，余师傅的眼光还是有的，那小子的烧鹅，的确不凡，比龙景轩的所有招牌菜都强出一截。
真要把其弄到龙景轩来，别说999一只，就是2000一只，也能卖，而且还会大爆。
说实话，那么好的菜品，放到那小子的小店里，简直暴殄天物。
当然，对付那小子也简单。
饮食界最注重的就是口碑，刚好他老余认识不少报刊界的朋友，搞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以及一个小破店，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时候，那小子还不任他老余揉捏？
烧鹅店。
等到余师傅他们离开之后，李信立马找来报纸和杂志，查查那群人的资料，主要是余师傅的。
既然那人高马大的徒弟吹得那么欢，想来报刊上应该不难查到余师傅的资料。
果然，还真有，想不到这余师傅还是位名人，号称全港粤菜的头把交椅。
好大的名头！
李信看的是一阵惊讶，当然更多的却是喜悦。
本来，他还在为扩大烧鹅店的名气发愁，想不到余师傅这老小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不碰瓷他，碰谁？
而且更妙的是，从那天那老小子临走时撂下的狠话来看，显然是想要对付他。
这下好了，他连找茬的步骤都省了。
只用等老小子出招就好。
之后的两天，烧鹅店的生意依旧波澜不惊，事情终于在第三天出现了起伏。
第三天烧鹅店刚开业，李信便发现烧鹅店外围着一群人，并对着烧鹅店指指点点。
他的听力不错，甚至能听到这群人说的话。
“就是这家店，一只烧鹅竟然敢卖999一只，真够黑心的！”
“冚家铲！近千块一只的烧鹅，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听说这家的老板是一个小年轻，能做出什么好吃的烧鹅？”
“而且这小年轻特别嚣张，一点儿也不尊重老前辈。”
“就是个哗众取宠之辈，能骗一个是一个！”
......
虽说没一句好话，但是李信丝毫不生气，反而忍不住想笑。
恶名也是名，至少烧鹅店的名气打出去了，毕竟前几天，这里可是门口罗雀呢。
这就跟前世某些演技超烂小鲜肉似的，人家不怕你骂他们演技烂，最怕你不骂。
你要是一点儿都不搭理他，他能急死。
而且与那些小鲜肉相比，烧鹅店的条件可好太多了，毕竟支撑烧鹅店的核心——烧鹅，那是真的好吃。
正当李信笑眯眯地审视着这群人时，秦虹一脸着急地走进店里，并塞给他一份报纸。
“怎么搞得，你怎么把这老头得罪了？”
李信好奇地接过一看，美食版头版头条：《能骗一个是一个，一只烧鹅竟要999！》
文章除了说烧鹅店黑心外，重笔着墨于做烧鹅的店主如何的年轻，如何的哗众取宠，以及如何的对老前辈不尊重。
倒是对烧鹅味道怎么样，文章却只字未提。
当然店主那么年轻，人们会主观臆断地认为这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子，他做的烧鹅，能有多好吃？
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余师傅的手笔，那老小子也算下了血本，当然为了配方，他能出价百万，弄出个头版头条也不算夸张，毕竟只是偏僻的美食版。
李信看着报纸，不由一笑。
秦虹瞪着他，着急道：“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笑？”
“好事啊，虹姐，这不说明我们烧鹅店出名了嘛。”
“那也是恶名，对于我们烧鹅店没有一点儿好处。”秦虹没好气道，“我们得想办法，把你的名声逆转过来。”
“我的名声逆转不了的。”李信毫不在意道，“人家是粤菜前辈，德高望重；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人言微轻。
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况且，这报纸上报道的虽然用词夸张，但差不多也是事实，咱们也反驳不了。”
秦虹顿时一脸苦笑，“话说，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那老头？”
“我还真没得罪他。”李信回道，“事实上是这老头想买我的烧鹅配方，我没卖。”
“这个无耻的老家伙！”秦虹恨恨骂了句，而后一筹莫展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李信贼兮兮地笑道：“有办法！”
第82章 离港在即
烧鹅店中。
秦虹眼前一亮，看着李信，好奇道：“有什么好办法？”
李信卖了个关子，笑道：“虹姐，你有报刊界的朋友吗？”
“我没有。”秦虹摇了摇头道，“不过阿雯人脉广，肯定认识不少，我们可以找她帮忙。她不是最喜欢吃你做的本帮菜吗，你给她做顿本帮菜就行。”
“那就妥了！”李信不由抚掌一笑。
晚上，李信拿出了全部的厨艺，做了一桌丰盛而又经典的本帮菜，色香味俱全，妥妥的饕餮盛宴。
而且他还亲自作陪，自然哄得雯姐眉开眼笑，笑吟吟地就帮他联系了几个报刊界的人士。
往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当然是请人家写软文、登报，把热度炒起来。
像什么《粤菜第一厨都比不上的烧鹅！》、《龙景轩做梦都想得到的招牌菜！》......
诸如此类，反正就往余师傅和龙景轩身上蹭。
李信名不见经传，几乎丝毫名气没有，人们不爱看。
但余师傅和龙景轩，一个是响当当的粤菜名厨，一个是全港数一数二的粤菜大酒店，有名气，更有爆点。
蹭着这俩的名气，烧鹅店的热度必将更上一层楼。
当然要想维持热度，得要保证事情的话题性。
根本不用余师傅出手，李信主动自污，还让人写了几篇诋毁的文章。
有争议，热度自然而然就炒了起来，烧鹅店的名气自然就扩散了出去。
这会儿，香港主要的传媒方式便是报刊，纵使美食板块属于偏僻板块，但是基数大，受众自然也就多。
几篇报道一经发布，话题不断，热度自然是居高不下，烧鹅店的名气轻松便给炒了起来。
再加上烧鹅店的烧鹅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完全可以撑得起暴涨的名气，生意想不火爆都难。
至于“哗众取宠”、“黑心”之类的坏名声，在李信推出免费品尝之后，美味无比的烧鹅轻而易举便把品尝过烧鹅的食客俘虏。
有着他们的现身说法，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余师傅没有经历过后世那些“狗屁倒灶”的信息轰炸，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诋毁，居然会给烧鹅店的火爆生意助了一大波攻。
只能说某人欺负人老头见识少，忒不讲武德。
自从烧鹅店的生意火爆以后，基本上每天能卖出100——200只烧鹅，几乎是李信做多少，就能卖出所少。
虽说价格很高，但是一只烧鹅分开卖，百来块一份，不少老餮咬咬牙，也能买上一份。
等到烧鹅店的生意上了正轨之后，李信便开始着手帮罗烟开服装店。
这事也简单。
秦虹跟他合伙开烧鹅店，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听说他要开服装店后，自是乐呵呵地提供各种便利。
比方说店面，同样是在弥敦道，离烧鹅店也不远，百多平，足够“豪华”，秦虹租给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租金。
服装店走的是高端路线，私人定制女士礼服和男士西装。
罗烟手艺不凡，再有着“近代流行服饰大全”的参考，外加秦虹和另外三个老阿姨的帮助，生意即使比不上烧鹅店的火爆，但也不会差。
倒是之前计划的开服装厂，这还得缓两年。
一来罗烟的经验和能力不足，还得多多学习。二来，如今的香港服装业内卷的相当严重，就不是个开工厂的好时机。
不知不觉，李信来港的目的已然完成得差不多了，至于说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炒股赚钱，着实是有点想当然了。
到底是穿越的平行世界，虽说历史的发展轨迹大差不离，但是许多的细节还是有些微小的差别。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词儿放在股市，简直最合适不过。
这让李信彻底熄了进股市短期大捞特捞的心思，像什么十倍、百倍的杠杆交易，他是想都不敢想，万一崴泥里，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办法，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他最后挑了几只关于生物科技和电子科技的股票，像什么IBM、英特尔、迪士尼、柯达之类，并选择长期持有。
虽说投资这些，利润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丰厚，但这比把钱单纯放在银行吃利息强太多了。
这些股票林林总总加起来，李信买了大约1500万港币的。
至于这钱，当然是从秦虹那来的，李信又把烧鹅店的份子让了三成给秦虹。
如今的烧鹅店，生意火爆到吓人，一个月能有200万的盈利，秦虹近乎白拿两成份子，觉得格外烫手。
所以当李信提出要卖她三成份子时，她索性拿出现今能拿出的所有现金，花了1800万港币，买下三成份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补偿之前白拿2成份子的意思，就这她还觉得自己占了李信的大便宜。
之所以再卖三成份子，李信也有自己的考量。
人心隔肚皮，而烧鹅店的生意又那么火爆，等他离开后，谁知道秦虹会不会因为份额少，搞出什么蛾子。
索性大方点，再让她三成，不患寡而患不均，总共五成份子，足够排除这个潜在危险。
而且李信又不是一去不复还，肯定还会再来香港，基于这方面考虑，又有5成份子在手，想来秦虹应该也不会做的太过。
当然了，也可能是李信自己庸人自扰，完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不定，人家秦虹光明磊落，自始至终就没有小心思呢。
离港在即，李信肯定会把一切安排妥当。
烧鹅店那边，他托秦虹找了几个信得过且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详细地把做烧鹅的要领、步骤教给了他们。
不过，像卤汁、酸梅酱之类的核心配方，自然把其教给了罗烟。
罗烟本来就有厨艺基础，李信只是训练了她两天，她便能很好地调配出卤汁和酸梅酱。
虽说肯定比不上李信亲手做的好，但也相差不多。
当然这样做出来的“拼夕夕”版烧鹅，肯定比不上李信亲手做的，等他离港，烧鹅店的生意绝对会受到影响。
对此，李信给出建议，降低价格，扩大规模，以量取胜。
第83章 回京
时光飞逝，不自不觉已然临近五月。
李信来港已经三月有余，如今这边一切处理妥当，是时候该回归大陆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单独抽出几天时间，好好陪罗烟。
为此，他们还把小玲玲送到秦虹那儿，她无儿无女，对小玲玲格外的喜爱。
知道将要和李信分开好长一段时间，罗烟格外的痴缠他。
一直要他，直接吃个够！
几天的时间，两人几乎是三点一线。
厨房——客厅餐桌——床——客厅餐桌——厨房——床——床——床......
直到最后，某人一滴也无。
几天后的上午，李信打车来到九龙的长沙湾，这里的长沙湾工厂大厦，就是他的目的地。
既然有着背包空间在手，那么大的空间，不装点“土特产”回去，着实有点浪费。
诸多“土特产”中，就属电子表性价比最高。
体积很小，在大陆属于绝对的稀罕货。
而香港这边儿，电子产业发达，电子表卖的格外便宜。
如果从中倒腾一手的话，利润高到无法想象。
工厂大厦如今是长沙湾的地标，由五座无升降机设施的低层大厦组成，许多受到拆迁影响的工厂，便被安置在这里。
李信付完钱，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腰子下车，随后慢吞吞地来到大厦前。
一番打听之后，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家较大的钟表厂。
利来钟表。
见到李信，穿着保安制服的门卫礼貌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事吗？”
“有个生意想谈一谈，正经事，麻烦帮我开下门。”李信笑着回道。
看李信穿着非凡，门卫不疑有他，打开门，让他进入工厂。
没一会儿，李信敲开了经理的办公室。
经理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带着个黑框小眼镜。
钟表厂平常来人不多，通过门卫的通报，经理显然已经知道李信的目的，热情道：
“先生您好，我姓周，您可以叫我周经理，您是想和我们谈什么生意？”
李信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厂应该有电子表吧，我想采购一批。”
“电子表当然有，您想要哪种？”
说罢，周经理指了指旁边的展示柜，里面陈列着工厂生产的所有样品，有钟也有表。别说，样式还不少。
李信看了一圈，最终看上一款塑料电子表。
这表颜色最多，看着也挺漂亮，样式嘛，跟以后八九十年代那种烂大街的电子表差不多。
“就这款，要多少钱一块？”指着表，他问。
周经理笑道：“这款的话，2.5元/块。”
“你这可是厂家直销，这价格太离谱了，也就和批发市场差不多。”李信连连摇头道，“我要的多，你给我个实在价。”
“那您要多少？”
“至少10万块！”
大生意啊！
周经理不由眼神大亮，当即道：“如果您要超过10万块表的话，可以每块表给您便宜1元。”
李信还是摇了摇头，道：
“还是高了，这款表根本不耐用，同时换电子还麻烦，成本低的很，而且我也不要你包装。
一口价，1元一块！”
周经理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道：“行，只当交您这个朋友，1元一块，成交！”
李信也不含糊，直接拍出15沓港币，总共15万，这把周经理乐坏了，立马带李信去拿货。
因为李信要的货不少，外加还没有包装，数起来太麻烦，索性拿秤幺。
反正一块表的重量是固定的，即使称量的话，也不会有多少误差。
15万只电子表的分量着实不少，足足装了好几个大麻袋。
最后李信找来车，把这货拉到无人之地，悄摸地存进背包空间。
好在背包空间够大，不然还真放不下。
这批表的利润，他大概估算了一下。
在大陆，电子表的价格可一点儿不便宜，一只表卖个10块，20块，甚至是30块，都有人要。
倒腾一趟，心黑一点，至少赚个200万，简直吓人......
五月，北方的天气早已退去寒冷，暑气渐生。
在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李信终于回到首都。
去的时候白雪皑皑，回的时候却已然杨柳青青，只是过去了三个月，让他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今天是星期天，关小关放假，想来应该在小四合院那边。
于是，他也懒得回家，从火车站出发，转了几趟公交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小四合院。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一轮火烧云似的晚霞挂在天边，显得格外的唯美。
这会儿应该是小四合院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李信过来的时候，这里却静悄悄的，院门紧闭，只有几根紫竹的枝丫探出墙来，显得格外调皮。
李信皱着眉头，直接推门进入。
一进门，便只看到大狗一人在打扫院子，难怪在外面没听到什么动静。
见到李信，大狗显得格外激动。
“老大，您可算回来了！”
李信从手中的行李箱里分出一小盒，递给他：“送你的！”
大狗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打开，发现竟然是块金属表带的电子表，立马推回。
“老大，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送你，你就拿着吧，没你想的那么贵重，这表还真没花我什么钱。”李信笑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这表是之前买电子表时，李信觉着新奇，周经理白送他的，当然真实价格比1元1块的电子表贵得多，总共有10块。
听李信这么说，大狗也就不再推辞，喜滋滋地把表带上。
“谢谢老大！”
这种表一看就不凡，虽说他如今赚了不少钱，但这表估计有钱也买不到，反正他没在国营商店里看到过，定是老大弄回来的稀罕货。
大狗抬着手腕，喜不自禁地看着表。
这时，李信又问：“怎么今天这里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哦，灵境胡同的那几个院子，如今装修进入到最后阶段，工程量有点大，缺人手，他们都去帮忙了。”大狗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不过......”
还不等他说完，李信直接拜拜手，迫不及待道：“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小懒猫在这儿吗？”
“在的，嫂子在财务室算账呢。”
他的话音刚落，李信“嗖”地一下，窜向财务室。
第84章 一堆糟心事（大章）
堂屋旁的小书房。
原先堆得满屋的老物件已经被运走，只剩下一面装饰用的屏风，以及几张民国仿制的山水画，倒也雅致。
此刻，关小关正坐在一张红木桌前，翻着账本，唉声叹气。
“唉，人心涣散，这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那个臭家伙走了那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真愁人。”
“吱呀！”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随后一个挺拔的身影越门而入，不是李信，还能是谁。
看到来人，关小关不由神情一喜，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嘴一撇，头一转。
眼不见，心不烦！
老娘累死累活，这死鬼，还知道回来？
李信满脸堆笑地来到关小关身边，笑吟吟道：“想我没？”
“不想！”关小关嘴硬道。
“我想你了！”
说罢，渣渣便欺身上前，一口噙住了关小关红润的嘴唇。
“唔——”
关小关如遭痛击，杏眼瞪得浑圆，俏脸通红，像是岸上的鱼儿一般扭动起来。
渣渣腰子不行，口技不错。
女人很快安静下来，瘫在渣渣怀里，闭目享受......
一番长吻过后，一对恋人一解相思之苦。
两人温存片刻，李信把关小关放在椅子上，随后献宝似的打开行李箱，微笑道：
“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几件衣服，几乎都是百货商店也买不到的款式，看看喜不喜欢？”
看到漂亮衣服的女人，和看到宝石的巨龙，没有两样。
关小关顿时来劲了，迅速站起身来，兴奋地拿起一件件衣服比了起来，不时还征求一下李信的意见。
最后，她挑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衫换上，别说，配合着她那高挑的身材，还挺搭。
“怎么样，好看吗？”换上新衣服后，关小关笑吟吟地问道。
李信抚掌大赞道：“漂亮极了，和我站在一起，绝对是郎才女貌。”
“呸！”关小关暗啐一口，“才不要和你这个臭流氓郎才女貌。”
“对了，差点忘了这个。”李信拍了拍脑袋，拿出几款女士手表，道，“选一块吧。”
关小关也没和他客气，不出所料地选了块金属表带的女士电子表，看得李信直翻白眼。
这玩意儿也就比塑料电子表贵一点，倒是比塑料的耐用的多，不过比机械表差远了。
不过，这女人高兴，李信也没扫兴，电子表就电子表吧。
毕竟在大陆，这玩意儿貌似还真比机械表稀罕。
而后，关小关宝贝似的把东西收好，接着两人重新坐到办公桌旁，李信关切问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关小关瞪了他一眼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一大摊子扔给我，我还得上学，根本忙不过来。
尤其是最近，糟心事一大堆，都快把我愁死了！”
“亲爱的，辛苦了，我的错。”李信连忙把她抱到腿上安慰，“都有什么糟心事，给我说说。”
关小关眯着眼，靠在他胸口，嘟着嘴道：
“你走了没多久，你准备的那些酒啊，下酒菜啊，没多久就给卖光了。
之后几十口子人，无所事事，也就靠刘全有他们回收点旧家电顶着，不过这也是僧多肉少，如今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好办。”李信云淡风轻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想要这里生意再变得火爆起来，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关小关气愤道，“重点是因为生意惨淡，很多人都脱离了咱们，如今这里就剩十几个人了。
更可恶的是，那些退出的家伙，还打着咱们的名义，做着移动小酒馆的生意。
不过他们卖的尽是些劣质酒菜，咱们的口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全给他们毁了。
为此，大狗还带人和他们打了几架，不过最后都是闹得不欢而散。
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李信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冷意，轻声道：
“刘全有他们几个，没有脱离咱们吧？”
“那倒没有，他们跟你赚了那么多钱，倒是尽心尽责。”
关小关摇了摇头，接着有些沮丧道：
“不过我估计，即使咱们的移动小酒馆再开起来，也不会有之前那么火爆，名声都给那群人败得差不多了。
真是气人，你说他们离开也就离开了，干嘛用我们的名义啊。”
“别难过，咱们以后有更好的生意，不用再做移动小酒馆的生意了。”李信捏了一下关小关的鼻子，安慰道，“至于那些白眼狼，有的是办法弄他们。”
关小关两眼亮晶晶道：
“什么生意？”
李信倒是没有说卖电子表的事情，而是笑道：
“国家已经批准第一个有关发展个体经济的报告，以后个体户就算合法了，咱们开饭庄，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
对了，灵境胡同那边装修得怎么样了？”
关小关小脸一苦道：
“已经差不多装修完成，不过那个五进院子的住户老是来捣乱，让人不得安生。”
“那群家伙还没走？”李信眉头紧皱道。
“走什么呀！”关小关撇着嘴道，“那明明是你的房子，这群家伙却住的心安理得。
而且因为你没和房管局续约托管合同，人家连房租都省了，算是白住。
更关键的是，这些人家没一个省油的，我估摸着，等咱家饭庄开起来，这些家伙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对付这群人，李信也有点头疼，沉吟了一会儿，捏着眉头道：
“你也别着急，在咱们饭庄开业之前，我一定想办法把他们弄走。”
“但愿吧！”关小关提醒道，“不过你也要注意手段，别把事情闹大。
就光咱们摆在明面的那几座大院子，都够资本家成分的，知道那些住户是怎么说的我吗？
每次跟他们评理，那群人都拿资本家婆子挤兑我，动不动还拿举报威胁我，可气人了。”
“放心吧，我不会莽撞的。”李信回道，“对了，朱老头那边还好吧？”
关小关道：
“他两个月之前，就离开了首都，说是去江西考古，那儿发现个明代墓葬群，还说墓穴里的长明灯会自己点燃，杀死入侵者，传得神神叨叨的......”
“笃笃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狗在门外焦急喊道：“老大，大事不好了！”
关小关顿时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从李信腿上跳开，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俏脸微红，正襟危坐地坐到李信身边。
李信脸色一黑，冲着门口大叫道：
“进来说话，发生了什么事？”
大狗推门进入，看到李信，立马说道：
“之前有兄弟过来传话，说灵境胡同那边，那群住户又和兄弟们闹了起来。”
艹！
我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是先找起我的茬来了。
李信心里极度糟心，寒着脸道：“走，看看去！”
春末夏初。
灵境胡同倒是不像冬天那会儿，死气沉沉的。如今，有着不少绿树绿草的点缀，显得生机勃勃。
当李信他们蹬着二八大杠过来的时候，还隔着老远呢，便看到自家大院前聚了一堆人。
几人骑车上前，不等接近人群，李信却在对面的小白楼前，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三十出头，戴着副黑框眼镜，打扮得人模狗样，居然是高维青。
此刻，他正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乱糟糟的一群人。
这货怎么在这？
李信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他让关小关几人先去大院，自己则向小白楼走去。
看到李信，高维青眼中闪过一抹戏谑，揶揄道：
“哟，这么长时间了，可算见到正主了，来我这，有何指教？”
“你怎么会在这？”
径直走到高维青面前，李信也不客气，指了指对面，脸色不善道：“别告诉我，这里面有你的手笔。”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跟那事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高维青笑眯眯道，“再说，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可以在这里。”
“你家？”
瞄了眼面前得意洋洋的这货，李信诧异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小白楼应该是公家的财产吧，怎么就成你家了？”
“李同志，你的思想保守了。”高维青得瑟道，“现在政策越来越好，连个体户都合法了，那么想要买下公家的房子，自然也能找到办法。”
“哦，那恭喜了，告辞！”
不想看到这货欠揍的脸盘子，李信就要离开。
这时，高维青这货又道：
“别急着走啊，听说你盘下对面的院子，是准备用来开饭庄？”
“你又懂了！”
李信眼神幽幽地扫了眼这货，准备朝这货欠揍的脸上，来上一拳。
之前把这货扭送到教务处时，他就发现这货虽然是个伪君子，但绝对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典型。
对付这货，那自然是少BB，直接锤。
不过对于李信危险的眼神，高维青似乎并没有注意，而是阴阳怪气道：
“这不说明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嘛，不过还是要特别感谢李同志当初慷慨截胡，让我们逃过一劫，从而买到更好的小白楼。
啧啧！
瞧瞧那一院子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有他们在，你这饭庄怕是难开咯。
哎，本来还想着等李同志的饭庄开起来，咱们能打个擂。
结果到头来，根本不需要我出手，还真是有够遗憾呢！”
一口气说完长长的一堆话，他的心里畅快无比。
当初在学校，这该死的小子让他丢那么大的脸，这会儿总算遭报应了。
高维青这货阴阳怪气的恶心人，不知为何，突然让李信想起自己前世经常玩亚索时遇到的队友们......
顿时，怒气上涌，想也不想，他当即朝高维青脸上来一拳，随后，头也不回地向对面走去。
“啊！”
高维青惨叫一声，捂着脸，望着李信的背影，恨恨地啐了口唾沫。
“呸，莽夫！”
锤了高维青一拳，郁闷的心情果然好很多，李信挤进人群，发现两伙人正在对峙。
剑拔弩张，泾渭分明！
一伙自然是以关小关为首，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显得有些气弱。
对面一伙带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鞋拔子脸，穿得流里流气，妥妥的街溜子。
不过他身后的那群住户倒是挺团结，一致对外，正恶狠狠地盯着对面。
见到李信，关小关顿时一喜，众小弟也是一阵兴奋。
因为李信之前的吩咐，一众小弟并没有叫“老大”问好，只是点头示意，人多的时候，还是低调点为妙。
走到关小关身边，李信询问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也简单。
因为院子都是用来开饭庄的，厨房需要改建、扩充。
结果今天这个院子扩建时，占到的旁边五进院子的公用用地，从而惹恼了里面的住户。
扩建自己的房子，占用自己的地，却要遭受一群不相干的指责。
特么的，也新鲜！
李信听完，又是糟心，又是无语。
扫了眼对面的一群人，他又指了指自己，道：“应该都认识我吧？”
“哟，来了个尿得高的！”
鞋拔子脸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心里满满地羡慕嫉妒恨，酸溜溜道：“资本家嘛，能不认识吗？
瞧瞧你和资本家婆子的这一身穿着，起码得百多块吧，哪是我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
李信脚蹬一双运动鞋，下身一件牛仔裤，上身里面是一件颜色亮眼的花格子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淡褐色的夹克衫。
关小关的穿着和他差不多。
在一众衣着沉暗，且只有“蓝灰黑”的人群中，确实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不过李信像是没听到鞋拔子脸的挖苦，连搭理他都欠奉，而是对着他身后的一群住户，毫不客气道：
“认识我就好，你们的住的院子貌似是我的私有财产吧，我把自己的房子扩建到自己院子里，有你们什么事？”
一众住户顿时理屈，一时无言。
之前李信不在的时候，关小关虽说和他关系不浅，但她到底不是房主，众住户根本不怕他。
本来年前，李信给他们下通牒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忐忑，担心这小年轻会不会采取什么过激手段。
哪成想，过完年，小年轻突然没了音讯，长时间不露面，有事情也是资本家婆子出面。
而李信一直不露面，这让一众住户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反正这院子就是一笔糊涂账。
要是那小年轻一直不露面，他们一直霸占着房子，久而久之，时间长了，这院子不就成他们的了。
想的挺美，却不想，这小伙子今天突然出现，着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85章 多点开花
灵境胡同，大院前。
喧闹的氛围陡然安静下来，除了几个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对峙的双方都一时无言。
扫了眼恨恨盯着自己的一众住户，李信沉吟了一会儿，慢条斯理道：
“这院子是我的私产，我年前就和诸位说过，让你们尽快搬离，而且给你们留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要你们房租。
可是诸位似乎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这都过去半年时间了，你们还住在这里。
这不成呀，院子是我的，你们总不能霸占着吧，也没这个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那你想怎样？”一个蓝褂子大妈道。
“当然是请诸位这几天把院子腾出来，还给我！”
大妈叫嚷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一点准备都没有，你突然让我们搬出来，我们接下来住哪？”
“个人在扫门前雪吧。”李信耸耸肩道，“之前给了你们半年时间搬家，你们不理不睬，怪得了谁。
反正我把话撂这儿，这几天你们必须把院子腾给我，总不能让你们一直白住下去吧。
我收这院子合理合法，就是说破大天去，你们也不占理。
要不然咱们让大家伙儿评评理？”
李信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小伙子说的在理儿。”
“哪能一直白住人家的房子。”
“都让白住半年了，还不满足，难道想一直住下去？”
......
众住户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气势瞬间便弱了下去。
足足过了10来秒，最终鞋拔子脸站出来，盯着李信，恶狠狠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院子附近的四个院子，那全是你一人儿的，有这么多房子，你一个人根本用不完，让我们一个院子住，怎么了？
再说，我们也可以给你房租，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如果你要真赶我们走，你这就是走剥削道路，走资本主义，我们去举报你。
全院百来口子都去！”
顿时，众住户纷纷响应。
“是啊，那么多院子，让一个出来怎么了。”
“真要把我们惹急了，我们都去举报你！”
“我们要团结一致，让你这个资本家还敢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
看走眼了，这鞋拔子脸有点东西啊。
李信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不过李信丝毫不怵，而是笑道：
“我一不违规，二不犯法，还会怕你们举报？
再说，现在个体户都合法了，哪还有资本家，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社会煮yi劳动者。”
他也就说的硬气。
说实话，李信还真怕这群人去把他给举报了，真要把事情闹大了，造成坏影响，甚至给弄成典型，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看李信说的煞有介事，众住户不由面面相觑，倒是鞋拔子脸依旧硬气，撂下狠话：
“不管怎么样，我们就是不搬，我就不信，你还敢采取什么强硬手段不成？
真要因为你强行撵我们走，而闹出什么人命，即使我们举报不到你，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众住户真要按鞋拔子脸说的那样，团结一致对外，李信还真有点“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完全是在做无用功，最后李信也懒得废话，幽幽地扫了一众住户一眼，便带着众人离开。
鸿宾楼，京城老字号饭庄，坐落于灵境胡同不远处的西单。
久负盛名的是它清真风味的菜品，口味独特，享誉京城，比东来顺还牛。
鸿宾楼三楼某雅间。
和那群住户分开后，李信便带着众小弟来到这里，打算好好犒劳他们一顿，算是对他们忠诚以及认真工作的嘉奖。
包间是清真风格的装修，满满的宗教主义色彩，关键它的面积不小，如今李信的小团队，干部加小弟，还剩十几人，完全坐得下。
落座后，李信也不小气。点的才都是些芫爆散丹、红烧牛尾、独鱼腐、烧蹄筋、鸡茸鱼翅、白崩鱼丁、八珍燕盏之类。
全是鸿宾楼的招牌菜，可劲儿上，一次让小弟们造个够。
不愧是老字号饭庄，大厨的手艺名不虚传，李信感觉都快赶得上自己了。
美酒、佳肴，众人吃着、喝着，那叫一个畅快。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等到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大狗凑到李信身边，热切道：
“老大，您回来了，兄弟们也就有底了，您说，咱们以后该干什么？”
李信吃了筷棕红、美味的牛尾，放下筷子，笑道：“当然还是照旧！”
“卖酒吗？”大狗不由一阵苦笑，道：“嫂子应该告诉过您，咱们移动小酒馆的名声，给那群兔崽子败的差不多了，再卖酒的话，估计不会有以前那么火爆。”
“如今个体户合法了，咱们肯定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蹬着车，大街小巷地跑。”
李信扫了眼众人，笑着解释道：
“你们应该知道，我盘下灵境胡同的院子，是准备用来开饭庄的，它规模够大，可以做总部。
除此之外，我还想再开十几个小酒馆，算是分店，
这也是我给你们的福利，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去办理营业执照，这些小酒馆，我会交给你们经营。
利润的话，咱们对半分。”
“老大，您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能当老板？”顿时，有小弟呼吸急促道。
“当然！”李信肯定回道，“而且下酒菜和酒，也是由饭庄提供，你们只需负责卖就行。”
“可是老大，那这开酒馆的铺面怎么办？”有小弟提出疑问，“我们可不像您，家大业大，可以轻松买下院子。”
“铺面的事情，不用担心。”李信笑道，“你们之后去物色合适的铺面，报给我，我出钱买下，之后借给你们用，不就成了。”
如今，他身上还有十几万的现金，用来投资房产，依旧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完李信的计划，一众小弟兴奋无比。
“那我以后也是老板了？”
“那可不就是老板吗，这要是让之前那群叛徒知道，估计他们连肠子都悔青了。
“老大万岁......”
虽说小酒馆老板依旧是个体户，还是被人看不起，但是可比骑车卖货的小贩强多了。
最关键的是，它特别挣钱，也难怪他们会兴奋。
其实，李信采取这种多点开花的策略，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这会儿只是个体户合法，私营那是万万不行的，因而规模不会太大。
就一条，雇员超过8个，准挨干！
第86章 兄弟，要不你们再打我一顿？
包间内，一众小弟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气氛格外热烈。
等他们安静下来，李信又问：“刚才那些住户，你们有谁知道他们的底细？”
“老大，你还真问着人了，他们的情况，我知道。”
刘全有坐在李信对面，立马放下酒杯，回道：“我们轧钢厂附近有一家味全罐头厂，他们就是那儿的员工。
不过我听说那家罐头厂效益很不好，很多工人都被留家待业，等待消息，他们应该也是。
他们霸占老大的房子，固然可恶，不过因为没有工资，日子也不好过。”
李信顿时奇了，疑惑道：
“这年头罐头行业那么红火，怎么还能有罐头厂效益不好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全有摇了摇头道，“反正传的挺邪乎的，还有人说那罐头厂快倒闭了。
而且味全罐头厂也不大，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闻言，李信不由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
说实话，对这个濒临倒闭的罐头厂，他非常有兴趣。
或许等它彻底倒闭，他可以花钱，给接手过来。
至于从哪儿入手，那些住户就是很好的契机。
当然，前提是把那些住户的问题搞定。
沉吟了一会儿，李信看了眼刘全有，询问道：“全有，你最近是不是还在回收废家电？”
“是啊，如今人们的生活明显比头两年好，废家电的生意也好上不少，我最近跑的也勤。”刘全有诧异道，“怎么了，老大？”
“那你有注意到街头有人卖电子表吗？”李信好奇道，“价格怎么样？”
刘全有回道：“我还真有看到，这东西稀罕，一般都是那些走南闯比的温州人才有货，卖的也贵，三十、四十都有的卖，而且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李信不由一喜，拍拍手，笑道：“那就好，我手里刚好有一批电子表，在饭庄开起来之前，咱们的任务就是卖它。”
“老大，你手里有电子表？”刘全有又惊又喜，道，“这东西可是紧俏货，你有多少？”
“有很多，绝对够咱们卖段时间的。”李信神秘一笑道。
听到李信手里有电子表需要他们售卖，一众小弟顿时兴奋不已。
由于这段时间收益相当差，这会儿知道有钱赚，他们哪里还坐得住。
而且才刚天黑，街上人也多，正是卖货的好时机，有钱不赚，那简直不要太可惜。
反正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李信也没扫了众人赚钱的热情，装模作样地拿出他的“万能绿色军包”，从中拿出电子表，每人给了三块，让他们先卖着。
而且这次，他也不打算平分什么利润，直接把电子表按照20一块批发给众小弟，至于之后一块能赚多少钱，全看他们本事。
从这里走几步，不远处就是西单商场，今天又是星期天，那边人很多。
一众小弟拿到表后，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而李信则把办事机灵的大狗留下，准备让他找人接触那些住户，彻底解决住户们的问题。
说实话，解决住户们的问题也简单，无非是钱的问题。
刚好李信手里有巨量的电子表需要出手，亟需人手，也刚好当下那些住户闲着，直接让他们帮忙卖电子表得了。
这样简直一举三得。
一来他可以脱手电子表。
二来，那些住户通过卖电子表赚到钱，也可以尽快帮他腾出院子。
三嘛，当然是通过那些住户，看有没有机会吃下罐头厂。
大狗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只是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便与几个住户代表初步达成协议。
而付出的代价，仅是李信赊出了100只电子表。
当然全过程他都隐居幕后，全是由大狗找人出面处理。
作为灵境胡同出了名的胡同串子，鞋拔子脸今天难得没有瞎溜达，而是有目的地来到首都电影院前。
首都电影院也在西单，西边就是气派的迎宾楼，人气很火，即使是星期一，依然可以见到不少大姑娘在进进出出，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看得鞋拔子脸眼都花了。
他的眼睛像雷达一般，不时打量着过往行人，突然鞋拔子脸眼前一亮，鬼鬼祟祟地走到一对衣着不俗的情侣身边，悄声道：
“两位同志，电子表，要看看不？”
电子表，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这对情侣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接着其中男的问：“你有？”
“跟我来！”
鞋拔子脸把两人带到一偏僻小巷，东张西望，发现左右无人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两块电子表，男女款各一块。
“两位同志看看，我这表，款式时髦，颜色漂亮，而且这可是香港进口货，好着呢。”鞋拔子脸卖力推销。
男的问：“多少钱？”
鞋拔子脸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一块六十。”
“六十？，你怎么不去抢！”
“两位要是诚心要，两块一起，我卖您100.”
“别以为我不知道行情，五十，两块，我全要了。”
“您这也太狠了，50块肯定不行，一口价，80.”
“最多60，多一分没有。”
“行行，六十成交，遇上您二位，算我倒霉。”
就这样，鞋拔子脸卖了2块表，得了60块钱。
手里拿着六张大团结，鞋拔子脸乐坏了，乖乖这才多长时间，就赚了20块，赶得上罐头厂正式工一月的工资了。
虽然做这生意有个条件，那就是必须从如今的院子里搬出去。
说实话，真要有钱了，谁还乐意挤在那个破院子里。
当然，他也知道，这电子表的生意虽然是个不认识的人和他们谈的，但肯定和昨天那个小白脸资本家有关。
资本家阴险啊，知道来硬的不行，如今改用糖衣炮弹来腐蚀他们了。
好吧，这糖衣炮弹鞋爷受着了，马蛋，一块表至少赚10块钱，傻子才不接受呢。
正当鞋拔子脸思绪乱飘之际，两个长得高瘦的汉子来到他面前。
是院子里的刘海柱和他的憨弟弟，他们以前是罐头厂工人，如今待业在家，今天他们也在附近卖表。
“哟，鞋拔子，你这是赚了大钱啊。”看着鞋拔子脸拿着钱，刘海柱揶揄道。
鞋拔子脸不客气道：“关你们屁事！”
“还真关我们的事儿！”刘海柱狞笑道，“你鞋拔子得罪了大人物，有人让我们哥俩好好教训你一顿，弟弟，咱们上！”
兄弟俩不由分说，当即对着鞋拔子脸拳打脚踢，打得鞋拔子脸嗷嗷叫。
几分钟后，鞋拔子脸鼻青脸肿，对着刘海柱恨恨道：“都是一个大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至于吗？”
刘海柱笑道：“本来我们也不想，可是人家给的太多。”
“给了你们什么？”
“多赊给我们兄弟20块电子表，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小白脸又是阴险，又是小心眼儿！
瞧瞧，之前团结的大院，现在为了利益，拳脚相向。
还有不就顶了你两句，刺了你两句嘛，至于这么不依不饶？
想到这里，鞋拔子脸暗恨。
他一把抱住刘海柱的腿，抬着还在流鼻血的脸道：
“兄弟，要不你们再打我一顿，看大人物能不能再多赊点电子表，到时候，分我几块！”
第87章 营业执照
已是人间六月天，荷花露尖，蝉鸣渐生，天气也不知不觉变得炎热起来。
电子表的生意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不得不说，首都的有钱人不少，电子表已然卖出了近两万只。
回收资金近40万。
这是大几十口子努力一个月的结果，除了李信的小弟在卖之外，五进院的住户也卖了些，当然卖的最多的还是李信小弟们找的下线。
不过卖到两万只之后，电子表渐渐不好卖了，市场趋近饱和。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有黑心、嘴甜的家伙能把一只表卖到50、甚至60块钱，这会儿能卖个30块，就谢天谢地了。
毕竟现在的首都人口不到八百万，而且那些最大的潜在客户，小伙子和大姑娘们，很多都还在乡下，没返城呢。
再说，电子表一只就三四十，也不便宜，能在首都卖出近2万只，已经不错了，反正想要把手上的15万只电子表全部卖光，基本不可能。
为此，李信不得不找到能吃下这批电子表的群体，比方说那些走南闯北的温州人。
这会儿，北京街头已经出现不少温州人，说实话，这群人的胆子很大，他们帮李信分担了不少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五进院子的住户也陆陆续续地搬走了。
毕竟几个月不发工资，都等米下锅呢，对于李信的糖衣炮弹，他们根本拒绝不了。
甚至李信的小团队里，还从这些住户中拉了三个人，鞋拔子脸和刘海柱兄弟。
鞋拔子脸让小心眼的李信狠狠收拾几次过后，依然还能腆着脸要电子表，甚至更进一步，还想加入小团队。
这货也是个人才，够不要脸，李信索性“大度”地放过他，同意他加入。或许以后，这家伙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至于拉刘海柱兄弟俩，这完全是应有之意。
他俩是那些住户中的罐头厂工人的代表，对罐头厂的情况了如指掌，罐头厂濒临倒闭，是真的。
以后想要接手罐头厂，说不定还得需要他们的帮助。
至于倒闭的原因，也好笑，屁大的罐头厂派系不少，层次也多。外加管理不善，致使生产失控，导致质量变差，没了口碑，也没了客户。
最关键的是，罐头厂的主营产品居然是黄豆罐头，也难怪会倒闭。
当下罐头本就不便宜，说是奢侈品也不为过，谁乐意花大价钱买破黄豆罐头，估计用来出口还差不多。
当然，虽说很早之前就有人提出，增加新产品，比如时下最火的水果罐头。
不过因为派系、规模和资金等原因，这项举措一直没有落实。
以至于罐头厂一天不如一天。
进入六月中旬，李信灵境胡同的院子总算装修完毕。
左挑右选，他选了一个二进院子的前院用来开餐厅，主体是由前院的堂屋和倒座房改建而成，百多平，用来做宴会厅。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雅间，由前院剩下的屋子改建。
最后，厨房在后院。
说实话，规模不大。
毕竟刚开始，他也算摸着石头过河，枪打出头鸟，不敢弄的太大，慢慢来。
甚至连装修风格，他都选择古朴典雅的来，没敢弄特别洋气时髦的，怕让人给举报了。
并且牌匾已经做好，就挂在门楼上，上书“海云天”。
名取天地，有“包罗万象，云聚八方美食”之意，囊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而且海之蓝，云之绮丽，也算文雅。
至于说原本口碑很好的“神仙饭庄”之类，李信没用，它的名声都被那些白眼狼败坏。
晦气！
等这段时间忙完，迟早要那群白眼狼好看。
星期天下午，海云天某小雅间。
今天是营业执照办下来的日子，李信便招呼小团队来此聚会，着手进行餐厅和酒馆的开业事宜。
此刻，众人围在一张圆桌边，桌上摆着的是营业执照，小酒馆加海云天，总共10多张。
这会儿的营业执照非常简单，A4纸大小，字体全部用毛笔手写。
海云天的那张还复杂点，至少有个饭庄名儿，还有李信的名字和经营地址，主营业务，写着“餐饮”。
其中最显眼的还是它的编号，0002号，除了那位不知名的1号，海云天的这张营业执照，是首都发行的第二张。
别说，还挺有纪念意义。
至于剩下的小酒馆的营业执照，比海云天的更简单，连所谓的名称都没有，只有名字、经营地址和主营业务。
也就编号还算有点特殊，基本上都在百名之内。
当然这些酒馆的规模本就不大，李信打算店名就叫酒馆。
至于所有酒馆的位置，那些小弟已经挑好，所在房子的产权他也已经买下，随时可以开业。
看着一张张晃眼的营业执照，众人格外兴奋，有小弟喜不自禁道：
“真想不到啊，我张铁柱有生之年也能当大老板！”
“狗屁的大老板。”李信忍不住笑骂道，“咱们现在也就是个体户，在他人眼中和待业青年，黑五类等同。”
“那咱们也是最厉害的个体户，最关键的是，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小弟还是激动不已。
李信提醒道：“不过还是不要太招摇，小心点总没错。”
“都跟您这么久了，这点我们当然明白！”
鞋拔子脸作为刚加入的，自然不会有小酒馆。
瞄着一张张营业执照，他格外地羡慕。
至于会让人看不起、歧视之类，他完全嗤之以鼻。
其他都是虚的，有钱最实在。
想到这里，鞋拔子脸贼兮兮地凑到李信身边，满脸堆笑道：
“老大，您看这酒馆的生意，我能经营吗？”
还不等李信回话，刚加入进来的刘海柱忍不住呸了一口：“无耻之徒！”
老子地位明显比你高很多，都不敢这么要求，你鞋拔子倒想得挺美，就凭你脸长？
李信摩挲着下巴，看了这脸皮超厚的货一眼，似笑非笑道：
“想要经营酒馆也行，不过你毕竟刚加入的，跟其他人肯定不能比，得帮我们办件事才行。”
“什么事？”刘全有急切道。
“之前有一伙儿白眼儿狼脱离了我们，非常讨厌，只要你能帮我们出口气，想经营酒馆，不成问题。”
“真的？”
李信咧嘴一笑：“当然！”
第88章 开业
人多力量大，李信他们的动作还是极快的，拿到营业执照没过几天，就弄好了开业前的所有准备。
当然说是准备，其实最主要的也就是雇人和培训。
七个是红线，为了保险起见，海云天，李信雇了六个人。
一个掌勺，一个打杂，一个切墩，还有三个女服务员。
掌勺的姓陈，50出头，身子骨却挺硬朗，掌个勺，问题不大。
这人是关大爷找来的，可以信任，以前也是个大厨，不过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日子过得格外清贫，所以他也非常珍惜这个工作机会。
陈师傅的厨艺很好，甚至不输于东来顺的大厨，把厨房交给他，完全可以放心。
而李信自己，只需完成几个特定的招牌菜就行，而且招牌菜还是限定的，所以他还是挺轻松的。
除了陈师傅之外，其他五人都是李信自己招的。
虽说当私人雇工会让人看不起，但是城里待业的男男女女那么多，只要钱到位，总能招到人。
六月二十四，宜嫁娶，宜迎宾，当然也宜开业。
今天依旧是星期天，人们难得有天假，西单商场那边算是人满为患。
沾了那边的光，灵境胡同的海云天门前，客流量也不少。
难得的好日子，海云天今天开业。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李信也没大操大办，只是放了挂2000响的鞭炮，并在门外放了几个喜庆的花篮。
即使这样，人们对这家新开的饭馆，依旧很感兴趣。
宴会厅，李信看了下表，瞅着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对身前有些局促的三个女服务员道：
“准备一下，咱们开业迎客！”
三人立马“嗖嗖”站起身来，准备开工，厨房那边早已蓄势待发，关小关则作为会计，守在收银台边。
对于女服务员的工作制服，是李信参考后世的一些服饰设计的，颇为时髦，外加三个女服员长得也不错。
所以当李信带她们出来迎宾时，顿时引起阵阵新奇。
“嚯，这三个姑娘穿的衣服真好看！”
“是啊，个个跟个新娘子似的。”
“也不知道这衣服在哪买的。”
“这饭馆有点意思啊，和我去过的国营饭店都不一样。”
......
看着门口热闹的人群，李信拿出一个铁皮喇叭，朗声道：
“大家静一静，今天本餐馆开业大吉，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来品尝。
本店招牌当然是京菜，大厨手艺过人，绝对正宗，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几道神秘的宫廷秘菜，这可是皇帝专享，大家可千万别错过了。
今儿开张第一天，咱们也不搞虚的，只要消费满三块，咱们当场返还一块，也就是说您只要花两块钱，就能吃到三块钱的东西。
只此一天，大家千万不要错过！”
这会儿，满钱返还的活动还算比较新奇，外加三个漂亮的女服员。
顿时，吸引了不少人，没一会儿，海云天门口便聚成一个不小的人堆。
气氛热烈，人们不自觉向前。
当有人踏进门槛时，三个漂亮的大姑娘，齐声道：“欢迎光临！”
首先踏进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当即吓了一跳，“你，你们好！”
接着，一个女服务员把他领到一张位子上坐下，并热情地递给他一份菜单。
这让中年男人有些局促，见惯了国营饭店嚣张跋扈的服务员，突然遇到这么热情的，还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男人并没有立即点菜，而是好奇地四处望了望，突然，挂在墙上的一张营业执照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家伙，这居然个体户开的饭店，关键这店的规模比一般国营饭店都大！
“刚才，外面那个长得俊的小伙子是你们老板？”男人忍不住好奇问道。
女服务员当即微笑回道：“是的，同志！”
这小伙子有魄力，更有实力！
男人不禁暗自感叹，这年头，干个体户的是需要勇气的，关键规模还不小，这小伙子不简单吶。
男人又看了看菜单。
这菜单分量不小，颇厚的一本，而且上面还给了彩色图案，虽说是手绘的，但依然看得人格外有食欲。
乖乖，就这菜谱，比许多大饭庄都讲究。
男人瞄了眼菜单，都是些经典的京菜，价格的话，几乎可以比肩很多大饭庄，不过因为今天有满送活动，算是实惠不少。
而且之前那小伙子说的煞有介事，想来大厨的手艺应该不会太差。
翻了一会，他点了份四喜丸子，一个酸菜羊肉和一份炒合菜。
不过当他把菜单翻到最后时，不由一阵惊讶，限定菜品？
“小姑娘，这限定菜品什么意思？”男人好奇询问道。
女服务员微笑解释道：“限定菜品由我们老板亲自掌勺，因为用料珍贵、讲究，工序繁复，所以每个月限定限量。”
男人顿时来了兴趣，忍不住翻看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一道汤，名字简单粗暴，叫做五宝汤。
用五种动物不可描述的器官精心熬制而成，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汤的效用。
吃啥补啥，而且菜单上说得信誓旦旦！
男人不动声色地捂了下自己的腰子，想到自己那如狼似虎的婆娘，当即问道：
“这汤真有这么神奇？”
女服务员到底是经过培训过的，虽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微笑道：
“当然是真的，我们老板传承不俗，这些全是从宫廷传下来的秘菜，皇帝专供。
而且我们老板厨艺不凡，放眼全京城，厨艺能超过他的，估计根本找不出来。
所以它的真实性，您毋庸怀疑！”
闻言，男人立马急切道：“这五宝汤，来一份！”
女服务员有些为难道：“同志，这些限定菜品是为特定人群提供，而且价格不菲，您确定要？”
男人忍不住瞪了女服务员一眼，猛地掏出一张大团结，往桌上一拍，道：
“你这女同志，话恁多，不就一道菜10块钱吗，我有，今天这道菜，我吃定了！”
“好的，我马上联系老板。”
其实，李信推出限定菜品，除了偷懒外，还有提升档次的意思。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拉关系，刷好感度。
限定菜品，无一例外，全是药膳，尤其是其中几道，格外适合老年人食用，效用也很好。
因而他还是非常希望有老干部啥的能光临海云天。
第89章 震惊
“服务员，点菜！”
“来了，来了！”
招呼完男人之后，女服务员脚步如飞，立马去招呼其他客人。
别说，因为满返优惠活动，外加漂亮的女服务员，同时女服务员的服务态度超级好，海云天迎来了开门红。
没一会儿，宽敞的宴会厅就坐下了不少客人。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已然临近中午。
这时，一批特殊的客人来到海云天的门口。
为首的是关大爷和破烂候，这俩作为长辈，今天餐馆开业，他们过来是应有之意。
在他们身后，是李信同院的几家人，主要有韩春明一家，苏萌一家，程建军一家，以及前院郭大爷一家。
这几家人都是关大爷请来的，都是邻里乡亲的，老头当然知道，平常在背后，院里有些人经常对自己的孙女婿指指点点。
像什么投机倒把、没出息、胡同串子之类，这些人平常没少议论，听得老头很不舒服。
今天孙女婿的餐馆开业，这也算能放在明面上的不小产业。
索性，老头就邀请他们过来开开眼。
不要份子，白吃，外加关大爷也颇受人尊敬，这些人没不乐意的。
此刻，众人站在海云天门口，好奇地打量着。
不过海云天大门和招牌的装修以低调、内敛为主，一时也看不出什么。
“哟，这就是小李开的新餐馆，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前院郭大爷忍不住轻笑道，“别说，小李胆子还挺大，这是终于把投机倒把转到明面，干成个体户了。”
关大爷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说罢，黑着脸带着众人进屋。
郭大爷和几个平时议论李信最多的大爷大妈不禁暗暗发笑。
哟，这是说道老头痛处，老头不高心了。
然而当他们进到店里，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小店外面平平无奇，内里却别有洞天，足足百来平的宴会厅，装修得厚重而又典雅，那一副副红木桌椅油光锃亮，而且还特别气派。
不说的别的，这些红木桌椅就不下几千块吧。
这真是李信那小子开的饭馆？
这么大的规模，那是个体户能开的？
院子的人，除了早就收到消息的程建军一家，以及对李信有所了解的韩春明，其他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店里，看到自家爷爷带着一群人进来，关小关立马过来亲自接待。
关小关有说有笑地领着众人到一张桌子上坐下。
众人又是好奇，又是惊讶，尤其是对李信颇看不上眼的苏奶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坐下后，忍不住便询问道：
“小关，这饭店真是小李开的？是他一个人的？”
关小关微笑道：“是他开的。”
“乖乖，竟然是真的，这得花多少钱！”苏奶奶不禁小声感叹。
听到关小关的肯定，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尤其是苏萌更是如此。
想不到，以前大家都看不起的那个投机倒把的，不知不觉间，竟然弄下这么大的产业。
而自己喜欢的韩春明呢，之前因为收破烂，也被大家看不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如今还是个收破烂的。
不求上进！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对面穿的一点儿也不讲究的韩春明一眼。
韩春明冲她讨好地笑笑，接着好奇对关小关询问道：“小关，我们来了那么久，怎么一直没见李信的影儿？”
“今天刚开业，有不少客人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关小关笑着回道，“他在厨房忙活呢。”
“哦，差点忘了，那家伙的厨艺惊人，难怪会不声不响地开了家餐馆。”韩春明似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说道。
“经理，结账！”
就在这时，收银台传来突然一道男声。
“来了，来了！”
关小关立马回了句，接着对众人道：“我先去忙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说罢，她当即叫来一女服务员，随后急匆匆地向收银台跑去。
女服务员知道这桌客人和老板关系匪浅，表现的格外殷勤，她把一份菜单放到桌子上，颇为热情道：
“这是我家的菜单，各位可以参考一下。”
看到精美的菜单，众人又是一惊，好家伙，还真够讲究的。
又翻了翻菜单，看到里面的具体菜品，他们顿时被吓住了。
乖乖，这价格也太贵了！
尤其是后面的那些限定菜品，这吃的是金子吗？
一份居然要10多块，都快赶上他们小半月的工资了，太黑心了。
“小姑娘，你们家这限定菜要价这么高，真能卖出去？”破烂候捧着菜单，饶有兴致地对身边的女服务员问道。
女服务员连忙回道：
“这些菜可是由我们老板亲自掌勺，当然能卖出去，实话告诉您，就今儿一天，咱们就卖出去不老少。
而且因为是限定菜品，甚至有的客人就是有钱，还不一定能吃上呢。”
闻言，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卖的死黑，又限定，别人竟然还抢着买，什么世道啊！
怀着惊讶而又复杂的心情，众人很快点好菜，接着坐等开席。
突然，隔壁邻桌，传来一阵颇为清晰的谈话声。
“新鲜啊，一家个体户开的餐馆，不论是规模还是菜色，竟然都不比那些知名的国营饭店差。不得不说，这店主的胆子够大的，他就不怕被人说成是资本家？”
“店主胆子大不大，我不知道，但要说他是资本家，他绝对够格。”
“嚯，你又知道些什么，快给说说！”
“这家餐馆的店主，就那个长得很俊的小伙子，前几天我路过这儿，见过，正和隔壁的一群住户对峙呢。”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隔壁以前不是住很多人吗，这会儿怎么空了？”
“估计让这店主弄走了，实话告诉你，隔壁那个五进大院子，以及这家饭店所在的二进大院，甚至附近还有三个大院，那全是这店主的私产，你说他够不够当资本家？”
“好家伙，我们那么多人挤一大院，这小伙子一人五个大院，瞧这占地面积，得有10亩地了吧，他一个人住的过来吗？
乖乖，五座大院子，这店主要不够资本家，那谁还能够？”
第90章 赚钱和危机
厚重而又古朴的宴会厅，还是有些喧闹的。
不过邻桌的谈论还是清晰传到众人耳中，内容太过震撼，今天来餐馆的所见所谓与之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这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五座大院子、10亩地？！
乖乖，这得值多少钱啊！
除了早就得到消息的程建军一家子，其他人足足楞了10多秒后，回过神来的郭大爷才吞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关大爷，隔壁桌两人说的是真的？”
关大爷心情变得很好，吸了口旱烟，美滋滋地放下烟袋，慢吞吞道：“别问我，老头子不知道。”
“你孙女婿，你会不知道？”
“小兔崽子的秘密多了去了，我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关大爷瞥了郭大爷一眼，“我知道他是我孙女婿，还不够？”
“你......”郭大爷顿时被他呛得一滞。
说实话，具体情况，老头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小兔崽子能眼都不眨地买下朱老哥的院子，老头觉得隔壁那两人说的，多半是真的。
俩老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程父神情满是复杂地说道：
“是真的！这五个院子大概是小李前年买下的，我也是去房管所拜访朋友，刚好了解到的。”
“乖乖居然是真的！”
“这么大的地方，得花多少钱啊。”
“没一万块，想都不要想！”
“小李哪来的那么多钱，别是投机倒把赚的吧？”
“狗屁的投机倒把，肯定是人家南方的亲戚给的呗。”
“甭管是谁给的，你们没听老程说嘛，是在房管所看到小李的，那这房子就肯定在小李名下咯。”
“他关大爷找了个好孙女婿啊！”
......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来，接着他们百感交集地吃完这段丰盛的宴席。
期间，李信听说关大爷带了院子里的人过来祝贺，还单独从厨房出来，陪他们喝了几杯酒。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喝酒时，他总觉得院里人对他的态度变了，完全不复之前揶揄和看不起，反而多了些许的讨好和小心。
当然李信也没管，匆匆喝了几杯后，便又去忙活了。
就这样，忙忙碌碌，直接在厨房干到下班。
已是深夜，月上柳梢，依旧还是海云天。
不管是厨师，还是女服员，都已经下班。当然为了方便，他们吃住都在这里。
反正后院空房子多的是，腾几间出来，给他们当宿舍，戳戳有余。
此刻，海云天唯一的办公室，关小关和李信正在核算今天的收入。
饶是关小关已经见过了不少大钱，但是看着眼前一抽屉花花绿绿的毛票，依然精神抖擞。
忙活了一天，李信累的够呛，他端着一紫砂茶壶，躺在一摇椅上，翻着白眼道：
“只是那么点钱，你到底要看多久，有那功夫，你不如过来让我舒服舒服，不知道我忙了一天，都累坏了吗？”
兴许是跟李信待得久了，在李信面前，关小关开放许多。
她瞄了眼躺在摇椅上的李信，贼兮兮一笑，接着高挑的身材弹射起步，一下跨坐到李信肚皮上。
“嘎吱、嘎吱、嘎吱！”这是摇椅晃动的声音。
“嘶——”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长长的倒吸凉气声，渣渣拼命求饶，“不行了，不行了，腰要断了！”
“嘁！”
高挑的姑娘暗啐一声，撇撇嘴，“就你也配舒服？”
李信感觉有被冒犯到，狠狠瞪了关小关一眼。
哼！
要不是看你还有两年大学生涯，现在就把你办踏实。
好吧，硬生生站了一天，马不停蹄地忙着，腰确实有点受不了。
干餐饮，真他娘的累啊！
于是，他暗暗下了个决定，限定菜品，每周最多做10道，不能再多了。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李信好奇问道：“今天的利润统计出来了吗？”
“早就统计出来了。”关小关两眼放光道，“光咱们海云天的收入就有近800块。
而且那些酒馆的收益也全部报了过来，都差不多，一家能有百多块盈利，十几家加在一起，利润近1400块，对半分的话，咱们可以获得近700块。
所以今天咱们盈利1500块，那要是生意再好点，咱们一个月甚至能有5万块的收益。
发了啊！”
“别高兴的太早，今天可是开业大酬宾，盈利明显虚高。”
李信吸了口茶，接着泼着冷水道：“尤其是咱们海云天，要知道，这其中有近半的盈利是我赚的，以后肯定不会有那么多。
所以我估摸着，一天赚1000块，就谢天谢地了。”
海云天的生意不好说，倒是小酒馆的生意比较稳定，毕竟有着李信提供的下酒菜，一天赚个上百或是大几十，问题不大。
当然对于这些下酒菜的制作，肯定不是他亲力亲为。
他负责的只是关键香料的配置，接着再把相关的诀窍告诉众小弟，让他们依着葫芦画瓢，照着做，味道也能弄个大差不离。
顺带一提，鞋拔子脸居然真的把那些白眼狼狠狠收拾了一顿，李信兑现诺言，也让他经营了一家小酒馆。
至于具体过程李信也没问，唯一知道的是，鞋拔子脸之前倒腾电子表，赚了不少钱。
为此，花的干干净净。
这家伙，不仅够不要脸，还是个赌狗啊！
以后的几天，确实如李信预估的那样。
小酒馆的收益几乎稳定不变，没了李信的限定菜品，海云天的收益几乎砍半，一天收入千把块。
当然，海云天一天能赚个四五百，算是非常红火了。
只能说，陈师傅的手艺不赖，外加海云天的服务够好。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海云天的收益骤降。
究其原因嘛，当然是高维青这货。
他把海云天对面的小白楼拾掇拾掇，在海云天开业十几天后，他这边也开业了。
店名：宝莱利。
颇为洋气的店名，当然他店里卖的并不是西餐。
毕竟这会儿才1979年，国家和西方还有意识形态冲突呢，西餐并不像80年代那会儿，那么受追捧。
他卖的是快餐，这货够无耻，直接照抄“开封菜”。
除了明显具有西方色彩的汉堡没弄外，其他的炸鸡、奶茶之类一个不缺。
而且这货不知从哪来找来的师傅，李信去尝过一次，味道还真像那么回事。
别说，这快餐还挺受欢迎，一下子就把李信这边的客人拉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