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投机倒把被抓
时间一晃而过，刚到晚上七点，李信带来的存货就卖完了。
虽说背包空间还有备货，但是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打算再卖了。
再说来这也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能恋战，别回头再把打办的给引来。
想到这里，李信向一众客人告罪一声，脚一踢支撑架就要离开。
好巧不巧，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一句：
“打办的来了！”
一众客人顿时如鸟兽散，溜得飞快。
李信一看，不远处正有着两个系着红袖章的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赶来，俩老太太他还认识，正是不久之前刚见过的张大妈和陈大妈。
不由分说，他当即骑上二八大杠飞速逃离，但是还没等骑上几步呢，那边张大妈高喊：
“那小子，别想着逃跑，我们已经看到你了，前门楼子胡同的李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跑哪去？”
李信身形不由一滞，颇为狼狈地停下二八大杠，心中暗恨：
这俩碎嘴的大妈，这下可好，所有人都知道我投机倒把，摆小摊了。
这年头，不论是投机倒把，还是摆小摊，名声都不好，十分让人看不起。
这要是谁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那完了，以后找媒人说媒都难。
好在李信已经和关小关定过亲，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等到俩大妈来到身前，他摸了摸鼻子，满脸堆笑道：
“两位老同志，好巧，咱们又见面了，您二位可真够敬业的，这大冷天还出来执行任务。”
“少跟我俩打马虎眼儿！”张大妈狠狠瞪了李信一眼，板着脸训斥道，“我就纳了闷了，怎么哪哪都有你，这回胆子更大，竟然真干起了投机倒把的勾当。
人证物证俱在，没冤枉你吧？”
“没冤枉！”李信避重就轻道，“可我也就卖个小酒，才2分钱一杯，也就赚个块八毛的，再说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哟，这可够新鲜的，你能有什么苦衷？”张大妈睥睨道。
李信扮着可怜，叫屈道：“您二位也知道，我孤儿一个，家徒四壁，但马上要结婚了，
可我实岁19、虚岁20、毛21、晃22，活23，眼瞅着就快30的人了，老了，却不能给人家姑娘一个幸福的家。
一想到这些，我是夜夜睡不踏实，干活迷迷瞪瞪，铤而走险之下，才摆起了小摊。
这不，还没到俩小时呢，您二位就来了。”
“油嘴滑舌！”张大妈脸色稍霁，当然嘴上依旧倔强，“不过你就是说破大天，那也是投机倒把。”
“没说不是啊，我这不是争取组织宽大处理嘛。”
“少废话，你小子先跟我们到打办走一趟吧！”
于是，李信推着二八大杠，在俩大妈的眼神押解下，齐齐向打办走去。
不过还没到打办呢，他们便在路上遇到了刚刚下班的程建军。
“李信，你这是怎么了？”这货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故作关心道。
李信笑了笑，说道：“没事。”
程建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看笑话的机会，装起老好人，对俩大妈说道：
“两位老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呀。”张大妈撇撇嘴道，“这小子投机倒把，证据确凿。”
“啊，投机倒把！”
程建军心里乐坏了，嘴上却假惺惺道，“李信你要是缺钱的话，找我啊，怎么能这么糊涂，去投机倒把呢。”
李信只是耸了耸肩膀，懒得再和他废话，一旁的张大妈也有些不耐烦了，板着脸催促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赶紧走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这就走，这就走！”
程建军连连告罪，脸上却忍不住涌起一抹笑容，总算让他找到机会可以整治这李信。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上次挨得那顿毒打，李信这小子洗清不了嫌疑。
反正他心中的怀疑对象，都被他整治了一遍，现在就差李信一个。
今天的机会刚刚好，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李信在院里声名扫地。
打办的办公室紧挨着街道办。
李信他们刚到打办，凑巧了，被王主任撞见了。
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外加王主任对李信的印象不错，看他也算情有可原，便给他说了下情。
打办的工作人员见李信虽说是投机倒把，但纯属小打小闹，也就没有拂了王主任的面子。
他们狠狠批评了李信一顿，让他写了份深刻的检讨，连款都没罚他，就给他放了出来。
李信这边问题不大，院里可算炸开了锅。
程建军一回到四合院，就添油加醋地说了李信如何如何摆小摊，怎么怎么投机倒把，关键钱没赚到，还让打办的给抓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全院都知道李信投机倒把被抓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非常让人瞧不起。
而且前段时间李信花钱大手大脚，几乎天天吃肉，隔三差五还喝顿小酒，这都被院里的人看在眼里，让他们好一顿妒忌。
大家都差不多，凭什么就你吃香的、喝辣的。
当然他们知道李信有“南方富亲戚”救济，羡慕不来，只能在心底愤慨，恨不能取而代之。
但现在好了，李信这小子竟然因为钱去投机倒把了！
没别的，肯定是亲戚的救济让他败光了，真是败家子啊。
这让他们一阵幸灾乐祸。
所以当李信回四合院的时候，一群人等在他家门口，准备看热闹。
有程建军和他爸妈，韩春明的傻子二哥，苏萌她奶奶，以及几乎天天被李信家肉香折磨的前院郭大爷两口子。
一见到李信，韩春明的傻子二哥便忍不住道：“你可算回来了！”
李信脸色一黑，看着不顾严寒，围在自家门口的一群人，他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定是自己投机倒把的事情暴露了。
绝对是程建军这孙子告的密，没跑！
扫了眼这群看似关心，实则看笑话的邻居们，他有些无奈道：“各位，有事吗？”
程建军这孙子立即开团，装模作样道：
“这不是你投机倒把被打办的抓了，大家有些放心不下你，就来看看，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本来就是小打小闹，只是让我写了份检讨，就给放回来了，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
第47章 走进大时代
已经快到深夜，屋檐下的白炽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寒风凛冽，吹得众人直哆嗦。
李信想让众人赶紧离开，就是不开门！
众人也倔，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宁可冻得跟孙子一样，也要好好“教育”李信一顿。
那边郭大爷两口子，几乎天天闻着李信家的肉香过日子，即使李信偶尔去他家送点吃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两口子依旧觉得不得劲。
在程建军开团之后，郭大爷随后接团，“语重心长”道：
“小李，大爷不止一次的和你说过，平常生活要节俭，不能大手大脚，不听老人言，现在吃亏了吧。
你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去投机倒把啊。”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苏奶奶接茬道：
“要我说，踏踏实实工作比什么都好，像建军和我家苏萌都在少年宫工作，一个月二十几块的工资，够吃够喝，这是铁打不动的铁饭碗，多好！”
程建军听苏奶奶把他和女神放在一起，乐坏了，意气风发地对李信说道：
“李信，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投机倒把了，真要是缺钱，可以找我，都是哥们儿，我随叫随到。”
本来程家的条件是院里最好的。
可是李信之前潇洒无比的生活，顿时把他家比下去了，程父作为一家之主，心里很不好受。
如今李信“落魄到投机倒把”，他当然不放过这个“教育”的机会，当即帮腔道：
“小李啊，你以后还是老实工作吧，你在旧货站的工资一个月十几块钱，足够你生活的，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李信脑壳疼，有“教育”，也有幸灾乐祸。
当然更多的是想表达：
不要痴心妄想了，吃香喝辣的生活不属于你，踏踏实实的和我们过一样的日子吧。
哦，不对，在他们眼中，李信都去投机倒把了，说不定比他们还差。
这些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你比他们过的好一点，他们绝对会非常乐意把你拉下来。
当然，李信如今的身家多到他们仰望，可是现在他不敢拿出来。
看来想打这些人的脸，只能等2年以后了，到时候，看这些人还敢瞎BB。
好在晚上的天气足够给力，见李信迟迟不开门，这些人终于被冻得受不了了，匆匆“教育”了一顿李信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李信格外无语。
最可恨的是程建军这孙子，尽搞小动作，背后使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必然狠狠办他一顿。
李信可不像韩春明那么君子，对付小人，以牙还牙比什么都好使。
你有阴谋诡计，我有物理打击！
手下那么多小弟依靠自己吃饭，收拾一个程建军还不手到擒来。
接下来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如程建军所愿，李信在院里的声名一直不好，投机倒把的标签始终摘不掉。
这其中也因为之后他又卖了几次酒，被院里的人给碰上的缘故。
当然对于院里人对他的看法，他并不怎么在乎。
不过程建军这家伙也不好受，隔三差五就被李信手下的小弟狠狠修理一顿。
以至于这家伙经常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也就后来因为这家伙考上大学，有学校撑腰，李信才让一众小弟收敛一点。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两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是1978年年末。
人道洪流早已结束，人们进入一个崭新而又希望迸发的大时代。
李信也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生活极其规律。
除了上班以外，就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小生意。
两样小生意看着很不起眼，利润却高到吓人。
尤其是最近一年，许多人家都买了电视机，坏的自然也多，这让本来半死不活的废家电回收生意焕发了新的活力。
因而废家电回收和移动小酒馆一起，好似两架马车一般，齐头并进，为李信带来丰厚的收益。
依靠着两样小生意，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攒下了近30万的身家。
这年头人民币的购买力还比较坚挺，所以30万的身家，足够让他的财富值破100.
当然随着人民币的不断贬值，它与财富值的兑换比列也不断变大。
要是以后进入80年代，估计就是300万，都不够兑换100点财富值的。
财富值破100，系统给的成就奖励是个技能，叫做“强大的肝”。
【强大的肝：被动技能——赋予宿主无与伦比的精力。】
虽说相较于“强大的肝”，李信更喜欢“强悍的肾”，但是对于“强大的肝”，他也比较满意。
有着这技能，他的精力充沛无比，甚至每天只需睡4个小时，便能满足日常所需，完全没有猝死的可能。
这技能要是放在前世，他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游戏王！哦，那些疯狂氪金的滚粗。
除了成就奖励之外，系统给的另一惊喜就是“神之钓竿”的垂钓，总共有三次。
其中两次依旧是关于汽车方面的文献，李信暂时用不到，依旧没有提取，搁那儿吃灰。
剩下一次是物资，垂钓到的是数量庞大的的确良布料。
因为数量庞大，不便出手，李信暂时没有提取，等需要的时候再说。
顺带一提，如今神之钓竿的CD已经增加到512天，这时间相当的让人绝望。
当然现在李信已经完成了前期的积累，对于系统的依赖，并没有当初那么大了。
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旧货站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是的，如今广大的劳动人民终于有了假期，从之前全年无休的苦比日子进入单休时代，福报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天是李信和旧货站告别的日子，他打算好好请同事们吃一顿，地点就选在闻名遐迩的全聚德。
这两年来，李信在旧货站基本没什么工作，日子过得相当逍遥。
甚至只要是想请假，老董几乎眼睛都不眨，便给他批了。
当然，他本人也是旧货站最大的客户，旧货站那些古董家具全给他一人扫了。
第48章 全聚德和彩电
东城，前门大街，这里有家开了有些年头的全聚德烤鸭。
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虽说这年头人们依旧不富裕，但是这家消费不菲的老店依然座无虚席。
只能说在这民以食为天的年代，它家的烤鸭确实好吃。
宽敞明亮的宴厅中，桌椅都是老木制作，漆着红漆，颇有几分古韵。
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位置，李信他们围在一张木桌前，正准备开席。
上好的五星茅台配小菜，店里没人再比他们奢侈了。
此刻，烤鸭还没上来，桌上摆的是几盘鸭内脏做的小吃。
几人都熟的不能再熟了。
而且除了老董之外，即使李信离开旧货站，他和田建国几人，依然能时常见面。
所以众人并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表现得相当随意。
李信给自己和老董一人倒了一杯酒，接着敬了老董一杯，道：
“感谢主任这两年多的照顾，没有您，我不可能在旧货站过得那么自在。”
老董吃了口菜，摆了摆手道：“不用感谢我，你小子就是个大财主，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自在，再说你到我们旧货站，就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来的。”
李信又给老董倒了杯酒，“那您说我干嘛来的？”
“当然是为了那些老物件来的。”
老董惬意地喝了杯酒，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你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有这么个奇怪的爱好。
瞧瞧这两年，你通过我们旧货站买了多少老物件了，都快把我们旧货站给搬空了。”
确实，李信收到的古董多到难以计数。
如今已经快没地方放了，不仅小四合院堆满了，家里堆满了，甚至连关大爷家那么大的院子也快堆满了。
这其中一大半的功劳都归功于旧货站。
李信放下酒杯，笑道：“也就您老开明，不然在您眼皮底下，我可不敢捣鼓这些玩意儿！”
“不过离开旧货站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老董接着询问道。
“还没想好具体要做什么。”李信回道，“不过倒是有件事麻烦您，您路子广，烦请您老帮我留意一下哪里有院子出售，不管多大，我都要，我想给家里的老物件腾腾地方。”
前不久刚出台了新的住房政策，可以进行房屋买卖了。
李信那么多现金在手，与其砸在手里，哪有把它们变成四合院香啊。
如今他一直在着手进行这件事情。
所以不管逮着谁，他都要问上一句，管他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行，我帮你留意一下。”老董点头答应，接着语气一转，有些遗憾道，“要我说，你小子去年真该参加高考，上大学。
我听田建国他们说，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就是在你的辅导下，才考上大学的。
那要是你本人上，还不轻轻松松考上一个大学，当初你不参加高考可惜了。”
“您也知道，我自在惯了，去年那是恢复高考的首届大学生，这得有多严啊，估计肯定是一天到晚的学习，连点自由的时间都没有，这我可受不了。”
“惫懒的臭小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一会儿，一名师傅把今天的主菜端了上来。
两只烤鸭！
八块钱一只，着实不便宜。
“诶，烤鸭上来了，这可是全聚德的招牌，大家可得好好尝尝。”
李信不由神情一震，露出期待的神色。
说实话，穿越过来这么久，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吃全聚德的烤鸭。
师傅的刀工很好，挥舞刀刃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没一会儿便把两只鸭子片的干干净净，剩下的鸭架也没浪费，随后被拿回去弄汤。
片好的鸭肉呈长码的形状，片片摆放在结净光亮的盘中，色泽金黄油亮，还微微冒着热气，还未下筷，便有香气扑鼻。
好似果木一般的香气。
李信有些等不及了，当即招呼同样迫不及待的几人开吃。
接着他自己也拿上一张荷叶饼，蘸酱，放葱丝，卷饼，最后满足地咬上一大口。
这味道，简直了！
肉质丝滑，鸭皮酥脆，看着油却丝毫不腻，还有股轻微的果木香气。
细细品味一口，鸭肉、面皮、面酱纠缠在一起，只觉满口溢香，实在妙不可言。
8块钱一只，确实物有所值，不是后世那些噱头多过味道的全聚德烤鸭可比。
几人飞快落筷，根本来不及说一句话，全都陷入烤鸭的美味中，不可自拔。
很快，两大盘鸭肉下肚，这时，两只鸭架做好的汤又端了上来，李信又叫了几个小菜，几人便开始下一轮。
几人吃喝聊天，一时好不自在。
直到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结束宴席。
这时，除了李信之外，其他人明显喝高了，都迷迷瞪瞪的。
尤其是罗烟，一张媚而不妖的绝美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不知道有多吸引人。
倒是李信这偷奸耍滑的意识格外清醒，他喝的那些酒，全部被送进了背包空间，自然没有一丝醉意。
没法，他只得把走路晃晃悠悠的几人送回旧货站，一番不舍的告别后，才蹬着二八大杠不紧不慢地向小四合院骑去。
刚到小四合院门口，他就听到刘全有在大呼小叫。
“都特么轻点儿，要是把它弄坏了，就是把你们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李信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看到刘全有正指挥着俩小弟，小心翼翼地把一台电视机从三轮车上搬下来。
起初他还没在意，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这居然是台彩电。
嚯，这可是新鲜的玩意儿！
他把自行车一支，忍不住凑近看了看。
刘全有看到李信，顿时双眼一亮，“老大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好东西，哪弄来的？”李信指着彩电，笑着问道。
刘全有当即回道：“我们轧钢厂旁边的一家单位弄来的。”
李信好奇道：“花了不少钱吧？”
“足足花了400多，老大您能修好吗？”刘全有小心问道，“要是修不好，我们就亏大发了！”
“还挺贵。”李信点了点头，“我试试吧，应该问题不大。”
刘全有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回收了那么久的废家电，我还没听说哪家有彩电呢。
咱这可是14寸的大彩电，是规格最大的彩电，要是放到黑市上，1500块绝对有人要。”
第49章 吃瓜吃到我自己
小四合院的专属维修间，空间不大，且弥漫着一股电器特有的焦味。
几台黑白电视机和收音机整齐地摆放在角落，显然它们已经被重新修好，还没来得及出卖出去。
在小弟的帮助下，几人小心地将“大彩电”搬上工作台。
这彩电上面的品牌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李信没见过，估计应该是东欧那边的牌子。
电视机的样式都大差不离，即使是没见过牌子，依然难不住他。
在一众小弟惊奇的目光下，李信找来工具，熟练地打开电视机后盖，随后几乎一眼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显像管明显被人动过，傻子都知道这玩意儿坏了。
他细细查看了一番，发觉这显像管坏的很彻底，怕是修不好了。
这下完了，这年头彩色电视少的可怜，世面上根本就买不到彩色显像管，况且这玩意儿还是进口的，那就更难找到了。
难怪人家会把这宝贝一样的大彩电卖掉，原来是彻底修不好了。
似乎是察觉到李信脸上的为难之色，刘全有忐忑地问道：“老大怎么了，连您也不能修吗？”
李信捏了下眉头，道：“修倒是能修，可是市面上买不到需要的零件啊，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真的没有一点希望吗？”刘全有依旧不死心，“这可是足足花了400块弄来的，老大您再想想办法。”
“那我再看看。”
说完，李信直接把显像管卸了下来，打算废物回收再利用。
修肯定是修理不好了，但里面还有大半的零件没坏。
以这坏了的显像管为主体，再加点其他的零件，也不是不能手工DIY一个新的彩色显像管。
这也就是他钓到的那本修理手册，那上面介绍的各个零件都极尽详细，不然一般人根本连门儿都没有。
当然弄出来的东西匹不匹配，他也不敢保证，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
沉吟了一会儿，李信对刘全有说道：
“回头，我给你写个单子，你把上面的零件配一下，我看能不能组装个新的配件出来。”
“别回头啊！”刘全有急切道，“老大您现在就写，我马上就去买。”
“着什么急？”李信没好气道。
“能不急吗，这可是400块收回来的宝贝，400块啊，干部一年都赚不了那么多。”
“行吧，400块确实不少。”
李信找来纸笔，飞速写了张纸条，接着继续道：“这零件你找手下的人买就行，我有其他的事情找你。”
刘全有一边把纸条拿给身边的小弟，一边好奇道：“什么事？”
“买房子的事情。”李信笑道，“上次你和我说的那房子，手续办好了吗？”
“办倒是办好了，可是那处房子太大，房主要价好几万呢，这也太贵了，我劝你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刘全有提醒道。
李信摆摆手道：“不用再考虑了，你这两天帮我约一下那房主，尽快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行，我今晚回去以后，马上去找那个房主。”
“那麻烦你了，对了，以后遇到废旧彩电暂时别买了，那玩意的零件太难找，咱们不一定能修好，买回来有点得不偿失。”
“好的，老大。”
接下来，李信离开维修间，又来到厨房，进行每天必做的日常任务。
制作秘制茴香豆和酒鬼花生。
这活儿依旧只有他能做，不像修理废家电，还能找刘全有替代。
毕竟好厨师都在国营饭店窝着呢，人家也看不上李信的小家小业。
况且这还是投机倒把，傻子才会放弃国营饭店的铁饭碗，跟他干呢。
如今在大狗手下，参与卖酒的已经增加到20人。
一到傍晚，这些人便准时出现在首都的大街小巷，已然形成了一道标志性的风景线。
尤其是在一众酒鬼之间，移动小酒馆相当受他们欢迎，已经形成了强大的口碑。
等到李信把两份下酒菜做好，已经快下午5点，天色将黑。
他还得去趟京大，和关小关约好了，今晚去看她。
这一天下来，几乎根本就没停下来过，要是换成普通人，绝对累的够呛。
也就是他，精力充沛，特别的能肝，丝毫感觉不到累。
夜晚，李信蹬着二八大杠行驶在京大的校园小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关小关的宿舍骑去。
到底是全国知名高校，小道两旁的路灯亮堂堂的，比来时的马路，好了不知多少。
不过他并没在路上看到有什么学生，想来都在宿舍或图书馆学习呢。
这年头的大学生活，可不比后世，艰苦学习才是主旋律。
老师拼命的教，学生死命的学，比后世的高中生活还累，而且不知累多少倍。
要知道，就连小懒猫那么懒的人，都在老师的督促下拼命学习。
为此，她不知向李信诉苦过多少次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小懒猫的宿舍楼前，李信发觉不远处围了不少人，这倒是新鲜，让他有点身处后世大学校园的感觉。
他推车追上前面一女同学，微笑着问道：“同学，前面在干嘛呢？”
女同学看了李信一眼，发觉这人长得很好看，微红着脸说：
“听说前面有人表白，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大家都去看热闹呢。”
这可真是太新鲜了，这年代的大学校园，别说是表白了，就是谈恋爱都没人敢吧。
这谁啊，这么勇！
思想也太超前了，竟然敢公开表白，就不怕被当成流氓，给抓了？
怪不得这么人凑热闹呢，就是连他都忍不住想去看看。
李信推着自行车，好奇挤开人群，朝里面一看，顿时一阵脸黑。
特么的，吃瓜竟然吃到自己身上了！
在他的正前方，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打扮得油头粉面，看着文质彬彬的。
不过这年龄至少得有30了吧，妥妥的老男人。
好吧，毕竟是77年恢复高考以后的首届大学生，出现大龄学生也正常。
此刻，这家伙正在叽哩哇啦地念着鸟语，看着还挺深情。
这可能是一首法语情诗，虽然听不懂。
但是李信前世好歹被法语的啄木鸟大片熏陶过，许多单词听着怪耳熟的。
这男的似乎有些威望，在他念诗的时候，有几个男生在他身边拼命地起哄，给他壮声势。
而男人的对面，正是小懒猫，正手足无措地死命摇头拒绝。
李信脸色漆黑，特么的，挖墙角挖到自己头上了。
你怎么敢的！
第50章 就你还想公平竞争？
宿舍楼前，随着人群越聚越多，关小关越发地不知所措。
她都已经明确地拒绝了，这人怎么还在朗诵他那恶心的情诗。
真讨厌！
两年多的时间，这丫头出落的越发漂亮。
乌黑的秀发清爽利落，随意地披在肩后，不施粉黛的脸庞满满的胶原蛋白，精致而又充满活力。
关键的她穿的也比较时髦，粉色的棉衣、浅蓝色的长裤、褐色小皮靴，把她高挑的身材勾勒的亭亭玉立，满是青春的活力。
衣服、鞋子等都是李信拜托罗烟纯手工制作，在这年代算是相当前卫，与一众土妞相比，绝对是鹤立鸡群，没有比她再好看的了。
难怪这老男人像狗一样地扑了上来。
被人当众挖墙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而且在这保守的年代，老男人的行为，相当影响姑娘家的名声，李信当即就怒了，自行车一扔，快步跑到关小关身边。
看到来人，关小关眼前一亮，欣喜道：“你可算来了！”
“对面那货什么情况？”李信皱着眉头问道。
“不管他，只是一个碍眼的家伙而已，咱们不理他，快离开这里吧。”
关小关亲昵地拉起李信的大手，想要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先不急。”李信摇了摇头道，“那货耍流氓，都耍到我老婆头上了，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看我的吧。”
“那你小心点，那家伙不简单。”关小关有些担忧道。
见到新奇的表白现场又出现个男生，而且还和被表白的女生十分亲昵，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一阵喧闹。
好家伙，这简直比看戏还带劲！
李信和关小关十指相扣，颇为默契地来到老男人面前，扫了眼老男人，李信毫不客气道：“你谁呀？”
老男人早已结束了情诗的朗诵，被狗粮喂得有些难受，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
不过还不待老男人回话，之前给他壮声势的几个男生中，冲出一男生，趾高气昂道：
“这是教我们法语的高维青老师，今年刚从法国巴黎留学归来，法国巴黎你知道吗？那是浪漫之都！”
男生的语气充满了羡慕与憧憬。
李信的脸色微冷，这男生，妥妥的慕洋犬一枚，这要是以后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那绝对是回不来的那种。
至于这个叫高维青的。
70年代，国家确实组织过不少人出国留学，想来这高维青应该是其中之一。
而且这人的留学地点还是法国巴黎，明显被那边所谓的“自由皿主”荼毒的不轻。
法国巴黎嘛，那边男女关系乱糟糟的，怪不得能干出当众表白的事情。
当然留学归来的老师又怎样，李信丝毫不惯着他，不善道：
“关小关同学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刚才的行为很不道德，对她的名声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再说你都快四十的老男人了，还敢向不到20的小姑娘表白，就这还老师呢，也不害臊。”
“混蛋，我今年刚过30岁，怎么就快到四十了？”高维青气急，“还有据我所知关小关女士并没有结婚，你谁呀？”
今晚的表白被拒，已经令他很难看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还说他是耍流氓，这要是坐实了罪名，那还不让他声名扫地？
说什么也不能这样！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关小关确实和那小子关系匪浅，这让他深感遗憾。
哎，回来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个符合自己审美的女人，本来还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表白仪式，能一举把关小关拿下呢。
当然纵使拿不下，事后的流言蜚语也对自己有利。
却没成想，好白菜被对面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真不知道这关小关怎么想的，没眼光！
对面那小子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哪点能比上他高维青，他可是学业有成的留学生啊。
李信可没高维青那么多内心戏，搂过关小关，亲昵地亲了她一口，接着道：
“我是关小关的青梅竹马，我这连章都盖了，你说我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关小关大大方方地和李信接了个吻，随后做小女人样，微笑地站在李信身边，给足了自家男人的面子。
颇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
这行为比刚才高维青的公开表白还大胆，引得一众吃瓜的阵阵惊呼。
当然最难受的还是高维青，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小丑。
不过他依旧嘴硬，赤红着脸道：“那又如何，你和关小关女士并没有结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要她未嫁，我未娶，我会一直追求她的。
况且如今提倡自由恋爱，咱们公平竞争！”
一番大胆而又深情的回答，高维青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痴情男的人设，引得一众懵懂的小女生暗暗心折，甚至连一小部分的男生都开始为他叫好。
这货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李信撇了撇嘴，就你还想公平竞争，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你这话要是放在你留学的法国巴黎，或者后世，我还真没办法办你。
但是现在是1978年，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即使是在大学，依旧如此。
如今的大学就连谈恋爱都不允许，虽说没有明文规定，却是约定俗成的。
当然李信和关小关的关系，那是上大学之前就确定的，不在此之列。
所以高维青刚才的行为，的确问题不小。
要是没人追究还好，真要捅到明面上，这家伙绝对不好受。
你讲道理，我讲物理，直接用“保守封闭”打击你的“自由皿主”。
想到这里，李信也不废话，扯着高维青就向人群外走。
有着“强大的肝”加持，高维青还真挣脱不过他。
那几个之前给高维青壮声势的男生还想上来阻止，李信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道：
“学校是禁止谈恋爱的，他刚才那是什么行为，你们也明白，真要牵扯进来的话，不说被开除吧，但通报评判是一定的，你们确定还要帮他吗？”
这年头能考上大学的，就没有傻子，犯不着为个老师，把自己前途搭上，几人果断认怂。
就这样，李信拉扯着高维青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同学。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地涌向教务处。
既然已经对上了，得罪了，李信当然不会客气了，狠狠办他！
第51章 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
因为一路的动静不小，导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大。
没办法，爱看热闹是人们的天性，而且还是这样劲爆的戏码。
在这保守的年代，这可真是太新鲜了，谁见过啊？
对于后面一大群人跟着，李信没管，当然也管不了。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小懒猫的名声受影响，一定得把锅全扣在这高维青身上。
来到教务处，在一群人新奇的目光中，他找到校领导的办公室，“笃笃笃”地轻轻敲了几下门。
“请进！”
李信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留着个鲁迅同款的一字胡，看着颇具威严。
一进门，李信当即叫屈：“您是学校的领导吧，可得给我做主啊。”
乱糟糟的景象，看得老人极度糟心，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叫高维青的，作为学校的老师，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儿，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向我的爱人表白。”
李信指着高维青，语气相当愤慨，“最关键的是，他的行为给我爱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妨碍了我爱人的学业。
要知道，当初我爱人是咬着牙，生生把我们婚礼推迟四年，只为上大学，好好学习知识，建设祖国。
现在让这高维青一影响，哪还有心思学习下去？
领导，我们大学不应该是学习知识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乱糟糟的事情？
都要像这位高老师一样乱搞，学生还有心思学习吗？
所以我希望贵校能严肃处理这位高老师。”
李信说的相当阴损，根本不说高维青耍流氓，毕竟深究的话，他的行为还真算不上耍流氓。
但是他严重妨碍别人学业却是真的。
要知道如今的大学为什么禁止谈恋爱，还不是为学生的学业考虑。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大学生，学习知识才是最主要的任务，其他的一切都靠边站。
高维青的行为明显是触碰了红线，而且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果然，听了李信的话，老人怒气上涌，瞪着高维青问道：“高老师，有这回事吗？”
这事被那小子捅到明面上，而且那小子还把重点放在影响别人学业上，相当的可恶。
高维青否认不了，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道：“领导，这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我也是一时糊涂。”
“胡闹！”老人气的脸色涨红，大声训斥。
对于这位高老师，老人也是有所耳闻。
学问还是有的，但是思想被西方劳什子的“自由皿煮”带的有些偏。
关键他还特喜欢到处宣扬这些“自由皿煮”，对待男女问题上，这人也表现的有些轻佻，与其他的同志格格不入，让很多老同志都看不过眼。
也就考虑到这人有点南方的背景，不然早被开除了。
不过这次高老师的问题确实不小，苦主找上门来了，不处理都不行。
而且为了让学生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估计这还得作为严抓校纪的典型处理。
沉吟了一会儿，老人对李信说道：
“小同志，你反应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对于高老师犯的错误，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我相信领导，那我走了！”
李信飞快回了句，随后拉着关小关，逃跑似的迅速离开办公室。
目的已然达到，现在当然是溜了溜了。
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高维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恨。
李信带关小关离开教务处后，并没有立即把关小关送回宿舍，而是在校园里转了起来。
好吧，冬天的京大，外加天黑，光秃秃，黑洞洞的，也没什么好转悠的。
两人没转一会儿，被冻得跟孙子一样，没法，李信只得把关小关送回宿舍。
临近分别，关小关难得大胆一回，踮起脚尖主动吻了李信一口，而后这丫头笑靥如花道：
“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好多知识，等我毕业，一定能帮到你。”
当初在李信的建议下，这丫头的专业是会计，不过这年头专业的界限不像后世那么精细，都比较粗糙。
学生们学的也杂，像关小关的会计专业，也有不少组织管理相关的课程。
她真要学有所成，肯定能给李信不小帮助。
当然时间尚早，李信并不是太在意，笑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关小关撇撇嘴，“你怕是忘了，你们院子里的人是怎么看待你的。”
“怎么？”李信开着玩笑道，“您也想一起和我一起投机倒把，干个体户，被他们看不起？”
“如今街上投机倒把的个体户了多去了，又没吃他们家大米，而且这个特别赚钱，比他们赚的多多了，他们有什么可看不起的。”关小不忿道，“说好了，到时候咱俩一起干，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娘。”
虽说没有出台具体的政策，但是如今的环境确实宽松不少，这也就导致了不少投机倒把的个体户出现。
当然李信的移动小酒馆，那是个体户中的独一档，并且因为环境宽松的缘故，这生意越来越好了。
想不到关小关和他呆久了，竟然连一起干个体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让李信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
“那你好好学习，我等你！”
70年代末，西单算是个相当繁华的地界儿。
尤其是西单商场，那客流量更是多的不行，是首都数一数二的大商场。
大清早，李信蹬着二八大杠和刘全有一起来到所谓的西单商圈。
说是商圈，如今只是北大街一个繁华路段，远没有后世那么大。
两人越过商圈，朝着不远处的灵境胡同，不紧不慢地骑去。
今天是星期一，即使是上班时间，大清早依然有不少人去西单商场买东西。
乌泱泱的一片人，看着极为热闹。
刘全有听着耳边喧闹的声音，极度糟心，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老大这里每天都这么多人，看着乱糟糟的，你为什么偏偏想要在这里买房子，而且还那么贵，根本不值得啊。”
“要的就是这里的人多。”李信神秘一笑，“那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要钱到位，立马过户办手续。”
第52章 买院子
灵境胡同位于西城的东南部，是首都最宽的胡同。
东启府右街，西至西单北大街，放眼望去，几乎全都是大小不一的四合院，偶尔间隔几栋白墙平顶的小楼。
李信要买的房子就在北大街不远处，离繁华的西单商场只有三四里地，看着颇为喧闹。
当他和刘全有过来的时候，卖家已经等候多时。
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带着个黑色的帽子，系着条围巾，打扮的极有风度。
不过就是脸色有些灰暗，身形也比较消瘦，似乎是遭过不少罪的样子。
一见到老头，刘全有当即热情地介绍道：“夏老，这是我老大，就是他要买您的房子。”
“夏老，您好！”李信礼貌问好。
“你好。”夏老头点了点头，接着指着身后的院子，直截了当道，“看看我这院子怎么样？”
李信抬眼望去，青瓦、白墙、朱红门......非常典型的四合院建筑，看着极具古朴的韵味。
就是墙体略显斑驳，似乎有些年头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李信对这院子的喜爱，只一眼，他便忍不住心动，赞叹道：“这院子阔气，比我现在住的那院子强多了。”
夏老头不禁一笑，邀请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好，听您的。”李信点头应是。
三人越过朱红色的大门，进入院子，夏老头介绍道：
“我这是一套二进的院子，之前是公家的单位，前不久刚还回来，要不是因为我要去南边和儿子一起生活，还真不舍得把院子卖给你。”
“哟，那您可要享福了，听说那里寸土寸金，比咱大陆发达多了。”李信笑道。
夏老头顿时来了兴致，说道：“儿子孝顺，也有本事，就连这院子也是他托关系帮的忙，要不然手续哪那么快就办好了。”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参观着院子。
这院子确实不错，足足有五六百平，面积不小。
像玲珑花阁，池塘小榭，雕花门扇，游廊，影壁等等，无一不精致华美。
最关键的是，如今这院子里没有住人，十几间房子空空荡荡，院落中也没什么违建，只要稍微装修一下，立刻就能投入使用。
一番参观下来，李信格外满意，当场拍板。
“夏老，这院子我很看好，不管如何，这院子我要了！”
夏老头点点头，“你满意就好，那咱们再看看其他的院子。”
他家以前是个大户，家大业大，房产不止一处，而是足足有五处，是连在一起的五个大院。
他打算全部打包，一并卖掉。
10年的人道洪流把的心气全部整没了，虽说现在的环境宽松不少，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趁早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南下随儿子享清福。
李信可没夏老头那么多心绪，他兴致勃勃地看完一座又一座的院子。
总体而言，还算比较满意。
这五座院子有大有小，小的有二三百平，大的有七八百，其中最大的是一座五进大院，足足有两千来平。
而且这当中之前有四家是公家单位使用，如今公家单位搬走了，都空了出来，几乎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唯一座住人的是那座五进大院，偌大院子住了足有几十户人家，还有不少违建，乱糟糟的，看的李信有些糟心。
虽说有一些瑕疵，但是能买到聚在一起的院落，他已经很满意了。
到时候把这里盘下来，他打算开一个巨大的饭庄，一座院子一个菜系。
川菜、京菜、粤菜、湘菜......著名的菜系一个不落，满足不同人的不同口味。
到时候，聚合效应之下，想不赚钱都难。
大约半个小时后，三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最后参观的那间院子。
李信神情略显兴奋，当即对夏老头道：“您开个价，这五座院子我全要了。”
“先不急。”夏老头摆摆手道，“还有一个人今天也要来看房子，等他看完，咱们一起再合计合计。”
突闻变故，刘全有一变，叫嚷道：
“夏老，您这就不地道了，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过，您这房子我老大要了，你怎么能还找其他的买家呢？”
“这还真不是老头子不地道，人家打的招呼可比你早，要不是你小子一直缠着我，我还真不一定让你们来看房。”夏老头解释道，“反正有五座院子呢，你们肯定用不完，完全可以和别人分一分嘛。”
“呃......”刘全一时语塞。
“没事，咱们再等一等吧，看那位买家怎么说。”李信颇为大度道。
说完，他心底不禁暗自叹气，还真是好事多磨啊。
此刻，正有两辆自行车拐进灵境胡同，不疾不徐地朝着这边驶来。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约莫30岁，女的五十多，似乎是对母子。
两边的院落一闪而逝，看着这些低矮的建筑，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妈，这里的房子都破旧的很，比它们好的房子多的是，您干嘛非选在这里买房。”
女人回答道：“这里靠近西单商场，我这不是图它人多吗。”
男：“但我还是觉得您有点着急了。”
女：“要怪就怪你小舅，还不是他拍电报催的急，说大陆现在政策宽松了，估计以后会更宽松，他想尽快把他那宝莱利开到首都，并发扬光大，做大做强。”
男：“小舅可真敢想，私人开饭店在现在可还属于投机倒把呢，他怎么就肯定政策一定会变。”
女：“你小舅眼光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能在南边开一家那么大的酒楼。”
男：“但愿他是对的，要不然这钱可就打水漂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儿就见到夏老头三人，
男人看到其中一长得十分帅气的小伙子，当即脸色一黑，心底暗骂：
“马蛋，这真冤家路窄，在这也能看到那该死的小子！”
李信第一时间便注意到来人，看着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同样暗骂：
“马蛋，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要来买房的竟然是这孙子。”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和李信发生莫大恩怨的高维青。
两人此刻似乎极有默契，默默对视一眼。
相看两厌！
第53章 拿下
四合院前，路面还是比较宽敞的，不时有人骑车经过，显得有些喧闹。
高母一来，没做丝毫停留，便随着夏老头去看院子。
高维青独自一人来到朱红色的大门前，恨恨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李信，不善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信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自然是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一座院子至少几千块，就凭你也能买得起？”高维青根本不信。
“那你一老师就能买起？”
“我那是因为南边有一个亲戚要买。”见李信不像是开玩笑，似乎真能买起，高维青开始打探情报，“怎么，你也有？”
“还真给你说对了，我还真有。”李信逗着闷子道，“话说，今天周一，你不应该去上班吗，怎么还有空瞎转悠？”
“哼！”
高维青顿时一阵脸黑，狠狠瞪了李信一眼，冷哼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都是眼前这该死的小子，因为他的一番闹腾，让自己直接被学校抓了个典型。
以至于自己不仅被通报批评，甚至还被停职反省。
这下别说面子了，就连里子都让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踩。
想到这里，高维青暗恨，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这小子好看。
那边高母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看完房子，随夏老头出来。
夏老头带着高母来到李信身边，看着双方，笑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咱们一起讨论讨论。”
李信稍稍沉吟了一会儿，直接了当道：
“也不用讨论了，夏老您直接把五座院子捆绑到一起卖，咱们按照拍卖的规矩，价高者得。
说实话，我就看上了你这一大片院落连在了一起，真要分开的话，我就不要了。”
这一大片院子连在一起开个大饭庄，多好啊，非常契合他原本的打算。
真要是隔开了，肯定会影响饭庄的生意，这不是他想要的。
再说，要与这高维青做邻居的话，他也觉得膈应。
夏老头感到有些为难，看向高母道：“您觉得呢？”
高母有些犹豫，她其实只看上了两个院子，毕竟买多了，也用不了，白浪费钱。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座住着人呢，让她感觉有些累赘。
高维青瞄了眼对面的李信，见他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觉得不能让这小子如此轻易就达成目的。
反正这些院子买到手里，以后也不会亏。
于是他当即催促道：“妈，没什么好犹豫的，如果真按小舅说的那样，那这里的位置这么好，即使买到手里，以后也不会亏本。
咱们跟他争了！”
“行，妈听你的。”高母咬咬牙答应，接着对夏老头说道，“夏先生，这些院子我们争了！”
夏老头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对两边说道：
“这些院子呢，我本来打算最少要卖12000的，你们就从这个价格开始加价吧。”
高维青当即喊道：“一万二我们要了！”
李信微微一笑，“我出一万二千五。”
高维青和母亲商量了一下，道：“一万三。”
“一万三千五！”
“一万四！”
这次李信没有加价，稍稍考虑了一下，便直接放弃了：“我不要了，那些院子是你们的了。”
他的底线也是14000块，超过了这个价格，他感觉有些不值，有这钱，还不如去其他地方买更好的。
当然要是那五进的大院子没住人，他肯定还会加价。
但是现在那里不仅住了人，而且看着都不像是好相与的，估计买下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把人撵走，这就有些累赘了。
索性还是放弃得了，白坑了高维青二千块钱，也不错，毕竟这也不是小数目，都够买套四合院的了。
高维青颇为得意地看了李信一眼，一举压下李信，让他心头很是畅快。
夏老头见最后是高家母子买下院子，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
“我的院子可都是好院子，恭喜二位了，那你们看咱们今天是不是就把这事给办了？
你们给钱，我去给你们过户。”
他现在正着急南下呢，可没工夫瞎耽搁，只想越快越好。
夏老头的话，不禁让高家母子身形一滞。
这么急！？
本来他们只准备4000块钱，这是用来买2套四合院的钱，已经是高家的全部财产。
当然他们之所以敢叫价，是因为高维青他小舅有从南边寄钱过来。
不过这年头从南边寄钱，手续相当繁琐，关键还死慢，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收到呢。
这么大一笔交易缓几天很正常啊，哪成想这夏老头今天就想完成交易。
高家母子满脸窘态，过了好几秒，高母才尴尬道：
“夏先生，这14000块钱实在有点多，您看，我们能不能过段时间再给钱。您放心，我们不会出尔反尔，您的院子我们一定会买。
我这里有4000块钱，就当是定金，我全给您，至于剩下的钱，我过几天给您，您看成吗？”
夏老头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也知道14000块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也正常。
于是说道：“可以缓两天，但你至少得给我个具体时间吧。”
高母当即道：“一个星期，最迟半个月。”
夏老头听得眉头一皱：“不行，时间太久了，我等不了。”
那边，见高家母子竟然付不起钱，李信不由双眼一亮，笑眯眯道：
“夏老，我现在就能给钱，我看您你还是把院子卖给我吧。”
夏老有些抱歉地看着高家母子，“你们看？”
高家母子一阵泄气，没办法，现在是真的拿不出钱来。
最终高母只能沮丧道：“让给他了！”
李信顿时一笑，说道：“那夏老，这价格就不能是14000块了，得是12000块吧。”
“不行！”夏老头连连摆手道，“要是12000块，我宁可再等几天。”
李信并不知道夏老头着急走，怕迟则生变，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道：“
那13000块，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多一分都没有！”
夏老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拍板道：“行，就13000块钱！”
这价格已经符合他的预期，再说对面那母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万一出现变故怎么办，还是落袋平安比较重要。
闻言，李信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13000块买下这些院子，同样符合他的预期。
其实，除了这些四合院，他刚才无聊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处不错的房子。
于是，他不禁指着对面不远处的一栋白色小楼道：
“夏老，您知道那楼什么情况吗？我看好像是空着的，是不是也能买下来？”
夏老头回道：“虽然没人，但那是公家的房子，不可能卖给你的。”
“哦。”李信直接死了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边的高家母子不禁双眼一亮，貌似这小楼比四合院更好。
虽说是公家的房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第54章 五套院子顺利过户
既然已经敲定交易，李信也就不藏着掖着，拿来自己“万能”绿色军包，随后像提猪肉似的，提出两摞大团结。
现今国家使用的还是第三套货币，最大的面值就是10块的大团结，所以13000块钱现金足有厚厚的两摞，看着极具分量。
李信一拿出来，可以明显地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像高家母子怀揣4000块的现金，已经足够令他们提心吊胆的，想不到李信更夸张，直接不声不响地背着一万多现金在身。
看着那不起眼的绿色军包，和李信一起来的刘全有瞪大了眼睛，现如今的街上越来越不太平，这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想想他都胆颤。
毕竟还是1978年，人民币不像进入80年代那样，快速贬值。
现在人民币的购买力还格外坚挺，万元户那更是稀罕物中的稀罕物，反正比后世的亿万富翁珍惜多了。
可想而知，李信猛然拿出13000块的现金是多么夸张的行为。
夏老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讶地接过钱，感叹道：“你这小年轻，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您老仔细点点，看有没有问题。”李信笑道。
数目实在有点多，夏老头大致看了看，有13沓，随后又一沓一沓翻了翻，接着对比一下每一沓高度，看到每一沓高度几乎相同，便笑道：
“不用细数了，我相信小伙子你的为人。”
“您老是敞亮人儿！”李信给夏老头比了个大拇指道，“我就住正阳门附近，您之后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去找我。”
另一边，高维青颇为复杂地看了李信一眼，便带着母亲默默离开。
这小子似乎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是个可以任意揉捏的小角色，看来得好好查一下他。
由于13000块的现金着实不少，李信和刘全有把夏老头护送回家。
安顿好钱后，他们才拿着相关证件，去办理过户手续。
等他们到房管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日头高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房管所一栋有些年头的小楼，粗犷的苏式风格建筑，白墙平顶红五星，墙上还写有一行字体硕大的“为人民服务”。
颇具时代气息。
夏老头轻车熟路地带李信两人来到二楼，显然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
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他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夏老头推门进入，李信两人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端着个大瓷缸子，显得颇为悠闲。
男人认识夏老头，也知道他关系不简单，当即笑道：“您有事？”
夏老头带着李信来到办公桌前，把相关证件朝桌上一摊，道：“孙干事，我要把我几套房子过户给这小伙子，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
孙干事顿时一惊，夏老头要卖院子并南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那几套院子少说要卖1万多吧，旁边这小伙子何德何能，竟能买得起！
就凭他长得好看？
好吧，能一下全部吃下夏老头几套院子的人，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
而他只是个小小的干事，安心帮人过户手续得了，想这么多，纯粹是吃饱撑的......
因为李信本来就是本地户口，过户手续很顺利，孙干事的办事效率也快，临近下班，他们便走完过户五套院子的所有手续。
至此，那五套院子便全部姓李了，让李信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饭庄的位置总算有了着落。
临近中午，李信和孙干事热情告别：“今天实在麻烦孙干事了，有空我请您喝酒。”
他并不是在说客气话，是真有想请这孙干事喝酒的意思。
毕竟以后估计会买不少房，可能还会与这孙干事打交道，拉进拉进关系总没坏处。
孙干事爽朗一笑，“为人民服务嘛，小同志你太客气了。”
李信笑笑，不动声色地在孙干事的桌上放了两包中华牌香烟，便告辞离开。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孙干事不由暗自感叹：
不愧是一下能拿出一万多的大户，这一块一包的大中华，眼睛都不眨地就送了，出手够阔绰的。
这时，办公室又闯进一人，要是李信还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人。
居然是程建军的父亲。
程父是出了名的人脉广，朋友多。
要不然当初苏萌和程建军两人在少年宫的工作，他也不能轻轻松松就给弄到。
巧了，这孙干事就是他的朋友之一，他今天来，刚好有事要麻烦孙干事。
不过他刚刚看到有三人从孙干事的办公室离开，看背影，怎么有些像前院的李信，这让他有些困惑。
见到程父，孙干事当即热情招呼道：“老程，稀客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事吧？”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程父笑着回道，“对了，刚才那几人是？”
孙干事道：“刚才那几人是过来办理过户手续的，其中那买房子的小伙子还是你熟人呢。”
“我熟人？”
“是啊，叫做李信，我看他户口簿上的地址和你是一个院的。”
竟然真是李信！
程父顿时一惊，还是有些不信道：“他真是买房，来过户房子的？”
孙干事拿起桌上的一包大中华，散给程父一支，自己点了一支，谈性颇高，笑道：
“那还有假，他们的手续就是我亲自办理的。
我告诉你，那个叫李信的小伙子可不得了，一次性买了5套大院子，其中有几套甚至比你们院还大。
花的钱少说有一万多块。”
五套院子，一万多块！？
程父听得有些懵，难以置信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我哪知道。”孙干事耸耸肩，接着一脸八卦道，“那小伙子不是和你一个院嘛，你详细说说，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那小子就是个普通的旧货站工人，一月工资十几块，对了，平常也会投机倒把，卖个酒什么的。”程父满脸复杂地介绍道。
“投机倒把能赚1万块？想想都不可能，老程你在拿我打镲呢。”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孙干事根本就瞧不起投机倒把的个体户，更不相信个体户能赚大钱。
程父回想一下，又道：“倒是听说那小子有个南方的富亲戚，难道是因为这个？”
孙干事一拍手掌，“这才对嘛，肯定是这个！”
另一边，离开房管所后，李信三人又回到灵境胡同.....
第55章 难搞的住户
临近中午，李信三人顾不得吃饭，而是来到了那座五进的院子前。
这座院子是最大的那座，也是唯一住人的那座。
更加要命的是它的位置也特殊，一连五座院子的第三座，生生把连在一起的院落隔成一边两个。
对比其他四座院子，这座明显残破了许多。
墙体斑驳不堪，红漆的雕梁被烟熏得满是黑污，甚至连屋顶许多断裂的青瓦也无人修理。
而且内里也没了四合院应有的格局，到处是胡乱搭建的小棚，似乎是各家的厨房。
此时，临近晌午，各家都在做饭，道道炊烟从一间间小棚冒出，把整个四合院弄得乌烟瘴气的。
透过大门，李信瞄了眼院里乱糟糟的景象，看得极度糟心，忍不住问道：
“夏老，这里面的住户都什么来头？”
“院子发还前，是房管所管理的，安排了不少租户住进去，而且还都是同一家工厂的职工，已经住了有些年头了。”夏老头叹气道。
“既然都有单位，那他们单位就没分房？”李信又问。
“没轮上呗。”夏老头回道，“之前这里租住的人更多，那些分到房的都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等着单位分房的，估计有的等了。
甚至有些人还想一直在这住下去呢，反正房管所当时收的租金不高，再加上有单位的住房补贴，每个月几乎要不了多少钱。
相当于白住，谁不乐意呀。”
“房子发还下来的时候，您就没试着让他们搬走？”李信有些头疼道。
“我试了，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至于房管所那边，你就更别指望了，能把每个月的租金拿到手里，你就偷着乐吧
真要想让他们离开，估计只有等他们分到房子才行。”
夏老头一边说，一边带着李信两人进入院子。
环视一圈，好好的四合院愣是变成了大杂院，看得李信不由一阵叹气。
院里不少人注意到了夏老头，也都认识他，更是知道他来准没好事，所以连跟他打招呼都欠奉，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你在这等着，我去挨家给你叫人，把房子过户的事情宣布一下，以后也算认识了，至于以后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人，那就不是老头子的事情了。”
前院仅有的一块不大的空旷地，夏老头让李信在那等着，自己去挨家挨户叫人。
他在这里的人望真的不咋地，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才陆陆续续来一些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些男人，长得孔武有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架呢。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夏老头拍拍手，宣布道：
“和你们说下，你们住的院子被我转给别人了，就是我身边的这小伙子，叫你们过来算是认认人，别以后闹出什么误会。”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李信。
“误会？”一个面相长得很凶的壮汉当即冲李信叫嚷道，“能有什么误会，莫非你也想赶我们走？”
李信丝毫不怵，拿出一房产证件，微笑道：“诸位，这是公家颁发的证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现在这院子是属于我的私产。”
壮汉不忿道：“那又怎样？”
“既然是我的私产。”李信耸耸肩道，“那我当然有处置的权利，你们和房管所签订的合同，委托人是原来的房主夏老，现在房子是我的，我当然不认。
再说你们那合同还不知道是哪年签的呢，我估摸着过没过期还两说呢。”
“合着，你小子就想赶我们走呗。”有人不善道。
李信朗声道：“大家好聚好散，这院子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有大用，反正不可能再租给你们。
顶多我大度点，再给大家住半年时间，期间你们那点房租我也不要了，只希望半年后，你们给我把院子腾出来。
话我撂这儿了，半年时间，我想足够大家找到新的落脚地，勿谓言之不预也，别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话刚说完，顿时群情激奋。
“你以为你谁呀，说不让我们住就不让我们住？”
“是啊，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哪能说般就般。”
“小年轻嘴上没毛，办事就喜欢瞎咋呼，我们这大几十口子，甚至厂里还有几百人呢，岂能就让你吓唬走。”
“再说，我们又不是没给钱，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真想让我们走也行，只要你能让厂里把我们房子分了，我们立马就走......”
这群人闭口不提李信是房主的事实，反正说什么就是不搬，还一个劲的强调自己给钱了，让李信颇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没法，最后他黑着脸带着刘全有和夏老头离开院子。
“怎么样，这群人不好办吧！”
夏老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不过你的成分比我好，之后房管所的委托合同，你可以不用搭理，到时候真要赶他们走的话，至少占着法理，不至于像我这么束手无策。
既然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那我就告辞了。”
“您老慢走！”
等到夏老头走后，刘全有突然凑到李信身前，指了指身后的院子，小声道：
“老大，要不要我找些兄弟过来，弄弄他们？”
“别，千万别！”
李信被他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人家可是正式职工，有背景的，可不是那些胡同串子、街溜子之流可比，硬碰硬不可取。”
“这可是老大你花大钱买的院子，那就让他们一直住下去？”刘全有打抱不平道。
李信回道：“我不是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吗，最多让他们住半年，半年以后，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离开。”
先礼后兵，还真以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再有半年，估计国家就会开放个体户的营业执照。
到时候李信的大饭庄也就能开起来了，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住户影响到他的规划。
当然，现在也可以为此准备了。
沉思了一会儿，他对刘全有说道：“你之后帮我找些瓦工、漆工之类的工人，把其他的四个院子好好修葺一遍。”
“我知道了！”刘全有立马点头答应，而后好奇道，“不过老大，你买这些院子，该不会真的只是收藏你那些宝贝吧，那这也太奢侈了。”
反正以后也瞒不住，李信索性告诉了刘全有实情。
“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想用这些院子开个饭庄。”
“不是吧，搞这么大，这可是投机倒把啊，老大你没开玩笑？”
“当然是认真的，你也看到了，街上的那些个体户，只要不是卖一些粮油之类要命的管控制品，打办的基本不管。
以后政策只会越来与宽松，开饭店变成合法生意也尤为可知。”
第56章 一个泥里，一个天上
修葺这种极具古典风格的院子，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所需要的那些瓦工、漆工等，经验要足，技术要好。
这会儿，建筑公司少的可怜，还都是国营的，那些工人肯定不能来给李信修葺四合院。
不过这难不倒刘全有，和李信简单吃完中饭，他便去找人。
还真没费多大劲，就把人给找来了。
来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姓郑，看着有六十多，但精神头极好。
而且像瓦工、漆工、甚至是木工，只要是和建筑搭边的活儿，郑老头无一不会。
关键是，老头还有一帮子徒子徒孙，绝大多数都在建筑公司上班，想来技术不会太差，只要老头吆喝一声，肯定能把人叫来。
刘全有算是找来宝了。
李信领着郑老头到四座院子转了转，各个地方都转了个遍。
像什么游廊、影壁、庭院、正房、厢房、群房......一个不落。
郑老头端着个烟袋，饶有兴致地跟在李信身边，不时地评头论足。
别说，这老头是真有两把刷子，好像什么都懂似的，说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听得李信极为信服。
老头似乎对这些上了年头的四合院有特别的偏爱，一番参观下来，当即拍手答应道：
“这四座院子都非常漂亮，不修葺好，着实有点可惜，你这活儿，我接了。”
“那这里就麻烦您了。”李信笑道，“放心，酬劳绝对让您满意。”
“酬劳的话，你看着给就行，我是真喜欢这些院子，不过你也知道，我的那些徒弟们许多都在建筑公司，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你这活的进度可能不会太快。”郑老头有些为难道。
“没事！”李信摆摆手，笑道，“您只需半年内搞定就行。”
郑老头顿时信心十足道：“那就没问题了，你这活简单，即使做私活，也要不了半年的功夫，三个月足够。”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告别郑老头后，已然接近5点，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李信悠闲地蹬着二八大杠往家骑，不时还轻快地哼两句小调，心情甚至舒畅。
不过一来到院门口，他的表情不由一变。
只见院里的三个大妈正围在大门口，侃大山呢。
有前院郭大妈，苏萌她奶奶和程建军他妈。
李信投机倒把去卖酒，在四合院里早已不是秘密，平素就这三老娘们议论的最多，没少损过他。
果不其然，注意到李信，前院郭大妈不由一笑，故作好奇地挤兑道：“嚯，小李回来了，这是又在哪发财呢？”
李信一边停下车子，一边回道：“您又在说笑了，我能上哪发财去。”
“卖酒啊！”苏奶奶接话道，“我看大街上有不少小年轻跟你干一样的事情，你给我们说说，这卖酒是不是特赚钱？”
李信当即否认道：“赚什么钱啊，也就勉强混日子呗。”
“有总比没有好吧。”郭大妈调笑道，“也就你们小年轻能拉下脸，不像我们年纪大了，没心气儿了，可不敢干这投机倒把的买卖。”
就在这时，又有两人骑车回来，是程建军父子俩，这俩之前刚好在路上碰上。
见到这俩，三大妈的态度截然不同。
苏奶奶当即笑眯眯道：“哟，咱院的大学生回来了！”
一旁的程母与有荣焉，却故作谦虚道：“什么大学生啊，成天就知道学习，跟个书呆子似的，看看人家小李，多有闯进儿。”
“建军他妈，你可真能说笑，能上大学，好好学习还不好？”郭大妈瞄了李信一眼，当即驳斥道，“许多人就是想学，还没这门子呢。”
面对大妈们的吹捧和夸耀，程建军没有丝毫欣喜之情，只是瞄向李信的目光极为复杂。
作为院里的同龄人，李信、韩春明和他，经常被拿在一起作对比。
李信旧货站的兼投机倒把，韩春明收破烂的，这俩就在泥里。
而他程建军，那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那就是在天上。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刚才他爹突然告诉他，那李信竟不声不响地买了五座大院子，花了少说有1万多。
一万多啊！
他们家一家工资加起来，一个月还不到70块呢，1万多块，够他家不吃不喝存20年的。
这么多钱，那李信竟不声不响地就给拿了出来。
甭管这钱怎么来的，反正人就是有。
想到这里，程建军不由一阵泄气，但更多的却是妒忌。
至于程父，看到自己老婆一个劲的拿李信和自家儿子做对比，一抑一扬的，让他颇为脸红，当即训斥道：
“这都快天黑了，还不赶紧给我回家做饭，在那瞎咧咧什么！”
说着他黑着脸，带着儿子、老婆向后院走去。
李信耸耸肩，推车离开，对于刚才的一幕并不放在心上，早就习惯了。
就是程家三口今天有点反常，让他有些疑惑。
不会是程建军那孙子发现自己经常挨揍的幕后黑手是他李信吧，不会吧？
看着一家三口离去，郭大妈一头雾水，疑惑道：“这老程一家子是怎么了？平常在小李面前不是趾高气昂的嘛，怎么今天蔫了？”
“谁知道呢。”苏奶奶推测道，“准是这小李又干了些什么......”
而在程家三口回去的路上，程父对着程母怒斥道：“以后，在一群老娘们面前，你少议论前院李信的是非。”
程母：“说两句怎么了，他李信投机倒把，还不能让人说了？”
“说什么说！”程父有些烦躁道，“人家能一下拿出一万多买五座大院子，那是你能随意议论，随便损的。”
一万多！？
程母眼睛瞪得浑圆，“我的老天爷，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投机倒把这么赚钱吗？”
“妈，你就别胡乱猜测了，怎么可能有投机倒把能赚1万多？”程建军酸溜溜道，“肯定是人家南方的富亲戚给的呗。”
“真是个幸运的小子啊！”程母满脸羡慕道。
另一边，李信推车回到家中。
两年多的时间，让他的家面目全非。
入目所见是一座座高大的木架，一排排，一列列，上面堆满了老物件，几乎占据了两大间房。
这些古玩都是经过鉴定的真品，而且还都是价值颇高的那些。
就像瓷器，那至少都得官窑出品的，才有资格摆在这里。
第57章 过年之前赚一笔
劳累了一天，着实把李信累的够呛，晚上，他打算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找来一个大小适中的砂锅，他打算做个煲仔饭。
刷油，蒸饭，加配菜，调味等，过程一气呵成，娴熟无比，把精湛的厨艺体现的淋漓尽致。
趁着，蒸饭的功夫，他还用猴头菇、鹅蛋菌、珍珠菌、姬菇菌、松树菌、羊肚菌、竹荪等野生菌子，煮了一道野生菌子汤。
因为大米和各种菌子都提前泡发好，储存在背包空间。
所以这两样耗时的菜品，并没有花他多长时间，不消半个小时，便出锅装盘。
卧室，李信把晚饭放在一张小方桌上，忍不住凑近深吸一口。
香！
菜香混合着一丝轻微的檀香。
檀香自然是桌子散发的，光泽暗紫，油光透亮。
这是一张明代的紫檀八仙桌，李信花了10块钱从旧货站搬回来的，当时没有丝毫损坏，绝对的物有所值。
煲仔饭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配菜有香肠、牛蹄筋和烫好的小青菜，在冬天都属于稀罕物。
李信忍不住夹起一块香肠放入嘴里，香肠是用野猪肉熏得，油而不腻，肉香味十足，独具风味。
又混着牛蹄筋吃下一口米饭，大米香糯，牛蹄筋Q弹，一口咽下，暖暖的。
再配上一口鲜香十足的野菌子汤，只觉分外满足。
一边享受着美味，李信又一边从背包空间中拿出一本小册子，查看起来。
上面记录着他收藏的古董信息。
总共有二万九千八百六十二件，数量之多，都够开个小型博物馆的。
其中瓷器占有绝大部分，余下的书画、玉器也不少，再有就是家具，反正只要的有的古玩种类，他这一个不缺。
当然因为很多都来不及鉴定，肯定有一些赝品。
至少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花瓶，李信就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给收上来的。
那么多的古玩，肯定得要找个合适的院子收藏。
不过灵境胡同那边几个院子都不合适，人多眼杂的，不够隐蔽。
看来大院还得继续买下去，最好能把身上的现金花光，全部换成产业才行。
如今他身上可是还有20多万现金呢，并且每天以三四百块的进账速度，不断增加。
现在已经是年末，再有不久就春节了。
春假早在前年开始就有了，随着春节临近，工人们都开始陆续放假。
李信和他的小伙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
秘密据点小四合院，李信大清早就来到这里。
一进院子，就见到刘全有这货，他正在指挥几个小弟从维修间搬东西，都是些修理好的黑白电视机和收音机。
如今工人放假，手里都有几个闲钱，自然趁此机会把它们卖出去，大赚一笔。
看到李信，刘全有眼睛一亮，“老大，你可算来了！”
“有事？”李信诧异道。
“当然有事，彩电，修彩电啊。”刘全有叫嚷道，“零件昨天就买齐了，就等你来修理了。”
说着，刘全有急不可耐地把李信拉到维修间。
来到维修间，那台坏了的显像管安静地躺在工作台上，没被任何人动过。
“老大，您需要的那些零件都能买到，全在这里。”刘全有递给李信一个小纸盒，里面装着几十个各式各样的电子元件，都是些国产货。
李信看了看，型号、规格，和他之前列的丝毫不差，但愿弄出来的新的彩色显像管，能和彩电匹配。
坐到工作台前，他找来工具，很快便把显像管的坏零件全部清除。
对于显像管的各个部件，他已然烂熟于心。
依着葫芦画着瓢，他开始慢慢组装起新的彩色显像管。
期间，刘全有贼兮兮凑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询问道：
“老大，对于你昨天的话，我回去考虑了很久，既然往后政策越来越好，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扩大队伍的人数。
甚至开家像旧货商店那样的店铺，卖咱们修理好的家电或者其他的电子产品。”
李信一心二用，手上动作丝毫不停，笑道：
“有想法，当然可以。
扩充人手可以现在就做，刚好咱们这段时间卖年货，需要的人多。而且卖年货的买卖肯定有的赚，也能让新加入的哥们儿尝尝甜头。
至于开店，得要等等，暂时还不急。”
“好，我待会就去拉人。”刘全有充满干劲道，“老大你是不知道，不少人眼红咱们卖酒和回收废家电的利润，都想加入我们。”
“挑人的时候注意，挑信得过的人，别把那些街溜子、小混混拉进来，还有那些和顽主沾边的人，咱们一概不要。”李信提醒道。
他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别等以后严打的时候，被一些不干净的小弟连累，那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毕竟，他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和违法沾边的生意，他一概不想碰。
像倒条子，走私之类的，绝不能碰。
当然，像他这种摆小摊之类的投机倒把，在别人看来，那只是小打小闹，就是再怎么清算，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可以放心的干！
对于李信的提醒，刘全有点头应是。
接着，两人又就扩充队伍的相关细节，仔细聊了聊。
聊天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李信组装好彩色显像管的最后一个零件，不由一笑。
“好了！”
重新把显像管装到彩电中，合上后盖，通上电源，最后在一群小弟忐忑的目光中打开电视。
“嗡嗡嗡！”
伴随着阵阵蜂鸣似的噪音，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
李信捣鼓了两下天线，又换个频道。
嘿，竟然真有画面了！
是央视频道，虽然信号不是很好，依旧有着些许雪花，但是可以清晰地辨认出彩色的画面，那是伟人在发表讲话。
“嚯，真修好了，老大你太神了！”刘全有惊叹道。
“国产零件的组装货，肯定不如人家进口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问题，真要卖的时候，可以把价格定低点，别把人给坑了，毕竟咱们做的是长久生意。”李信嘱咐道。
刘全有点头答应：“我听你的，老大。”
就在这时，一声兴奋的大叫从门口传来，是大狗。
“老大，你要的东西，我全给您弄来了，足足有好几千斤！”
第58章 卖年货
小四合院中，人头攒动，一众小弟热闹地围在大狗带来的货物前，显得既好奇，又兴奋。
货是葵花籽，足足装了十几麻袋，用两辆三轮车拉来。
李信打开其中一袋，从中抓出一把，摊开看了看。
黑白相间的三道眉，籽粒较大，颗颗饱满，用来制作瓜子，再合适不不过了。
“这玩意儿不好弄到吧？”李信好奇道。
“简直太不好弄了！”大狗当即叫嚷道，“老大你是不知道，我是逛遍了四九城，甚至是周边的几个县城，才弄来这么些葵花籽。”
“难弄有难弄的好处，说明这东西稀罕。”李信微微笑道，“有了这些葵花籽，只要制作得当，咱们绝对能在年前大赚一笔。”
“老大，除了这些葵花籽，我还弄了不少山栗子回来，也有大几千斤，这东西好找，山里多得是。”大狗邀功道。
他的话音刚落，又从门口进来几辆板车，上满摞满了装的鼓鼓的麻袋，想来里面装的应该是山栗子。
这玩意也叫板栗，可以用来做糖炒栗子。
“干的不错，辛苦你了！”李信拍了拍大狗的肩膀道。
“不累！”
大狗毫不在意地嘿嘿一笑，接着神秘兮兮地从一辆板车上扛下蛇皮袋，放到李信身边，献宝道：
“您之前一直念叨的松子，我也给您找来了，不多，只有几十斤，不过您平常当个零嘴什么的，肯定是够了。”
这家伙办事还是令人那么舒心，而且靠谱。
“你这家伙！”李信不由一笑，“东西我收下了，谢了！”
“老大喜欢就好！”
接下来，在大狗的指挥下，一群小弟把葵花籽和板栗搬到厨房。
近50麻袋的葵花籽和板栗，足足堆了小半个厨房，看着极具视觉冲击力。
也就这两样东西不是国家管控品，买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票据，不然李信还真不敢碰。
这年头，物资依旧较为匮乏，过年的年货，除了吃的，就没其他选项。
所以没有比卖坚果更好的选择了。
而且如今瓜子和栗子都算是奢侈品，利润简直不要太高。
整个一天的时间，李信都窝在小四合院的厨房，来制作瓜子和糖炒栗子。
瓜子用的是后世“洽洽”瓜子的同款制作方式，改炒为煮。
总共制作了两种口味。
一种是经典的五香口味，一种是后世烂大街，如今却比较罕见的奶油口味。
制作奶油味瓜子时，因为如今还没有现成的香精，李信只得手工DIY个土的。
也就他有精湛的厨艺加成，外加有御厨菜谱借鉴，不然还真弄不出来。
制作好的奶油味瓜子，他也尝了尝，发觉和前世的口感不差什么。
至于糖炒栗子，肯定不能用白砂糖炒，这会儿糖这么贵，真要用白砂糖炒，那还不亏到姥姥家。
李信用的是一种极具时代特色的甜味剂——糖精。
这玩意儿便宜，比白砂糖便宜得多，用来炒栗子再合适不过了。
反正糖炒栗子在这年代算奢侈品，人们一年还不一定能吃上一回呢，些许的糖精，并不会对人们的健康造成什么伤害。
再说，如今用糖精作为甜味剂根本不犯法。
像国营商店的糖精汽水，一年到头，不知卖的有多好。
厨房不久前又垒了新的灶台，可以一次放三个大锅，所以李信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一天下来，足足弄了近400斤的瓜子，600斤的糖炒栗子，够卖几天的了。
当然虽说有小弟的帮忙，但挥舞了一天的大铲子，着实把他累的够呛。
好在成果相当喜人，系统加持的高级厨艺可不是说笑的。
不管是瓜子，还是糖炒栗子，都被他制作的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王府井大街，北京百货大楼。
这是京城规模最大的商店，当仁不让的百货界一哥，被老百姓赞誉为新“中国第一店”。
面积比东长安街、王府井大街、东华门大街上7个百货的面积总和还大上两倍，能同时容纳上万名顾客，一千名售货员。
放眼全国，它还是商品品类最全、品种最多的商场。
临近春节，这里就是首都最热闹的地界儿。
大清早，寒风凛冽，天气格外的寒冷。
然而这依旧阻挡不了人们购物的热情，北京百货大楼前人潮汹涌，乌泱泱的一片，热闹极了。
在大楼对面，是一条还算宽敞的街道，行人川流不息。
许多机灵的个体户都在这里摆起了小摊，清一色几乎全是吃的，有卖炒花生的，有卖糖人的，也有卖果脯的......
其中，有一个小摊最为特殊，摊主是一对小年轻。
男的长得一表人才，女的长得潘亮条顺，郎才女貌，生生把一众摊贩的颜值拉高了一个档次。
这俩，自然是李信和关小关。
关小关大学已经放假，小姑娘说到做到，还真和李信干起了个体户。
老板、老板娘男女搭配，珠联璧合，做生意自然无往不利......
好吧，如今这俩屁生意没有！
他们的小摊很简陋，自行车一支，后座上固定个圆簸箕，隔成两个区域，一边放五香味的瓜子，一边放奶油味的瓜子。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包牛皮纸包裹的糖炒栗子。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可是这俩狗男女根本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样儿。
李信手里拿着个硬纸喇叭，不吆喝一声，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过往的行人，以及其他的小摊贩。
甚至不时还和关小关调笑两句。
至于关小关，不说也罢......
这娘们正在剥着松子，一粒粒剥好后放着，聚成一小把时，亲昵地塞进李信嘴里，直接让他一大口吃个爽的。
这还是那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小懒猫？
简单烘焙过的松子，不添加任何调味剂，一口咬下，浓郁的松香味充斥口腔，且十分酥脆，甚至还有甘甜的后味。
最关键这还是喜爱的女孩子辛苦剥的，让李信颇为满足。
又剥完一小把松子后，关小关狠狠拍了两下簸箕，恨恨道：“老娘不剥了，这破玩意儿也太难弄了！”
李信叫嚷道：“愿赌服输啊，只是让你剥个松子，你就受不了了？那要是更过分的要求，你还不上天？”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关小关一下就明白了李信的意思，狠狠踢了他一脚，娇斥道：“臭流氓，没结婚之前，你想都别想。
想吃松子是吧，老娘继续给你剥！”
第59章 啊——
关小关眉毛快拧到一起，眼睛微瞪，活像只母老虎。
看着她那恶狠狠的模样，李信不禁暗自叹气一声。
果然和女人打赌，不能太当真，不然以后可就没的爽咯！
“好啦，算你过关了。”李信对关小关笑眯眯道。
说完，他极有求生欲地把关小关的小手捧在手心，轻轻揉了揉，颇为心疼地继续说道：
“瞧瞧，宝贝的手都剥红了，可把我心疼坏了。”
“那你这臭家伙刚才也没少吃！”关小关撇嘴道，不过脸色却红红的。
这时，突然有人来到小摊，她瞬间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缩回双手。
来人是对母子，母亲打扮得很时髦，看着就不是差钱的主儿，至于孩子，则是一10来岁的小胖墩，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就是调皮捣蛋的那种。
看着簸箕中颗粒饱满，色泽明亮的瓜子，小胖墩母亲询问道：“你这瓜子怎么卖啊？”
“1毛一碗！”李信微微笑道。
碗是那种喝茶的小碗，容积很小，一碗瓜子估摸着也就半两。
“你还真敢要，这一碗有半两吗，对面人家国营百货商店都没你卖的贵！”
小胖墩母亲眉毛一挑，狠狠瞪了李信一眼，“你这小伙子胆子也太肥了，就不怕我把你举报了？”
李信丝毫不怵，卖力推销道：“您这话说的，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就我这瓜子，您瞧瞧这色泽，这个头儿。
最关键就是这口味，那可是独家秘制，就像这款的奶油味的，我敢保证，全四九城，我这是独一份。
你要是不信，可以让您孩子尝尝。”
说完，李信抓起几个瓜子放到小胖墩手里。
芬芳香甜的奶油味瞬间便抓住了小胖墩的胃口，他抓着母亲的袖子，央求道：“妈，这瓜子好好吃，咱们买点吧！”
小胖墩母亲好奇地拈起一颗瓜子尝了尝，口味果然独特，像是生日蛋糕的味道，别说孩子会喜欢，就是她这个大人也喜欢。
这瓜子确实有点东西，她也不废话，递给李信一块钱，道：“两种瓜子各来5毛的。”
李信示意关小关收钱，自己则用小碗给小胖墩母亲装好瓜子，递给她：“您收好！”
不等女人接过瓜子，一旁的小胖墩便抢过奶油味瓜子，美滋滋吃了起来。
女人暗自摇了摇头，拿过五香味的瓜子，好奇地尝了尝，口感意外的好。
虽说是寻常的五香味瓜子，却比她之前吃过的那些都要好，这让她忍不住大赞道：
“老板，你这瓜子还真好吃，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那您要不要来点我家的糖炒栗子，口味也很好的。”李信继续推销道。
“多少钱？”
“5毛钱一包。”
“来一包！”
等到女人带着小胖墩心满意足地走后，关小关愣愣地看着手上的两张毛票，难以置信道：“咱这就卖了1块5？你这赚钱也太简单了！”
“你以为有多难？”李信微微一笑，意气风发道，“瓜子这东西本来就稀罕，再加上咱家这瓜子口味还那么独特。
还有糖炒栗子，那可是我亲手制作，味道也很棒。
所以，赚钱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吗？”
他说的是实话，瓜子虽说不少国营商店都有卖，但这会儿的瓜子全部是炒制的，各家等到口味都大同小异。
但是李信的瓜子不同。
不说那独一份的奶油瓜子，就单说五香瓜子，他也是用煮的，入味、内含、香酥、不脏手、不上火等特点，领先了其他瓜子一大截。
竞争力可谓十足！
至于糖炒栗子，因为原料获得很容易，这玩意儿内卷的很严重，大街小巷有不少小贩在卖。
这就只能拼手艺，好在李信的手艺高超，制作出的糖炒栗子口感香甜，软糯可口。
因而即使竞争再激烈，也不愁卖，只是利润没瓜子高而已。
开门红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波客人。
这些客人几乎全是大人，很是理智，不像小孩那么贪嘴，几乎全被瓜子高昂的价格吓退。
都是会算账的，一毛钱就那么小小的一杯，这一斤瓜子怕不是得2块钱。
乖乖，猪肉才七八毛一斤，这瓜子却要2块。
买不起，买不起。
就是过年也不能这么造啊！
所以相较于昂贵的瓜子，人们更加青睐于糖炒栗子。
这玩意儿相对实惠，更关键是李信做的也很好吃。
以至于最后糖炒栗子都快卖光了，瓜子还剩下来很多。
关小关像个管家婆似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毛票，神情是又忧又喜。
作为学会计的大学生，她当然知道瓜子更赚钱，可是卖不出也没辙呀。
她忍不住对李信提议道：“价格定得太高了，这些人根本不买，要不咱们降降价，少赚点？”
李信摆摆手，笑道：“我就没想着要赚这些人的钱。”
“那你想赚谁的钱？”
“当然是.....”
不等李信把话说完，突然一群孩子跑了过来，他不禁嘴角噙笑道：“瞧，这不来了嘛！”
一群孩子把小摊围在中间，为首的正是之前的那个小胖墩，他信誓旦旦地对一群小伙伴说道：
“就是这家瓜子，尤其是那种像生日蛋糕口味的，特别好吃，没骗你们，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说完，小胖墩掏出一张绿色毛票，大声道：“老板，两样瓜子各给我来一碗。”
“还有我！”
“我也要！”
“我要五毛的！”
......
等关小关收完钱，一群孩子整齐的围在簸箕旁，双手张开，做捧状。
李信则拿出小碗，装瓜子，而后倒入孩子们手中，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不久之后的街道上，很多小朋友看到这群孩子兴高采烈地吃着瓜子，纷纷被吸引。
稍加询问后，便蜂拥到李信这边，纷纷举着毛票，购买瓜子。
孩子们越聚越多，购买力更是不容小觑，一会儿的功夫，李信带来的存货就给卖完了。
果然还是孩子的钱最好赚，当然他把瓜子的价格定为一毛一小碗，本来就有打算赚孩子钱的意思。
关小关喜滋滋地把数好的毛票用手帕包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李信：
“这也太赚了吧，还不到两个小时呢，咱们足足卖了46块。
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买更多的葵花籽或板栗，来制作瓜子和糖炒栗子？
买他个100......不200斤！”
李信失笑地摇了摇头，既然政策逐渐宽松，有些事他也就不打算瞒关小关了，笑道：
“你说的那些，我早就买好了。”
“啊，买了好？”关小关惊讶道，“买了多少？”
“两样加起来能有一万多斤吧。”
“啊——”关小关两眼瞪圆！
第60章 碰面
宽敞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关小关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盯着李信，惊呼道：“你说什么？你弄了一万多斤的葵花籽和山栗子！？”
说完，似乎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连忙捂住嘴巴，小心地左右看了看。
“是啊！”李信暗暗好笑，耐心说道，“你没听错，就是有一万多斤，其中葵花籽大概有4000斤，山栗子8000多斤。”
听到李信的肯定，关小关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怎么会这么多，你不会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她忧心忡忡道。
这些东西光成本就2000多块，一般人哪能弄到，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李信拍拍她的小手，以作安慰，并一五一十把详细情况告诉了她。
“你也知道，我手艺不错，凭借自己制作的下酒菜，卖点小酒，赚个小钱。
其实这规模比你想象的要大，还有20多人跟我干同样的事情，他们都在我手下吃饭。
除此之外，还有个回收废家电的小团队，有十几人，也在我手底下吃饭。
葵花籽和山栗子就是他们帮我弄来的，打算在过年之前好好赚一笔。
之前政策紧，一直没敢告诉你，现在政策越来越好，告诉你也无妨。”
信息量着实有点大，关小关足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反应过来。
想不到臭家伙不声不响的，竟然搞得这么大！
“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部以你为主，还帮咱们弄了这么多的葵花籽和山栗子，这真没问题？”弄清情况以后，关小关接受很快，都开始以老板娘的口吻说话了。
李信微微一笑，“不用担心，现在政策相对宽松不少，只要咱们不碰大米、小麦这些国家管控商品，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好！”关小关总算松了口气，接着好奇道，“那咱们现在的规模是不是很大？”
“也还行吧，为此咱们单独弄了个小院子。”李信笑道，“稍后我带你去那边看看，你这老板娘就可以上岗了，刚好帮我整理一下那边的财务。”
之前小四合院那边的财务一直李信在兼顾。
没办法，实在是无人可用。
那群小弟，让他们卖卖东西，收收破烂还行，真要让他们看账本，做财务，那纯属赶鸭子上架。
现如今，随着那边的规模越来越大，财务也越来越杂，李信也有点兼顾不过来了，关小关来的正是时候。
“没问题，财务你就交给我吧，本来我学会计，就是想帮你。”关小关笑靥如花道，“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李信摆摆手，笑道：“先不急，好不容易来趟京城百货大楼，说什么也要逛逛。”
说罢，他找个停车位，停好二八大杠，随后亲昵地拉着关小关，走向百货大楼。
途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关小关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李信，贼兮兮道：
“你现在是不是特有钱？”
“算是有钱吧。”李信意气风发道，“身家至少10个万！”
“啊！”
关小关眼中异彩连连，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小手用力握住李信的大手，喃喃道：“我成资本家太太了！？”
李信浑然不觉地带着关小关挤进百货大楼，很快他就后悔了。
虽说百货大楼很大，但特么人更多，人挤人，跟下饺子似的。
尤其是卖糖果、罐头等紧俏食品的柜台，前面排起了长长人龙，就是想挤也挤不进去。
至于卖收音机、电视的，这就更夸张了，得抢购！
李信甚至听到有人为了买台电视机，足足在这排了一宿的队。
老京城人有句话：要是在京城百货都买不到的东西，您就甭想在别处买到。
这倒是名副其实，这里的商品花样繁多，种类齐全，可谓是应有尽有。
李信带着关小关挤着人群，来到一家客人较少的信托商店。
这家店卖的都些是客人寄卖的商品，像什么首饰、翡翠、小板凳......
五花八门的，还真是什么都有。
甚至李信还发现一本集邮册，好奇地拿起翻了翻。
乖乖，不得了！
从最早的清朝，到民国，再到建国以后，各个期间的邮票这里都有。
至于，那些个收藏价值极高的老邮票，里面也不缺。
绝对是捡着宝贝了，李信二话不说拍出12块钱，买下集邮册。
身旁，关小关左挑右选，看上一玉石耳坠，温润透闪的和田玉，看着不是凡品。
不过玉石在前几年还算封建糟粕呢，这会儿即使政策宽松不少，价值依旧不高。
也就这耳坠是首饰，才卖了8块钱，不然连这点钱都卖不了。
钱是人姑娘自己付的，还没结婚，关小关对这方面分的特清楚。
之后，李信又买了5对翡翠镯子，才花了100多，绝对的白菜价。
他看不出好坏，只是觉得它们晶莹剔透，很漂亮。
倒是关小关在关大爷的耳濡目染之下，还算有点眼光，一口咬定，全是好东西。
洒洒水似的在友谊商店扔下100多块，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走几步，关小关拉着李信走进一家服装店。
在李信看来，这里的衣服又保守，还土，远远比不上他拜托罗烟做的那些新潮衣服。
关小关却浑然不觉，发挥着女人疯狂的购物天性，爱不释手地挑选着几件颜色各异的呢子大衣。
不时还拿出一件比了比，一番挑选，仔细对比，最终选了一件粉色的向李信咨询道：
“这件怎么样？”
李信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也觉得这件好看，我去试衣间试试，你等我一下。”关小关欣喜道。
等她走后，李信百无聊赖地在服装店转悠起来，随后好奇地拿起一件的确良面料的白衬衫，对售货员询问道：
“这件衣服多少钱。”
售货员目光睥睨：“同志，这可是的确良，没工业券免谈，有的话，要11块。”
好家伙，够贵的！
李信不由眼前一亮。
貌似上次神之钓竿垂钓到的物品，就是的确良布料。
因为数量庞大，一直没有提取。
既然这的确良的衣服这么贵，那可真是发了啊。
就在李信想入非非之际，一道脆生生的女音在耳边响起。
“叔叔！”
转头一看，糟糕，竟是小玲玲和罗烟，李信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试衣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