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吕布战三英
“铿!”一个马身交错间,他人只听到几声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人喝马嘶,火花四溅。
“三姓家奴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再来!”张飞勒着马,兴奋不已地说道。
“哈哈,居然能在一回合间和我吕布对拆五招,你这块黑炭看来也不简单啊!后面我可不会再留情了!”
张飞大怒:“谁要你这个三姓家奴留情了!只管使出全力,俺打架就喜欢痛痛快快地打,藏着掖着是看不起俺老张吗?”
吕布剑眉微皱:“果然是个爽快人,好,全力一搏!”
说话间二人又战在了一起,矛来戟往,冷光泛滥,转眼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二人竟然不分胜负。
吕布微喘着气道:“我吕布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从无敌手,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我打不败之人!”
张飞脸上淌着汗,他抹了一把也大喘着气道:“彼此彼此,真是痛快,额,俺的手啥时候流血了都不知道,呵呵!”
吕布也看见了张飞掌心正渗出的血丝,便缓和了口气道:“你受伤了,还打不打?”
张飞大怒:“打,为什么不打?接着来!”
吕布赞叹地看着张飞道:“好,接着打!”
这时刘备骑着白马已经来到了曹操身边道:“孟德兄,看来我刘备和二位义弟来的正是时候!”
曹操看着眼前的刘备尴尬地笑着道:“多谢玄德相救!玄德兄的二位义弟武艺绝伦,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刘备冲曹操还了一礼道:“不过比起吕布来还是差远了!”
夏侯惇也来到二人身边道:“吕布的赤兔马无论速度还是冲击力突破力都是一等一的快,这是普通的战马所不能比拟的,加上他人又高大,方天画戟又是既轻便又细长,五十多回合对于张飞将军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张飞将军虽然还能招架,但是枪法从三十合起就已经开始散乱了!”
刘备正待说话,关羽早已冲了出去:“翼德退下,我来战他!”
张飞恨恨道:“我还没打败他,不退下!”说着反而冲在了关羽前面攻向吕布,不防吕布只是一个虚招,画戟一晃却如鬼魅般刺向张飞肋下。
关羽早已看得真切,情急之下一刀拍在张飞马背上,那马吃痛,猛然向右一跳,张飞这才发现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
吕布冷冷看着刚才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曹操的关羽道:“红炭,等你多时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战我的!”
“承蒙阁下看重!”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冲吕布行了一礼道:“河东关羽关云长,还请阁下赐教!”
这人,好强的杀气,却又跟刚才张飞的杀气不同,吕布心中暗暗忖度着,这二人一个杀气汹涌于外,一个杀气隐敛于内,自己有这个实力同时对战二人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不要推逶了,两个一起上吧!我也想试试自己的武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关羽露出了敬服的神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飞也将丈八蛇矛改用了左手:“三姓家奴,这么快就想死了?就让我和我二哥成全你!”
天色近晚,战鼓擂响,吕布毫不犹豫,永远是那副自信的神情,纵马跃戟,酣战关张二人。
尘飞土扬,三人三马三神兵,无论是场中打斗的众将,还是两边鼓噪呐喊助威的军士,都静寂了下来。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对战?没有人去质疑为什么是以多欺少,也没有人去质疑兵器战马武艺上各自的优势劣势,他们只知道,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精彩到已经难以仅仅用精彩来形容!
曹操已经屏住呼吸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是关羽张飞太厉害,还是说吕布太可怕了!”
夏侯惇咳嗽着道:“又是三十回合过去了,如果刚才与我对战时吕布也是这种状态的话,我只怕连十回合也撑不住!”
夏侯渊曹仁等几人也撤了回来,刚才与高顺等人的交战也耗损了不少体力,此刻正一个个喘气如牛般。
刘备抽出身上配带的雌雄双股剑对曹操道:“大家都累了,这次我来!”
吕布正应对着张飞关羽二人的攻击,忽见曹操军中冲来一将,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手过膝,使一对双剑,口中沉声喝道:“二弟三弟,兄长也来助战!”
张飞高声叫好:“大哥也来了,我们合力杀退这鸟人!”
关羽手上也加了几分力道:“如此甚好,就让我们兄弟之名从这一战开始名扬天下吧!”
三人围住吕布,各出兵器相攻,刘备边打口中边道:“祸害天下的乱世之人,我刘玄德今天要代表汉室来消灭你!”
吕布边用画戟招架三人进攻边口中冷冷道:“又是一个找借口的家伙,你的两个兄弟都比你爽快多了!”
刘备一脸大义凛然状道:“吕布,你有着这样一身盖世无双的武艺,为什么不用于正道?”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吕布语气无奈又决绝地说道,“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只忠实于自己的武,也只相信自己的武!”
“那就没有办法了!”刘备叹息道,“为了天下大义,我们兄弟三人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不敬汉室之人存活于世!”
“今天是阁下的巅峰之战!”关羽接着道,话里却充满着惋惜之情。
张飞也举起了丈八蛇矛口气复杂:“说不定也是三姓家奴你的最后一战了呢!”
吕布横扫画戟逼退三人:“哼,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要战,我便战,不管你们再来多少人!喝!”说着吕布一戟扫向刘备。
“你太轻敌了!”刘备冷冷说道,说着他一剑挡住画戟,一剑刺向吕布心窝处。
吕布根本不以为意,心道一把三尺短剑能刺到何处?
但想完这句话,吕布忽然想起刘备那双过膝的两手,和长剑加在一起,那长度已经堪比一支长枪了吧?而且剑的变化比枪要多种多样的!
“哗啦”吕布正想着,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已经刺穿了吕布身上的这件兽面吞头连环铠!
这下两军全部是一片哗然,虽然有着以多欺少之嫌,但吕布无论其名其勇刚才都已经在众人心目中定了型,没有一定的实力,谁能做到这么一件虎口拔牙般的举动?
刘备口中依然是不冷不热:“吕布,我们兄弟三人念你有一身本领,不想加害于你,如果你能投降同盟军,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你也不想自己盖世无双的武艺就这样昙花一现吧?”
吕布不为所动:“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倒我,是很没有了面子对吧?要是忌惮我的武艺你们大可以逃跑!如果是在威胁我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吕布口气突然一变,“因为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吕布,包括董卓!”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互望了一眼,如转马灯一般围住吕布,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用回合数来衡量了!
这下连刘关张三人也惊叹了:三人联手都战不倒吕布,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一个如鬼神般的存在!
吕布也发现了刘关张三人攻击的特点:张飞攻击快速霸道,关羽刀风重,浑厚有力绵绵不绝,那把青龙偃月刀至少也有八十斤重,刘备武艺一般,但他那对雌雄双股剑里铸造时似加进过类似磁铁般的东西,因此自己攻击时总会被卸掉大半的力道。本来只同关羽张飞对阵时还能借助赤兔马的突破力冲击力,现在又加了个拿着怪异武器的刘备,一时被围其间,加上体力过度耗损,竟然慢慢变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
蓦地一骑斜刺里拍马赶来:“车轮战也就罢了,现在又以多欺少,难道不知道胜之不武四个字怎么写吗?”说话间手中钩镰刀已出,一刀击退了关羽偷袭吕布后心的攻势。??
关羽料不到吕布军中还有这样的猛将,不由正色道:“好武艺,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阁下又是何人?”??
“文远?”一旁高顺看清来人之后,不由有些惊喜,“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张辽,他受高燚之命,一直在与高顺频繁接触,此次吕布出战荥阳,张辽也是暗中跟随,本待将吕布是迫于董卓的压力才出战的事情告诉联盟军,却找不到好的机会。??
然而此刻张辽却是看着关羽的脸疑惑着问道:“阁下好生面熟!我们是否见过?”??
听张辽这么一说关羽也打量起张辽来,口中试探着问道:“阁下也好生面熟,你是,聂辽?!”??
张辽脸上一阵惊喜:“果然是你,长生兄!只不过我已经改了姓,现在我是张辽张文远了!”??
关羽也欣喜道:“我也改了表字,长生这个名字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是关羽关云长!”??
二人策马想近前说话,却碰到了彼此的兵器,这才记起还是在战场之上,又迟疑着勒马退后。??
张辽惋惜道:“没想到我二人昔日共同患难,今天却要在战场之上刀兵相见!”??
关羽也无奈道:“这就是乱世,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有用手中这把刀来说话吧!”??
张辽摇摇头道:“你逃跑吧,这里都是西凉军的部队!凭你的实力应该跑得掉!”??
关羽也摇摇头道:“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吕布看见张辽言语不对劲,冷问道:“张辽,你在干什么?”??
张辽在马上欠身答道:“这位关羽是我逃难之时的同伴,当年他也是杀了乡中恶霸而流浪江湖的!”??
吕布继续冷声道:“原来是故人相见,那么就是说现在你要擒我去献功?”??
张辽听出了吕布话中的不满之意,立即滚鞍下马道:“将军何故还在执迷不悔?若将军愿弃暗投明,张辽愿为将军驱驰!”??
关羽向张辽道:“文远,吕布现在体力大损,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你素来是个大义为重之人,现在正是好时机,快拿下吕布!”??
张辽摇摇头道:“云长,你不懂,吕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张辽遍指与吕布交手过的众将道:“这等无双的武艺,究竟是为何而战?”??
“无双吕布,无双吕布!”这次是吕布军的全部将士在欢呼!??
高顺也正用力呐喊着,他的身后,那支鬼神一般的陷阵营正在准备对曹操军发起最后的冲锋。??
“杀!”高顺的陷阵营几乎是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
“快撤入城中,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对抗这支神鬼一般的部队了!”曹操当即下令道。??
“可是如果我们撤退的话就没有能力突围出去了!”刘备担心道。??
“说得也是啊!”夏侯惇道,“孟德,我们几个还有战斗力,护送你突围出去吧!”??
“不行,还没到绝境,我们不能放弃!”曹操道。??
忽然士兵大叫道:“主公,敌军又来援兵了!”??
“什么?”曹操险些吐血,“难道我曹操今天真的要死在这荥阳吗?”??
这时关羽仔细看了眼后方,嘴角露出笑容:“是自己人!”??
“自己人?”曹操也眯着眼看了下,“孙坚!是孙坚!”??
果然是孙坚,他率领着自南线得胜的自军数千部队,竟然出现在了徐荣和吕布军的后方,此刻正不断收割着二人部队的性命!??
张辽也看见了神鬼一般出现的孙坚军,急忙对吕布道:“将军,撤退吧,再继续打下去,只会让董卓得意!”??
吕布却没有听张辽的话,而是问他:“文远,戏也演够了,假戏真做怎么样?”??
“假戏真做?”张辽愕然。??
“对,假戏真做!”吕布回身问向身后的部下们道,“当初归降董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贪图功名利禄,小人行径,君子所不齿,背主弑父,天人不容!”??
张辽高顺,以及吕布的各个将士都惊愕着,不知道吕布要说什么。??
吕布继续道:“但我今天告诉你们,我吕布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下令你们像董卓一样滥杀士卒,我自己也没有妄杀一人!”??
张辽点点头:“如果将军真的那样做了,只怕今天我的刀刃也要对着将军了!”??
高顺也理解了吕布的意思,挥手下令停止陷阵营对曹操的进攻。??
曹操纳闷了,问身边的刘备道:“吕布的军队怎么不打了?”??
刘备也不解:“是啊,分明是灭掉我们的最好时机啊!孙坚将军的猛虎营虽然厉害,但还没有到令陷阵营也惧与之战的地步吧?”??
关羽忽然指着吕布的部队道:“快看,吕布率军退向徐荣那里了,看来是想合力先攻击孙坚军!”??
徐荣还没有从刚才刘关张三人酣战吕布的精彩中回过神来,却被突然出现的猛虎营弄得阵脚大乱,正好看见吕布率军过来像是要救援的样子,立即也率军迎上去,刚想说些什么,却忽觉身子一紧,整个人都被吕布拎在了半空,随后重重摔在了地上,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吕布喝令一声:“绑起来!送给孙坚,我知道,高燚想得到这个人很久了!”??
“吕布你!”徐荣大怒着骂道。??
早有几个军士过来,堵住了徐荣的嘴。??
吕布喝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徐荣士兵:“徐荣是董卓的走狗,现在他人已经被我擒下在此,你们是降是战?”??
徐荣的军队们一片哗然加愕然??
“从今日起,我吕布将自立为主,谁也不会再是我的主人!”??
“我等愿跟随将军!我等愿跟随将军!”??
这下孙坚军和曹操军都惊诧了,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
张飞远远喝问吕布:“三姓家奴,你现在是敌是友?”??
“你说呢,黑炭?”吕布也大喝道。??
曹操冷冷道:“但你杀害丁原投靠董卓,这个事实你能抹杀吗?”??
吕布也冷冷道:“那么,你听说过我曾杀过谁,陷害过谁,曹操你在丁原军中不是没有眼线,事实真相难道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情吗?”??
曹操怔了一下道:“我是有眼线,但眼线们所能调查到的只是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能看到人的内心的想法!”??
孙坚这时也来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兄,我收到急报,说你会在荥阳这里有难,于是顺路我就来了,看样子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是错过了!”曹操道,“相当精彩的大战!不过张辽将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坚微笑地看着吕布军的士兵押解着不肯安分的徐荣走来,叹息道:“这可能是他的心结吧,毕竟吕布与丁原救过他的命,他不想看见吕布这么堕落下去,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了!但只怕他又要离开高家军一段时日了,牛辅与吕布都脱离董卓的控制,李儒也离董卓而去,对于斛图来说,董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正是攻灭董卓的天赐良机!”??( )
第427章 面和心不合
吕布反水,徐荣被擒,谁也不会想到荥阳的这场混战最后会是这个结果,众人还在震惊之中,这时吕布的声音远远传来:
“董卓就在洛阳,他的心腹谋士李儒已经离开他,我也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刚才关羽张飞说得对,今天是我的巅峰之战,也是我的最后一战,从此以后我将会回到我的故乡去,远离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全军随我奔向洛阳,杀董贼,安天下!”
“杀董贼,安天下!”并州军们一起大呼,这是他们在心底蛰藏已久的声音。
吕布回头向着张飞道:“现在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什么三姓家奴的称谓!喝!”
“好,答应你!”张飞爽朗大笑。
看着吕布军渐渐远去,孙坚也对曹操道:“孟德,我们也去吧,有吕布为内应,何愁不能除掉董卓?主公此前给我来信说他已经带着典韦和赵云从水路向洛阳而去了!”
曹操苦笑道:“明阳是个不拘一格的人,想和我水陆并进攻取洛阳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兵了,一心匡扶汉室,最后却几乎全军覆没,这就我们讨伐董卓的结局吗?”
孙坚看着各带伤痕的曹将,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孟德你先回去吧,去向袁绍说明这里的情况,我先行西进虎牢,然后驻扎歇息一下,待诸军完成对洛阳的包围之后便开始进攻!”
曹操点点头:“对,联军的军势还在,如果大家一起攻击董卓,必然能够一鼓作气灭掉国贼,我这点损失又算什么!”
“那好!”孙坚向曹操作别道,“我们长安见了!”然后对手下的将士道,“出发!”
刘备道:“二弟,三弟,国贼一日不除。则天下一日不安,不如我们一起随孙将军前去虎牢吧!”
关羽张飞齐声道:“兄长说什么便是什么!”
“走吧!”曹操望了荥阳城一眼,却久久不动。
“曹将军在看什么?”夏侯惇问道。
曹操看着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字自言自语道:“我要记住今天的失败,这才是我曹孟德今后的军事生涯中第一步!”
董卓在洛阳也收到了徐荣被俘,吕布不敌诸侯联军大败而回的消息,不由得苦笑不已,面对关*东军的强大势力已经是众矢之的,与此同时探马又报说牛辅三万大军在从河东一带班师回洛阳的途中遭遇韩遂与黑山贼陈到的前后夹击而陷入重围。
因此当前的紧急情势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如果诸侯联军与白波贼黑山贼联手,那后果将是恐怖的!
董卓擦擦冷汗问董旻:“我们怎么办?”
董旻也是苦无良策:“关*东军势大难敌,不若引兵向西,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小婿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不禁大喜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想不到!”
第二天董卓立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我欲奉驾西幸。你们赶快回去收拾吧!”
杨彪现在已经升为司徒,他阻止董卓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董卓大怒:“文先想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太尉黄琬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哼的一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
司空荀爽也谏道:“丞相若欲迁都,百姓则骚动不宁矣。”
董卓勃然变色:“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既然你们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小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说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说完便出宫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说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进谏。”伍琼也点头称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董旻唯恐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说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点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令其以乱臣贼党名义遍行捉拿洛阳数千家富户,共数千家,之后则杀人越货。
然而结果却让董卓很是失望,那些富户不知何时都已经藏匿起来,家中的财宝也全部消失不见,董卓的人马搜刮了半天,既没有抢到人,也没有抢到钱,各个悻悻来见董卓。
董卓大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以车驾先送天子刘协西迁,自己则留在洛阳,派部将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这些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才望长安而去。
安排洛阳富户与百姓们撤离的自然是苏牧的墨家势力与史阿的英雄楼势力,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人手,一则为董卓劫掠颍川并毁掉墨家在颍川的势力而报仇,一则为提前动手防止董卓军洗劫洛阳的财富,连貂蝉都参与了。
只是貂蝉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抢不到活人的钱就去抢死人的钱,而且还放火烧毁洛阳的宫庙陵寝与民居,想到义父王允的家产也随时可能被董卓觊觎,貂蝉毅然辞别了墨家众人,前去与王允会合了。
吕布到得洛阳时,只看见了一片残砖瓦砾,他打听到董卓已经离开洛阳,立即带兵去追。
一路上,吕布到处看到逃难的百姓,不多时,就看见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几十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其中一辆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单骑冲了过去。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在了车前,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人立而起,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小心!”车内坐的正是貂蝉,她不由失声叫出来。
吕布闻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你受惊了!”吕布微笑着貂蝉:“你刚才,是在心疼我吗?”
貂蝉莫名地红了脸:“自作多情,没有!”
吕布向着车内貂蝉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地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点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有什么问题?”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董卓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道:“我等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吕将军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董卓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吕布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她!”
王允大惊:“吕布将军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说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酸枣的联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且孟德此次在荥阳损兵折将,该好好休整一下才是。”
曹操不高兴了,袁绍这是什么态度?他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说,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誓讨老贼!誓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见状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明阳与文台都向洛阳去了,我们也不能慢了,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一阵为难:“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到了半路,被张燕派出的黑山贼人截击,只得又重新回去了河间筹措粮草,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一万,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嘲笑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点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对袁绍道:“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凑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说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点头道:“袁绍说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想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人马还剩近万,哪怕回不来,也要追击董卓!”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王匡见曹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说了,王匡也叹气:“鲍信说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汉室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早有人把酸枣的事情报告给了正带兵乘船向洛阳去的高燚,他对着典韦笑道:“恶来大哥,这就是我不与联军一同行动的原因,他们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各怀心思,即使是我那个身为盟主的舅舅尚且不能例外,何况是别人?得给岳父和文二叔飞鸽传书,让他们运粮的速度再放慢一点!饿舅舅的人马几天才好!”
典韦哦了一声,却又疑惑地问道:“主公你好机智,但是为什么要叫属下恶来?”
“这个嘛!”高燚嘿嘿而笑。
典韦知道高燚的这个表情的意思——以自己的智商主公很难跟自己解释清楚。
这时一个士兵从后面而来,跪立于高燚身后:“启禀主公,游击营廖化将军飞鸽传书,言说杀散了董卓派去追杀太傅袁隗公一家的士兵,将袁隗公一家安顿在了梁县,袁术太守已经派了人马前去接应!”
高燚精神一震:“好啊,真是一箭双雕,连我都以为舅公遇害了,想不到董卓也会散布假情报,不过我们也该行动了,既然董卓不在洛阳了,我们就继续西上,争取在董卓到达长安前追上他!”
虽然这样说着,高燚心中还是一阵寒心,他想不到袁绍只顾着自己的安危与利益,居然会置袁隗的生死于不顾,要不是高顺与张辽内外动作,廖化又偶然派人接应,只怕袁隗真的命丧黄泉了。
而袁绍身为盟主,高燚本以为袁隗的事情会让袁绍下定决心发兵洛阳,现在看来,高燚实在是想错了,单论这一点,袁术可是比袁绍要好多了,高燚深恨自己在酸枣的时候就应该听从张邈的蛊惑直接抢了袁绍的盟主来做,那样的话,诸镇联军肯定又是一番新气象吧!( )
第428章 风陵渡之谋
董卓强行迁都长安,焚毁洛阳,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董卓也并非料不到这个影响,于是并没有将在洛阳的军事部署全部撤离,他一面令李傕留守函谷关,都督河南军事,并使郭汜、董承、杨定、董越、李肃、段煨等人驻守各个关卡,以防联合大军追击。
不过董卓虽然计划得周全,但是还是漏算了高燚会从水路追击,此时的高燚已经带领着典韦与赵云的数千精兵昼夜兼行,乘着墨家的机关船到了箕关一带了。
“兄长,已经向太谷关的郭嘉先生飞鸽传书了,按照日程来算,此刻郭嘉先生应该已经同裴元绍和廖化两位将军进入洛阳了!”
楼船之上,赵云来到甲板之上,看着正扶着栏杆狂吐不止的高燚禀报道。
“好,好,好!”高燚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水里吐着,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船,早就知道古代的军队走水路是最节省体力的,所以高燚才不洗重金造了这些机关船,这自然离不开苏牧的帮助,不过设计的秘方苏牧却是十分小气,任凭高燚磨破了嘴皮子,苏牧都不肯给。
“兄长,你还好吧?”见高燚吐得脸色都白中发青了,赵云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嘿嘿,第一次坐船,激动而已!”高燚擦擦嘴,起身强颜欢笑,心里却是腹诽,下次再见到苏牧,一定要他好好设计一艘船来,别的暂且不说,起码不能晕船。
这时赵云问道:“兄长,我有一事不明,当日孙坚将军前往鲁阳与袁术将军会合,为何当时主公不下令让孙坚将军直接从鲁阳出兵弘农,阻止董卓去路?却反而让孙坚将军折返来到荥阳,打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不得不从虎牢关进入洛阳,耽误许多行程,如此算来,反倒比郭嘉先生还要晚进入洛阳了?”
高燚定了定神,不禁暗赞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赵云这个家伙的眼睛,这才能当一个猛将实在是有点浪费了。
对于这个安排,高燚起初也有些疑虑,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这样做了,那就是历史上孙坚在扑灭洛阳大火的过程之中,意外发现了朝廷丢失的玉玺,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祸端。
高燚不想对孙坚这个相处日久了的老大哥推心置腹,可是鬼使神差地,高燚还是想看看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之后的孙坚,能不能再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不动心,诚然高燚知道一旦孙坚真的动心了,那后果将会是十分严重的。
“那个,云弟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对于弘农的控制还不够强,牛辅随时还是有可能去帮助董卓的,这叫帮亲不帮理,而且董卓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函谷关,河南与河东、河内各个要地都布有董卓的重兵,只靠孙坚大哥一支奇兵,智能暂时吓唬一下董卓大军,而要真正断掉董卓的势力,必须我亲自去才行,不然后果未料啊!”
这是高燚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就是为了安定军中的不同意见的,虽然他是统帅,但是必须时时刻刻上下一心,才能协力作战。
果然赵云被高燚的另类思维给惊到了:“兄长说得极是,但不知兄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高燚笑道:“一个字,等!”
“等?”赵云又疑惑起来。
“风陵渡到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典韦一声高喝,高燚与赵云问声望去,只见典韦正神情紧张地站在桅杆之上,气势极为豪迈,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欲的雄鹰。
只不过,这只雄鹰有点肥。
烟波浩渺,远处灯火点点,此刻正是黄昏时分,风陵渡那里早等待了一支人马,都是高燚的人,上次李傕与郭汜从华阴出逃,杀光了风陵渡这里的守兵,高燚从这里路过时,便留了几百人帮助重建,进而也成了高家军的一个秘密据点。
高燚忽然想起来,金庸小说神雕侠侣里面郭襄第一次闪亮登场与一群人话古论今就是在这个风陵渡的,虽然知道那只是小说而已,但是身处这里,高燚还是有一种历史的沉重感慨。
他望向渡口处,仿佛真的看见一个妙龄少女,与群雄嬉笑一般。
不,不是幻象,高燚当真看见了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湖蓝色的衣裙,定定立于人群之前,冲着高燚的船只神情极为恭敬地下拜。
“???”高燚顿时一头雾水。
直到船靠了案,高燚才听到了这个少女的话:“游击营弘农分营风陵渡小队长廖萌领三百驻军见过主公!”
高燚被这个长长的名号给惊得一愣一愣的,他当初只是随便在风陵渡这里留守了三百人马,其后又命裴元绍派人来这里主事,想不到裴元绍竟然就给这里的驻军弄了这么个名号,真是真是--
好有新意!
见到高燚迷惑的表情,廖萌不由嘻嘻一笑,继而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主公有所不知,裴元绍将军虽然接了您的军令,但是手下没有可以指派,所以我就擅做主张跑来了,这个事情,哥哥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高燚才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廖萌来,只见她生得皮肤白皙,人也看起来利落精干,莹润如玉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份活泼天真,让人看见了就想去摸一摸。
“裴元绍?你哥?你姓廖?莫非你是?”
高燚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廖萌也是调皮一笑,立即点着头:“答对,我哥就是那个廖化了!”
“我去!”高燚拍着脑袋,廖化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妹妹来?
赵云与典韦也走了过来:“这个丫头我们是见过的,前些时间刚刚带着其母来投奔廖化将军,说是家乡发了大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淹死了!”
“额!”高燚微微一惊,他知道廖化的家乡是襄阳,也知道今天雨水多,襄阳一带已经发了几次大水,他本想派人前去廖化家乡看看,但由于刘表已经做了荆州刺史,高燚不便直接派军队前往,因此只令典韦派了写亲卫营的几个好手暗中前去襄阳,一面刺探刘表的动向,一面将廖化的家人救出,但是那些到时,却只见了一片大水淹没的村子以及无数的尸体,在襄阳查访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之后,这些人才回到了典韦军中。
想不到廖化的母亲与妹妹还在人间,他们辗转来投廖化,期间一定经历了不少苦难。
但是高燚很奇怪,为何从这个廖萌身上看不到一点的伤心。
见高燚不说话了,廖萌又是嘻嘻一笑:“主公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发着呆,像个傻子一样!”
“咳咳咳!”典韦与赵云一起咳嗽起来,却是在高燚面前打着圆场,“主公不要动怒,廖萌姑娘她是童言无忌!”
廖萌有些不高兴:“两位将军说什么呢,我都已经十五岁了,在外面家乡,女子十三岁就出嫁,十五岁就孩子下地跑了!”
这下高燚也尴尬起来:“那个,你怎么没有出嫁?”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的夫家就是在来迎娶我的路上被大水冲跑了啊!”廖萌眨巴着宝石般的大眼睛,对高燚道。
高燚现在相信了,这个廖萌大概是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悲伤,眼泪也不曾掉过了。
“不说这个了,我们里面说话!”
高燚命赵云与典韦将军队安置在附近,自己则是与廖萌同从人来到了风陵渡的休息地方,那里已经有几个人等了好久了。
“这是黄门侍郎荀攸先生派来的人,叫杜雷,说是有重大情报,必须见了主公你才能说!”
廖萌将高燚领到了杜雷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快乐欢脱的面貌,对杜雷也说道:“这就是我家主公了,我说了他一定会来的吧!”
杜雷站起身来,面貌有些凶恶,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高燚不用想肯定就是荀攸收留的江湖亡命之徒,与秦翻、潘凤、俞涉、武安国等人肯定都是一个性质。
杜雷冲着高燚一拱手:“你就是高燚,久仰!你来得比我预算的路程要快三天!”
高燚笑笑,冲杜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杜雷让进屋中,令从人都暂时离开,这才说道:“能不快吗?墨家的机关船,逆水行得和顺水一样快,我都快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
换做别人,早就被高燚手舞足蹈的动作给逗乐了,杜雷却是不为所动,依然黑着一张脸道:“阁下真是风趣,不过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来听阁下说笑的!”
高燚故意不去看杜雷本人,而是环视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漫不经心地摇头晃脑:“杜兄真是快言快语,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假装是荀攸先生的门客来骗取我的信任的?”
“哼,不愧是高燚,我还以为你同常人一样,起码的警戒心都没有呢!”杜雷脸上的筋跳动了一下,看得出对高燚有所赞赏,继而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来,“这是来时荀攸先生交代我给阁下看的,我是不是他的人,阁下一看便知!”
高燚也不去看那信,而是拿在手里把玩,口中悠悠道:“信可以是真的,但人未必就是真的了,要是董卓派了人将送信的人杀害然后派人来见我,其实是一个圈套呢?荀攸先生的侄子荀彧就在我军中,他可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叔父有过一个叫杜雷的家客!”
气氛顿时一紧。
杜雷冷笑着起身:“看来荀攸先生真是找错了人,居然想请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懦夫来谋诛董贼,阁下言语实在令人寒心,杜某告辞!”
说罢杜雷起身就要出去,赵云与典韦二人早拦在了门口,冷冷喝道:“留步!”
杜雷不言语,继续向前,典韦暴喝一声,便去抓杜雷的衣襟,杜雷却是沉喝一声,闪身便退,速度??快得惊人,待得典韦回过神之时,杜雷已经人在半丈之外了。
典韦大大诧异杜雷的反应之快,不过他可没有丧气,这个杜雷速度再快,能快过赵云吗?
果然,杜雷见了赵云,就要故技重施,哪知道赵云只是一副微微发笑的表情,人却是如同鬼影一般,杜雷到哪处,赵云便也到哪处,杜雷本来一直狂傲的神情也为之惊诧。
廖萌在外面听到动静,一路小跑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对于赵云,杜雷不由得很是愤怒,却又无奈,他后退一步,冷冷看着面前的赵云与典韦,知道今天要想离开这里,除非得到高燚的同意了,只得泄气道:“两位究竟想怎么样?”
典韦两只拳头示威性地对撞在一起:“不想怎么样,不过到底人来是客,阁下刚来就走,是不是太不给我家主公面子?”
赵云语气则是和缓许多:“阁下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如何向荀攸先生交代?我家兄长若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与荀攸先生合作,何至于千里迢迢带兵到这里来?”
杜雷微微惊诧,他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赵云与典韦说的不无道理。
这时高燚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对着杜雷一拱手谢罪道:“慢待贵客,实在是我高燚的罪过,但这等大事,只要稍微走漏了风声,就是杀身灭族的大罪,如此大事我若是匆匆决断,是不是也太莽撞了些?”
杜雷转过身来,面上松动了一下:“但是阁下不要忘记了,董卓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函谷关了,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如果阁下还再犹豫不决,那等董卓人到了长安去,可就又会祸害更多的人了,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阁下应该比我这个江湖的亡命客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高燚击掌而笑:“好,我便不再犹豫了,烦请壮士回告荀攸先生,三日之后,天子的车驾就会到达潼关一带,到时候我安排人手混入天子车驾队伍之中,潜入潼关之中,一旦天子离去,我便命人拿下潼关,然后与华阴城的牛辅互为犄角,彻底堵死董卓西向长安的道路,然后荀攸先生在趁机动手,彼时则或者可出,天下可安!”
“如此,是再好不过,事不宜迟,在下必须回去向荀攸先生复命了,告辞!”杜雷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向高燚及众人一拱手,大步离去。
高燚冲赵云示意了个颜色,赵云会意,当即也出门而去。
典韦有些不解地看着高燚问道:“主公,难道此人有诈,何以要派赵云将军跟踪?”
高燚不说话,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廖萌在看,口子喃喃道:“真是秀色可餐啊,要不是我发誓只娶月儿一个,肯定就也搞点三妻四妾了,不过我发现怎么好多人都有妹妹,而且还都美得令人发指?诶那个典韦大哥你有妹妹吗?”
典韦与廖萌一阵恶寒,这个主公要不要这么逗?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以后,赵云终于回来了,见到高燚,赵云便说道:“果然不出兄长所料,这个杜雷很是古怪,他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向东,反而是向西去见了几个平民打扮的人,我们与他约定了三日的期限,他却如此悠闲,实在可疑!”
高燚点头而笑:“这一带除了咱们的人,剩下的就是牛辅的人,这样说来,既有可能是咱们中的人出了奸细,也有可能是牛辅的人出了奸细,云弟,你要把我们的人全部暗中调查一遍!”停了一下,高燚又补充道,“廖萌也要调查!”
典韦吃了一惊:“主公,为何连廖萌姑娘也要查?”
高燚看了一下远处悄然静立的廖萌身影,沉声道:“我也希望她是无辜的,但是我不想被人利用,然而廖化对我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心寒的,所以云弟你要暗中进行此事,我们的时间不多,我现在就去见荀攸,亲自密谋除掉董卓,三日之后,你们带兵埋伏在曹阳附近,准备伏击董卓的队伍,到时候董卓军必定阵脚大乱,我与荀攸再在其中行事!”
听到高燚又要单独行动,赵云与典韦不由十分担心:“兄长何必亲自犯险?何不查明这个杜雷的来历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高燚不以为意:“无妨,我自会小心行事,董卓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高手保护了,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我们不能时时处处只想着自己的安危,何况董卓已经自顾不暇了,我要脱身,还不是翻手之间?”
二人知道高燚主意已定,已然是难以更改了,便抱拳道:“保重!”
“保重!”高燚笑得坦然,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感伤起来,想起与董卓这个家伙认识的种种事情来,想着董卓一步一步变成今天的模样,想着所有人都在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要董卓死,连他高燚也不能例外。
与其让别人来杀董卓,倒不如高燚自己动手,只不过动手之前,高燚还是想和董卓谈谈。
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
只因为董卓是坏蛋,而坏蛋又必须死。
谁是坏蛋,高燚不知道,他只知道,政治场中,没有好人与坏人,只有成王败寇。( )
第429章 假作真亦假
高燚别了众人,昼夜兼行,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赶上了董卓的大军,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决定等天黑之后再见机行事。
白天打探了一番之后高燚才发现,董卓的大军是搭建了一圈营帐,派重兵驻扎在里面,而这些营帐包围起来的,自然是被迫跟着迁都的百万洛阳百姓,然而此时由于路上反抗被杀加上病死以及水土不服的原因,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二,入夜之后,整个营帐都在回荡着哭喊之声,高燚不用想也知道是董卓的士兵们在强拉百姓们的妇女少女强奸去了。
这当,高燚就看见了一队士兵,用麻袋装着几个不断挣扎的少女们向着野外而来,口中有说有笑,并时不时地那手中鞭子抽打着麻袋里面的少女,只引得哭声更加凄切了。
野外,那几个士兵将麻袋朝地上一丢,里面的女子便也跟着显露了出来,各个都被反绑着双手,口中也被死死堵着东西,借着月光,高燚甚至可以看到这些女子们脸上错落的泪痕交织,实在让人看了心疼。
高燚正要出手,蓦地一个身影从林子中跳了出来,指着董卓的士兵们厉声喝道:“禽兽,放开那个女孩!”
这本来是高燚想说的台词,却被别人抢了先,高燚心中小小不爽的同时,却也对有人出来见义勇为很是欣慰。
然而下一瞬间,高燚就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别处突然一支羽箭飞来,结结实实地射穿了那个不知名见义勇为之人的前后心!
什么情况?
一阵嘻嘻索索的声响传来,高燚竟然看到是张绣举着长弓带了一队人出现,看看地上的尸体,口中冷喝道:“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念头可很是不缺找死的人!”
其他人一齐跟着欢呼:“这都是第九个了,张绣将军的这个引贼上钩的法子真是不错!”
张绣冷笑:“光有蛮勇有什么用,做事要多动脑子,我可不像李傕郭汜两个家伙一样,整天只会嘴上叫喊着杀贼,其实连贼的毛都没有摸到过一根!”
说完张绣便命令那些士兵们重新将女子们装回麻袋里面,再到别的地方去,继续引诱人出来上当受死。<>
高燚不禁对这个张绣有些真心佩服起来,他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的法子,只可惜张绣的这点小聪明不向正道上用,看来注定是成不了大气候。
这样想着,高燚却是不小心踢到了一个小石块,此刻正是寂静的深夜,张绣又是不同寻常之辈,自然听到了这声响,他当即示意众人禁声,带了几个人朝着高燚这里一步步走来。
高燚心中这个郁闷啊,他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张绣什么人物,他怎么一来就招惹上了这家伙了?就是赵云也不能保证几个回合拿下张绣啊。
虽然如此,高燚还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这个时候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智能硬着头皮出手了。
张绣已经走到了高燚面前,两人只隔着一层杂草了,张绣疑惑地看了几眼,就要拨开这层杂草。
“启禀张绣将军,华阴张济将军来信,说有要事报告给主公!”
突然一个士兵从远处而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神情极为严肃。
张绣转过身,走到哪士兵面前,接过信来,拆开来看,读者读者,不由面色大变。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伏击,我有要事去见主公!”
“诺!”
看着众人离去,高燚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要是真跟张绣交手,高燚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十个回合。<>
不过那些传信的士兵的话让高燚不由有些微微的担心起来,张济是牛辅的手下,华阴有什么要事,应该是牛辅来写信给董卓,而不是张济,难道说牛辅叛变的事情被张济知道了所以向董卓告密?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是这种可能一旦是真的话,高燚之前做出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快与荀攸见面,与之约定好时间,内外一起动作,才能让董卓顾此失彼而方寸大乱。
荀攸的营帐并不算难找,董卓为了控制剩余的公卿,特别命令士兵们打荀攸等人搭建了几座看起来特别豪华的营帐,就在董卓大帐的附近,高燚是听到了一个士兵奉了董卓的命令要去给荀攸传达消息,这才跟着找到了。
待那个士兵离开了,高燚闪身进了荀攸的营帐,荀攸见到高燚,不由大为吃惊:“高大夫,你怎么来了?”
高燚笑着坐下:“我在风陵渡遇见一个叫杜雷的人,自称是你的门客,还拿了你的亲笔信要我与你里应外合除掉国贼董卓,我这不亲自来见见你,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吗?”。
荀攸听到杜雷的名字,不由苦笑着叹息:“这个杜雷,居然自作主张,他一定是受了那个陈到的指使,想要借助高大夫的力量铲除董卓!”
“哦?”高燚想不到荀攸竟然是真的认识这个杜雷的,诧异了一下之后,笑笑道,“这里面看来有不少故事,只是先生这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攸不说话,人却走向了里面去,取出了一个包袱来,从里面掏出一卷布帛,高燚远远见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心中微微一怔。
荀攸看看外面没有人在监听,这才将布帛展开来给高燚,口子并说道:“杜雷所言并非虚妄,这是我与尚书郑泰、侍御史何顒、侍中种缉一起写的讨贼檄文,正要派人给马腾去信,却不料高大夫先得了消息,看来真是董卓该死了!”
高燚大笑:“早在当初先生不随刘景升一起到荆州去,我就猜到先生是有心要密谋除董卓的,现在看来,这个檄文上面也要写下我高燚的名字了!”
荀攸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从案几上取下毛笔来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递给高燚。<>
高燚没有接毛笔,而是呵呵笑道:“此等大事,用墨水来留名不足以表明我高燚一片赤诚之心!”
荀攸微微惊诧,高燚又要弄什么古怪?
只见高燚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霎时便出了血来,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忍住疼,就以指为笔,在几人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号:
“中郎将、谏议大夫、关内侯高燚!”
字字泣血,力透纸背,除了字有点难看。
高燚将其收了起来,交到荀攸的手里,神色郑重道:“我已经安排下了人手,只望先生为内应,现在人人都欲除董卓而后快,但是真正付诸行动的却没有几个,但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先生保重,高燚就此告辞!”
荀攸也是冲高燚一拱手:“珍重!”
正当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两位好大胆,居然敢在此密谋刺杀主公!”
高燚与荀攸都是一惊,只见张绣带着许多士兵冲进了帐内,将二人捉了个正着:“呵呵,高燚,原来真的是你,你以为刚才我没有发现你吗?我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派了人跟踪你到这里罢了!”
早有人夺了荀攸手里的檄文交给张绣手里,张绣拿住,看到上面末尾高燚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不由举着檄文喝问:“这是什么?”
高燚故作不知:“字啊,难道将军不识字的吗?”。
张绣冷笑一声:“带走,去见主公!”
大帐之内,一片灯火通明,董卓坐上上位,看着被推搡着进来的高燚与荀攸,脸上一片凌厉神色:“高老弟,好久不见啊,你不是请命去攻打酸枣的叛军吗?怎么反而让叛军打到了洛阳来,逼得我只能带着这些百姓公卿们迁都到长安去!”
高燚立好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对啊,酸枣之前的那些叛军是因为粮食吃完,没等我大军到那里他们就撤退了,可我哪里知道曹操号召了更多的人起事,我可招惹不起他们,只能撤了回来,才知道老哥你已经离开洛阳了,这不就一路追来见你了吗?”。
董卓不动声色:“是吗?那老弟又为何回来之后不先来见我,反倒先见荀攸了?”
高燚往前凑了凑身子,却立即被董卓的卫兵给拿兵器架住了脖子。
不过高燚却是半点惧色都是没有,反而神秘兮兮反问董卓:“老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董卓盯着高燚看了片刻,然后忽然说道:“假话!”
“咳咳!”高燚本来也只是随便卖个关子而已,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要听真话的,他却没有想到董卓会要听假话,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高燚也是水里来火里去多少回的人了,他不假思索便高呼道:“董卓祸国,人人得而诛之!”
此言一出,军营之内,人人变色,张绣一把将虎头錾金枪架在高燚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如今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何话好说?”
这时何顒与种缉、郑泰等人也被董卓的士兵押解着进了帐,各个都是面色惨白,不过正好听到高燚那句振奋人心的话,立即各个眼前一亮,都笑了出来:“说得好!”
只有荀攸面无表情,提醒了三人一句道:“先别忙着叫好,董卓让他说假话,他就说了这句!”
董卓呵呵一笑,示意张绣撤掉兵器,见人都来齐了,继续笑着问高燚:“现在,老弟可以说真话了!”
高燚不禁一愣,董卓先让他说假话,然后等郑泰何颙种缉等人都到了才让说真话,正好可以让这些人对高燚仇视,看来是早就设定好的阴谋啊!
但事已至此,高燚已经别无选择,只要能设法除掉董卓,后面自然有的是机会向这些腐儒们解释,而现在的最重要的是再次取得董卓的信任。
虽然高燚知道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真话就是,这四人密谋要杀害相国你,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就假装也加入他们,然后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再来向相国告密的,怎知道却被张绣将军给坏了好事,唉,真是说起来都是眼泪啊!”
高燚说到这个,还真的叹息了一声,装得是有模有样。
不过后面的郑泰等人可就怒了,这个高燚居然是这等趋炎附势之徒,不惜出卖同伴来保全性命,实在是无耻至极!
董卓一面点头,一面将张绣给他的那个东西抖了出来,高燚写下的血字远远看着都十分醒目,董卓看了半天,口中幽幽道:“然后为了取信他们,老弟你不惜用了苦肉计,真是用心良苦啊!”
高燚冲董卓一拱手:“相国明鉴!”
“高燚你这个小人,蔡伯喈为何有你这等不肖学生?枉皇甫义真那般看重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种缉忽然冲着高燚破口大骂起来,人顺势就要冲过来,却早被董卓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还有一个疑问!”董卓眯着眼睛,指着一旁的荀攸质问高燚,“荀攸此人计谋百出,你不是一直也想得到此人为助吗?如果你答应了他的刺杀计划,他必然感恩而日后为你效命,我实在想不出你拒绝他的理由!”
“简单!”高燚语气忽然一凛,也指着荀攸对董卓道,“相国应该也记得何进曾经派兵偷袭我宛城之时,这个荀攸就是谋主吧?当时若不是他紧紧相逼,我宛城百姓与将士何至于遭受流离之苦?我是爱其才,但是其恶行却是不可饶恕,此种人我如何肯与之共相谋事?现在相国还有疑惑吗?”。
“没有了!”董卓听完,大手一挥,“统统带下去,高燚、荀攸、郑泰、何颙、种缉五人密谋造反,人证物证俱在,押下去,到长安之后问斩!”
高燚顿时瞪大眼睛,董卓这是什么逻辑?
然而士兵们可不由分说,将帐内五人统统带了下去。
这是一个士兵来报:“启禀主公,抓住想要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了,主公是否要见他?”
董卓听后冷哼一声:“这个司马防,迁都的时候就找各种借口要留在洛阳,却让自己的儿子带着家族一起准备叛变我迁徙到别出去,真把我董卓当成傻了,我现在拿住他的儿子,看他再给我耍什么小聪明!”
言罢董卓厉喝一声:“见,带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清秀少年便被几个士兵推搡着进了帐,见了董卓,恭恭敬敬行礼:“小子司马朗,见过明公!”
董卓是第一次见到司马朗,见他生得眉目清秀,不禁想起了自己死去不久的儿子董珏,心中不免感伤,他问司马朗道:“司马朗,字伯达,治书侍御史司马防长子,司马防八个儿子,各个表字中都有达字,可见其志不小,我说得对也不对?”
司马朗微微一笑:“明公所言,确实不假,家父对小子及家中几位弟弟寄予厚望,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小子思前想后,实在不明白明公为何派军队将小子带来此处,小子可是犯了什么王法?”
董卓冷笑:“自然是犯了王法的,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与我那死去的儿子是同岁的,我又听过许多你的事迹,可圈可点,早有召见重用之意,可是你却为什么要叛变于我!”
说到这里之时,董卓已经是怒气横生,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九岁就出名的河内温县的神通司马伯达,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马朗不假思索,便昂然作答:“明公以高世之功德,在天下大乱中辅助天子,清除了宦官的秽乱,举荐了许多贤士,这的确是虚心深虑,即将成为复兴社稷的治世。但是随着威德的隆重,功业的著大,而兵灾战乱却日渐严重,地方州郡有如大鼎煮沸一般,连京城的近郊,人民都不能安家乐业,因此要抛弃住家田产,四处流亡躲窜。虽然已在四方关口设置禁令,以重刑加以杀戮处罚,也不能阻止逃亡的风潮,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回故乡的原因。希望明公仔有所借鉴,稍加反省深思,那么名声就可像日月一般的荣耀,伊尹和周公也不能相比了!”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董卓也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会出自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后,整个人都默然良久,这才说道:“我也有这种感悟,你说得十分有道理,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想到这里,董卓对司马朗道:“刚刚我查出了几个人想要密谋害我,被我关起来了,里面有一个人叫高燚,大约你也是知道的,我想知道此人内心到底是些什么想法,也许伯达你可以帮助我实现!”
听到高燚这个名字,司马朗不由得一怔:“小子愿意一试!”
第430章 虚与之委蛇
董卓的士兵们把高燚跟荀攸郑泰何颙种缉等人关押到了一起,考虑到高燚是有功夫的人,还特意给高燚加了几道枷锁,又拿铁链缠了满身才罢休。∑,
不过这样一来,高燚行动可就很受限制了,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监牢里面,冲着已经端然坐在里面的几人微微一笑:“各位精神不错啊!”
郑泰与何颙并不理会高燚,种缉见了高燚就要冲过来准备掐死高燚,然而由于他被铁链锁着,没到高燚面前,自己倒先栽倒在地了,跌了个头破血流。
高燚捡了个角落坐下,看见其余几人都不正眼看他,不由唉声叹气道:“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你们都只是被铁链锁着,而我就要被铁链跟木枷一起遭罪?”
种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燚破口大骂:“因为你不是好人,因为你通风报信,因为你活该如此!”
高燚皱了皱眉头,这个种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满嘴喷粪,这时荀攸说了一句:“种侍中,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以为是明阳出卖了我们吗?是我们自己做事不周全,走漏了风声而已,董卓前来抓捕时,明阳也是刚到,如果他是告密的人,那现在又怎么解释?”
种辑一怔,荀攸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高燚轻笑,总算还有明白人,他打趣种辑道:“种侍中实在是好骗得很,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只是不知道种侍中的骗术能骗多少人呢?”
此言一出,牢房内几人不由愕然,诧异高燚这话从何说起,而种辑更是面色忽变:“高明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告密的人是我不成?”
高燚嘿嘿一笑:“我瞎说的,种侍中何必在意?”
种辑平白被高燚这么抹黑了一下,自感面上无光,于是来到荀攸等人面前,声嘶力竭道:“公达,你来说,我种某人一心为国为民,却被这种小子凭空污蔑,实在可恨!”
郑泰劝说种辑道:“好了好了,到底如何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被董卓关在这里,实在是时日无多,唯有等死而已!”
何颙也点头道:“不错,国贼猖狂,我死了也不安心,只可惜我曾说过要一辈子品评一百个人物,现在只差一个就够了,现在看来,这个遗憾也要埋进黄土里了!”
荀攸不以为意:“生死尚未可知,伯求何必如此自伤自怜?”
何颙苦笑:“宦海沉浮,早已不在意生死,只叹汉室为宵小窃据,岂可安枕?”
高燚见又是一个伤春悲秋的角色,背靠着牢门,缓缓坐在地上,朗声说道:“汉室可兴,虽万人毁弃也无伤大雅,汉室不可兴,虽万人共扶也于事无补,伯求公阅人无数,如何反倒看不出这里面的命数?”
种辑冷笑一声:“好一个命数,在你高燚的眼里,只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迂腐的吧,顺着董卓的所谓天下大势而行就是对的是吗?”
高燚知道种辑对自己有偏见,他索性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和嘴巴,假装睡觉。
然而这身束缚实在是难受,高燚只能翻来覆去换着姿势。
突然荀攸面露欣喜之色,对何颙道:“现下就有一人在此,世间还从未有人评价过他,伯求何不品评他一番?”
何颙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荀攸,却见荀攸示意自己去看一旁枷锁满身的高燚,这才恍然:“对啊,此间众人都是被许氏兄弟二人品鉴过的,却唯独这个高燚,不曾有人评过,我何颙评人虽不如他们知名,但也不落下乘!”
高燚听在耳中,微微一怔,许靖与许劭的月旦评可谓是天下知名的,他们主持对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别的高燚不知道,但是许劭评价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那句话却是千古知名的。
不过高燚可不想通过什么名士评价而身价倍增什么的,他觉得那都是虚名,只有自己牢牢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谢了,不需要,我高燚不需要这个来提高知名度,再说了,我的知名度也不低了,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说完高燚不再理会这些人,独自转了个身,脸朝着牢门方向又躺下了。
不过高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脚。
确切地说,是一双大脚,他顺着这双大脚朝上看去,就见到了司马朗那张眉目清秀儒雅的脸。
“你就是高燚吧,在下河内司马朗!”
司马朗,高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禁脱口而出道:“司马懿他哥?”
司马朗一惊:“舍弟不过只有八岁而已,在州郡之中并不知名,高兄如何得知?”
额,高燚恶寒了一下,司马懿名气多大的人物,他想不知道都难,但是现在说出来的确是有点过早了,毕竟司马懿的风头一直都是被他的大哥司马朗给盖着,知道司马朗去世才渐渐知名当世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你说自己是司马朗就是司马朗了?我拿什么相信你?”
高燚不想搬出那些穿越者们经常用的各种套路,而是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说,对方还能敲掉自己的牙齿询问不成?
司马朗微微一笑:“先祖司马俊,颍川太守,家父司马防,曾任京兆尹,现为治书侍御史,留守洛阳,在下司马朗字伯达,为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分别是司马懿、司马孚、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高兄还有什么疑问吗?”
高燚呵呵一笑:“这种事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麻烦能说点特殊的行吗?”
“特殊的就是!”司马朗低下身子,口中吐出了两个人的名字,“是金旋让我来见你的!”
金旋!高燚顿时想起了这个人,没有此人的暗中帮助,半年前高燚能不能或者从嵩山回来都是个问题。
“他人现在何处?”高燚低声问道。
“在京兆尹,举家避难在了那里,有件事可能高兄还不知道,他也是蔡中郎的学生!”
说完这话,司马朗也不顾高燚的反应,转身离去了。
高燚莫名兴奋起来,蔡邕收的学生还真是多啊!
这时张绣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高燚的模样得意地大笑:“呵呵,高燚,你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带走,主公见单独提审他!”
几个士兵立即就将栓着高燚的链子给提了起来,将高燚拉得踉踉跄跄而去。
直到这时,何颙才惊诧不已地说道:“此子面相实在奇特,不可评说!”
监牢外面,董卓已经给高燚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看见高燚被人狼狈不堪地带了过来,面上现出一片怒色:“真是无礼,明阳是我的忘年之交,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还不快把枷锁去掉?”
早有几个士兵上前,把高燚身上的东西都去除了,高燚活动着手脚,呵呵一笑:“老家伙还在装,没有你的命令,他们谁敢动我?”
董卓也大笑着把高燚面前的酒盅斟满美酒,却是看着高燚道:“老弟啊,做人,不能这么聪明,太聪明是没有朋友的!”
高燚微笑着将酒盅端了起来,看着董卓身后几乎形影不离的张绣,打趣道:“是吗?没朋友就没朋友好了,总好过老哥你,现在身边就这么一个忠心的人了,真是悲哀啊!”
听了这话,董卓面上闪过一阵杀机,但旋即又一闪而逝,他拿起酒来,对着高燚:“很早就想和你坐下来好好喝点小酒闲聊一番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高燚心中一动,望着董卓,却依然是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顿饭就是我的断头饭了?”
董卓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端起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高燚也不客气,将酒盅的酒干得半滴都不剩。
“想给你讲个故事,只给你一个人讲的故事!”董卓喝完了酒,蓦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高燚做出个请的手势:“不胜荣幸!”
“我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凭着一身的勇力,可以天下无双!”董卓心生感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高燚很难得能看到董卓的另一面,然而真正让他惊诧的是居然是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了董卓的另一面。
“初生牛犊不怕虎,动物如此,人也是一样!”高燚吃了几口面前的饭菜,有些腥,但他还是忍着咽了下去。
“是啊,可是这个念头,在我从军之后,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董卓表情复杂地看着高燚,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把高燚深藏不露的内心给看透。
“是吗?听说老哥不是以五郡良家子的身份入伍的吗?而且战功无数,令贼人闻风丧胆,凉州的豪杰里面,羌人只服两个人,一个是韩遂,一个就是老哥你嘛!”高燚一抬头,正看见了董卓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来,侃侃而道。
董卓笑笑:“那些都是朝廷与官府明面记载的东西,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有人知道,比如我与羌人豪帅交好,每次打仗让他们做内应,比如谎报军功以求晋升,比如隐藏实力消耗朝廷的兵力,比如更多的阴谋,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高燚有些理解董卓的话,却又不太明白董卓的内心,不过反正他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去忌讳那么多了,径自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来洛阳,就像是一个勇士要证明给世人看他的能力一样,然而世人一个个不可理喻,把这个勇士当做洪水猛兽,这个勇士不堪流言蜚语与各种非人的误解,觉得灰溜溜地从哪来回哪里去了,是不是?”
董卓哑然失笑:“老弟是在同情我吗?”
董卓的士兵们把高燚跟荀攸郑泰何颙种缉等人关押到了一起,考虑到高燚是有功夫的人,还特意给高燚加了几道枷锁,又拿铁链缠了满身才罢休。
不过这样一来,高燚行动可就很受限制了,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监牢里面,冲着已经端然坐在里面的几人微微一笑:“各位精神不错啊!”
郑泰与何颙并不理会高燚,种缉见了高燚就要冲过来准备掐死高燚,然而由于他被铁链锁着,没到高燚面前,自己倒先栽倒在地了,跌了个头破血流。
高燚捡了个角落坐下,看见其余几人都不正眼看他,不由唉声叹气道:“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你们都只是被铁链锁着,而我就要被铁链跟木枷一起遭罪?”
种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燚破口大骂:“因为你不是好人,因为你通风报信,因为你活该如此!”
高燚皱了皱眉头,这个种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满嘴喷粪,这时荀攸说了一句:“种侍中,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以为是明阳出卖了我们吗?是我们自己做事不周全,走漏了风声而已,董卓前来抓捕时,明阳也是刚到,如果他是告密的人,那现在又怎么解释?”
种辑一怔,荀攸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高燚轻笑,总算还有明白人,他打趣种辑道:“种侍中实在是好骗得很,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只是不知道种侍中的骗术能骗多少人呢?”
此言一出,牢房内几人不由愕然,诧异高燚这话从何说起,而种辑更是面色忽变:“高明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告密的人是我不成?”
高燚嘿嘿一笑:“我瞎说的,种侍中何必在意?”
种辑平白被高燚这么抹黑了一下,自感面上无光,于是来到荀攸等人面前,声嘶力竭道:“公达,你来说,我种某人一心为国为民,却被这种小子凭空污蔑,实在可恨!”
郑泰劝说种辑道:“好了好了,到底如何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被董卓关在这里,实在是时日无多,唯有等死而已!”
何颙也点头道:“不错,国贼猖狂,我死了也不安心,只可惜我曾说过要一辈子品评一百个人物,现在只差一个就够了,现在看来,这个遗憾也要埋进黄土里了!”
荀攸不以为意:“生死尚未可知,伯求何必如此自伤自怜?”
何颙苦笑:“宦海沉浮,早已不在意生死,只叹汉室为宵小窃据,岂可安枕?”
高燚见又是一个伤春悲秋的角色,背靠着牢门,缓缓坐在地上,朗声说道:“汉室可兴,虽万人毁弃也无伤大雅,汉室不可兴,虽万人共扶也于事无补,伯求公阅人无数,如何反倒看不出这里面的命数?”
种辑冷笑一声:“好一个命数,在你高燚的眼里,只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迂腐的吧,顺着董卓的所谓天下大势而行就是对的是吗?”
高燚知道种辑对自己有偏见,他索性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和嘴巴,假装睡觉。
然而这身束缚实在是难受,高燚只能翻来覆去换着姿势。
突然荀攸面露欣喜之色,对何颙道:“现下就有一人在此,世间还从未有人评价过他,伯求何不品评他一番?”
何颙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荀攸,却见荀攸示意自己去看一旁枷锁满身的高燚,这才恍然:“对啊,此间众人都是被许氏兄弟二人品鉴过的,却唯独这个高燚,不曾有人评过,我何颙评人虽不如他们知名,但也不落下乘!”
高燚听在耳中,微微一怔,许靖与许劭的月旦评可谓是天下知名的,他们主持对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别的高燚不知道,但是许劭评价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那句话却是千古知名的。
不过高燚可不想通过什么名士评价而身价倍增什么的,他觉得那都是虚名,只有自己牢牢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谢了,不需要,我高燚不需要这个来提高知名度,再说了,我的知名度也不低了,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说完高燚不再理会这些人,独自转了个身,脸朝着牢门方向又躺下了。
不过高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脚。
确切地说,是一双大脚,他顺着这双大脚朝上看去,就见到了司马朗那张眉目清秀儒雅的脸。
“你就是高燚吧,在下河内司马朗!”
司马朗,高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禁脱口而出道:“司马懿他哥?”
第431章 洛阳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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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董卓的质问,高燚呵呵一笑:“我想天xià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啊,有问题吗?”
“哼,不要跟我打哑谜,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能事事都预先料到,在没有发生的时候,就预先做出谋划来,我董卓人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是好使的!”
说到这里,董卓噌地一声拔出身上的修罗刀来,指着高燚怒道:“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的说话,你究jìng有什么企图?”
高燚也是冷笑:“老哥你还真是又聪明又笨,但是你要是现在杀了我,就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董卓正待发作,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阵人马呐喊之声,董卓不由得停下手,喝令士兵前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士兵回报:“启禀主公,是几千黑山贼前来偷袭,打着陈到的旗号,攻破了我们的辎重部队,抢去了好些金银珠宝!”
董卓一听,不由大怒,一刀将面前案几砍做两段:“下面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被几千人都偷袭了,还被抢了东西去,传令下去,将那几个护送辎重的将军带来这里见我!”
士兵唯唯诺诺:“回禀主公,那几个将军都被对方斩杀了!”
董卓听了这个,当时便怔住了,随后喝令道:“竟有此事?将高燚带下去,传张绣整军与我出战这些黑山贼!”
“诺!”
高燚听了,心中不由暗喜,想不到这个陈到果然厉害,知道董卓这个时候的弱点是什么,只是可惜他没有办法亲眼见识其卓然风姿。
但是听到董卓要张绣出战陈到,心底里不由得暗暗又为陈到担心起来,毕竟张绣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此时的洛阳虎牢关外,孙坚正听着部下黄盖的情报:“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要迁都长安,他自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先派王允去长安做准备工作,董卓此时正缓缓西行,到了渑池地界,由于受到一支叫陈到的黑山贼的骚扰,不得不暂停行军,他又派李傕为大督护、郭汜为骑督及其他多位都督,留守函谷关!虎牢关这里的李蒙等数人也是受他调度的!”
孙坚听得点头:“恩,听说颍川太守李旻在梁县和董卓部将李蒙的遭遇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兵将被俘,死得都很凄惨,颍川太守李旻被活生生烧死,其他士卒则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实在骇人听闻!”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黯然低头。
程普问孙坚:“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去酸枣见见其他联军,而是独力承担这次讨董战役南方战线的主力?”
孙坚道:“我是粗人,人多的地方繁文缛节太多,浪fèi我的时间而已,我们这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每个人都给我绷紧了弦,打出我们孙家军的威名!”
“唔哦!”数千人马欢声如雷。
李蒙这支早已被孙坚瞄上的猎物到达离虎牢关南侧数十里时已是黄昏,兵马疲乏,便下扎喂马、休息,准备在夜里出发,次日早shàng攻城。
一个副将道:“敌人孙坚不过是个江东无名之辈,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另一个副将也说道:“不错,主公虽然离开了洛阳,但是那些诸侯联军也没有来攻打洛阳,只有这个孙坚不知死,独立前来攻打,我们该让他知道点厉害!”
正说着,李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别在这嘀嘀咕咕,这个孙坚可不是无能之辈,主公跟我说过,以前在凉州的时候他就经常想杀主公,那个长沙太守的官位也是剿灭黄巾贼得来的,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后,靠着高燚的关xì,反倒成了无罪之人,与南阳太守袁术又表他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我们。有次他派长史回去督促军粮,在城门东外设,邀请众将为长史设宴送行。我们数万人马突然出现,但这个孙坚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后来我们人马多了,孙坚才起来,徐徐率军入城,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谁遇到这种情况会这么镇定?打李旻的时候是我们运气好而已!”
几个副将尴尬一笑道:“将军说的很是,但刚才探马已经侦察孙坚军的情况,那里的士兵听说将军你亲自率军前来,早已率军逃走,我们应立即追击才是,否则等若是被主公知道我们作战不利,可就要责怪我们了!”
李蒙大喜道:“真的吗?那好,全军迅速进军虎牢!”
到了虎牢,李蒙才发现原来孙坚军非但没有逃走,还早已整顿守备,以逸待劳了,李蒙无奈,加上吏士饥渴,人马疲乏,唯有就地休息。安顿好一切后刚要命人叫来副将责罚谎报军情,谁知道那些副将也怕李蒙怪罪,便来到军中让手下散步孙坚军偷袭的谣言。
这造谣不要紧,全军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弃甲逃走,骑失马鞍,一直逃出十多里外,才发现没有敌人,刚好天亮,便拾回bīngqì,想再攻打虎牢,可是军队已被孙坚军发现,加强了虎牢关的防守,李蒙气得而不行,指着副将们的鼻子大骂,却只有率军撤退了,可惜这几个来回奔波,军队战马早已疲乏不堪,行进得相当缓慢。
在虎牢外埋伏已久的孙坚很无语看着李蒙这支人马相当搞笑的自乱阵脚,却没有犹豫,当李蒙率军退到埋伏地点时,孙坚正笑眯眯地拦在路上。
“有伏兵!”这次又是副将们带头大喊,可惜李蒙经过了两次捣乱,再也不相信这些谣言了。
但军队的骚动和不远处的喊杀声让李蒙明白了这回是真的,看着军队又开始自相践踏他也顾不得喝止了,慌忙打马准备也逃命而去,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他这匹累得直喘气的驽马又踩上了扎马钉,一下子将李蒙掀翻下来跌了个灰头土脸。
“贼将拿命来!”这声大喝惊得李蒙魂飞天外,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大将手持长矛瞬间已到跟前,手起矛落,这条长矛已经刺入了李蒙的心窝。
“程普将军神勇!”孙坚军见程普杀了敌军主将,纷纷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孙坚笑着对身边的黄盖道:“公覆你的战绩快被德谋超越了!”
黄盖并不嫉妒,而是指着不远处正慌忙奔逃的一个副将道:“这人看着好生面熟,好像杀害颍川太守李旻的刽子手就是他!”
孙坚也看见了,叹气道:“可惜被他跑得远了,下一次一定杀他!”
“不用等到下一次了!”黄盖笑笑,闪电般持弓在手,一箭射出!
“唔!”那人正得yì得逃跑,正在幻想着在董卓面前怎么把罪责全推托给李蒙呢,突然身子一激,便看见了一支血箭穿心而过,向前面飞去。
“这是?”他正疑惑这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思考了,大脑就像陷入了无尽的睡眠中。
看着远处的猎物很听话地栽下马去,孙坚和黄盖笑了。
“黄盖将军威武!”猛虎营人马再次欢呼起来。
这时士兵来报孙坚:“启禀将军,郭嘉军师已经从太谷关带领人马进入洛阳城了,由于洛阳城被烧城了一座废墟,他便暂停了追击董卓军的行动,着手抢救一些受难的百姓,因为担心董卓会派人随时奇袭,因此请将军迅速入城,共同协防洛阳!”
“知道了,告诉郭嘉军师,就说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就带兵也入城去!”孙坚一挥手,笑着下令道。
“诺!”
言说之间,恰巧曹操与刘备人马也到了,孙坚于是留黄盖与朱治打扫战场并留守虎牢关,自己则领着程普韩当与曹操刘备人马分批向洛阳进发。
不多时,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孙坚命军队驻扎好后,命令韩当暂行指挥之职,然hòu和程普二人便率着剩余人马入了城,前去与郭嘉人马会合。
只是一进洛阳城,就让人怀疑这究jìng是不是曾经大汉最繁华的都城,熟悉的洛阳城,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却又不是简单的熟悉,整个洛阳城似乎被一层灰得擦不掉的尘土覆盖着,让人窒息得无比压抑。
曹操与刘备人马也进了城来,他们的心情比孙坚也好不到哪里去。
各个人马不及多说,都自发地散了开去,清理起成片的废墟来。
“孟德你看!”夏侯惇小声对曹操说道,曹操顺着夏侯惇的声音向一处街角望去,只见那里正横尸着几个饿死的百姓,他们的面容极度扭曲着,肚子都高高隆起,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曹操感慨了一声,问向夏侯惇:“知道为什么饿死的人肚子都这么大吗?”
夏侯惇想了一想道:“知道,小时候家乡庄稼颗粒无收的时节,我也见过不少饿死的人,他们因为没有东西吃,肚子里便有气,出不来,便撑大了肚子!”
“帝都尚且白骨遍野,那么民间呢?”曹操反问一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至少数百具尸体,有的尸体刚死不久,甚至还有的尸体是官员的,不时传来婴孩的哭泣声,让人听了万分心酸。
董卓的一把火把雒阳毁掉了,只剩了一座残废的城池,到处是破碎的瓦砾,虽然已经是好多天的事情了,但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还是历历在目。
“小心!”夏侯惇只顾着转头到处看,没发现道路中央何时立着一个人,他立即勒住马缰,但还是晚了一点,这人被马直接撞翻在地。
曹操也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了夏侯惇一眼,立即下马去扶那个人,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乍看之下,看她也是明眸善睐,修短合度,只是身上这件布衣多少有点毁人的意思。
“哎呀呀,闯祸了!”典韦也赶紧下了马,来到曹操身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受害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曹操将这女子扶在怀里,仔细看了几眼竟然现出一分惊喜:“你是——来莺儿姑娘!”
果然是来莺儿,只是她现在的模yàng几乎难以让人人出来,她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见自己被曹操抱在怀中,不由脸色微红,立即挣脱出来,站好,却不料自己脚刚才被扭伤了,一下子坐倒在地,曹操还要去扶,却被她阻止了:“男女授受不亲,请阁下自重!”
“哎,你变了好多!”曹操叹息道,“来莺儿姑娘,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认错人了!”来莺儿避开曹操炙热的目光,偏过头去,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跛着脚转过身缓缓离去。
“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就是来莺儿姑娘!”曹操毅然说道,“你的名,你的歌喉,你的舞姿,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来莺儿定住身形,语气中似乎永yuǎn是那样的冷冷:“是什么很重要吗?”
夏侯惇一脸奇怪地问曹操:“孟德,她是谁啊?您怎么这样重视?”
曹操看着来莺儿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肯离开,他从别人那里听说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也杀戮不少无辜的百姓,连玲珑阁也没有放过,行凶当夜,董卓派出了无数高手将玲珑阁血洗,曹操本以为这场大火终结了这个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子的生命,想不到,她还活着!
一个老者看着曹操落寞的神情叹息道:“你也是当年慕名这个来莺儿的人吗?唉,可怜的姑娘啊,生来父母双亡,一场大火又把她烧得无处可去,真是可怜啊!”
夏侯惇在一旁说道:“孟德,我们还有要事呢!”
“我绝不能让一朵美丽耀眼的鲜花就这样凄惨地凋零!”曹操似乎没有听见夏侯惇的话,而是翻身上了马,“元让,你先去馆驿,我一会和你会合!”
“那怎么可以?”夏侯惇一听就不干了,“孟德,洛阳现在并不安全,我得和你在一起!”
“随便你了!”曹操说完,一拉马缰,直接向着来莺儿走的方向而去。
见来莺儿进了一处废宅,曹操下马也跟着进了去。来莺儿从屋里出来见院内立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曹操,于是语气冰冷道:“这是我的家,请阁下出去!”
“这不是!”曹操环视着这座宅子,然hòu笑意盈盈地对来莺儿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本是十常侍张让的旧宅,董卓将其送给了蔡中郎,只是蔡中郎人在南阳,没有前来,不过我倒是在这个亭子里和他的高徒高燚下过棋!明阳的棋艺很差的,呵呵呵!”曹操说着,坐到了一个残破的石墩上,抚摸着已经碎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石棋盘。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只想安安静静地苟活而已!”来莺儿见曹操对这座废宅如数家珍一般,嘴上说着,心中却不禁也起了一丝好奇心。
“我记得在这个地方,我曾经险些杀掉张让,可惜没有成功,如果那个时候杀了他,也许就不会有这场大火了,而我也可以夜夜再听到姑娘婉转的歌喉,继续看到姑娘曼妙的舞姿了!”曹操起身走到一个墙角,有些遗憾地感慨道。
“人的一生有很多遗憾,没有谁能活得没有遗憾!”来莺儿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残废的脚,想起自己的血玲珑就这样毁于一旦,心头似有万千尖刀在来回割划一般。
曹操看着面前落魄的来莺儿,口气不由柔了下来,恰巧看见了自己的一绺白发垂下来,不禁叹息:“姑娘还是这样年轻,我却已经有白发了!”
“岁月是最无情的,即便它没有改biàn我的容颜,却也已经改biàn了我的心灵!”来莺儿露出一丝苦笑,“听说曹将军不是来洛阳讨伐董卓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不就是洛阳吗?”曹操看着身边熟悉的一砖一瓦,看着屋檐上蓬松的茅草,心生感慨道,“在我的眼里,来洛阳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富guì,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董卓已经跑远了,追不上了,我只是想看看战火过后的灾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他们把火把丢给我们,希望我们用这火把来保护他们不受野兽的袭击,用这火把来给他们生活做饭,想不到我们自己却变成了野兽,把火把丢向他们,把他们当作食物来享用!”
“这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责吗?”来莺儿虽然相貌落魄,不过话语间还是锋芒毕露,加上她立在那里别有一番风韵的姿态,依然令曹操无法自持。
“呵呵,自责没有用的,我也没有时间去自责,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践踏出一条光明大道,给后人开路!”曹操自负地说道,身上散发着无xiàn的豪情。
“好一个践踏二字!”来莺儿难得笑了出来,在这灰暗的雒阳城,如一抹冬日的阳光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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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我想有个家
其实曹操并不知道,不止他爱慕来莺儿,这来莺儿也是爱慕他曹操的,曹操的风流韵事,曹操的放*荡不羁,曹操当官后那些雷霆手段,其实都是在洛阳的民间传为佳话的,曹操不顾身家性命刺杀张让和董卓也成了传奇,乃至后来的起兵反抗董卓暴*政,都是坊间的美谈。 .曹操也并不知道他的诗文其实每次流传出来,这个来莺儿都会命人手抄一份,珍藏着,以作留念。其实哪一个女子不想有一个盖世的大英雄来做自己的夫君,可是来莺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和曹操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她本是一个极度要强的女子,但现在己平日里爱慕的大英雄,却不得不依然用冷冷的话语的表情来回答他的热情。两个互相爱慕对方的人相见了,却不能诉说真心话,这绝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每个人都在自己心中有着最美好的人和事物,因为美好,所以一点点的瑕疵都不会允许。现在的曹操和来莺儿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们这样静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久久,久久,多想时间就这样停止。还是曹操率先打破了尴尬,他向来莺儿伸出手,诚挚地说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家乡去,哪里虽然说不上安居乐业,但至少比在这里要强,我每天要饿死很多人吧?”来莺儿的回答很出曹操的意料之外:“我所需想要的不是安居乐业,而是有一个依靠!一个家,曹将军不会懂的!”“我懂!”曹操嘴角露出笑意,转身喊向门外:“元让!”“孟德何事?”早已等在外面多时的夏侯惇应声而入,对曹操抱拳问道。“我们的马呢?”曹操问道。“那!”夏侯惇一指不远处被拴在树上的两匹战马,笑道。曹操回转身:“这个依靠虽然有点累,不过还好,你值得拥有!”“孟德?”夏侯惇疑惑地指指自己又指指马,意思两匹马三个人怎么办。曹操装作没解开马缰翻身上了马:“元让,在洛阳期间,你可要负责保护这个姑娘的安全啊!”“啊?”夏侯惇瞪大了眼睛,同时保护两个人?曹操来到馆驿,驿官居然还是当年的人,他见到曹操一眼就认了出来:“曹将军,是您!”曹操也认出了这个叫张志的驿官,下了马拍着他的肩膀道:“张志,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没有没有,曹将军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了还记着我!”张志笑着接过曹操的战马,交给杂丁去喂料草,见曹操身后跟着的夏侯惇和来莺儿,不禁疑惑道,“曹将军,他们?”曹操解下外衫,拿在手里,笑着说道:“他是我的随从,至于她,你认识!”张志会意,却不说破,笑着道:“可真是恭喜曹将军了!”曹操道:“对了,你可知道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的寓所吗?”张志想了一下,点头道:“知道,但哪有什么寓所啊,不过是一处破落民宅罢了,还不如我这驿馆呢!”话刚说一半,只听喀拉一声巨响,曹操和张志循声望去,只见夏侯惇正诧异万分地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下面是一张碎成许多块的桌子。曹操故意一脸严肃:“元让,你人家的桌子都弄坏了,张志,你赔?”夏侯惇黑着脸道:“孟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样子连来莺儿见了也忍俊不禁。“不妨事,不妨事!”张志连连说道,“其实这桌椅也是在下从附近破落民宅搜集到的,对了,曹将军要来的事情就是治书侍御史司马防先生向我们透漏的,因此早就备下了饭菜,虽然有些寒酸,还请曹将军不要在意!”“恩,确实挺寒酸的!”夏侯惇有些傻眼地子上的清汤青菜还有几乎可数得清米粒,只听见肚子里叫得声音震天响。曹操却吃得津津有味:“清淡些好,清淡的食物会让人的心也清淡下来!”“曹将军的心态可真是好啊!”张志尴尬地操一副没有吃相得样子,笑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流了眼泪,“曹将军吃饭的样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曹操喝完了清汤,用筷子拨拉着那几粒米饭,一粒粒吃了个干净,用手一抹嘴,长出一口气道:“真是好饭,好饭!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讲究的,除了交心,我别的什么都不会!”夏侯惇见曹操吃得这么开心,当即也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只有来莺儿并不动面前的碗筷,倒让曹操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吃?”来莺儿不说话,从头上取出一根簪子,放入碗中,丝黑气殷了上来,然后缓缓递给曹操饭菜有毒!”“噗!”这话直接让夏侯惇把咽进去的饭汤吐了出来,“怎么不早说?”曹操也大惊:“姑娘这话可不要乱说!”“她不是乱说!”说话的是张志,他带着几个人手持刀剑冲进了屋子,指着曹操道,“确实有毒!曹操,拿命来吧!”“不好!”曹操眼见张志等人挥刀砍刀,正要去摸佩剑,忽然腹内一阵剧痛,没能摸到,只这一眨眼的功夫,张志的长刀已经到了曹操眼前,曹操惊骇万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不过张志的刀却没有砍下来,夏侯惇早已猛虎一般扑了过来,一把握住张志的手腕,反手一用力,张志只来得及哎呀了一声,人已经坐在了地上。不过曹操却地上的血,正从夏侯惇的嘴角溢出,滴滴滴落在地,令人触目惊心,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吐出来的血可不比夏侯惇少。“孟德,你没有事情吧?”夏侯惇怒视着眼前的众人,视线正渐渐模糊,却强撑着身体不肯倒下。曹操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地方,他不解地前的张志,厉声喝问,“为什么陷害我?”“为什么,哼!”张志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操的样子,像一支野狼不掉的猎物一般,手中钢刀泛滥着凛凛寒光:“现在很多人都说你们这些人进城来其实是寻找丢失的玉玺号令天下的,这样的人留不得!”“真是莫名其妙!”曹操听了不由无奈而苦笑地侯惇,“原来洛阳城里人心都是作如此想的,元让,连累你了!”夏侯惇甩甩头:“孟德,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么见外的话了,我夏侯惇早已把你的生命当做自己的了,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要护送你杀出去!”说罢夏侯惇一把持剑在手,颤抖着将曹操背起来,恶狠狠地莺儿一眼,然后摇晃着身子,向外面冲杀而去。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跟来莺儿脱不了干系。“元让,不要管我,你自己快逃!护送来莺儿姑娘逃出去,快!”曹操已经陷入昏迷,依然在夏侯惇的脊背上喃喃说着。夏侯惇悲愤地说道:“孟德,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想着别人,我夏侯惇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你突围出去的!”说完夏侯惇手中长剑发疯一般舞动起来,几个人都死在了夏侯惇的剑下,连张志也受了伤,他惊骇万分地前的血人一般的夏侯惇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手一招,更多的人从外面进来加入了战斗。夏侯惇走过的地方几乎成了一条血路,他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还是分辨得清张志所在的方向,手中长剑奋力丢了过去,那剑竟像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向张志本人。张志自然大惊,骇异于夏侯惇居然能在如此困境之下反手攻击自己,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极力闪避,那剑还是贴着张志的脸庞而过,飞速划过他的耳朵,将张志的右耳钉死在了墙壁上。“啊,我的耳朵!”张志手捂着剩下的耳廓,怒喝道,“把他们都杀死,杀死!”而此刻的来莺儿却呆立在一旁,口中喃喃道:“他这个时候还想着我,要我安全离开,他连害自己的人都尚且如此,为什么,难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有别的原因?”驿馆的喊杀声自然也惊动了附近的曹操士兵,他们知道是曹操遇刺大惊,立即一面前来馆驿一面派人通知其他人。突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直接射进了驿馆中,然后驿馆内的喊声消失了,随着几声惨叫声后,居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会料到这道白影正是左慈,他此刻在一边拎起一壶茶水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地旁的陷入昏迷的曹操夏侯惇两人笑道:“得不算晚,正是时候啊!”“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本来就要刺杀曹操得手的刺客们见突生变故,不由各个惊骇万分,拿刀指着面前的左慈威胁道,“说!”左慈对眼前的刀剑寒光不屑一顾,淡淡说道:“年轻人说话要三思而后行,别以为手里有几件能吓唬人的东西,就自以为很了不起,要是没有那他们,你还敢像刚才一样冲那么靠前吗?”“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大爷我死吧!”几个人愣神了一下,不过随即回过神来,高举着手中刀剑刺向弱不肯的左慈。神奇的事情此刻发生了。只见那些刀剑还没有碰到左慈的身体,就已经统统——消失了?“怎么可能?”众人中光秃秃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吃一惊,“你这老家伙,在搞什么鬼?”“没有搞鬼啊,是你们自己心中有鬼而已,心中有鬼,夜半敲门心自惊,心中无鬼,天下四海任我行!”左慈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不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老家伙的吗?何必对我一个老头子恶言恶语相向呢?”张志走了过来,而后经昏迷过去的夏侯惇与曹操,恨恨说道:“弟兄们,不用怕,这个老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们不必理会他,曹操想要趁机来找玉玺,我们诛杀曹操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这一次众人大呼一声,一齐砍向曹操,忽然“砰”的一声,众人似乎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生生被弹了回去,一个个身上都流了血。左慈走到曹操面前,面色深沉地盯着张志等人道:“何谓天,何谓道,天道无常,如人情冷暖,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为之,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知之,为什么你可以用手中的兵器杀死别人还要用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理由是理由,重点是你杀了人,杀人永远都是罪孽深重的,没有永远的对与错,只有永远的杀戮让人间血流成河!”张志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反驳道:“我此时不杀此人,日后此人便会杀更多的人!”左慈不再说话,只用手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而后向前一丢,顿时只见空中多了无数嗡嗡的蜜蜂,直接扑向这些人。“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被蛰得满脸大包,惨叫着奔了出去,张志也没能幸运,很快他的脸便肿得与先前判若两人,也惨叫着到处躲避,可那些蜜蜂像认准了人一般,不叮别人,只叮这些家伙,左慈继续眯起眼睛笑道:“我不会说你们是自作自受的!”只有来莺儿一直静静慈的表演,确实,在她这实在是像表演,这些东西,很神奇,让她不自觉地有再次一展舞姿的冲动。左慈也终于转过身来,盯着来莺儿眼眶里晶莹的泪水道:“怎么,后悔害人了吗?”来莺儿终于落下泪来:“老神仙终于想到要惩罚我这个罪魁祸首了吗?”左慈一瘸一拐地走到来莺儿面前,伸手接过来莺儿脸颊滑过而滴落下来的清泪,捧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颔首笑道:“好清澈的眼泪啊,你的心其实也和泪水一样清澈吧,为什么要违反自己的本心去害一个自己爱慕的人呢?”来莺儿丝毫不奇怪左慈的话,她知道左慈一定有什么本事能够的心思,闭上眼睛决绝地回答道:“他变了,虽然我以前是爱慕他,但他也是个可怕的人,所以我要害他,况且我也是害过许多人的,所以我会喝下这碗毒药,陪他一起死!”“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死,还真是挺不错的选择,但你知道这样其实是很自私的吗?”左慈摇摇头,连连叹息道。“自私?”来莺儿诧异地慈,满脸不解之意。“不是吗?”左慈反问来莺儿道,“你所谓的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固然是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但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他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自己的部下及百姓,当你喝下毒药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来莺儿心情有些纠结,“还请老神仙明示!”左慈谦逊地笑道:“我不是什么老神仙,只是庐江一个修道的方士罢了,在我生命是很可贵的,没有谁能轻易决定谁的生死,即使在他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姑娘你要清楚,上古时代,人人都是生而平等的,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但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多了这么多私心?”“私心?”来莺儿闭着眼睛叹气道,“难道只有公才是最可贵的?儿女情长就是可耻的?我只是一介小女子,我感受不到什么强烈的公,我只知道,得不到的莫要强求,得到的就要好好珍惜,如此而已!”“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至于能不能得到就你自己的造化了!”左慈说着,一扬手,曹操与夏侯惇身上的白光一下子消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身上的血迹和伤口,仿佛刚才的厮杀并没有发生一样。来莺儿有些惊异:“这?”左慈笑道:“你期望自己心目中的曹操是个十全十美的,没有任何缺点,殊不知,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是完美的,这个世界永远不完美,永远有遗憾,有遗憾才会让人生起寻求完美的动力,所以,我们得不到完美,但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完美!”“是这样的吗?”来莺儿微微吃惊道,“但他们的毒!”左慈继续笑道:“已经都好了!你的心结我已经为你解开了,接下去该怎么做,相信你比我要清楚了,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完美!”“老神仙……”来莺儿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阵风起,左慈人突然消失了,她回过神来,只见曹操与夏侯惇也苏醒了过来,里一地的尸体,对来莺儿道,“想不到是姑娘救了我们!”“曹将军记错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刚才是危急之中将军出手杀光了这些刺客,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了而已!”来莺儿心情大起大落,柔声对曹操道。“原来如此,呵呵那我运气还真是好!”曹操听见来莺儿如此说,方才放下来心,命令夏侯惇与士兵们将这里打扫干净,自己则是打算修书一封,告诉袁绍洛阳的情况,让他尽速从酸枣赶来。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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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孙坚匿玉玺
孙坚并不知道曹操刚入城便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他此刻只想着尽快将洛阳的道理清理出来,以便军队通行,但是在看到洛阳的凄惨景象之后,他却改变了主意,分兵清理遇难百姓起来,听说皇宫还有几处大火未曾熄灭,便与程普带了少数人前往救火。
到得皇宫之时,只见原来这里是有几处堆放木料的货仓,因此大火持续燃烧,看那阵势,随时有可能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孙坚当即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里发愣了,快去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水井,立即打水来救火!”
“诺!”众人不敢怠慢,立即四散而去了。
此时夜色已经渐渐加重,孙坚看着面前熊熊大火,不由叹息一声:“不想四百年汉家天下,如今就这样毁于一旦,可惜以前张温不听我的劝告,如果他那是杀了董卓,如何会有今日?”
身后程普嘴角蠕动一下:“将军何必叹息,有的命数是注定的,汉家衰落,并不是某个人的过错,难道不知道盛极而衰,月盈则亏的道理吗?世事无常,昔日秦始皇自命始皇帝,寓意秦朝能够千秋万世,最后呢,还不是因为暴*政二世而亡,就连本朝一直所用的玉玺,也是秦始皇自制的玉玺,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
这时猛虎营的士兵们纷纷用水桶提着水来了,原来这附近就有好几口水井,想必也是考虑到救火之用而打的。
众人一齐将水泼了,又分批回去去打水,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火势也渐渐小了下去。
孙坚的表情却依然是刚才那样凝重,他接着程普的话道:“先生真是博学,不单武艺过人,竟然还知道如此多的典故,孙某实在佩服!”
程普呵呵而笑,摸着自己的胡须:“这并不算什么,在我们家乡,人人都知道这个典故,不过还有一个典故,将军肯定不知道!”
“哦?”孙坚被程普这么一说,不由得起了一些兴趣,他转身看着程普问道,“孙某也算是读过一些书的,不知道先生要说的是什么有趣的典故?”
程普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人人都知道张良密谋刺杀秦始皇那次是在东巡时,但秦始皇东巡的原因,则是因为浪淘沙这个地方落了一颗陨石,上面写着秦始皇将于某年某月某日死,秦始皇当时得知大怒,便杀光了浪淘沙附近百里的所有人,之后他依然不肯干休,听说玉能驱逐邪气,便命工匠将灭六国之时俘获的赵国珍品和氏璧雕琢成了传国玉玺,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孙坚听得点头:“秦始皇杀人的事我知道,玉玺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想不到这两件事竟然还有联系的,真是令人吃惊!”
程普笑道:“然而即使如此,秦朝最后还是灭亡了,有趣的是,秦始皇死的时间,恰好与那颗陨石上所写时间完全吻合,倒也实在耐人寻味!”
孙坚转过身去,叹息一声道:“是啊,孙某现在明白先生所说的命数了!”
这时火势终于被扑灭了,不过打水的士兵们却是在远处一片议论纷纷。
孙坚看到,不由怒斥道:“在这里议论什么?难道忘记了猛虎营的规矩了吗?”
士兵们立即停止了一轮,一个副将却是上前对孙坚道:“将军,东南一处水井下面发出五色光芒,实在是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何缘故,因此我等在此议论!”
孙坚与程普立即带人前来士兵所说之处,果然远远就望见一片五色光芒淡淡发亮,直映得附近都光华满地,二人微微诧异,立即快步赶了过去。
一群猛虎营的士兵已经站在那里了,只不过也对这一奇特景象惊诧万分。
光芒是从一个不起眼的水井发出的,上面原先还压着一块石头,士兵们就是在搬开石头要取水的时候发现这异常光芒的。
孙坚走到井边,与程普对望了一眼,探头向井中看去,竟然看见水面波光粼粼之下,赫然有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而她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五色光芒就是从这东西里面发出来的。
“打捞上来!”孙坚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立即对士兵们下令道。
“诺!”一众猛虎营人马之中,立即便挑出一个水性好的,把绳索系在了自己身上,跳入井中,潜入井底,将这女子打捞了上来。
而程普立即对其他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即将这附近封锁了起来。
孙坚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他眼见士兵将这女子打捞上来,放置水井旁,不成想这女子竟然面容姣好,有如活着一般,身上衣服华丽鲜艳,显然是某个公主。
不过孙坚的注意力自然是这个公主手中的盒子,早有士兵取了过来,打开来看。
这不看不要紧,在场之人一齐惊呼出声:
“玉玺!”
虽然孙坚等人从未见过玉玺,但是上面的八个字是都认得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欣然长笑:“真是巧合了,刚刚我们还在谈论这传国玉玺,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缘让我们见到它了!”
短暂吃惊过后,孙坚回过神来:“主公已经将少帝营救回了宛城,虽然宛城那里有几个公卿在,但是主公考虑到此事的重要性,因此令我等不可声张,大约是打算除掉董卓之后,将其所立皇帝迎回,然后禅位给少帝,如今我们若是将此玉玺送到宛城去,何愁日后迎立之事名不正言不顺?”
程普点头:“不过为今之计,必须封锁这个消息,不然其他诸侯一定以为是将军想要独自私吞玉玺,觊觎神器了!”
孙坚深以为然,于是重新将玉玺收好,这才发现这玉玺居然有一个角是金子镶上去的,看起来十分古怪,不禁诧异道:“咦,这玉玺怎么缺了一个角?难道是假的?”
程普笑笑:“将军此言差矣,这是昔日王莽乱政,太皇太后恨而以玉玺砸他,却撞到了柱子上,崩坏一角,后来便命良匠以金镶其一角,金镶玉的典故便是由此而来,后人不知这一典故,若是第一次见到,肯定以为是假的了!”
孙坚笑着收了起来玉玺,问向程普:“奇怪,先生为何如此博学,难道这些秘史,也是独独只在先生家乡流传的?”
程普摇头:“非也,只是我曾经帮助太常卿金旋整理过朝廷的典籍,无意见到,所以都记住了!”
孙坚愣怔了一下:“金旋?莫非便是那个误传嵩山将要地震,而引十常侍中计之人?”
“正是此人,呵呵,不瞒将军,程某之所以能来到主公军中效力,也是这个金旋的功劳,他本来也想投靠主公的,但是董卓乱政,人心惶惶,他只好辞官到京兆尹家中避难去了!”
“嗯,日后一定要见见这个奇人,不过现在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孙坚目视了一下在场之人,沉声喝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诺!”
然而孙坚却不知道,这些人之人,有一个是刘备的人,他见到孙坚打捞出玉玺来,竟然自己收起,又密令士兵不许声张,知道事关重大,立即前去向刘备汇报了。
“事情就是这样,孙坚藏匿玉玺,欲图不轨!”那士兵向正在清理废墟中的百姓尸体的刘备说了,眼神里却是闪烁着贪婪的神色,意图很是明显,这个消息,足够刘备给他把官职连升几级了。
“竟有此事?”关羽凤眼微睁,几乎难以相信这种事会出自孙坚之手。
张飞冷哼一声,手起一矛,将身旁的木柱打断了:“我说高燚讨伐董卓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早就盯上这个玉玺,然后好自立为皇帝吧!”
“翼德不可胡言乱语!”刘备一面听着,神色并不起波澜,而是静静将清理出来的一具尸体摆在地上放好,对那个报信的士兵道,“此事尚不知真假,待我亲自前去问个明白,你且将这些尸体好生安葬!”
“啊?”这个士兵听了刘备的话不禁失望之极,不给升官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继续干累活?
不过他可不敢反抗刘备的意思,看见刘备与关张带着人向着孙坚所在地而去了,他恼怒地踢踢地上的尸体恨恨道:“谁管埋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老子要去向那个袁绍盟主告密去,就不信没有大官做!”
孙坚整理好了一切,迅速将猛虎营人马集结起来,这时郭嘉派了传令,说在西门外遇到一只董卓人马,郭嘉想要将这支人马全部留下来,因此来请孙坚从南门出城去,迂回到敌军之后截断归路,两相夹击。
“呵呵,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仗可打!”孙坚立即对程普道,“先生带一千人留守洛阳,以防有贼人袭击,我自带剩下人马,前去与郭嘉相助!”
程普慨然应诺:“将军放心,有我在,定保此地无事!”
于是孙坚带了人马,火速向洛阳南门赶去,将要出得城门之时,忽然闪出一彪人马来,拦住去路,孙坚睁眼而看,正是刘备三人,便在马上一拱手:“我现下正有紧急军情要处理,三位为何拦住去路!”
张飞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刘备拦住了,他平静问道:“不知道有什么军情,刘备愿为将军代劳!”
孙坚奇怪刘备的话,也不在意:“不麻烦了,是董卓有一股残余,就在城外,郭嘉军师生恐不悉数歼灭,便会再害百姓,便命我率军前往阻击!”
张飞实在耐不住,冷笑着挺矛指着孙坚:“编,接着编,董卓早就跑的没影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残余,就算是有,你为什么不走西门,却走南门?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吗?说,是不是你藏匿了玉玺,欲图不轨!”
“额!”孙坚微微惊诧,这件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刘备这里来了?
刘备冲孙坚一拱手:“孙将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既然发现了玉玺,就应该交出来,袁绍将军现为联军盟主,玉玺自然是应该由他来保管,待日后从董卓手中救回了陛下,再将玉玺归还陛下才是!”
孙坚一阵无语,他冷冷道:“不错,我是找到了玉玺,但是说我想要私吞玉玺,这个罪名是不是也太无中生有了些?给袁绍?刘备将军是不是糊涂了?他是盟主不假,但是我孙坚可不认!他身为盟主,却只是喊喊口号,他明知自己叔父有难,又何曾派出个一兵一卒与董卓军短兵相接?他的弟弟袁术都比强,至少袁术在鲁阳已经同董卓部将大战了几次,这玉玺,我自然要交给我家主公高燚来保管,刘备将军即便信不过我孙坚,至少不能信不过我家主公吧?”
说完这话,孙坚目光转向关羽:“关将军,难道不肯为孙某说句公道话吗?”
关羽沉默了一下,继而道:“兄长所言是有些偏颇,但是孙将军所为也有不当之处,单凭孙将军一席话,似乎难以说服我等!”
张飞却是挺矛早出,口中厉喝一声:“既然说话说不明白,那就用让俺老张用这根点钢矛说个明白好了!”
言说之间,张飞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策马便到了猛虎营战阵之中,几个猛虎营士兵素知张飞之勇,但他们自然不可能看着主将孙坚受难,于是立即一起发喊,左右驰援而出,将张飞围了起来。
张飞如何布置猛虎营的厉害,但他可非泛泛之辈,当即挺矛横扫,气势凛然不可敌,几个呼吸之间,猛虎营士兵已经有好些落了马。
刘备面色一变,想不到张飞居然如此莽撞便冲了去,当即在阵前高呼:“翼德住手,不可伤人!”
这话听在孙坚耳中,无异于是一种耻辱一般,他铿地一声拔出古锭刀,号令猛虎营人马:“让这厮见识见识我们猛虎营的厉害!”
“诺!”众人应了一声,立即结成一个环形阵势来,每一处都是三人为组,一人持盾,一人持刀,一人绰矛,将张飞的退路堵得死死,密不透风。
张飞圆瞪着环眼,环视着这个诡异的阵势,狐疑了一下,继而挺矛便要突围而出,却想起刘备的告诫,便将丈八蛇矛掉了个头,以枪柄为锋刃,在原地打着转,连续敲落了好几人的头盔,可以想见若是他真要下死手,这些人必定是要丢了性命的。
任是如此,孙坚可没法打算给张飞留情,立即对军中喝令:“绊马索,上!”
话音方落,早有几人手里盘好了绳索,立即两人一组,纵横列阵,身形各个如飞一般,便要去绊张飞的坐骑。
刘备不想猛虎营却是有这么多手段的,当即告诫张飞:“翼德小心!”
张飞也早看见了那些人,他只冷笑一声,这些人固然厉害,但他张飞的丈八长矛可不是一个摆设,不能杀人,总不能不让割绳子吧?
心念及此,张飞立时挺矛沉喝一声,几个横扫之间,威势凛凛,抖擞如风似火,矛尖所过之处,绊马索条条都应声而断,数百人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得张飞半分。
“果然是与吕布匹敌的猛将啊,真是厉害!”孙坚眼见张飞在自己猛虎营重围之下依然游刃有余,而且张飞根本都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出来,这样的人物,说是万人敌都不为过!
这时突然一件物事被扔到了张飞马前,张飞以为还是绊马索飞来,正要挺矛割断,却蓦地被自己坐骑掀翻在了地上,那坐骑似乎是受惊了一般,就连张飞也喝止不住,他冲散猛虎营人群,直向着刘备军人马方向而去。
蓦地一个套马索飞来,稳稳套在了张飞坐骑的脖子上,众人回视而看,只见一人策马手里正紧紧拽着套马索的另一头,一面疾驰一面不时收紧手中绳索,不多时,张飞的坐骑总算安静下来。
刘备看清来人,不由一阵惊喜:“夏侯博将军,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奉刘备之命与简雍留守平原的夏侯博,他到得刘备面前,下马而拜,脸上却是苦笑的神情:“不单是末将来了,便是宪和先生也来了,主公走了之后,平原便遭到黄巾贼管亥的偷袭而陷落了,我二人无奈,只得带领残余数百人马,前来寻主公所在,还望主公治罪!”
刘备吃惊了一下,视线看向远处,只见道路不远,简雍带着数百人鼓噪而来:“主公,真是抱歉,平原被我这个酒鬼给丢了!”
“你们没事就好!”刘备打量着二人,面上却是看不到半点忧愁神色:“管亥势大,你等并不是他的对手,平原既然丢了,日后再找机会夺回来就是了!”
“喝!”
突然猛虎营内一阵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原来是陷阵其中的张飞没了坐骑,冲突不出,于是暴喝一声,吼声之大,竟然把包围他的数百猛虎营士兵都给惊得懵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孙坚吃惊了,这还是人吗?
第434章
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孙坚冷眼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阵型也是渐渐散了。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郭嘉笑笑:“刘备将军是否有些太想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孙坚将军奉的董卓所立的朝廷之命了?”这一句,将刘备着实弄糊涂了,他不解地嘉:“阁下的话,备有些不太明白!”“还是由本宫来说好了!”吟风近前一步,向刘备等人解释,“当日董卓派人杀害皇兄,正是高燚派了人将皇兄救下,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放火烧了永安宫,其后高燚秘密将皇兄护送出洛阳城去,安置在了一处无人知道之处,高燚则是继续与董卓暗中较量,直到关东联军起兵,此时本宫与几位公卿都有参与,但由于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向外人说起,玉玺之事也是皇兄委托高燚在洛阳寻觅的,刘备将军不知缘故,自然会有误会!”一席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一清二楚,刘备也是了然于心,他没有想到弘农王不仅没有死,反而还被高燚给救了下来,如此惊天之事,高燚竟然做得滴水不漏,真是叫人震惊。不过刘备却也犯了难,他不过是一介地方县令,高燚到底也是朝臣了,高燚的部将与万年公主如此详细解释,显然是想把刘备争取到刘辩这一边的,眼下刘备的抉择,已经不单是讨伐国贼的问题了,而是究竟尊董卓立的刘协还是高燚救下的刘辩两个朝廷的问题了。不想吟风却不给刘备思考的机会,她言笑晏晏道:“本宫知道,这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接受这个事实怕是需要一段时间,刘备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同本宫走一趟南阳,亲见皇兄!”郭嘉与孙坚也说道:“刘备将军还再犹豫什么,公主难得对人如此推心置腹,刘备将军还怕是有什么阴谋不成?且刘备将军几时曾见过我家主公耍弄阴谋诡计?”刘备犹豫不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等人,张飞粗声道:“大哥还犹豫什么?我们平原已经被那管亥占据了,此时回去,路途遥远,未必就能打回来,当然俺老张不是不肯出力,只是平原那鸟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四面都是厉害人物,不如就去见一见公主说的的那个陛下,也许就封个太守来当呢?”刘备怒斥一声:“愚兄岂是贪恋权色之辈?三弟休要胡言乱语!”张飞乖乖住了口,关羽则说道:“兄长,三弟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关东联军起兵讨伐董卓,自然也是不满于董卓擅行废立之事,高燚深谋远虑,先时救下少帝,现在又独自率军截击董卓,想必也是为了救回陛下,咳咳,救回陈留王而为日后少帝回位而谋划,如今倒确实显得我等坏其大事了!”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到,到得众人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拜倒于郭嘉身前:“启禀军师,我军未能拦住那支敌军,被他们跑掉了,不过在追击过程中偶得了一封书信,似乎是写给孙坚将军的。”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孙坚冷眼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阵型也是渐渐散了。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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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董仲颖之死
渑池城北,陈到指挥着数千黑山军正在一面抢夺董卓的辎重,一面放火将剩余的烧毁,地上早已堆满了董卓辎重部队的尸体。 ..士兵这时飞马来报:“将军,董卓的主力前来救援了,似乎是张绣的人马,他没有直接前来攻打我们,而是领骑兵向我们后方迂回而去,似乎想要包抄我们回河东的归路!”“这人不简单啊!”陈到这时也听到了西北方向传来的人马疾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那就不回河东了,直接将军队掉头向东,董卓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将军,东面可是吕布的人马!我们去不是更加找死吗?”陈到冷笑:“我自然有办法,你们只管执行就是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会一会这个张绣!”这时士兵又来报:“将军不好了,我们打听到高燚被董卓给抓了起来,马上就要处死了,而他的义妹貂蝉不知何故被董卓知道了行踪,也被董卓的人给掳了去,高燚恩师蔡邕得知此事,专门从宛城赶到了这里面见董卓,似乎要以出仕董卓的条件,救回高燚一命!”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陈到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强自镇定心神,问道:“董卓现在到了何处了?”“还有半日路程,就会到达曹阳!”“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吕布,你们迅速知会杜雷与阎行,要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董卓到达曹阳之前,救出高燚与貂蝉来,他们有失,则无人可制董卓,我们现在就撤!”众人虽然奇怪陈到的反应,但还是应声而诺,迅速集结人马离开了这里。董卓得知黑山贼已经离去,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听说被抢劫烧毁了上百车辎重,还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要知道他在洛阳一共才筹集了一千车的辎重,这点财产,要兴建起来长安城,显然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又平白损失了十分之一,他更是肉痛了。不过比起蔡邕答应出仕这件事,这点损失他觉得根本算不了什么了,蔡邕一人,比得过亿万车财宝,几百年才会出这么一个大才。“希望明公能记得自己说的话,放了徒儿高燚,老夫自当感激!”台阶之下,蔡邕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脸上有着无数的不情愿。董卓故作为难:“一定,一定,既然伯喈都开口求情了,我董卓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高燚他毕竟犯的是谋逆之罪,要释放出来,还需要些时日才行,这段日子,伯喈不如就陪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可好?”蔡邕叹息一声:“谢明公厚爱,只要明公一心为国为民,老夫自然会不遗余力!”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董卓知道蔡邕还是希望和自己划清界限的,但是外人会不会这么想,可就难说了!“我董卓自问无愧于天地,只是袁绍那些人不能明白我的苦心罢了,一个人非要把你往坏处想,你做的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一个人非要把你往好处想,你做得坏事,也会变成好事!”蔡邕很震惊于董卓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忽然发现董卓似乎不是外人所传言的那样一个残暴嗜杀的人,难道所有人都错的为人处事了吗?“那么明公自问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董卓笑笑,没有回答,而是面向早已集结在大营内的近十万大军喝令道:“大军起行,向曹阳开拔!”吕布率军急行在通往渑池的路上,恨不能马上飞进长安城,将董卓大卸八块。他也是刚刚得到了貂蝉被董卓掳走的事情,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貂蝉离开自己,而是留在身边的,只怕董卓也知道知道自己在荥阳擒徐荣自立的事情了。张辽紧紧跟上:“将军,你太累了,应该先歇息数日的!”高顺也跟上来道:“对呀,将军,刚才你已经耗损了太多体力,不宜再继续作战了!”“闭嘴!”吕布大怒道,“貂蝉是我最爱的女人,王司徒刚答应了我要为我们二人完婚的,如今董卓却抢走我未过门的妻子!这叫我如何歇息的下去!”“那将军可就错了!”道路边上,陈到突然出现在了吕布军面前,朗声道,“难道吕将军又想承受一个嗜杀义父的骂名吗?”“哼,骂名!”吕布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还是冷声喝道,“董卓自姓董,我自姓吕,他抢我的女人的时候,难道有记得父子情意吗?”“说得好!”陈到点点头,一个纵身跃上旁边的战马道,“要杀董卓的话也算我陈到一份吧!”“你叫陈到?”吕布依然冷漠道,“难道你也和董卓有深仇大恨吗?”陈到面色似怒似笑:“貂蝉是我的义妹,你说我该不该去救?”“是吗?”吕布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杀了那个董卓,身手不错!”陈到摇着头:“论起身手,董卓手下个个都是悍将,所以,我们最好扮猪吃虎,才能有机会杀掉董卓!”吕布诧异地到道:“阁下有更好的计策?”陈到点点头:“恐怕将军还不知道吧,牛辅叛变了,在弘农截住了董卓军先头部队正厮杀呢,但毕竟董卓人多势众,后续部队不断集结,现在已经快要灭掉牛辅的部队了,所以我就是来请将军支援的!”“牛辅叛变董卓?”吕布喃喃道,“好说!我这就率军击垮董卓!”“不!”陈到摇着头道,“将军假装是董卓的援军,而后便能出其不意地斩杀董卓!”弘农城,牛辅的三万大军已经被董卓大军灭掉了两万多人,剩下的只好撤入城中坚守,可惜弘农城本来就残破不堪,在董卓军十几万人的猛攻下岌岌可危。“错误估计董卓军的实力了?”牛辅现在已经是满脸的血和土,对身边的贾诩道。贾诩也皱着眉头:“想不到联合军诸侯根本就没有和董卓军交战,怪不得董卓还有十几万人马!”董卓的声音正从城下传来:“牛辅,你这是自寻死路!待会城破之后我要亲自将你千刀万剐!”李傕郭汜二人劝说董卓道:“主公,您还是先回长安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董卓点点头道:“也好,务必活捉牛辅,我要亲自让他知道什么是背叛我的滋味!”这时几个兵士押解着被捆绑在马上的貂蝉赶了过来:“主公,按您的吩咐,拿了王司徒的养女!”“恩!”董卓上下打量着貂蝉摸了一把她的腿道,“美人,以前服侍万年公主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果然是一个美人啊,放心到了长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貂蝉被布块堵了嘴,又被下了药,想骂却出不了声,只能在心里将董卓这个死胖子诅咒千万次。董旻提醒董卓道:“二哥,听说这丫头是吕布的女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董卓大怒:“是什么?吕布是我的义子,连他自己都是我的人,他的女人还不是我的女人!”“额!”董旻被董卓的这番逻辑弄晕了。刚走没有多远,就听士兵来报:“启禀主公,吕布率军在荥阳大胜,已经过了渑池,正向这里赶来!”“哦,是吗?”董卓摸着胡子大笑,“果然是我手下的猛将,那咱们就等一等吕布!”说着命令全军就地扎营。不多时,吕布赶到,来见董卓:“义父!”一偏头貂蝉正被捆得像个粽子般泪眼汪汪地己,不由心头一阵怒火升起。董卓当然吕布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问道:“来了就好,怎么不见徐荣?”吕布忍住心中不快,怏怏道:“他被孙坚俘虏了!”“什么?”董卓大惊,“徐荣是我左膀右臂,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被俘虏了?”吕布抱拳道:“义父放心,有我吕布在,谁都不能伤害义父!”其实吕布的意思是:只有我吕布才有资格杀掉董卓,谁都不要来和自己抢!董卓摆摆手:“你去吧,我们立即向长安进发,王允已经将那里收拾好了!”吕布刚要起身去终结董卓的性命,却蝉冲自己摇了摇头,只要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诺!”“等一下!”董卓叫住了吕布。吕布转身停住:“义父还有什么吩咐!”董卓问道:“听说这个貂蝉是你的相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吕布不说话。董卓恨恨说道:“难道你来吗?这是王允的计策,知道关东联合军打不过我董卓,才暗生这个美人计,想用这个小**来离间我们父子的!”吕布身子一震:美人计!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的神情董卓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允的这点小伎俩,没想到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实话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也差点不能自持,但奉先你不要忘了,你投靠我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没有杀我的冲动,我也是武者出生,刚才那股从你身上散出的杀气可是凛寒如冰啊!”吕布一时之间懵了,他喃喃着问貂蝉:“这都是真的吗?”貂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也惊叹于董卓的聪明,难道说所有人都太小了?董卓笑笑:“你们都还太嫩了,我这五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既然王允害我之心不死,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吕布此时的神情已经是落寞无比:本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骗局。他口中不住地说道:“不会的,王司徒明明对我说要把貂蝉许配给我,并说了那么多的话,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别有用心!”董卓一把揪住捆着貂蝉的绳子道:“美人,你不是想学西施吗?反正这身体你也是打算好献给我们父子俩的,现在就让我尝尝味道吧!”说着他一把扯掉了貂蝉的外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莹润的皮肤。然而没等董卓继续尽兴下去,帐外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她!”“什么人?”董卓被坏了兴致,不快地外。陈到黑衣黑面地出现了,他一眼便被董卓搂在怀里猥亵的貂蝉,不由怒上心头道:“你这个老色鬼!”董卓丝毫不把陈到当回事,指着吕布道:“奉先,杀了他!”陈到正待上前去,不防被吕布拦在了眼前:“止步!”“你这是什么意思?”吕布没有一丝表情:“保护义父!”陈到惊道:“刚才是谁路上咬牙切齿要杀了这个胖子的?”吕布不紧不慢道:“我中了贼人奸计!”陈到怒道:“奸计!说得好,你又怎知貂蝉对你不是真心,她若有害你之心,你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吕布眼中有水光在荡漾,他回身下正忍受着凌辱的貂蝉,紧咬钢牙狠狠道:“不要多说废话了!是貂蝉义兄的份上,我不杀你,否则只要你敢动义父一根汗毛,休怪我叫你身首异处!”陈到凛然不惧,他摆出了一个姿势冷声道:“别人都怕你吕布,唯独我不怕,我这个墨家第一高手厉害,还是你这个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厉害!”拳风猎猎,二人很快肉搏起来,陈到虽然身手敏捷,奈何比起吕布还是差了一些,可他即使不断被吕布击倒,口吐鲜血犹然奋战不已。吕布边打边说话:“放弃抵抗吧,我怜惜你是条汉子!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谁要你留情!”陈到又狂喷一口鲜血,后退几步稳定好身形,貂蝉的哭喊声一阵一阵传来,像是在要他快跑。这时吕布一拳疾速而至,正中陈到心口。“貂蝉!”陈到躺在地上,手指着貂蝉的方向喃喃着昏死过去。董卓将貂蝉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狠狠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给我拉下去烧死!”“诺!”在一旁围观多时的士兵立即上前,将陈到拖了出去。董卓笑眯眯地对吕布道:“奉先果然对我忠心耿耿,那我就把貂蝉依然还给你!我可不想被人说乱*伦!”陈到被绑在木柱上面,四周堆满了干柴,董卓亲自点燃了一根火把,阴笑着扔向陈到身下的干柴。天干物燥,干柴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陈到满是血污的脸庞,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身前狞笑着的董卓在火光的辉映下扭曲的脸低声笑道:“你听说过晴雷吗?”“你说什么?”陈到的声音太低,董卓听不清楚,以为陈到受不了烈火的炙烤而要供出指使他刺杀的背后主使,于是近了几步问道。“晴雷,我说晴雷!”陈到一大口鲜血喷在董卓脸上,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吼道,四野的士兵都被这个疯狂的刺客震撼到了。“晴雷?是什么?”董卓疑惑着,却听见了四周士兵们的骚动,天空似乎也在进行着大战一般雷声阵阵。雷声阵阵?现在不是晴天吗?晴雷难道是指?晴天的雷?董卓抬头望向头上不知何时密布乌云的天空,那里一片苍茫,野风的声音呼啸而过,像是在预示着什么。“轰隆隆”一道异常粗大的白色球状闪电迅速从云层坠落,不偏不倚,正中董卓!董卓的军的部队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主公被雷劈死了!”更是引得众将士军心大乱,慌乱中各个四散奔逃而去,不一会,偌大的西凉军竟逃了个干净,只有董卓亲卫和吕布自军还有些面面相觑地盯着董卓的身体,或者尸体?张辽高顺道:“将军,现在怎么办?”吕布持画戟在手,来到那些亲卫面前,冷冷道:“闪开!”布的神情不正常,那些亲卫虽有些惧怕,却依然没有闪开,反而聚得更密集了。吕布画戟一扫,当即有几个不幸的家伙被拦腰斩断。张辽高顺同时也下令部下围住这些亲卫。那些亲卫反而毫无惧色:“我等跟随主公多年,现在主公昏迷不醒,我们不会丢下主公独自逃生的!”“即使是付出死亡的代价吗?”吕布又是一扫,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不错!”那些亲卫们继续道,“死了也忠诚于主公!”吕布叹息一声:“你们也是义士,堪比田横五百士,但即使你们死了,也是毫无意义的死,青史之上不会留名,留名也只是骂名!”亲卫们不说话,早已挥舞起手中戟矛,同高顺的陷阵营展开了殊死对决。不多时,地上已经全身尸体。吕布握着画戟来到董卓面前,放在董卓的头上,仰天长叹:“义父,如果你肯安安分分做一个地方诸侯,又何至于有今天?不要怪孩儿趁人之危,我毕竟答应过丁原要取你性命的,他在黄泉路上应该等得你也很久了吧!”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四溢,伴随着吕布军的欢呼和悠悠醒转过来的陈到的苦笑:“这个苦肉计真亏你想得出!”本书来自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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功归王司徒
董卓军阵大乱,埋伏在附近的赵云与典韦兵马闻讯也及时出击,杀散无数敌军,但由于董卓人马实在太多,还是大半被对方给逃脱了,而高燚和荀攸等人被关押的死刑犯也被顺利潜入军中的孙坚阎行杜雷等人给救了出来,只是可惜何顒和郑泰在狱中忧愤而死,没有等到董卓死这一天。 ..而行只剩了一条胳膊的时候,高燚也是吃了一惊:“你的胳膊!”阎行自己的肩膀下面一片空荡荡,苦笑一声:“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既然已经将阁下救出,我也应该回到韩遂那里去了!”说罢阎行转身要走,高燚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能把阎行伤到这种地步的,除非是绝顶高手,但对方何必又留阎行的性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阎行是自愿的,而能让阎行自愿断臂的,除了凝香,还会有谁?“你还有必要回到韩遂那里去吗?”高燚行的背影,冷不丁问道。阎行停下,呵呵而笑:“难不成阁下还打算用我这个废人吗?”高燚神情很严肃:“在我眼里,没有废人与正常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能——”“还不是时候!”阎行说着,单手牵来自己的战马,翻身而上,“若是有缘,总会相见,告辞!”高燚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他可真是傻,他这个样子,还能在韩遂那里容身吗?”荀攸也行的背影,悠悠而道:“明阳似乎对这个人很少,可是人家似乎并不领情呢,现在还是加紧集结人马追剿董卓的残兵败将吧,要是给他们逃到长安,那里的百官与平民就要受罪了!”说着荀攸对杜雷示意了一眼,杜雷会意,抱拳而道:“在下愿护送阎行壮士回去,若是韩遂为难他,我便再将他带回来就是!”高燚大喜:“那就有劳阁下了,万事小心!”这时赵云与典韦大杀了一阵,也一左一右引军而来,见到高燚无事,也是心下大安:“董卓这个狗贼,终于死掉了!只是便宜了他,没让他多受点折磨!”高燚点点头,却是心头五味杂陈,想不到董卓就这么死了,他本来还想多问一些董卓以前的经历的,不过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了。不过死了也好,因为似乎董卓已经发现了高燚的驱虎入笼的计划,而董卓一定不会眼睁睁燚做这种事情的。吕布杀了董卓,解下陈到来见貂蝉:“苦肉计又怎么样,关键是董卓死了,不是吗?要不是我体力大损,也不至于想出这个办法,而且董卓身穿宝甲金石难破,这个我也是才知道的!”貂蝉愣愣地处地上身首异处的家伙喃喃道:“董卓真的死了吗?”陈到咳嗽着说道:“这都不死怎么才算死?难不成他不是董卓?”“他是董卓!”远处的山峰之上,被孙坚与阎行和杜雷等人救下的高燚处的那一片狼藉惨然笑道,“他早已不是董卓了!”“主公,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王允去做就好了,您现在应该立刻回到宛城去主持大局,豫州刺史孔伷不知何故突然攻击我们的嵩山大营,已经被袁术太守与周仓将军率兵及时击退了,现在董卓已死,少帝也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高燚想了一想,觉得孙坚说得很有道理,便点头道:“是该回宛城去了,董卓伏诛,是吕布的功劳,就让他将董卓的尸体运到长安去,王允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董卓被一道天雷劈死的事情瞒不住的,很快就传到了刚到长安的王允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允正在发着高烧,从者向他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允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从者面色掩藏不住喜色:“千真万确,本来董卓的部将们还想把这件事情掩藏下去,但更多平日里嫉恨董卓的人把消息捅了出来!”“天佑我大汉!”王允立即起身来到神明前跪拜,“神灵护佑我大汉基业,逆贼暴毙,不得善终啊!”从者在一旁道:“主人,这消息是不是在长安也好好散布一下?”王允正要答应,外面有人报说百官已经汇集在司徒府外,要见王允。王允思索了一下:“家都已经知道了,走,去见见其他人吧!”王允出得府门外,只见诸多朝臣都是喜不自禁的摸样,纷纷拱手向王允致喜:“王司徒妙计,除掉了国贼,为社稷除一大害,我等特来致喜!”“什么?”王允被百官的话弄得有点懵。见王允如此摸样,百官上前说笑道:“王司徒何故隐瞒?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在董卓身边安插了一个刺客,趁董卓在行军路上刺杀,才得诛国贼的,王司徒才是我社稷的大功臣啊!”王允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但也没有就此否认,微微一笑道:“诛杀董卓是天下人的夙愿,想不到我王允有生之年竟然能等到这一天!幸哉幸哉!”忽然百官拱手高呼道:“既然国贼已死,社稷需要有德高望重的重臣辅政,愿王司徒戮力为之!”王允这才明白为什么百官会来找自己了,原来是让自己迅速稳定董卓死后的朝廷局面,想到这里他故作推辞道:“老夫年迈,恐怕不堪重任,还望诸位选拔有德者为之!”黄琬和士孙瑞劝道:“昔者姜尚年近九十,尚且挥军伐纣,一统山河,王司徒何故谦虚,现在正是王司徒这样的名望重臣出来重振汉室的大好时机啊,若是被小人窃取高位,只怕又要生出无数祸端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王司徒,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了,你都不适合主持大局的话,还有谁更适合呢?”“好吧!”王允装作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各位说得没有错,重振汉室,正在今日,我等一齐进宫面见陛下!”“董卓死了?”听完了文武百官的说辞刘协大喜过望,估计他是长安城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不过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高兴,董卓死了,那个平日里压着他的肥猪死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痛快,然后下意识地问道,“董卓的尸体呢?”“……”包括王允在内的文武百官都陷入沉默,对啊,没有见到尸体怎么可以证明董卓就是死了?难道董卓不可能是诈死?然后以此来安城里这些百官们的反应,说不定董卓的眼线已经遍布了长安城,而董卓自己带着大军正在城外准备一场新的屠杀呢!想到这里,百官们都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王允更是心惊,百官们会不会到时候把自己退出来当做替罪羊,交给董卓?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怕死了?董卓一个虚虚实实的诈死计策就能让自己手足无措成这样?当初曹操借走自己的七星宝刀去刺杀董卓失败逃出洛阳,而自己被吕布带到董卓面前盘问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害怕,现在的他是怎么了?“天很冷吗?”刘协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允逼问道,“王司徒,你回答我,董卓的尸体在哪里?”王允正要说什么,宫门忽然有士兵来报告:“陛下,吕布率军到了长安城外!”“吕布?”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吕布,带着兵,到了城外,这说明什么意思,众人齐刷刷地允,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因为吕布是董卓的大将,也是一直在追求王允一女貂蝉的人。王允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确定了,他连汗都顾不得擦拭,匆匆对刘协说了句“微臣前去陛下少待!”打开城门,王允布带着曾经的并州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吕布及其部将张辽高顺顶盔掼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见王允出城,吕布立即下了马,拜倒在王允面前:“王司徒,我为您带来了一份礼物!”“礼物?”王允错愕不已,不知道吕布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吕布回头道:“取过来!”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个兵士抬着一个肥大的东西走了过来。王允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面色渐渐开始变得异样,等到士兵们揭开蒙在上面的白布后,王允才真正的大吃一惊。这是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但尸体所穿的衣服很明显是董卓的。“这是相国?”王允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吕布毫不讳言:“这是国贼董卓!”王允听到吕布这句话,险些晕厥过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董卓,你终于死了!“父亲!”貂蝉的声音响起,王允侧头人群中一身红装素裹的女儿。“貂蝉,怎么你也在这里!”王允大惑不解道。“父亲,是吕布将军救了我,否则,女儿已经被董卓给……”貂蝉越说越悲戚,最后变成低低的呜咽。“多谢吕布将军出手相救小女!”王允说着就要向吕布行礼,却被吕布死死扶住:“王司徒不必客气,王司徒曾说只要我能杀了董卓,貂蝉姑娘我便可以纳之!如今我已经践行诺言,还望王司徒成全!我别无他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的?王允又一次懵了,他错愕地蝉,见她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吕布,便已经明白了一切。但他还是问貂蝉道:“听说吕布将军已经有了正妻,你过了门只能做妾,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貂蝉默默点头:“只要他在乎我,这就足够了!”王允一瞬间释然了,誓言是真的还是假的,重要吗?爱情是真的,这就足够了。而且,这不正是笼络吕布的一个最好时机吗?“司徒妙策,原来早已策反了吕布将军,定下铲除奸贼的计策!”刘协在大殿中听着王允的陈词,面上渐渐转喜,再恭敬听命的吕布,心中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会下手杀死董卓。“司徒妙策,真乃大汉社稷之福啊!”百官纷纷响应。王允谦恭道:“全赖陛下洪福齐天,老臣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国贼得除,老臣再无遗憾,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刘协不解地问王允:“社稷危而复安,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又年幼不经事,司徒何必如此,董贼得除,司徒是首功,朕还要好好赏赐于你呢!”王允长笑一声道:“多谢陛下美意,老臣之爵位已是极高,再行赏赐,会授人以柄,昔者张子房范蠡深谙功成身退之意,老臣不才,只想把更多机会让给年轻人!”刘协前似笑非笑的王允,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直以来他的整个身心都放到应付董卓上面去了,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这个王允,就连对付董卓的计划他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董卓何等厉害,王允竟能把他扳倒,而现在辞官是不是可以自己真的赏赐于他?想到这个他不由有些恐惧,现在朝廷之中的人望还有谁能超过这王允?唯一可以与之比肩的卢植已经死了,名气与王允不相上下的郑泰也因为刺杀董卓的计划被泄露而在天牢中抑郁而死。现在的王允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另一个董卓?想到这里刘协不敢再想了,现在王允要辞官,自己一定不能准许,否则自己第一时间会被人说是在学高祖皇帝诛杀功臣,现在的唯一选择就是留下王允,然后大加封赏。这时光禄大夫黄琬笑着对王允道:“子师你就不要让陛下为难了,难道你还怕陛下疑心你擅权不成?你的忠心大家都里,如果你是担心被人说闲话,大可不必,董卓虽然死了,他还朝野内外还有不少的党羽,你就算是要走,起码把这些后患给根除了,再回家颐养天年啊!”王允笑道:“子琰你这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啊,铲除董贼,吕布将军才是大功,没有他的武勇,再缜密的计划都没有用!”“吕布吗?”黄琬旁的吕布一眼,之前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因此他根本对吕布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来到吕布面前打量了一番,口中阴阳怪气道,“吕布将军此次只怕又要背负一个杀父之名了吧?”吕布也打量了黄琬一眼,虽然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但允己一眼,因此压住要发作的怒火,只不卑不亢道:“大人此言差矣,董卓自姓董,我吕布自姓吕,从来没有半分父子情分,我投身于他也是权宜之计,为国除贼理所当然!”“好一个为国除贼!”黄琬断料不到吕布不过一介武夫,口中竟说出这样的言辞,不由十分惊讶,他还要说什么,王允已经笑说道:“子琰不要为难奉先了,你再说下去,可就是在为死去的董卓辩白了!”黄琬似乎也是意不在此,转身幽幽道:“那么说子师同意留下了?”“你们呀!”王允无奈地指点这黄琬等人,“真是怕了你们了!”正说话间,忽然军士来报:“参见陛下,城中百姓都在以玩弄董卓尸体为乐,体的军士阻拦不住,请陛下下旨如何处理?”刘协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不由一阵痛快,他问向王允道:“司徒有何”王允思索了一下道:“百姓对董贼已然恨之入骨,我们就让他的尸体在菜市口曝尸三天。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接收董卓的部队,并派人把董卓家族之人悉数捉获,迅速抄没家产,以防留有遗患!”吕布自告奋勇道:“末将愿带兵前去查抄!”王允正要答应,转头刘协,刘协假装咳嗽了一声道:“董卓势力庞大,不如派上朱儁一起前去!”百官静默了一下,太尉杨彪这时道:“启禀陛下,朱儁现在的身份是没有带兵的权力的!”刘协不假思索道:“朱儁曾有大功于社稷,朕现在便恢复他的太仆之位!”“陛下英明!”王允回到府中,心情大好大坏,好的自然是董卓真的死了,坏的是自己要成为新的权臣了,他苦笑不已,董卓,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吕布求见!”“让他来吧!”王允一听,立即起身出去,吕布已经到了庭院之内,允亲自出迎,不禁受宠若惊:“王司徒!”“还叫王司徒呢?”王允表人才的吕布,怪笑道。吕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改口道:“哦,错了,岳丈大人!”“呵呵,这才对嘛!”王允笑着拉住吕布的手,殷勤说道,“貂蝉苦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个好归宿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吕布听到这个,早已把一切抛到了脑后:“那岳丈大人,我和貂蝉的婚事?”“放心,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一定挑选个好日子,让你把貂蝉娶过门!”王允笑道。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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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另类美人计
听到王允终于亲口许诺了与貂蝉的亲事,吕布自然是高兴之至,但是随即他又有些黯然道:“貂蝉是岳丈大人您的爱女,我却只能给她一个妾的名分,而且连八抬大轿都不能用,真是委屈了她!”“这是说什么话,貂蝉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是她的福气!”王允说着,打趣吕布道,“你也是的,刚下朝就来我这里,知道的人以为你来找我商谈事务,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安什么好心呢!”“哈哈哈!”吕布不由笑了出来,环顾着王允的庭院,喃喃说道,“上一次来岳丈府内,还是曹操行刺那一天啊!想不到再来的时候,董卓已经死了,我也成了岳丈的女婿……”“额,奉先,这可是在长安,而不是雒阳啊!”王允正要笑话吕布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却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布道,“奉先你是在套我的话吗?”“岂敢?”吕布谦卑地说道,“只是岳丈将要成为我的第四个父亲了,我只是想己有没有!”“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人物!”王允假装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向大厅走去,喝令旁边的下人,“关上府门,就说我有病在身,不便见客!”吕布跟着王允的背影向大厅走去,神色也渐渐严肃。 . d t . c o m内室之中,王允和吕布各自坐定,便先发话道:“拿出来吧!”吕布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笑着递给王允:“物归原主!”“哈哈哈,七星宝刀,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王允接过,取在手中抽出一然是自己家传的七星宝刀,还是那样古朴无华,还是那样锋利无匹,似乎是完成了一桩使命一般,回归到了王允手中。吕布问道:“岳丈怎么知道小婿是带着您家传的七星宝刀前来了?”王允长笑一声道:“你刚才的话里有话,我便猜到了**分,加之这宝刀传了数百年,早已沾上了我王家的气息,因此它一到门口我就感应到了!”吕布抱拳笑道:“岳丈大人果然厉害,令小婿钦佩!”王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凝视着面前的吕布道:“有话就直说吧,奉先你可不是那种能藏住话的人,你的脸上从一进门就写着你有话要讲,我把你带到这内室来,可也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多有先见之明,而听你的恭维的!”“好,那小婿就得罪了,岳丈大人,其实那天曹操行刺董卓就是你指使的对吗?”吕布径直问道。王允将七星宝刀放到桌上,低声道:“我承认这便是真正的七星宝刀,不就已经告诉奉先你答案了吗?”吕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王允道:“好吧,岳丈大人说我是藏不住话的人,那就错了!”“错了?”王允听了吕布这话,大吃一惊,“你想说什么?”“今天在大殿上对光禄大夫黄琬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吕布幽幽道。“都是真的?那就是说……”王允思考这吕布这话的内涵,回响着今天吕布和黄琬的对话,倒吸一口气道,“难道你……”“不错,我投靠董卓身边正是为了除掉他!派我去做这一切正是义父!”吕布重重说道。王允更加吃惊了,他从没想过吕布会说这样的话,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紧盯着吕布的眼睛问道:“你是说,丁原让你去杀董卓!”“正是如此!”吕布说到这里,心中还是隐隐泛痛,“而为了让董卓相信我是真心投降,义父不惜以自己的人头作为赌注!”王允依然不理解,他继续问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投降董卓的?但丁原他怎么这么傻?万一他赌输了怎么办?”吕布叹口气道:“我当时也不理解,现在我才慢慢明白,他被董卓派去的人刺杀,身中剧毒,他也想亲手杀死董卓,只恨无力回天,才在生命最后的一颗做出这个艰难的唯一决定!”王允耸然动容,离席对吕布深深一拜:“天下所有人都错怪了吕奉先,奉先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吕布见王允如此大礼,立即起身扶住:“岳丈大人这是何意?真折煞我了!”王允长笑道:“国贼初灭,朝廷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奉先,你莫辞劳苦,皇甫嵩身死,朱俊将军经此之事,已经变得心灰意懒,而且他年事已高,不宜再征战沙场,奉先你正当壮年,又是我的乘龙快婿,只要功业一立,自然不必怕朝中那些的人的风言风语!”吕布心里一顿:王允这番话,算是在拉拢自己,成为其党羽吗?但允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笑容,吕布还是立即拜伏道:“愿效犬马之劳!”如果没有这几年来在董卓身边的经历,如果自己还是在丁原帐下时简单的戎马生涯,也许吕布不会这么想,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政治权力中心的诱惑力,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离开,却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奉先,想什么呢?”王允的话突然打破了吕布的沉思。吕布心中微微一惊,立即道:“没什么,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董卓虽死,但党羽众多,牛辅,董越,董璜,董旻,四大势力对长安形成了夹击之势,我们必须尽快收编他们,牛辅之前已经叛变了董卓,无疑为我们和关东诸侯联系打开了门户,但此刻身在弘农的他正被自己昔日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十余万人围攻,这几人近来多次征战,沙场经验极为老练,而长安城中可用的兵马不足两万,所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并不利!”王允赞叹地吕布道:“奉先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具有大将风范了,记得在丁原帐下的时候你只是他的一个主簿而已,真是后生可畏啊!”吕布笑道:“多谢岳丈夸奖,我的很多东西都是做主簿的时候学到的!”王允回身风上悬挂的地图沉声道:“如奉先你所言,现在敌人很多,而且很很厉害,我们只能把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一个一个歼灭!”吕布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果然好计策,但长安刚迁都,国贼虽死,民心却并不稳定,以疲敝羸弱寡兵敌数倍于己的精兵强将,无异于以卵击石吧?”“陈公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王允笑着上前打开门,果然身布衣的陈宫立在门外,似乎来了很久的样子。陈宫自然也吕布,作揖道:“这位将军便是人称战神的吕布将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吕布并没有听过陈宫的名字,但打量了一番对方后,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好感,于是还礼道:“陈宫先生过誉了,在下不过一武夫而已!”“一介武夫能忍辱受重潜伏在董卓身边这么久?一介武夫能心思缜密种种事迹都做得滴水不漏?一介武夫能如此被司徒大人倚重?”陈宫笑着布和王允,“不好意思,鄙人耳力天生了得,刚才已经什么都听到了,王司徒,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吗?”王允一愣,继而长笑道:“哈哈,快请进,今天公台来得正好,来人,准备酒宴,我们不醉不归!”陈宫立即制止道:“别别别,吕布将军明天不是还要出城剿匪吗?酒就免了,我今天来说有事情要说!”王允直言不讳道:“早就猜到了,奉先不是外人,公台只管说便是!”陈宫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去年在洛阳拜会各位朝中大员都被拒之门外后,就遇到了刺杀董卓失败的曹操,只因为他的一番话便毅然跟随,后来在陈留起事,直到如今!”王允恍然道:“原来和孟德同行的竟然是你?我就说呢,单凭孟德一人如何能躲过董卓的追杀,定时有你的人暗中相助了!”陈宫苦笑点头:“不错,为了保护这个刺杀董卓失败的曹孟德,我把自己组织的刺杀董卓的死士们全部搭上了,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不过,我不后悔!”王允正色道:“孟德事败,都是天意,不过他组织起来关东诸侯的联盟,也是有大功的啊!”陈宫又是一阵苦笑:“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吕布这时道:“我也听说了,十八路诸侯各个拥兵不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只有孙坚与曹操出力最多,袁绍等人只是远远观望,导致孙坚无力继续攻击,没有能杀掉董卓,否则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陈宫笑着对吕布道:“确实如此,曹操说他们军合力不齐不是信口开河,连盟主袁绍都私自刻录玉玺要另立刘虞为天子,可见关东诸侯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了!”王允叹气道:“袁本初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真是了,他这样做让死于洛阳大火的几十万百姓如何瞑目?”吕布幽幽道:“讨伐董卓不过是借口,其实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而已!陈宫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对?”陈宫咦地布一眼道:“我就说将军不是一介武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有相当的见地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想说的话,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谁更不黑罢了,这些日子里,我算是了,那些诸侯们都想做一次董卓,哪怕死了也心甘的!”吕布道:“先生还没有说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呢!”王允也宫:“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陈宫思索了一下道:“大事没有,只是诸侯间的矛盾日益激化,袁绍和公孙瓒,袁术和孔伷,刘岱和桥瑁,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不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要说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王允道:“这不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董卓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公台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你留下来协助我选拔人才,稳定朝政,以前没有录用你是因为奸臣当道,怕你像陈蕃窦武那样遭人毒手,现在不一样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宫拱手笑道:“还是王司徒了解我的心思,难得您如此苦心,不错,这正是我来长安的目的,目下长安防御吃紧,各地大小反贼董卓余党以及匈奴鲜卑等异族随时会前来进犯,希望我的谋略会派上点用处。王允微笑道:“好大的口气,当我长安没人可用了吗?”陈宫顺势道:“可用之人不少,但可堪大用到人只怕寥若晨星了吧?”“哈哈哈哈!”而此刻司徒府的屋顶之上,凌剑和貂蝉夜殇三人正闲坐在那里,徒府内正对话的三人,良久不语。“师妹,你的任务完成了,苏牧先生说让我来带你走!”沉默片刻后,凌剑终于说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貂蝉语气复杂地面屋内吕布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夜殇在一旁道:“师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吕布了吧?”貂蝉瞪她一眼:“等你也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就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了!”“我可不要去喜欢谁!”夜殇撅着嘴道,“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要是喜欢上了谁,就得被那个人整天羁绊着,多憋屈!”“咳咳!”凌剑咳嗽了几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也知道爱?笑死人了!”夜殇不服气了,指着凌剑道:“你横什么横,不过大了我们几岁,就这样颐指气使,一点也没有大师兄的风度!”“走吧!”貂蝉忍住难舍的心情,猛然转身,一本正经道。“走!”凌剑也叹了声气,而后纵身一跃,淹没在夜色里。“师姐,走了!”夜殇知道貂蝉心中有万千不舍,很想说出那句华佗说的貂蝉不能生育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其实貂蝉自己比谁都清楚,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和夜殇淹没在夜色里。王允这时对下人道:“貂蝉怎么还不出来?快去催催她!”“诺!”下人应声而去。吕布道:“不必了岳丈,貂蝉这些日子也够辛苦的了,让她好好休息,等剿灭了反贼,小婿定前来提亲!”“这样也好!”王允笑道,“夜色不早了,吕将军回去速速点起兵马,明日准备出征弘农,解救牛辅被困之危!”陈宫意味深长地布道:“原来貂蝉小姐已经许配给吕将军了,真是美人配英雄啊!”“好说好说,等大婚之日,一定请先生来喝个不醉不归!”吕布说着已经出门翻身上马,告辞离去。布消失的背影,王允面不改色地说道:“现在吕布已经走了,公台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吧!”陈宫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要说什么,只怕司徒大人已经猜到了!”“是关于我擅权的事情吗?”王允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你都听到了什么?”陈宫道:“听到城中人都在称颂吕布才是铲除董卓的第一功臣,而王司徒自居首功无名无实,是小人行径!”“哦?”听了陈宫的话,王允并不生气,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早就猜到了,身为朝廷第一重臣,必然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的,这又不是没有先例!”陈宫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天下初定,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就算王司徒是忠臣,也难免会被小人污蔑为佞臣,群起而讨,现在长安势单力薄,可经不起折腾啊!”“放心!”王允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即可!”其实王允自己也明白,陈宫就差说自己可能会变成另一个董卓了。陈宫正要说什么,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什么?”王允大吃一惊,与陈宫对视一眼,接过书信,只见上面正是貂蝉的笔迹:“义父,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董卓已死,我们的父女情分已尽,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貂蝉这个人!至于吕布将军,我只能说声对不起!”“貂蝉!”王允喃喃道,信中字字句句如针锥一般,刺在他的心上,他脑海中回想起遇到貂蝉的种种事端,从她幼年流落街头几乎饿死,到成为他的丫鬟,舞姬,义女,一幕幕涌上心头。陈宫注视着王允脸上的种种变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但又不敢问,只好允沉默。“她走了,还是走了,似乎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完成这件美女连环离间计策!”王允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说道。本书来自 /book/html/29/29290/index.html
第438章 王允诛蔡邕
“是貂蝉姑娘?”陈宫犹疑着问道。 王允点头:“自她来了长安后我也感受到了,只是想不到她会走得这样突然,其实她可以不走的!”“唉,其实站在女人的角度能够以身犯险让董卓吕布反目,凭得正式她的天香国色,但除了姿色她还有什么?也许背后骂她风骚*淫*荡的话语更多吧,所以她选择这个时候走时最好的选择!”陈宫长叹道。王允诧异地宫一眼:“想不到公台的心思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陈宫讪笑道:“王司徒不会笑话我吧?”“怎么会?”王允仰头望着幽蓝夜空出神道,“谁都有母亲,有姐妹,有妻妾,有女儿,只是我们这些男人常常自诩顶天立地,却又为她们想过多少做过多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陈宫正色道,“现在朝野都对王司徒毁誉参半,您应该想方设法树立自己的威信才是!”王允点头:“所以铲除董卓余党是最好的机会!”“为什么要用铲除这个词呢?”陈宫不解道,“刚才您与吕布将军也分析过了,现在长安一无兵力,二无粮草,三无援军,为什么不恩威并施以期事半功倍呢?”王允大喜,刚要说什么,却听下人来报:“老爷,有人在哭董卓!”“什么?”王允听了此话不由大怒,“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哭国贼!”“是……是……”下人被王允的样子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允如此动怒,倒也是,董卓一死,天下人拍手称快,谁这么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去哭拜。“说!”王允喝道。“回禀老爷,是刚刚到长安的左中郎将蔡邕!”下人一哆嗦,便说了出来。“蔡邕!他是想找死吗?”王允勃然大怒。陈宫劝谏道:“王司徒息怒,说不定是有人!蔡邕是天下名士,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我也不相信是伯喈,他虽然古板迂腐,但还不至于到这种不知死活的地步!”王允说罢披衣换装,命下人备车,“我要亲自去底是不是他,公台你不是说要我树立威信吗?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正好拿这个人开刀杀鸡儆猴,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蔡伯喈!”“要坏事了!”怒的王允,陈宫心中叹息道。菜市口,此时已经围观了一群人,这些人将董卓那肥胖的尸体围住,连守卫的军士也被挤开了到一旁去,当然被围的不止是董卓的尸体,还有一身儒服的老者,这老者满面肃容,面前摆放着一张奇特的琴,双手来回拨弄着,正弹奏出一曲天籁之音。“董公,一别才数日,我们就已经阴阳相隔了,真是没有想到啊,别人都在欢庆,为什么我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是因为你的知遇之恩吗?你活着的时候,事事都问策于我,如果你不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权臣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知己,多好!”老者弹一曲,自言自语一番,又复弹奏一曲,饮一觞酒,再自言自语自弹自饮,往复不断。“这人是疯了吗?竟敢来哭董卓,是不想要脑袋了吗?”“谁知道呢?这年头可不缺不怕死的人!”围观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着,对这个老者的行为十分不解。“蔡伯喈,真的是你!”王允的怒喝远远传来。老者缓缓抬头,驰而来的马车里的王允,他不是别人,正是蔡邕!蔡邕缓缓抬头,气冲天的王允,起身拱手称贺:“恭喜子师兄,诛杀国贼!”王允不吃蔡邕这一套,命令随从道:“给我拿下!”王允随从们犹豫了一下,但见王允铁青的脸,只得一呼而上把蔡邕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蔡邕似乎早就料到王允会这么做一般,并不挣扎,只淡淡道:“子师这是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蔡伯喈是什么意思!”王允来到蔡邕面前,指点着董卓的尸体道,“董卓逆贼,今日伏诛,乃是我大汉之大幸也,你既然身为汉臣,却不为国庆,反替国贼哭丧,是什么意思?”这时百官听了此处动静,纷纷赶到,陈宫也赶到,对王允道:“王司徒且稍安勿躁,蔡邕乃是海内名士,岂会做这等之事,必有原因,王司徒应该听他讲讲才是!”“是啊是啊!”相继赶来的黄琬杨彪朱儁皇甫嵩等人都纷纷说道,不过见了陈宫都诧异了,“阁下是?”“在下陈宫,是奋武将军曹操的幕僚!”陈宫故意提到曹操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曹操有好感。“原来是曹操的人!”黄琬打量了陈宫一眼,“不知他近来可好!”“不算太好,接连战败,去丹阳募兵又遭遇山越人袭击,险些丧命!”陈宫明白黄琬的意思,故意挡在王允面前,和黄琬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王允却不吃这一套,用力推开陈宫和黄琬,盯着泰然自若的蔡邕道:“你说!”蔡邕虽然被绑,还是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行了一礼,然后面不改色道:“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卓?只因一时知遇之感,不觉为之一哭,自知罪大。愿公见原:倘得黥首刖足,使续成汉史,以赎其辜,邕之幸也!”百官这时也纷纷道:“是啊是啊,王司徒,汉家正史,除了蔡伯喈,还有谁能撰写呢?念他一时糊涂,小小惩戒一下即可了!”太傅马日磾附耳对王允道:“伯喈旷世逸才,若使续成汉史,诚为盛事。且其孝行素著,若遽杀之,恐失人望。”王允道:“昔孝武不杀司马迁,后使作史,遂致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运衰微,朝政错乱,不可令佞臣执笔于幼主左右,使吾等蒙其讪议也。”听了王允的话,马日磾不禁愕然。“百官可有异议?”王允冷冷问道,“伯喈可有异议?”蔡邕淡笑道:“我说有,有用吗?行刑吧!只是可惜小女蔡琰要成为孤儿了!”听到这句话,王允不禁有些动容,转身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着说道:“放心,你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是名士,我会让你体面地死的!先囚禁起来!”说罢径直进了马车,回府去了。剩下的诸人都满面疑惑,皇甫嵩自言自语道:“司徒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杨彪笑道:“放心,蔡邕死不了,王允不是说了先囚禁起来吗?只要不死,就还有救!”众武士押着蔡邕就向天牢而去,突然一个女子哭喊而来,众人正是蔡邕女儿蔡琰,蔡琰扑到蔡邕身前,泣涕连连:“父亲,父亲!”琰,蔡邕不禁老泪纵横:“女儿,你也长大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爹不能亲眼嫁人了!”“父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蔡琰瘦弱的身影拦着押解的士兵,不让他们带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父亲。百官扶起蔡琰,蔡邕叹了口气,不舍得琰一眼,继而说道:“把那个焦尾琴收好,它是我的心血,只是可惜撰写汉史无望了!”顿时,大街之上,一片悲恸之声。王允回到府中,依然怒气不止,陈宫跟来,劝说王允道:“司徒不必动怒,蔡邕哭董卓,也是人之常情啊!”王允反问陈宫:“如果是你,就算董卓曾有恩于你,你会去哭丧?”陈宫愕然,良久才说道:“如果换做是我,至少我不会挑这个时候去哭!”“你都知道这个道理,他蔡邕会不明白?”王允气呼呼说道,“他不是在哭董卓,而是故意哭给我给百姓给天下样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会把十恶不赦的董卓写成一个只是不择手段的大忠臣,而不是世人现在眼里的奸贼!人言可畏,不过是一时一世,数百年后,谁还记得?史家刀笔,是要给后世子孙真让蔡邕去撰写汉史,后果你想过吗?”“原来王司徒不是为了单单的蔡邕哭董卓而动怒!”陈宫放下心来,继而说道,“不过你也说了,这只是可能而已,蔡邕未必会这么做,后人也未必会这样傻!”“我是恨铁不成钢啊!”王允叹息道,“所以现在只有杀了他了!”陈宫大惊:“为什么?就像蔡邕说的,甘愿受刑,而求一命,何必赶尽杀绝?”王允道:“董卓恶行滔天,如果不把跟他有关的人都屠戮,百姓士子会说我们只是为了得到权力而只杀董卓,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必须痛下杀手!”陈宫这下无语了:“也许我不是一个适合混迹政治官场的人,说的我虽然似懂非懂,可是我还是无法赞同!”王允长叹道:“等你身在我这个位子的时候,你就会懂了!”听了王允的“教诲”,陈宫不禁有些失望,他忽然发现使得朝廷几近倾覆的不是董卓一人,而是很多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弊病,难以用眼睛罪恶,一时之间他不由有些心灰意懒,去年王允对他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与其在朝廷无所作为,不如倒地方去做些事情。有些东西如果从根部就已经烂掉了,你再怎么修枝剪裁叶子,再怎么松土施肥浇水,都是无济于事的。陈宫对王允道:“董卓余党虽然不足为惧,却也不是旦夕可以平定的,我愿从军为一参谋,助吕布一臂之力,及早班师!”王允点点头:“如此也好,有劳公台了!”陈宫告辞而去,王允却睡不下,于是命人备车,径直来到了天牢。只见蔡邕已经披枷带锁,根本无法行动了,王允挥挥手令狱卒撤去枷锁,又摆上了一桌酒菜,放到了蔡邕面前。王允坐定,亲自斟满了酒,对蔡邕道:“你怎么这么傻?”蔡邕笑笑:“我一直都是这么傻的,子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度直言进谏,三度被贬,不管上位者是谁,我都没有眨一眨眼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现在换了你执政,我也一样!”王允皱着眉,将酒一饮而尽,幽幽说道:“董卓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哭?”“不知道!”蔡邕静静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我只知道,我这一生中,对我这么好的人,他董卓算是一个!你王允也曾帮助过我,如果你被害,而董卓尚在,我也会去哭你的!”王允闭上眼睛,心却在颤抖:“我没有说你错,我只是说你不该这个时候,如果再过些时日的话……”他说着猛地一拍案几,“你知道现在我想不让你死都不能了吗?”蔡邕幽幽道:“现在是你王允专政,你说让谁死,谁就会死,你说让谁活,谁就能活,你说谁是好人,谁就是好人,你说谁是董卓余党,谁自然就是董卓余党,包括我蔡伯喈!”王允听了蔡邕这番话勃然大怒:“放肆,蔡伯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蔡邕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只是担心你势单力孤,支撑不了现在这个局面!”“哈哈哈!”王允哑然狂笑,指着蔡邕道,“世人都说你蔡邕迂腐蠢笨,其实你才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所以聪明的人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蔡邕淡然笑道,“人太聪明,反而难以控制,因为他自己不聪明!”“是在说何进和董卓吗?”王允盯着蔡邕一字一句道。蔡邕也直视着王允:“如果你一不小心,也会步他们二人后尘的!”“我不会!”王允忿然说道,“我自为官三十多年,一心为公,无半点私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蔡邕又喝了一杯酒,忽然厉声道:“那么,司徒陈耽被十常侍诬陷下狱冤死时,你在哪里?左中郎将卢植被宦官左丰从战场上以怠战罪名囚禁时,你在哪里?董卓横行跋扈时,你在哪里?如今有幸把诛杀国贼的功名自揽身上,敢说不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我为何现在才到长安,你当我这一路是全用来游山玩水了吗?别人不知其中缘由倒也罢了,我会不知道吗?”“哈哈哈哈!”王允大笑数声,“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说罢他起身便出了牢房,对狱卒道:“再给他加几道枷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哈哈哈!”蔡邕也在笑,笑得很是凄然,笑得给他披枷带锁的狱卒们都有些心惊。次日,吕布整顿好了兵马,准备向弘农进发,张辽和高顺来见:“将军为何不带上我等?”吕布打量了他二人一眼,冷冷道:“你二人另有任务,长安西面也不平静,我只和宋宪魏续等人前去弘农即可,怎么,你们认为凭李傕几人的实力,我敌不过?”“敌过是能敌过,只怕取胜之日,奉先自己也没有剩下多少兵马了!”说话间陈宫策马而来,向张辽高顺等人见礼。“原来是陈宫,你一个文人怎么到我这里了,这可不是朝堂,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啊!”吕布打量着陈宫道,“昨天不是还要说辅佐王司徒吗?”“事有轻重缓急,辅佐之事改日可谈,近来学了些兵法,正好对这些董卓的余党们试试手!”“原来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吕布笑道,指着张辽和高顺道,“正好我军中也缺个谋士,公台可以暂时替我参谋参谋!”张辽高顺一齐道:“那真是我军之福了!”这时兵马已经点齐,宋宪等人差人来禀报:“粮草兵马已备,可以进发了!”吕布高举手中方天画戟:“出发!”一支人马浩浩荡荡开往弘农。此时弘农的攻防战已经持续多日,旷日持久的战争让所有人都有些厌倦,而董卓之死,无疑打击了李傕等人的斗志,但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不能让城内的牛辅知晓,只继续加紧攻城,只可惜粮草将尽,军心涣散了许多,李傕便自与张济围攻弘农,令郭汜和樊稠趁夜带兵四处抢劫百姓财物,牛辅在城内虽然却也无可奈何。“文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个法子想好后路!”城楼之上,已经有些疲色的牛辅对同样操劳的贾诩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贾诩似乎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眯着眼睛道,“将军难道没有发现近日来攻城的部队少了许多吗?”“恩,确实如此,我也正奇怪呢!”牛辅诧异万分道。“长安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情!”贾诩望着四面狼烟喃喃道,“否则不可能连粮草都断了!”“啊?”牛辅难以置信道,“文和何以得知?要知道李傕攻城的势头比之前更加猛烈啊!”“呵呵,正是因为如此!”贾诩笑道,“以此来掩饰分兵之事!这就叫欲盖弥彰!所以瞒不过我的眼睛!”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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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谋己当易主
“如此真是可喜之事!”牛辅道,不过随即又换了一脸忧色,“只是不知道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知能坚持到何时!”
“内无粮草是真的!”贾诩顿了一下,然后断言道,“外面只怕正有一支援兵前来!”
“哦?”牛辅又喜又惊,“文和何出此言?”
“直觉!”
“什么?你说吕布带着人马向弘农这里来了?”城外李傕听完探马的报告,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吕布亲自带的兵马,约有一万五千人马!”探马气喘吁吁道,看来赶了不少的路。
“这样啊!”张济听了不以为意道,“我们有十万人,何惧他吕布?”说罢转身喝令道,“张绣出列!”
“侄儿在!”披挂一身的张绣纵枪出马,来到张济和李傕的身前,“叔父有何吩咐?”
张济道:“吕布正向弘农而来,你带五千人马先去拦住他,我随后给你压阵!”
张绣称诺而退,李傕想了一想道:“对付吕布,不能力敌,只可智取,不如我亲自前去,四面围住,必能生擒吕布!”
张济想想很是,便叫回张绣:“你助李傕将军,一切听他吩咐!”
“诺!”
李傕领着二万人马,向着吕布军而去,又令副将李别李暹各引五千人马,准备左右夹击吕布,张绣则领五千兵马为先锋,负责前去搦战吕布,务必引到埋伏中。
张绣领命,引军出前,未出三十里便遭遇了吕布的先锋李肃,张绣挺枪出马,指着李肃大骂道:“这不是曾游说吕布投靠董公的李肃吗?怎么现在成了吕布的先锋了?”
李肃明白张绣是在嘲笑自己,不禁大怒,更不多言,拍马挺枪,直取张绣:“无名下将,受死!”
张绣冷笑一声,自料李肃是个舌辩之人,倘若便这样杀了他,实在有些无趣,心中如此想,手下却并不留情,见李肃近前,长枪蓄了万钧之力,以迅雷之势反击,李肃未及反应过来,兵器已经被张绣的重击击脱了手。
张绣一面高笑:“我二人谁生谁死?”一面又是一枪,挑落了李肃头盔。
李肃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再战,当即披头散发策马奔逃回去了,引得张绣军一阵哄笑。
此刻吕布刚扎下营寨,正与陈宫商量如何进击:“李傕等人号称十万,虽然未必有这样多,但也未必少于五万人,况且又都是西凉劲旅,不容小视!”
陈宫也点头道:“我们人马本就不占数量优势,须得找个万全的法子,才能尽数歼灭敌人!”
“蔡邕先生是如何一回事?”吕布忽然问陈宫道,“而且听说王司徒要处死他!”
陈宫叹息道:“你到底是听说了,长安军民都在惋惜这件事呢,已经无可挽回了!连太傅马日磾都私下说王允灭纪废典,就不怕绝后吗?下面的人说的就更难听了!”
吕布长出一口气道:“王司徒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和从前大不一样,再者,现在长安可用之人甚少……”
正言说间,忽然小校来报:“启禀将军,先锋李肃遭遇敌将张绣,败了一阵,回军来领罪!”
“什么?”吕布大惊,“张绣居然到了这里?”
陈宫也皱起了眉头:“敌人可真是会选人,现在能匹敌将军的只有此人了!”
“好,我便让这小子见识见识我的武勇!”吕布提起方天画戟,同时下令道,“李肃克敌不力,斩!”
听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陈宫劝道:“两军未曾交战,便先斩大将,只怕于战不利!”
“公台有所不知!”吕布在马上看着陈宫道,“此人是个舌辩之人,却不是个打仗能手,当日义父遇害,他也要算一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愁没有机会下手,趁此机会杀了正好,就算不是今天之事,我也会找其他由头的!”
说完吕布纵马出营召集士兵去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陈宫。
此时弘农城内,牛辅却病倒了,他却不肯让他人知道,自己回到房中,吃力躺下,只觉腹中疼痛难耐,这时房间进来一人,牛辅以为是婢女,只沉声道:“不是吩咐过不许人进来的吗?还不快出去?”
来人却像没有听到牛辅的话一般,径直来到床前,将手中剑锋直抵牛辅身前。
“阿媛!”牛辅看清了来人,居然是董卓女儿董媛,“怎么会是你?”
“没有想到是我对吧!”董媛冷笑着说道,“你背叛父亲,导致他被奸人所杀,今天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什么?岳父被杀了?阿媛你听我说!”牛辅想起身,只是腹中的疼痛实在难耐。
“不要叫我阿媛,你不配!”董媛眼中蓄满了清泪,手中剑锋已经刺入了牛辅的身体,血丝殷殷溢出。
“我承认是我不对,如果你要取我性命的话,我不会有半句怨言!”牛辅挣扎着挺着身子道,“可是,我是为了岳父好,也是为了你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不要说了!”董媛一怒之下,长剑直接刺入了牛辅心口。
“噗!”牛辅吃痛无比,却不哼一声,“你怎样想我也好,我只愿你能原谅我做的一切!”牛辅说着,气息渐渐变弱,却还是强自说着,“每次有危险,我都愿意替你去抵挡,只是以后,可惜,我不能再去保护你了!”
董媛闭着眼睛嗖的拔出长剑,疯狂地在牛辅身上砍杀这,血花四溅,口中大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让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奶奶,没有了依靠,却为什么唯独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对我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而面对他的,却是牛辅已经渐渐变冷的尸体。
门外的士兵听到了声响,纷纷闯了进来,却看见了一幕血腥的场面。
“这个人杀了牛辅大人!”
“牛辅大人死了?”
“我们杀了她!”
士兵们一起向董媛攻来,董媛却没有看见一般,任由这些士兵把他们的兵器刺入自己的身体。
“噗,嗤,唰!”
董媛笑着,仿佛这些人砍杀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和自己无关的东西一般,她恨,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的父亲,更恨眼前这个自己爱的人,恨这个乱世,恨她从没有幸福过,只有死了才能解脱,才能远离所有这些烦恼和不快乐。
她眨动着美丽的眼睛,睫毛上密布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父亲,女儿来了!”
贾诩也和几个大将赶来了,看着眼前的惨象唏嘘莫名。
不过更坏的消息传来,外满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士兵来报告:“不好了,敌军攻破了四面城门,纷纷杀进城来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震惊了,现在牛辅死了,如何是好?
贾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员大将站出来说道:“大家不要慌张,牛辅大人已经死了,敌人也攻破了城门,我们抵抗也是一死,不如把牛辅大人的首级带给敌人假意献功,然后趁敌不备杀了李傕他们!”
“好!”众人一呼百应,都一起看向贾诩。
贾诩点点头:“只有如此了,胡赤儿将军,事不宜迟,动手吧!”
张济率先带兵突入了西门,一路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正行走间,却见一众将士提着一颗人头拦在当路,正要下令作战,对方却纷纷放下了兵器,将手中人头扔到了张济面前:
“牛辅想带着金银珠宝逃跑,我等恨其怯懦,杀之来投将军,还望将军不弃!”
张济拿起血淋淋的头颅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正是牛辅无误,当即大喜过望:“你等立下奇功,我先记上,回报李傕大人,必有重用!”
“我等真心来投,也希望将军不计前嫌,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将军断了粮草?”胡赤儿和贾诩在人群中高声喝问。
张济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董公被害了!”
“啊!”这些大将听了大惊,心中百般滋味混杂。
张济自然发现了贾诩,立即上前恭敬道:“原来是贾诩先生,呵呵,我就知道定是有先生暗中助牛辅守城,否则他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呵呵!”贾诩对张济还了一礼道,“现在这把老骨头打算相助将军,不知还能相容否?”
“能,当然能!”说话的是率军前来的樊稠,他接过张济手中的牛辅首级,狠狠扔到地上,“真恨没有能亲手杀了此人啊!”
牛辅的士兵们想要发作,被胡赤儿制止了。
张济打趣樊稠道:“就凭你还想杀牛辅?咱们联手连高顺都打不过,就别提这个与华雄齐名的牛辅了!”
“哈哈哈,咱们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是运气好啊,至少不会出门掉水坑淹死吧!”樊稠长笑不已,众军也纷纷大笑起来。
贾诩拱手道:“二位将军可真是有趣,但现在虽然牛辅已死,二位的处境却并不乐观啊!”
第441章 贾文和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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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怎么说?”张济樊稠一起问道。
贾诩微笑一笑,继而笑道:“既然董公已死,几位又不在长安,想必大权已经落入了王允等人之手,吕布反了董公,定然会助王允守御长安!”
张济点点头:“贾诩先生所料不错,王允已经命吕布率军前来了,本来是准备和牛辅联手,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而且李傕和我侄儿张绣已经前去迎战吕布了,相信以侄儿之能,擒得吕布不在话下!”
“额!”贾诩想不到李傕的反应这样快,于是他紧接着说道,“即使如此,只怕继续抵抗会背负叛逆之名,毕竟天子不在我等手中,不如写道降表,请求归顺王允,进了长安,再见机行事!”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这次说话的是抢劫粮草归来的郭汜,一回来就看见牛辅大败,虽然惊喜不已,却看见往日牛辅的谋士贾诩在这里侃侃而谈,不由有些愤愤,翻身下马,拔出长剑指着贾诩厉喝道。
贾诩面不改色道:“就凭我对你们说的话百利而无一害!”
胡赤儿愤愤道:“我等真心来投,却被将军如此相待,早知如此,不如厮杀酣战一番光荣战死,也好过如此受辱。
贾诩和胡赤儿明白,有时候必须要强硬,他们是有能耐的人,如果一个有能耐的人投降时表现的太懦弱,容易被人当成是假意投降,而一个真正骨子里懦弱的人若是投降时表现的恨懦弱,才有可能被相信。
果然,郭汜相信了贾诩和胡赤儿的话,收起兵器谢罪道:“得罪了!”
张济道:“虽然先生是真心为我等出路着想,但百官向来视董公如大敌,董公现在遇害,他们怎么会相容?”
贾诩道:“那可说不定,难道他们不知道放任诸位不管的后果?”
樊稠气愤道:“那些老家伙不可信,他们真要招降我们,何必派吕布来?一点诚意都没有,可见先生的话不通!”
“这条路不通的话,只有走另一条路了!”贾诩沉声道,“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介亭长就能把诸位抓住了,不如诱集陕人及本部人马,弃了弘农,径取长安,以为董公报仇之名,控制朝廷实权,事成则奉朝廷以正天下,若不成功,那时再走也不迟!”
张济,郭汜,樊稠三人齐声响应:“此计大妙!”
于是众人会合人马,一路散播王允要洗劫西凉的流言,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混乱,见张济等人声势壮大,纷纷随从,到了长安城下之时,已经有了十余万人,于是分作四路,四面攻打长安城,吕布虽然想要回救,奈何被李傕牵制,无法回援,待要和李傕决战,对方却又坚守不战,把吕布气得怒气填胸,一连数日,战又不能战,退又不能退,张绣又派人白天搦战晚上劫营,亏得陈宫用计,才勉强稳住军心,又过了数日之后,吕布终知此非长久之计,便与陈宫商议,留下一千人马假装主力,剩余人马回军救援长安。
李傕几日后才发觉吕布已走,不由大怒,令军队将那一千人马围住,杀得一人不剩之后方才领军前去长安。
此时长安城内,已是人心惶惶,张济等人把长安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吕布虽然派兵杀到,见此情形,无可奈何,忽然只听喊杀四起,原来董卓余党暗开城门,引贼军入了城,吕布看见,当即领着数百精骑,趁乱突入城中,来到宣平门前,正见王允指挥御林军抵挡敌军,当即大呼道:“势急如火,请司徒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王允看见吕布,感慨万千:“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吾之愿也;若不获已,则允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为我谢关东诸公,努力以国家为念!”
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只是不肯去。不一时,各门火焰冲天,贼军如潮涌一般来到,吕布只得引百余骑,径直奔司徒府而去,未到却见司徒府早成一片火海,高呼数声貂蝉,恨恨出了关门,却见貂蝉正骑着那匹白马侯在那里,当即大喜过望,上前道:“貂蝉,原来你没有事!”
貂蝉却不看吕布,双眼无神地望着皇宫喃喃道:“父亲呢?”
吕布面有愧色地低下头:“岳父不肯一起逃走,只怕此刻已经遇难了!”
“是吗?”貂蝉说着,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想不到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城门处又出现了无数敌军,发现了吕布和貂蝉,当即呼喝着冲杀过来,吕布将手递给貂蝉:“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一起逃出去,活下来,给岳父大人报仇!”
貂蝉又不舍得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冲吕布重重一点头,伸手握住吕布,一跃坐在了他身后。
“我们走!”
现在的王允没有死,但他也知道离死不远了,士兵不断回报,告诉他司空黄琬,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纷纷被董卓余党杀死,他知道自己也快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刘协在皇宫中惊惶问道:“王爱卿,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整个长安城都是喊杀震天吗?董卓不是已经死了吗?”
王允平复下心情,正色对刘协道:“董卓是死了,可他的部将却不肯罢休,微臣无能,不能保护陛下,唯有一死以陛下了!”
正说话间,李傕樊稠郭汜张济四人已经领着人马找到了刘协所在,带兵围住了宣平门楼下,他们看见此处有黄伞盖,知道刘协必定在此处,便令军士一起高呼万岁。
刘协胆战心惊地问道:“卿等不侯奏请,到此意欲何为?”
李傕等人抬头启奏道:“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
王允在刘协身侧,听李傕等人如此说,慨然长叹道:“臣本为社稷计。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
刘协制止王允道:“爱卿若走,朕当如何?”
王允心下一横,老泪纵横道:“陛下保重!”说罢纵身一跃,便从宣平门楼上跳了下去,口中大呼:“王允在此!”
李傕郭汜见了王允拔剑大骂道:“董太师何罪而被杀害?”
王允腿已摔断,坐在地上面无惧色道:“董卓之罪,你们最清楚!”
众人又大骂道:“太师有罪,我等何罪?不肯相赦?”
王允大骂道:“逆贼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有死而已!”
众人大怒,手起刀落,一齐刺向王允。
忠臣都是这样死的吗?看着敌人把兵器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的胸膛,王允翕动着嘴唇问着自己,自己是忠臣吗?自己是好人吗?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不,自己没有做错,自己是好人,自己也是忠臣,只可惜自己没有能力护佑天子,护佑大汉,护佑社稷,护佑万民,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而已。
又是一刀劈来,王允的头颅高高飞扬起来,飞得好高好高,不知是谁这么有力量,所有人都一起抬头看去,好像一直在向上飞,向上飞。
王允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确切的说是他是头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貂蝉,我算不算一个好父亲,我此刻真该后悔把你当做政治牺牲品,让董卓玷污,父亲对不起你!
吕布,你是一个好人,虽然我发现的有些晚,希望你找到貂蝉,和她一起隐居起来,不要再管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陛下,微臣无能,没有能保护好你,希望曹操这个忠臣快些强大起来,强大到令所有诸侯臣服,不是把所有诸侯都平定,然后再兴汉室。
陈宫,我是不是令你有些失望了?其实我又何尝不对自己失望?
蔡邕,也许你说得对,某种程度上,我是另一个董卓,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这么羡慕他呢?是因为自己独揽大权的时间太短太短了吗?
感谢这些坏人,把我王允杀了,因为我不敢保证自己在权臣这个位子如果待得时间再久一点,可能也就成了坏人了。
说不定后世史书里会多一段历史叫王允专政。
所以,我虽然是不幸的,但是我又是幸运的。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感同身受,旁人永远是旁观者迷,因为当局者清!
李傕拿起王允的头颅,奇怪道:“这老家伙怎么在笑?”
郭汜也看到了,也疑惑道:“就是啊,杀了这么多人,第一次看到死了还在笑的!”
二人抬头看向神色惊惧的刘协,坏笑道:“既然到了这里,不杀天子谋大事,更待何时?”
“不可!”说话的是贾诩,他策马奔来,对二人郑重道,“几位将军正为清君侧之名而来,若害天子,则何以服天下?”
郭汜不满地看向贾诩,他很反感这个家伙,可贾诩说的话每次都很有道理,让人哑口无言,于是幽幽问道:“依你之意当如何?”
贾诩道:“退兵,让天子封赏诸位,然后还要厚葬王允!”
说着贾诩看着地上的王允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司徒大人,是我害了你,当初的保命之举,不想竟然酿成今日惨祸!你放心,我会尽自己的力量收拾残局的!
至于功与过,自有后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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