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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闰羊     奸臣世家txt下载     奸臣世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9 铁钉案

    刘公子没有让大家等下去,直接说出了有些人已经知道的答案。

    “可是,这位公子,您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说这案子当初就没有必要审下去呢?”邻桌的公子问道。

    “对呀!刘公子,感情你白活了半天,还没有说到重点啊!”

    “没错,他这个人就这点最讨厌,老是喜欢卖关子。”

    “各位,各位,在下刚要说道重点,这位公子就提前问了起来。这可不怪在下啊!”刘公子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安抚了众人,接着说道:“其实,关键就在那个‘卖’字。”

    “卖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老是卖关子好不好?”一旁的张书生牢骚满腹地抱怨道。

    “是啊!”众人也很是气愤刘公子如此的恶劣行为。

    “咳咳”刘公子装作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敢在卖关子,接着说道:“阿云的叔父与那无赖之间订金,事实上既不附和法理,也不符合律令。那么,他们之间的财货往来就属于买卖。其叔父虽属于至亲,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权利将阿云卖给那个无赖,何况,他家中当时还有几个年龄要大过阿云待嫁的女儿,而且,其叔父确实收受那无赖的财物。

    这不是买卖良家稚女,这又是什么?两个根本一点权利都没有的人事实上买卖了一个良家稚女,你们说一说,这应该又是个什么样的罪过呢?

    至于,阿云在当时为什么不去杀了罪魁祸首,也就是其叔父,反而去杀那个无赖,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那个人说到底毕竟还是她的亲人,她只好去杀了那个无赖。

    况且,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不懂得的什么律法。说得准确些,根本就是个法盲,如果她真得懂得大宋律令的话,她一个孤女,无权无钱,就是会拼掉一条命也会去官府告状,而不是去谋杀了。可是,如今的司马相公刚刚就任,就准备推翻先皇的已经定下基调的案子,准备改判这个孩子死刑。

    这真是所谓的不教而诛啊!”

    “什么,司马相公难道还敢去推翻先皇的诏书不成?”

    “哼,他可是司马相公,为了自己的名声,连公主都能逼死,又有什么事实,是他不敢做得。你们,难道没听说,蔡府尹和曾户部为什么一天之内就一个辞官返乡,一个调任到西北,其实,根本就是因为司马相公逼他们亲自去主持废除新法。对了,听说就是那个免役法。”马光棍生气地说道。

    “唉”

    免役法要被废除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也只能做一声叹息了。

    新法虽然到最后都是害民之法,但这免役法偏偏还就是让老百姓感到便利,真得要废除的话,让老百姓可就无所适从了。

    “没错,买卖良家妇女可是大罪,何况,那还是个正在守孝的稚女。”

    “可谁让如今是司马相公当政呢?听说,拗相公自从先皇病逝之后,身体也不大好了,如果在被这个案子一搅和,非得被气死不可。”

    “是呀!虽说拗相公推行的新法不太得民心,可起码,他这个人做事还算公正,为人也廉洁,哪像如今司马相公招来的那几位,各个家中都是朱门啊!”

    听大家越扯越远,张书生连忙岔开了话题,问道:“好了,都别扯远了,那个案子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参与的。刘公子下一条是什么,你再给大家讲一讲?”

    “呸!下一条,没什么意思,就那个败类的案子,没什么好说的?一提到这个人,我就觉得恶心。”刘公子闻言,朝着窗外吐了一口吐沫,厌恶地说道。

    “是呀!说他是衣冠禽兽都算是侮辱禽兽了。”

    “的确,他这人连禽兽都不如。”

    一提到铁钉案,所有人都会想到这个案子的主角之一,陈世儒,众人都极为厌恶,就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邻桌的那位公子却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刘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铁钉案大家都知道,你不讲可以,可那两张纸上还有其他的意思呢?比如这个伯仁是什么意思啊?而且,在下还听说,那个案子,他其实并不知情,只是受了牵连而已,当时的执政们判得有些过重了。何况,这件事跟司马相公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事东晋名相王导说过的一句话,用到这里最合适不过了啊!”张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张贤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市面上传闻,这个案子,他也许真得并不知情,这点在下也相信。可是,他是前朝宰相陈执中的独子,那一年,先皇突然将他从正五品的国子博士调任到太湖县任七品知县。按说,一下子降了两个品级,这是左迁啊!

    可是,事实上,这可是先皇准备要重用他的先兆啊。我大宋的宰辅必历州县,这是惯例,从来就没有人打破过。先皇把他降职到知县的位置,就是想让他在地方上历练一下。

    当然,这个案子中,最大的疑点就是,他究竟有没有说过弑母的话。也许,他真得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也真得不知道弑母一事。可是,他肯定跟家人抱怨过,说不愿意离开京城,不愿意当那个太湖县一个小小的知县。想我大宋朝的官员一直是以当上朝官为荣,以地方官为耻。

    可他呢?自荫补以后,从来就没有当过任何的地方官,而且太湖县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说句不太妥当的话,他当时就是躺在那里不管任何事,也能把这个知县当得好好地。”

    可是,他呢?他又是如何报答先皇的隆恩的?

    那个死去的可是他的生母啊!他的生母并不是陈执中的嫡母,只是个妾侍罢了。按说,他可以不把生母带到任上的。可是,他刚刚到任,生母就暴毙而死,还让仵作从头上找出了铁钉。他如果不是非得要回京师的话,他的妻子难道傻了,非得要致其于死地呢?”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的确是该杀。伯仁就是指的是其生母啊!不过,你还没有说,这和司马相公有何关系呢?”刘公子说完,邻桌的公子恍然大悟,又问道。

    “当时,这件案子牵扯到了人伦大道,可一向标榜忠孝的司马相公他自己自始至终并未露过面。这个案子的主审官是苏颂大人,这位审案子的能力并不逊于许大人。可是,那个他背景非常深厚啊!而他的妻子也是名臣之后,开封府尹李中师,也是仁宗朝老相吕夷简的孙婿,因此,他也算是老相的曾外孙婿。再加上他家中是独子,

    为其求情的人多是我朝的高门大户,其中就有李氏、吕氏,还有一个谁又没有想到的人,司马相公的嗣子司马康,这位名臣的嗣子为他出面求情。你们都没有想到吧!

    所以说,这个案子,司马相公虽然并没有露过面,但是他却和这个案子关系极大。这也就是担任丞相之后,敢于翻阿云的案子,却不敢翻铁钉案的根本原因。这个案子毕竟涉及到了人伦大道,如果翻出来还会牵连到司马康,那就不是自曝其丑吗?”

    “可是,为什么司马康要替他求情呢?”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其这么做的原因。

    “哼!你们想一想,拗相公他们是哪里人,而李氏、吕氏和司马氏都是哪里人?”

    “哪里人,这是什么鬼问题啊?”

    张书生撇了撇嘴,回答道:“鬼问题?你连这都不明白吗?还不是一边都是南方人,一边都是北方人呗!”

    张书生自己也是北方人,他同样反对王安石变法,可是,对那些属于保守派的世家大族所作所为,他也是深恶痛绝。这些人只知道因循守旧,他们自己喝美酒、食梁肉、听歌舞,哪里会管老百姓们的死活啊!拗相公千错万错,可他那种廉洁的作风,不得不让人赞叹。

    话题说到这里,牵连起来可就太广了,北方保守派的大臣们基本上都是世家大族,他们也都是保守派中的中坚人物,而王安石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南方人,只能算新兴贵族,自然都属于变法派的阵营。

    “啊!”张书生的话一下子就把邻桌的公子震得哑口无言。

第270 谁是贤君与贤臣?

    话说到了这里,关于铁钉案的话题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这两桌上的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好人好事都让司马相公做了,可只要一牵扯到他自己,就立刻变成那个。唉!”邻桌的公子叹了一口气,对司马光在这些事件中的行为唏嘘不已。

    “算了,刘公子,接着说说下一条吧!”张书生看众人沉默,便主动问道:“历史评说,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司马炎和司马孚又和司马相公有什么关系呢?”

    “嘿嘿,谁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啦?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刘公子说道这里又卖开了关子,顿了顿,见众人的兴趣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便接着说道:“司马孚,这人是谁,在座的诸位想必都清楚。可是,你们可能不清楚的是,司马相公的家谱把这位司马孚摆在了第一位。A”

    “什么?你说得可是真的?”众人惊讶地问道。

    刘公子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在下是拿不出例证的,你们如果谁有门路的话,可以亲自问一问。诸位读过晋书,想必知道司马孚是位贤臣,可问题是,他究竟是谁家的贤臣呢?”他摇头并不是否认自己的话,的确是他没有办法举证他这话的真实性而已。

    “嘶!”听到此言,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可就大去了。

    回忆一下史书上关于司马孚的记录,再想想司马相公的所作所为,他司马光虽然没有谋逆的举动,但是,翻登州阿云的案子,废除先皇推行的新政,这都是一个臣子应该做得事情吗?

    接下来,刘公子又给众人扔下了一句直指人心的话:“在下曾经听人评论过这个司马孚,‘司马孚自谓魏贞士。孚,上不如鲁叔肸,下不如朱全昱,谓之正,可乎?’甚至,他还比不上后汉的三公杨彪。如果真是魏臣的话,干嘛还吃晋朝的俸禄呢?他怎么就没有同高贵乡公一同去了呢?”

    “是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司马昭弑君之恶,千古昭然,司马孚真是太虚伪了。”

    “的确是如此,如果他大大方方的接受晋朝的爵位,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居然还腆着脸自称是大魏的纯臣,却没有在禅让之后隐居起来,真是千古第一虚伪之人。”

    “朱全昱虽是破皮无赖出身,说不定连字都不认识,可他还是明白大义。说他是臣子之辱还差不多。”

    “那既然和司马孚有关系,怎么又扯到司马炎的身上啦!”这话还是邻桌的公子问得。

    刘公子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众人拱了拱手,问道:“谁那里有《资治通鉴》,在下这里要借用一下!”茶楼的老板其实也是个傀儡,不过他也是个风雅之人,自然会收集当朝丞相的大作了。何况,这还是先皇亲自命名,并且重点推荐的书。

    老板让店小二将自己珍藏的这套书全都搬到了刘公子这边的桌子上。

    看到店小二搬来这么多的书,刘公子就知道自己办错了事,连忙歉意的说道:“抱歉啊!还是在下的失误,其实,在下只需要魏纪第十册和晋纪第一册就行。”

    其他人倒是没有责怪于他,毕竟这本书才刚刚刻板印刷没有多久,刘公子一下记不住其内容也实属正常。

    众人挑出那两册书之后,就帮着店小二将书又搬了回去。

    刘公子等众人忙完,这才说道:“诸位可以打开晋纪,泰始二年,司马相公那句评论看看,臣光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此先王礼经,百世不易者也。汉文师心不学……至于晋武独以天性矫而行之,可谓不世之贤君;……惜哉!”

    少顷,大家轮着都看完了,所有看过这段话的人都快吐了,张书生更是笑出了声。

    从这段话,就不难看出来,司马相公还是非常地注重孝道,可是,你不能只把三年守孝这个百世不易的先王礼经只用到司马炎一个人的身上啊!

    怎么一到了登州阿云和陈世儒的身上,就看不到你司马相公一点点重视孝道的影子呢?

    如果,蔡道在这里的话,就会告诉众人,司马光这是典型的双重道德,后世的老美就把这个玩得非常的纯熟,估计老美的领导人都是司马光的信徒。

    “诸位,大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下就不再这里卖弄了。先不论司马炎究竟是不是贤君,在下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话说,汉文帝和晋武帝究竟有没有可比性。那个所谓的‘太康盛世’又究竟能不能够和万世景仰的文景之治相颦美?”

    “哈哈哈,司马炎要是贤君的话,那咱们大宋的历代皇帝都是不世出的圣主了。”

    “刚刚统一华夏,他就往自己的后宫填充了佳丽过万人,这一点别说是唐玄宗了,就是隋炀帝比其他来,都只能自叹不如啊!”

    “还是,阮籍说得好啊!他那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其中的竖子,既不是再说汉高祖刘邦,也不是在说楚霸王项羽。其实,说得就是司马昭兄弟和晋武帝司马炎啊!”

    “是呀!别说是汉高祖和楚霸王,当时没有就连曹操、刘备和孙策、孙权那样的枭雄都没有一个,司马炎最后能保全他的首领死去,也只能感叹时无英雄啊!如果,他再多活几年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匈奴的刘渊、石勒之辈干掉了。”

    “就是……”

    “……”

    “好了,关于这句话就说道这里。在下还想说一句,究竟什么是‘孝’?光是论语中,圣人就给道出了很多不同的说法。我个人总结一下,无非就是不违父母而已。三年守孝当然重要,可是,一边守着孝,一边却做出了很多违逆故去父母的意思,这种只重形式,却不注重内心,这还是孝吗?”

    “不错,刘公子这句话总结的好啊!”邻桌的公子听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来,大声地赞成道。

    “……”众人也是随声附和,他们自然也都同意刘公子的话,不少人更是听出了刘公子的弦外之音。

    先皇才刚刚仙逝,司马光就急不可耐地翻过去的旧案,废除新法,其种种行为根本配不上一个孝字,更是他司马光为臣不忠的佐证。

    刘公子止住了众人的喧哗,继续说道:“静一静,大家不妨再看一看另外一本,就是魏纪的最后一页。司马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这里有谁还记得晋史里列传第八中的记载。”

    众人打开一看,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第271 司马攸之死

    众人打开一看,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初,晋王娶王肃之女,生炎及攸,……司马晋王爱之,常曰:“天下者,景王之天下也,吾摄居相位,百年之后,大业宜归攸。”……”

    看完之后,都心生不少疑问,那句话意思大家都明白,可是,难道其中又有什么玄妙不成吗?

    “晋齐献王司马攸,大家都还记得他是怎么死得吧?”看到众人皆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刘公子这才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晋书上记载,司马攸其人,天性孝友,多材艺,清和平允,名闻过于炎。可是,司马炎在位的时候,即使是在他的哥哥生病的时候,他都没有觊觎过皇位。

    可正是这位,司马相公口中的不世之贤君,却听信了身边几个小人的谗言,将自己的亲弟弟司马攸催迫而死。后来,在葬礼上还没有哭了两声,就又因为身边的小人进谗言,连哭都懒得哭了。

    晋书中,列传第八中也有记载,无论是司马文王,还是文明皇后,都在其临死前反复嘱托过司马炎,让他善待这个弟弟。结果呢?这就是不世之贤君的‘孝’啊!”

    “关于司马炎是‘贤君’的例证还有很多,比如,二王当国,羊公无德,羊祜那么重要的贤臣只因为得罪了王戎,就一直被二王诋毁。这样的君主也敢称不世之贤君。”

    “是呀,这究竟谁是贤君,谁是贤臣,其实,历史自有公论!不是随便哪一个人的一家之言就能够掩盖住真像的。如今在看看这两张之上所写的东西,还是这句话说得最好啊!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呵呵呵!”张书生说完这番话,忍不住冷笑了三声。

    “这位兄台说得不错。”邻桌那位公子也附和道:“公道自在人心。可你一个治史之人,居然在一本鸿篇巨著当中夹带私货。无数真实的历史史实当中,扭曲了自己祖先的一小段真实历史事实,这不就是心存了误导后辈学子之心吗?这么说来,这一位可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啊!”

    刘公子摇了摇手中的那册书,不无忧虑地说道:“可不是吗?写了这么一本书,却夹带着私货,遗祸他自己的子孙事小,可荼毒了无数学子啊!”

    这时,就显示出邻桌公子学识的渊博了,说道:“所以说,以后看书的时候,要先了解这本书作者的情况,然后剔除其中和作者相关的内容。因为不是所有治史之人都能做到像司马迁那样绝对的秉笔直书。比如说隋书,那可是一代正臣魏征著述的,可就是他,也不得不在隋史中留存了不少的曲笔,房彦谦是房玄龄的父亲,可他有什么资格被编入隋书呢?”

    “不错,回去后,一定要叮嘱好自己的子弟,千万要注意这一点。”张书生随声附和道,不过,他看向这位公子的时候,有些猜疑起这位公子的身份了。

    “要我说,干脆就把司马相公在这里的评论换掉。你们谁还记得苏辙大人对司马炎的那段评论!”邻桌的公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众人还真得不太记得了,

    一般人只会对苏轼的词感兴趣,谁会记一家之言呢。

    那位公子站起身,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在下就在这里现现丑了。‘武帝之为人,好善而不择人,苟安而无远虑,虽贤人满朝,而贾充、荀勖之流以为腹心,使吴尚在,相持而不敢肆,虽为贤君可也。吴亡之后,荒于女色,蔽于庸子,疏贤臣,近小人,去武备,崇藩国,所以兆亡国之祸者,不可胜数,此则灭吴之所从致也。’如何?”

    “好!”众人轰然回应道!

    苏辙的评论一出,立刻就把司马光那段不知所谓的评论比了下去,其实,单论此点的话,真是没有人任何的可比性啊!茶楼里,已经有人打算回去之后就这么做了。

    这个时候,张书生又不消停了,只见他用手大力地拍着那两张纸,愤愤地问道:“刘公子,众位,继续,咱们接着继续。这可是最后一条了。话说,这最后一条最TN的气人,大宋的子民,不仅是我们吗?我们的小命怎么就没有西夏的一条狗重要呢?还有,这拿着大宋朝的俸禄,却为西夏国办事的官员,究竟指的是谁啊?难不成还是司马相公吗?”

    书生说话,很少爆粗口的,可是,这次大家都没有在意,任谁被指不如一条狗,能不生气吗?

    “唉!张贤弟,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这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小**如何能够得知啊?”刘公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地品起了茶。

    “说起这点,小弟倒是有所耳闻,当然,这只是传闻而已,不一定就会作准的。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听听?”谁也没有想到邻桌的这位公子反而知道这件事。

    “当然愿意啦!这位公子,您就快说说吧!”张书生刚才还被刘公子的回答打击的兴致全无,一听这话,差一点没有跳到对方的面前,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店小二,给这位公子沏一壶好茶。”

    “张贤弟,老兄我说了这么多,都没见你给我送壶好茶。怎么,最近发财了?不过,你浑家能让出来带钱吗?你确定自己身上有钱吗?”刘公子在一旁阴沉沉地说道。

    当然,他不是真得在生气,而是在调笑张书生。

    “刘公子,您还别说。就在这几天,张书生还真得发了财。说起来,还得感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啊!这不是把那个孩子赶出汴梁城吗?那个学堂也关了门,汴梁小学自然也就关了门,里面大多数的孩子也就没书可念了。有些有钱的父母,不愿意就这么半途而废。张书生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趁着空闲的时间,就收了十几个学生。”张书生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马光棍就把他的底给漏了。

    “唉!这就是那怪你这个吝啬鬼这么阔气,感情是这个原因啊!也真是造孽啊!明明是件顶大的坏事,却最终便宜你小子,真是天道不公啊!”刘公子也笑骂道。

    “你这个老关棍,最不是东西,一天净盯着我作甚!”张书生笑骂了马光棍一句,便又说到了自己教的那些孩子们:“切,要不是有人硬挺着,反骨仔那两间破小学早就开不下去了。当初就有传闻说,他也就是用心教接有权势家的孩子罢了,其他那些孩子开始还能够抽时间管管,只过了一个月就把那些孩子全都放了羊。”

    “唉!东施效颦,误人子弟,莫过于此啊!”刘公子闻言感叹道。

    “这还算是轻的,你们不知道,接触到这些孩子这才真正知道那里面的黑幕。说起来,这些孩子也是可怜,当初花了一百文钱不说,还要通过考试才能考入汴梁小学。能通过考核的孩子,想来就不是笨孩子,可他们比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孩子还惨。呆在那里面,白白耽误了两年的时间。”

    “这事真的吗?我可是听说,当初通过考核的孩子当中,也那么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原本是那间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他们的父母在得知汴梁小学有宫里撑腰,便把自己的孩子硬是从那里接了出来,如今都怎么了?”刘公子不无吃惊地问道。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根我家那小子有点关系。想当初,那间学堂第二天扩大招收第一批学员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了,可是,就因为他太闹腾,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听说汴梁小学开了,本来,我和我那浑家商量着,准备硬是挤出一百文钱让他去试一试。可谁想到,事情峰回路转,那间学堂又来人通知我家小子别录取啦!你们猜猜,这事为什么?”

    “鬼知道为什么,我说张书生,你怎么和刘公子学得一样这么讨厌,也TN的学会卖关子了。”马光棍十分厌恶地说道。

    “张兄弟,那间学堂不会就是把那些父母把孩子接走后,突然空出来的名额给你儿子了吧!”邻桌的公子又说出了答案。

    张书生先是一惊,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才接着说道:“不错。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本来,我合计着,还是要让我家那小子去汴梁小学,毕竟那里有宫里的支持吗?可是,我家那小子一听要花一百文钱,死活就不肯去。最后,没办法,我才把孩子送进了那间学堂。也幸亏我家那小子当初的坚持啊!”

    到最后,张书生又爆出了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第272 反骨仔

    到最后,张书生又爆出了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你们也许想象不到,如今,我教的那些孩子当中,底子最好的也就是才认识十个大字而已。也幸好,这些孩子年纪还小啊!再耽误几年的话彻底就废啦!真是造孽啊!

    这里面刚好就有一个当初离开那间学堂的孩子。听他说,当初那些离开的孩子,只有一个孩子入了汴梁小学一位先生的眼。至于其他的,都和他一个样子。

    对了,底子最好的说得也就是那个孩子。”

    张书生此话一出,整个茶馆里一片哗然,他们这些书生,最恨的是耽误人的前程,更何况那些可都还是些小孩子啊。

    “什么?那里可是开了两年多了,才学会十个字。”马光棍惊讶地问道,张书生要是不亲口说出来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可恶,可憎,可恨!该杀的反骨仔。”邻桌的公子听闻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将手里面的折扇攥得咯吱咯吱响。

    “这位兄台,还是不要为这个沽名钓誉之辈生气,不值得。反正如今啊!这个反骨仔的日子不好过喽!”刘公子看邻桌的公子气成这个样子,连忙解劝道。

    “多谢刘公子,不知这个反骨仔怎么了,您难道有什么内幕不成吗?”那位公子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嘿嘿,因为汴梁小学的事情,他如今在汴梁城都快成了过街老鼠了,那小学不是有女校吗?就是因为这,他的脸差一点就让一位贵夫人给抓花了。这些京中其实都知道。我就说说大家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先皇是因为看了反骨仔的奏折才得病的。”刘公子有些神秘地说道。

    “切,这谁不知道啊!那道奏折是反骨仔写的没有错,不过,不是说这件事其实跟反骨仔没有任何关系吗?河北保甲造反,祸害乡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狄大公子才被远窜到琼州岛的。”张书生不屑地说道。

    张书生不屑,刘公子就更不屑了,他哼了一声说道:“哼!要不你父母给你起个这名字。书呆子。除了皇朝末期,哪里的老百姓有安生日子不过,偏偏要去造反,那不是找死吗?”

    “没错。老百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会造反呢?无他,官逼民反耳!”马光棍难得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

    “马老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你们再想想,前几年,整个河北闹蝗灾的时候,是谁奉了圣旨去救灾的?”这一次,刘公子倒是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没错,正是这个反骨仔。官样文章谁都会做。我可是听说了,他那一次去,河北遭灾的地方足足死了一多半人,而且多是老弱妇孺。”

    “可是,这和保甲们造反又有什么关系呢?”张书生兀自不服道。

    刘公子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反骨仔救灾不利,却赢得了官面上的赞誉。河北那些参与救灾的官员也都跟着受益,保全了自己的官位。灾后,先皇免了河北诸地的赋税,可是,那些官员自己作死,私下里赋税不但没有减免,还变本加厉的去催逼那些受灾的百姓。话说,那些保甲们会去劫掠那些平民老百姓吗?谁信啊?”

    “也是,遭了灾,谁家都穷得揭不开锅。难道还能像黄巢那样劫人去吃吗?若是这样,那些造反的保甲,也只是百姓们有了造反的能力而已。”邻桌的公子感叹道。

    听了二人的话,众人都是悚然,心中后怕不已。这官场真黑啊!

    张书生把大家的心声都是说了出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狄大公子和那些提举报价的官员不都是给反骨仔和那些贪官污吏们背黑锅了吗?”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大家有接不下去了。

    邻桌的公子刚想说话,马光棍却又开始拿张书生开涮了:“张书生,你这一回收的那些学生,该不会全都是傻子吧!”

    张书生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姑且不论这些孩子是不是傻子。我那小儿子大家都知道,才六岁的一个孩子,都已经皮上了天了,周围整条街的孩子,就属他最是顽劣不过了。为了那个臭小子,我不知道打断了几根戒尺了,为这还把我的名声也给败坏了。结果回来后,嘿嘿……”

    说到这里,张书生就一个人在那里一直傻笑。

    “回魂啦!结果回来后到底怎么啦!难不成也被教成了一个书呆子了?张书生,你倒是把话说完再笑啊!话说,你傻笑的样子真是恶心!”马光棍上前推了一把张书生,厌恶地说道。

    “嘿嘿,各位,对不起啦。刚才不小心走神了。给众位透个底,那些孩子并不是我来教。如果私教学生的话,我那东主还不得炒了我吗?我把真相说出来吧!不怕各位笑话,那些父母把孩子送过来,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再教他们。”满口的不好意思,其实,只要看张书生那满脸自豪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此时心里是非常的自豪的。

    “什嘛,你那小儿子才八岁啊!你就敢让他教别的孩子?张书生,你不是烧糊涂了吧?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你这还不是骗了他们的父母了吗?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马光棍闻言大声骂道。

    张书生被人无端指责,刚想要分辨一二,邻桌的那位公子却说道:“想来,这位马兄弟可能误会,据在下猜测,十有九八是那些孩子的父母自己找上张家,求张兄弟的小儿子教书的。对不对?”

    “不错。还是这位兄台聪明,不想你这老光棍,我张书生虽然贪财,却也不会取那无义之财。况且,谁说我那小儿子年纪小,就不能教书的。要知道,我那儿子的学业可是在那间学堂里名列前茅的。这不,前不久学堂结业的时候,我那儿子靠了第四名。”一说到自己的小儿子,张书生那自豪的劲头就让人别提多腻味了。

    那个恶心劲,看得马光棍都快吐了,情不自禁地讽刺道:“切,搞了半天,也才自考了个第四名而已。神气个什么劲啊!”

第273 尸位素餐的大宋官员

    那个恶心劲,看得马光棍都快吐了,情不自禁地讽刺道:“切,搞了半天,也才自考了个第四名而已。神气个什么劲啊!”

    这回张书生反倒犯了牛脾气,不去接马光棍的话茬了。

    他冲着邻桌的公子唱了个诺,说道:“这位公子,刚才不好意思,净说我自己的闲事了,一下子得意忘形,居然忘了把您这位贵客给忘了,您请接着给大家讲解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吧。”

    “那好,在下就给大家讲讲,不过,张大哥,在下听闻那间学堂久已,原本亲自拜访,谁知,在下这刚刚进京不久,那里却换了主人。之后,张大哥能否给在下讲讲贵公子和您所知的那间学堂的事情?”邻桌的公子站起来,冲着张书生一拱手,说道,没想到居然对那里感兴趣。

    “不敢,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张书生见对方这么客气,连忙回礼道。

    “那好。最后一句,在下就不复述了,司马相公一直反对先皇不断对西夏国动武,据传闻,这位相公当政以后,打算把五路伐夏时占据的一些磐堡都交还给西夏国那里,大概有五、六个吧!以换取对方的和平。这是在下听到的,不过,是事实的可能性很大。在座诸位若是不信,在下也无从取证。”邻桌的公子不急不缓的说完,看他的样子,反而没有刚才的那么愤怒了。

    他这种情绪让人感到很奇怪,身为一个宋人,不应该是对司马光这么卖国的举动更加愤慨吗?

    反正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义愤填膺。

    “真是一些尸位素餐的蠹虫啊!”

    尤其以张书生的反应最大,砰的一声巨响,他恨恨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愚蠢,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饮鸩止渴。无怪乎那些武夫们总是说书生误国,当初要不是徐嘻的话,五路伐夏最后一座城池兰州城,也就会那么轻易地丢了。现在倒好,西夏人还没有动手呢,他就上赶着送到别人怀里。”

    “不错,且不说,这么做值不值得,他这个乌龟王八蛋就敢拍着胸膛大声对先皇保证,给了贼西夏那五处磐堡,贼西夏就不会犯边了吗?他这个乌龟王八蛋敢保证吗?”马光棍更是气得爆开了粗口。

    “张贤弟倒是说错了一句话,与虎谋皮那是指的辽国,当初,那也是真宗一手一脚打出来的和平。至于贼西夏吗?元昊立国以来,他们什么时候讲过诚信?仁宗皇帝当初就是为了两国的子民,才签下了庆历和议,那也是用三场大战换回来的。”刘公子也插言了进来。

    邻桌的公子不无感概道:“何况,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国家用自己的领土能换来和平的。战国时,韩赵魏最后不就是被虎狼之国秦国日销寸割的灭了国吗?贼西夏根本就是头喂不熟的狼崽子,就是可惜了那些已经战死沙场的大宋儿女喽?难道就是为了保护他这样胆小如鼠的官员而死的吗?不值啊!”

    他真得是在替那些奋勇杀敌而战死沙场的西军将士们感到不值啊!

    “这么说起来,当朝的那些官员们,其中还真有一些拿着大宋朝的俸禄,却再为西夏国办事的官员。这些人吃着大宋百姓辛勤耕耘来的粮食,做得却不是人事。说起来,这两张纸,总结的好啊!那位相公比那个禽兽不如还要更加恶劣百倍啊!”马光棍今天的胆子也不小,居然敢骂起当朝的丞相了。

    刘公子最后又说了一句话:“这位公子的解释,在下经常进出公门,并无所闻。不过,只要想想那位相公的为人,在下也就信了。那位相公,你跟他讲孝道的时候,他就跟你讲纲常;你跟他将纲常的时候,他又跟你将孝道;你跟他既讲纲常,也讲孝道的时候,他却把桌子推了,跟你的敌人去交好朋友了。如此的丞相啊!我大宋有难喽。诸位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今天,这位刘公子胆子比马光棍的更大,如今都要大破天了,这什么话他都敢说了,一点都不像他往日谨小慎微的模样。

    不过,众人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因为,在座的诸位经过众人讲解了这两张纸上所隐含的内容,哪个不是同刘公子同样的义愤填膺呢?

    只恨他们自己不争气,没有功名在身,不然非得聚集丞相府门外,好好地去闹一闹。

    众人好一阵怒骂。

    邻桌的公子等了一会儿,才冲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还是让张大哥给咱们讲讲吧!”

    “嗯!不错!在下也正想听一听,这八岁的孩子如何给同龄的孩子们讲课,其父母们居然还都如此的甘之如饴。”刘公子附合道。

    “嘿嘿!那我就说了。我那小儿子考了第四名,刚才有位兄弟不服气。可你知道排在前三的孩子都是谁吗?”说到这里,张书生示威性地瞪了一眼马光棍。

    这一次,马光棍只是哼了一声,并未反唇相讥。

    张书生也不在意,接着说道:“那三个孩子分别是,郑国宝、袁招娣和方无悔。”

    这三个名字一说出来,众人当中还真得有人听过其中两个孩子,便有人问道:“这三个孩子不会都是曾公收的三个关门弟子吧!”

    “我可是,听说了,曾公当初不是收了四个关门弟子吗?张书生,你可不要吹牛啊!难道你儿子还能比过其中的一个弟子吗?”这事,马光棍还真听说过,他又呛了对方一句。

    “你们说得都没有错!不过,我儿子他的的确确是靠了第四名。”张书生,点头答应道,那样子甭提有多拽了,他接着回答道:“这里面还有点小典故。其实,当初曾公在收徒的时候,是只收三个关门弟子,郑国宝、袁招娣,还有一位就是那位小道长的小根班。不过,那位小道长却向曾公推荐了这个方无悔,反而是反对曾公收自己的跟班为徒。结果?”

    “结果怎么样?”邻桌的公子问道。

    “结果,那位小道长又说对了,因为他那个小跟班人是非常聪明,可是,那聪明劲却没有在书本上,只坚持了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小跟班自己灰溜溜地回去了。而那个方无悔也就成了曾公的第三个关门弟子。”说道这里,张书生觉得口渴,牛饮了一杯茶,才接着说道:“你们也许不知道,这个方无悔还大有来历呢?”

    “什么来历,难道他还能是哪个大官之后吗?”马光棍又开始抬杠了。

    张书生不以为意道:“嘿嘿,那倒不是,不过,这孩子的祖父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原先还有一个乳名,叫方伢子,其实是方仲永最小的孙子,你们怕不怕啊?”

    “嘶!”众人齐齐地吸了一大口凉气,包括邻桌的公子。

    众人是真怕啊!

    方仲永是谁,如果没有拗相公王安石那一篇流传千古的文章,也许就是江东西路一路的泯然众人的神童,可就是因为王安石,方仲永却从一介过气的神童,成了全国知名的臭童。

    说王方两家而因此结为仇家,一点都不为过。不过,方家本身就是普通老百姓出身,若问彼此之间的关系,老虎会在意蚂蚁的意见吗?

    “那位小道长做事还真是大气啊!不过,曾公收下这个方无悔,不会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收的吧!”邻桌的公子问道。

第274 张天北

    “那位道长做事还真是大气啊!不过,曾公收下这个方无悔,不会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收的吧!”邻桌的公子问道。

    “这位公子,你会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足为奇,在下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结业考核的结果一出,那些去看榜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考了第一的,既不是郑国宝,也不是袁招娣,确确实实是那个方无悔。他把所有的考核都拿了全优。”张书生爆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谁知道,听到这个结果以后,除了邻桌的公子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以外,其他人居然都觉得理所应当,原因很简单,因为方无悔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的人啊!

    “当就在那间学堂,里面的情况那小子是最清楚不过了。总共8000个男女孩子,里面资质最差的,三个月之后就能把道德经、诗经中的国风、唐诗三百首和古诗宋词集全都背下来。再说了,如果都是傻子的话,我能收吗?那不成了故意坑他们父母的钱吗?”张书生心中得意,便开始嘲讽起老对手:“嘿嘿!怎么样,马光棍,我那小儿子考了第四名,不丢人吧!”

    “哼!”马光棍一扭头,不再理会面前这个一时得志的小人。

    “对了,张大哥,咱们这说了半天,还未请问贵公子叫什么名字呢?”邻桌的公子突然问道。

    “说起这个来,在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我也给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那位小道长也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张天北,谁知我家那小子听了我的,觉得不满意,就一定要用张天北这个名字。”

    “张天北,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好的?”马光棍奇怪地问道。

    “嘿嘿!”这次张书生是清醒着傻笑,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我知道名字的含义,就是不告诉你。

    邻桌的公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张兄台,不会是剑指天北的意思吧!”

    这一次,换到张书生瞠目结舌了,他被对方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当初,听到自己儿子解释自己名字意思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对方的话。

    “好名字,有气魄,说明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张书生,你今年应该好好地给祖先上上香,你们张家是祖坟上冒青烟,要出大人物啦!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穷兄弟啊!对了,老张啊,那间学堂,难道还教兵法吗?”刘公子连忙恭贺道,不过,他最后问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没有,没有!”张书生初听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结果,听了最后一句话,连答谢的话都忘了说,连连摆手否认道。

    可是,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怀疑。剑指天北,这么有气魄的名字,真得只教了一些文学的知识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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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反倒是他的老对头马光棍替他解了围,那位突然问道:“张书生,既然你那小儿子那么牛拜,怎么前几天没有跟着曾公他们一起离开呢?这孩子要是一直和你呆在一起,肯定就要被你又给养成个废物了。”

    这话虽然说得极为难听,可也确实是事实。不然,六岁的孩子在家的时候,刚知道调皮捣蛋,怎么只进了那间学堂两年就一下子脱胎换骨,成了个极为出众的人才了。还不是因为,张书生自己废物点,自己都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吗?

    因此,张书生听了之后,不但没有生气,还自嘲地说:“谁说不是呢?其实,考完之后,由于我那小儿子成绩太突出了,曾公就打算收他为徒,我儿子也答应了。可是,那位小道长却说,他们并没有师徒的缘分。当时,我还不信呢?结果倒好,没用一天的时间,我就信了,也彻底只剩下地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

    “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马光棍急着问道。

    张书生摇头叹息道:“嗨,也是我家那小子不争气,他在家的时候,是个坐地虎,可是,这小子居然怕水,还晕船。曾巩他们离京去江宁,可这一路爬山涉水的,那些孩子年纪如今最大的都没有超过十岁的,大人们害怕长途跋涉害了孩子,所以,就打算坐船回江宁。我家那小子在船上整整试了两天,结果上吐下泻的,都快看不到人形了。嗨!”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张大哥,在下不才,有一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不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教呢?”邻桌的公子旁边年纪大一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先生突然说话了。

    可张书生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盯着他,那意思其实在明显不过了,你是谁啊?这么大的口气,居然也想教曾公看上的学生?

    等了片刻,邻桌的公子这才醒悟,连忙说道:“诸位,对不住,在下一直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秦观,在下李廌。”

    “嘶!”这一下,轮到众人惊讶了。这两位,可实在是太出名了,特别是,蔡道想先皇宋神宗举荐过他们。苏门五学士更是名传天下。

    他们两个就是苏门五学士中,唯二没有考中的进士的。李廌只是年纪还小,而秦观却接连落地,以前可能是他只注重诗词文章,而忽略了科举,受到苏轼的鼓励才去应试的。可能是当时的水平没到,也可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苏轼的牵连,这才接连两次落第。

    这一次,他们二人是相伴来参加今年的恩科的。

    众人惊讶二人的身份,都以为张书生这是撞了大运了,肯定会答应下来,那可是苏门五学士中,文化水平仅次于黄庭坚的大家啊!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张书生居然还就拒绝了,而且他拒绝的理由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秦公子,请恕在下无理,您的这个要求,我只能婉拒了。”说是可惜,可张书生面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这是为何?”秦观陡然被人拒绝,面色有些难看,不知该如何开言,李廌便代他问道。

    张书生便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曾公走得时候,也觉得遗憾,再说他老人家年龄大了,也等不了这孩子几年。所以,就写了两封荐书给在下。其中一位就是两位的恩师东坡先生,而另外一位就是其弟子由先生。所以,你们两位是来迟了。”

    “唉!原来如此。”秦观叹了一声,面色稍霁。

    “不对啊!你这张书生不实在。苏大先生早就已经进京了,既然如此,曾公为什么还要写荐书呢?”马光棍好了几分钟,又开始找张书生的麻烦了。

    不过,他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你,……,我……”张书生闻言,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半句话。

    李廌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是和自己的老师有什么关碍,便直言道:“张大哥,您但说无妨,我老师知道的话,也不会责怪于你的。”

    “那我就说啦!”张书生又喝了一碗热茶,压了压惊,这才说道:“马光棍,这个早字就有问题。曾公写荐书的时候,那会苏大先生还没有进京呢?而且,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

第275 收徒弟

    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

    “哈……哈……哈!”张书生话音刚落,那边的秦观却突然大笑起来。

    “贤兄,你这是怎么了?”李廌不解地问道。

    秦观笑着回答道:“没想到,最懂苏师的竟然是个孩子。”

    “贤兄,这是为何?老师他老人家如今在汴梁城呆的好好地,为什么那位小道长会这么说呢?”

    “这件事由我说出来,就没有韵味了。”秦观摇了摇头回应道,说完,他站起身,冲着张书生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弟,小道长这番话,曾公肯定会问原因的吧。你不妨原汁原味地给大家学一学,你可不要像刚才那样改了他的话,别忘了,小道长如何称呼苏师,可是天下皆知啊!”

    “不错,秦兄这句话说得好,老张你就不要随意篡改原话了,让我们大家也听一听小道长的妙语。”刘公子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那好吧!那日,曾公的确是问了,小道长回答说:‘曾师啊!苏大胡子那人是个直肠子,如今司马相公当政胡来,他肯定会看不过眼,一看不过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之前,就因为政见不同得罪的拗相公。这一回,肯定还是会因为政见不同,得罪这位胡来的相公。您想想看,他能在汴梁城里呆长啦?’”

    众人皆是大笑不已,虽然有些不敬,但那确实是苏轼的个性,只要他认为不对的地方,就一定会当面指出来。这也是他三番四次被贬出京的根本原因。

    “唉!早知道如此,苏师还不如呆在西北不回来呢?”李廌不无感叹道。

    秦观算是看清了司马光的为人,说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贤弟,你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司马相公当政,为了彻底将那些人赶出朝堂,势必要召回恩师兄弟两个回京,为其站脚助威。何况,恩师呆在西北还有立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坐看恩师立功呢?”

    “不错,兴许这位相公为了那个所谓的和平,就是要把一些在西北立过功的大臣,全都调离那里,换上一批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主官,肯定都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这也是好事,国丧期间,还是不要主动挑起边衅为上。”刘公子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其他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贤兄,这么说来,孙大人他们也不能幸免喽!”李廌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错,蔡卞大人不是已经被免了官吗?西北如今已经换了两位主官了。再换几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也许,不只是西北,还有河东路。刚才这位刘兄台说得其实并没有错,如今边境还就是应该以静为主。不过,怕就怕这位相公的眼光太差,再选个徐嘻那样的主官,那西北的形势可就大大不妙了。”秦观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可是,秦观说到最后一句话,就连自己都有些忧心起来。

    “唉!”众人听了这几个人的话,都只能是一声叹息。

    “秦兄不必太过忧心,我大宋江山人才辈出。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年纪可都不小了,我们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或是考上进士,或是多交出来一些好的学生,也就算是为我大宋出一份力了。”刘公子看到众人有些意气消沉,便出言劝慰道。

    “刘兄真是高见啊,是我等二人着相了。请受我等一拜。”秦观和李廌闻言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诚恳地向刘公子深施了一礼。

    “岂敢,岂敢!”刘公子连忙起身还礼道。

    “在下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立即向东主请辞,回家帮着我家那小子一起教书,多收一些无钱读书的孩子,多为我大宋教出一些人才。那位小道长几个孩子加上曾公就能教8000个孩子。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教不出一百个学生吗?”听了他们的话,张书生猛然间勃发豪气,当众说出了自己之后的打算。

    可刘公子却连忙阻止道:“老张,万万不可。那位小道长是什么人,运财童子转世,自然不愁吃穿用度。可是,你要养一大家子,如果辞了差事,你却如何度日啊!”

    “老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之前收的那十几个孩子,其父母给得束修已经够我们一家子度日了。昔日颜子在家,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虽然德行和学问都比不上他,可如果能够把街坊四邻的孩子都教成才,余愿足矣!”张书生说到这里,心神好像突然得到了升华。

    其他人都能看出他这个突然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有人都发现面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教书先生,整个人突然高大了起来,好像还变得非常精神了。

    如果有禅宗的和尚在,就会告诉所有人,这就叫做顿悟。

    秦观当然对此道有些涉猎,便拱手向张书生说道:“恭喜张兄!”

    “哈哈哈!同喜,同喜!”哈哈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秦观突然恭喜自己什么,不过,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便说道:“秦公子,我那小子不能拜您为师,是有些遗憾。不过,那间学堂里不止有我儿子一个优秀的学生啊!您如果真得想收徒的话,那就要快一点啦。”

    “对呀!多谢张兄,张兄提点的是,不过,为何要快一点呢?”秦观先谢了张书生,接着问道。

    张书生一说到那间学堂,就有些兴奋了,搓了搓手,说道:“嘿嘿!原因很简单,那间学堂考核之后,凡是通过考核的孩子,跟着曾公继续进学的就不说了。而那些留下的,可就非常的抢手了。”

    “那都有那些大儒去收学生呢?”李廌问道。

    “那到没有?”听了李廌的问题,张书生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那些大儒看不起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孩子们吧!去抢学生的人,大致分成了三个势力:

    第一、就是那些商人,那间学堂里的算学非常出名,因为有不少商贾的子女进去就学,所以,那些商人都知道这些孩子在算账方面非常的精通。就这样,结业的时候,不少商人就把和自己儿子要好,而且算学成绩突出的孩子全都打包带走了。听说,还有几个表现好的,直接被没儿子的商人订了娃娃亲。等长大后就入赘到这些商人的家中。”

    关于这点,大家都知道一点,而且还听说其中有不少孩子居然还能够心算,比别人用算盘算得还快。所以,也就没有人出言打断他的话。

    “第二、你们可能想不到,是道观,而且是汴梁城里所有的道观在抢人。”

    李廌毕竟年轻,本身又对蔡道非常好奇,便首先就忍不住问道:“这还是为何呢?”

    “那间学堂初始的教材里就有道德经。又一次,其中一个学员回家省亲,他家就在万寿观附近,而且,他的家人也刚好信道。那天,家人带他上香的时候,有一位与他家交好的道长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他一些关于道德经的问题。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那个差点没有把那个道长吓死。

    好家伙,这个孩子不但精通道德经,会背诵庄子、列子、淮南子、易经和黄帝内经,还能将其中的几本道家经典讲得头头是道,把那个道长辩得哑口无言,这件事还让那个观主知道了。所以,这孩子一结业,就被招进了道观。当道士还是可以娶亲的,所以,他的家人也就没有阻拦。

    事情还不仅于此,这件事很可能被其他的香客看见了,就这么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先开始,其他道观的观主都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要背下来那么多书有可能,可还要能够讲得头头是道,除非是老君转世,不然,那就是那是无稽之谈!

    有和万寿观的观主相熟的一位观主去询问一下,万寿观的观主如果当时如实回答的话,那位观主也许可能还不会信。

    可他一见老朋友过来询问这件事,便立刻矢口否认,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这位观主便召集汴梁城其他道观的观主们,和众人之力找寻他们道观附近信徒有在那间学堂读书的子女,一了解。他们这才知道,不但确有其事,而且,当初的那个孩子还不是学道最深的,他在里面只能排在第三,有两个孩子第二年就已经能够解读抱朴子内外篇了。”

    众人听完后,全都被震惊了。

第276 抢徒弟

    众人听完后,全都被震惊了。

    有很多文人都吹着自己小时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比如,王安石、蔡京等等。其实,其小时候的表现比方仲永都差远了。

    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能够解读这么多道家经典,就让人觉得惊悚了。

    张书生接着说道:“后来,听我那儿子说,那位小道长得知了这一情况,就专门挑出来一些家境不好,算学也学得不好,记忆力却不错的学员,专门突击让他们多背一些道家书,不但亲自给他们讲解,还让那三个学得好的学员当老师。这也就是我家那小子蒙生教书念头的原因了。他可不是学我这不成器的爹啊!”

    “哈哈哈!”众人被张书生那哀怨的样子逗得直乐。

    “第三、就是剩下那些孩子的父母们了。这些孩子读书的天份是差了些,虽然在那间学堂里也学到了不少学问,但是,他们大多不是继续治学讲道的料。所以,那位小道长便教给剩下的那些孩子每人一道不同的小吃,让他们回家帮着父母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

    这不,那些孩子的父母如今大多辞了原来的差事,回到家中给自己的孩子打下手,就在这几天,全都在汴梁城里做起了小买卖。

    当然,那些孩子们也不全都是做吃食的。其中,还有诸如木匠、铁匠、制衣匠之类的匠人。

    而且,我还听说,那些孩子,不论男女,每一个都得了蔡家种田的真传,他们不仅会种田,还会饲养家禽牲口,比那些常年务农的农夫都要干得好。对了,据我所知,其中有一个小子特别能干,如今都已经做了曹家城外一处庄子的管事了。”

    “什么,张书生,你确定你不是在吹牛吗?而且,你说的是具体是哪个曹家啊?”马光棍震惊地问道。

    张书生肯定地回答道:“还能是哪个曹家,如果是你我隔壁的那个老曹,我还不稀提他呢?当然是曹国舅的那个曹家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出去问问啊!这件事,曹家自己都没有藏着掖着的。”

    “那不是还有一半都是些女孩子们,她们呢?”李廌又问道,这是蔡氏学堂的又一个特色,也是成败的关键。

    一听到问起那些女学员,张书生就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嘿嘿,这些个女孩子比男孩子们都要抢手的多,我都给我其他几个小子订了几门娃娃亲?”

    “你小子这是作死啊!你浑家知道这件事吗?没把你打死吗?”马光棍又刺上了。

    这次,张书生居然一点也不怯,大声地回答道:“知道,当然知道啦!我那浑家知道后,还怂恿着我给我那小儿子也赶紧定一个呢?不过,我问过那兔崽子,谁知,这小子居然对我说,他喜欢的人不在那里面。我知道这小子从小就倔的要命,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为什么这些女孩子更抢手呢?”李廌不解地问道。

    张书生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比划着说道:“原因有三,第一、这些孩子好养啊!在那间学堂呆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个养得珠圆玉润的,身体倍棒,而且这些孩子不会在感染那种病;第二、会持家啊!这些女孩子干任何家里面的活都是各中能手,而且几乎都烧得一手好饭食。第三、知书达理啊!娶了这么一个回家,将来都不用给自己的孙子请开蒙的先生了。”

    “当初,那间学堂传出来要结业的时候,曹家就是第一个跑到那里招丫鬟和厨娘的,他们家在那里有人,所以,抢先和自己看上丫头的父母签了文书。不过,那位小道长知道后,很是不高兴,他先是问了家里签了文书的孩子,然后一个人就跑到曹家去谈判。在曹府大闹了一番,最后,还是曹国舅亲自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

    “谈判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呢?”刘公子倒是挺关心这个问题,他问道。

    张书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个,在下我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我那小儿子说了,凡是本人不愿意的,最后都没有进曹家。”

    “好好好!”秦观大声说三个好字,又说道:“有胆量,有气魄,有智略,有担当,还有识人之明。此子真是……”

    见自己的师兄说得太多,吹得太过,李廌打断了秦观的话,说道:“可惜,就是被赶出了汴梁城了,这次是无缘一见了。”

    “是呀!真是可惜了。上一次,是我秦观有眼不识泰山啊!”秦观并没有介意李廌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被宋神宗招进京的时候,他和李廌都见过蔡道,可那是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把蔡道一个黄口孺子放在眼中,所以,并没有像黄庭坚、张耒和晁补之那样,见面的时候,向蔡道虚心请教。

    当然,这几个名人请教的自然不是学问,而是种田的诀窍,好让他们自己到地方上上任的时候,能够帮百姓提高地里的收成。

    “马光棍,你一个人在那里偷着乐什么呢?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我可告诉你,那些女孩子可都不到十岁,你可不许起其他怀心思。不然,老子非得废了你不可。”这次换做张书生再找马光棍的茬了,他一看到这货在那里偷着乐,心里就不舒服。

    “放屁,我想什么你要是都能知道的话,你咋不上天呢?”马光棍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得,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冲着张书生大骂道,骂完,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便嘟囔似得说道:“哼!我娶不了小娘子,难道还娶不了小娘子的娘吗?”

    别说,这真还是个办法,买一送一,不但解决了单身的问题,还免费赠送了一个好厨娘,马光棍这笔买卖还做得真不亏啊!

    “对了,张书生,满城的道士都去了,那汴梁城里的和尚就没有去一个吗?”冷不丁,马光棍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来。

    众人一听更是乐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小伙计笑得差点就岔过气去。

    要知道,那位可是道士啊!如果和尚真得敢上门的话,那不是秃子指着和尚骂秃驴——自己找骂吗?

    等众人笑够了,张书生开口却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第277 弘德小法师

    等众人笑够了,张书生开口却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诸位别笑,这次马光棍还真就说对了。其实,当初,会被道家经典那个孩子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也不是没有寺庙动过要求那位小道长为其授徒的心思。不过,有人找过去,根本就谈不拢。那位可是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他不会把自己的学员教成断子绝孙之辈,他们自有谋生的手段。”

    众人一听皆是一乍舌,这话说得太毒辣了。可仔细想一想,事实却是如此,当然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如果偷偷跟人生了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这些和尚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我可是不信,那些大和尚缠人的能力太强了。何况,那间学院不是还有曾公吗?听说其母朱氏可是信佛的。”李廌和陈师道相熟,知道一些情况,便说道。

    张书生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朱太夫人过去身体好的时候,经常去大相国寺进香,所以,其住持就与朱太夫人相熟。因为这事,大相国寺也害怕被道门比了下去,便托人带话给朱太夫人,让其亲自出面通融一二。于是,那位小道长碍于情面,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绝对不会吃亏,可是,那位的专长啊!”刘公子在一旁插言道。

    关于这一点,很多人都耳熟能详了,都非常想听一听那位到底提得是什么样的要求,大相国寺的住持究竟能不能够答应对方的要求?

    听了刘公子的话,张书生猛地站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说道“正是如此。那位就让人传话,邀请住持到那间学堂里相商。住持来了之后,那位小道长就当着朱太夫人的面,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这个学佛法的徒弟,还是要那位亲自推荐,而不是住持自己去挑选或者背后耍手段应拉学员;

    第二、如果这个徒弟以后想要还俗,大相国寺不得阻拦,毕竟,这些孩子还小,容易被大人左右,就是那位小道长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以后若是还俗了一个,那位小道长就负责给大相国寺补一个;

    第三、这个要求可就要了住持的亲命喽,那位小道长狮子大开口,居然让大相国寺以后再在汴梁城中放贷,必须减一成的利。”

    刚开始,大家都还奇怪张书生为何突然表现地如此激动,可听了那位小道长的最后一个要求的时候,又是齐齐地深吸了一口凉气。

    在座的众人其实都知道汴梁城中大大小小的寺庙和道观,只要是有能力的,都会放贷于百姓,而大相国寺就是其中的翘楚。大家都对大相国寺的这种行为不齿,因为大相国寺不像其他寺庙一样,完全是靠信徒支撑,这座寺庙还享受着皇家的供奉,根本就不缺钱财。

    不过,这种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皇家和官府的人都不去管,他们这些白身的书生也只能够在自己的心里义愤填膺了。

    没想到,蔡道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京中放贷,这可就不是大相国寺自己一家的事情,事关整个汴梁城的放贷业,住持如果真得答应了,得罪的不是一家两家世家大族或者其他道观和寺庙。到时,那些人或者势力不会去蔡道的麻烦,而是他这个住持。可是,诸位不要忘了,这可是当着朱太夫人的面提得要求,老夫人卖着自己的面子求的蔡道,住持如果不答应的话,这就又把曾家得罪了。

    张书生很快就说出了答案:“不过,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如此两难的局面,大相国寺的住持法海大师居然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那位小道长也许是觉得对方答应的太容易,便双方立字为据,法海大师还是爽快地签了字。”

    “你们想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其实不然,之后的事情才更传奇。”张书生接着说道:“那位小道长并没有让法海大师空着手回去,而是当场选了一个徒弟让法海大师过目。当时,这个学员一进来,法海大师看过之后,就是一皱眉。问道:‘小道友这位高徒是学得最好呢?还是记东西最多呢’?问这话,显然是不太相信对方的眼光。”

    “你们知道那位小道长是如何回答的?”张书生又开始卖关子,可看中人都恶狠狠地瞪着他,便急忙接着就说出了后面的事情:“‘大师,这孩子既不是学得最好的,也不是记东西最多的,他是学得最深的那个学员!而且,这孩子出身不好,自带厄运光环,也就是贫道在这里镇着,不然……,大和尚,你敢要吗?’!”

    “学得最深何解啊?自带厄运光环又是何解啊?”问话的是马光棍,可在场的诸位也大多不是很明白。

    秦观不愧是位大才子,他停了片刻便问道:“张兄,学得最深是不是说这个孩子悟性最高,自带厄运光环,可能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秦兄高才,不过,您第一句话的解释可能只对了一半,那个孩子若论悟性的确是最高的,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能到大相国寺里去布禅讲道。而且,那些不服气的成年僧侣最后都一个个败下阵来。可那孩子最可怕的却并不是这一点,最可怕的是这孩子能将自己所学的东西一点一滴地融入到自己的言行当中。

    关于,这一点,那位小道长当时,在推荐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曾直言,不如他远矣。至于他的家世,的确是父母双亡,一直由一个目盲的祖母抚养,而且,其家中还有好几个伤残的兄弟姐妹需要抚养,这也是那位小道长推荐他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孩子天生的一副苦相。也难怪住持见到他以后会皱眉了。

    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你们去打听一下弘德小法师的过往就是知道了。”

    “什么,弘德小法师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位大师的名号,众人还都听说过,不过,这里谁都没有见过本人就是了,陡然听到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莫名地惊诧。

    而秦观则感触更深,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便感叹道:“唉!但愿这个苦孩子将来能逢凶化吉吧!”

    “说起来,其实,这次大相国寺也并没有亏多少,就因为弘德小法师表现的这么神异,在加上寺庙里主动降了一成的利钱,信徒们个个都是感恩戴德,庙里的香火反而比以往更旺了。”说道这里,刘公子突然主动降低了说话声,接着说道了一件事:“听说,宫里面的那两位也曾经去见过这位弘德小法师,听过他讲得禅呢!”

    “这下子,其他寺庙的和尚们肠子都悔青了吧!”马光棍用调侃着语气说道,他本人就并不信佛,也极为讨厌那些放高利贷的和尚。

    “可不是吗?后来,弘德小法师出了名,这些和尚才想到去求那位小道长,可是,那位又怎么会答应他们呢?因为,整个学堂里愿意出家帮助家里解困、而父母又都同意的孩子已经都被大相国寺和观音院包圆了。后来,只不过碍于太平兴国寺的面子,法海大师才让给对方几个弟子。不过,这一回法海大师也学鸡贼了,他让法能大师自己去挑弟子。剩下的归他。”

    李廌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好弟子不是应该先挑吗?”

    “那还不简单,如果是别人推荐的弟子,当然应该如此,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人选的标准又是能和常人相同吗?”秦观笑着解释道。

    张书生称赞了一句,便说出了其中的奥妙:“正像秦兄所说,一般寺院选弟子,都会选一些眉目清秀的幼童,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境不好,兄弟姐妹太多,而且他们面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点苦相的孩子。太平兴国寺的住持就这么被法海大师偷偷地阴了一下。”

    李廌不由得感叹道:“是呀,如果那些孩子家境都好的话,谁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当和尚呢?”

    “最为可惜的就是那个弘德小法师,如果当初京师里那些大儒们如果能发现这块璞玉的话,说不定又能够教出一个颜回来。”秦观也不无伤感地说道。

    “秦兄,您这句话,在下并不敢苟同。”没想到刘公子并不同意秦观的这句话。

    “哦!这是为何?”李廌不解的问道。

    “呵呵,弘德大师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资,可是,京中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他们有圣人那样的德行,他们有圣人那样知错必改的胸襟吗?”刘公子委婉地解释道。

第278 七色领组织

    “呵呵,弘德大师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资,可是,京中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他们有圣人那样的德行,他们有圣人那样知错必改的胸襟吗?”刘公子委婉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廌这才明白。

    这是,秦观有些奇怪的问道:“张兄,我师父没有去吗?还有,其他大儒不去,我还可以理解。那位布衣宰相呢?想当初范大人可也是出身贫寒啊!他难道就没有去吗?”

    “秦兄,苏大先生一家才回京几天,想必是实在太忙了,一时之间顾不上那么多。何况,这两张纸想必如今已经洒满了整个汴梁城,如今朝野内外势必会一片沸腾。也许,那位小道长的话,就快要应验了。至于,这位范二公子为什么没有去,原因很简单。你想一想那位小道长是什么身份,汴梁城里如今门户之见这么严重的。范二公子他敢去吗?如果非要选徒的话,他大可以跑到汴梁小学那里挑选土地吗!”张书生如此说了一番。

    “这么说,师傅他很快就要离京了。”闻言,李廌就是一惊。

    “不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局势,师傅他肯定要进攻大闹一番,后果几乎已经注定了!除非你能劝师傅现在就三缄其口。可是,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只希望,师傅被贬的稍微近一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跋山涉水的了。”秦观不无忧虑地说道。

    一听秦观的话,李廌就有些急了,连忙建议道:“希望如此吧!贤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拜见师傅,省得到时候真得错过了。”

    “不错!两位大才,这次科考一定会金榜题名的。你们还是赶快见一见苏大先生吧!顺便也可以替他打理行装。”刘公子建议道。

    “对了,秦兄,这个给你,上面记录的都是那间学堂考核通过儒学考试前一百人里,至今还留在京城的那些孩子的住址。我家那小儿子一向就是好交朋友,和他相交的又都是有志于科举的孩子,所以,我才会有他们的住址和名字。您如果真得想授徒的话,还是要抓紧时间啊!这次入京的大儒还是有很多的,里面肯定有人会放下门户之间的。”张书生递给了秦观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及其住址。

    “多谢,告辞。后会有期!”秦观拱拱手,想张书生谢道,临走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公子,似乎是想把这个人看穿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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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会有期!”李廌到没有觉察什么,说完这句话,便拉着秦观急步走出了这间茶楼。

    “后会有期!”刘公子和张书生都还了礼,刘公子暗地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如今已经过了辰时,天光已经放亮,朝堂内外肯定会闹翻了天,可是,他们这些白身的书生却都要开始一天的生计,所以,一个个施施然先后离开了这间茶楼。

    张书生、刘公子和马光棍他们是分开走的。

    可是,走到一个拐角,其中有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走到了一起,他们二人前前后后把周围又看了几遍,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一个是刘公子,另外则是那个马光棍。

    只见刘公子一摸脸,摘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淡淡地说道“钻石领大人吩咐过,一个人只需要说上两个地方,然后从秘密通道分批出汴梁城,你千万不要回家,那些破烂不要也罢。你不是不是不知道大人的底细,断不会少了谁都赏钱。况且,用不了十年,我们就又都能够正大光明的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是的,蓝领大人!小的一定会照办的。”马光棍脸上流露出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回答道:“大人,你说咱们不出十年,就能够回来。这是不是真得?”

    “你小子,一天到晚静问些废话,主人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啦?况且,宫中那位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新皇却不到十岁。一旦新皇长大,你说他不想要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吗?”那位蓝领大人不高兴地回答道。

    “大人英明,主人真是神仙转世啊!小人这不是在汴梁城呆的时间有些久了,难免有些故土难离?”马光棍不好意思地说道。

    蓝领大人一看马光棍这小家子气,就觉得十分窝火,不屑地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人一贯的鼠目寸光,盯着中原这么点土地,你们争得过那些世家贵族吗?河北那些保甲一个个也都是傻子,占山为王那一套就已经落伍了。”

    “吁!大人,说真的,您当初吸纳我的时候,小人真得以为您将来要造反呢?”马光棍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出了压在心中却一直都没有敢说出来的话。

    “放屁!如今这赵宋,重文轻武,根本就没有任何造反的可能性。就算姓赵的现在把江山还给我,我也不稀罕喽。你知道不知道,海外那么多岛屿。主人要是一高兴,随便赏赐给你一个。那你可就发达了,以后啊,大小也是一方诸侯了。你说说,如果把河北那些造反的百姓流放到你的岛上,你最不济也能当个一县大小的国王了吧。”蓝领大人十分向往地说道。

    “大人,您说得这都是真得吗?”马光棍一听这话,双眼瞪得溜圆,刚被这个组织吸纳成为外围的人员时,就有人说过这个话,当时,都以为是句玩笑话。

    可是,面前这个蓝领大人说得这么郑重其事,一副见鬼似得陶醉感,难道这都是是真得吗?

    “废话,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而且,的确是已经有人在主人的帮助下当上了一县的国主。这件事,咱们组织当中已经有人亲自去证实过了。而且,你不知道,钻石领大人也曾经有个这个机会!”这位蓝领大人闻言怒骂一句,一说到钻石领大人,他又露出了极为崇拜的神色。

    “钻石领大人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好的机会?”马光棍可惜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了,而且已经有了很深地代入感。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鼠目寸光,钻石领大人那才叫雄才大略呢?你想啊?只要跟着主人,将来难道还能只是一县的国王吗?”蓝领大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第279 组织成员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鼠目寸光,钻石领领大人那才叫雄才大略呢?你想啊?只要跟着主人,将来难道还能只是一县的国王吗?”蓝领大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大人,海外的岛屿有那么大吗?”马光棍怯怯地问道。

    “知道倭国和琼州吗?”蓝领大人昂首问道。

    “知道!倭国上面住得都是一群小矮子,琼州那里听说蛮族挺多。”马光棍点点头回答道,他把自己听闻的一些传闻都说了出来。

    “哼!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只不过是外面的谣传罢了。琼州其实就是个大岛,而倭国是由一大三小个大岛组成。那三个稍小一点的岛屿都和琼州差不多大小,那个大岛相当于琼州岛的差不多四倍。你想啊!一个琼海就相当于我大宋一路的大小,何况,天下又怎么只会有这五个岛屿呢?南洋那里更是岛屿林立。”这是他本族兄长回来之后告诉他的,如今他又转述给了自己的手下。

    “大人,可是,小的还听说,琼州那里除了蛮族,还有杀人却找不到踪影的毒烟瘴。那不是人人畏惧的死地吗?”马光棍心里虽然让蓝领大人说得怪痒痒的,可是,一想到传闻,就有点退缩了。

    “切,对于别人当然是烟瘴之地,可对于主人来说,那就是块风水宝地了。而且,琼州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真宗皇帝从占城国取回来的占城稻在南方能种一年两季,你知道在琼州那里,一年能种几季吗?”本族兄长也去了一趟那个传说中的烟瘴之地,可亲自到了那里,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只要按照主人交的方法,根本就不虞会受到烟瘴的毒害。

    也难怪,狄安将军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是为了他的父亲的性命,亲自求到主人的面前,可见,他也知道主人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

    “应该也是一年收两季稻子吧!”马光棍这一辈子并没有种过田,但是,他也知道一亩地如果一年能有两次收成,起码是不用挨饿了。

    “切,无知的家伙。那个地方,随随便便一年就能收三季的粮食。况且,你要是真得怕了南方那个的岛屿,等主人长大后,打下了倭国,封你国主也是可以的。”蓝领大人拍了拍马光棍的肩膀,解劝道。

    “打下倭国,咱们打得过吗?”马光棍是个文人,一听说打仗,腿肚子就直哆嗦。

    “把你那个吗字去掉。前几年,主人不是回国一次家吗?就是那一次,没有动用咱们大宋一兵一卒,就已经打下了倭国三个属县大小的王国啦。如果咱们大宋国的禁军去了,灭国那还不是一碟小菜吗?”蓝领大人摇头叹息道,其实他也有点小羡慕那个走了狗屎运的镖头和镖师们。

    可是,他一想到钻石领大人,心中就是热血沸腾,以后,最起码要独占一个岛屿称王,不然和其他人共分一个岛屿,那算什么?

    “蓝领大人,小的想好了,以后一定要在南方独占一个岛屿,再把我那些亲戚朋友全都迁过去,再向岛上迁上几万大宋的子民。我也要做一方霸主。”马光棍发起了宏远。

    “怎么,你不怕毒烟瘴了吗?倭国那里的土地可是没有毒烟瘴的。”蓝领大人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手下,突然有些惊讶他的选择。

    “不怕,您都不怕,小的还怕什么。说实话,其实,小的是更加信任主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就是主人那个样子啦!何况,为了吃的,小的也要当南方岛屿的国王。”马光棍说出了心里话,比起面前的这位大人,他其实还是更加相信主人,这也是他加入这七色领组织的根本原因。

    “好了,宏愿谁都会发,可关键自身要有本事。你越是有能力,就越是能够得到晋升的机会。咱们这个组织并不是光看资历才能晋升的,关键还是看你自己能不能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能力越大,主人将来就会交给你更加艰巨的任务,任务完成的越是出色,得到的也会最多。咱们这样的人注定不是上阵打仗的材料,所以,想要当国主,只有抓住任何的机会,坚决地完成主人交付的任何任务。况且,主人说过的话,有没兑现过的吗?”说完,蓝领大人逼视着马光棍。

    “大人,主人的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您也不用诈我。坚决完成任务。”马光棍说完,咚咚拍着自己干巴瘦的小胸脯。

    “好了,到指定地点,在做一次,就第一时间离开汴梁城。我在郑重的说一遍,不要回家,也不要再找你过去那些相好的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自古栽在这些女人身上的英雄好汉不知凡几。如果你自己出了任何的差池,就休怪我做事无情了。你听明白了吗?”说完,蓝领大人阴森森地盯着马光棍。

    反正,他是已经做好了为组织任何时候都可以牺牲个人性命的准备,所以,对那些坏了组织大事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小的听明白了。蓝领大人,告辞了。城外见。”马光棍心中也是一紧,说实话,他还真得准备在做完差事之后,去一个半掩户那里风流一下,可是,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不得不慎重起来,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小巷子。

    “城外见!”那位蓝领大人说了这么一句,便快步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个组织名叫‘七色领’,大头领就是钻石领,下面各级领导分别为各路的金领,各府的银领,各州的白领,各县的蓝领,和各村镇的黄领,至于像马光棍这样的,如今还只能算是编外人员,统称为红领,也就是预备领。

    这样的组织也只有蔡道这样的穿越众才能恶搞的出来。

    钻石领就是蔡兰陵,这个组织也就是在蔡道第二次进京的途中突发奇想创办起来的。

    当时,蔡道自己出了极高的价格收购运河两岸的粮食,的确是得罪了非常多的大粮商,以及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可是,这段经历也让他见识了平民百姓当中的一些未出世的英雄豪杰,比如那个郓城县押司宋大诚,他这个人也许他没有太大的能耐,可是,这个人非常善于基层工作,在郓城县,比蔡道还要更得民心。

    不知道那位伟人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在封建社会,这句话并不全队,可是,对于蔡道的计划,这个宋大诚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了。

    所以,蔡道便委托蔡兰陵暗自建立起来这个秘密的组织。

    整个组织建立的过程,蔡道从未插手,要钱给钱,要人可就蔡兰陵自己想办法了。

    不过,蔡道也给他指了两条明路。

    第一条明路,就是吸纳这宋大诚为金领,在运河两岸大力发展组织。

    第二条明路,就是去找姓柴的。

    如今,组织里有且只有两个金领。这唯二的两个金领,一个就是这个宋大诚,而另外一个姓柴,不用说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了。

    靠着蔡道和宋大诚的名声,蔡兰陵也许可以在运河两岸铺开组织的工作。可是,出了这片区域,蔡兰陵就会寸步难行。

    可有了柴家人出手,那就不一样了,起码整个北方,整个中原,其实都有柴家暗中的势力。

    比如这个装扮成刘公子的蓝领大人就是柴家的人,当代柴氏族长的远亲。

第280 血未冷

    比如,这个装扮成刘公子的蓝领大人,其实就是柴家的人,也是当代柴氏族长的远亲。

    想当初,柴荣过世之后,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灭后周而建立大宋朝。

    柴荣的四个在世的儿子,除了周恭帝以外,传说一个跑了,另外两个,一个就是被潘美收养,一个被其岳父卢琰收养。

    可是,柴荣的父亲柴守礼还健在。除了柴荣,他还有五子三女存世。

    所以,如今除了周恭帝的子嗣这支主脉以外,还有柴荣存世的弟弟们留下的支脉。

    而柴蓝领所装扮的那个真正的刘公子,这个时候,想必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瑟瑟发抖呢?

    这位柴蓝领所用的易容术全部都是蔡樱花教给他的,他也只是其中汴梁城中一个接受过蔡兰陵和蔡樱花培训的暗子。昨天,那副让曾布和蔡京都出了大丑的对联就是蔡道让人布置的,而今天那两张纸上的内容更是蔡道亲手炮制的。这就是,蔡道送给司马光和高滔滔的两位大礼。

    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细节,今天在各个地方负责按照蔡道意图解析那两张纸内容的人,都叫刘公子。谐音,罗锅子。

    这么明显的暗示,不知道那位虚伪至极的大儒能不能够参透其中的奥妙,也不知道这位刚刚上任的丞相大人能不能够接下蔡道送给他的大礼。

    蔡道安排人的在汴梁城里四处煽风点火,两张纸六句话,大部分人都可以把前面五句话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是笑谈,可是,最后一条却成功点起了整个汴梁城中几乎所有有良知之人的怒火。

    禁军的士兵们虽然不敢有任何的异动,但是,他们的主官明显感到了军心不稳。那些往常被他们当作奴仆一样使用的手下,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代答不理的。如果有那个主官敢动手打人的话,说不定就会引起兵变。

    恰巧这个时候,殿前都指挥司狄咏刚好带兵去河北平叛,至今未归,而两外两个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的主官连忙弹压下属,三天之内,任何人都不得妄动,也不得随意处罚下属。有问题,报给兵部。那些文官不是能吗?

    让枢密使和副使们去管这件事情吧!实在不行,还有司马相公这个大能在吗?

    反正这两个草包将领打定了主意,蛰伏上一段时间,坚决不给这些文人找茬的机会。

    国子监那里倒是挺平静的,一是在监的学生本来就少,二是,这些学生都是官宦子弟,自然没有那么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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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太学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了。

    宋神宗还在位的时候,就一直大力扩建太学,设八十斋,并重订太学条制,推行三舍法。历史上,到其末年,本来太学中最后学生名额达两千四百人。可是,受了蔡道开办蔡氏学堂广收学员的刺激,太学中学员的名额最终居然达到了整整一万人。

    那里可就闹翻了天,太学里的学子们也如同朝堂里一样,大致分成了三派,因为之前是变法派当政,而司马光当政才几个月,没有来得及整顿这里。所以,太学里还是变法派的学生占了大多数。

    不过,这一次,就连中间派系的学生也加入到了讨伐司马光的阵营。还没有打仗,就割地求和,千古以来,华夏历史皇朝中,闻所未闻。

    更何况,西夏国还在名义上是大宋国的属臣。

    奇耻大辱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太学里面的学子们先是聚集在一起辩论,属于保守派阵营的学子本就人单势孤,再加上这种事不像学术那样,根本就辨无可辩。闹到最后,双方差一点就打了起来,幸好太学学正大人颇有威望,才最终没有让双方打起来。

    可是,这件事让这些还充满热血的学子们根本就无法忍受下去,忍不可忍的时候,便无须再忍了。

    于是,有人前头,属于变法派阵营的学子,以及一些中间派系的学子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不知去找司马相公讨个说法,他们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直接叩宫门,向如今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亲自讨一个说法,如果司马相公真得要向西夏国割地求和的话,那他们就要求直接罢免司马光丞相之职。

    一时间,整个太学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位倒霉的学正大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牵得这个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直接叩宫门讨说法。他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拦阻这些个热血过了头的太学学子们,但是,他知道,一旦这些学子们真得去叩了宫门,他别说前途了,这条老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救星来到他的面前,苏大胡子苏轼赶到了。

    中间派中有仰慕他的学子拦不住自己交好的同年,便想到了苏轼大人刚刚进京,凭借他的威望,以及中立的地位,肯定能够拦阻住这些热血为国的太学学子们。

    这位学子骑着快马,很快就赶到了苏府。

    他冲破了门子的拦阻,直接闯入苏府大门,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轼。

    其实,整个汴梁城里的官员都知道了那两张纸里内容,唯独他苏大胡子就是不知道。这也是因为蔡道不想因为这件事牵连到苏轼,才吩咐撒传单和散播消息的人不要到苏府旁边转悠。

    苏轼一听说此时,大惊失色,他本人也并不赞同司马光当政以来的一些举措。可他更担心这些闹事学子们个人的前途。一旦,这些太学的学子们真得叩了宫门,事情就真得无法挽回了。

    因为,之后,无论朝廷如何处理司马光,可是,这些闹事的学子势必会被驱逐出太学,驱逐出汴梁城,甚至很有可能会终身禁止他们参加科举考试。

    于是,苏轼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穿着一身便装,打马跟着那位学子,赶到了太学,可是,这个时候,那些学子们已经走了。

    最后,苏轼还是在在御道上赶上了这学子。

    “太学的学子们,我是苏轼。你们都停下下来,听我说两句!”苏轼立马街头,大声喝道。

    虽然他是一身便装骑马过来的,可是,他那副标志性的大胡子还是让大部分学子们认出了这位大文豪。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蔡道亲自策划,并且派心腹指使的。

    如果来得是其他人,那些暗藏在学子当中的心腹之人肯定会咕噪起来,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可是,既然蔡道吩咐了要重点关照这个苏大胡子。所以,蔡道的这些心腹也就暂时隐藏起来,听听这位大文豪究竟能说些什么,来平息这些热血学子们心中的愤怒。

    “之前的事,我苏轼听你们这位同年说了。在这里,老夫不得不感谢你们啊!看到你们这样的举动,说明你们心中的热血未息,老夫感到很安慰。不过,老夫这里要说一句,那两张之上的话,别的姑且不说,最后一天,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市井里的传闻罢了。司马相公他也并未在公开的场合说过这样的话。”

    “苏大先生,我们此去就是要问个明白。如无此事,我们自当谢罪。”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学子大声说道。

    “是呀!”

    “……”

    让去请苏轼的这位学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去请苏轼,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办了一件坏事。最终,将这件事引向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也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第281 苏大胡子搅局

    让去请苏轼的这位学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去请苏轼,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办了一件坏事。最终,将这件事引向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也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那位学子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苏轼就不得不在大家的面前表态了。

    “诸位学子,你们如何信得过我苏某人的话,老夫这就立即去丞相府拜见司马相公,亲口问一问,他就此事的态度。如果,他仍然亲口说,的确是要和西夏国谈割地求和的事宜。老夫将亲自去叩宫门,代替你们这些热血的学子们向太皇太后和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如何?”

    听完苏轼的话,众位太学的学子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其实,有人串联着去叩宫门,他们心中有非常犹疑,这件事如果真得做得的话,不管成不成功,事后朝廷肯定会拿他们开刀。虽说法不责众,可万一那刀悬在那里,砍到任何人都不足为奇。

    现在,苏轼真得能够出面的话,倒也是不错,苏大胡子这人的性格,和他词一样,已经传遍了全天下。如此耿直大嘴巴的人肯定不会说瞎话来诓骗他们。

    蔡道的心腹在底下,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听苏轼的,想来,主人已经劝过这大胡子了,可他进京以后,还是这么肆意妄为。他倒是出了风头,可是这要是搅黄主人的大事,这么大的任务就这么半途而废,岂不可惜了吗?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说话,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岂不是坏了主人的大事?”对方一看来人,吓了一大跳,用极低的声音指责道。

    “唉!都说了,你不要说话?”哀叹了一声,来人以手掩面道:“我本来是不想露面的,可是苏大胡子既然出来了,你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所以,我就出来了。好了,听我说,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就让他去。他如果不去的话,这件事情还闹不大呢?不过,等他走后,这个队伍暂时不要散了。就让刚才给大胡子送信的那个学子在后面跟着他等消息。”

    “什么意思?难道宫里面还能把他给杀了吗?荒唐!不要忘了,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主人问责的是我,不是你?”看那样子,对方和来人的关系并不好。

    “你看看,自己如今都已经高层了,还是这么幼稚。不如,这样,咱们两个现在就打个赌,如果按照我说得做,任务会完成的更加完美,这个任务的功劳,我要五成,如果失败了,全责在我。对于这样的打赌,主人一向都非常鼓励,并且乐见其成的,如何?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来人诱惑着说道。

    “你真当我傻啊!如果成功了,我还得分给你一半功劳,可如果失败了,我的确是不用为此负责,可问题是忙活了大半天,我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了啊?”话虽如此,对方那对滴流乱转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小心思,来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已经信了自己了。

    “好了,你就依我所言行事。别的先不说,事成之后,你可要请我喝一顿好酒啊!”来人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了众位学子当中。

    “一言为定!”蔡道的心腹答应了一声,便朗声说道:“好,苏大人,既然您肯亲自出面,我们回去之后,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此言一出,苏轼才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便在马上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学子,告辞了。”说完,苏轼便立刻拨转了马头,向丞相府疾驰而去。

    眼看着苏轼远去的背影,太学的这些学子们刚刚准备散了,蔡道的心腹突然又大声地喊道:“诸位学子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散了。”

    “刘公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苏轼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话,可是,刚才去苏府,将苏轼引来的那位学子却知道,他一听到对方又出言留住大家,便上前指责道。

    “刘白贤弟,我代诸位学子们,对你说声谢谢啦!”没想到,这位刘公子被刘白指着鼻子指责,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大礼。

    没错,这个牵头闹事的、蔡道的心腹也是刘公子,这么多明显的暗示,也不知道那位司马相公能不能想到?

    对方来了这么一下,却让刘白一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就听刘公子接着说道:“我知道,刘白贤弟也是担心我等,才去请得苏大先生出面。苏大先生耿直直言之名,传遍了五湖四海,在下自然是信他的,自然不敢失信于他。”

    “那你为何还要拦住大家呢?”一听这话,刘白就有些尴尬了,便不解地问道

    “刘白贤弟还真是个急脾气啊!不过,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再指责于我。”说完这句话,刘公子便冲着其他人拱了拱手,接着说道:“诸位,苏大先生言而有信。可那位司马相公呢?你们听那些所谓大儒们将他吹成了我大宋朝的司马迁。可是,他配吗?如果敢翻铁钉案,我刘某人拍着胸脯说一声佩服,毕竟先皇也是也,也有可能会出错,可是,他呢?作为一个惩治,居然敢推翻先皇定过的案子,就是为了杀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仁宗皇帝对他不薄吧,可是他居然为了自己名声逼死了福康公主。那苏大先生去找他,会遭遇什么,真还不一定呢?”

    “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位司马相公恶人先告状,抢先一步进宫,将我等如今做的事强加在苏大先生的身上。你说,刘白贤弟,苏大先生将会是个什么结果呢?”这么大的任务,当然那不会是刘公子一个人在串联,他还是有不少帮手的,有人便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多事的刘白。

    “看那位相公的人品,想想看,那些背黑锅的人已经都被流放的岭南,甚至琼州去了。而投在他门下的那个反骨仔,不但在地方上做错了事,还在汴梁城祸害了那么多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可如今呢?还不是留在汴梁城里活得十分滋润。”

    “对呀,他还真有可能会去恶人先告状,我们自己做的事,万一牵连了苏大先生,可就……”有得学子想到严重的后果,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这……我……”刘白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所以,我们可以先离开御道,但是队伍千万不能散去。刘白贤弟,我不让大家散开,不是想继续闹下去,而是,我突然这件事可能会连累到苏大先生。不如,就由你去打探一下苏大先生的消息,你直接去宫门外等着。如果,苏大先生平安归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你只要送个信,我们这些人自然也就散了。”刘公子这才说出了自己拦着大家的真正原因。

    “那要是真得被你不幸言中了呢?你待如何呢?”刘白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个刘公子真正的居心何在。

    “哈哈哈,刘白贤弟,如果真得不幸被在下言中了的话,你就不应该问下要做什么,而是应该问一问在场的诸位,看听听他们要做什么?”刘公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周围的学子们。

第282 司马光吐血了

    刘公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刘白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周围的学子们。

    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当刘白抬首四望,看到四周围学子们的眼神的时候,问题的答案就在学子们的眼中。假如,刘公子不幸言中的话,这件事肯定还会闹得更大。而那时,也说明那两张之上说得完全都是事实无疑了。

    “好吧!在下这就去!诸位保重!”说完,刘白跳上苏府借给他的那匹马,朝着宫门的方向骑行。

    刘公子冲着刘白大声喊道:“刘白贤弟,若是有了消息,到保育院原址那里通知我们!”

    “知道了!”刘白回应了一声,便一挥马鞭,放开了速度疾驰。

    望着刘白疾驰的背影,刘白沉默也一小会儿,便说道:“既然刘白贤弟确立宫门,那位同年还是去丞相府看一看,说不定,我们都误会了司马相公的为人,那两张纸上皆是道听途说的流言呢?”

    有一个会骑马的学子自告奋勇,刘白让人替他雇了匹马。

    然后,刘公子这才领着大部队慢慢地离开了御道,直接步行来到道艮岳那片地方。也只有这里,既宽阔适合庞大的队伍在这里休息,而其距离离宫门又是最近。

    先皇驾崩,这处一直不停修缮的皇家园林早已停工很久了,附近本来又没有人烟。所以,从外面看去,显得有些荒凉。

    刘公子安排人去购买一些饮食,供这些学子在这里休息。

    暂且不提这些等待消息的学子。

    苏轼起码先来到了司马光的府邸,他写了拜帖,递给了门子,门子也认识苏轼,收了拜帖,却没有往里面递的意思。

    “你这个门子,怎么还想要收我苏轼的门包不成吗?快点,我有急事找你家相公商议,耽误了事情,小心你的狗头。”苏轼一看他推三阻四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呵斥道。

    门子苦着脸,回答道:“苏大人,小人我在眼拙,也肯定认得您,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您的东西。其实,不是小人故意刁难您,而是,今天这个时候,这个拜帖,我们家老爷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啊!”

    “这是为何?”苏轼看对方面露难色,就知道自己有些误会这个门子了,便问道。

    “康公子已经严令我们,今天相公他不见任何客人。如有失礼之处,康公子事后会亲自向诸位赔罪的。至于具体的原因,小的也不知情,反正家里的事情并不方面让外人得知。”这个门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苏轼也是一阵气结,这个司马光,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他牵着马,在司马光的府邸门前,原地转了几圈,这才下定了决心,看来还真是不得不去宫里走一圈了。

    眼见司马光突然闭门谢客,不理政事,如果太皇太后出言,那两张之上的流言,特别给是最后一个流言盖棺定论的话。司马光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无法实施他心中的计划了。而这次的危机也能化解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苏轼恨恨地看了一眼司马光的府邸,而后长叹了一声,这才跳上马奔着宫门而去。

    其实,苏轼突然来访的事情,已经有下人禀报进了司马光的内宅。司马康只是一个嗣子而已,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还不敢自作主张,在这么紧关节要的时刻闭门谢客。

    苏轼来干什么,司马康并不清楚,可大致的原因,他还是能够猜测一二的。

    这一次,苏轼还是猜测错了。司马光还真不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而是,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在地洞里修书这么多年,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垮了。蔡道送给他的这道大礼,他还真得已经接不住了。

    蔡道让人给司马光的府邸周围贴了不下十份那样的大字报。司马康第一时间得知了纸上的内容之后,就立刻封锁了消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就把那两张纸放到了司马光书房中,他的得意之作《资治通鉴》的最上方。

    司马康进入司马光书房的时候,这老头早就已经被气得狂喷鲜血,气息奄奄了。要不是太皇太后知道司马光的身体不要,指派了一位御医常驻在司马光的府邸之内,说不定,苏轼刚才来得时候,司马府就已经挂白灯举哀了。他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够听苏轼的意见呢。

    司马光突然无法理政,保守派却并不是群龙无首。他上任之后,知道自己的资历不足,便举荐了另外两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作为自己的左右手,一个是文彦博,另外一个就是吕公著。其他,还有诸如范纯仁、刘挚、李常等等这些当初就因为反对新法而被贬斥的大臣们,这里面就包括苏轼他们兄弟两个。

    司马光被人在整个汴梁城里贴了大字报,接着太学里的学子们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

    不过,文彦博和吕公著可不是司马光,他们都是从地方官一步步爬上来的,久在朝堂,‘战斗’经验丰富。却觉得这是一个彻底扳倒变法派大臣的绝佳机会。自从宋神宗驾崩之后,首相王珪如今也病入膏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处理过政务了。

    如今,关键还是蔡确和章敦,这两个人明知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不待见他们两个,却还把着手中的权利不肯松手。这次倒是个好机会,污蔑当朝相公,太皇太后最信重的大臣,扣在他们二人的头上,借此将他们赶出朝堂,这个屎盆子刚刚好够份量啊!

    至于太学那里,其实,即便不是现在,文彦博和吕公著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里将会是第二个整治的重点。要知道,一万个学子,可是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政治力量。那个地方,如今可是变法派学子们的大本营,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呢?

    当学子们上了御街,准备叩宫门请愿的时候,他们二人都是大喜过望。

    只要太学的学子们一到宫门前,文彦博和吕公著就已经准备好圣旨,准备动用禁军去镇压这些闹事的学子们。他们自己闹出了事情,给了这两个人老奸巨猾之辈以口实,他们又如何能够客气呢?

    谁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刘白来,他去说动了苏轼这大嘴巴。亲自出面拦住了那些闹事的学子们,差一点就搅了蔡道、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方面做得局。

    幸好,苏轼的行为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破绽,首先,他在那些闹事的学子们面前说得那番话,就有点不合时宜,其次,他去见司马光,不知为何,司马相公一直都未出面,最后,那些学子也并未全听苏轼的话,听人禀报,如今,那些闹事的学子不知为何,并未散去,而是一起去了艮岳那里。

    现在除了刘公子等人,就连大部分的学子们也并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更别说身处朝堂之上的文彦博和吕公著了。

    “吕公,苏大马上就要进宫了!”文彦博看了一眼旁边这位兀自镇定的同僚,轻声说了一句。

    “嗯!”这事,吕公著自然知道,他在汴梁城的眼线,可比文彦博的那些要更快更多,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文彦博都不知道的情况,苏轼之所以没见到司马光,是因为那位相公已经被气得吐血而加重了病情所致。

    如果让苏轼抢先到太皇太后高滔滔那里说上了话,他们的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

第283 进谗言的技巧1

    如果让苏轼抢先到太皇太后高滔滔那里说上了话,他们的计划可能立刻就要搁浅了。

    不过,吕公著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文彦博这么问的目的何在,无非就是让他牵头去向太皇太后进谗言,说苏轼的坏话。

    这种事只可以附和,但绝对不能够当那个牵头的,他不是他的父亲吕夷简,没有那个能力和威望,因为这件事如果被人传扬出去的话,既不好听,也会让牵头的人引火烧身,声名大减是肯定的,会不会被御史们参劾甚至于被士林所唾弃,其结果都是无法预测的。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吕公著在得知苏轼突然冒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趟这次的浑水,便说道:“文兄,无须这么做。你我到了太皇太后那里,只须要实话实说就行,她老人家一定作出最正确的决定的。”

    “这是为何?”太皇太后又不是老糊涂了,实话实说真得就能摆平苏大胡子吗?这点他还真得不太相信。

    “呵呵呵!”吕公著轻笑了两声,起身说道:“文兄,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那好吧!”没奈何,文彦博摇摇头,只好起身跟着对方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

    少顷,宫里的小太监将他们引到了勤政殿。

    如今,赵煦正被向太后监督着,还在被几个大儒揪着认真读书,所以,只有高滔滔接见他们。

    二人被领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面前,两人略微扫了一眼,只见高滔滔面含微怒,冷冷地瞪着他们二人。

    二人恭恭敬敬地施礼完毕,太皇太后没有立刻问询二人,甚至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让他们立刻起身赐座,而是就任由这两位老臣跪在她的面前,冷了他们二人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高滔滔这才说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太学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事先派人弹压。”

    文彦博刚想出言辩解一二,却被吕公著抢了先,就听他说道:“太皇太后,这件事的确是我二人的过错。不过,不是微臣故意找借口,想必,您也听说了,不知是何人,在整个汴梁城里四处散发传单,肆意诬陷司马相公。我……”

    “这事,孤家的确是有所耳闻。可是,这与你等又有何关系,难道,你已经找到了幕后的元凶,或者你已经将所有散发传单的人抓捕归案了。”太皇太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吕公著的话,出言质疑道。

    “臣无能!并未做到上述的事情,据臣属下禀报,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和太学学员们突然聚集起来闹事,其背后肯定是同一个人所策划的。太皇太后,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说道这里,吕公著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高滔滔,见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吕公著便接着说道:“臣,刚刚听到下属的禀报,在御道上,苏轼出面拦住、并成功阻止了那些闹事的学生们继续前进。不过,他之后去拜访司马相公,可司马相公府上不知为何,却突然封闭了整个府邸。臣猜测,司马相公会不会被因此而被气出个好歹来。太皇太后圣明,您想必也知道,之前在洛阳之时,司马相公常年修书,此次进京到时候,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万一这次……”

    说到这里,吕公著便止住了话头,因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说了出来,至于万一什么的,但凡是人就会往更坏的地步去想。

    高滔滔既然这么信重司马光,有他在前面顶着,肯定能够转移太皇太后的注意力。

    要比起进谗言的技巧,文彦博还真不是吕公著的对手。在他说出这轻轻巧巧的一番话之后,就可以彻底地把高滔滔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苏轼和司马光可能因此而生病的事情上。

    果然,高滔滔并没有再继续问责他们二人,而是皱着眉头想也没想的地询问道:“苏轼才刚刚入京,既没有来陛见,怎么会是他去拦住了那些太学的学子呢?而且,他怎么又无端地去拜访司马相公,意欲何为呢?”

    其实,就在刚才,吕公著的话语当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语言陷阱,这一点高滔滔并未觉察到。可是,文彦博却听出来了。

    他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赞叹吕公著的高明之处,也不得不惊讶这位同僚消息太灵通了。听他话中的意思,司马光不是会不会被气出个好歹,十有九八就已经被气出个好歹了。

    至于那个语言陷阱,也很简单,吕公著故意将司马光被气病这件事情放到苏轼去拜访之后才说。凡是听过这番话的人,第一个最为直观的印象就是,在苏轼拜访之后,司马相公才被气病的。以司马光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高滔滔如今想必已经恨上这个多事的苏轼了吧。

    吕公著准备地的确是非常充分,接着就说道:“回太皇太后,昨天,太学中的学子们还正在准备应考的示意。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就突然聚齐起来闹事,而且还上了御道。微臣们得到奏报的时候,的确是已经晚了。不过,我和文相已经派出了人马,准备就在御道之上拦截住他们。可这苏轼突然跑了出来,他的确是把那些学子们安抚了下来,可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之中,苏轼说了一番比较认同那些学子们做出这种举动的话。这便是,臣当时派出去的下属抄录的,苏轼当时和那些学子们对话的内容。您请过目。”

    说完,吕公著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从袖子之中抽了出来,递给了高滔滔身边的宫女,奏折之上也的确是他的下属抄录的苏轼和一众学子之间对话详细的内容。他既没有在上面添油加醋,甚至于用的还不是他自己的手书,而是把他其中一个记录最为翔实的下属所写东西直接呈给了高滔滔。

    当然,那是时间太紧张,所以,这位下属记录的时候,写的就不是那么工整了。

    “启禀太皇太后,如今的官员当中,有很多大臣是那一派的人,况且,如同苏轼这般同情这些闹事学子的大臣,那就更多了。所以,我二人得到太学学子们闹事的消息,之所以晚了那么多,是有人故意拖延的缘故。这一点,我和吕相下去之后会详查的。”文彦博插言说道。

    他这是选准了最佳的时机,将他们二人故意拖延时间,想将事情闹大的锅直接扔到了苏轼和那些变法派的头上。

    高滔滔接过吕公著的奏折,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也是吕公著小心,将手下记录对话的内容直接呈给了她,不然,高滔滔还真就不一定会相信二人这番鬼话。

    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高滔滔先打破了沉默,她先是吩咐道:“平身吧!来人,赐座。”

    “谢太皇太后!”二位起身谢恩。

    落座之后,高滔滔就问道:“两位爱卿,据你们所知,这两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么做又究竟是何目的呢?”高滔滔这么问,其实,她的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问他们二人,只是借二人之口说出来,并借以印证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雅文库

    这一次,倒是文彦博抢了先,他说出了自己关于这两件事件的分析:“回禀太皇太后,臣以为,如果光看撒传单这件事,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那位小道长的手笔,因为之前他就已经做过这样的事的了。可是,他人早就已经离京,临走前还将自己的手下全都赶出了汴梁城,而那间学堂里全部的学子们全都打散了。根本形成不了任何的力量。

    所以,即便他有心做这件事,却已经无力做这件事。

    何况,就第二件事来说,他就更加没有那个能力能影响到整个太学里的那些学子们。

    还有,光是撒传单本身并不能将这件事传播的那么迅速,关键还是那些在汴梁城里到处歪曲事实,肆意解读那两张纸上内容的人,他虽然有钱,却不能一下子就能够找出那么多既肯为了钱而替他做这件,而又很可能会因此而被问罪的书生。况且,据下面禀报,那些解读的人似乎全都有一个同样的称呼——刘公子。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在吕公著的心中却又把文彦博看低了一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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