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轮值第二天
虽然自问脸皮比之常人会稍厚几分，可扯了“没做饭”这么一个明显不着调的理由后，即使出发点是好的，林风还是忍不住老脸泛红了起来。
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当中，他向来实事求是，也十分看重公平公正。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这个世界当然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是擂台上哪里需要什么灰色地带？
比赛的输赢从来都不应该受到场外因素的干扰，选手的悲惨童年是，评委的个人私心也是。
这是他一直坚信并且贯彻的理念。
在这次的厨艺比赛当中，林小鹿投入了更多的心思和精力，不管是大胆地选择了不熟悉的中餐，还是说主动去咨询好友获取配方。
而最终的结果也显而易见，麻婆豆腐完胜韩式拉面。
只是眼下某得办法，为了不引起战争，或者说为了把自己从这里头摘出来，他也只能违心地去和稀泥了。
可等话音落下后，林风想象中的林小鹿暴跳如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挽尊成功的金太妍也一言不发，身旁的这俩女人就只是用同样一种...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相当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三分惊诧、三分困惑、三分愤怒，再外加一丝丝的诡异，这饱含情绪的两道射线让林风后背一阵发麻。
一般来说，当做了亏心事之后，在面对他人看似反常的表现时，人们很容易过度解读，并将其与自己的错误行为进行联想。
所以此时的林风还以为是自己罕见的“滥用”权力，人设崩塌之下让林小鹿和金太妍一时之间错愕不已，口不能言。
“那啥，赶紧吃啊，要不然面又要凉了。”
几声干笑过后，林风给自己又盛了一碗拉面，然后赶紧闷头干饭，将掩耳盗铃这项老祖宗传下来的基础技能又捡了起来。
一阵狼吞虎咽，等差不多吃饱喝足了，他不敢再多做停留，迅速收拾好碗碟后便直接开启疾跑溜之大吉了。
而在他匆匆离去后，餐桌上的林小鹿和金太妍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莫名之色。
“刚才说完平局之后，他脸红了。”
“我知道，看起来很羞耻的样子。”
“明明我做得更好，这种情况还硬扯个平局出来，有点不像他啊...难道说，他真的对太妍姐你有意思？！”
“别瞎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奇怪的主意...不会吧，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哼，谁知道呢…”
“既然是平局，那太妍姐你可别趁我这两天忙，然后就跑去干坏事才对。”
“我也有事情做的好嘛！”
...
...
次日。
根据心理学上的防御机制理论，对于会让自己陷入不快的事情，人们一般会通过“否认”、“转移”、“合理化”等多种方式去变相逃避。
所以在睡了一觉过后，林风就把昨晚的事给选择性地遗忘掉了，并且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刺激的学习工作当中。
昨天在蛙唧那边逛了一圈，那今天便是悦华专场了。
虽然早上很想先去公司瞧一瞧，看看权宝儿有没有给那群女孩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奈何今日的打卡地点在相反的另外一头，如果来回赶的话肯定得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林风也只能选择直奔目的地了。
悦华的训练基地同样位于一座小型室内篮球馆内，作为选手投诚人数最多的阵营，宽敞开阔的场地还是很有必要的。
悦华娱乐的壮大，其实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受益于韩流的兴衰。
在韩流的兴盛时期，名不见经传的杜桦接手了当时人气爆棚的韩更，不仅借此打响了自身的名气，还为公司吸引来了各路资本的青睐。
后来在这位前JS成员的帮助下，通过与一些H国娱乐公司进行合作，共同培养练习生，自己在H国开设子公司等多种途径，悦华娱乐自此走上了韩式发展的道路。
所以在韩流受限并且国内偶像产业渐兴的近几年，老早就迈出步伐的悦华娱乐自然成了赚得盆满钵满的那一个。
“内娱偶像先锋”是其为大家所公认的招牌，“做Z国最好的偶像团体”也是公司老板杜桦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对于这样一家公司，林风心中还是蛮好奇的。
他想知道，用相似的方式在不同的土壤上培育种子，在如今大势之下，到底能够收获怎样的果实呢？
来到目的地并将车停放好后，透过挡风玻璃，林风远远地便看到此时的场馆门口正站着两拨人。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这里边还都有自己的熟人。
一边是今天同样过来上班的龙妮以及蛙唧团队，另外一边则是包括孙浩天在内的五六名青年男子。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嘀咕了一声后，林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刚一下车，正四处眺望的孙浩天便眼睛一亮，带着身后的几人一路小跑了过来。
“风哥！风哥！！”
“你这小子，两天不见，怎么跑这里来了？”
孙浩天略带谄媚地笑了笑：“杜总财大气粗，在圈里广发英雄帖，刚好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就跑来赚赚外快了。”
英雄帖？
意思就是外聘了许多专业人员？
啧啧啧，为了这个辅导环节，杜桦还真是不惜成本啊…
在心中默默地感叹了一句壕无人性后，林风转头看向其余几人。
孙浩天见状一脸的无奈，回道：“都是我在H国结交的朋友，他们刚好也被杜总请过来当选手老师，在听到风哥今天要过来的消息后，就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要跟过来。”
话音刚落，几名男子便连连鞠躬道：“林风老师好！！！”
虽然H国人重视长幼有序，但也同样看重资历。
作为十几岁就以制作人身份“出道”的林风，即使不论取得的诸多成就，只看“工龄”的话也足够他站直身子说话了。
虽然并不相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林风也一一与他们打了招呼。
几个人来到场馆大门处，在看到龙妮那副欲言又止模样后，林风会心一笑，转头看向孙浩天等人：“你们先进去忙吧，我和龙总有些事情要说。”
等孙浩天几人忙不迭地点头离开后，龙妮这才笑着打趣道：“林风老师在南H这地位还真是没得说啊，刚才那几位可都是杜桦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没想到见了你之后变得如此恭敬。”
林风笑着摆了摆手：“圈里头出不去的一点虚名罢了，龙姐作为大老板，还是不要笑话我了。”
“林风老师你还是太谦虚了，这种虚名如果能买的话，让我用整个蛙唧去换我都愿意！”
“那行，咱们找个机会去公证处公证一下，以后你就是钻石导师了。”
“...”
见自己成功地把客套环节给杀死后，林风便直入正题：“龙姐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要吩咐吗？”
龙妮急忙摇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交流交流，问一下昨天在我那边是什么感受，有没有什么建议之类的。”
“你那挺好的，井然有序，大家也都训练有素。”镜头前狠话放归放，当着人面儿林风自然不会傻到去发表意见：“相反，我那边没啥人管，选手们乱糟糟的应该让龙姐看笑话了吧。”
听到这话后，龙妮假装着埋怨道：“林风老师你还真是够腹黑的，在我和杜桦登门拜访的时候，竟然掐着时间请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搞得一整天我俩都不敢怎么讲话你知道么。”
“哪有那么夸张，我之前就有打算让权宝儿代班了，只是没想到刚好就碰到你和杜姐一起过来。”林风打了个哈哈：“再者说，你们两位老总有啥好犯怵的，一个过气的小明星罢了。”
过气的小明星？！
听到这凡尔赛味十足的话后，龙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了。
连权宝儿都算是小明星的话，那是不是非得请来MariahCarey或者Beyonce这种才能让您满意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龙妮重新开启了话头：“啊对了，软糖少女那边真是得谢谢你，她们昨晚跟我说了，这一天的训练让她们收获很大。”
“虽然她们欠缺的东西还有很多，但如果能够坚持下去的话，一个月的时间...恩，应该会有相当可观的进步。”林风想了想后回道：“当然了，这主要还是要看龙姐你怎么取舍。”
听到这话后，龙妮摇了摇头：“不瞒你说，对于软糖少女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月后的比赛，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边。”
“这比赛有那么重要？那看来是个大制作啊！”
“和‘千年之选’肯定是没得比的，不过大制作应该也能勉强算得上吧。”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既然对方没主动提，林风自然也不会去打听细节：“既然重要，那的确是得重视。我看这个月干脆都不要赶通告了，让她们专心练习吧。”
“好，就听你的。”龙妮点头笑道：“其实不仅是我们蛙唧，悦华那边也有组织队伍去参加的，你待会应该也能见到她们。”
“谁？”
“箭火少女。”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猪队友
箭火少女？
听到这四个字后，林风愣了愣。
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团在今年年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宣布解散了。
作为produce系列的产品，不管是成员原经纪公司的利益诉求，还是说单纯的为下一届倒腾地方，限定团都不可能长久地发展下去。
H国那边的IOI是，国内这边的箭火少女自然也是。
龙妮看出了林风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虽然箭火少女的成员们早就有了各奔东西的打算，但眼下如果有个能翻红的机会，她们肯定也想抓住的。
身处不同的公司是没错，可大家说到底也都是求财求名，对于不管是艺人还是背后的公司来说，下个月的比赛就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遇。
杜桦她也是看到了这点，这才去极力促成了箭火少女的重组，并拿到了代理权。”
“也就是说和软糖少女打擂的是箭火少女？”林风砸吧了下嘴，有些意外地看向龙妮：“同门师姐妹的比拼吗？这个噱头...”
似乎也很一般啊。
虽然有一定的卖点，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两支队伍间的互动罢了，可操作性和观赏性的上限都不会太高，买账的人应该也不会很多。
“不，恰恰相反，这次蛙唧和悦华并不是对手，而是同盟。”
“那对手是谁？”林风心中有些好奇。
国内如今能够叫得上名的团体实在不多，难道是另一档综艺《青春有我》成团的Thenine？抑或是某些娱乐经纪公司自行推出的不知名组合？
龙妮笑了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其实我和杜桦，我们两个的确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来着。”
“什么事？”
“一个月后的比赛，坐拥天时地利人和，我觉得输的概率应该不大。”龙妮缓缓说道：“但是一些场面上的东西，我们这边可能会落后不少。”
“？？”
“跟之前的《发现营》一样，在这次的比赛当中，观众会全程参与进来，场内的评委只负责点评，并没有决定输赢的权力。
而助场的嘉宾，我们这边除了蛙唧和悦华的一些专业老师以外，剩下的就是几位受邀的流量明星了，这些人你也都认识，就是韩更黄子涛鹿琀他们。”
“...”
“至于对方那边，据我得到的消息，届时会有不少RH两国的重磅级嘉宾到场，包括一些大牌制作人以及当红艺人。
与之相比，我们的人气应该是不输的，但气场上却略显不足，暂时缺少一个能够带头的领导。”
说完，龙妮便不再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林风，目光中的含义也很明显——没错，万事俱备，就缺你了大佬。
然而林风却越听越不对味，同时心中也有种不妙的预感：“不是，龙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你们的对手是来自国外的团体...”
龙妮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卖关子：“这是一档名叫《produce战争》的竞技型综艺，是蛙唧、悦华以及CJENM联合举办的。
参加对象是ZH两国的四只produce系列女团——软糖少女，箭火少女，IOI，IZone。”
“？？？？？？？”
听到这话后，要不是眼前这位大姐已经在奔五的路上了，林风真的很想上去给一记蓄满力的林氏滑铲。
你妹的，真的是一群猪队友！！
现在明明是怂在塔下猥琐发育的时间段，自己这边别说装备都还没成型，眼下甚至连技能都没学全，这群人怎么就敢开始抱团了？！
之前与李霄谈话的时候，林风之所以再三地给其打预防针说没有必胜的把握，并不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主要还是因为应对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如果说能有个五六年左右的时间让自己慢慢准备，那韩娱圈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该担心的反而是他们。
可当时从李霄那里得来的消息却是——最快两个月，最晚等“千年之选”结束，那群外来者就会齐齐涌入进来。
那这种情况下，就算占据主场优势，就算有他这个至高的钻石导师在，国内这边还是被迫只能先把自保放在首位。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H国那边偶像娱乐产业已经工业化几十年了，短时间内想要弯道超车根本就不现实。
那落后怎么办？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整个宇宙都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在领取了这条主线任务之后，林风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抓紧时间发育，日日期盼的就是上头能够帮他多拖延一段时日。
他也不奢求说真能够等到“千年之选”结束，但你好歹给哥取个中间值吧？
现在倒好，两个月的时间刚要走完，这群猪队友就赶着上去送人头，还把别人的先锋部队给引了进来。
最关键的是，竟然还用竞技比赛这种最为愚蠢的方式，这是林风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现在真的就想喊一句——不想玩就老实挂机成不？别到最后特么给我喂出个爹来啊求求了！
还什么坐拥天时地利人和，觉得输的概率应该不大？
听到这话后，林风心中就是一阵苦笑。
是，没错，我们占据主场优势，国内观众一开始肯定是会偏向我们的。
但偏心归偏心，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当两个明显存在高低差的东西摆在一起做比较的时候，真以为所谓的“爱国情怀”能够决定一切吗？
贴上国货的标志就能所向无敌的话，那还出台什么保护民族产业的政策措施？还担心什么市场会被外人占领？
当深刻认识到国产与进口存在的差距时，大部分情况下，人们口中的爱国心最后只会变成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别无他物。
真正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的，只有自身的强大。
当然，对于这个什么《produce战争》，他也并不是说国内的偶像团体就一定会输，毕竟主场优势是客观存在的。
但就算最终侥幸赢了又能怎么样？
别人根本就不损失什么，无本的买卖罢了，即使是输了，IOI和IZone也能在这里收获到许多东西。
此时这种类似于晋级赛时匹配到坑比队友的感觉，让林风郁闷得血都要吐出来了。
在看到他脸上的纠结之色之后，龙妮有些不能理解：“对方是外来者，虽然RH那边也有投票通道，但所占的比例并不高。
所以真正参与进来并决定比赛结果的还是国内的观众，林风老师难道觉得我们会输吗？”
林风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因为蛙唧和悦华的“擅自打开城门迎敌”，已经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见他没吱声，龙妮想了想又说道：“‘千年之选’这边呢，李主任也找我和杜桦谈过了，说如果三位评委存在分歧的话，以后尽量以你的想法为主。
你的专业水平摆在那，我和杜桦都是百分百服气的。
如果往后有什么需要统一意见的地方，林风老师你尽管说出来，即使是涉及到连思彤和茹心茹意她们，我和杜桦也绝不二话。
至于《produce战争》这边，我们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助，当然如果你实在没有多余精力的话，那也无妨。”
“唉算了。”林风叹了口气，虽然被这惨痛的现实噎得有点消化不良，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接受了：
“龙姐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到时候...我就去看看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箭火少女
“林风老师好，我叫孟美琪，是箭火少女的主舞。”
“林风老师好，我叫吴宣艺，是箭火少女的领舞和副主唱。”
“林风老师好，我叫段傲娟...”
......
悦华训练基地的一间独立练舞室内，望着前方这群身着统一服饰并站成一排的女孩，趁她们做自我介绍的空档，林风在脑海里搜索起了箭火少女的相关资料。
事实上，相较于今年才刚刚成团出道的软糖少女，对于眼前这群人，林风的印象会更加深刻一些。
因为之前在做国内偶像团体的相关调查时，他发现箭火少女被许多人冠之以类似“Z国女团里程碑”、“内娱第一女团”这样的殊荣。
盛名之下，不管是名不副实还是其实难副，都不免让人心中多留几分意。
九名Z国籍成员，两名T国籍成员，在这总共十一位女孩当中，有两位是曾经在H国接受过专业训练，并且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出过道了的。
这样“以老带新”的方式，再加上不同定位担当的成员数量也相对均衡，所以相较于vocal占了大多数的软糖，箭火少女这边的人员配置显然会更加合理一些。
很快，自我介绍的环节结束了，然而左右扫视了几遍后，林风却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情况？是不是少了一个？”
他记得《发现营》第一季的成团人数应该是11个才对，怎么现在数起来二四六八十，却成了偶数呢？
话音落下，箭火少女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也依旧没有人出声回应。
看到她们这副表情，林风立马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好家伙，本来就是处于追赶者的姿态，现在连最基本的人员都凑不齐，那还比个毛线球啊...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后，林风并没有再去追问：“算了，少一个就少一个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他而言，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这堂课给上好，至于悦华和那些个公司之间的博弈，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了，也管不来。
和昨日不同，既然知道了这群女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清楚自己这一天的代课是为了什么，林风自然是认真了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在结束与“千年之选”相关的必要拍摄后，他便把巡场的担子都扔给了龙妮，然后马上就往这里赶来的缘由。
沉吟了几秒后，林风这才继续开口道：“相信你们也都清楚，我只会在这里待一天的时间，而这七八个小时很明显并不能够决定什么。
我只能给你们指出一个前进的方向，你们的实力，默契以及一切能够决定未来的东西，它们最终还是取决于你们之后这一个月努力与否，用心与否。
勉励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比我更在乎比赛的输赢，因为它很可能会决定你们往后的人生。
今天呢，考察并指导你们的专业技能当然是重中之重，但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那我们当然可以更有针对性地进行练习。”
与昨天单纯地想要提高软糖少女的整体竞争力不同，如今知道了确切的敌人，那训练的方向自然可以瞄得更为精准一些。
在原地慢踱了几步后，林风缓缓说道：“箭火少女，软糖少女，IOI，IZone，这是一个月后《produce战争》的参加名单。
虽然到时候可能不会进行分组pk，但观众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进行逐层比较。
在大多数人眼中，毫无疑问，你们直接对标着H国那边同样作为第一支produce女团的IOI。”
说起这支于16年异军突起的选秀女团，因为当时还在管事的原因，所以林风并不像对IZone那样知之甚少，对IOI他可以算是相当熟悉了。
甚至于《produce101》仍在筹备阶段时，Mnet就曾屡次找上门来，想要邀请他担当评委导师来着。
而且与当时MS大部分人所抱的轻视和傲慢不同，两世为人的林风知道，这些“中小规模企业”的联合，最终的确会给阶级固化的韩娱市场带来冲击。
不过由于私人原因，他最后还是婉拒了邀约，并向节目组推荐了自己的好友裴允静。
在IOI的十一名成员当中，和林风私底下有交情来往的有三个人。
一个是在PYJ当过一段时间练习生的soim，一个是与MS有过数次合作的金青夏，最后一个自然是同为在韩务工人员的周捷琼。
知秋一叶，其实就算不主动去了解，可光从这三个人身上，他就能大概想象得到这支团体的真实水准。
此时望着面色各异的箭火少女一众成员，林风正色道：“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相较于蛙唧那边，你们的处境倍加艰难，因为你们所要面临的对手会更加难缠。
至于体现在哪些方面，咱们可以先将比赛展开来说。
一个月后的《produce战争》会分个人赛和团体赛两个环节，其中又有细分演唱、舞蹈以及唱跳。
个人演唱部分，其实我并不是太了解，但是IOI的主唱之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孟美琪和吴宣艺你们俩在银河少女的队友吧？”
听到这话后，孟美琪和吴宣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觉得，和现在的队友相比，在演唱上谁比较厉害呢？”
虽然这问题有些为难人，也知道多半不会得到由衷的答案，但是这并不妨碍林风将它当做问路的石头。
听到这声询问后，孟美琪和吴宣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表情略显尴尬地回道：“都挺厉害的。”
“是吗？”林风见状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当中拿麦的人可得加把劲了，争取把那边的声音给压过去。”
话音刚落，一位个子娇小的可爱女孩便举起手来，一脸认真地带头喊道：“我们一定会的！”
“对，我们不会输的！”
“比唱歌我们可不怕！”
......
练舞室内一阵喧闹，等女孩们都互相打完气后，林风这才笑着接上刚才的话：“至于舞蹈和唱跳的话，IOI那边最强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你们...
大家可能不知道，昨天我已经去过蛙唧那边了。
虽然有些误打误撞，但我也的确给软糖少女指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期间我反复跟她们强调了‘竞争上岗’这四个字，意思就是‘谁行谁上，不行别BB’。
你们这边当然也是一样，不要拘泥于公司和粉丝给的定位，也不要因为两年前的排名而有心理负担。
对于这两年依旧在坚持的人来说，一个月后的比赛就是证明自己的最好舞台。”
说到这里，林风的目光一一掠过十名女孩的脸庞：“现在，不管是唱歌，舞蹈抑或唱跳。
只要你觉得自己是这个队伍里最强的，只要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代表团队出战，那就往前一步，证明给我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归
三秒钟后。
望着这向前移动了小半米的“一”字形队伍，林风嘴角扯了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之所以要打乱这群女孩的排位，本意无非就两点。
一是的确不想让外界的固有印象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毕竟像《发现营》这种被资本力量占领高地的选秀节目，很容易因为某些利益的纠葛，最后导致成员不得不去站在自己并不擅长的位置上。
二是觉得这种队内竞争的方式，不仅可以让她们提前进入战斗状态，也能够让这些女孩深刻地意识到何谓“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
可让林风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才脱口而出，箭火少女的十名成员竟然立马就齐刷刷地往前踏了一步。
要不是激起的灰尘还在空气中飞扬，再加上女孩们此时也多数腼腆着脸，他差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动作的一致性，这完美的抬腿和落地时间，完全就是军训汇演当中排头兵的典范。
短暂的错愕过后，林风失笑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群人已经事先打听过了昨天软糖少女的遭遇，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自由发挥的环节，所以眼下才如此不假思索。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少女们的天真烂漫也好，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也罢，只要能够鼓起勇于向前踏出步伐，那这种不服输的精神便值得认可。
“行吧，既然大家心中都有自己想法，那咱们也别废话了，直接上菜吧。”林风斟酌了一下后，说道：“先从舞蹈开始，觉得自己有能力进行dancebattle的人，请再往前一步。”
话音落下，三道身影应声而出。
林风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你们之前准备和练习的东西现在暂时先放一边，我等会会随机播放几段音乐，你们三个先以此来一段freestyle吧。
不用表现得那么惊讶，除了想了解一下你们的真实水平以外，也是在为一个月后的比赛做准备。
你们也知道，舞蹈的battle并不像传统体育竞技项目那样有明确的比分，也没有泾渭分明的难度系数。
所以对于普通观众而言，他们其实很难看出专业舞者之间的差距，特别还是在双方都做了充足准备的前提下，就更加无法分辨谁优谁劣了。
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客观来讲，这种情况对我们的确是更加有利的。
毕竟85分是优，90分也是优。
可如果是freestyle的话，那这种差距便会被放大许多。
在那些到场的国外嘉宾眼中，特别是来自H国的评委导师，在主观觉得IOI的舞蹈实力比你们强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会抓住这点，不给你们侥幸过关的机会。
所以相信我，freestyle虽然没有出现在章程上，但是到时候绝对会有人现场提出来的，我太了解那些家伙了。
因此，这是一个相当关键的环节，你们当中至少要有一个人能够接住这一刀才行。
要不然都不用等到正式舞台开始，整个场面便会垮得七零八落。
而且老实说，你们的盟友那边我是没抱什么希望了，她们会跳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和你们的十分之三不同，她们七个人当中，敢站出来并且能够站出来的只有刘些凝一个。
但是她的freestyle我也看了，匠气比较重，再加上没有一些其它舞种的功底，所以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够理想，至少跟我在IZone认识的某个人相比是远远不足的。
所以舞蹈这方面，我估计最后还是得靠你们才行。”
残酷生硬的现实摆在眼前，女孩们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特别是站在前方的孟美琪三人，在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后，虽然并没有因此起退缩之意，但是她们此刻也变得有些不知所可起来。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林风面色平淡地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具体擅长些什么，但既然能够吃这碗饭，也有底气出列，那我相信你们三个应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所以怎么找节拍切入点，怎么去变化律动和节奏，updown怎么去搭配，这些基本的东西我就不浪费时间说了。
我主要提两个会产生差距的地方，一个是动作和音乐的储备量，一个是创新性和独特性。
动作的储备量决定舞蹈的层次感，也是评判完成度的重要指标，但说到底其实就是基本功和经验的体现。
你跳得越多，你的舞台经验越丰富，那么同样的音乐，你的身体自然就会有更多的反应和变化。
相反，如果来来回回都是一些相似的动作，那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你的深浅，观众也肯定知道你黔驴技穷了。
音乐的储备量则关乎临场的表现，你们应该也都清楚，那些个五花八门的背景音乐，一一剖解下来，其实大部分都是有固定节拍的。
在听到开头的一小段后，你们就必须知晓后头会发生什么，这是freestyle最基本的东西。
所以我要求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日常的训练以外，你们三个还要去准备一些常用的小段落，并且尽可能地结合音乐记到骨子里去。
至于动作本身，虽然freestyle没有任何限制，很多人觉得只要开心了，什么东西往里面加都无所谓。
但这种情况只适用于已经返璞归真的大神，没有那个水平的话，做起来只会显得滑稽可笑。
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尽量用自己熟悉的元素去跳，一开始也不要做太难的动作，等身体适应了音乐后再流畅地展开。
还有就是创新性和独特性，很可能也会决定最终的胜负。
那什么是创新性和独特性？
很简单，其实就是让观者眼前一亮的东西。
比如你可以将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一些有趣的故事融入到舞蹈里面，你可以模仿打电话，挥手，摇头等等，让音乐变得有故事性，让舞蹈变得趣味性，让表演更有心意。
再比如你也可以和对手来点现场互动，根据她的表现给予舞蹈内容上的回击，或者和队友来点巧妙的配合等等等等。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听音乐，用合适的动作去表现音乐。”
等说得差不多了，林风这才往音箱的方向缓缓走去：“哦对了，我待会讲课或者做示范的时候，其他人也要认真听认真学，毕竟还有团体比赛的环节。
许多东西其实都是共通的，如果能够有所启发的话，对团体的舞台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就这样，舞蹈过完轮到演唱，演唱过后轮到唱跳，中间还插了个Rap，个人的部分结束了还没完，后面还有团体部分。
因为学生比较多，所以不像昨天那样能够到点下班，在场馆里和箭火少女一起匆匆吃完晚餐后，林风又给她们上起了晚课。
这期间龙妮也来过一趟，不过发现专心上课的众人并没有心思鸟她，后面也就很识趣地不来打扰了。
直到晚上接近十点钟，林风这才将将把教学任务完成。
虽然仍有许多东西没交代仔细，但方向都已经给了，他也算是能够功成身退了。
这个时候，训练基地里除了一些留守的工作人员以外，场内早已没了选手的影子。
所以他并没有再多做逗留，而是直接驱车回了家。
...
...
次日。
两天的外出轮岗，让林风对自家大本营的发展现状很是好奇。
也不知道在权宝儿的引领下，选手们的科技树点到哪个地方去了。
所以大清早的，在结束了日常的开嗓和晨跑训练过后，他便匆匆往公司赶去。
然而到了地方，这才刚出电梯没几步，迎面而来的就是权宝儿那张满含幽怨的面庞。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讨价还价权女士
“Whythelongface？”
其实英语里头有很多表达，都和中文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比如现在，在感受到权宝儿“丰富”的情绪后，林风就用地道的英格里希询问道——老妹儿，大早上的，拉长个脸给谁看呢？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权宝儿像是真憋足了气似的，上来就是一通埋怨：“说好的就待一天，我昨天可是有行程安排的，怎么还让我跑过来！？
而且连电话都不舍得打一个，直接发了条几个字的短信就要使唤我，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下属了林风！”
看着这位前亚洲一姐双手环在胸前，冷眉怒目的极力想要装出一副愤恨模样，林风有些摸不着脑袋。
对于权宝儿，无论是之前关于H国公司可能会进行挖人行动的警醒，还是说替自己无偿看了两天的场子，他其实都挺感激的。
他也从来没有将其当做过下属，甚至在MS里头，对方算是少数那几个能被自己“正眼瞧”的人了。
只是两人之间向来熟稔，以前交流也全凭心意性子，从来都没有论长论短的习惯。
今天这般小题大做，似乎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啊...
想到这里，林风哑然失笑道：“我说大姐，胡搅蛮缠也是要讲逻辑和基本法的好吧。
我多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多点机会去接触梦颖，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埋怨起我来，能有点良心吗？”
对于这样的回击，权宝儿显然早有准备：“一码事归一码事，梦颖那边我用不着非跑过来的。”
“嚯，要是这么不乐意的话，那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因为你。”
“我？”林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狐疑：“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占我便宜的嫌疑啊...”
“说正事儿呢，一边去。”权宝儿翻了翻白眼，轻锤了林风一下后又马上叹气道：“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李休满老师已经快把我的电话给打爆了。”
“那老家...老大哥都说什么了？”
权宝儿脸上满是无奈：“还能说啥？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能够有好消息？
早上起来要问，中午吃饭要问，晚上睡前也要问，我真的是...手机没炸，我的耳朵反倒要先撑不住了。”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林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想不通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李休满如此失了分寸。
“你这家伙，难道忘记我这次来Z国的目的了吗？”
听到这话后，林风愣了愣，然后一脸的黑人问号：“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回去，你还没告诉他？！”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领导们的脑回路。”权宝儿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么早就跟他说办不到，他肯定会觉得我没出力的，怎么也得拖几天先。”
“...你倒是鸡贼得很。”
“所以这次真的被你给害惨了！”
“？？？”
“不过谁叫咱俩是朋友呢，为了你受点苦又何妨！”
“...”
“我也是觉得你这人重情重义，是个会善待朋友和懂得感恩的人，要不然我可不会闲着没事跑来教一群根本就不认识的孩子。”
“...”
“算了，不提这个了，咱俩之间也无需多言。”权宝儿轻咳了几声：“那什么，跟你打个商量如何？有个小忙可能...”
“没得商量。”
“不是，你都还没听呢！”权宝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自己这又是卖惨又是给戴高帽的，铺垫了半天后，没想到眼前这男人竟然还是不为所动。
“用屁股想也知道你要说啥。”林风斜了她一眼：“别的忙可以帮，但是这个绝对不行，你之前也答应过的，只把目标放在楚梦颖身上。”
其实从刚才一开始，在看到权宝儿演这一出的时候，他就大概清楚这女人想要干什么了。
虽然在关于回不回MS这件事上，对方的确为自己做了考虑。
但说到底，权宝儿依旧是MS的理事和艺人，在遇到一些涉及公司利益的问题时，免不了会优先站在公司的立场。
而自己这边好苗子是真的不少，不管是内娱各大公司的当家练习生，还是说类似宁梦这种沧海遗珠，换成任何一家公司的制作人来，百分百都会起觊觎之心的。
先前要不是权宝儿答应不会乱来，再加上已经让节目组准备补充协议的相关事宜，他还真不敢放这只老鼠在自家糖罐里乱晃悠。
“我这不是后悔了嘛...”权宝儿目光有些闪躲，神情也略显尴尬。
“我当然知道你会后悔。”林风眉毛扬了扬，似笑非笑道：“但既然是自己说过的话，那含着泪也得践行不是吗？”
“这样吧，我要求也不多，把许茹心许茹意姐妹给我就行。”此时权宝儿见硬的不行，马上转换起思路，双手合十装起了可怜：“拜托了，我要是什么都没带回去，肯定会被李休满老师骂死的。”
还别说，在看到平日里雷厉风行，舞台上更是叱咤风云的BoA这副扮相后，这巨大的反差感让林风真有些愣神。
权宝儿虽然说出道得早，但本身年纪其实并不大，算一算也就比自己长个三岁多。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
想到这里，林风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金砖有毛线用，哥根本就不缺钱啊。
“她们俩是有所属公司的，你想太多了。”
“那要不把迟玥和梦颖打包给我吧，反正你刚好也把她们分成一组了。”
“梦颖也就算了，迟玥怎么可能会跟你回去。”
......
“那那个连思彤也可以，舞跳得也还不错。”
“你自己去问她老板愿不愿意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存心的！”权宝儿一副气馁的烦躁模样：“算了算了，宁梦和钟影总可以吧，她俩应该还没有签约公司。”
听到这话后，林风满脑袋的黑线：“林小鹿的演技已经够差了，没想到你的更烂，难怪演了部电视剧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人愿意再找你了。”
“...”
宁梦和钟影，一个目前来说唱歌最强，一个更是未来的世界第一女舞者。
眼前这女人摆明了一开始就是有企图的，只是这声东击西的套路太老旧了，搞得林风连拆穿的时候都有点替她害臊。
“宁梦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的，至于钟影嘛...”说到这里，林风假装思考了一番：“咱们好歹朋友一场，如果你真能劝得了她，那我拱手相让便是。”
对于本身就不向往偶像之路的钟影，他并不觉得权宝儿有本事劝降得了，所以故作慷慨一下倒也没什么。
然而话音刚落，眼前这张俏脸上的惊喜和那毫不掩饰的笑意，却让林风心中咯噔了一下。
等等，这女人该不会用这两天的时间，就把困扰自己大半个月的问题给解决了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果然不愧是你啊蛇姐
事实上，在这为期两天的代课生涯里，林风阵营的几十名女孩，是真的让权宝儿大开眼界了。
即使来之前有事先看过几期节目，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了点数。
可等真正面对面交流，一个个亲眼过目下来后，她才深刻地意识到，这间屋子里到底埋藏着多少令人垂涎不已的“宝物”。
与两年前相比实力更上一层楼的楚梦颖，个人状态急速回升的迟玥，开口就能征服所有人的宁梦和许茹意，舞蹈实力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周诺，已经完全具备了出道条件的连思彤和许茹心......
甚至是有些此时还相对没什么名气，自身潜力也等待发掘的选手，权宝儿也能在她们身后看到辉煌花路的影子。
因为跟林风这种首次参加节目的人不同，她其实已经当过不少次的选秀评委了。
比如很早之前的《KPOPSTAR》，还有后来的《produce101》、《hiddensinger》等等。
所以她看选手的角度比较不一样，也十分清楚在节目进行的过程当中是会有许多变数的。
在这些虽暂时蛰伏着，但有基础有可能性且心怀梦想的人里头，指不定哪一轮就有谁会按下身体里的觉醒开关，然后冲天而起一鸣惊人。
总而言之，毫不夸张的说，在这近五十名女孩当中，许多人身上所具备的潜力和特质，比之如今MS里头的大部分练习生都要更加优秀。
所以这两天下来，权宝儿是越想越后悔。
自己之前打定主意只撬楚梦颖这块砖的想法，如今看来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李休满那边给的任务是拐回林风没错，只是既然注定办不成了，那如果能带回去几位将来对MS开拓Z国市场大有帮助的新星，应该也足够将功抵过了。
种种前因，便导致了今天早上权宝儿堵电梯门的这一幕。
而对于她的心思，林风其实也都猜了个大概。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的话，这种情况下怕是刀都要架在脖子上以命相挟了。
只是林风没想到的是，虽然眼前这女人如他所料，此时的确是在搞些避实就虚围魏救赵的小把戏。
但很可惜，他依旧没有在最上面一层。
因为宁梦其实也并不在权宝儿的优先级行列当中，和前面的许茹心连思彤等人一样，都不过是讨价还价的幌子罢了。
虽然说多多益善，这些被点名的人也的确入了她的眼，特别还是在如今MS正要大力进军Z国市场的形势下，优秀的Z国籍人才怎么都不会嫌多的。
但我们权女士也清楚，眼下并非任她索取的局面，林风这只护崽儿的铁公鸡根本不可能让她乱来，能拎一只回去就已经得谢天谢地了。
所以她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钟影，这个让她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发懵的女孩。
此时在得到了林风的“肯定”答复后，权宝儿眼角的笑意已然藏不住了，只不过嘴上依旧卖着乖：“真的是个十足的小气鬼，不过算了，梦颖再加上个舞跳得...嗯还算不错的钟影，回去应该也不至于被骂得太惨。”
原本还有些纠结和困惑的林风，在听到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后，直接就无语了。
什么叫舞跳得还算不错？
拜托啊大姐，咱们两个加起来还不够人一只手打的好嘛！
他这种自学成才的野路子先不谈，顶着“亚洲唱跳一姐”名头的权宝儿，其一身的舞蹈实力来自何方？
除了年少受MS培训部的专业老师影响以外，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旅日时合作的那批当时RB最为顶尖的舞者。
所以不管是所谓的师出名门，还是说自身后天的不懈努力，都足以让她与专业舞者相媲美。
hiphop、poppin，jazz，house，locking......
权宝儿接触过的舞种繁多，且样样精通，只论舞蹈实力的话，说是近十几年来亚洲偶像艺人的天花板也不为过。
可就算如此，如果比较对象是钟影这种即将把属性拉到星球极限的bug，那还是有些不太够看的。
当然了，作为一名活跃在舞台上的唱跳歌手，摒弃唱跳实力、创作才能、舞台表现等优势，只单独将某一项技能拿出来对比是不公平的。
而且林风也清楚，BoA作为歌手出道，也是属于扩大影响力但是限制自身舞蹈潜力的一个选择，只能说有得必有失吧。
此刻望着眼前这道雀跃的身影，林风嘴巴张了张后，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关于钟影是否改变主意的事情。
他担心万一现在只是这女人的一厢情愿，然后自己言多必失让她得知了钟影的实际情况，那反倒是给机会了。
毕竟自己当时撒出的鱼饵，包括介绍Liakim等人给钟影认识，权宝儿她也是能够轻松办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是该找个时间再催一催节目组那边了，得让他们赶紧让选手把补充协议给签了才行。
至于刚刚应下的事...
如果只是通过节目组给钟影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应该也不算食言吧…
...
...
时隔两日的归来，虽然期间经历的比较多，也被两只猪队友略微搞乱了心态，但林风并没有因此产生急躁的情绪。
其他路崩了就崩了，只要自己这边能够打出优势来，那这把游戏就还有得玩。
而“千年之选”，就是他目前的基本盘，更得一步一步稳着走才行。
今天他来得比平日里早，虽然节目组这边已经开机了，但其实并没到正式开练的时间点。
不过选手们并没有浪费时间，有的正在做着热身活动，有的凑在钢琴旁边开嗓练着音准，也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流着心得。
林风和权宝儿所过之处，学员们纷纷鞠躬行礼。
“林教练早，BoA教练早。”
“林教练早，BoA教练早。”
“林教练早，BoA教练早。”
......
在大致巡视了一遍领地，并和先一步到场的孟徍和王菲菲打过招呼后，林风最后才走进了舞蹈室。
然而刚一进门，他的目光便被角落处的三块移动黑板给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因为隔得有点远，除了正上方分别标着的“演唱”“舞蹈”“综合”几个大字以外，林风根本看不清楚黑板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询问后，权宝儿神秘一笑，回道：“你凑近点不就知道了。”
而等林风依言走进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三块方形黑板上赫然罗列着一连串名单——
演唱：
1：宁梦
2：许茹意
3：蒋玉儿
4：…
......
舞蹈：
1：钟影
2：周诺
3：许茹心
4：…
......
综合：
1：楚梦颖
2：许茹心
3：迟玥
4：…
......
好家伙，这女人原来在搞这玩意！
难怪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原来是被这三块黑板给闹的。
感受到林风讶异的目光后，权宝儿笑着解释道：“你这人，以前在公司里明明最爱弄这些了，也把练习生们搞得苦不堪言，怎么如今反倒把看家本领给忘了呢？”
“忘倒是没忘。”林风耸了耸肩，回道：“就是觉得现在就开始排位，似乎有些过早了，毕竟这才刚结束了一轮淘汰赛而已。”
“让她们早点清楚自己位置，才更有训练的动力不是吗？”
“说的也是。”林风砸吧了下嘴，又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排名的依据是什么？预选赛时的舞台吗？”
“当然不是了。”权宝儿果断摇头道：“预选赛有的人根本就没出镜，我又不像你全程都参与了，怎么排？？”
“呃...”
“这排名都是基于她们的当下表现，跟预选赛没有任何关系。”权宝儿指了指远处正练习着的几个人：“之前你已经给她们分了组了，她们其实大部分都已经开始磨合，并在准备下一轮的舞台了。
所以根本不用愁没得参考，我每天都会花两个小时的时间去进行实战考核，看看她们有没有进步或者哪里还有问题之类的，而这几个榜单也都会随之变动。”
“这样啊。”林风了然，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等等，那这个宁梦你是怎么给她排到演唱组第一的？
我记得我已经给她指定舞台了啊，最近她应该是在准备舞蹈表演才对吧？”
“说到这个，我真的是忍不住想吐槽你了。”权宝儿捂着额头，一脸的嫌弃加无奈：“宁梦她的缺点是很明显没错，怯场的问题也的确有待解决。
但是你这样强硬地要求她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对她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你的意思是...”
“现在可不是在公司，你面对的也不是一群每个月都会有考核的练习生。”权宝儿看向角落里有些无所适从的宁梦：“对于这些女孩来说，每一次展现给评委和大众的舞台都弥足珍贵，必须得好好把握才行。
问题要改没错，但优势也不能一股脑的全丢掉，特别是在你只单独针对她一个人的情况下，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当然我知道你是看重她才会这么做，所以我让她继续拿着麦克风，但同时也去尝试一些比较基本的舞蹈动作，先往前踏出第一步再说。
不过如果你打算在下一轮无条件的给pick卡片，保证她的退路，那就当我多此一举喽。”
“你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我欠考虑了。”思索了几秒后，林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是你啊蛇姐，把你喊过来还真是喊对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权宝儿不无得意地应道：“教学生我比不过你，但是选秀经验这方面你可得服输。”
“所以这两天你都教会了她们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考核
“Everybody，today'sexamisaheadofschedule~”
随着权宝儿的拍手声和话音落下，场中的选手们纷纷投来了目光。
在看到一些女孩脸上浮现的困惑之色后，林风很自觉地接过来翻译工作：“是这样各位，刚才我问BoA教练来着，说这两天的代课有没有让她苦恼的地方，学生们的表现如何，是不是有进步之类的。
她跟我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关于这两天的训练成果，她想让你们自己展示给我看。
所以今天考核就提前了，出场顺序就跟昨天相同，大家抓紧准备一下吧。”
考核？？
听到这话后，女孩们不禁面色发苦。
她们还以为自家的老班归来后，这该死的考试就能到头了呢，没想到只是多了一位监考老师罢了。
看着林风几人正襟危坐，端笔凝目的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舞蹈室里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凝重起来。
不过对于有志于更大舞台的选手来说，如果这点小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那还不如干脆趁早回家卖红薯来得实在。
除了极个别solo以外，考核大多还是以小组作为单位，而所展现的也基本都是下一轮casting环节当中会表演的实战舞台。
短暂的准备时间过后，首先上来的是一支唱跳三人组——何雪、吴梦鸽、文虹虹。
这三位女孩同样都是国内知名娱乐公司的练习生，也都有相对扎实的专业基础，再加上预选赛时都走了相近的性感路线，所以林风在给选手分配队伍的时候，索性便把她们拼到了一起。
而这三位女孩所准备的，是一首颇具知名度的H国女团歌曲——Girl'sDDay的《Expection》。
说起这选曲，其实在组队之初，何雪三人原本的目标是同样来自Girl'sDDay的另外一首歌——《Something》。
但是《Something》原来的编舞实在是有些...出格了。
“千年之选”虽然在尺度上较以往的选秀综艺有所放宽，但毕竟面向大众，一些过了线的东西还是有必要加以限制的。
再加上她们三个又没有很好的改编能力，所以林风当初便建议她们趁早换曲，免得到时候镜头被剪得一个都不剩。
这三名女孩也算聪明，接受建议的同时，依旧不忘自身的优势，最后选择了同样以性感作为基调，但是相对没那么放纵的《Expection》。
提起这首歌，大部分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肯定是背带舞。
那扯着背带拧胯的风情，那一边后退一边做着Wave的妖娆，即使七八年过去了，依旧令不少曾经的青葱少年们记忆深刻。
说实话，背带舞本身的编舞其实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简单了。
既没有复杂的地板动作，也没有高频率的快慢转换，最多就是在展现女性美好曲线的部分里，会对身体的柔韧性有所要求。
当然了，这是大部分以性感著称的舞蹈都避免不了的。
别的先不说，高跟鞋这东西，本身就与主流的舞蹈技巧相背离，而为了团体的齐整性，也要求编舞尽量在不影响观感的范围内进行简化收缩。
不过这并不代表说性感的舞蹈就不需要技巧了，只是说这种技巧，对于专业舞者来说是相对基础性的。
所以何雪三人的舞台，能否将动作做得标准，幅度有没有给够，是不是严丝合缝的踩点，这些并不是林风想要考察的重点。
因为如果连这些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的话，那跟考试时交白卷也没多大区别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三个人能不能将唱和跳兼顾好，是否真正做到了“openmind”，肢体、表情、眼神、声音等等，是不是都在那勾人夺魄的频道上面。
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好后，等音乐的前奏一响起，三位身材高挑的女孩便有了动作。
只是看了这一开始的几秒钟，林风便十分意外地点了点头。
和上一次她们训练时的表现相比，的确是有些不太一样了。
虽然这种差异并不明显，毕竟就两天的时间，也不可能真叫人脱胎换骨。
但何雪她们此时给林风的观感是——本身的实力虽没有显著的增长，但是很难得地抓到了这舞蹈的精髓，所以看起来也颇有味道。
不过等到了需要开口的部分，一些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但这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总体来说，进步还是令人满意的。
几分钟过去了，等音乐声渐消，三名女孩微喘着气停下动作后，林风这才笑着说道：“之前我一直跟你们三个强调说，‘openmind’才是决定是否性感的关键所在。
你们现在做得相当不错，看来的确是在BoA教练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问题也还有不少，首先就是演唱的时候，气息不稳的现象十分严重。
特别是文虹虹，你刚才中间明显是在对口型，可别以为混在和声中别人就发现不了。
不过这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我之前说的每天一个小时的发声练习还要继续保持才行，同时你们在进行日常的体能训练时，也可以尝试一边做有氧一边开口唱。
当然也有一些取巧的东西，比如轮到你出声的部分，因为本身在画面上就有点脱离团队的意思，所以把动作的幅度稍微放缓一点也不会太过扎眼。
但这是万不得已的下策，我个人并不提倡。
另外就是关于舞蹈和歌曲的分配，你们做得并不好。
相较于原作，你们的编舞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改变，而这首《Expection》又是为四人团队量身定制的，所以刚才场面上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还有一点，就是……”
...
...
就这样，一组人上来，一组人又下去，林风时而展眉时而摇头。
作为多年的同事，再加上期间也有过不少次的合作经历，所以对于权宝儿，他可以算是知根知底了。
包括其身上的特质，以及能够教给学生的东西，林风心中也都有数。
他真正不确定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千年之选”的这群女孩到底能够吸收几成？
如今看来，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是巨大的。
四十九名选手当中，大概有一半的人获得了可观性的改变，其中受益匪浅的有七八个，跟被开了光似的有两个。
而其余的人就乏善可陈了，基本都是在自己既往的道路上前进，并没能够收获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甚至还有人走上了歪路，误以为权宝儿在台上的那种气场是可以直接模仿过来的，然后僵硬地装出一副睥睨众人的样子，全然不知气势的高峰得用实力浇筑才行。
不过总的来说，林风还是挺满意的，甚至已经开始在想怎么才能让这女人多留几天了。
而这场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导师辅导环节期中测试”的考核，由于林风和权宝儿不时地上去做示范，导致到了正午时分才缓缓落下帷幕。
选手们如释重负地四散而开，难得的午休时间，还有余力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待会要吃什么，饿得受不了的则索性直接出门觅食去了。
林风本来想招呼身旁几人出去好好地搓一顿，但是权宝儿压根就不理他，一直把思索的目光放在钟影身上。
孟徍和王菲菲等会则还有通告，也请了个假便匆匆离开了。
一时有些无聊的林风，正想着要不要干脆省些功夫点份外卖吃算了，手机上便传来一条微信消息。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H国SE，坐在宿舍客厅沙发上的某姜姓女士，此刻正望着桌上的两把手机，脸上尽是杀身成仁的悲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挖坑高手姜涩琦
姜涩琦？？
林风轻咦了一声，颇感意外地打开了微信聊天界面。
等看到发来的是一张推送名片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点击进去，而是先打字回了个“？”。
很快，那头来了条语音消息：“老师，这是艾林姐的账号，你快加一下，她好像有事情要跟你说。”
裴珠炫吗？
听到这话后，虽然有些纳闷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自己，但林风也没多想，点开了名片后便打算发去添加好友的申请。
可这时，屏幕上出现的一行小字——“已添加至黑名单，你将不再收到对方的消息”，让他即将敲下的手指定格在了半空。
什么情况？出bug了？？
怎么裴珠炫会躺在自己的黑名单里...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卡通头像，在努力回忆了半天之后，林风这才隐约想起了什么。
你妹的，好像又被林小鹿给套路了。
之前的某天晚上，那女人跟自己抱怨，说经常有陌生人发来骚扰信息请求添加好友之类，问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当然想都不用想，百分之百都是骗子，所以自己让其不要理会，全部拉黑便是。
然后过了没几分钟，裴珠炫顶着个卡通头像就上门来了，也没有直接表明身份，思维惯性之下，自己就下意识地将其当成卖茶叶的抠脚大叔了。
真的是服了，林小鹿这女人怎么老是把这些多余的演技用在自己身上呢？退休偶像的日常生活都是这么枯燥无聊的吗？
难怪半个多月前分别的时候，在询问联系方式时，裴珠炫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敢情是因为这茬。
不过这家伙这么大的脑子也真是白长了，被拉黑了直接说不就好了，整那么多心理戏，搞得现在有事情找自己还要通过中间人才行。
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后，林风便将好友申请发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打算转战外卖页面时，那头的“裴珠炫”很快便通过了申请，并发来了一则消息——“Hallo~(ˊ•̥▵•)੭”
看到这久违的表情包后，林风有些忍俊不禁：“有段时间没网聊了裴小姐，听涩琦说你有事儿找我？”
虽然现实生活中，裴珠炫在自己面前基本与面瘫哑巴无异，但隔着条网线的话，两个人间的聊天氛围倒还是蛮融洽的。
这种线上线下两副面孔的交流方式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等询问的消息发过去后，“裴珠炫”那边就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林风倒也不急，既然是有事情，那就肯定得把来龙去脉先交代一下不是？
但是许久过后，映入眼帘却只有短短四个字——“我喜欢你。”
“...”
见林风发去了一堆省略号，那头的“裴珠炫”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真的喜欢你。”
“...”
“你知道么哥哥，在很早以前，红贝都还没成团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满是你的影子了。”
接二连三的“告白”袭来，林风深呼吸了几次后，这才压抑住心中想打人的冲动：“现在，立刻，马上，把手机给我还回去。”
“哥哥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姜涩琦！”
“我是裴珠炫啊！”
“是吗？那你别打字，说句话给我听听。”
“...这几天嗓子不舒服，有点声带结节了，医生说不能说话。”
“那视频也可以。”
“现在没化妆，不好看。”
“我告诉你姜涩琦，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你信不信等下次见面，我会一拳锤爆你的脑袋？”
见林风似乎真有点起脾气了，那边马上发来了一个“囧”的表情包：“...不是吧，我明明有学着姐姐的说话方式啊，老师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听到这话后，林风一脑门的黑线。
这丫头不会真以为多加个了表情包，自己就会上当吧？
况且类似的把戏，你们都玩过多少次了啊喂！
“啊...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呢？”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艾林姐跟你表白，老师会答应吗？”
“你说呢！”
“哎呀别生气，就开个小小的玩笑嘛...”
林风见状无奈地叹了叹气，想起之前裴珠炫的那件事，索性便问道：“你们几个的近况如何？”
“前段时间放了个长假，现在的话，艾林姐那件事应该算是暂时过去了。秀善姐说再过几天，公司就会给我们重新安排行程的。”
“那就好。”
“啊对了，好像下周就有去Z国的通告来着。”
“SH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
“最好是SH，到时候我们五个就能去老师家蹭饭了！”
“...”
“什么态度嘛！难道不开心？！T。T”
“开心...”
“既然开心的话，那...那意思就是同意了？(〃▽〃)~”
“当然。”林风无奈地回了一句，对于蹭饭什么的他倒无所谓，只要别再乱牵红线就行了。
回完这一句，在感受到肚子里传来的疯狂抗议声后，林风直接结束了这场对话：“先不说了，吃饭去。”
“嘻嘻，老师慢走~”
“爱你！~（´•ᗜ•`)◞♡”
“小心心给我最敬爱的林风老师！”
“滚。”
...
...
红贝宿舍。
姜涩琦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拿着手上似烫手山芋的爪机，又陷入了一阵踌躇当中。
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有些过分了啊...
应该没事吧，老师除了在训练的时候会凶一点，平日里还是挺大度的，就算事情败露了，应该也不至于真和我计较...
艾林姐应该也巴不得我这样干吧，毕竟她是真心喜欢老师的...
哎呀早知道把她们三个也拉进来了，万一出事了也能一起分担，真是失策...
......
姜涩琦心中很是纠结，虽然这个计划已经筹谋了很久，如今也完成了大部分的关卡，包括找机会偷窥队长的锁屏密码，趁其不注意盗取手机，提前准备好各种可能出现的对话等等。
但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免有些迟疑。
毕竟这次可不像以前的玩笑打闹，更不是事后简单地认怂一下就能萌混过关的。
只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自家大姐就一直没能从中走出来。
之前假借了老师的名义让其振作，但是这么久过去，那股气明显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最近这几天里，艾林姐又开始饭不爱吃话不爱说的，真是让人担忧啊...
不管了，为了艾林姐，拼了！
望着自家队长紧闭的房门，姜涩琦捏了捏拳头，终于鼓足了勇气。
只见她拿起适才和林风聊天所用的手机，一边小心翼翼地戳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嗯...这句删掉...这句也得删掉...哎呀刚才有句话忘说了，搞得有点突兀怎么办...不过艾林姐应该也看不出来吧...”
一番操作过后，看着聊天框上自己的杰作，姜涩琦长长地舒了口气。
大功告成！现在就等另一位当事人入场了！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她想着怎么把人从房间里骗出来时，裴珠炫反倒自己打着哈欠开了门，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道：“几点了现在？”
“一点半了姐。”
“你看到我手机了没有？”
姜涩琦举起手亮了亮：“在这里，你刚才落客厅了。”
“嗯。”裴珠炫应了一声，但是马上又觉得不对劲：“等等，屏幕怎么是解锁的？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姜涩琦若无其事地回道：“就是用你的手机加了老师的微信，并且帮你说出憋了好多年的心里话。”
听到这话后，裴珠炫直接被吓醒了。
她急忙冲过来一把把手机抢走，同时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喊道：“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见状，姜涩琦憨憨一笑：“别急啊姐，先看看嘛。”
裴珠炫哪里听得进去，眼泪已经噙满眼眶了。
但是下一刻，在看到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后，她的脸刷的一下直接红透了，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
“...”
“我真的喜欢你。”
“...”
“你知道么哥哥，在很早以前，红贝都还没成团的时候，我的心中就都是你的影子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吗？”
“啊...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呢！”
“什么态度嘛！难道不开心？！T。T”
“开心...”
“既然开心的话，那...那意思就是同意了？(〃▽〃)~”
“当然。”
“爱你！~（´•ᗜ•`)◞♡”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补充协议
办公室。
一位是站在行业最顶端的制作人，一位是名传亚细亚的天后，此时两个人各自抱着廉价的塑料餐盒闷头干饭，这画面别提有多美了。
将嘴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咽下去后，林风嗦了口肥宅快乐水，脸上泛起了揶揄之色：“刚才我看你连脸都不要了硬凑上去给人嘘寒微暖，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相较于他的狼吞虎咽，权宝儿的吃相就优雅了许多：“唉，钟影的情况我也摸不太透。
虽然那孩子有问必答，看起来也蛮热情的，但从头到尾给我的感觉都似乎...是礼貌的成分居多。”
听到这话后，林风眼睛微亮，心中也有了定数。
当然，这个时候肯定要假装好心地劝慰才行：“没事儿，咱慢慢来嘛！这些选手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个一周多呢，你每天都过来左磨一下右磨一下，我就不信她不会被你给掰弯掉。”
“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权宝儿一脸的无奈：“我最近也挺忙的，一边要顾新女团，一边要准备新专辑，还有几档就快要提上日程的节目。
要不是李休满老师亲自下令，还吓唬我说什么事关公司生死，我可不会抛下一堆事情跑过来。”
“公司生死？”林风顿时无语了，那老家伙又在忽悠人。
“对啊，说什么如果你不回MS的话，Z国分公司这边就会怎么怎么样，之后MS在亚洲区域的话语权就会干嘛干嘛。”权宝儿说得有点烦了：“反正就是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林风点了点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既然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忙，那这几天你赶紧加把劲，争取给她拿下，顺便也帮我分担分担教学压力。”
然后等补充协议签完了，你刚好就可以走人了。
...
...
期中考核花去了一整个早上，下午自然得留给选手们充足的练习和消化时间。
事实上，在权宝儿来之前，林风是一直在舞蹈室声乐室来回跑的，也多少有点感觉到分身乏术。
虽然孟徍和王菲菲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协助自己，但可能是觉得这里面有些女孩太厉害教不了，或者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在场，所以她俩很多时候都没有拍板的想法和决心，时不时地就要释放召唤术。
当然，这也是自身存在不足的必然结果。
比如有的选手问稍微深入一点的涉及到乐理的问题，或者是咨询一些除了hiphop和jazz的舞蹈动作，她们俩就完全搞不定了。
这就让林风有些烦恼，毕竟一直两头跑的话，效率肯定是不尽人意的。
特别是在视察完蛙唧和悦华的训练基地后，虽然对于那里的某些训练方式不敢苟同，可人多的优势是着实让他羡慕不已。
而如今有了权宝儿这免费又全能的劳动力后，林风才算是真正卸下了不少压力。
就比如下午，他就很放心地把舞蹈部分全都扔了出去，自己则在声乐室里专心致志地指导vocal选手们的学习工作。
午后的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等林风察觉到该下班时，外头早已华灯遍布。
又一次的约饭失败后，他索性驱车回了家，打算自己搞点东西77。
虽然半路便想起来要跟节目组沟通一下补充协议的相关事宜，但本着玩车不开手机的原则，他还是很老实地等到了小区后，才去拨通陈学鸿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都没等他先开口，那边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林风老师，真是太巧了，我正在翻通讯录找你号码呢，没成想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哦？”林风笑着问道：“陈先生找我，莫不是事情有进展了？”
“是的，补充协议我们已经拟好的，正准备开始陆续发放给选手。”陈学鸿回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说是不是先让你过目一下。”
“增加了很多条款吗？”
“那倒没有，主要还是上次你提的那几条，比如主动退赛者在一年之内不得签约或者更换经纪公司，不得在比赛期间参加其他节目的录制等等。”
“那就不需要发我看了，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相信你们肯定比我更专业，也做得更细致缜密。”
“那行，那我们就着手准备后续的事了。”陈学鸿也没多做无意义的坚持：“就先从林风老师你的阵营开始如何？”
“从我的阵营开始？什么意思？”
陈学鸿闻言解释道：“因为离下一次的淘汰赛越来越近了，选手们肯定都在争分夺秒的练习，也不好因为这几笔几划的小事，就把她们重新再召集一次。
而且当初设定这个辅导环节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说让选手们分开一段时间，等下次开赛时再去见证彼此的蜕变，因此还是不要中途碰面的好。
所以我们决定还是自己跑一趟算了。”
“如果是这样...”林风思忖了几秒钟，回道：“那你们先去蛙唧和悦华那边好了，我这里暂时不太方便，你们过两天再来吧。”
“...好的。”虽然对这个“不方便”有些好奇，但陈学鸿也没多问，而是话锋一转：“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就是如果的确有选手不愿意签这份协议的话，那林风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怎么处理…”
“对啊，虽然我们都清楚这份协议是为了什么，但也不可能因为有人不签，然后就去剥夺她们继续参赛的权力吧？
先不论这合不合规矩，观众那边首先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会让她们继续参赛。”林风语气平淡地回道：“但是不签的话，就一个镜头都没有，也别想晋级到下一轮。”
这世上哪有光享受权利又不履行义务的好事。
既然要享用“千年之选”这个平台，那就必须做出一定的让步。
在这里声名远扬，然后转头加入H国公司？？
想得美！
虽然林风一直都信奉实力至上，但在如今的局势下，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外人摘了桃子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学鸿登门
就这样，在一种十分规律的上下班生活节奏当中，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走完了。
最近这段时间里，金太妍和林小鹿每日早出晚归的，全都忙于事业打拼。
虽然三人彼此也勉强算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但由于作息的不同，林风这几天根本就见不到她俩人影。
明星外表上的确光鲜亮丽，但也并非伸手就能讨得饭吃，该付出的一样也少不了。
而没了这俩棒槌的打搅，林风也乐得清静，省得又被拉去试毒。
万一特么的又来个什么厨艺比赛第二季，那他估计会当场去世。
而权宝儿这边，作为新时代女强人的典型代表，也是起早贪黑地履行着自己的助教职责，搞得林风这两天都有些不好意思踩点上班了。
毕竟人家是来搭手的，你一个作为东道主的大男人，怎么能有脸皮被比下去呢？
所以为了守护咱天朝爷们的尊严，这几天林风也是早早到场，甚至晚上还会留下来加班一会儿。
至于权宝儿在这几天里频繁地接触钟影和楚梦颖，他也都看在眼里。
钟影的话，如今看来走的几率应该不大，可楚梦颖这边，林风就没什么把握了。
他很清楚这女孩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这东西却是“千年之选”给不了她的。
他可以用这个平台困住大多数选手，因为她们乐意甚至渴望以这样的方式成名，但在楚梦颖身上却行不通。
因为如果以团体出道能够成为筹码的话，那这个女孩就不会离开对她寄予厚望的MS和GY了。
当然作为曾经的老师，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看其成长的人，不管楚梦颖最终的选择如何，他都不会去投反对票的。
这天，林风照样一大清早的来到公司，打算在镜头前再次加强一下自己兢兢业业的光辉形象。
然而刚一进门，站在厅里的几道黑影让他不禁脚步一顿。
自辅导环节开启以来，除了少数几位节目组的现场工作人员，公司里阴气盛得可怕。
如今骤然感受到一股同性的气息，他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在林风愣神的当口，陈学鸿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连忙走上前道：“不好意思啊林风老师，原本昨天就要来的，但是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晚了一天实在抱歉。”
“陈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又不是什么大事。”林风摆了摆手，看向其余几人：“这几位是？”
陈学鸿连忙应道：“他们都是节目组的法务人员，过来协助我的。”
林风朝几人礼貌性地笑了笑后，便将众人请进了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后，陈学鸿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周的装璜，感慨道：“在JA区的中心地带租这么大一层，应该不便宜吧？”
“哪里是不便宜，简直是贵得吓人。”虽然林风并不是太在意钱来钱去，但对数字还是有概念的。
“‘贵’这个字眼都是相对而言的，对于你这种赚了多年外汇的海归人才来说，这点钱应该不值一提才对。”陈学鸿半开着玩笑。
林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去接茬，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正轨：“怎么样，蛙唧和悦华那边顺利吗？”
讲到正事，陈学鸿面容一肃：“说实话，虽然在你的第一通电话放下之后，我们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做准备了，过程中也十分严谨地去对待。
但是在此之前，其实...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林风老师你可能有点多虑了。
可这次去了之后我才发现，情况比我，不，应该说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糟糕。”
听到这话后，林风不禁双目一凝，直接开口问道：“多少人？”
陈学鸿叹了一口气：“两个阵营近两百位选手当中，悦华九个，蛙唧八个，总共有十七位选手拒绝了这份补充协议。”
十七位？？
林风皱起眉头，陷入了思索当中。
十七除以两百，8.5%的概率，听着似乎并不起眼，但其实已经大大超过他原本的预计了。
因为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底数其实不应该以两百作，得先刨除掉六成左右的非自由人才行。
那这么算起来，在那些暂时还没有所属经纪公司的选手当中，已经有超过五分之一的人起了心思。
你妹的，这群王八蛋的手脚还真是快啊。
关键的是，要知道能被挑中的选手肯定不会是垫底的存在，至少也是在中上这个区间段。
那么等下一轮筛选得只剩六十位学员后，这个比例恐怕还会再往上提一提。
想到这里，林风有些头疼。
万一到了最后，进入成团大势的人里头出了内鬼，那这把三路崩盘的游戏是真的可以投了。
“不过幸好，并不全是H国那边搞的鬼。”陈学鸿接着说道：“咱们国内的公司其实也占了一些。”
听到这话，林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内娱的人也不是傻子，“千年之选”的这些香饽饽的自由人，不管是为了上这艘大船也好，还是说单纯为了赌一把也罢，都是绝佳的投资对象。
万一运气好最后真给中了奖，那必定是赚得盆满钵满。
“第一天去完悦华那边之后，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容小视，于是先上报了李主任。”陈学鸿缓缓说道：“可惜他人在国外，短时间内无暇顾及这里。
不过他建议我先将具体的情况调查好，然后再过来和你探讨，这也是我昨天之所以没来的缘由。”
“那有没有结果了？”
陈学鸿点了点头，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做了标记的A4纸：“名单都在这里头了，黑色的那六个签了国内公司，剩下红色的则都签了H国公司。”
“签？你的意思是？？？”
“对，除了个别人只是签了意向合同，大部分都已经签合约了。”
“她们难道不知道这是违反竞业协议的吗？”林风一脸的问号。
如果说是私下定了口头协议，那他还能够理解。
可如今这毫无顾忌地改换门庭，是真不把当时通过海选后签下的东西放在眼里了？
“她们当然清楚。”陈学鸿叹道：“但是一开始签的那份竞业协议，因为没有事先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违约的代价并没有定得很高。”
林风：“...”
说到这里，陈学鸿一脸的无奈：“国内的几大平台，包括有头有脸的娱乐公司，基本都参与到‘千年之选’里来了。
以往存在竞争的对手，如今都在同一条船上了，所以大家的确是没想到还有被撬墙角的可能性。
其实节目组也没有预想到，民间居然会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起初都还以为是各大公司练习生之间的较量呢。”
“那合约的具体内容知道吗？”林风摇了摇头，又问道：“‘千年之选’结束后安排她们出道？还是说到了一定的时机直接退赛？”
听到询问后，陈学鸿忍不住哂笑道：“关于这个，我只调查到了一部分人。
而据我的了解，H国人只是答应了她们练习生的位置。”
练习生…
林风有些无语了，连出道的条件都没有，仅仅是允诺带回去当练习生，就让这些人甘愿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夸这些女孩精明，还是该说她们傻了。
是，以前不要说是顶着个H国大公司出道艺人的头衔，就是在那边当过几年的练习生，回国后都能因此得到优待。
但是现在摆明了国内的偶像产业正在升级进步，“千年之选”更是前所未有的大舞台，这些人却仍然抱着出洋镀金的念头，真的说是鼠目寸光都不为过。
当然，林风也清楚自己是站在上帝视角说这话。
毕竟除了少数一部分人以外，大众并不清楚接下来国内的偶像市场会上演怎样的大戏。
“那有人主动退赛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两头吃么...”
林风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和H国公司那边签订的协议当中，肯定会有关于类似“在‘千年之选’走得更远，就会得到更为优渥的待遇”之类的内容。
将手中的这份名单又浏览了一遍，记住了那十一个红色的名字后，他便将其收进了抽屉当中。
“那你们待会怎么安排？”
“麻烦林风老师给我们找个大一点的地方，我们会分批次的让选手进来。”陈学鸿回道：“你们这边的人数相对少一些，应该很快的，不会太耽误你们上午的练习。”
“行，那就来去会议厅吧。”
第一百三十章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将陈学鸿等人领到了会议厅后，在他们做准备工作的空档，林风来到了舞蹈室。
权宝儿已经先行一步到场了，此时正手把手地指导着选手们做拉伸和弯压。
在看到林风的身影，她轻声嘱咐旁人先帮着替一下后，这才缓缓走了过来：“刚才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来找你的？”
“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亿点点。”
“你是不是故意的？？”林风很是无奈地说道。
和昨天相比，自己今天明明已经又提前了半个小时，怎么这女人还是一样比自己早一点？！
“啊？”
“没啥。”林风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梦颖和钟影你都搞定了没有？”
“怎么突然又问这个？”听到这话后，权宝儿有些不耐烦了：“每天都要问个五六遍，你是不是成心找打？”
林风耸耸肩膀，说道：“放心好了，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
“刚才那些是节目组的法务人员，今天过来是准备让选手签一份补充协议的。”
“补充协议？”权宝儿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对，就是那些暂时没有所属经纪公司的选手，要禁止她们通过以退赛的方式进行签约，并提高违约的代价。”
“？？”
看权宝儿似乎没听太懂，林风索性说得再直白一点：“意思就是，如果你到现在还没搞定她俩的话，那之后就没希望了。”
权宝儿闻言愣了一会，然后立马瞪起了眼：“你这家伙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早就知道什么？”
“这群人今天会来，以及他们为何会来。”
“对啊。”林风并没有隐瞒，坦然道：“我不仅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是我让他们来的。”
“你！你这不是欺骗我吗？！”
“拜托，咱俩之间的事，能算骗么？”林风摇了摇头，表示这个锅我可不背：“我虽然没有主动告诉你，但不也给你时间去操作了吗？又不是签完才让你过来的。
你知或不知，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而且本来他们三天前就要来的，为了让你有多几天的时间（帮我代课），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
“...”
“况且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想骗你的话，干嘛还要告诉你这些。”林风又说道：“其实你也应该明白的。
对于那两个自主性很强的孩子，刚开始的几天搞不定，那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
权宝儿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一副气馁的模样：“那完蛋了，这次回去肯定会被骂得死死的。”
“你可以把问题都甩到我头上啊，跟李休满说我不仅不回去，还如何如何刁难你。”林风建议道：“添油加醋一点，我不介意的。”
“你当然无所谓，反正他拿你没办法。”权宝儿脸上满是忧愁：“可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承受得住啊。”
听到这话后，林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别装了姐，他可不会真拿你怎么样，你在那老头心中地位特殊得很。”
“我不管，反正你对不起我。”
见对方祭出“我不管”金句，林风一时之间还真无言以对了。
虽然自己并没有去干涉权宝儿的招揽行为，但这几天对方的确是帮了自己不少忙，不管是一开始的警醒，还是后来的帮助代课。
于情于理，如果这女人来一趟什么都没捞着，而自己又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林风开口道：“这样吧，你不是正在准备新专辑吗？我送你一首歌，给你充充门面。”
“别讨好我，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都抚平不了我的伤口，什么都浇灭不了我对你的怒火！”
“不要算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基本不帮人写歌了。”
“一首不够，要两首。”
“...行。”
此时，在短暂的准备时间过后，陈学鸿也循声来到了舞蹈室门外。
“林风老师，可以开始了。”
“好。”林风闻言应了一声，接着转头看向一众选手：“这位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今天来是有份补充协议需要大家过目一下，等会被叫到名字的人依次过去，没被叫到的就安心练习。”
这话一出，女孩们纷纷停下动作，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黑衣人”。
在几十双大眼睛的注视下，陈学鸿拿起手中的选手名单，朗声道：“谢诗韵，卫竹宣，许翠......李芸婷，麻烦刚才念到名字的选手去一趟会议厅。”
说完这话后，他又看向林风：“林风老师要不要一起进去？”
“嗯，也好。”
...
...
会议厅。
等在场的法务人员念完相关的注意事项并将文件都发放下去后，看着桌对面坐立不安的十位女孩，林风笑着安慰道：“紧张个啥劲儿呢？又不是卖身契。
重点内容刚才都已经念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浏览一下，签完了就赶紧给我圆溜溜地回去练习。”
话音落下，十位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低头看向身前的补充协议。
几分钟后，签字声和手指按压声不绝于耳。
与悦华和蛙唧那边不同，自己这边总人数偏少，再有就是因为某些原因，其中大部分都是非自由人，所以林风的心态还是挺好的。
应该最多不超过三个吧？
然而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第一批被叫进来的十名选手，在大部分人频频落笔的时候，有两个人一脸的难色，手下也没有任何动作。
林风见状看了陈学鸿一眼，见对方也正向自己望来，遂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等签完字的八位女孩陆续离开会议厅后，注视着桌对面剩下的两人，林风面色平淡地问道：“都签了哪家？”
听到这直击心灵的询问后，两位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诗韵、华田田...”多日的相处下来，林风已经能够很轻松地叫出学员的名字，即使她们本身并没有那么出众：“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要为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负责。
都说说吧，签了哪家公司，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话毕，林风便将目光率先定格在左边的谢诗韵身上。
感受到这目光带来的压力后，谢诗韵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我签了晨星。”
晨星？
林风转过头看向陈学鸿。
“是咱们国内的公司。”陈学鸿适时地解释道：“晨星娱乐其实也有练习生过来参加‘千年之选’的，但是在预选赛的时候全被淘汰了。
我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才将目标放在这些已晋级的选手身上吧。”
林风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另外一边的华田田：“你呢？”
“我...”华田田抿着嘴，犹豫了半晌后，轻声回道：“我签了Starship。”
“...”林风沉默了一会后，回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出去练习吧。”
...
...
就这样，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以十为数量，四十名女孩陆续进了会议厅，而出来的时候也都神色各异。
此时会议厅里，看着面前白纸上的五个名字，林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这边不仅没能幸免于难，比例上似乎还是最高的。
真是有够操蛋的...
不过万幸的是，之前自己心中多少还存有些许疑虑的钟影，刚才来的时候倒是签得很干脆，看来权宝儿的确是白忙活了一场。
而这最后一批的名单里，楚梦颖赫然在列。
虽然权宝儿先前的表现已经差不多告诉了自己答案，但林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这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某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了。
陈学鸿又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便带着余下的九名女孩走了进来。
按照惯例，法务人员先宣读了一遍注意事项，并把补充协议上的重点内容都详细解释了一遍。
在此期间，林风的目光基本都落在楚梦颖身上。
而让他既欣喜又无奈的是，在目光相接之时，这丫头竟然朝他挤眉弄眼的，少见的一副没大没小的顽皮模样。
好了，林风这下总算是知晓答案了，心中的一块小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最后的这一批人倒是争气，没有一个人出岔子，也算是给这场补充协议的签订仪式画了个勉强能够接受的句号。
等选手们都起身出去后，林风单独留下了楚梦颖。
看着眼前这女孩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有些忍俊不禁：“怎么？彻底放弃solo的想法了？”
“还没有，看情况吧。”
“啥？？”
“不是，老师你好奇怪啊，干嘛老想着把我推回MS呢？”楚梦颖面带不解地反问。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千年之选’是不允许你solo出道的。”林风有些无语地应了一句。
完蛋，这丫头不会是脑袋瓦特了吧？
“我知道啊！所以我之前也有些困扰。”楚梦颖指了指四周，回道：“可前两天玥姐跟我说，说老师你也开了自己的公司，这里就是你的地盘来着，那我完全可以来你这边嘛！”
听到这话后，林风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归国之后，精力基本都用在“千年之选”上面了，再加上一开始租这场地，也是在节目组千催万促下才去办的，这导致他现在有点陷入思维误区了。
而被楚梦颖这么一提醒，他竟有种被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去，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就在林风想要开口夸奖眼前这女孩聪慧时，却见楚梦颖无端地红了脸庞，连语气中都透露着莫名的羞涩，一副看起来很不对劲的模样。
“而且我觉得...如果能和玥姐一起成团出道的话，应该...应该也蛮不错的。”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和你相处了
傍晚。
今天的课程已经来到了尾声，林风和权宝儿站在舞蹈室的一角，忙活了一天后，此刻他们终于有了些许忙里偷闲的时间。
望着场内依旧在挥洒汗水的选手们，权宝儿双手环在胸前，也不会转头，只轻声开口道：“你...”
“嗯？”林风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注意力却仍然在选手身上。
“你还打算回去吗？”
“回哪儿？”
“...H国。”
“H国？”闻言，林风定住了四处飘荡的眼球，颇为意外地转过头看了权宝儿一眼：“好端端地去那里干嘛？”
过往的三十岁人生，不仅是事业的起点H国，包括RB、欧美，甚至是东南亚等地，他都曾踏足逗留过。
反倒自己的出生之所，这片辽阔的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大地，却只是由于工作原因而匆匆来去过几趟。
如今身归故里，林风哪里舍得再离开。
所以在回国之初，他便早已打算干脆余生老死故乡得了，身安心也安。
当然，类似于带“千年之选”的选手去H国这种算是工作需要，林风也清楚身旁这女人说的是“去不去H国常住”的问题，所以他并没有多嘴去提这事。
听到早有预料的回答后，权宝儿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权宝儿又开口道：“我明天的机票。”
“这么急？”虽然在将补充协议的事情告知后，林风就已经有预想到了对方的离开，但此时听到这令人“悲痛万分”的消息后，他还是不禁感到惋惜。
唉，这么好的同志哪里再去找啊...
“既然注定了没有结果，那干嘛还去做无谓的坚持。”权宝儿轻描淡写地说道。
虽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林风也没多想。
补充协议的签订，的确是将撬墙角这件事给板上钉钉了。
除非真有人愿意去付出成百上千倍的代价，否则根本不可能从“千年之选”里再带走半根头发。
“那要不然我晚上带你去逛一逛？”林风想了想后提议道：“这次来Z国后，你一直都没能得空去走走。
今天下班了我带你去吃点SH地道的美食怎么样？这边有徍和菲看着，稍微放一放也没问题的。”
“不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我想早点休息。”权宝儿摇了摇头：“而且公司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我现在焦头烂额的，暂时没有游玩的心思。”
“好吧。”林风砸吧了下嘴，也没再多做坚持。
半个小时后，等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权宝儿将选手们齐聚一堂，并发表了自己的告别感言。
女人其实是一种相当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几年的朝夕相处在心里都留不下多少痕迹，有时候几天的短暂接触却能够让她们在分别时痛哭流涕。
看着选手们纷纷红了眼眶，甚至有些人已经躲在角落里偷偷抹起了眼泪，林风忍不住叹了口气。
哭早了啊姑娘们...
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你们的BoA教练就会站到对面去的...
当然这煞风景话他并没有去说出口，毕竟眼前这师生相拥而泣的画面还是挺感人的。
...
...
和选手们的告别环节结束后，林风便和权宝儿一起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和刚才那些女孩的真情流露不同，权宝儿的离去并没有让他的心里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往后的日子总有机会再相见的。
短短的一句“一路顺风”，伴随着略显懒散的几下挥手，林风便目送其上了车。
事实上，多年的国外生活经历，让他逐渐形成了一种介于无情和多情之间的半防御性人格。
对于朋友，他向来愿意付出，也很少去计较得失。
但同时他也能耐得住寂寞，甚至是十分享受寂寞。
当然了，此时望着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的车影，也不能说全然无感吧。
痛失了这么一位左膀右臂级别的帮手，林风多少还是有些头疼的，因为他又得回到在舞蹈室声乐室来回跑的苦逼日子里去了。
嗯，这么想想似乎还蛮悲伤的...
所谓化悲愤为食量，那看来晚上必须得整顿好的才行。
对于吃货来说，喜怒哀乐都可以成为享用美食的正当理由。
想到这里，林风果断驱车回到了长安园，并直奔楼下的小区超市，打算给自己筹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等他拎着大包小包的战果到家后，自家门外某道贼兮兮的娇小身影，却让林风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金太妍你在干嘛！？”
这声厉喝一出口，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被当场抓住小偷行径的金太妍，此时反倒转过身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什么情况！你怎么改密码了？！”
“关你屁事。”自从上次被林小鹿又摆了一道后，林风总算是彻底醒悟了，有些东西还是单独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比如说大门的密码。
“新密码是什么？”
“不知道。”
“你！！”
“也幸好这一层没别人，要不然我现在就要去警察局接你了。”林风很是嫌弃地说道：“所以有什么事吗金女士？”
“我刚回来，家里没东西吃了。”金太妍一脸的无辜样。
“林小鹿呢？”
“她晚上还有通告。”
“恩熙姐呢？”
“送我回来后又出去了，说有些东西落在酒店里要回去收拾。”
“呃...”虽然感觉这对话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林风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里发生过：“行吧，算你走运，今天我买了不少菜。”
走到门前，在回头确认了一眼不会被偷窥到后，他这才迅速地按下密码。
进门后林风一边将东西提到厨房，一边说道：“大概要四十分钟左右，茶几上有些零食，如果实在饿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可又一次让他错愕不已的是，金太妍竟然撸起了袖子，跟在他屁股后面也进了厨房。
“你干嘛？？？”
“我帮帮你吧。”
听到这话后，林风拆塑料袋的动作猛地一顿。
以前女帝时代组团来他家的时候，所有人都有可能来厨房里帮忙，唯独眼前这矮个从来都是饭来张口吃现成的。
反观如今的这副乖巧模样，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自从几天前在酒店里被自己用“驱宝吞妍”之计套路了一下后，这跟自己斗了十多年的女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几次骂不还口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主动上来帮忙。
这病情果真是愈加严重了...需不需要给她找位心理医生啊…待会这女人不会直接拿刀砍我吧…
林风有些担忧地想到。
这时，却见金太妍不急不慢地拿出塑料袋里的蔬菜后，一边低着头用水冲洗着，一边轻声说道：“林风，我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和你相处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表白
“你说什么？”哗啦的流水声将这轻声细语掩盖了大半，第一时间林风并没能听得清楚。
“我说。”金太妍将水龙头往左一拧，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林风的眼睛，音量也提了半个度：“我不想再用以前的方式和你相处了。”
“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啊。”
“...没懂。”
“你怎么可以这么笨呐！”金太妍用手敲了敲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别再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儿一样，每次见面都吵来吵去的？”
WTF？！
听到这番话后，林风当场就被尼克杨给附体了。
不是，这么多年来，哪一次不是你金太妍主动挑的衅？哪一次哥不是在被动防御？
如今竟然用这种商量的语气来跟我说这些话，搞得好像是本帅哥爱欺负女孩爱跟你犟似的？？
林风有些无语地回道：“怎么突然间有这个想法？你不是一天不膈应我一下，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吗？”
“哪有那么夸张...”听到这嘲讽，金太妍只感觉喉头堵着一股气，明明千言万语挤满了胸膛，却有口难开：“反正，反正就是觉得老这样做没啥意思。”
看眼前这女人说话时闪烁其词的模样，林风当然看出了其言不由衷，只是却会错了意。
他还以为金太妍之所以有了改变，是被自己的英勇和智慧给降服了，是前几天的酒店事件让其意识到了敌我差距所导致的。
“确定要投降了？”
金太妍没好气地回道：“对对对！我认输！我举双手投降！”
“不是，你好像很不甘愿的样子啊。”林风闻言皱起眉头：“不服气的话就再战啊，反正哥没在怕的。”
“...”
...
...
半个小时后，饭桌上。
虽然面前摆放的饭菜一如既往的香气扑鼻，腹中的饥饿感也实实在在，但不知道为什么，金太妍此时却有些味同嚼蜡。
看了一眼桌对面那正埋头干饭的家伙，迟疑了一会后，她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喂，那什么...”
“嗯？”
“你...你回Z国的这几个月里，都在忙那个选秀节目吗？”
“差不多吧。”虽然觉得和金太妍之间这种类似闲聊的氛围多少有点诡异，也让他很不习惯，但是刚才人都举白旗了，林风自然不会没品到去穷追猛打：“大部分的时间的确耗在里面了。”
“可你当初走的时候明明说是因为累了，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待下去，怎么现在又开始忙活这些事？”金太妍的话里半是疑惑，半是埋怨。
“可能我生来就是一劳碌命吧。”林风往嘴里扒了口饭，浑不在意地回道。
事实上，一开始他的确是有“归隐山林”的想法来着。
只是没想到的是，回国之后自己却被大形势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才“被迫”重操旧业。
当然这个“被迫”是带引号的。
组一支具备世界级影响力的华夏女团是他心中一直未完的理想，所以纵使这几个月里忙忙碌碌不得闲，大体上也是痛并快乐着。
见林风如此轻拿轻放，金太妍想了想后话锋一转：“话说回来，那个‘千年之选’我也看了一些。”
“是么？”林风闻言顿住了正准备往外伸的筷子，颇为意外地问道：“那作为曾经第一女团的大姐大，不知道金女士您看完之后有什么感想呢？”
“嗯...整体水平蛮高的，也挺厉害的有些人。”
“说具体一点。”林风笑了笑：“刚好也让我看看退休的这几年里，你的业务水平和眼光有没有退步。”
“咳咳...就是...我记得有几位唱歌蛮好听的选手，不管是技巧上还是情感表达上都相当出色，具体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
呃...还有几个跳舞特别强的，感觉已经到专业舞者的水平了...”回这话的时候，金太妍不仅支支吾吾的，还不自觉地错开了目光。
事实上，她的确是看了不少期的节目，这倒没骗人。
只是她基本都将选手的表演部分给选择性地跳过了，只去看某位男性导师的点评cut...
林风并没有发现金太妍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是有一些不错的孩子，基础也好，悟性也高。”
“看出来了，对比以前教我们时的样子，你现在给她们的夸奖可多了不少。”
“不一样的。”林风摇了摇头，回道：“她们暂时还只是练习生，许多人连有观众的舞台都没站上去过，肯定不能要求太严格。
而我接手你们的时候，你们几个马上就要出道了，两者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说得也是。”这时，金太妍的目光莫名地有些迷离起来：“出道...好遥远的词汇啊，十几年的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了。”
林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简短的一声回应，餐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桌对面突然间没了声响，林风抬头看去，却发现此时金太妍正拨弄着碗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你不是刚才还喊饿来着，怎么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
“没有，挺好吃的。”
“站在几乎所有偶像圈女孩都仰望的高度功成身退，‘出道’这两个字应该不至于真让你伤春悲秋吧。”林风有些无奈地放下了筷子：“有什么事就直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并不擅长猜谜语的。”
话音落下，金太妍抿着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直至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林风，咱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哪样？”
“见面就吵，吵个不停。”
“不知道，早就忘了。”林风耸耸肩膀，回道：“这得问你自己吧，又不是我挑起战争的。”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如果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就会经常去揪她的头发，去恶作剧，去故意唱反调...”
“我知道啊，从人类的行为科学上来讲，这是一种渴望得到异性关注的外在表现。”
“...”
“我好像并没对你做过这些事吧？”
“...”
“嗯？”
“你真是的...”此时金太妍终于是放弃了内心当中的最后一丝侥幸，有气无力地叹道：“无可救药了。”
“无可救药？绕了半天，你是不是就想跟我说...”林风闻言却摇头笑道：“你之所以老爱跟我打嘴炮，老爱在我面前胡搅蛮缠，其实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废话，要不然我吃饱了...”金太妍下意识地应了一句，但是下一秒钟便“刷”的一下脸红了一片，转而用微不可见地声音继续说道：“我吃饱了撑着惹你干嘛...”
“然后呢？”
“啊？？？”
“继续啊。”
“继续什么...”
“继续演啊！别说，你扮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
“不用那副被戳破谎话之后无言以对的表情，事实上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林风不屑一笑：“你和林小鹿，你们两个早就打算合伙起来喜欢我对不对？”
金太妍：“...合伙...”
“你们俩不是老早之前就商量着整我吗？嗯？”林风一副我是场上唯一真预言家的模样：“别想否认，当时我都听到了。”
“当时？？你不会是说那件事吧？”金太妍愣了愣，随即捂着脑门有些哭笑不得：“拜托！两年前的小事竟然也能够记到现在，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当然，那时候我也看到你了，你这家伙听墙根的时候也不知道把尾巴藏好。”
“啧啧啧。”林风闻言惊叹道：“真没发现，你脸皮还挺厚的，被拆穿了阴谋诡计，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装下去。”
“我没演，也不会演。”金太妍摇了摇头，正色道：“当时我们两个其实是在互相试探，虽然彼此心中多少也有答案...算了，这个无关紧要。”
“...”
金太妍叹气道：“说实话，连我都不懂我自己，你明明和我的理想型差之甚远，脾气差，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情商几乎等于零，智商也全用在工作上了，不懂得体贴人，更不懂浪漫，还有点老头子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风，我就是喜欢你。”
“...”
“很多人都说，一个女孩沦陷的开始，便是在她对男孩产生好奇的那一刻。
咱们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当时看你所展现出来的东西，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跳舞不错，但是其他方面并不是特别出众的人。
比如有一次声乐老师给咱们分了小组并布置任务后，你这家伙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最后还差点害我没通过考核你记得么？
作为选拔时以vocal第一进公司的我，那时候是真的让你给气得肝疼，以致于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觉。
可是后来，在我们临近出道时，李休满老师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对你惊为天人，还把女帝时代交到了你手上。
你不知道，当时他神秘兮兮地说为我们请来了一位出道特训老师，然后过了一会后把你领进来的时候，我的脑子直接就当机了，甚至有一瞬间还起了回去参加高考的念头。
当然，你马上就用实际行动击碎了我们的怀疑。
你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这张脸以外，一切都陌生到让我不敢相信。
而我，在气愤你之前遮三瞒四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对你产生了好奇，然后就一步一步地滑向了深渊。
渐渐地，MS都关不住你了，你就跟开了挂似的，在韩娱圈的各个角落留下了五花八门的足迹。
虽然女帝时代也发展得不错，但是林风，你实在是太过耀眼了，我心生自卑的情况下，这才将咱俩的关系搞得这般怪异...”
“你别搞啊...”
“我就知道，你这个被迫害妄想症晚期患者，纵使我如何发自内心，你肯定都会心存疑虑的。”金太妍提议道：“那你要我怎么证明呢？亲你一下么？我可...”
林风直接打断道：“想得美。”
“...”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先别说了。”
“行，反正该讲的我都讲了。”金太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其实我知道，你也许压根就对我没半点意思，甚至可能已经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绝才能不伤到我的自尊了。
我之所以还说出来，只是为了表达内心的感受，为了不留遗憾，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至于怎么抉择，你先别着急下决定，我等得起，也愿意等。”
“...”
“哦对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酒店？”
“回国。”
“和宝儿姐一起吗？”
“是。”
“那林小鹿呢？”
听到这声询问后，金太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让您失望了林风老师，她也跟我们一起。要不是今晚她有通告，你现在估计会更难受。”
“不用那样瞪着我吧，你别误会，就是随便问问。”林风有些无奈。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你想太多了。”
“如果要在我和小鹿之间选一个的话，你会选谁呢？”金太妍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
“...”
“上次的厨艺比赛硬扯了个平局出来我还能理解，可如果是选老婆的话，那就糊弄不了了。”
“两个我都不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那我再加两个选项吧，金太妍，林小鹿，裴珠炫，金智绣，ABCD，你的答案又是哪个？”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行不行？”
“还是嫌可选项太少了么？那我再...”
“闭嘴！！”
“成成成，那就先吃饭，饿死我了。”
就这样，晚餐的下半场时间，卸下心中杂念的金太妍胃口大开，反而是惊闻“噩耗”的林风变得食之无味。
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
...
与此同时，位于SE的红贝宿舍里头，红贝的五位成员此刻正一边闲聊着近事，一边各自拆着面前的外卖包装袋。
忙活了大半天，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来填肚子，这顿饭都不知道该说是夜宵还是晚餐了。
“听秀善姐说，下周的Z国之行延后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这种东西一般都不会跟我们讲的。”
“好烦，我都准备好行程攻略了，别到时候去不成啊...”
“应该不会吧，只是延后而已，又不是取消。”
......
队员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作为队长，平日里话也绝对不少的裴珠炫此时却手拄着脑袋默不作声，并以十秒钟一次的频率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见到她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其余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的无奈。
又来了...
一旁看得脑瓜子疼的姜涩琦忍不住开口道：“那啥，艾林姐，咱们吃饭吧。”
然而话音刚落，裴珠炫却一拍桌子，大声抱怨道：“他怎么能这样！”
众人：“？？？”
“太过分了，明明已经开始交往了，这几天里却一条消息也没有，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众人：“...”
作为始作俑者，在感受到来自其他三个人的埋怨目光后，姜涩琦有些欲哭无泪：“姐你也知道，老师一工作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那个‘千年之选’事情很多，这几天肯定是忙不过来了才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那也不能一条消息也没有吧！动动手指就这么难吗？”裴珠炫越说越是委屈：“不行，我得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别别！千万不能这么做啊姐！”姜涩琦闻言连忙劝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咱们是女孩，先表白就已经落于下风了，如果过程当中还这样主动，会让人瞧不起的。”
“我知道，可...”
“爱情就是一场马拉松，比的是谁更有耐心，咱们一定要沉住气才行。”一旁的朴绣荣也帮腔道。
“是啊姐，你要是耐不住性子，指不定会被老师怎么笑话呢。”姜涩琦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
“附议！”
“加一！”
“好吧...”众口铄金，裴珠炫也只能悻悻作罢。
见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姜涩琦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果然撒了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老天爷啊！自己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竟然会想出这馊主意。
现在好了，艾林姐是肯吃饭了，自己却每天活在胆战心惊当中。
此时的姜涩琦表示后悔，极度后悔。
第一百三十三章 导师casting环节开启
在这个普通的夜晚里，因为金太妍的表白，林风就像是骤然发觉了世界不对劲的楚门一般，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虽然平日里自诩无冕情圣，也经常以情感大师的身份去开导朋友和手底下的艺人。
但作为两辈子的母胎solo，当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并没能做到安之若素，更没有以前嘴上吹嘘的那般游刃有余。
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天的确是公平的。
它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很可能就会把门给带上。
即使两世为人，真实年龄加起来早已过了耳顺之年。
可这两辈子里皆是一片空白的情感经历，使得在感情这条路上，林风并没能如同自己的音乐造诣一般产生什么叠加效应。
前世一头扎在练习生的汪洋中，谋求出道心无外物。
今生侥幸重来，也是满脑子的实现理想，施展抱负。
至于爱情嘛...
虽然不能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也的确还没出现在人生的暂定规划里。
这听起来其实挺不可思议的，毕竟置身于娱乐圈这种美女帅哥云集的浮华之地，想要拴住心猿根本就是在与人性作对。
这些集万千宠爱且带着光环的靓丽女爱豆，普通的雄性生物多看几眼内心都会躁动不已，更不用说多年朝夕相处下来了。
可这些年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些个接触频繁的女艺人，纯粹的工作关系也好，简单明了的朋友关系也罢，林风就是没往男女情长的方面想过。
当了十几年的教导机器，如今被金太妍这么一戳，再回想起以前在感情上的迟钝，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的不正常。
真是奇了怪了，没道理啊，你妹的哥不会是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先不说身体功能健全该有的有该牛的牛，那些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偶像自己也没少见，可照样没感觉啊。
难道是重生的后遗症？灵魂穿越的时候丧失了情感能力？
也不对，自己虽然很多事情看得比常人开，但喜怒哀乐也是实实在在的，并没有要成为圣人的迹象。
或者是单纯的因为眼光太高，身边还没出现能够漫过自己审美阈值，拨动自己心弦的异性？
嗯，这个逻辑是自洽的，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听金太妍这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林小鹿也看上哥了？？
真是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拿你们当好兄弟，还不时的供吃供喝，你俩倒好，合起伙来馋我的身子？！
缺不缺德？昧不昧良心啊？？
林风内心有些纠结，既有遇人不淑的懊恼，也有对自己魅力无处安放的无奈。
既往熟识之人的设定崩塌，再加上对自己身体苯基乙胺分泌与否的担忧，让他整个晚上脑子都跟团浆糊似的，连挣扎入睡后都陷入了被洪水追逐的梦境当中。
到了次日，为了避免碰上面的尴尬，林风洗漱完毕后便匆匆出门去了。
公司有跑步机和钢琴，晨练以及音准训练挪到了餐后也无大碍，和学员们一起做些日常练习，正好也可以巩固一下自己亲善近人的光辉形象。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逃避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确实是好用啊。
所以林风并不清楚，某位昨天熬夜赶了通告的过气女偶像，在他离开后不久便来堵门了。
当然，面对着被修改过的密码，以及那毫无反应的门铃声，这位即将归国的林姓女士会是一副什么模样，他也无从得知。
因为在一踏入公司大门并进入工作状态后，林风便将这些杂念给统统抛之脑后了。
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他向来分得清，也知道主次。
如今离下一个环节越来越近了，阵营里的选手们正在争分夺秒，作为带头的导师，自己也得加一把力才行。
没了女人的羁绊，就这样两点一线，在繁忙之中，时间一天一天的悄然而逝。
...
...
十天后。
今天是“千年之选”重新开机的日子，也是“导师casting环节”的揭幕战。
照例踩着点进了场馆后，林风一边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一边不断地和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时隔一个月的归来，虽然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或顺利或周折，但他的心态并未因此有什么变化。
已经定档的《produce战争》也好，摩拳擦掌的韩娱圈也罢，林风都清楚眼下有些事情暂时还着急不得。
只有把自己的主基地“千年之选”给夯实好了，往后才有进退的资本。
对于选手，对于他，今天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来到评委席后，见龙妮和杜桦两个人早已到场，此时正埋头翻阅着选手资料，林风笑着开口道：“早啊两位姐，都忙着呢？”
听到声音后，龙妮和杜桦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转过头来。
“林风老师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紧张？”林风闻言失笑道：“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有什么好紧张的？”
“不一样。”杜桦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录预选赛的时候，虽然清楚‘千年之选’不同凡响，但我和龙姐还是将它当成一档常规的选秀节目在做。
可现在，特别是在这一个月里节目陆续播出之后，总感觉有点太过出圈了，那么多的目光落在这里，真的是让人压力山大。”
“是啊，刚才来的时候林风老师你也看到了吧？”龙妮接话道：“大清早的外头那一大片人，举着灯牌拉着横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天王天后要开演唱会呢。”
“是挺多人的。”林风砸吧了下嘴，回道。
刚才要不是有现场安保人员的疏通，他的车差点就开不进来了，也不知道这群狂热的粉丝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所以说啊，哪个选秀节目会在预选赛刚结束就搞成这样？”杜桦苦笑道：“这一个月以来，有些选手的人气飙升速度真的是让我都看不懂。
我就怕待会等她们上台表演完之后，万一我说了什么让粉丝们不乐意的话，那肯定又要被全网通缉了。”
“没那么夸张吧...”林风当然清楚这两位大姐是在添油加醋，所以也尽力扮演着自己捧哏的角色。
“林风老师你没这个顾虑你不懂。”
“啊？”
“因为不管你说出什么话来，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也都见怪不怪了。”
“...”
“话说回来，这个环节也算是咱们三家的擂台了，不知道我这九十多个人里头有多少能够脱颖而出呢？”
“龙姐你那边我刚才都看了，有不少我想给卡片的选手来着，要不咱打个商量如何？”
“打啥商量？我还想要悦华那边的呢，你给吗？”
“那得看她们愿不愿意跟你走了。”
......
听着身旁两位大姐拉家常似的碎碎念，林风并没有再去接话。
趁着开机前的宝贵时间，他低下头看向已经整理好的选手分组名单，手指轻轻点着桌上那一小叠印有自己帅脸的绿色卡片的同时，脑中也开始斟酌了起来。
和预选赛时的单边选择迥然不同，这一轮的导师casting环节是一次双向取舍。
规则很简单，通过选手的舞台，三位评委会将各自仅有的20张pick卡片飞给自己钟意的人，并将之纳入自己的阵营当中。
而如果有选手得到了多位导师的青睐，那就会来到反向选择时间，由台上的女孩自行决定归属阵营。
近250位参赛选手，林风三人手中却只有总共60张pick卡片，不得不说这淘汰率还是相当夸张的。
因为这次的舞台大多会以组合作为表演主体，所以相较于漫长的两周预选赛，导师casting环节只预计花费三天左右的时间。
而在这三天里，不管当天会不会轮到自己，所有的选手都必须到场，并以之前的所属阵营分批次的就坐于观众席上。
在这一轮，助场艺人已经无关紧要了，选手们脸上的反应才是最佳的素材镜头。
既是真刀真枪的较量，也是见证彼此并认清自己的时刻。
很快，时间到了。
场记板清脆的响声落下，林风拿起话筒后，却并没有着急呼唤选手上台，而是转过头面向着观众席，缓缓说道：
“预选赛和海选，其实是一个寻找可能性的过程。
如今依旧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的人，你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存在可能性的，这毋庸置疑。
然而从现在开始，除了这个以外，我们将会更为直接地判断你们是否具备出道的能力。
潜力终归只是潜力，没有变现就一文不值。
一个月的辅导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们必须更上一层楼，必须让这个可能性通过你们的努力，最终转化成肉眼可见的实力。
成长与否，是这个环节的关键所在。
我们三位评委，是以挑选出一支在世界范围内都能成功的团体作为目标的。
因此不管是个人的舞蹈、声乐、rap、star性、舞台表现力还是说队伍的配合、默契程度、互补性等等，和预选赛相比，这轮我们都会以更高的标准来评判。
所以各位，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味道
“准备好了！”
伴随着一声齐刷刷且底气十足的回应，在林风的询问声过后，观众席上的两百多位女孩有的捏紧了拳头，有的与组员互相击掌鼓励，更有甚者直接就站起身来大声呐喊。
看到这份喧闹，林风不禁笑了笑：“很好，虽然不清楚你们是否真具备了充足的实力，但是对自己有信心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舞台上，就应该有唯我独尊的霸气。”
说到这里，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嘴上喊喊谁都会，你们也都看到了，之前预选赛时每位评委身后坐着助场艺人的阶椅，现在都已经空出来了。
没错，在这一轮，这个位置便是你们当中优胜者的战利品。
只是也如大家所见，地方比较小，容不下太多人。”
这话一出，观众席上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连刚才那些带头起哄的人都不禁面色沉重。
僧多粥少，对手不仅来自于其他阵营，甚至于连身旁一起日夜练习了几周的队内成员，某种意义上彼此间也存在着竞争关系。
能走上这条路的人，对于排名其实或多或少都是有野心的，没有人愿意屈居于他人之下，也没有谁会觉得自己不行。
见众人又揪起了心，一双双美目中也闪烁着战意，林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坐正：“行了，那咱们就闲话不多说，请第一组选手上台吧。”
话音落下，观众席中位于悦华阵营的一侧便应声而起四位扮相嘻哈的女孩。
统一的妆容，统一的服饰，可以看得出，她们为这次的演出花了不少小心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四个人顺着台阶一路小跑，很快便来到了舞台上。
没有了预选赛时的紧赶慢赶，等她们站定后，杜桦笑着拿起了话筒：“来，悦华阵营的孩子们，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听到这话，四位女孩互相对视了几眼后，向着评委席一躬身，依次说道：“章月平、邱敏娟，尤正丽、曹妮，我们是来自悦华阵营的‘Twentygirl’！”
自我介绍有些简短，对于在执教生涯当中见证过无数奇葩队名以及开场白的林风来说，这种以团员年龄命名的方式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虽然对眼前这四个人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毕竟预选赛过目的选手实在是太多了，但趁着空隙快速地扫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后，林风心中也大概了然了。
台上的四位选手“出身”相近，无一例外皆是来自内娱公司的练习生。
只不过和蛙唧悦华这种颇具影响力的大企业不同，她们各自的原公司声名都并不显赫，跟那些近几年来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头的小作坊一样，都是看到国内渐渐兴起的偶像浪潮后才陆续建立的。
当然了，公司的底蕴并不能说明所有东西，大公司的人固然起点高，但小地方的选手也不乏有亮眼的表现。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不能使人改头换面，但也足够让勤奋者有所收获。
所以即使这四位女孩在预选赛时表现相对平庸，先前没能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什么，可林风依旧没有懈怠，注意力也十分集中。
对于台上这四位打先锋的选手而言，作为在这个环节里首先登台的她们，其实相对来说是比较幸运的。
一个是关乎镜头的剪辑量。
“千年之选”参赛者众多，即使来到眼下的环节，在两百多人近八十个组合个体争妍斗艳的情况下，那些表现相对较差的大概率还是出不了境的。
而作为开场的队伍，不管表现好坏与否，总归是不会白演一趟的，多少都会得到新副本的开荒奖励。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就是晋级问题。
在没有充分对比之前，由于手上的pick卡片暂时还比较充裕，再加上某些深存于人类脑海中的逻辑惯性，一般来说，评委都会在前面下意识地先降低标准。
只要能达到平均线以上，只要比预选赛表现得更加出色，那说不定就能够获得导师的青睐。
Twentygirl表演的曲目是一首来自H国女团1ne2的《Fire》。
《Fire》这首歌个性强烈，带着浓厚的非洲风情，再加上雷鬼色彩的打击乐伴奏，即使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听来仍然是一首能令人耳目一新的快节奏Hiphop歌曲。
同样的人数，风格类似的扮相，表演前给人的期待感几乎拉满。
此时，台上的四个人在站定之后，皆是低着头默默等待音乐声的响起。
几秒钟过去，伴随着一阵节奏感强烈的电子声，立于右侧的曹妮率先拿起话筒，一边踩着鼓点往前缓缓踏去，一边挑着眉毛开口唱道：
“IgobytheofTwentygirl
It’sbeenalonging
Butwe’reherenow
Andweabouttosettheroofonfirebaby
Youbettergetyou
CauseI’mgettingmine
...”
由于曹妮自小生长于国外的原因，再加上对歌词做了一点恰当的改动，所以这段发音标准的英文开场听得林风心生赞许。
只是很快，等到了后头的主歌部分，他就又忍不住暗自摇起头来。
“...
Nowlet’s跳舞跳舞跳舞跳舞Wannagetdown
我心中的梦想梦想梦想梦想比世人的都要大
为达到那随心所欲的自由境界
Tonighttonigh
....”
表演还在继续，与林风皱眉叹息的模样不同，观众席的其她参赛选手倒是看得很起劲。
“这也太炸了吧！”
“的确，舞台完成度好高啊！”
“你有没有发现，她们搭配得好科学，看起来真的像是一支女团。”
“场面看起来是挺酷炫的，但细看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会？我感觉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啊！”
......
四分钟后，曲罢人停，在响亮的掌声当中，又来到了喜闻乐见的点评环节。
“导师casting”的点评顺序与之前预选赛有所不同，由于在这一轮已经划分了阵营，所以相应阵营的导师都会留到最后再来点评。
在台上四人忐忑的目光中，林风率先拿起了话筒，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后说道：“嗯...看得出来，在给你们组队的时候，杜桦老师应该是煞费苦心了。
Vocal、Dancer、Rapper还有一个相对全能的ACE，这样的配置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听到这话后，台上的四个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连评委席另一侧的杜桦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林风接下来的话却又在她们心中狠狠敲了一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个月过去了，我在你们几个人身上依旧没有感受到特别的东西。”
众人：又来了！又来了！
“一个一个来说吧，首先是领舞章月平。”林风看向台上那位相对高挑的女子，缓缓说道：“你有力量，但是却不懂得如何去放力，这让我十分惋惜。
因为用力过猛，导致你的舞蹈十分僵硬并且幅度变小，总有种刻意感。
我不知道你是太过紧张还是什么原因，不仅是身体，连脸部肌肉都很僵硬，几乎百分之八十是一样的表情，有点被铐着的感觉。
其他人也是，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部分，动作和动作之间，都不应该傻站在那里，要一直保持身体的律动才对。
还有编舞方面，DanceBreak时候的编舞，你们应该要有更出彩的点子才行，要更加彻底地亮出刀来。
但可惜的是，你们DanceBreak的编舞并不具备太多的能量，你们的舞蹈甚至还没有背景音乐来得有意思。
再说说演唱部分，这首歌高音是相对较多的，你们有的人唱不上去降key我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主唱，邱敏娟你竟然也选择这种保守的方式，这就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练习量不够？实力所限？抑或是二者都有？
还有尤正丽，我知道你想给这首歌一些不一样的色彩，但是你自己填的中文rap词实在是太普通了，都是在我预想范围内写的内容，不管是新颖的表达还是有趣的意境都没让我看到。
至于说唱实力本身，也很一般，特别是节奏感这方面，你得多加练习。
再说一点，其实在女团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主题性，表演的主题与成员是否契合，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舞台的好坏。
我个人的意见是，其实Swag和Hiphop这种类型跟你们四个并不是很搭，你们更适合典型的pop，而不是走这种强烈的路线。
舞蹈和歌曲都不适合，人和舞台不能融为一体，有一种你们几个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草草结束的感觉。
.......”
林风的话一字字落下，台上的四位女孩面带苦涩，评委席上的龙妮和杜桦面如止水，观众席上的众人神色各异。
又过了半分钟，在所有人都有所预料的情况下，林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点评，并给出了无情的审判宣言——
“所以抱歉，鉴于诸位还有太多的不足需要改进，这次的舞台也没能给我惊喜，因此这一轮...林风阵营放弃ca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