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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唐     慕君安txt下载     慕君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太乐观

    最前面的船只,莫一刀进去后,手中还拎着鸡:“怎么样?”

    守船的瑶迟摇了摇头:“不太乐观。”

    莫一刀一把把鸡丢下,把鸡蛋也丢下,就往船舱里走,太子刘云琦在床榻边垫了一个厚度有二十公分的垫脚垫当板凳坐着。

    一只手搭在云柯的脉搏处,莫一刀走过去:“怎么样?”

    太子爷摇头:“只处理了下伤口,她现在很不稳,什么都听不下去。”

    莫一刀:“那她真的?”

    按理说云柯这丫头以前吃过雪莲,再强悍的毒在她体内也会衰减百分之七八十的效果,再加上她那双能让人进入幻境的幻瞳之术,所以这世间谁能欺负的了她?

    刘云琦看着他长叹:“她现在主要什么都听不进去,那楚宁远估计是给她用了点制幻的药,然后欺骗了她什么,我就住在楚宁远客房的楼上,下面若有什么动静,我能不知道?

    等我闻到血腥赶下去的时候,她已经,竟然练成了制造冰刀的技能,还直直的就往自己胸口插。

    也难得她还知道痛,就不仔细想想楚宁远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往自己胸口插。”

    然后再去看床上,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莫一刀走过去:“你跟她说了没?”

    刘云琦:“不知说了多少遍,她现在失血过多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有时真恨不得重新把她塞回娘胎去,从小就是这样,看着心大,什么都不会生气,可一旦遇到生气的事,那做法也是决绝的,很容易走极端。

    而且脑袋也不够好使,脾气又犟。

    小时候被他父亲与一位红颜-戚夫人的私生子傅云楠诬陷,那时候傅云楠还没有跟着他的母亲正式进入刘家,只是仗着这私生下来的孩子已经长大,而且那个时候父亲身边也已经纳了一位妾室。

    就找过来,那傅云楠,一个私生子对于正室一家肯定是不存好心的,结果傅云楠微笑着给了她一个苹果,她想都没想就收了,还直接大啃了一口。

    好在那苹果没毒,傅云楠看到咬了一口苹果后,就直接脸色一变推了他一把,说她小小孩子就知道抢人东西。

    然后事情闹的更大,傅云楠说那是他给已故的舅舅准备的祭果,他都已经解释了,谁知道这丫头还抢,还很不知耻的咬了一口。

    那戚家当时兄妹三人,有两名男子,戚夫人的二哥便是为他父亲在沙场上战死了,而傅云楠虽姓傅,但却是多年前他母亲还未生下妹妹的时候,父亲与戚夫人一夜风流留下的。

    那一夜风流的事发生在他父亲被迫娶凌夫人之前,是他母亲发现的他父亲所做的另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母亲心情也不好,就当众责罚了云柯,那丫头不知道看人脸面,那时戚将军刚战死,军营多半士兵都是偏向戚夫人的。

    她反抗,死命的倔犟说她没错,然后戚夫人跪地直接说是她活该,不该带着云楠来认亲,还说云楠自幼没有父亲,生性冷僻哪里是敢跟别人横的孩子。

    于是一句话另在场的军士都为他们求情,戚夫人得以入住他们刘家,傅云楠也被改名为刘云楠。

    这‘云’字乃墨家此代的辈分,戚夫人给她儿子取名刘云楠,这就是在打他们兄妹的脸。

    可你若说这丫头笨,被人家利用,可是后来她说,当她啃了那苹果一口,那傅云楠眸光一变时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不认罪是因为她若是认了,那这军营里的人肯定都以为是她抢傅云楠的苹果,而且那戚夫人肯定还有其他招数,日后也会拿着这个当把柄欺负母亲。

    所以她死不认罪,被父亲重罚时,直接整个人都不哭了,眸子直接是瞬间阴冷,她那时才六岁,跟着哨兵在烈日炎炎下领罚站了三日。

    以儆效尤,三日除了放哨的哨兵给她一点糟米粥喝,晚上回去后她什么都不吃,跟哨兵的关系混的好了点,而且那三日,她跟着那哨兵放哨如何,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戚夫人因那件事虽入了他们刘家,但在军营也是遭人诟病,反倒是他妹妹,那丫头那一站,虽然在军营赢得了不少形象,但强撑过后便身形消瘦,腿骨也不好。

    她是很容易走极端的人,以前不管父亲在营中有多少女人,但她知道父亲那是不得已而收的,虽生气但也从不表现,但是戚夫人那次惹怒了她。

    她吃傅云楠递的苹果,虽然受罚。事后父亲问她知不知错,她直接撅着嘴,答了十三个字:“留我也没用,你放我们一家走吧?”

    那一句话,她是直接已经把父亲当作不存在了,而且当时她也是,拿着一把刀直抵在自己胸口:“父亲应该还有其他好多子嗣吧?那留着云柯也没用。”

    而且当时下手极狠,若不是父亲当时直接把刀给她丢了,她小命都会没有,而且夺刀的时候父亲的手肘被刺伤,怕被旁人知晓议论,只敢自己偷偷的处理着,帮她掩饰了过去。

    而这丫头,出事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嗅觉是极灵敏的,房间里染着安眠香,若配合一种药会有一种致幻的作用。

    但是屋内的气味,并没有像男女之间做过那事之后留下的淡淡的绮丽,还有一丝腥味,而且帮她换药的时候,也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所以这丫头肯定当时什么都没想就信了,还一直不断的寻死,可即便是真的被那个什么了,她还有哥哥啊。

    有一点气愤,恨铁不成钢但看着这一点生气都没有的妹妹,又什么都责怪不起来。

    莫一刀走过去,试了脉搏,很弱。

    有些皱了皱眉头:“你是要去找祭常?”

    :“他当年被你母亲伤过,也因为你舅舅的死被墨家怀疑追杀过。你怎么肯定,他会救你妹妹?”

    刘云琦取下自己身上所悬玉佩的坠子:“当年他曾问过我母亲,我是不是他的儿子,到了地方后我就跟他说是。”

    莫一刀:“你可真狠,当初你母亲可怜他就对他用了幻术,让他在幻梦中以为跟你母亲有了一场。而当时我与你父亲都在。至于后来他问母亲那句话,是当时他以为自己活不多久了,逞一逞嘴瘾。”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截胡

    太子爷别过去头:“我知道,所以我也断定,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他不能见死不救。

    而且前些日子秦衍去了趟长海,除了去找那鬼谷派的祭常,不可能会有其他事情,他求不动毒医祭常,秦衍不还在后面跟着?

    到达长海后,刘云琦用毯子将云柯裹起来,这海路走了三天,还不知道这心脉能不能保的住。

    祭常在两日前就收到太子刘云琦的飞鸽传书,太子爷的飞鸽实在太小,经不起重量,就将一颗药丸掰了一半,放在信筒里。

    他是号称毒医,但同时也是无所不能医的名医。多少年都过去了,如今半疯半傻的也过了大半辈子,突然接到信的瞬间,心中只是一抖。

    两年前知道太子与公主母妃死的时候,他神经就有些不正常了,怀念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幻境中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了无遗憾的离开,那个时候,他有一张妖冶,不仅是号称毒医,而且还能魅惑万千少女的脸,他的医名也没那么臭。

    只要她一句话,不管什么样的病人,不管那病人能不能出的起诊金,得用多么昂贵的药材,他都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就去用,就去治。

    那封信收到后,他给刘云琦的是他这里最好的药,他自己身上目前也只备有三颗而已。

    雇了人在长海岸上临时搭了一个小屋,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他不知道病情,但仍是开了几个炉子,煎了五味药以应对现在不同的情况。

    刘云琦带人上岸后,祭常就忙着把脉,把病人放在小屋中,其余人出去。

    刘云琦将病情讲明,祭常看了下伤口,给她吃下原本的那颗药丸剩下的半颗,将事先煎好的药倒出,刘云琦用内力将药弄完,一勺一勺的给她喂着喝。

    本以为事情会麻烦,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喂完后,又看了看云柯:“我妹妹不会有事吧?已经快要第四日了,连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祭常又继续把着脉:“这几日,你没给她吃东西?”

    刘云琦:“喂了点,但只能吃流质。”

    祭常皱着眉,以一个医者的本分:“把她抱着,回医馆。让你那些属下赶紧去集市买鸡汤,要上好的大补的,其他的东西只要是补身子的也都买回来。”

    刘云琦点着头,正往外出,屋外已经站了一个人,秦衍在外面站着,屋外他们所有的人,都已被人制服在地。

    莫一刀双手环抱,在一旁站着,而凌宇、瑶迟,被月莹、何畏、墨语、星棋四人四打二给控住。

    秦衍只是看着刘云琦怀中的人,眸子血红,是重重的黑眼圈,还有红血丝。

    整个人落魄的,刘云琦忍住对他的可怜,一双眼眸白过:“她是我妹妹,我带她走,有什么错?”

    秦衍:“给我。”

    刘云琦绕道准备直接走。

    秦衍将手指着身后:“不给我,我就杀了他们。”

    眸中,好像除了眼前的人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给他,他也不放过他的人。

    她是他的,受伤了、受了委屈了自然要他去哄,自然也要他陪着她。即便刘云琦是她哥哥又怎么样?他的人,他不想任何人去碰。

    这海岸上的风很大,刘云琦将毯子给云柯裹好,往身后睨一眼莫一刀。

    莫一刀没动,甚至微闭了眸,毕竟秦衍还是驸马爷,也算是人家的私事。

    有些愤然,刘云琦十指紧了紧,无奈,将云柯递过去,吩咐着:“快,回医馆。按照方才祭大夫的吩咐赶紧去集市采购。”

    墨语、星棋、何畏、月莹,一听后快速就跑,这里长海就是一个比较偏的地,民风比较淳,就相当于一个城外面的一个小镇,而且要买现成的鸡汤、龟汤,这些也都不好找。

    但也不是买不到的,所以得抓紧时间,这两队人马,自然是那队先买到先得意。

    墨语跑的最快,跑到集市后,拎着一个人的脖子就问:“哪里有酒楼?”

    跑到集市上最近的一家酒楼,而且刚好先前有人预定了乌鸡汤,已经快要出锅,点了乌鸡汤的客人也同意可以再等等,等下一锅,把这锅乌鸡汤先让给他。

    瑶迟以及凌宇是随后赶到的,直接大手笔扔下一锭银子:“老板,那份汤先给我们。我们有一病人,极需。”

    墨语一双眼睛瞪过,咬了咬牙,从怀中也掏出一锭银子:“老板,先来后到,而且方才我也说了,我也有一病人,极需。”

    凌宇出过一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墨语用自己的刀,刀柄一挡。

    凌宇继续出剑,两人扭打到了外面。月莹以及何畏看见,急忙过来,凌宇不敢恋战。

    三打一,铁定是输。

    便看着他们:“我们公平竞争。”

    墨语:“那就先来后到,我先来的。”

    凌宇扫了扫他们:“问老板。”

    然后走过去,伙计将刚煮好的乌鸡汤连砂锅都一起端了来,放在台子下面,也生怕他们去抢。

    瑶迟对上那老板眼泪汪汪的,不知方才说了什么。

    那老板也是一条热血汉子,抽了刀,直接在案上一横:“都是一家的,有什么好争的?”

    然后对瑶迟瞟一眼,瑶迟蹿到柜台后,抱着汤,一伙计招呼着他后门的方向,直接一溜烟就跑。

    月莹、何畏要去追,直接被凌宇给牵制住,老板更是刀一横,吼来了这酒楼上上下下以及外面过路、摆摊的人,他们民风淳朴,整个街道上,只要是做生意的,大家也都是相识的。

    所以这一吼,人都围向墨语、月莹、何畏他们。

    而且,伙计还从后厨里端来了准备扔掉的菜叶、蛋壳让他们去砸。

    月莹:“你们凭什么砸我们?”

    酒楼老板:“凭什么?人家姑娘嫁到你们家,差点被小三给害死,现在人家娘家来人了,你们知道关心了?你们这就叫大尾巴狼。”

    :“砸他、砸他~”

    月莹百口莫辩,墨语拔刀,想来威胁的。

    顿时人群散了,然后刷的下,几乎每个人都从自己身上抽出了一把武器。

    而且那目光,那眼神。

    何畏微微抖了下,推了推墨语:“等星棋的消息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转醒

    “好香啊,好香啊,香。”

    星棋哼了哼鼻子,是鸡的味道,翻滚着的鸡腿的味道,还有一股其他的。

    这是一家药膳食馆,星棋嗅了嗅问:“大伯,有比较养身子的吗?是比较体虚的,就是给女人养身体的。”

    药膳老板:“那啊,就是山药乌鸡汤,还有我精心熬制的一种乌龟汤,刚煮好可半柱香不到。这龟可还是昨晚逮的,新鲜的。”

    星棋:“那有汤吗?给我尝尝。”

    老板随后从里面盛了一碗给他。

    星棋抿了抿:“那把整个锅也给我吧,我都要了。还有那山药乌鸡汤,你帮我留着,我等下来取。”

    药膳老板有点惊:“那汤里有三只龟,有两只已经被预定了。”

    星棋:“那你就给我挑一只煮的最大的。”

    然后放在一个大汤蛊里,抱过就走。途中碰见太子爷的人——瑶迟。

    瑶迟问:“你那里是什么?”

    星棋:“龟,一只大乌龟,跟你们的不一样,我给你们家太子爷买的。”

    瑶迟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去,星棋抱着汤蛊很轻而易举的跃上了屋顶,这抱着一个汤蛊不比抱着一大砂锅,砂锅柄还是烫的,而且端着还有些碍眼睛生怕不稳就洒了出来。

    星棋的汤蛊是熬好的汤直接倒进来的,密封上盖,壶身也不太烫,而且不易撒,所以他能大胆的使用轻功,更溜一些。

    直接从后门溜过,将汤放在里面桌子上,而后飞快的跑到前门将门一打开,而后拔出身后的双锏对正好赶来的瑶迟双手一挑。

    瑶迟松了手,刚伸出脚要去接那锅,星棋用双锏正好将砂锅夹住。

    然后唇角一抹勾笑就往屋内跑。

    房间内,秦衍已经盛了一碗汤一勺一勺的喂着,太子爷刘云琦目光瞪的极大,盯着外面。

    当门再次被打开时,先是一喜,虽后心一沉:“你怎么又来了?”

    星棋将一整个炖鸡的砂锅都在桌子上放好,然后看一眼旁边的架子,取下一份碗勺:“我看你们家侍卫都快烫坏了,顺道帮忙。”

    然后眸子朝太子爷挑衅了一眼。

    他最爱做的,要么就是恐吓人,要么就是不怕死的作死。太子爷手中握剑刚要发作,星棋将一碗汤往他面前一递。

    星棋:“喝一口,看尝尝烫不烫,不然,你是让我去喂?”

    往床上的病人瞟一眼,意有所指。

    秦衍看着喂进去又无意识的从嘴角里流出来的汤,这不仅是昏迷,她连想吃的意愿都没有,而且连基本的吞咽都不会。

    便尝试着自己喝一点汤从唇角给她渡进去,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顺着她的喉咙帮她吞咽。

    此画面实为辣眼睛,刘云琦握着手中的碗又重新放回桌上:“让他自己喂吧。”

    然后起身便出去。

    祭常也忙跟出去:“既然这样喂的话,可以再准备一点软食、易消化的。”

    刘云琦,眸子已经变得整个瞳孔都是湛蓝,湛蓝中还带着熊熊似乎要压不住的火。

    祭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她哥哥。”

    刘云琦一眼睨过去,所以就因为他是她哥,所以她的烂摊子都让他来收,脑子笨被人骗了连想都不想她就把刀直接往自己胸口插。

    她不知道他自己都担心坏了,结果好不容易捡了她半条命还被别人给抢了去,如果不是他是她哥,他也可以那样喂,而且~

    眸子别过去,正好瞥见走出来的星棋,秦衍身边的那个属下之一,然后扯了扯唇角,心情一下子变的大好。

    将手中的御龙剑放下,挽了袖子赤手空拳的就打。

    星棋心底咯噔一下,想往回跑,门内被一股内力抵住,死活推不开。

    秦衍又嚼了些肉帮助她咽下去,他把过脉的脉搏,脉象微弱,而且手脚冰凉,眸光瞥向胸口,突然感觉胸口有无数只虫蚁爬过,很痛。

    是酥酥的痛,她竟然会因觉得对不起他而去自杀,竟然当时在楚宁远骗她时,连考都不考虑就去自杀。

    喂她吃了许多后,感觉她吞咽都有些费劲后,便停下来在怀中抱着,手捂上她的肚子,帮她消食。

    然后看向外面,门关着,用内力将窗户也都关了,轻手将她的衣服解开,露出胸口绑着一层、一层的敷料。

    将外面纱布解开,将敷料拿去,露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将手覆上甚至还能感觉里面有一点点的硬,还有冷。

    刘云琦说她是用的冰刀将自己的胸口刺穿,而且她懂得墨家将空气中的水雾凝结成冰的方法。

    在冰刀刺入后,她还利用冰刀的尖端不停的吸附体内的血液,让冰刀变得更锐、更宽,更深、更长。

    所以伤口虽已缝好,但对于心脏,却不知道有没有受损。

    从掌心用内力将伤口处捂了捂,直到手中的皮肤已经由苍白变得微微的红润,才换了敷料,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由此,又过了三天人才慢慢的转醒,但是脑子,似乎更不好使了。

    她只记得五岁以前的,知道她叫刘云柯,知道还有一个哥哥叫刘云琦,而对于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叔叔级别的吧?

    她不知道,但是长的还是蛮好看的。

    刘云琦在门外听到她转醒的动静直接就推门进来,把秦衍推到一边,直接抓住她的肩膀:“傻丫头,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刘云柯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扶着自己的人:“哥,我们怎么突然变大了?”

    刘云琦一惊,扶着她的耳朵忙问:“妹妹,我现在应该几岁?”

    云柯掰着手指算着,然后带着惊诧:“哥,是不是我失忆了?”

    在五岁以前,没有被父亲丢弃跟着哥哥一起流浪的生活,没有那个突然闯入他们的世界,怕坏她家庭的刘云楠。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秦衍,没有后宫的明争暗斗,那时候的她还不懂扮猪吃虎的道理,想到什么便是什么,脑袋还很聪明,没有一点心防。

    云柯摸了摸刘云琦的头,见他好久不说话,心想应该就是自己失忆了吧。

    然后向他挤出笑,又扮了扮鬼脸:“哥,我们回家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私生子

    秦衍忙抓住她的手:“你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夫君?不过不急,慢慢的我们就会想起来了。”

    云柯抽掉自己的手,然后看向刘云琦:“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刘云琦点头。

    刘云柯:“那他一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哥以前不是还跟我说过,祭常叔叔为什么会娶不到母亲,那因为祭常叔叔不能保护母亲,如果一个连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们就不配在一起。”

    这是她四岁半的时候,听人讲起父母的故事,她问当初为什么母亲选择了父亲,还不是那个医术高明而且更会照顾人的祭常叔叔呢?

    刘云琦自然要帮着他父亲说话,就这样胡乱的解释了,却不想她还记得。

    秦衍摇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而且我会保护你的~”

    刘云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了。”

    云柯:“嗯,我听哥哥的。”

    然后伸出手就要抱抱,是她小时候每日清晨都惯常的动作,祭常走过来,用银针在她额头上一刺,对着床边上的两个男人:“跟我出来。”

    祭常:“这只是药物的作用,我又加了一味药进去怕她突然醒来就想起自杀前的事,情绪会不稳。所以才用药物封了她一些记忆,一个月后自然就会恢复。”

    秦衍瞥刘云琦一眼:“人我带走,毕竟这件事与我有关。而且朝廷那里,估计你一日无消息,那边就已经乱成一锅了。”

    刘云琦十指攥了攥,在他胸口重重的一拳:“你听清楚了?刚才我妹妹说的,如果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你们也不配在一起。

    至于云柯是怎么出现在楚宁远房间的,我相信你也不会真的以为是她自己跑过去的吧?”

    所以要说原因,就是他护人不当。

    如果不是凌刃被秦衍调去了京都,即便楚宁远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凌刃的视野下把云柯给带出去的。

    云柯不会武功,只会点皮毛的轻功,路上若是遇上什么事,没有凌刃在,再没人保护~

    刘云琦哼了哼鼻子,走进去,在她身边留了一张纸条:“我在京城等你。”

    祭常又开些药帮她养了几日,秦衍跑过去询问:“心脏没受损吧?”

    祭常在窗台前碾磨着草药:“已经无碍,伤口处这几个月注意别再受凉,她是用冰刀刺入自己胸口,所以体内有寒气,而且太子刘云琦练的是凝龙诀,功夫是至阴之气,给她用内力疗伤的时候也输入了大量的寒气。”

    秦衍:“那之前脉搏微弱,不是因为伤到心脉,是因为体内寒气过重?”

    祭常摇晃着手中的一个药瓶:“可以那么说。不过公子,大业为重,还是速速赶往京城的好,而且公主的伤已无大碍。”

    秦衍头微点。外面,地上画了几个方方框框,云柯正在跟星棋、何畏、月莹玩着游戏,秦衍走过去对她勾了勾手。

    云柯捡起手中的沙包没有动:“秦衍,我再玩一会嘛,而且药我已经喝过了。”

    秦衍再次又勾了勾手:“带你去街上走走。”

    云柯:“真的?”

    秦衍点了点头,她现在大概五天才能恢复一个年纪的记忆,这是第三天,她六岁时候的记忆估计也快想起来了。

    在她六岁时,是戚夫人正式进入他们家的时候,那时她父亲的私生子刘云楠设计说她嚣张蛮横,害她被罚,跟着哨兵在营前站了三天三夜。

    而且之后病了一场,从她七岁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听见戚夫人以及刘云楠的名字。

    这两人,一个是她父亲曾经的露水情人,突然转正,一个是莫名出现的私生子,彼此仇恨。

    秦衍带她去街上,便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在很久之前,有一位美姿颜的英雄,看上了一位百戏班的美人,于是就抢回了家,做了夫人。

    那英雄长的很好看,对美人很专情,但是却没有自信,在他们第一个孩子一周岁的时候,美人的青梅竹马找来了。美人的哥哥也来了,他们将美人带走。

    那位英雄更没有自信了,他不觉得那位美人是喜欢他的,不觉得她会再回来,于是喝酒,在宿醉中与一个倾慕那英雄已久的女子发生了一段情。

    不久美人就回来了,英雄隐藏了背叛她的那件事,大概在他们第二个孩子六岁的时候,与英雄有过一段情的那个情人找来了,还带着一个九岁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从小就没有父亲,生性孤僻,就欺负那个六岁的孩子,因为那个小男孩的舅舅为英雄杀敌战死了。

    营中很多人都偏向于那刚死了亲人的小男孩,英雄没办法去偏袒那个六岁的孩子,而且还当众罚了她。

    那个孩子很倔,领了罚,跟着哨兵在烈日下站了三日,一个皱眉都没有,也没有哭一声。

    三天早晚都是不吃不喝,之后暴瘦,而且大病了一场,与父亲的关系也闹得很僵。”

    云柯环着他的手,两人肩并肩走着。

    云柯:“那些人,都很可怜。美人很可怜,那个露水情人也很可怜,还有那个孩子,还有英雄。

    不过那英雄的第一个孩子呢?那个六岁的孩子应该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为什么他不去帮她?”

    秦衍:“因为那时哥哥外出训练了,不在家。但也很快就赶回来了,而且还帮妹妹去教训了那个私生子。所以,其实也算扯平了。

    而且英雄,对那位私生子很没感情。”

    云柯松了他的手,突然扬起头看他:“那个英雄根本不爱他与美人生的那个孩子,后来那个私生子霸占了他们的家,那个露水情人霸占了他们的父亲。

    而在一场战争中,英雄把那个六岁的孩子给丢了。肯定是受那个情~人的蛊惑。”

    眸子突然变的有些激动,她想起来了,大夫说她在一月后会恢复全部记忆,而且越靠前的记忆,会恢复的越快。

    她想起来了,而且她被刘云楠诬陷、欺负,还与父亲闹了一场将他的手臂刺伤的记忆也都想了起来。

    她那时有段时间想过自杀,就被父亲让人给她用银针封了一部分记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冷宫扶正

    突然觉得恨,那个私生子一点都不可怜,从他母亲打算生下他起,就注定了他只要受九年的忍辱负重,之后便能正式的入住他父亲的家,而且挤压正室,赶走那位正室所生的孩子。

    但是事情毕竟已经过了好久,她不是六岁的孩子,所以她不能生气。她现在都这么大了,跟曾经的那个人较劲有什么意思?

    云柯:“所以你别说了,不是带我来逛街吗?那干嘛还要惹我生气?”

    话语平静,而且眸子也没了之前那一闪而过的怒气。刘云琦说过,她其实是很直白的人,只是后来受了打击,也渐渐的把情绪藏起来。

    秦衍揉了揉她的头:“那是你六岁时候的记忆,七岁时我们见面,秦刘两家结好,在营中再也无人敢欺负你。”

    云柯别过去头,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没人敢欺负她,那她这次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偷偷的落到后面去,问星棋要一只鸡腿吃,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像六岁的孩子,还是情商只有六岁。

    秦衍走到一处,要了几串糖葫芦包好,又买了些其他的,她小的时候他见过她吃过的,还有一些玩过的玩意,又买了一套笔墨。

    在上船回京的第二日,她想起来了她七岁的时候他们见面的事,他们是有婚约的,那时秦刘两家结好,便以儿女亲家作为联盟。

    所以那天,知道他的确是她的夫君,所以才爬上他的身,准许他对她动手动脚。

    而后,秦衍说的话她也都信了,给她讲了后面她一生中大概发生的事,慢慢的日子也就恢复了日常。

    到达京都后,回到皇宫,关于宫内事,父皇有多少个妃子,又有多少个子嗣,秦衍也都给她讲过。

    便想着去自己曾经住过的寝宫,看看还有什么,在她出嫁时是没有带走的,她有些恋旧。

    结果刚走到宫门,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月莹以及星棋跟在身后,云柯往后面看了一眼,星棋走上前,将宫门推开。

    一条宽敞的小院,里面是不停来来回回端水、打扫的太监、宫女,还有人不停的在把她的东西往院落中的一个枯井里丢。

    一位妇人从宫殿内走出,虽是素装,但却似乎比当年还更美艳。

    那妇人慢慢的扬起手:“我先前冷宫住着不便,便想重新换个地儿。不过你这地方,我住着甚好。”

    戚夫人,是两年前她母妃死后,重新立的皇后,但是刚立过后就被打入冷宫,又称为冷宫皇后。

    而且自她出嫁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月,她竟然已经能从冷宫里出来了。

    还如此糟蹋她的地方。

    月莹握住那柄当作武器的桃花扇,朝她看了一眼。

    云柯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吸了口气:“算了,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

    对于戚夫人的印象,她只停留在八岁时候的记忆,关于她的把柄,她也想不出什么。

    但毕竟她是在宫中待过五年的,所以关于宫中这种交锋的气息她还是清楚的,先开口的一方肯定会用极大的气势去打压另一方。

    然后诱使其气愤,而谁最先生气了,那便是输了。

    踏着步子继续往宫内走去,看着那些被抬出来准备丢掉的东西。

    眸子一扫,看向星棋,又对月莹吩咐:“看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钱,有损坏的,就砍掉他们的手指作为赔偿。”

    宫人们一听全都愣在了原处,一位离的远一点躲在众人身后的一个宫女小声说:“这位公主很胆小,见不得血的,先前我就在这宫里做工,什么打人的活都是她宫里的那位婢女做的。

    公主现在不受宠,是不敢对我们动手的。”

    月莹跟星棋那可是习武之人,耳朵灵的不能再灵,走到一处宫人面前,很认真的蹲下查看,然后打开一个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星棋从身后拔出刀,眼睛盯的贼亮,然后对着那搬东西的太监下面一刺。

    然后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就掉了下来。

    是那个物什,而这个太监捂着自己的鸟直通呼。

    云柯扫了扫那戚夫人:“在宫内私藏假太监,我记得那二皇子先前也不姓刘,姓傅,不会不是我们刘家的血脉吧?”

    月莹将东西捡起来放在手中的一个空盒中:“反正这宫里的太监都是要净身的,免了你的一根手指,拿这个就当抵了,也算是我帮你。”

    这戚夫人刚从冷宫出来,她原先的那些忠心的宫人,早就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而且早不搬晚不搬偏在公主回宫的这一天搬到公主的寝殿,还关了门丢公主的东西。

    所以这些宫人,当中肯定有一大部分是戚夫人从外面招进来的人,有来不及净身的太监也不是奇事。

    月莹佯作检查东西,盯得就是这位假太监。

    然后又朝方才发声的那位宫女走去,戚夫人直直的盯着她:“大胆,皇宫圣地岂是你们贱民能够进来的?”

    云柯迈着步子走过去,在院落中的石桌旁坐下,拿捏着桌上落了灰尘的杯子:“这里,好像是我的地盘。”

    即便是她出嫁了,这处宫殿也还是她的。

    在民间有习俗,出嫁的女子,家中会把其原先住过地方一直留着,以备女儿回来省亲。

    而现在,她敢在她的地盘闹事,不过就是一个冷宫皇后,秦衍说过在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这戚夫人尚且能见上她父皇几次。

    但是她母妃死后,这戚夫人也就只是勉强保住了一条命而已,而原先宫中的老人,父亲曾经在军营中的红颜,除了凌贵妃、这戚夫人,其余的全部被她父皇杀了,给母妃陪葬去了。

    所以,这也就是一个不得宠的人。

    戚夫人面上保持着笑:“莫不是,被驸马爷赶了出来?不过,你父皇毕竟杀了秦衍的父亲,你们是仇人,娶你,也不过是把你当成棋子利用罢了!”

    刘云柯继续摆弄着那个杯子,听秦衍说她在宫中名号太乙,又称太乙公主。

    为人就是一个扮猪吃虎、软性子,但偶尔发发疯、喜怒无常。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多嘴丫鬟

    月莹已经走到出声的那位宫女之后,手中的桃花扇只在那人额头上点了一下:“公主说了,念你昔日在宫中辛勤照顾,特地想要把你接回驸马府,多加照顾。”

    那宫女身子往后倾,有些抖着就往戚夫人方向跑:“大胆贱民,奴婢一直都是照顾戚皇后的,哪里会在公主宫里共事,你这就是污蔑。”

    星棋上挑了挑眉,这做事最好就是干净利索。

    不就是一个皇宫,一个多嘴的丫鬟。

    驸马爷势力强大,再加上公主头上还有一位当太子爷的哥哥,就杀这一不长眼的丫鬟,又能如何?

    难不成,这位半老徐娘还能央着陛下赐罪于他们?

    手中双锏一出,对这位宫女就直劈下去。

    斩断双手,正好在距离戚夫人只有一步的时候,双手飞溅过来。

    戚夫人眼露惊恐,大叫着:“公主杀人了,我要禀告陛下,公主要杀我,公主要刺杀皇后,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刘云柯面色无任何波澜的看着,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在军营,遇到的战事、刺杀数不胜数。

    她是怕伤人,也怕死人,但对于这种破坏她家庭的恶人,突然想起她哥哥说过的一句话。

    好像将她做成人彘啊。

    云柯:“正好,我也要去见驸马,顺路。”

    站起身,也不做过多逗留,只留戚夫人在身后咒咧咧的骂着。

    月莹跟过去,走到宫殿外:“这种人,就是该死,而且哭哭啼啼的真不知是怎么在宫中活下的。”

    星棋:“呸,还不是因为那当今陛下好色,不然,你觉的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有用的?”

    云柯白了他一眼:“那是今日,还有一个秦衍当靠山,若是在往常,若是我带的你们二人都只是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

    那今日受委屈的,恐怕也只有他们了。

    月莹闭上了嘴,又忍不住张开:“其实仔细想想,夫人这几年在宫里扮猪吃虎也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也肯定很辛苦吧?”

    云柯没去理她,只是往前走:“快些,以我的直觉,那戚夫人很可能会跑到人多的地方告我一状。而且,她也不会如我们表现上看到的只会哭诉。”

    因为皇宫,这是个用眼泪走不通的地方。

    她不会哭,在这个宫里就没有能让她哭的感觉。而所有的只是阴冷、陌生。还有那种勾心斗角。

    去到百官早朝的地方,因为月莹以及星棋都不是宫里的人,所以也不好进去,就在最外面入口处等着。

    那旁边有一个专供看管侍卫歇息的岗亭,走进去,慢腾腾的给自己倒杯茶。

    云柯:“等着吧,一会就有好戏看。”

    外面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很快戚夫人已经整装完毕,风风火火的往朝堂上赶,只是云柯没想到的是,她穿的竟然是皇后娘娘的正装。

    而不是前先见她的那身素衣。

    难道她现在不仅是受宠了,而且还成了正式的皇后?

    头顶的那支风钗还是她母亲的。

    眼眸微闭,抿了下唇又忽地睁开:“你们不懂这宫里的规矩,等会就别进去了。我虽然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但毕竟在这宫里呆过,有一些印象。”

    跟看守的宫人点了下头,从大殿入口进去。

    这是朝堂,文武百官面圣的地方,从大门的入口处,往前一直走到宫前的台阶,在她进去之前,戚夫人已经走了进去,也不知说了什么。

    随后便退至朝堂之后,她父皇在朝堂后面的一个小屋。

    云柯走进去时,是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一头乌黑长发,虽倾国之姿,但脸色苍白,整个人身子也是比先前更加的消瘦。

    对于先前见过公主大臣,那时公主虽然脸上也是平淡无奇,但那一双眼睛却还是有生气的。而现在,只觉得黯淡。

    虽周身萦绕着一种气势,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病态,而且似乎比以前有更多的,那种什么都不在乎。

    当今陛下刘勋在朝堂猛然起身看一下她,想走近,扶着龙椅又坐下。

    云柯请了安:“太乙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陛下:“柯儿!”

    刘勋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让她过去,云柯只抬眼瞥了一眼,她现在只有八岁时候的记忆,而这位父亲,他做过很多对不起她母亲的事。

    而且在她六岁时偏袒那位私生子,封了她一部分记忆,还丢弃过她。

    眼眸只是无波无澜,有种隔阂一道似乎永远也抹不去的距离,很陌生、很无感。

    刘勋有些尴尬的收了手,喊了声退朝。

    听云琦回来说过,云柯遇刺受了伤,但是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仅是消瘦,更是眼神里的那种距离感。

    以前她是恨他,但还是会装装样子,跟他斗斗嘴,拐着弯子骂骂他。

    可是现在,那双眸子他看不出什么,只有距离,而且面色苍白,像是吃了很多苦。

    云柯起来走到秦衍身侧,反正既然是已经下朝,那就是想谈家事。

    朝堂上一片肃静,只有缓缓退去的脚步声。云柯拉了拉秦衍的袖子:“刚发生了些事情,我很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秦衍看过她,揽过她的肩膀刚要走,朝堂之上那位九五至尊的男人,丝毫形象都不顾直接从龙椅上用轻功跳下来,抓着她的肩膀就往龙椅上扯。

    在龙椅之后,有一个暗房,是陛下回到寝宫走的一个捷径,也通常是藏娇的地方。

    而陛下-刘勋,他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枭雄,而且还很‘怂’,以前扮猪惯了,脸皮厚也不在乎就再厚这一会。

    秦衍没有敢动,去动这位陛下的权力,而且他们毕竟是父女。

    云柯只是低着头,看一眼他扯住她手腕的手,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掰开。

    刘勋:“柯儿。”

    云柯只抬头看他一眼:“我出嫁没两个月吧?这里没有我的东西了,看来以后我也不需要再来宫里。”

    一切突然恍悟,忙镇定,去喊身边的宫人:“还不把戚皇后给叫过来。”

    云柯听后,直接一转身就往殿外走。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与太子爷斗嘴

    刘云琦:“她现在记忆只停留在八岁。”

    太子爷刘云琦上前就虚揽住她的肩膀,很好的护住,如果是八岁时候的云柯,不给别人颜面,不给人留台阶,这也倒复合她的个性。

    朝堂上,还未退出去的百官都加紧了脚步,这是帝王家的私事,后宫一乱,那谁在这个时候出声,那都是要被拎出来当替罪羊的。

    秦衍只对龙椅后面,方才那戚夫人走过的地方眸光莫测的看了一眼,这陛下自然要给他台阶下,但是不是现在。

    走上前,紧紧在后面跟着,一直到出了这大殿,官员都全部远去时,太子爷刘云琦才小心翼翼的哄着:“是谁又欺负了?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我妹妹,说出来,我哥帮你把她做成人彘。”

    刘云柯白他的一眼,然后往秦衍那边靠去:“就是你想做成人彘的那人,这次还脏了我的手。”

    又看向秦衍:“你那俩侍卫可眼力真好,阉了一位假太监,而且那玩意掉下来,可真难看。”

    微吐了吐舌头,但是手紧紧的搂着秦衍的手臂,却是格外的温馨。

    大殿内,陛下刘勋没有从他的专属通道走,好顺便去看望他那位戚美人。

    而是等人都散去,在他们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生的功夫,此时都集中在耳力上,听起来那丫头应该没受什么委屈。

    秦衍将云柯头上飘落的一只柳絮吹了吹:“下次,我会让他们收敛一点。”

    云柯:“那倒不必,对于什么人,自然要行什么法。毕竟是太监,那物事留着也没用,而且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帮他净身的钱,我好像还没收。”

    刘云琦对她嗤鼻:“难道秦衍还缺的了你钱花?”

    刘云柯把一只手伸过,突然又抽回挠了挠自己的头:“哥,我寝殿里的东西,在我出嫁前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了吧?”

    刘云琦想了想:“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柯:“没,没什么。对了,宫人议论主子,我可以砍掉她们的手吗?”

    刘云琦突然站住,走到她面前,正对着她停下:“我说妹妹,你什么时候下的去手了?

    不过这是宫里,一个奴才不听话而已,只要给个理由,你把他脑袋砍掉都没事。”

    刘云柯突然觉得恶寒,依偎在秦衍的身边,从他身旁绕开。

    云柯:“我没那么恶寒,戚夫人霸占我的宫殿,还让人将我的东西都丢进井里,有一个小宫女说她以前是我的人。

    我性子弱,不敢对他们怎么着。”

    刘云琦:“所以你就?”

    云柯:“我没动手。”

    然后往身后瞅了瞅,星棋与月莹纷纷把头往两边别了别。

    云柯:“是宫女故意往我刀子上撞,我说了谁弄坏我的东西,我砍了她的手指,结果她把我的一个盒子给弄到了地上,而且里面的珠子全洒了。

    人要讲诚信,所以我就,然后不小心一刀下去砍偏了。”

    刘云琦:“那你砍哪去了?她的胸?”

    刘云柯呸了他一口:“是手。我砍了手臂,那戚夫人等下肯定会跟父皇告我,说我一回宫就把后宫惹的大乱,而且还差点弄出了人命。

    所以还是有请哥哥,等下帮我遮一遮。”

    刘云琦摸了摸下巴,又看看秦衍,声音不大,有些阴阳、怪气。

    :“这事,应该你嫂子能出的了主意。”

    然后又继续,观察着秦衍的神色。

    虽说云柯这一身伤是楚宁远害的,而且现场看到的那一刹,他是真的有冲动要去前朝撕破脸皮。

    可是这前朝的力量也是他所需的,他不知道这前朝的势力有多大,但是现在翻脸起来的话,首先半个朝局就得动荡。

    所以当前朝公主-楚宁钰过来请罪的时候,他选择了原谅,而且楚宁远也已经受到了报应。

    他与楚宁钰本身便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楚宁钰想借助他的关系在朝堂中立足,而他也想用楚宁钰的势力给自己作掩护。

    然后一点、一点的吞掉前朝。

    秦衍只朝他回看一眼:“你看我做什么?你的家事,我不敢去问。”

    刘云琦便又去看向妹妹:“那就这么定了?”

    云柯白他一眼:“你办好就行,我要去街上转一转,晚上不陪你吃饭了。”

    然后揽着秦衍的胳膊就掉头往宫门走,这皇宫本就是是非之地,她不想久待,至于戚夫人那人,今天即便闹起来她也讨不到多少甜头,而且,她不见到父皇。

    秦衍看着她:“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京城有一家酒楼,听说味道很好,尤其是鲤鱼,鲜美而又滋补。还有里面的招牌-乌鸡汤,你以前最爱吃的那种京城片鸭。”

    云柯只淡定的将手触上他的嘴:“我不想吃,而且昨晚,已经吃的很多了。我们就出去玩好不好?我想吃街上的小摊。”

    秦衍:“那些食物又没有营养,而且还不能大补。”

    云柯:“可是我想吃。”

    一双眼睛瞪的滚大:“要不然,你先回家,我跟月莹、星棋去吃?”

    然后掀开帘子,看一眼外面骑马在两旁跟着的月莹以及星棋。

    青木坐在星棋的背后,与他背靠背着,虽然青木是暗卫,要隐藏在暗处的,但也有偷懒的时候,在街上人少的时候还是可以现身在明处。

    手中有一壶小酒,不太烈,在很悠闲自在的喝着。

    星棋朝里面看一眼:“我们还是去酒楼吧,那家酒楼的叫花鸡,据说那鸡腿是最好吃的,用几味药草熏,既不影响肉质的本身味道,而且咬在口中,还有一点点的药香。想想就很好吃。”

    又用胳膊捅了捅身后的青木:“你说对不对?”

    青木有些愣了一下:“主要是夫人,现在身子太瘦了。”

    以前不管青木何时看见,只要到了饭点,或者是下午茶的时间,这位夫人嘴里肯定第一时间给自己放上东西。

    而且她很爱吃,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情厌食,还是当时失血过多又被太子爷给饿了几日的缘故。

    到现在体重都没有恢复到往常,而且性子也与往常有些不同,好像话多了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恶寒的人

    刘云柯把马车的帘子直接拉上,然后又看向另一边月莹的方向:“月莹,我们去挑首饰好不好?”

    月莹挠了挠头:“那个?”

    云柯:“我请你,还会送你漂亮衣服哦!”

    月莹忙点头,硬着头皮一口答应:“好。”

    秦衍眉头微皱:“那我陪你吧!”

    刘云柯脑子转了转:“不成,我现在又改主意了,我们才刚到京都,你在京都的房子也都好久住人了,我们得买些东西,重新去布置一下。

    所以,你去买吧,我去跟月莹去逛。”

    秦衍:“那这等事我又不在行,不然我们先去买首饰,然后去吃饭,再然后再去逛街市?”

    云柯说不过他,扁了扁唇:“那样,我们会省时间。”

    秦衍:“省时间做什么?省时间回去去做那种事?不过,把车窗关了,我们现在可以做。”

    云柯白他一眼,用手在他鼻子上捏了捏:“回去我们还要整理屋子,你以为我们很闲啊?本想在宫中住一段时间的,可谁知~”

    别了别头,不去说话。

    宫内,陛下刘勋去了太子东宫,转了一圈:“太子呢,还有太子妃呢?怎么都不见人影?”

    太子东宫的一位守宫太监忙回命:“出去了,说是有事情要处理,去了西殿,原先公主的寝宫。”

    陛下刘勋:“你下去吧。”

    又故作踱步,往西殿走去。等到西殿却见宫门前一阵萧瑟,进去后,更是空无一人。

    问了旁守宫的宫女,这宫女面熟,看着挺像东宫里的人。

    宫女抿着唇,有些磕巴:“会陛下,这事,太子说了,得问戚皇后才行。奴婢也是刚被太子调过来看守。”

    陛下刘勋:“那驸马呢,驸马可曾来过?”

    宫女:“未曾,不过这里刚刚处死了一位假太监,以及一位与太监私通的宫女。太子妃说,这是关乎宫内嫔妃贞洁的事,闹大了对后宫谁都不好,便让奴婢看着,等下将血迹都清了。”

    刘勋恍悟,这后宫里的事,压下去也好。

    便又去看身旁的大太监,大太监直起腰偷偷的献媚:“陛下若是想看公主,不如就把驸马召进宫里,留他们在宫中住几日也不成嘛。”

    陛下-刘勋没回,他就是拉不下这脸面,好歹也是九五至尊。

    那丫头也恨了他这么多年了,脾气又不好,动不动以命相逼,后来学乖了,但也只是表面上无事,说出来的话,不冷不热却都句句朝他心口上讽。

    真是这么多年都白护着她了,只是她那一身伤也不知道都好了没有,今早那一见,那整个身子,几乎连一点肉都没有。

    黯然神伤,走在街上,刘云柯看着一块布匹,对月莹使了个眼色,让秦衍挑选下哪块布比较好看些。

    秦衍眉头微皱:“不是说先看首饰吗?”

    云柯:“可是这家的布我觉得也不错啊。”

    然后又拿了两批布放在他的手上:“那边那个颜色,好像也不错,我去看看啊。”

    跑过去,走到店铺里面,躲在货架后,随后弯下身子,低下头,对着在门外守着的月莹打了个手势,然后一溜烟,轻功快速的跑出,月莹拉过她的手两人就往另一条街道跑去。

    一抬手恍然的大悟的星棋,忙也跟着追去,极为小声着:“等等我啊。”

    青木从暗处冒出头来:“公子,要不要去追?”

    秦衍叹了口气:“不用,先去酒楼里等着吧。”

    跑到一处小吃街,各种街边的小吃三人都是各买一份然后每样都尝着,星棋撇了撇嘴:“还是鸡腿味道最好,香、嫩,而且肉多。”

    月莹抢过他手里的一个串串:“就你话多,再说了,我们又没让你跟来。”

    云柯:“少说话,多吃。”

    然后就是不停的买买买,直到看到了一个卖糖人的,这个人,看她的目光怎么好熟悉?

    便走过去:“我们认识吗?”

    旁边一个清雅俊秀的年轻人抬起头来:“我叫孟舒然,此来是来京认亲的,看这糖人有趣,莫非姑娘也喜欢?”

    那目光盯着,有种更为熟悉的感觉,是比一旁卖糖人的老爷爷还要熟悉,但有多了一种恶寒。

    皱了皱脸,别过头:“我没问你。”

    又继续看着那卖糖人的人。

    孟舒然:“既然相识,小生已经自报家门,不知这位小姐姓何、名何,又是哪家闺秀?”

    云柯继续不理他。

    月莹拍打了下仍在埋头吃的星棋,二人都跟在后头,警告式的跟着那位不长眼的男子。

    卖糖人的,继续盯着她看,有些不太相信的叫了声:“二、二公子,不、不对,是二小姐?”

    云柯:“我以前在这街上来过?”

    卖糖人的:“那姑娘,抱歉。可能老朽认错了,不过这个糖人送你。”

    云柯接过,又看了看另外一个,是一个挑着灯的女娃娃。

    云柯:“好熟悉,好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孟舒然:“你喜欢这一个?”

    孟舒然猛然拿起那一个糖人,笑着说:“据说这个啊,是之前一个女孩子给自己画的自画像,因为太可爱了,而且娃娃又寓意着早生贵子,所以除了京城,在很多地方都有卖的。”

    云柯把那糖人又放回原处:“你若喜欢,买了我送你。”

    声音不冷不淡。

    孟舒然很不要脸的凑上一句:“那帮我生个孩子可以吗?”

    一脚、一拳。

    月莹一拳砸过去,孟舒然偏过,可是又被紧接着星棋的一脚,给正对腹部踢了老远。

    捂着肚子,对着仍在糖人摊边云柯,挣扎着:“小生、小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

    星棋:“玩笑也是你能开的?敢对我们家夫人无理?”

    月莹随即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你这叫调戏良家妇女,信不信,我打的你断子绝孙?”

    孟舒然在地上躺着,一双眉眼甚为好看,无害的笑着:“姑娘,你别动怒、别动怒。小生方才真的不知那位小姐是你们家夫人。”

    月莹脚下又用了点力,猛踩下去:“那现在真的了吧?”

    孟舒然猛吸了一口气,又看了看眼胸前,微了上眼睛:“罢了,一句玩笑话而已,要杀要剐随你们。”

第一百四十章 戚夫人身份

    云柯没有再说话,暗暗捶了枕头,把头别过去埋在枕头里埋的最深。

    等到第二日清晨的时候,终于在最后的一次颤栗中,秦衍帮她把已经汗透又干了,现在又已经有点微微汗的发丝往两边撇了撇。

    秦衍:“现在好了没?”

    云柯:“禽~兽。”

    云柯把头别过去,本想身子也翻过去,腰间酸痛感觉一切都好糟糕啊。

    难道这就是墨语所说的从夜幕一直做到天亮的感受吗?不对,他们是从昨日吃完午饭后,她好像还没吃晚饭呢?

    揉了揉肚子对秦衍往床下踹了一脚。

    没动静。

    然后积聚力气想再踹一脚,可是腰好痛,好酸,而且还好饿。咬着牙切齿:“好像把墨语给杀了。”

    秦衍揉了揉额头:“今天还要早朝,好想请假啊。”

    然后挣扎着爬起身,府中新招的丫鬟已经陆续上岗了,换好衣服,秦衍拿着一个煮熟的鸡蛋给自己捂着眼睛。

    刘云柯探着头:“我想吃。”

    秦衍:“你起来啊?”

    将被子蒙上头,好困,云柯:“我又不上朝,不起。”

    秦衍:“那洗个澡总要的吧?洗完再睡。”

    云柯:“不要。”

    浑身都好痛,他说的轻巧,又不是他在下,她在上。

    然后蜷缩着:“那就不吃了,反正又不是吃一两顿肉就能长出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还是个病人,秦衍皱了皱嘴,给她剥了一个鸡蛋递过去:“我喂你吃好吧?”

    云柯:“嗯。”

    早朝上,神采奕奕,侃侃而谈。可等一下了早朝,浑身都有些倦。

    出了宫门便在马车里睡了,陛下的人一位大太监在后面不停的追着传旨,星棋小声去问月莹:“现在怎么办?”

    月莹看了一眼在马车顶上坐着的青木:“喂,他们昨晚弄到了多久?”

    青木也跟着打着哈欠:“从回去一直做到了清晨,就半夜让人给送了一盘牛肉。”

    星棋也跟着看去:“不会吧!”

    月莹:“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看公子这么累吗?我们得赶紧把后面的那个人给甩了,不然要是让太子爷知道,我们公子对她妹妹~

    而且夫人还大病未愈。”

    青木看着那已经拉的越来越远,而且还好像已经跑不动蹲下来的大太监,轻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沐然少爷那边如何了,是时候得把凌刃调回。”

    月莹摩挲着拳掌:“听说是位很厉害的高手呢,好想会会。”

    星棋舔了舔唇角:“不知厨艺好不好,好像娶回家啊。”

    月莹白他:“小心墨语会杀了你。”

    青木从马车顶上探过身:“秦沐然也会杀了你的,而且公子夫人,说不定也会。”

    星棋扶着头:“这什么情况?”

    莫非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长的很好看?

    大司空府,下了马车后,秦衍这一觉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虽然只有一刻钟多一些,但至少精神恢复了些。

    让青木帮他把马车里的公文抱进书房,仔仔细细的看过然后批阅,等弄完回到房间,云柯竟有些躲他了。

    他刚褪去外衣,往床上一坐,她就往床的更里面,然后缩了缩。

    秦衍躺进去想碰一碰她的手,她又缩了缩。

    秦衍:“我又不吃了你。”

    然后往里面也移了移,把她往怀中紧靠了靠:“睡一觉,带你去看花灯。”

    结果二人直到很晚才醒,吃饱了饭,再洗漱下,便已经到了二更。

    云柯有点睡不着了,便给他讲那天她跟月莹、星棋遇到的一群小混混,以及那位卖糖人老伯口中的二公子。

    秦衍坐在床前书案旁,手中还拿着一份下午从相府那里送来需要再次核对的公文:“便是有身份,那肯定也是市井混混中的身份。你在皇宫的那五年中,尤其是在两年前你母亲死后,便深居简出。

    便是偶尔去市井上玩玩,也是仗着有凌刃在,来个英雄救美、侠肝义胆。所以那个身份你就别想了,现在你是公主,也是秦府的夫人,万一暴露了出了。

    觊觎我们身份的人很多,仇人也多,那些人恐怕也会因为你而遭来危险。”

    云柯一边看他手中的文书,一边帮她捏着胳膊:“那个孟舒然是什么人,怎么每个文书底下都有他的名字?”

    秦衍拿过给她看了看:“是相府的门生,这些奏折下面官员递上后要经过相府与我这边两方面的筛检。因为相权的削弱,所以这些奏折经过相府后,还是能送到我这里让我再过一遍的。”

    云柯:“那我先前那暗卫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都回京了,有些人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要拜访一下。不找点事情,总觉得很无聊。”

    秦衍:“那就宁王府,去探望宁王妃吧。你幼时,与你住隔壁院子里的那个二婶。”

    在京都,有一个地叫做烟柳巷,凌刃-一身中性男装装扮,秦沐然跟在其左侧。

    这里是出美人的地方,京都各大青楼每天都会有人物色俊俏的小生、男子,然后让自家青楼快要过时的美人儿,与那小生共度几夜,生下孩子,若是男孩,就丢出去卖了。

    若是女孩便养在这烟柳巷,自幼便让她们耳濡目染,如何对客人对进行讨好,而养她们的人,不管白天还是夜晚,也都是随时要接客的,都是青楼里略年长些的姑娘。

    而每日接客时,也都会让她们一旁站着,进行观摩,找来的客人,也全是床~笫之欢的能手。

    但是从这里出去的姑娘,却不是要被送去青楼的,都是伪装成知书达理小户人家的女儿,然后嫁入王侯将府。

    据说,皇宫里的那位戚美人,最初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而且本名也不姓戚,只不过是被戚家买去做小妾的而已。

    秦沐然紧扯她的手:“还要走多久?这里好黑。”

    凌刃看着自己的手,瞪他一眼:“松开。”

    凌刃:“又没好看到能被人拐,要拐,他们关注点也只会是我。”

    夜黑风高,烟柳巷的一角,一声尖叫、皮鞭落下来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前往宁王府

    凌刃:“快,过去。”

    走到那一处,一位仍有风韵的半老徐娘手中正拿着一条鞭子,不过收了回来,缠在手中不像用来打人的,唇角浅浅的笑,竟有种温婉。

    而一旁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她身边站着,微低着头,但还是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偷偷敲着,也不像是刚被鞭子抽过的人。

    秦沐然装害怕,紧扯着凌刃的手跟着走着。

    到了地方后,拿出一枚令牌。

    凌刃:“过来查看货物。”

    京城二十余家大小青楼,有七家是太子及冠时墨家给的产业。因为说出来不雅,只有墨家给公主的鸾歌酒楼全国各地十八分行是众所周知的。

    这青楼是太子的产业倒无人知晓,令牌是凌刃偷的。

    想要打击戚家的势力,就得先从这最弱的一环-戚夫人下手。爆出戚夫人的身份,证明二皇子刘云楠并非陛下亲生,外加戚家当年的欺君之罪。

    而欺君之罪,当诛五族。

    驸马与公主刚回京都,而新官上任这便是最好的一把火。

    找来当年从这里出去的女孩档案,这戚夫人那一页,凌刃用一张纸让秦沐然去临摹,一旁的一位老嬷嬷忙阻止:“大人,这、这~”

    凌刃:“上头命令,难道你们想违抗?”。

    令牌一扬,一双眼睛透出的是杀手眼底的肃杀,管她们的人说过,见令牌如见主人。

    凌刃将那本档案放在一个铁盒里,用钥匙锁住才重新交给那管理花柳巷的老嬷:“近来可能会有用,切记,收好。”

    然后收了令牌,便从花柳巷快速的离开。

    晨起,五更时分,秦衍已经爬了起来,洗漱、穿衣然后去早朝,云柯觉得无聊,陪他吃了早饭也动身准备去宁王府。

    让蒹葭与白露在府宅里看着,她只带了月莹一人。墨语以及何畏在执行任务要在下月中旬才能回来。

    月莹陪她坐在马车里,十分疲劳的在马车内半躺着,抱着她的大腿:“夫人,你看我这么娇俏、这么年轻,大清早的出来,你看,会长皱纹的?”

    云柯用一个煮熟的鸡蛋帮她捂着眼睛,阴阳怪气着:“昨晚,有没有看什么奇怪的书?”

    月莹眼眸猛地放大:“你怎么知道?”

    云柯:“我就猜就是这样。”

    月莹手撑着下巴,呵呵笑着:“我就猜,夫人你肯定是想歪了。”

    然后把袖子伸过去:“昨晚跟星棋吃烧烤,喝了点酒,所以就睡晚了。不信,你闻闻?”

    然后收了手中的鸡蛋,将她一脚给踢了去。

    云柯:“你这实话也终于肯说出来了?”

    眼中有一种精分,仿佛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套她这句话似的,月莹暗扶额,怎么她感觉自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云柯将鸡蛋剥掉,然后一点一点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吃,一边朝月莹的方向轻挑了眉头:“这姜,自然还是老的辣。”

    月莹:“可夫人,你比我小耶。”

    云柯两只手交叉,一只手捏着下巴:“活的久,未必就长的大。”

    月莹:“你这是在骂我。”

    云柯:“我没有。”

    月莹:“夫人你有。”

    然后一个猛扑过去,等到宁王府时,云柯将月莹不注意的衣角理了理。

    云柯:“你这出来可是代表了我的颜面,万事不得出手,不得动手,哪怕对面的人再嚣张。你看我眼神就好。”

    月莹:“可你是公主,再加上有公子撑腰,谁敢对你无礼?”

    云柯没有再答她,只无奈的抿唇摇摇头,双手于身前叠放,一袭罗裙,是白净的纯白,头上的金步摇,步步彰显着一种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

    虽看着柔若无骨,但那份气质在,走在宁王府门,也算是能驾驭得了这一朝公主的身份。

    在来人快速跑去禀告的路上,云柯已经走到了这宁王府待客大厅。手中捏着仆人送来的一杯花茶,是用两手捧着,很是小心翼翼。

    有种这个公主很弱势,很想让人保护的感觉,而且,还很好欺负。

    月莹微吸了吸口气,双手环抱想着,这还是他们的公子夫人吗?

    云柯看出她的游手好闲,眼眸一刺。吓的月莹一个激灵往把手放下来,恢复了一副严肃、冷着脸的样子。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有嚎头,不弄出点功绩实为说不过去。

    秦衍与她交代过现在宁府的实况,在柔然一战时,宁王刘璋安插在太子军中的两万人马全部阵亡。

    光赔偿阵亡家属的抚恤金估计就已经亏损不少,而且宁王侧妃身为小妾却抢了正妃的权力,在这王府没少作威作福,而且还与她有过过节。

    等宁王府来人时,不曾想却是打扮端庄的宁王正妃,这着实让云柯吃了一惊,但眸子只微微愣,忙上前叫了声:“皇婶。”

    宁王妃只对她鞠躬作辑却并不说话。

    云柯忙抬眼又看了看,诧异。

    随即一个小丫鬟走过来:“王妃今日得了咽炎,不可说话,不然这病会好的更慢。”

    云柯:“嗯,那太医可有诊治?”

    这说话宁王侧妃也已经飞快的赶来了,忙行着礼,将宁王侧妃往一旁挤了挤,占据了位置:“不知公主大驾,妾等还没来及到府门去迎接,还请公主大人大量、千万别怪。”

    云柯有些微微诧异着抬眼,望她:“我以前很霸道吗?”

    宁王侧妃脑袋里骨碌碌一转,突然想起宁王说过,公主在雍州时遇刺,伤了脑子,现在只有八岁之前的记忆。

    忙开口,微微把头摇动:“不,公主向来就待人温和。正妃这几日喉咙不舒服,不能说话,公主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妾身。”

    话语是恭谦的不能再恭谦,而且似乎是将她当门神供起来的。

    云柯:“可,宁王妃是我皇叔的夫人,也便是我皇婶,云柯不敢造次,如果有得罪,那就先告辞了。”

    然后微低了头,抿着唇,扯了下月莹很柔弱的就要走。

    宁王侧妃忙去伸手拦了下:“公主殿下真的,怎么都不记得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装傻

    云柯冲她点了点头:“真的,我受伤后伤了脑子,据大夫说可能要被再撞击一次才能想的起来。”

    一脸的无辜、柔弱,而且看着好纯真、好无害啊,月莹咬住唇,暗忖,这公子夫人真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她这分明就是自杀未遂,而且失忆什么的还不是药物的原因,而且公子也已经与她说了。

    一个月左右,她这脑袋就能恢复全部的记忆。

    而且,她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能这么温顺,还跟小白兔一样?还是那种特别容易受怕、见了人后连跑都会忘了怎么跑的小白兔。

    轻眨了下眼睛,云柯望着宁王侧妃:“皇婶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宁王侧妃:“皇婶是担心,你说你一个人嫁这么远,而在雍州遇了刺,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二叔有多担心你。”

    云柯:“云柯自幼时便跟着父皇、二叔在军营,后来定居后,二婶就住在我们隔壁院子。

    云柯虽然现在只有八岁时的记忆,但对当年皇婶的照顾还是历历在目的,今日就是来看看皇婶。”

    越说越有种思念亲人日久、梨花带雨的冲动,这后宫的风云都是一波接着一波,更别说这王法管不着的王府内宅。

    本以为她一刚来王府就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可很显然这宁王侧妃很是怕她。

    而且这宁王妃好像也有些问题。

    唠了些家常,宁王侧妃忙把她请到里室,又让婢女上好茶、又上瓜果点心,这公主失忆了,自然好骗。

    而且如今宁王已经靠不住了,光兵马就损失了两万,三皇子那边也丧失了九千人马,根本就是强弩之末。

    二皇子虽然其母妃现在刚从冷宫出来,又是皇后,但毕竟还正流放于边塞,这远山自然也靠不住。

    所以趁着这公主失忆,得好好捞点好处,至少也得把她那女儿先给安排个好人家。

    一边说着这近来皇宫、王府的变化,一边又忙着招呼人:“赶紧把小郡主叫来。

    刘鄯是你表妹,二婶跟你二叔的孩子,今年刚及笄,正愁着怎么寻一个好人家呢。”

    云柯抿了抿唇,暗自瞥了瞥,吞了吞口水。

    秦衍说过,她得罪过这宁王侧妃,而且也不过就是一侧妃而已,就敢对号入座自称她二婶。

    这族谱上好像有写,除了王府正妃,是无法入皇家族谱的。

    云柯:“那你觉得我三弟如何?三皇子好像与我同岁,再等几年便是及冠,不过嫁给三皇子,当了正妃,还能入我们皇室族谱。”

    宁王侧妃的脸皮一下黑了黑,继续温着好气:“公主殿下说哪里去了,三皇子是刘鄯表哥,又颇得陛下宠爱,鄯儿哪敢高攀?

    只是不知,驸马那边可有什么合适的适龄青年?”

    略微沉思了下,云柯还未回答,宁王侧妃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听说驸马有两位表弟,一位叫秦沐然,一位叫什么段容止的,不知还未婚娶没?”

    声音很小,有些略低,像似试探。

    秦沐然云柯倒是知道,秦衍说了,她的暗卫凌刃就在沐然那边,倒是段容止,她没有影响。

    抬眼看了一眼月莹:“容止今年多大了?”

    月莹被问的心底一咯噔,这老妖婆分明就是假仁假义的设圈套,夫人不会这么想把段小爷给卖了吧?

    那可是御剑山庄的二公子,说不定还是未来的接班人呢。

    微微咳了咳:“夫、夫人,段小公子今年才十九,是御剑山庄的~”

    话还未说完,云柯顿时明白了,便拍了拍侧妃的肩:“容止是江湖人士,怕是不行。”

    宁王侧妃:“那、那秦沐然呢?”

    秦沐然那混蛋都有胆量把她的暗卫给骗走了,让她帮忙给沐然做媒,那还不得被掐死?

    而且,先前一段时间秦衍都没赶得回京都,这大司空的位置也暂交沐然代理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宁王府的侧妃,一个妾室的女儿,还跟她有过仇,还想着进他们秦家的门?

    沐然曾经再是病秧子,未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

    而宁王,就凭秦衍说过,他在柔然一战中差点害她哥哥太子战死,这就是死罪一条。

    虽然现在好像还没什么动静,但光凭宁王已经损失了两万军队,这宁王府就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捏着杯子,在桌面上转动着:“这小郡主的婚事,不该与我二皇婶商量吗?毕竟她是正妃,而且我二皇叔对朝中大臣了解的更多一些,看看谁家能有何时的子弟,想必比我更会挑人。”

    宁王捏着杯子,感觉自己脸青了、绿了、又白了。

    感情,这公主是装糊涂,跟以前一样的装糊涂。

    便也有些哑着嗓子:“你可别欺骗皇婶。”

    云柯:“难道云柯又说错了吗?”

    一脸无辜的样子,停下手中的杯子,眸子又眨了眨。

    看起来,完全的无害。宁王侧妃在暗地里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上一次就是因为小看了这丫头,结果几句话就害她被老爷给罚了,还让这正妃得宠。

    不过就正妃那样子,活该也是被人毒哑。

    暗暗讨好的心性也冷了下来,宁王侧妃:“皇婶这也没什么好东西,公主殿下若是不能帮,皇婶也是不能不能勉强什么的,毕竟你也是刚嫁过去。而且你父皇跟你夫君还有仇。

    这本,也不过就是场政治联姻。”

    月莹紧握了手中的桃花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这笑里藏刀,这话若是不聪明的人听去,恐怕还会顺着话面意思自怨自艾。

    但若是聪明的人听了,听懂的要么会翻起来脸,要么,这再怎么淡定,被人当着面讽刺也是下不了台的。

    但当然,也有一种例外。

    就像眼前这种。

    云柯:“戚皇后什么时候从冷宫出来的?”

    她转话题了,她竟然转话题了。

    宁王侧妃面上也恍了恍,:“大概,半月前吧!”

    话题度一时跟不上,忙又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柯:“戚家的势力一旦没了,那空出来的兵权就得重新划分。”

    面无表情的,后面又加了一句:“秦衍说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故意泄露

    面上,就像一个不经意的孩子说出来的,而且无知,还并不知道这一句话到底该不该讲。

    毕竟云柯此时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故意,左手食指摸着下唇角,而且唇角还微微的开合。

    宁王侧妃:“可戚夫人刚受宠,怎么会被轻易的推下去?”

    云柯:“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秦衍既然说了,我信他。”

    然后冲人傻傻的笑。

    傻的让人想去揍一顿。也没等那小郡主过来,月莹忙扯了扯她:“夫人,不早了。”

    云柯点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从宁王府出去后,到了马车,月莹从坐塌下掏出自己藏着的一个酒壶就要当作痰盂去呕。

    云柯捂着自己的胸口,忙有些瘫了的去帮自己顺气。

    马车往前行驶,月莹别过头看她:“夫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怎么都觉得今天是跟着一个装傻的人,真的做傻事了。那宁王侧妃,光看那眸子就知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但很明显人家连三成功力都没用出,他们公子夫人这一路扮猪、猪、猪,连人家三成功力的一点肉渣都没吃成。

    云柯也觉得有点过,忙给自己灌了口水,漱漱口:“你懂什么,这还不是你家公子给逼的?

    这戚家的势力得动,但是我们总得找一个替罪羊吧?本来我是打算用脑袋与她斗智的,可很明显那女人实在是对我早有警惕。

    不表现的再小白一点,她能信?而且你相信我,那宁王侧妃一定会在王爷回来时与王爷讲的。

    宁王没那么蠢,少不了会揍她一顿,然后暗中去派人悄悄盯着此事。而宁王只要敢派人,我们就有机会去陷害宁王。”

    月莹捂着自己的胸口:“可也不必要这么傻啊?夫人你知不知道,你那表情好天真、好酥~”

    然后好恶心,好白莲花啊。

    云柯放下水壶,猛然把手肘抵在矮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的看着她:“是这样吗?”

    又来,简直太灵动了好不好。

    太傻、太天真,月莹抱着她那酒壶继续吐了起来,云柯手中银针一动,直接擦着她的脖子,月莹整个人张大了嘴巴,忙又闭上了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云柯上前揪住她的脖子,看了看那恶心的东西:“你能不能别把我逼的精分了啊?我不小白,但被你这一搞,我都觉得我是神经了。”

    然后捂住额头,直接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有做错什么吗?不过就是装了下弱者,不过就是假装被人欺负那么一下下,而且她又不亏。

    反正她现在失忆了,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她失忆了,不表现点像个小孩子,是个人都会怀疑她的吧?

    再说了,她失忆前好像与宁王侧妃斗了一场,人家已经对她十分警惕了,不用些特别的,不让她感觉自己赚了,人家能好好的会入了自己设好的圈套?

    月莹捂着自己的脖子,看她已经跑回坐塌上,半咬着水杯,一副闷闷不乐的沉思着,将酒壶收起来反正她没吐出什么。

    探过头:“真伤心了?”

    云柯:“嗯。”

    云柯点头,咬着杯子,很是轻微的一声,连头都没抬。

    月莹:“要哄吗?”

    学着某人的口气,试探着去问。

    云柯猛然睁大眼睛,抬头看她:“要。”

    半个时辰后,二人没有回府,而转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只盐酥鸡、半只片鸭,外加半斤卤的很辣、很香的凤爪,打了包便去对面的茶楼。

    茶楼的二楼有一个说书的,客人基本上交了钱可以自带点心,或者直接到下面的茶楼点单。

    云柯多要了几个碟子,点两壶茶,一壶花茶、一壶清茶,将打包的东西放在盘子里。

    月莹吃着肉,但见她上来就找手帕擦了手,然后拿起已经被剁成小块的凤爪,放在嘴里啃嚼着,凤爪独有的香味,以及那一脸看着好好吃的形象,月莹尝试着拿了一个。

    果然够辣、够刺激。

    台上说书声说的欢畅,台下她们二人吃的也够欢畅,这茶楼很静,来的人开始也还不算多,但见他们吃东西,满满香腻的泡椒味,还有凤爪上独特的辣味、香料。

    更多的还有那肉香,很多用鼻子嗅了嗅,觉得受不了忙跑下去也要了凤爪来啃。

    月莹轻声问她:“公子夫人,你怎么想出在这里吃这么刺激的食物?”

    云柯:“你不觉得这里很没人打扰?”

    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清新之味。

    不像酒楼里的各种热气腾腾,听书是种打发时间的乐趣,大多数人都会要些点心,点几壶茶。

    殊不知这最痛快的玩法,是带一些麻辣的凤爪、卤味过来啃。这听书当你听的是书的时候,自然是着重点在书,吃是次要。

    但是当你着重点在于吃的时候,那听的书就是次要。而且基本上这些说书人讲的书,听来听去也没多少新鲜的,自然大啃特啃更为重要。

    正吃的欢畅,一只纤长白嫩的咸猪手伸了过来,那手绝对是一双美手,肤如凝脂、长而有形,而且白嫩。

    刘云柯无意中多看了一眼,然后再转向那手的主人,微惊:“怎么是你?”

    孟舒然:“咦?姑娘好巧。”

    云柯停下手,压低了声音:“你故意的吧?”

    孟舒然:“小生怎能是故意?你看,夫人你是已婚,而小生我又长的俊俏,不愁婚娶,而且我家里还有几分良田,难道夫人以为我有病,小生才会跟着人?”

    云柯盯着他手上:“不缺就给我放下。”

    孟舒然直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手一滑,一不留意过于紧张,就丢在了那盛着凤爪的碟中,浑身一个胆寒:“对、对不起,我帮你们去买。”

    然后一溜烟就没了人影,云柯看着那一盘东西,有些恶寒,往月莹那边推了推。

    月莹也觉得很恶心,就往中间推了推,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到一旁摆着的垃圾桶。

    将盘子往桌边移,快速的倒了下去,又重新移回桌面。

    一双纤长白嫩的手伸了过来,随即一包用白纸包好的凤爪就落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引诱入宫

    云柯白他一眼,当作不存在的便开始吃自己的片鸭,是那种烤熟了后用刀子片下来的,用香菜裹住,再蘸点酱,是尤为的好吃。

    孟舒然舔了舔唇角,盯着她手中:“我们可否,换着吃?”

    月莹蹬他:“想吃,对面酒楼你不会去买?这整个说书场这么大的地方,你不找个空位,挤我们桌上干什么?”

    声音虽低,但四周仍有人看了过来,毕竟都是来听书消遣的,哪桌客人都不是安安静静的?

    云柯手中一枚银针,飞快的扎中他的脑门,孟舒然在桌旁坐着,一动也不能再动。

    云柯端起面前的盘子,对月莹示意一眼,瞥向另外一个桌子。一场听完,两人又去买了卤的鸭翅、鸭锁骨,一直听到午场,恰是要吃午饭的时刻,云柯才去给那位孟什么的拔了银针。

    回到府宅,云柯与月莹相约,下午睡醒了就去听戏曲去,秦衍办完公务,手里还拿着筷子在大厅的餐桌旁等她。

    秦衍:“我的呢?”

    云柯:“什么?”

    秦衍:“你自己去茶楼偷吃,也不帮我带一份?最好再帮我带一份yangbian。”

    最后两字他说出来了,他用唇形说出来了。

    顿时大囧,云柯板着眼,上前踢了他的椅子两脚,他肾虚?

    他肾虚,那天就不必折磨她一个半天,又一个黑夜,而且自己不睡还不准她睡,还、还咬她那里,还逼她喊她要。

    鬼才要他,在他胸前又锤了一下:“凌刃那边,什么时候回来?”

    秦衍扯了她的手,另其坐在他身旁:“回去再说,乖,先喝点汤。”

    云柯点头,起身盛了一碗,又帮他也盛了一碗,然后放好:“喝吧。”

    云柯:“宁王侧妃那边我已经说了,至于宁王会不会信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秦衍:“戚夫人那边,你父皇也已经迁怒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宫去看一下,看有没什么东西损失了。”

    云柯:“不去。老奸巨猾,他怎么惩罚戚夫人的?”

    秦衍:“面壁三日,在佛堂念经呢。”

    云柯:“这罚可真轻,光是窝藏假太监,这就足以是浸猪笼的的罪,不关在狱中面壁几天,而放在佛堂里。

    你知道这城中的大报国寺是作什么的吗?

    那就是皇家平日游玩时打的幌子,名义上去大报国寺诵佛念经,为百姓祈福,实际上只需在清晨做个样子,下午就能随便出去玩。”

    这去佛堂面壁,与其说是惩戒,何不说是安慰?而且对不能出宫的后宫嫔妃,这还是莫大的赏赐。

    秦衍从后背给她顺着气:“你砍了人家宫中二等宫人的手,而且那个假太监,其实是人家的远方侄子,过来投靠来着。本想过两日,给自己留个种再去净身。

    这下,你父皇没有把事情闹大,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云柯气的把头转过头,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眸瞪的滚大,意思他再多说一句,她就掐死他。

    有种居高临下的女王气势,也有种小孩子的闹脾气。

    秦衍松开了手,微微吸了下嘴唇,发出了一声轻微‘噗’的声音。一切气氛顿时也就变了。

    云柯整个人营造出的一种愤怒,正个气场都松了下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戚夫人是在说谎。这后宫当然就是谁先开口,谁最能胡诌,谁就赢了。

    你不会也信父皇这是偏袒我吧?戚夫人的两个宫人被惩,那是罪有应得,我没有去找她,那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现在反咬一口,就变成我的不对了?

    就是我的不听话,父皇偏袒我,所以才息事宁人,所以才让戚夫人去大报国寺念经,以示安慰?”

    秦衍把一碗汤递给她:“若让一个人完败,那得先把她捧到天堂。晚上,我们去宫中吃。”

    云柯:“不去。”

    秦衍:“真不去?”

    秦衍:“你觉得我会让你吃亏吗?”

    云柯:“报酬,说了有什么好处我再去。”

    秦衍:“那就先喝汤,喝完洗个澡我们去屋内说,外面眼杂。”

    云柯:“难道这里还有外人?”

    云柯四处瞅了一下,也没见得有什么多余的人,而且外面屋檐上还有来回巡视的自己人。

    秦衍吃饱了饭,让蒹葭与白露伺候她洗了个澡,他则去另外一个浴池洗了,一炷香后,两人在屋内汇合。

    刘云柯还在拿着毛巾捂着自己的头发,让丫鬟退去。

    秦衍让她坐下来,一边帮她擦着头发,一边开口:“戚夫人其实不姓戚,你父皇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云柯握住秦衍帮她擦头发的手,一时愣住,转了过来。当年不就是因为她是戚将军的妹妹,父皇一个下属的妹妹,所以才能接近她父亲的吗?

    眼眸突然放大:“那刘云楠?”

    秦衍:“你哥应该没告诉过你,在京城中有一个烟柳巷,是抓来年轻、英俊的小生与青楼里的人生下孩子,然后养在烟柳巷,自幼训导她们。

    外表清纯,骨子妩媚,这些女子都是卖给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富贵人家作妾的。

    戚夫人本来是戚二将军从烟柳巷买去的妾室,在当时戚家两兄弟投靠你父亲时,戚夫人与你父皇见过一面,就谎称自己是戚将军的妹妹,是戚家的三小姐。

    而后面的事,也大概就是你记得那样,刘云楠其实不是你父亲的孩子,是戚家兄弟得知戚夫人偷偷私会你父亲,并红杏出墙后,二人做了一个决定。

    让那段时间内戚夫人快速的怀孕,并生下一个孩子,而且时间吻合,所以在后来戚夫人去找你父亲的时候,才会被人以为刘云楠就是你父亲的孩子。

    虽然戚夫人伤你母亲极深,但那处烟柳巷,其实也算是墨家你外祖父的产业。

    当年你外祖父极不认同你母亲会嫁给你父亲这样的人,所以从来没正式看过你们,也没承认过你母亲是墨家的人。关于戚夫人身份的事情也就被压了下去。

    前些日子凌刃与沐然在调查戚家的事情时,在戚二将军的家里发现了两幅春宫图,是戚夫人与戚家两位兄弟缠绵的图。

    凌刃觉得有疑,便顺着戚夫人的身份查了下去。而如今墨家青楼的产业已经都给了你哥哥,包括这青楼附带着的烟柳巷,当年记录戚夫人被从烟柳巷买出的账目也都还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陛下之情

    云柯:“那证据,你们都已经找到了?那戚夫人,其实根本就是从窑子里出来的,是别人的妾?”

    那这样的话,那戚夫人这样的身份,能拿什么来跟她母亲比?

    即便她母妃与她外祖父断绝了关系,没几人知道她是墨家的人,但是百戏班出身,至少也是一个纯良女子。

    这戚夫人连纯良都算不得,竟然连皇后的位置都敢坐。秦衍轻点了下头。

    云柯:“那我们今晚还是去皇宫吃吧,正好会会。”

    秦衍:“别太嚣张就好,这事肯定是我的人负责审,但事起的矛头还得让宁王挑起来。”

    所以,别太露出马脚就好。

    擦完头发,两人在后院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一人怀中抱着一个抱枕,说说话,然后在躺椅中睡了一觉。

    等起来再梳妆打扮后,基本就快到宫中临开晚膳的时间了,秦衍亲自帮她挑了件衣裳:“穿粉色,显得气色好。”

    头发被简单的绾起,只插有一支玉簪,很素净,粉色虽有点桃红、是那种粉嫩、春天的感觉。

    但她本身大病初愈,气色还并不好,所以并不是特别的洋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只能说稍好,有种素净的美。

    很素净,但是美的天然。秦衍手捧着她的脸,身上穿的也是一件便衣,一头长发束起,发丝如墨,用灰、白两色织就的外衫,白色不是那种纯净的白,而是掺和着一种灰度的。

    显得人比较接地气,而灰色,则更偏向于银白色的灰,在袖口处的花纹彰显着一种低调的奢侈,而且很有质感。

    袖口的设计宽大,但是又比中衣的袖子短一些,露出很显手臂细长的白净中衣。

    整身衣服随意、修身,但也不会显得太不庄重,有种非常稳重,而且很温馨的家居感。

    云柯画好妆后,见他这样捧着自己的脸,就顺手去捏他的耳朵:“不想把你带出去了,宫中美人那么多,万一父皇赏你两个怎么办?”

    秦衍:“他敢?”

    秦衍俯下身去,在她鼻子上蹭了蹭:“再说,不是还有你来吗?若是宫里有人胆大敢多瞟我两眼,你就一巴掌扇过去,然后跟她们说,公主的人你们也敢觊觎,不想活了吗?”

    :“咯咯~”

    云柯捂着肚子笑:“我才没那么妒妇,万一父皇要真赏你几个美人,我也不帮腔,也不帮你拦着,就带回来,看你怎么办。”

    秦衍站直想了想,指尖放在唇边:“君命难违,君命难违,不如都收了吧?我一夜两个,应该也没问题的。”

    然后眸子瞥向她,没变化、没变化,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不觉心底抖了抖:“你不反对?”

    云柯眨着眸子看他一眼:“不反对。”

    那眼神好天真,好纯白,好清澈。

    秦衍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背脊一阵凉,她从小就喜欢他的,他是知道的,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很不现实。

    然后背脊冷着,抖了抖,后退了几步。

    一枚匕首突然出现在了云柯手里,是用寒气积聚成的,在手里把玩着:“顶多,就是割了你那里呗。”

    语气无常,仍旧是那副好天真、好纯白、好平静的表情,让人背脊突然更寒了起来,但也有欣慰。

    秦衍拍着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我了呢。”

    云柯:“那若真有美人赏与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让美人勾引你,给你下春~药,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秦衍:“不会。”

    云柯:“那若你受不住呢?”

    秦衍:“杀了她们,然后赶回来找你。而且再烈的春药,忍一忍也能过去。”

    走上前又捏了捏她的脸:“先出去吧,再晚,若是迟到了,恐怕会落下我目无君主的恶名。”

    云柯起身挽住他的肘弯:“怕什么,再是君,那也是我爹。他若敢定你罪名,我就三个月都不去看他。”

    秦衍捂着她的额头笑:“好。”

    他并未告诉她关于她十二岁时发生的事,关于她们家刘氏的天下是如何来的。

    在她额头又忍不住吻了下才走向停在门外的马车,青木默不作声着,去驾车。

    月莹及星棋也不想骑马,就用轻功走后面跟着跑着,现在已经是秋季。明黄色的日头,宫中是一复一日的冷,周遭都是冷飕飕的。

    帝王-刘勋此时一身紫色衣袍,是那种大气而天然华丽的,当年便有军中第一美男子之称,发微白,是染成紫色,却偏有那么一两簇被错染成了白色。

    一柄紫色-赤霄剑,于空荡大殿前的宝座上坐着,赤霄剑刺于地,手握着剑柄,将自己的下巴撑在上面。

    他姓刘,刘勋,当年也不过只是一方小小的亭长,凭借一张容貌,这一身胆识走到今天。

    他什么其实也都不太擅长,就是偏偏脸皮厚些,不怕死些。

    手抵着唇角,微咳。从清晨下朝便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到了现在,秦岚死前跟他把酒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两家结好。

    他派人追杀秦衍时,秦衍曾说过:若我活着,卷土重来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而且如今,他真的是没脸没皮了,为使天下安稳竟然将女儿嫁给了他,而让太子云琦娶了前朝公主。

    那前朝公主更是差点将他的云柯害死,如此引狼入室,他也真是脸皮厚到无耻了。

    未等到宫人禀告,公主云柯踢着步子从殿外走进来时,仍旧是瘦弱的模样,唇角扁着,一副闷闷不乐的眸子往上瞥他。

    不管父皇怎样风流、好色,那毕竟还是她父皇,九岁的记忆已经想起,九岁的时候,军中一个被盟军送过来的美人,仗着自己坏了孩子就在母亲面前得逞。

    结果被父皇骑了马匹当着母亲的面将那美人撞倒在地,孩子都没了,人也疯疯癫癫的。

    她还记得那美人弹得一手好琵琶,但自那以后,她的一根手指被马蹄踏坏了,连琵琶都弹不起来了。

    闷闷不乐的朝那宝座的上的人看去。

    云柯:“不是说让我们进宫吃饭,怎么还让我这小的来请你?父皇莫不是忘了,今天你跟驸马说过这事?”

第一百四十六 二公主的簪子

    云柯:“不过忘了也好,我们这就回家去。”

    往上又偷瞧了父皇一眼,见他没有表情,云柯是真的转身就要走。秦衍就在她后面,被她这一闹,也只微弯腰,行了个礼算是拜见。

    陛下并未动,只是眸子盯着她:“怎么又瘦了?是不是驸马待你不好?不行,我们就再换一个。”

    云柯:“你敢?”

    陛下刘勋将手中的赤霄剑朝秦衍的方向扔去,眉毛往上挑了挑,这才站起来:“这剑送你。”

    云柯看着秦衍手中接过的那剑,有些莫名其妙。

    而此时陛下刘勋已经从殿上走下来,手摸着她的头,上下打量着,目光慈爱。

    陛下-刘勋:“伤口还疼吗?”

    云柯勉强‘嗯’了一下:“不疼。”

    又去看秦衍:“那是什么剑?”

    陛下-刘勋:“凌霄,我征战四方时一位隐世高人送的。心想着把你嫁出去了,也没正式赏赐过你们什么,所以这把剑就送与你们了。”

    秦衍左右看了看,走过去又把那柄剑奉上:“此剑太贵重,小婿不敢收。”

    凌霄剑,毕竟乃帝王之剑。

    陛下-刘勋:“那若是我命令呢?”

    秦衍便将眸子看向云柯,刘云柯会意将剑接过,重新放回父皇手中:“今日我是来陪你吃饭的,是正儿八经的带女婿来看父皇,不是臣子关系,也不是要坑你什么东西。

    再说了,我只是来吃饭的。”

    摇头晃着看着他,目光纯真,没有一丝玩笑。

    刘勋摇着头,将剑重新接过。

    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怀中拦:“没心没肺,难道你连陪一下你父皇都不陪?”

    云柯轻轻的将他的手拿开,便往秦衍身边去躲:“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面上说着,心底却是不乐意的,他都让人去动她宫殿的东西,这不明摆着是把她在这家中唯一仅存的东西都给弄没吗?

    这会倒假意的说让她陪他。

    恐怕莫不是想借助秦衍的力量帮他除掉某人吧?

    毕竟秦衍说了,他们之间的成婚是她父皇想让秦衍归顺所以才把她嫁给他的,而不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小就定下的那场亲事。

    所以父皇与她虚伪些,那她也就虚伪着应些。

    家宴之上,几乎父皇所有在京的嫔妃、皇子都来了,秦衍不停的帮她夹着菜,三皇子也在不远处坐着,整个宴席由父皇坐在最上头,盛放饭菜的长木桌子一直蔓延到大殿门口。

    秦衍与刘云琦分坐在长木桌两边最靠近陛下-刘勋的位置,戚夫人现在贵为皇后坐于长木桌的另一头,周边是分坐的嫔妃。

    太子爷十分不舒心的给自己加了根苦瓜,这姜还是老的辣,怕云柯那丫头来晚,就特地自己待在寝宫的外殿里等着云柯那丫头去叫。

    怕闹事,又把宫内所有的嫔妃、皇子、皇女都叫了过来,家宴的位置安排,这云柯与戚皇后之间隔了大概十多个妃子,要闹,怎么闹的起来?

    太子妃楚宁钰在下面偷掐了下太子刘云琦的大腿,眼睛偷瞥向对面与云柯只隔了一个位置的二公主刘恬。

    其母亲是陛下刘勋在军中的一个红颜之一,虽现在也不过才刚过十三岁,平常在宫里又不太与人说话,头微低着,但那头顶的那只空心发簪却格外的引人注意。

    太子妃靠近太子爷的耳边:“二公主有得罪什么宫的人吗?”

    刘云琦:“你是怀疑那簪子?”

    空心的簪子是宫中人最常用来存放暗器、藏毒的,那簪子的尾端掉落,正好在头偏下来时,能够轻轻楚楚的看到那簪子不仅是空心,而且里面似乎还有什么。

    楚宁钰虽在这宫中呆的也不算长,但这宫中的情况也大致摸明白了,陛下虽风流,但心中只有那已故的皇后,也就是那太子与公主的生母。

    而后宫的人虽明白这天下的位置日后肯定是在太子与公主两人之间,但是抱有侥幸、不自量力者也不在少数。

    毕竟这位陛下如今虽已至中年,但是风流不减,而且身体健康,说不定还能活上那么二三十年。

    而二三十年后,又会是另外一番风景。

    云柯不停的吃着,因为她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怕菜中有毒,秦衍基本上是给她夹菜吃,而只有陛下夹过的菜,他才会往自己碗中放点。

    所以这一顿他吃的不多。

    秦衍在帮云柯夹一道比较远的一条鱼时,二公主刘恬这时也恰好伸过筷子过来。

    太子妃楚宁钰眼眸盯着,那盘鱼的位置正好就在坐于云柯旁边的淑妃面前,是二公主刘恬的养妃,也是近来比较受宠些的。

    在两只筷子相触的一刹那,四目相对,一直都低着头的二公主往秦衍看去,眸子是更为的清澈,而且小心翼翼。

    楚宁钰紧盯着她头顶的簪子,一声噼啪的声音响起,二公主刘恬突然身子往后叫了一声,筷子也惊落下来。

    从那簪子飞出的,是一种类似于烟花的,被点燃后飞向空中,噼啪过后,是一种带字的烟火,虽然在空中只维持了一秒钟。

    但是上面的字,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是太乙公主与楚宁远七个字,而中间是一个桃心。

    太乙是云柯在宫中时的封号,楚宁远是相府独子。关于楚宁远的事情秦衍只简要提过,说是太子的伴读,而且还是让云柯误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害她自杀的那个人。

    手中的筷子落在盘子中,云柯将嘴巴里的一块肉也吐了出来。

    这种精细的小玩意,在宫里除了她与母妃,是没有谁能够造出来的。

    便有些紧张的去看秦衍,对他摇了摇头,还未说什么,二公主刘恬已经恢复了镇定,正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衍看。

    淑妃直接起身,跪在地上:“这只簪子是预言簪,是臣妾在相府的一位小妾那里拿到的,据说如果遇上有缘人,这只簪子内的烟火会自燃,而且会显现出另外一对有缘人的名字。

    臣妾不知会是这种结果,本来也只是不信,随手送于恬儿的,可不想今日~”

    后面的,想必也不好说出来了,只是跪下,头嗑在地板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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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安介绍:
一道荒诞的诏安谕旨,太子妃为前朝公主,驸马爷为要谋权的枭雄。
扮猪吃虎,一场乱世谋,还君天下安然。
(新书已开:江湖急报,男主法力仙力尽失,遇见强大无耻男二怎么办?
女主在线等,很急。不要二夫。
一记刀子眼飞过去,男主:在下明明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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