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杀了
柔然,围堵在前后,两面夹击的柔然逆反军队,已经将太子爷的军队围堵个水泄不通。
楚宁远率兵是最先赶到的,他带的人手不多,只三千,杯水车薪。勉强带人杀进去,见到太子刘云琦。
才发现如今局势,不是太乐观。
有人来报,说本属于宁王以及三皇子殿下的两万九千兵马,要归顺于他。
生要做太子的人,死要做太子的鬼。
可,刘云琦他实在不想收这两万九千人。
毕竟是别人家的兵马,而宁王,与三皇子,那可都不是善茬,这两万九千人马,他若是能将他们都活着带回去。
那兵马回去后,各归部队,他们还是由宁王与三皇子殿下掌管。
所以,他干嘛要带着政敌的军马,活着回去?
可不带回去,也不接受他们的归顺,这可是两万九千条性命,两万九千人马,放弃了?
会不会,就像一大块味道鲜美、极具诱惑的,又肥又够嫩的鱼肉,他就摆在你面前,不停的晃动着,还冒出星星眼:吃了我吧,吃了我吧,不然就浪费了,我就要被虫蚁给吃了。
这两万九千人马,太具诱惑力。
太子爷刘云琦,舔了舔嘴唇,唇角冒着泡:“宁远,我们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楚宁远一眼望穿大片黄沙,一双眼眸,睿智而敏锐,左手折扇,在右手手中一合,瞳孔聚焦,眼眸突然变的狭长:“杀了。”
不杀,便只有一种办法,将这两万九千人马全部整编到秦衍的人马中,安插在江东六郡。
回京都,就直接说,那两万九千人马逆反,在柔然内,或杀或诛,余下的,全部四散逃了。
不然,这两万九千人马,就只能死在这柔然。
楚宁远,一身白色羽衣,手中折扇,是军师的装扮,儒雅、秀气,但在眸子微眯的刹那,周遭空气竟然有了强大的气场,像从袖口,突然灌进冷气。
让人瑟瑟,浑身一震。
刘云琦咧唇笑笑,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这可是两万九千条性命,宁远,你可真狠心。若是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军队,拿去给人家当鱼肉。”
面色不舍,有些愁着眉、不忍心,但却下发的命令极快。
用的是毒,一种能致幻、让人沉睡,无声无息死在梦里的毒。
唇角轻轻叹,然后双手合十:“下一辈子,别跟错了人。”
~~
豫章郡,等赶到的时候,豫章郡新任太守,已经被以借口:不务正业。给收押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豫章郡近来有一桩命案,刚巧不巧发生在新旧太守交换之际。前太守将命案移交过去之后。
这新任太守,却不忙着审理案子,而是张罗宴席,庆祝上任之喜。
豫章郡前任太守,接到绉太傅与公主的预谋后,便快马加鞭的直接赶到了豫章郡,赶在公主与绉太傅来之前。
将这新任太守,给添了罪名,抓了。
事情办案完美,公主云柯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秦沐然这小子,绝不能让他勾引她的暗卫。
把凌刃打发出去,公主云柯,摸着丫鬟玲儿的手:“你不是想表忠心,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玲儿半惊半喜,一双眸子,看着公主,点头。
云柯将她的手放下:“那好,毕竟你心中是倾心我哥哥的,你一天不嫁人,我便一天不会放心。你觉得沐然公子怎么样?
嗯,他虽已经娶妻,但为人还是五官端正、仪表堂堂,你就勉为其难,做个妾室,也不是不好。”
一双眸子,无辜、清澈,很像一个孩子在很认真的,说一件很荒谬的事。
沐然怎么可能娶亲了,那不过是说的气话。
而且沐然喜欢公主的那个暗卫凌刃,他们这一路,就这么几个人,秦沐然那醋劲,那反常的表态,无一不在说明着,他就看上了公主的那个暗卫。
所以,让丫鬟玲儿给秦沐然做妾室,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但刘云柯却说的很认真。
她是当真的,又走过去,去看向那正不时张望着凌刃远去的那个方向的秦沐然。
轻轻敲了下他面前的桌子,她知道,方才她与玲儿的话,他一定听到了。
便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是认真的。”
秦沐然一眼扫过她,用更为坚定的语气:“我也是认真的。”
于是二人用尖锐的眸光,相互厮杀。
丫鬟玲儿,走过来小心提醒:“公主,这里是驿站。”
这人来人往的,虽然来此路过的大人物虽少,但也不是没有的,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武林各派掌门等,每次出门时路过各种地方,都是住驿站的。
不仅是图快捷,关键是这些驿站的酒,都是顶顶的、上好的埋了二十年以上的女儿红。
公主云柯,眸子一斜瞥过那好意提醒的丫鬟,她现在哪还顾得什么脸面,一个女孩子盯一个男人看,那是不好。
但她现在可是男子装扮,而且,这事情有关她的切身利益,秦沐然想抢她的暗卫,不可以。
谁阻挡她,她杀了谁。眸子一眼扫过去,的确是能把人瞬间吸进去,然后进行千刀万剐的眼神。
丫鬟玲儿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再去看对面坐着的那沐然公子,一双眸子更是深不见底,眸里闪着坚定、绝不放手。
两种眼神的厮杀,再次对上,四周人都吓的回避了一下。
这一路就成了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事,凌刃是暗卫,也是公主的死士,很无所谓。
而且公主能为了她,与别人动上手,这很好。
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公主不会因为不信任她,而将情况越陷越糟。因为死士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被自己的主人不信任。
柔然,叛军的首领看着蓦然倒下去的近三万大军,心中一阵骇然。
就他们目前的兵力,被击溃后,能积聚起来的也不过五千军马,虽号称两万,那只是虚张。
三皇子以及宁王派来的将领,他们是来想说服,并率领他们以前训过的那两万九千军队。
一展雄风,将太子刘云琦的军队团团围住,然后杀掉。
第八十章 柔然军事
三皇子以及宁王派来的将领,他们是来想说服,并率领他们以前训过的那两万九千军队。
一展雄风,将太子刘云琦的军队团团围住,然后杀掉。
灭掉柔然,助叛军一举杀掉柔然那个倒霉的皇帝,而至于这两万九千军队,一旦协助柔然叛军,那必然是违背君令,是罪当诛杀,无法回国的。
但三皇子以及宁王,与柔然叛军已经达成了交易,事成之后,这只军队可以长期养在柔然,作为一只有备无患的军队。
却是,谁都没想到。这两万九千人马,竟然被太子爷的美~色所惑,起了摇摆之心,而等他们赶到想对这两万九千人马进行重新洗脑时。
这两万九千人马没了。
全在一息之间,在午日太阳最烈的时候,两万九千大军,全部陷入午睡昏迷中。
之后,便再也没有醒过。
连一个人都没有。
柔然叛军领袖大怒:“你们派来的都什么人,两万九千大军,连一千人马都斗不过,你们它特么混蛋的是拿一批懦夫来糊弄我吗?
那狗太子美色太俊,一男色能惑的了男人?窝囊,全部都是窝囊。”
宁王与三皇子派来的一位将帅,大怒:“你知道什么,太子爷有一半墨家的血统,那一双眸子,别说太子爷长的好看,便是他长的丑陋不堪,那也是能魅~惑一堆人。”
:“丑陋不堪?”
柔然叛军领袖被说的有点恶心,这简直是荒谬。丑陋不堪也能魅惑?
便那人长的极阴柔,比女子还好看,比他们柔然那个最倾城的美人还好看,也魅惑不了他。
但两个时辰后,太子刘云琦带兵突然出现在他们营帐时,他悔了。只那惊鸿一瞥,他懵了。
只一眼,还尚未看清楚那五官。
只是那双眸子,那一个眼神,强大的让人信服的眼神,让人想为之俯首、跪拜的眼神。
那一瞬,他吓住了,随后一柄刀横在他脖颈,几人将他绑起。
他竟然没有一丝的反抗,没有一丝的力气去反抗,等半刻钟,苏醒明白过来时,已经悔之晚矣。
双手双脚皆被捆老实,太子爷刘云琦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让人恨的牙痒,甚至想一口挣脱过去咬上他的致命喉结。
刘云琦:“怎么,我比你抢的,那位柔然第一的美人还好看吗?”
然后眸子又瞬间一凛:“都说了,别看我的眼睛,否则。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
手起刀落,只一个手势,太子爷身边之人,动作快速的将那叛军首领斩杀。
血腥散了一地,太子刘云琦,一身青衣战袍,骑于马上,向外面走去。
秦衍率军火急火燎赶来,已经帮他灭掉了另一路围堵的柔然叛军,整个人骑于战马之上,但神情很不好。
秦衍:“他们已经归顺,你大可当养一支兵在柔然,两万九千性命,你可真绝。”
刘云琦眯了眯眼:“没钱养,你一个人在江东,过的风生水起。我与妹妹在皇宫,那可是仅靠着微薄的月俸,哪有钱去养他们。”
眯起的眼眸,唇角挑起。那弧度,是分明的挑衅。
五年前,父皇阴险,不顾他们兄妹二人生死,背叛同盟,将秦衍的父亲杀害。
那时,他得知消息,唯一的想法,便是投降。
秦衍与他妹妹青梅竹马,不会对云柯怎么样,他父亲那时既然已经不顾他们兄妹二人的死活。
那他们背叛家族,誓死跟随秦衍,助他东山再起也不是不无可能。
而且,他外祖父,墨家一派更看好的是秦衍的父亲-秦岚。
外祖父没有儿子,只有他母亲一个女儿,所以未来墨家的继承人,肯定在他与妹妹之间。
但是秦衍那时并不听他所言,更严格的说,是不信任他。
将他与妹妹丢在一处,然后他就带着妹妹到处跑,想找个能隐姓埋名的地方。
可那个地方是荒漠,一处废弃的战场。
他们能跑到哪?很快父皇的兵力追来,将他们带了回去。
虽是百姓眼里那光鲜无比的太子爷、公主,但皇宫就是一个牢笼,父皇的女人想害死他们,父皇虽舍不得,但又忌惮他们,怕他们兄妹怀恨在心。
这几年,如果不是妹妹百毒不侵的体质,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长子,当立为太子,而且废太子是一件很容易让朝局震荡的事。
恐怕父皇早废了他,恐怕他与妹妹,也活不过后宫的勾心斗角。
而今的他-刘云琦,已不是当年那个能被父皇用来随意当作质子(人质)的人,父皇虽待他不好,但毕竟曾经也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过。
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大半都握在他的手中,他怕什么?他想称王,把妹妹从他身边夺回来,好好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过一世安宁。
秦衍哼笑,眼眸里充满了血丝,用剑柄从太子刘云琦的脸颊扫过:“你发什么疯,两万九千名士兵,两万九千个家庭,这就这么被人毁了,他们的领袖犯错,但他们有什么错?”
他们有什么错,军队听从的还不是他们主人的命令。要说错,也只能说那宁王与三皇子殿下愚蠢,竟然想着把这么多士兵,混入太子爷要带的军队中。
但是,这么多条性命被杀了,刘云琦,他也真够狠。
刘云琦摸了摸脸颊,从腰间拔出剑,于是二人就打了起来。
一招一式,刘云琦自认功夫上乘,是没有对手的,但百招之后,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那细微的差距,顿时胜负立见。
秦衍心中怒火大盛,夜色,看着像是全黑下来,两方的士兵已经点了灯,看他们对战。
彼此肃静。
毕竟这是两万九千条性命,但太子殿下已经做的够仁慈了,没有他们血流成河,只是用昂贵的毒药,让他们能安稳的睡上一觉,在极致的梦里死去。
最后,秦衍的剑直直横在太子刘云琦的脖子之上,眉头挑了挑,也有一种终于赢了的松懈。
随后又把佩剑一丢,丢给一旁的侍卫接下。
刘云琦满头大汗,心中微微惊,抬起一双眸子望向他:“你知道你父亲当年最大的失败是什么吗?
就是太仁慈。”
第八十一章 荌陌公主
秦衍一双眼睛扫过他,冷冷。
当年的事,他不想再听。很多隐士高人对当年事情的评价都是说父亲太过仁慈。
因为那个时候,或者在那个时候之前,父亲都有足够多的机会去压制甚至去掐灭刘家势力的增长。
只是当年也算是同盟一场,父亲不想再战,只是想着以后天下按彼此势力分摊。
可谁曾想父亲宅心仁厚,但刘家刘勋却是阴险狡诈,野心蓬勃,甚至不惜用自己正妻的长子、长女做诱饵。
让云琦、云柯当质子送至他们秦家阵营,以此来赢取父亲信任,到刘家阵营共商天下之事。
而父亲便是在那件事件中被杀,父亲的残余属下也都以那件事时不时的提起,就教训他。
欲成大事者,必然要心狠手辣。
秦衍转过头,手腕骤然攥紧:“换做我,也会与你一样。”
声音低沉,很低,只有离得很近的彼此两人听到,但底气十足。
太子爷刘云琦,心中骤然一紧,果真,有了上一辈的教训,秦衍已经不是那个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秦枫。
这一句,他说的很认真。二万九千条性命,纵然再不忍,再下不去手,而今局势、弱肉强食。今日放过他们,明日便是他的部下死。
再不忍,一枚棋子,留不得那必然就得毁掉。
~~
柔然,庆功宴上柔然王大力赞扬太子爷英勇神武,以一千军队就轻轻松松抵挡了两万九千大军,外加柔然的二万叛军(实为最后只剩下五千。)
当真无愧是当今天下的战神之称。
满口的东拼西凑的溢满之词,一双粗犷的浓眉、窄眼,更是睁得大大的,不时的冒着星星火。
是无比的崇拜,还有刻意的虚夸。
秦衍的母亲-荌陌公主,从庆功宴的帘子后,一转而过,轻轻露出了头,只望向秦衍一眼,转而便飞快的把目标锁定在太子刘云琦身上。
微点了下头,算是想邀他单独一说。
刘云琦一双眸子,微闪了闪,唇角往上勾起。
柔然王宫的一个偏殿内,太子刘云琦微偏了偏头,痞痞笑道:“伯母,别来无恙啊。”
荌陌公主同样回之一笑,淡然、并无恶意。
让人取来一个盒子,然后便是屏退殿内宫人,指向一处:“坐吧。”
温柔而和善:“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你可以看看。”
怕他有疑,甚至是亲自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卷起放在一个长形圆筒里的书信。
细细看来,有数十张之多。
刘云琦瞟过去一眼,脑袋瞬间炸裂,书信,父皇与墨家来往的书信。
以及交易。
然后思绪回转、回转,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试图联系起来,试图重新质疑。
在三岁之前,听说,他是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母亲性子激灵,又刁钻,总有很多扑也扑不灭的古怪想法,父亲性格木讷,总是无限的宠妻、再宠妻。
是那时天下小有名气的一方枭雄,势力不大,但自保已经足够。
但五岁那年,妹妹出生,两月后,父亲一名手下大将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凌贵妃,突然生子,就在那两月后。
说那孩子是父亲的,逼迫父亲纳她为妾,而之后,父皇才逐渐的在民间有传闻,说他好女色,在军中养有一堆的红颜知己。
也便是从那以后,父亲的脸皮也越来越厚,越来越无耻、无下限,甚至有传闻,父皇打的天下,其实大半都是用金钱买的。
还有,他十一岁时,妹妹六岁。
父皇有一次兵败逃亡,只留一名将领返程去寻他,他初时看到援军,本想跑过去,但听到那位救他的将领,与他们所暂居地方仆人的对话。
那名将领只是奉命前来带他一同走的,妹妹认得那名将领是父亲的人,小腿跑过去,喊着:“叔叔、叔叔。”
但那名将领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小公子呢?小公子在哪?”
父亲那时,其实在不久前说过,说他最疼妹妹,最不想看她皱巴着小脸,说真希望她能一世都开开心心的。
可是兵败后,父亲却只让人来寻他,而不顾妹妹死活。
还有,五年前,天下安定,秦刘两家谈判天下大和,父亲让人送他与妹妹到秦方阵营做质子的前一晚。
他心中有不安,去找母亲,却找遍了军营,都不见母亲的身影,只在一个偏僻的营帐外,听见隐隐有父亲压抑的沉痛、嚎哭。
而后便是他与妹妹到达秦方阵营不久,就传来父亲将秦衍父亲秦岚杀害的消息。
秦岚,是当年一位披荆斩棘、无往而不胜的一名真正的天下雄才,有勇有谋,为人翩翩君子,又极得天下民心。
别说以一敌百,就拿秦衍来,五年前秦衍才十六,父皇杀掉秦岚后,便派人对秦衍以及其余下部下进行追杀。
那时秦衍的武力值,肯定是不敌其父亲秦岚的,但是秦衍不仅成功逃脱了追杀,并安全回到江东。
而且,将派去的所有杀手都杀了。
所以,他父亲能将秦衍父亲-秦枫暗杀,实在是一大疑点。
坊间很多人不信,便传是因为酒中有毒,是他父亲先在人家的酒菜里下毒,所以才导致秦衍父亲-秦岚被杀。
他也曾经这么以为,但秦伯父的尸身上,他听人说起。
身体并无中毒现象。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当年的事情,包括父亲的变心、秦岚的死,一切都像是有预谋的,在这之后,应该还有一股势力。
眼眸微微眯,这信的笔迹,与当年教他国学师傅的笔迹,是一模一样。
眸子突然变得犀利,唇角、眉角,笑的都更加的有邪气,面怀不善的看向那荌陌公主:“敢问伯母,你又是何人呢?”
荌陌公主笑笑:“太子殿下,还是别在我这耽搁太久了。”
她不是荌陌公主,荌陌公主当初嫁于秦岚后,便与柔然国国君断离了兄妹之情。
之后秦岚被杀,更是以身殉情。
她不过是当年墨家的传人,太子爷与公主的生母-墨莺歌的暗卫。墨莺歌与墨家家主断绝联系,她无依无靠,又被人追杀。
恰逢柔然国的国君,派人到中原来,在秦衍父亲秦岚兵败时,想接其妹妹荌陌公主回家。
荌陌公主已死,她便用一张面具,冒充了她的身份。
第八十二章 东窗事发(上架后前三天万更。)
刘云琦掐指想想,讪笑着,那眉眼越发的瑰丽、幽幽的紫光,魅惑、夺人心智。
配上那一张脸,有点坏坏的笑,但眸子又似乎很多情。‘荌陌公主’不为所动,缓缓的站起了身。
“我去看一下衍儿。”
太子爷哼笑:“他又不是你儿子,怎么叫的这么亲切?”
‘荌陌公主’扭头,眸色一凌:“我是荌陌,是他的母亲,也是你的伯母。”
语调中没有半点含糊。
她已经用了荌陌公主这个身份,对荌陌公主这个人,她已经通透了解,每日扮演着荌陌公主的性子生活。
用荌陌公主的语调,与人交谈,给尚不知情的中原皇后回信。若不是念及旧情,她也不会把这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拿来给太子殿下看。
她是荌陌,从今往后,也只是荌陌。
秦衍率军回去时,行速很快。
因为有人传报,说目前正在撤换江东六郡的新任郡守,如果不是京都出什么意外,绉太傅不会在江东内部做这些事情。
太子刘云琦知晓事件后,也是跟着一同回去。
这不是一桩小事,秦衍与父皇的谈和条件是,秦衍放弃对江东六郡的管辖,但给予回赠,秦衍担任朝中三公之一-大司空的位置。
并且,公主太乙(云柯)享有继承皇位的权力。也就是说,日后皇位的继承人,完全可以是他们秦家的人。
但朝廷派往江东六郡的官员突然被换,这明里就是秦衍娶了公主,也签署了合约,但却违犯规定,丝毫不放弃对江东六郡的控制。
他妹妹虽看似无能,但也绝不是吃软饭的。放着江东出这么大的事,他妹妹不可能不会阻止。
所以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他妹妹是参与其中的,而其中必然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
一路往回赶,江东,除了吴郡本就在秦衍手中,其余五郡郡守都以各种原因被收押关了起来。
当秦衍回来的时候,云柯正招呼着人在院子里晾晒药材。原先跟着太子爷前往柔然战地的大夫吴玟,在不久前已经偷偷溜跑了出来。
云柯在路上遇见他,他说他无依无靠,便带了回来。
秦衍走过来时,太子刘云琦以及相府长子-楚宁远就跟在其后,云柯忙上去迎接,再去看方才还在身后的大夫吴玟时。
已经没有了身影。便低下头在秦衍怀中低声:“这几日,吴玟在府中暂住。”
秦衍简单嗯了一声,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先回屋内,待会绉太傅过来,别乱跑。”
云柯搓了搓衣袖的布料:“是出什么事吗?”
然后看向秦衍背后站着的哥哥,以及那一袭白衣,让人觉得已经很疏远的楚宁远。
太子爷刘云琦,走过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眉头轻佻的放着电,眉眼弯弯,是极度的宠溺:“快去,还不好好反省反省,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坏事?”
云柯大惊,又怒火起来,想要争辩:“哥,我~”
秦衍:“别说了,先回去吧。我们会处理。”
刘云琦,眉头闭上,脸上板着,点了点头。唇角有着若隐若无的笑,是刻意的板着,看着若无其事大有,就是说她蠢的意思。
但是哥哥这样子,他越是吊儿郎当,越是平静,便越是有事情。
便去看楚宁远,楚宁远冲她点了点头,没说再多言语,但只那一个眼神,温润而细长的眸子。
足以让她放心,觉得一切都是可以安心的。
秦府密室内,绉太傅一五一十的交代着,更换江东六郡新任太守,是公主提出的。因为京都变故,宁王以及三皇子,已经在暗中谋划造反。
而且柔然有两万九千军马,其实是宁王以及三皇子殿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公主也已经知晓。
怕柔然战局拖得太久,秦衍还未归,就把江东六郡给交出去,到时朝廷出尔反尔,自然对他们秦家的局势不利。
秦衍手中握着一杯刚沏上的茶,眸子微沉:“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太子率领的三万军马,其中有两万九千是宁王以及三皇子的人,这些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晓的,谁告诉她的?”
绉太傅迟疑,又看了遍,自觉这密室中并无他人,悄悄往前靠近着、跪下,并从腰间取出一样物什:“是墨家,公主收到墨家的信,说是京都有事。信的原件还在我这里。”
然后呈上,一双虽带着皱纹,但仍旧犀利、敏锐的眼眸,望上看,声音镇定:“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衍低叹,一双眸子沉下来,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只简短一句话:“那五人死了。”
五位新上任的太守,被他们更换,寻各种罪名关入狱中后,不出一日,便都被杀害。
绉太傅神色微惊:“这不可能。我们只是关他们几日,打算等公子回来就放人。在狱中,我们的人不动手,还有谁能杀的了他们?”
秦衍:“那就要看,这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势力。你先回去吧,五位太守被杀的事,我会想办法压下去。即日就让人准备,赶往京都就职。”
绉太傅起身,躬身一拜、告辞出去。
这事有问题,公子让他先出去,应是屋内还有他人。
自古,乱世出能人,也是在乱世,那些隐于世的各门各派才会逐步露出头角。
墨家也算是其中之一,墨家机关术与公输班一派是互为对手,历来就是相克,相争。
从未合作。
儒家先祖,与墨家巨子曾是同门,有过几次合作,但基本还是相互排斥,每回天下大乱,儒墨两家都是分处于不同阵营。
信是墨家送来的,而秦衍一派中,当年助秦家秦枫的,正是儒家。
而今局势变化,恐怕要请儒家新一代的继承人-孔君赫,出山。
缓缓退去,密室暗门轻合。
秦衍把茶推开,将案几上的杯子重新摆好,给自己斟酒,声音清澈,不带有半分的魅惑,仅凭那自然、干净的音色。
凭那自我人格的魅力,独带有一种霸道,一种睨视天下的底气。
眉眼微微的一瞥:“出来,喝酒。”
霸气过后,便是低沉的柔和。眸里是那外可上阵杀敌,内可握笔理天下政事的那种攻守兼备。
眸子清澈、温和,如此剑拔弩张的事,两个词,简短的话,比起太子爷刘云琦扯着脸皮,痞痞的说着天下大事时,是别有的韵味,还有,别有的,能让人折服。
第八十三章 江东交易
:“好酒,只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太子爷旋至对侧坐下,面容,仍是满是不在乎的痞痞笑着。这件事处理的好不好,于他而言,是对他的势力没有任何损害的。
毕竟被杀的,那五人皆是朝中其他人的眼线,又不是杀他的人,而且此事案发,受到影响的,是朝廷对秦衍的信任。
楚宁远旋过来坐下,认真思索:“墨家会发出消息,恐怕是暗示江东目前不能交出去。毕竟历来争战,地盘最为重要。”
秦衍眉眼看他一眼,虽是笑着,但眸中蕴藏无数的杀气,毕竟,这是情敌。
一双眸子散发着灼灼的光彩:“朝中势力,大多都掌握于相爷手中,楚公子身为相府独子,又与前朝有着隐晦的关系。
凡调任官员,都会经相爷之手。那五位被杀官员,应该也与相府有莫名关系吧?”
楚宁远端起秦衍递过来的酒杯,看了看,一饮而尽。纵然他输了,但并不代表他会放手。
他平日里是不甚喝酒,一身儒雅气息,无论遇何事,都是一副自得其乐。
无论是天塌下来还是什么,都一副,我又不是最高的人,干嘛忧天?
走,我们看笑话去。
所以,他性格有点软。
在京都,哪怕是这个外人看起来窝囊,又装疯卖傻的太子刘云琦,都比他这个手握重权的相府,独子,这个名声来的更响亮一点。
他不是没有能耐,不是没有执掌天下的才能,只是形势所迫,这些年,他不得不忍。
不得不忍。而后,到最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连他一直想守护的那个人,都一直觉得他只是太子的一个小跟班。
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要做夫妻,还不称职。
楚宁远微抿了下唇:“能经过相府的奏折,必然是陛下亲自认可的。朝中虽明着相府势力最大,但这些势力,都是掌握在陛下手中。
相府不过是挂着虚号,所以,那已死的五人,与我相府没有关系。
只能是有人偷安插进去的,或者,是陛下故意而为之。”
毕竟云琦、云柯,墨云琦、墨云柯。
天下多以男子继承血脉,但若是家中并无男子,以女子继承,也不是没有。
墨家、法家、公输班,这些都是一脉相传的门派。每一代,不管有几位墨家人,但最后只能有一位姓墨,并将墨家的血脉,传承下去。
太子爷与公主的母亲,墨莺歌,是墨家的最后一代传人,只有一个哥哥,但早年因故死亡。所以这二人虽姓‘刘’,也是刘家人。
但终究还是会被逼迫,转姓‘墨’的。若是公主随其母亲姓墨,继承墨家,也还无妨。
可万一,墨家看中的是太子刘云琦,恭迎太子继位,并改姓为‘墨’。
这天下虽最后交手的还是自己儿子,但却是不跟自己姓。这当今陛下-刘勋,难免心中会有些难受。
想自己独揽权力,做大、做强,让墨家没有能耐去篡改他孩子的姓氏,或者干脆就再提起一个儿子出来。
不立太子、与公主任何一人为王,而转立其他子嗣。这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就像这宁王与三皇子,在太子带出去的三万兵中,竟然安插进去两万九千人,谁能敢说不是陛下的故意纵容?
秦衍给自己只倒半杯,随即也一口喝完:“所以这事,我想两方合作。毕竟在明里,给暗里的人做棋子,这种滋味很不爽。”
太子刘云琦不要脸皮的把身子探过去,双手撑在桌面上,将脸凑近。
温热的气息,两人之间,只隔着不到两根手指、并齐的距离。
刘云柯:“哦,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江东六郡?”
“除外吴郡。”
秦衍的声音淡,而气息稳。
这件事迟早会传到京都朝堂,若是他仍死占着江东六郡不松,到了朝堂,陛下虽已允诺他大司空的位置。
但由此当借口,在朝中,陛下肯定会限制他的政治权力。而且,他的名声,在这天下,也会极为受损。
转交太子殿下处理,这人被关入狱都是事前有确凿罪名的,随便找个理由说是被江湖人士所杀,或者定个更重的罪名,以畏罪潜逃,现今人影无踪为由。
由太子刘云琦这方留人,暂时处理江东六郡事务。于是这就相当于两方合作。
江东毕竟是他的根基,纵然由别人代管,那也都是向着他的。除去各郡太守之外,各州县大小官员都是他的人。
除非这太子爷能有能力,将各州县、府衙,全部人员都重新调职、任命。
太子爷看着他,眉角弯弯、勾笑。
秦衍对上那双眸子,眸中突然一道光线,如刀光从右到左,于两人眸光的交汇正中,垂直方向,嗖嗖射去。
天下奇人居多,前朝楚国是擅长算命、占卜。
墨家,以机关术为主,墨家传人,世代遗传,都有一双奇异的眸子。
但太子爷的眸子,与秦衍对视,数十秒后,秦衍那眸子突然有刀光闪过。
是亮闪的,让人大惊。
暗叫不好,楚宁远忙起身,扑过去抱住太子爷的腰身就往后拉。
毕竟当年秦衍父亲-秦岚,能有那样的成就,不可能身上是没有什么奇异特长的。
只是他们还未发现,但今日之后,有一点可知,太子爷眼眸的魅惑之术,对秦衍没用。
~~
夜晚,秦衍回去的时候已是临近三更,让人备了水,在外间的浴室里泡过澡,将身上的酒气都散掉才轻手轻脚的进去。
走到卧室,发现她并没有睡,转而才放重了脚步,大摇大摆的进去。
云柯手中握着的是一本书,手腕上,有自己不断掐出来的印子。
听白日里哥哥那话,她肯定是做错事了。而她在这几日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换掉朝廷派来接管江东的六郡郡守。
轻声的抬眸问:“秦衍,”
秦衍:“嗯?”
云柯:“我做错了吗?”
话语微沉,因为是夜里,很下意识的说话很小声,也很小心翼翼,一问一答,竟然有种情愫。
秦衍俯下身来,把胸口抵在她的背上,揉了揉她的头,更为小声的哄着:“没事了,乖。”
轻轻的抱她上床,然后拉开被子,又往上拉上,掖好被角。
第八十六章 兄妹情深
云柯扒着浴桶,眸子睁得大大的,几乎要从里面站起来。
父皇提拔三皇子,那三皇子思维古板,与其母亲一样,只觉得子承父业。
只要把她哥太子拉下,然后自己被册封太子,以后自然而然便是这天下的皇帝。
而宁王,是父皇的弟弟,同父异母。她父皇是庶子,宁王才是他爷爷正妻的儿子。
不过这天下是她老爹打的,宁王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是没有任何资格来夺这天下的。
宁王的心思,楚宁远给她分析过,大抵不过是想通过让自己小女儿与三皇子成婚。
明为成婚,实为,在三皇子身边安插眼线,好让他能有机会能携天子以令诸侯。
那三皇子殿下,虽看着,有几分皇室贵族的样子,但也只是样子而已。
他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给他请的师傅,也都是一般,被她与哥哥挑剩下的。
所以扶持起这两个人,宁王的心思在三皇子,三皇子的心思在于把哥哥太子拉下台。
所以父皇这么做,也就是给哥哥使绊子。
不免的抬眼问:“你是说,父皇更看好我,把天下交予我?”
秦衍捏着她的耳朵,揪揪的拧了半圈。
云柯:“痛、痛、痛,你轻点。”
秦衍:“还知道疼啊,就不知道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话语有宠溺的温,秦衍试了下水里的温度,走到一旁,将炉火上铁壶里的热水拎来,又加了一些。
身姿修长,那张脸,轮廓分明,不宽不窄,正好是她喜欢的样子。不仅是好看,而是捏在手里,两人双目相对时,那种感觉特别的好。
而且,他会说笑,唇角时不时勾起的笑,能让人魂都散了一半。尤其是他处理政务时,又不苟言笑。
所以那时而突然的一笑,杀伤力更大。
转过头,在浴桶里泡着,闭上眼:“反正啊,我也不想了,这争天下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就等,这父皇的目的,迟早会浮出水面。”
然后身子往下沉,还是水里舒服。
等午后时,外面有人敲门,青木还未张口禀告,就听那太子殿下已经扯开嗓子:“云柯,出来。”
霎时间脸色发白,刘云柯这才恍悟她已经泡了好长时间吧?
秦衍喂她吃饱后,见她在里面泡的舒服,也就没管她,而是一旁的书案旁,办他的公。
刘云柯有点急促,慌乱的应着,从浴桶里爬出来就去穿她的衣服,秦衍听到声音后,也是慌忙的去拿浴巾,将她裹住,擦了水渍:“我先去顶着,你快点。”
走到门口,将门抵住,悠闲自得一副要在门口闲谈的意思。
刘云琦向来不守规矩,眉眼蹙了蹙:“我妹呢?”
秦衍唇角微勾了勾,门抵的严实:“不知大舅子所来何事?”
刘云琦怪异的瞅了瞅他,好小子。
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又是小别新婚,他妹妹到现在都没出来,不会是?
嗷着嗓子又叫:“云柯,出来。”
刘云柯在里面的慌乱的穿着衣服,这才发现身子都泡的有些浮肿了。
然后接下来的情况就是,刘云柯跑出来过后,太子刘云琦捏着她的手,然后~
更为诡异的目光,把她拉到屋里,关上门,把秦衍也给关出去。
拎着她的耳朵:“你,你,在水里?你知不知道那很容易得病。你看你这手,做了多久?”
顿时脸煞红,虽然,虽然他们兄妹俩平日里也谈过比这更尴尬的事,比如,她第一初潮的时候?
哥哥,被人丢进青楼里,父皇准备了一堆女人让他挑选时,他、他阳痿了。
总之,不过这个时候、这个话题?
胆颤着:“哥,不是那样的。”
刘云琦也懒得管她这事,只是叮嘱再叮嘱,毕竟他见过青楼、宫里、那些士大夫的宅院里,好多女子、新妇,求医问药。
拧着她的耳朵,又半圈:“总之,以后就算是他想,你也不能就那样从了他。他若是欺负你,你就一脚把他踩下去。你是我妹妹,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一种很强势的,居高临下。
刘云柯只觉得痛,捂着耳朵不停的喊着:“痛、痛、痛。”
这等事,她哥在训诫她这等事,会不会,会不会?
便壮着胆子回顶了一句:“哥,你是来揪着我回去的吧?”
:“回京城,与嫂嫂团聚?”
然后,迅速的挣脱开自己的耳朵,抱着头就后退几步远,用同样意有所指的笑,看着他。
眸子,在推了几步远之后,瞬间变红,是绯色、容易致幻带着魅惑的。
然后脚步往后退,正小心翼翼的往着门的方向,额头突然一痛,被人砸了一下。
捂着被砸痛的额头,蹲下身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无耻之极竟然用鞋子砸她的人。
这人肯定不是她亲哥。
刘云琦走过去,捡起自己的鞋子,然后套上:“你知道你的伎俩最失败的在哪吗?
就是你怕我,所以,你那眸子,或许对别人有用,但对我没用。”
刘云柯坐在地上,呵呵的笑:“没用?没用的话,你不走过来用手打我,而用鞋子砸我?你肯定不是我亲哥。”
刘云琦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拎着她的耳朵想把她给拎起来。
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衍站在门口,只开了一个小缝。那方才被反锁死的门,竟然开了、自动给开了。
带着不可思议,刘云琦眉角上挑了挑,看向门外之人。那意思很明显,怎么?
我教训我妹,你有意见?
秦衍也不怕,双手环抱,靠在门槛处:“你们继续。”
混蛋、混蛋、混蛋。
云柯在心中暗骂着。
她这辈子肯定是倒了什么大霉,此小到大有一个哥哥欺负她就算了,然后一时脑懵,又嫁给了从小就训诫她极狠的竹马。
这下好了,两人竟然合伙欺负她。
从地上站起来,唇角撇着,皱巴巴,紧咬着牙一副要哭了的气愤模样。
然后走过去,朝着她哥的方向,在他脚上极狠的踩,然后又极狠的跺了一脚,朝里室内走去。
秦衍看着,瞅准时机,在刘云琦的脖后,点了哑穴、定穴。快速的朝云柯的方向跟过去,眉眼又突然的一转头,对太子爷上挑了一下。
唇角浅弧度的勾起,实在是太、太具杀伤力。
第八十七章 燕舞坊
这小子实在是太、太。
刘云琦胸口起伏着,动、动弹不得,想咒骂,又说不出来。
他虽号称,是这普天之下最最好看的,论颜值来讲,将两人的画像一同拿出去。
秦衍虽好看,但只要与他相比,差距绝不是一两点。
可是那笑,那方才那笑,就像素来冷峻的脸庞突然笑了一下,虽只是勾了勾唇角。
但的确是好看的能把人的魂给打散了一半,就像那张脸,又给他平添了层光彩,简直是、简直是比他这号称是天下第一的还好看。
简直是恼怒,他妹妹不会就是一个看颜值,被他给勾去了吧?
里室,秦衍跟了进去。
门被关上,刘云柯一双眸子转过来,怒视、恼火的看着他,方才他竟然不帮她,还等着看着她被她哥哥胖揍。
实在不是一个好夫君。
眸子怒火着,抬起手就要发火,被秦衍一闪,变戏法般的,从身后竟然变出来一盘清香、诱人的糯米糕。
中午时只吃了半饱的肚子,又轱辘轱辘已经感觉到叫了起来。
然后咽了咽口水,看着那盘东西,似乎什么气话都想不起来了。
又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深沉、暧昧、诱惑。
秦衍:“我们偷偷吃。”
这句话,这句话,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jian情呢?
不过这看着好好吃啊,然后,反正手也举起来了,就捏了一个放在嘴里。
秦衍:“好吃吗?”
唇角勾勒,往上扬起,是很小弧度,再配合着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期待,显得很单纯,是在很真心的问她好不好吃,然后求宠、求夸奖。
就是因为他在笑的时候,比她哥哥那痞痞的笑,真诚多了。
所以有很强大的魅力,很深沉、很真挚,而且目的也很简单。
嚼了嚼嘴巴里的糯米糕,还未吃完,又捏起另外一个往嘴里填,不住的点着头。
天下大事,唯美食为大。
等吃饱,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秦衍靠在里室的门上,已经显得有点悠闲一些,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外面,怎么处理?”
然后是惊愕。
秦衍已经不等她回答,直接就脱出了口:“站两个时辰,然后脱掉鞋子,丢出去。
还有,以后他要欺负你,你就直接欺负回去。出了事,我帮你抗。”
动了动手指,将空了的盘子收好,再不复方才的笑意,而是不苟言笑,直接走到他本来的书案旁,上面还有磨好的砚,然后执笔继续做的他的事。
只留下云柯,一时有点,嗯,说不出话。
然后手扒着嘴巴,真想把方才吃掉他给的那东西给吐出来。
这吃人的嘴软,她怎么能这么不禁引诱。然后放弃,走回床边,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
雍州,燕舞坊。
名为燕舞,实为赌坊。是公输一派的根据地之一。一人拿起骰子,红色的裙摆,是大胆而令人惊艳的装束。
一双眸子,是艳红。精致浓艳的妆容、用特殊方法做出来的美瞳。
一颦一笑,再加上那露出的纤细手腕。一整条胳膊,白皙、细嫩,手腕上带有银铃,红色的衣裙,至xiong部包裹而下。
露出那曼妙的身姿,头上一直凤钗,上书-公输二字。手里捏起的一枚骰子,往上抛起,唇角偏左侧微微上扬。
那一笑百媚,场下人纷纷大喊:“大、大~”
:“小,小~”
猜骰子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然后是女子爽朗的声音,带着神秘,身子往前探,隐隐的,还能闻见那女子身上的桃花香。
众赌客不动声色的深吸了口。
那女子用骰盒接住上抛的骰子,与桌上一盖:“你们说,这天下谁最好看?”
:“罂粟、罂粟、罂粟。”
旁边,一带外地有人前来逛赌坊的,耐心的对他那有点愣的朋友解释。这罂粟啊,虽是一种有毒的花名,但也便是这位姑娘的名字。
公输罂粟,不是出来卖的,而是这家赌坊的主人,公输一派的继承人之一呢。
然后一席话毕,底下有人聊起了另一件事。
一人问:“听说太子与公主近日回京要路过雍州。太子爷与公主生母乃是墨家传人。自来墨家与公输一派代代相争。
现今,墨家已没有嫡系的传人,你这日后,会不会是公输一派越做越大?”
原本赌骰子的人,又想起了其他事情。
他们玩骰子,去哪个桌子旁玩骰子不好,偏偏要在这姑娘摆的赌桌旁。无非是要欣赏下这雍州城号称第一美人的公输罂粟。
毕竟啊,还是一个只能看不能摸、不能碰的美人。所以更吊人胃口,但是太子刘云琦,却是号称艳绝天下男子。
要知道,任何人的美,都是各有千秋,有敢称倾城的,又称倾国的,却无人能理所当然的称自己的美色为天下第一。
所以太子要路过雍州,这可是比看罂粟姑娘还要有意思的事。
于是商谈、询问,这太子爷何日才能到达雍州。
罂粟姑娘,勾唇一笑,眸子突然放亮,探过身去:“据说那位公主,民间连其画像都没,为其画像的人还被杀了。你们说,是不是特别仇?”
毕竟在先代之时,墨家与公输家可有一代恩怨,两家明争暗斗,墨家又莺歌酒楼,公输家就有燕舞赌坊。
墨家这代取名,太子-云琦、公主-云柯,寓意是:南柯一梦、绮幻一场。
他们公输家的取名,她哥哥公输舒华-曼珠沙华,她叫公输罂粟,一为彼岸花,一位毒花。
寓意着生生世世永不相见,与绵长久远的恨。
所以,这公主与太子,虽不姓墨,但毕竟也算是墨家,此代仅存的血脉,她自然要会会。
台下一人突然乐了起来。
:“罂粟姑娘这般装束,这般身份,与公主能有的什么比?”
然后便是摇着扇子大笑。罂粟也不恼,整个人顺着那桌子,一只脚爬了上去,然后是另一只。
唇角盛大的、如罂粟般的勾着笑着,美艳而绝伦,然后直直的盯着,那方才说她的人。
然后整个人单膝跪趴在桌子上,一只腿,小腿伸直,一只腿半屈,身子往前,以一种俯冲的姿势前倾。
妖艳,就如同狐媚一样,一只舒展腰身的火红小狐,手指虚空,模拟着勾那人的唇角。
:“我好看吗?”
第八十八章 罂粟舒华
那人没敢回答。
罂粟姑娘是这家赌坊的主人,他若是动了,舒华公子一定会杀了他。
罂粟是雍州城排名第一的美人,以妖艳闻名,但只坐镇赌坊,并不卖身。
罂粟姑娘穿着是暴露了点,露出纤细的胳膊,与白净的脖颈,可是不该露的,却是一点都未露。
罂粟姑娘,等等~
她是公输家族的传人之一,最好玩弄赌客感情。
然后便是两管鼻血流了下来,当然不是真的流的,而是罂粟姑娘用手指暗示,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两个伙计,在那敢忤逆公输罂粟之人,的鼻孔塞了两个东西。
然后遇热即融,从鼻孔里流淌出来,鲜艳、就像被美色惊呆住后,一种情绪上涨、血管爆裂流出来的两管鼻血。
公输罂粟拍拍手,从赌桌上站起来:“这里是哪里?这是燕舞坊,便是我的地盘。今日,大家都是图个乐子,讲这些有的没的,何必要扰了大家的兴致?”
声音悦耳,如黄鹂一般。
身姿,已然从赌桌上站起来,一身红衣妖娆、回眸百媚。
绯色的美瞳,微勾唇角,大气而带着令人胆颤的话语,红色的衣衫霸气,惊艳,就像一株盛开的红莲燃烧在眸底,浓烈到令人窒息。
稍后,下注的人已经不知道方才那枚骰子到底是大是小,那位被强迫着流鼻血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叹然、无奈。
雍州,三日后。
斐然酒楼。
太子殿下做东,包了酒楼整个第三层。秦衍与太子殿下侃侃而谈,公主云柯女扮男装坐于另一桌。
只专心吃着食物,一盘被剥好的虾仁送过来,也不过多关注什么,只觉得是很美味的东西,下手便吃,
自幼,她就好吃,而且从不挑食。不管是家宴还是去别人家里赴宴,她都是菜一上宴席就开始夹过来细嚼慢咽的吃。
因为公主就该有公主的礼仪,就算不是公主的时候,在父皇还未称帝时,到别人家里,母亲也是要求,坐要有个坐相,吃要有一个吃相。
所以只专注着吃,默默无闻而极为专注的吃。
一个笑意在头顶绽开,楚宁远:“好吃吗?”
云柯:“嗯。”
然后继续吃着,将虾仁放在比巴掌还小的薄薄一层白膜饼上,再夹过生菜,夹过其他看起来好好吃的东西。
然后用筷子将白膜饼叠起、卷好,洗净的左手将卷好的饼拿起,放入嘴中。
不管食物是否好吃,但那模样就是给人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楚宁远看看自己的手,走回自己的位置,是在另一处,又剥了些坚果,还有就是将本就切成一瓣一瓣的哈密瓜,用随身的小匕首,在一瓣哈密瓜上又反复切成大小相等的方格。
整个过程,同席的太子爷与秦衍都在侃侃而谈。秦衍本来不觉什么,但是发现他离席后,先是自己剥好的虾仁不吃送过去。
然后便是动手弄这些小心思,也不点破。
继续与太子爷谈着,到楚宁远将一份哈密瓜已经切的差不多时,骤然扭头,看向另一边:“吃好了没?”
刘云柯快速的将手中烧的正好的一块鱼肉放入嘴中,然后发现那边还有一道菜,她还没有品够。
忙应着:“好,好了。”
又快速的伸筷,将醮了汁的不知是什么素食的东西,忙又快速的夹入自己的碗中,然后一口咬住。
她就是好吃,但往往也会没有节制。所以通常吃到一半就被耳提面命的拎回家。
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楚宁远会不在意她吃了多少,不在意她会不会变胖,然后还会偷偷的给她带来宫外的东西。
对她说:“不论多胖,你都是我眼中最好看的公主。”
可是秦衍不会,自从见识到她哥哥教训吃多了东西的她后,凡是吃饭时遇到秦衍,或者跑到他们家蹭饭。
总是会在吃到一半时,被他扯着带下饭桌。
然后再摸着她的肚子,苛刻的掂量着还应再给她吃多少东西。
然后就是她求着、用各种方法想办法骗取他手中的以及他书房、卧室里藏着的东西。
所以当秦衍问出这一句时,外加上一直管教她的哥哥还在,忙慌乱的应着,然后尽可能的用嘴再吃最后一口,用手帕擦净自己的嘴巴。
秦衍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一只手揽着,附身、扶着她起来。这一举止轻柔,暧昧。
秦衍:“吃饱了,休息一会我们就动身。”
云柯已经起身,跟随他的脚步,望着那一整桌还剩余好多的好些吃的,有些恋恋不舍的,眉目眼巴巴的,却还是别回了头,跟着秦衍走。
对面不远便是客栈,是他们租赁的客栈。
楚宁远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黯然的,然后取出牙签,一点一点的吃下已经切成小块状,又极易被牙签叉起来吃的哈密瓜。
最后又忍住胸前的起伏,不去看那背影。雍州,据说是公输一派目前最常活跃的地点,公输与墨家一直是死对头。
在多年前,更是有一段爱恨纠葛,墨家强调放下,而公输则强调一种极端的恨。生生世世,只要公输家的人不死,就不会轻易的饶过墨家之人。
楚宁远只低头吃着。
太子爷看着他,唇角微扯,此时秦衍所带来的人,也已经随行离去。
便也放了胆子,当明镜问:“你还不放手?”
楚宁远一双眸子从沉下来的样子,突然往上挑,一种兀定而且带着强烈的坚持:“还未走完最后一棋。”
只是一句。太子爷刘云琦只觉得心头越来越不安起来。
在初代,墨家的祖先墨子,与公输家的祖先-公输班因为政见不和,互为不同国家为谋。
但是两派还并无甚大仇怨,直到有一代,墨家的一名子弟,先是与公输派的一位传人互生情愫,二人相恋,但是那名女弟子因与当时儒家的一位弟子有婚约。
不惜背叛那曾许诺一生一世的爱情,与儒家的那位弟子成亲。
公输派那一位传人,心生怨念,在执掌公输一派之后,便规定,凡公输家族,世代必派出一人,去勾引墨家传人,然后再弃之。
用同样的报复,让墨家家族,传人世代都尝试他当年所受过的苦。他舅舅,他母亲的哥哥,当年便就是因为被公输一派的一名女弟子所骗。
那名女弟子与舅舅是真心喜欢的,但是成亲后不久,那位公输一派的女弟子被杀,舅舅疯了。
随后墨家便昭告,说墨家并无此人。
第八十九章 赌坊
秦衍带她走了好些路,却并不是去客栈。云柯试探着问:“我们要去哪里?”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已经不再跟着的随从。秦家毕竟也是一大家,在二十年前异军突起,虽后来被打压,但势力绝对不会弱。
秦衍也扭头看了下,带来的随从已经如数退下,便也不顾什么,拧着她的耳朵:“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
云柯:“去逛街?”
秦衍点头:“也不全是。”
云柯:“那,去看你的铺子?”
秦衍一双眸子盯着她,停下步来,扶着她的肩膀,眸中大放异彩。然后一字一句的:“你还真猜,错了。”
之后便是一个打嗝。云柯摸着自己的肚子,真、真是吃太饱了。
墨家与公输家族的渊源,她听过母亲提过一点,墨家在上一代的传人,其实并不是母亲,而是她一个尚未见过面的舅舅。被公输一派的人所害。
父母为她起名叫云柯,哥哥叫云琦,柯,是南柯一梦。琦,是绮丽、幻想,就是希望他们把舅舅的那一件事,就当所是与他们无关的南柯一梦。
毕竟当时中计是舅舅的事,精神崩溃自杀也是他的事,墨家向来不缺这种连诡计都识破不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所以死了也算是活该,并且被墨家除名。
父母说不必为此给自己徒添仇恨,但是父亲曾私下底与他们二人说,祖父膝下除了母亲,已无其他子嗣。
将来墨家无人可传,她与哥哥就算是半个墨家人。而这仇恨,虽可不算,但帮派之间的争斗,该算时,还是有必要拿出来算的。
而雍州是公输一派近来最常活跃的地点,秦衍不可能不知道这墨家与公输一派的溯源。
所以带她逛街,那必然就是扯谈。论扮猪吃虎,她与哥哥虽算是个中老手,但秦衍,这丫的就是一深藏不露的狐狸。
撇撇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实话。”
秦衍抿抿唇:“我知道你所想,但你不问,我也不说。”
刘云柯一下子急了,忙拉住他的手,小狐狸般的:“秦衍,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秦衍抿唇,又摸了摸她的耳朵:“不对。”
那,云柯想了想,更直白的:“带我去数钱?”
摇头。
云柯:“公输一家的事?”
然后再摇头:“你再直白一些。”
云柯:“是有什么把柄,可以给我用的,用来教训~”
然后后面的她没说,毕竟是大街上,说太直白了也不好。
这次秦衍没动,一张脸,神在在的走着,没有摇头,云柯的眸子瞬间忽闪了一下。
然后拦住秦衍的手臂,跟着往前走,反正手中只要有把柄,既然路过这雍州,既然来了,那公输家族,她自然也要为她那尚未谋面的舅舅。
讨要一个说话。
燕舞坊,公输罂粟仍旧摆着赌桌,于一张桌后,一身红衣,摇着骰子,各种喧哗,赌坊内热闹一片。
秦衍拉着一身男装装扮的云柯悄悄走进,然后在一个隐秘处站定,在赌桌上一处压了二百两银子。
然后输了,银子被公输罂粟,那两条纤细的手,一揽而去。
秦衍默不出声,在开小的那一格又压了二百两,又输了去。
公输姑娘,她虽喜欢这种为他们赌坊送钱票的人,但是二百两、二百两的输。
这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一张脸扬起无比烂漫的笑,纤纤玉手已经伸向那二百两银票,拿起来,在口边吹了吹:“这赌啊,大赌伤身,小赌可权当雅兴。公子可还要再赌?”
秦衍点头,从怀中又拿出几张银票,全是二百两的票子。
直看的那姑娘眼红,然后一股脑全部压在了那个‘小’处。
刘云柯一直在旁看着,同样也看着那银票,心虚啊、心虚。
这家伙,如此大手笔,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就带她来赌?
公输罂粟咽了咽口水,一手摇着骰子,一身红衣妖娆,摇骰子的过程中,动作幅度更大,热情更是高涨。
众位凑热闹的赌客,也纷纷开始压了大、小。
然后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秦衍拿出一张地契,放在云柯手中:“你不压一个?”
然后眸子,瞥向那‘大’字的方格。
赌坊,毕竟是赚钱的地方。没有一点猫腻,怎么能够只赚不赔?
所以,在骰子摇定,即将要开始,刘云柯将那张地契,在人群中,用轻功偷偷的一放。
然后期待着好结果。
大赚一笔。
然而结果出来,骰子的摇定结果是:“小。”
顿时无语,秦衍摸着下巴,开始轻点自己的银两。
然后点了下头:“嗯,总共是一千两,一比三的赔率,姑娘应给我三千两。”
顿时张大了嘴巴,在赌坊的确有这样的规矩,如果连输两局,那第三局如果压的钱数比前两局的总和要多。
那么赔率是一比三,按照三倍的赔法。
可是谁都知道这赌坊是不会轻易放自己亏本的,设定这个规矩,也就是让人不停的往上压钱,然后钱滚钱、利滚利。
那红衣女子瞬间就懵了。三千两,那可是他们赌坊一年的盈利。
正想说什么,瞥见那压‘大’的地方有一张地契,看地契上的官印,还是一个非常富饶的地方。
默默忍着心中巨痛,拿过。是雍州偏北的一个桃花镇,那里每年都有很多游客,树木繁多,最以那里的一处十里桃花出名。
是一个有价无市的避暑之地,这三千两,赔出两千两虽然贵了些,但能在无意中赢得这处宝地,看地契上的内容,这地契上还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实则也不甚亏,就当花大价钱买了这块有价无市的地了。
便让人取了店中的银票匣子,如数赔了去。
云柯霎时感觉心头肉被挖去了一般,她小时候过过穷日子的,再加上两年前,自从母妃死后,后宫管钱的妃子又克扣她与哥哥的零用。
所以她很在乎这点钱,三千两,虽然说算是大价钱,但是当她看到那位姑娘看到那地契时,那表情。
她就敢肯定自己一定是亏了。
这地契是个好东西,然后盯着秦衍看,掐着他的胳膊:“你是存心看我难过的是不是?
你赢,我赔,这不公平。”
秦衍凑在她的耳边笑:“你觉得,我带你,来教你赌博的?”
第九十章 这家分行,好像是我开的
赌坊因为这一项巨大亏损,随即很快的便关了门。
公输罂粟开始清点损失,随后便发现不对。虽然赌坊有时也会出现如此卖弄小聪明的。
下大本钱压一注,然后再快要开时,又偷偷的在另外一注上,又压上一大注。
这样赌一把,不过是想骗过摇骰子的人想尽法子,让他明面上下达本钱压的那一注输。
然后再在另一赌注上反赢回来。
可是方才那人,总觉得有些不同。虽然她这也算是被阴了。二百两银子,便是他们赌坊一个月的纯收入,所以看到这么一个豪赌之人,拼命豪赌时,她以为是做梦。
然后在做梦中想着大赚一笔,就也竭尽所能的让自己赢了。却是在那人押出一千两银票时,她竟然彻头彻尾的,在摇骰子方要放下来的那一刻。
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砸中,是很小的东西,当时第一想法就是收回骰盒重新摇晃,可是再晃,她已经猜不到骰盒中的情况了。
那人,难道已经料到他会赢,而这地契,是故意输给她,怕她赖账的?
想她公输罂粟何人,竟然会赖账?
一股火气,突然从心田而出。一双眸子,一闪:“走,去看地。”
楚宁远,在酒楼与太子殿下喝着酒,这一局,他赌的是公输舒华。
墨家的这一代中,太子刘云琦不擅长机关术,而公主云柯不同,她自幼不喜女工,就偏爱这类东西。
而公输一派中,公输舒华,正好也是机关术的擅长者。公输家与墨家斗了一辈子,恐怕这次到雍州也不例外。
只要能够在雍州,耗上他们半月的脚程,在云柯与秦衍死活都挣脱不出公输舒华的局时,他就去救她。
然后要比秦衍更加勇武,然后用苦肉计,去逼迫,去在那心底强行争战一席之位。
太子爷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唇角,不露声色,痞痞模样的喝着酒。
秦衍,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天字嫡一号,秦衍走进去,把赢来的银子,去掉他的本金一千两,其余统统交予她手上:“鞥,自己存着去吧。”
这天字嫡一号乃是有百年历史的当铺,外加钱庄。在各州郡、县都有分号,因为信用、有保障,凡是大面额的钱,基本上都是存在这里。
刘云柯看了看他:“把钱,放在人家这里,你就不怕,回头被私吞?”
秦衍凝神想了想,绷着脸皮,突然一笑。
凑近她的唇边:“这家分行,好像是我开的。”
然后是囧、无语。
再之后,则是清澈、突然出声的笑意,秦衍直起身笑了出来,然后指着她那已经惊呆了,几乎要冒出星星的眼睛:“我骗你的,你也信?”
秦衍:“天字嫡一号,毕竟是百年老店,历经了前朝、战乱以及现在。据说这号钱庄的创始人,还是一位兵法家的后代。”
云柯:“可,然后呢?”
等了许久,不见他答话,便又去问。
秦衍揉了揉她的头,笑了笑:“就这些了。我又不是要抢生意,干嘛要懂人家这么多?
你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然后,便是这副模样,公主云柯进去,再踏进门槛之前,又回头看了看他。
她只在书中听过钱庄,可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而且就这样把钱交给人家?
对了,她的账户是多少来,她取款的密语呢,好像这一切都是凌刃在办的吧。
凌刃说外祖父在两年前把鸾凤酒楼交给自己后,鸾凤酒楼这两年的收益,就一直打在自己在钱庄的账户上。
可她平日里,在宫中又没什么积蓄,这账户应是外祖父帮她建的,可号,她不知道啊。
然后颤栗着走进去,问清楚后,若是只知道对方姓名,将银票全部存在对方账下也不是不可。
而且她可是公主,即便是天下有同名同姓的,但是当今长公主云柯,可是只有一位。
已经确保了不会有错,可是在存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一下,心开始犹豫,秦衍这是,给她零花钱?
然后又颤颤的问:“我现在可以改主意吗?我想存在秦衍账下,嗯,是我家公子,江东富有名望的那位。江东-秦衍。”
那存账的小姑娘愣了一下,突然抿唇笑了:“确定吗?是要存在当朝驸马的账下?可是这位驸马爷,并不曾在此行开过户,要再开一个吗?
不知可有驸马的信物,生辰八字什么的?
不过没有也没有关系,当今驸马享有盛名,是江东一带的豪杰,你存在这,到时我们就以驸马的太司空印绶为准。不会弄错的。”
伙计喋喋不休着,云柯突然又不想存了,转而抽回了自己的银票:“那,我就改日再存。”
秦衍一直等在门外,看见她出来,便去问:“存好了?”
云柯:“嗯。”
轻点头,然后一副的疏远的模样看着他,狐疑:“你不是说,这家钱庄是百年老店,很有信用?”
秦衍点头:“嗯。”
云柯眼睛看着他,一针见血:“那为什么你不存,你在这家钱庄,为什么没有账户?”
秦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我先前不是说过了吗?”
有吗?
云柯狐疑的想,秦衍这只老狐狸,他到底那句话说过了,若是他真的说过了,而她没有看出来,那他岂不是会骂死她?
于是便别扭着不说话。
然后将这一整日他说的话一句一句的推敲,最后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秦衍他是对我朝江山虎视眈眈的,他若是把钱都存在了钱庄里,那万一钱庄查封,他不就没钱买粮草,没有粮草,养不起兵,他还怎么虎视眈眈的起来?
所以,这也没错。
于是她便跟他如实讲起,秦衍伏在她的耳边,也没有夸她,同样也不损她。
只是悄悄话般的:“这家钱庄,是我开的。”
然后震惊,震惊,是几乎要吐血似的。
钱庄,钱庄里可都是钱啊,秦衍又有兵力,外加上他姑姑、姑父的御剑山庄这个江湖门派坐镇。
一来她父皇便是知道也不敢查封,二来,有御剑山庄在,这也没人敢抢。敢情,这丫让她把钱存到这里,是间接的把给她的钱再重新套回他的口袋啊?
第九十一章 滚的意思
秦衍伏在她的耳边,又悄悄话般,紧说了一句:“这件事,别跟别人说起。揣在心里,不然钱庄被查封,你的钱也就全部都被套空了。”
云柯白白眼,撇撇嘴,翻他一眼:“你不说我也不会说的,而且这件事,即便我说了,你又能有什么损失?”
便是父皇知道这钱庄就是他开的,父皇又能奈他何?
难道堂堂一个家里开着国库的人,还会跑到钱庄里,肆无忌惮抢他的票子?
再说历来值钱的,也都不是银票,而是那些银票所能兑换出来的银子、金子。
秦衍没再多说,事情哪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想要谋取墨家与儒家的信任,再加上隐于世中的其他门派,但是人不能过贪,他还是知道的。
想赢得墨家支持,就必然得与公输一派为敌。而且以楚宁远的性子,先前用计失败,此次肯定会借墨家与公输一派的宿仇,给他们使绊。
而墨家同样也想报仇,虽然讲究放下,但也并不是所有的都能放下。
墨家此次敢出主意给云柯,让她撤换掉江东五郡的官员,这说不定就是一个局。开始他还没想到,可是此趟回京都,太子说要走官道,要途径雍州。
他就大概猜了大半,只是不知这局,到底是糖衣炮弹,还是怎么样的惊喜。
等回到客栈,是快要走回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云柯拉住他的手,停下:“你看,既然出都出来了,不如我们就多逛一下?”
这雍州城内,还是有鸾凤酒楼的分店的,秦衍既然与她说了他的一个秘密,那她就不妨把自己的也告诉他。
虽然也许,他早就知道。但心中还是有个小小的希翼,他是不知道的。然后满怀希望的,一路都勉强紧闭着嘴,半笑不笑的,一副神秘兮兮的。
是忍着笑,但这忍着的功力不够,但倒给人一种很强的好奇心。
秦衍丢给了她一个很木然,被呆了的神色。然后一路上猜了无数她的心思,竟不想是带他到一家酒楼。
秦衍:“是又饿了?”
云柯:“不是。”
秦衍:“那是什么?”
云柯:“嗯,”手挠着头,虽是作男子装扮,但还是能看出一位刻意扮成小生的女子。
毕竟现今天下,女孩子四处走动,尤其是到其他的州郡,怕被人欺负,扮成小生也还是有的。
虽然不多,但这雍州城的街上,每几天碰上一两个,也还是有的。然后也不顾这大庭广众之下,一笑百媚,两个身穿男子衣衫的人,互放起电来。
云柯眨巴起眼睛:“这家酒楼,也是我的产业。”
秦衍:“我知道。”
无惊无波。
眸子里闪烁了一下,云柯:“你就不能当作你不知道?”
秦衍:“那你请我在这里面住一晚。这里最顶级的包间,我还真没住过。”
酒楼里,自然不光是吃饭的地方,最顶层,便是为出手阔绰的客人备着,便于,享受用的。
然后手指放于唇间,稍稍犹豫了一下。
随后一口答应:“好。”
反正是自家酒楼,收费什么的,就不算吧?
进去后,她要的是一个最好的包间,据说是里面只有她祖父,还有墨家的几位长老级的人住过。
是内部人员享受的。
但已经是奢华至极了,有一个泡汤的池子,有梨花木的雕花大床,还有那种老红、深沉红色的木头,与玄色、黑色的木头,再搭配类似色彩带着厚重花纹、褶皱的装扮在大床四周的帷幔。
虽老气深沉了些,也的确是符合一群老狐狸的审美风格。凡是用具无一不是精美奢华,而且还是透着一种饱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奢华。
真的好想让人,在这里躺一躺。毕竟,这么豪华的床,虽然颜色显得深沉了一些,但足够的奢华,也够美。
所以也真有种让人,想在这里待一晚的感觉。
秦衍朝床上睨了她一眼:“你想在这里滚一晚?”
想了想,云柯:“不可以?反正我们都已经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今天也赶不了路了。在这呆一晚就不行?
反正这酒楼也是我的地盘,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这里面的人不说,我哥他翻遍了这整个雍州城也不会找到我们的。”
甚至是有些挑衅的看着他,难道这里,不够比他们租住的那个客栈够大够好?
而且,还不至于被别人盯着。
搞的每天一关门,都能感觉门外贴了一张耳朵。昨天在晋阳镇停下,她拍蚊子,拿着一柄扇子拍,结果没拍几下门外就传起了声音,她哥哥竟然把她揪出去让她抄写经文。
然后是前日,她削梨子,用刀就这么不小心划破了手,秦衍帮她包扎时,因为太用力了点,她喊了一声痛。结果门又被敲响了,秦衍被叫出去弄了半夜才回来。
总觉得,在被盯着的环境下,她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个杯子,都能被拉出去训一遍。实在是过的太心惊胆颤了。
见秦衍只是好看的皱着眉头,甚至还颇有些不满的,便哼着鼻子,咒怨:“这样,我们还可以为所欲为,根本就不必要每天就这么小心翼翼了。”
云柯:“难道你是欠扁体质?”
秦衍不理会她,只是唇角往一边勉强一扯:“这是别人躺过的,我可不愿在这里滚。”
云柯:“滚,谁让你在这里滚了?床是用来睡的,不是滚的,而且这一路,我们住的都不是客栈,都不是别人睡过的?”
一个揽身,秦衍已经把她压在这床榻之上,速度很快,然后佯势解着她的腰带,蹭在她的耳边:“就像那天,清晨你嫌我床小的那日。”
云柯:“那日?”
脸骤然红了,他们第二次那个,然后还打了一架,然后打的时候,就是他翻上来,然后她再把他给压下去。
最后便是,然后脸更红了些。推了推他:“要再打一场?”
秦衍汗颜,长叹一口气:“滚的意思,一个人的话是睡觉不实在,可两个人的话,你觉得睡的不实在,最可能是哪种?”
第九十二章 洁癖
云柯没再说话,她看的书,那一种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还是知道一些的,然后闭上眸子不说话。其实,还是抱着一点小希翼的。
秦衍捏了捏她的鼻子,从她身上翻下去:“别人躺过的床,我不会在上面滚。”
一副理直气壮,还颇有委屈的,顿时云柯就有一点不高兴,还有一点尴尬,尴尬,她又没做什么,她尴尬什么?
从床上翻下去,然后报着好奇的心态,将这房间内的所有地方,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摸了个遍,好好的琢磨着、欣赏着。
简直是与她的公主殿相比,各有千秋,而且甚为豪华。
啧啧,也不知道墨家这个派别,这几百年来到底积聚了多少财富,祖父就给了她一个鸾凤酒楼,她就随便住了一家这里的豪华包间,竟然就如此奢华。
看来,她在宫中的衣食住行,竟然都比不上这酒楼里的豪华包间,虽然她的零用在母亲尚在的时候就被扣用。
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扣用这么简单,她宫里的物什,除了建起时就用料豪华的木材、白玉柱,其余东西,那些布料、帷幔,都不是上等。
而宫中管理衣食住宿的妃子。
眼底忽闪过一抹狡黠,欺负她是小,但是当她不知道时欺负,这次突然被她发现了,自己除了扣减零用,竟然连衣食住行的待遇都被亏待。
那这怨,不可就这么过去了。
雍州城内,突然出现一件命案,不是最近的命案,而是十七年前的,也就是墨家传人,公主与太子的舅舅,在十七年前妻子被害,随后自缢的案子。
毕竟牵涉到江湖的命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才十七年前,那还是乱世,这江湖中的事,算是门派争斗。
可放在现在,十七年前这太子与公主舅舅的妻子,所被杀的地点就是雍州,此时被拿出来,当年命案的那人,现在若是没死那便是皇亲。
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这也真算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了。太子爷突然想通了,为什么云柯会受到一封信要去撤换江东除仍在秦衍手中的吴郡外,其余五郡郡守的官职。
这些,不过就是墨家下的一盘棋,要他们好好的在雍州处理这事。而不至于会留有后患。
而江东,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留与朝廷那群狼豺就是后患。一日不回京都,一日就不能交出江东。
这局,谋得这真够周到。
把楚宁远召来,摆弄着手中的一酒杯,脸上痞痞笑着,眸光突然一凛:“墨家这事,你怎么看?”
楚宁远拱手,恭敬:“公主以及秦衍已经不在这客栈。”
太子爷刘云琦:“我知道。”
早去他们房间看过,真会不知。
唇角又勉强勾了勾,眸光依旧冷冽,但唇角带着点打趣:“人都嫁了,他们该做的也做了,难道你非得亲耳听到,亲眼看到?
我现在问你的是墨家的这桩命案,不是我妹妹。”
楚宁远仍旧坚持:“至少没亲耳听到,更没亲眼见到。”
刘云琦:“那她若怀上了,你总该死心吧?”
楚宁远张了张嘴巴,突然有些无力。
以云柯的性子,因为宫里的眼线太多,她素来不与人亲近,而与秦衍,他们五年没见了,五年没见,应该不会那么快吧。
而且,这几日他并不曾发现,他们之间有异。能只是躺在一起,柳下惠这么多天,不是不举,就是还未得手。
刘云琦淡淡的冷笑一声,他那点小心思他这么会不知道。
:“秦衍有洁癖,别人住过的地方,他连衣服都不会脱。”
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有点急躁、不耐。
看他一脸呆着的样子,刘云琦:“你若是心不在焉,就去找吧,找的到了,也好死心。”
似乎是突然惊醒,楚宁远双手一合,猛然下跪,呈跪礼:“宁远知晓了,但是我不介意。墨家的事,我们还是论事吧。”
然后也不管太子殿下是否同意,方才跪下,只是为了平静内心,而今,他只想那件事一点都不去多想。
两个人一起消失不见,能去做什么?
不想多想,不如就找些事做。
然后将所有的谋略、聪慧都用在这一件事上,这除那件事以外其余的事上。
鸾凤酒楼里,秦衍抱着她睡了一个有点略迟的午睡,好在这次的床够大,也没有谁把谁给挤到床沿上的事。
可是一觉醒来,是没有人打扰,但是让人准备晚餐、茶水时,刚传递命令不久,一位肩上还搭着白布的小斯,弯着腰叩门进来。
:“小姐,姑爷,有信于你们二人的。”
“信?”
这怎么可能,云柯走过去拿来,哥哥与楚宁远应该没怎么快找到她的,其余人,秦衍这半途中就已经屏退了跟着的暗卫,还有凌刃、慕燕茹等人。
那这是?
信打开,信纸上竟然钉着一朵鲜红色的花骨朵。
是一朵太过妖艳的花,只跟手指指节差不多大小,还带了点刺,手指被无意间刺到。
一声惊吓,猛地将那信丢在地上。潜意识感觉,这花妖冶的肯定有毒。
秦衍让那伙计下去,那伙计很快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了门。
信,是公输家族的。公输罂粟便是他们午饭后逛赌场遇到的那位摇骰子的人。
秦衍是早有料到的,毕竟是一次性赚了人家一年的收入,才能弥补回来的钱。赌坊遇到这种事,不出手好好教训教训,那赢了钱就想跑的人。
可还真不是一个正常的赌坊。
刘云柯自己挤着手指上的血,看着秦衍已经捡起那封信,探过头去:“信中写了什么?谋财的?”
秦衍抿唇,冲她点点头:“是一个机会,你不是已经猜到,我带你出来的原因吗?”
公输一派在十七年前害死墨家继承人,这十七年来,墨家一派的主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十七年,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
箐卿九,便是墨家为了报复而刻意培养的女弟子,在前一年与公输派的继承者公输舒华相遇。
在去年失踪。
而后,墨家似乎失去了对那个女子的掌控,一直在派人寻找。想用当年一样的方法报复。
那女子失踪,公输舒华一直以为自己将那个女子藏得很好,可是那名女子现在住的地方,恰巧不巧,是他的产业之一。
年前让沐然去查看那边的账目
发现有一处房子,易了主人。买家正是这公输一派的继承者-公输舒华。
第九十三章 故意输掉
云柯:“可你,故意赌掉的那份地契,不是那姑娘现今的藏身所在吗?可那块地不也是被公输舒华给买了吗?”
秦衍沉思了下:“嗯,对一些好的地方,我是只卖房子,不卖那些地的。我只是租出去。对于公输舒华手中的,那只是房契。”
刘云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土地也能这么个玩法?
不觉惊问出:“秦衍,你到底还有多少家产?”
秦衍:“你想知道?”
云柯:“嗯,不想了。”
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这婚约嘛,嫁给一个跟自己家族是强劲对手的人,就是不好。
凡事一不小心就能触到机密,她要管着自己不要过问太多,这秦衍还要防着不能让她知道太多。
这万一哪天,不小心让她看到太多,这可都是秦衍他们秦家势力的机密啊,可是,可是,她若是一点都不过问。
那父皇在与秦衍谈和时发布的诏令,是说她与哥哥具有同等继承皇位的权力。
也是秦衍还不能继承皇位,除非发动战争,否则按正常流程,秦衍要谋得这天下,还得先把她给推到这帝位上去,然后再来个女子不适为帝什么的,他自己上位。
但自己不作为的话,什么都不过问,这天下谁愿意推崇她做这帝位?
秦衍‘嗯’了一声,看出她那闪躲,简单的轻笑出声:“我问你,如果你父皇说国库不充裕,而西边、北边都有灾情怎么办?”
怎么办,秦衍的钱有不是她的钱。
云柯:“那自然是说我没钱,要主意可以出,但是讨钱,只有命一条。”
秦衍:“嗯,那你是不是觉得因为这钱是我的,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给,而这鸾凤酒楼又积攒不了几个钱,还是你外祖父给的,所以你也不觉得这是你的?”
看她一脸惊愣,知晓自己大概是摸对了。又转向另外一件事,慢慢给自己倒一杯茶,然后一眼斜过去:“把手伸出来。”
云柯:“干,干什么?”
慌忙的把手背过去,然后缩了缩。
这里没有戒尺,他不会真打她吧?
然后秦衍便没有再说话,眼眸一直维持着那个角度,猛一斜过去看她的样子。惊悚、惊悚。
越看越让人惊悚。最后胆颤着把手伸出去,声音都打着颤:“你最后打我是在右手,这、这是左手。”
然后闭上眼,头一别。
其实打的是哪只手,她也不记得了,只是自从五年前两家决裂之后,哥哥看她低沉,要打她。
可那时哥哥还未打,她就已经哭的很凶。看她可怜,所以就放弃了。所以,有时有必要用点苦肉计。
秦衍转身走到书案处,翻了翻竟然还真翻出了一把戒尺,不过比以前小时用的那个更厚重,看着打人也更痛。
不免心肝更颤了颤:“喂,秦、秦衍,我哥还在这雍州城内,你打我,你不怕?”
秦衍:“把右手拿出来。我最后打你,我记得分明是屁股。那时你不吃药,还偷偷的把药倒掉。我问你是哪只手倒掉的时,你说别打我手,打屁股,屁股肉多,应该不疼。”
然后,恍若一切都想起来了,心中暗咒,什么是老狐狸,就是无论什么事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无论何时都能随时拿出来,而且根本就不给你机会去糊弄。
便撇了撇嘴,将手全部都收回去,站起身,一边退着,一边眸子瞪着他:“秦衍,你、你别冲动,我、我这次没做错吧?不对,我、我也没做什么啊。”
秦衍眸子看着她那手:“你猜错了。你忘了最开始我与你说什么?我是说过让你什么都不要管,这天下之争是我与你哥哥的事。可是你方才那表情,我好像看出了什么。”
云柯:“看出什么?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父皇说了,这日后皇位日后传的是我与哥哥中的一个,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怎么帮你赢得这位置?”
秦衍皱眉,上前捉住她,拉住她的右手往前,用戒尺一敲、啪嗒一声。
秦衍:“你父皇还未退位呢,你就想着跟你哥争功,想让别人认为你有能力继承这王位?”
云柯点头,手猛地缩回:“难道不对吗?”
秦衍同样也收回了戒尺,背在身后:“那你可知如果朝中有人拥护你为帝,那他看中的是你的能耐呢,还是?”
这天底下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陛下出的这个可让公主继承王位的诏令,可是这公主继位,其实代表的是什么?
云柯恍悟:“所以说,我一切不用做什么,只要看着你做?”
秦衍点头:“不全是。我若把你当金丝鸟养,什么都不做,估计你早爬墙了。所以我会让做些事,你有足够的自由,但是万事,都要先问过我。”
云柯:“那,这墨家的事,以我的名义,还是你?”
秦衍:“你出面,以墨家的身份。我们刚才不是谈到了,公输舒华藏着的那个女子,此时正在桃花镇,我让你故意赌掉的那个地契上的房子。
现在你最好谁都别告诉,留到最后,一定还有人来找人,到时你再仔细斟酌,怎么好玩怎么做。
反正把柄在你手上,藏在桃花镇上的那个女子,我会让人给你盯着点。这样好不?”
云柯点头,抽出来看自己方才被打过的手,其实也没那么痛,与哥哥打她比起来,秦衍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好。
至少打过后,能给一个明白理由,能让她学会一点道理,总比哥哥那种看到自己犯错就打,然后还逼着她绞尽脑汁猜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好。
走回桌子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秦衍却是看着那仍躺在地上,指节大小的花。
皱起眉来:“找个盒子,把那花捡起来。”
刘云柯往那瞥一眼,又看了眼自己方才被扎到的手指:“要我再扮中毒吗?”
这花骨朵有毒,她方才被扎的那刻就已经能感觉出来。她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但若东西有毒,身体也会有免疫反应,会微微的烫。
所以送这信的人,应该也是抱着她会中毒,然后求她(公输罂粟)寻解药吧?
第九十四章 墨家之仇
那信中打探的,便是她为何会拿一张地契下注,而且还是一份有价无市的地契。这说明,那赌坊里的那位女子还对他们留了个心眼。
这花中有毒,许是他们想赢得下一步的筹码。秦衍往云柯的袖中一摸,摸了许久,才摸出一根银针,然后对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一刺。
又挤出了一滴血,滴落在地上:“你扮中毒不合适,暂时我就深居简出,若是他们想用这威胁你,你也就装作是我中了毒,给他们一个假的把柄。”
稍后,云柯又翻出一条纱布,帮秦衍把指头包住,把样子做足,这方才点过,还未送过来的菜也不吃了,只是故作行色匆匆的走开。
那封信,仍然是留在客栈内的,酒楼的伙计捡到后,也不敢独自去看,便交给了这分行酒楼的主人。
于是这墨家也得到了一个消息,刘云柯在公输家的赌场故意输了一张地契,这地契,好像还牵涉着能让公输家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便让人准备一次合适的偶遇,改日拜会。
秦衍与云柯回去的时候,本以为哥哥会等不了他们,已经先行赶路了,却是仍旧在客栈内,而且丝毫没有要启程的意思。
因为这客栈的底下大厅内,太子爷刘云琦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躺椅里,然后在脚下,还放着一个泡脚的桶,正穿着袜子,整双脚在泡桶里悠哉悠哉的享受着。
这可是客栈,虽然是被包下了,但门还是半开着的,他竟然就这样毫不顾形象的泡着脚。
这八成就是来守着她的,不脱袜子,还算是照顾了她是女孩子,男女有别,还不至于看了不该看的。
走进去后,一只脚踏过门坎,云柯猫着腰,非礼勿视、捂着眼,就从侧边,打算偷偷溜进去。
太子爷一块白色汗巾还正敷在额头,眸子往那个影子瞥了一眼,哎呦一声,带着颇为抱怨的提高声调:“还以为喝酒喝多了会有人照顾我,结果妹妹跟人家跑了。
连亲哥哥都不问了。”
在躺椅上躺着,脚仍旧舒舒服服放在桶里泡着,就是那眸子已然合上,阴阳怪气着,刘云柯这是知道她哥这脾气的。
毕竟是从小被他给约束过来的,便捏着脚步走过去,呵呵笑着。
可步伐还未走近,秦衍已经闪到面前,挡着她:“嘘!”
然后朝那太子爷靠近,转到他背后,手触上的肩,然后用力一捏。太子爷一痛,瞬间睁开眼,头一别扫过他,话未开口,眸子俨然凛冽。
秦衍卖着笑,手法也变的柔了点:“大舅子不舒服?正好妹夫不才,近日学了点推拿,刚好给大舅子试试。”
然后轻轻的一捏,是极舒痒舒服的感觉儿,但是下一瞬力道又变了,位置也变了,有点偏,捏的他真是咬着牙想掐死他。
但还是忍了忍,伸手拂了拂秦衍:“你这服务,我可不敢当,怎么,欲求不满,跑我这儿来消耗体力?”
秦衍赶紧拱手一拜:“既然大舅子嫌弃,那我也就不多留了,明日一定给你叫一个技巧高超的美人,告辞。”
然后长身一转,抬步就走。刘云琦躺在躺椅上,闭着目,这妹妹,毕竟是嫁出去了,想要再夺回来,估计楚宁远那小子,是很难有希望。
楼上,刘云柯看着客房内,桌上的一份雍州城内官府出来的一份文书,是一份关于十七年前命案的申诉。
文书上,还附有详细的当年案件进展。见秦衍走过来,拿出递给他:“是十七年前,我舅舅被杀的命案。朝廷也已经下达旨意,说既然是路过,那便处理好,再回去。”
秦衍快步过去,拿过:“朝廷这样做,恐怕还有意当搁我上任的时间。毕竟是十七年前的案子,再上帮派之争,没有一两个月,是结束不了。”
而结束不了,朝政那边,前任大司空肯定也无法退位,不退位,就预示着会生变故。
三公之上便是皇帝,大司空虽本来权力薄弱,但是因为他要上任,好多权力已经从相府的手上的收回。
就怕这前任大司空贪图,会舍不得下来,然后钻空子,肯定会在途中给他制造不可预料的意外。
刘云柯看着他的眸子,阴沉莫测,轻轻咽了下口水:“不若我们先回去,反正我哥在这,到时等你接受印绶,再处理此事。”
秦衍把手一扬,一个拒绝的手势。若是此刻回去,恐怕到时再处理起来,会耗时更久。
便将手顺势覆上她的额头,扶着她坐下,面色也开始转的温顺:“我们不是也设了一局,想为你舅舅报仇吗?正好借此机会,时间托再长,也不过两个月。”
云柯:“可,你一日不上任,而江东六郡已经有五郡已经交出去,两个月,万一到时朝廷又控制了江东,又反悔不想让你上任呢?”
秦衍轻轻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关心我,不为你父皇着想了?若真到那一步,恐怕这世间也无什么能威胁到你哥哥的地位了。”
云柯摇头,还是坚持着要站起来:“我又不做祸水,不是我父皇的棋子,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而且,这事父皇有利用她的嫌疑,被一个狡猾的人利用,她有这么傻?
秦衍便顺着话:“不然那就依朝廷的旨意,我们先留下来,绉太傅他们明日仍然启程赶往京都任命。这大司空位置,就先让沐然代理。
你写一封信,就与你父皇说,你手上有一个能圆你母亲一个夙愿的棋子,他若不答应,我们就废了这棋。你父亲毕竟是有愧于你母亲,而且他挡不住我们,一定会应允。”
他既已让云柯写这封信,这毁棋的意思,自然暗语就是不理会这墨家这事,当年的命案便是云柯母亲的心结。
其舅舅死后,墨家再无继承者,便只能将目标转移到云柯的母亲-墨莺歌身上,而云琦以及当时尚在腹中的云柯为墨家下一任继承者。
第九十五章 墨卿酒之死
而且,据说三皇子殿下,只比云柯晚两个月出生,那时坊间传言,说云柯母亲自从生下长子云琦后,便再无所出。
时隔五年,终于怀上,结果是一个女儿。而刘勋在醉酒时宠幸的一个红颜,在其原配生下一个女儿,两月后,竟偷生了一个儿子。
那时还是一位枭雄的刘勋得知后,将那位红颜收为妾室,而且自此性格大变,并一改原先的乖张,而开始四处的征伐、扩张土地。
那个孩子便是这三皇子-‘刘能’,但事实上现今陛下刘勋并不待见三皇子,而那一年发生的事,最能逆转乾坤的应该不是刘能的出生。
而是当时墨家的唯一继承者,墨卿酒的死。
墨卿酒这人说重要也不重要,但是在当年,自二十年前起天下就已经开始动乱,前朝的大臣据说还曾预言,说下一任的帝王,必定是出自于墨家。
云柯的母亲,就是怕被前朝的皇室有什么非分之想,才伪装,隐藏了身份去做了百戏班的女儿。
而且墨卿酒,据说也是天下枭雄中趁乱起义的一支,不过英年早逝。
墨家后人必定为帝的说法,也不攻自破。
但是墨家毕竟是一脉相传的门派,墨卿酒已逝,必定会将主心骨转向于——墨莺歌。
莺歌便是云柯的母亲,为当时枭雄刘勋的妻子,生活安逸,刘勋也并不是抱着非要争天下的,毕竟他的实力实在不够强。
但是若是墨家有意争夺他们的孩子,继承墨家一派的势力,并且代表墨家争夺天下。
那样的话,当时的刘勋肯定是知道打天下的苦,不想交出孩子,不想让当时才年仅五岁的长子刘云琦去成为墨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那便这争夺天下的任务,就只能他去完成。也只有他变的强大,这墨家才不会去争夺他的孩子。
于是去扩张领土,去讨伐前朝。而性情大变,以三皇子的出生为由,不过民间的谣言。
因为当年知晓云柯的母亲-墨莺歌便是墨家后人的,并不多。而且刘勋当年与云柯的母亲很是恩爱,虽然刘勋花心,红颜知己无数,但是并不曾有任何一个私生子出现。
更不准,他的那些红颜知己在云柯的母亲面前晃动。所以这三皇子能出生,在那一年,肯定也是托了墨家的福。
看似太子殿下与云柯在朝中并无强大的后援力量,但是墨家这一派势力,无声无息,估计早已在刘家的势力当中,随着刘勋的称帝而隐藏的悄无声息。
所以他让云柯用这个条件去威胁,便是现今陛下犹豫,朝中肯定也会有墨家的人出来劝阻。
这一场命案,毕竟牵涉的,也是他们墨家的荣誉。
京都,第二日清晨,信件便已经送达。
是公主养的一只白鸽,在公主的寝宫里来回盘旋,腿上,绑着一个小信筒。公主殿中打扫的人见到后,便匆匆禀报了陛下。
这封信件的消息传到后,东宫太子妃(前朝公主)那也迅速的收到了消息,便以太子久不归京为由,面见陛下。
而且她消息得到的准时,得知公主的一只鸟飞回,便率先去面见陛下:“太子多日未归,儿臣心中颇为担心。听闻今晨太子与公主共同养的一只白鸽飞了回来。
不知,是否太子在途中有了什么消息。儿臣与太子毕竟新婚,作为新妇,思念更甚。”
陛下刘勋,嘴角抽了抽:“柯儿的那只鸟飞回来了?朕都未曾得到消息,太子妃就知道了,这思念可真甚。”
楚宁钰点头,微欠身:“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日后,会改。”
之后,那只鸟被送来。陛下刘勋,从那只鸟腿绑着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条。
思索片刻,直接让人传与那太子妃。心中着急,那太子妃,同样是一愣。心中忧虑更甚。
公主那边已经有了事情进展的棋子,陛下的想法,是,反正这皇位最后不管谁得到,都会是他刘家的血脉。
所以他不偏袒,这云柯下的这枚棋子,开出的条约,他无法不答应,所以他应允。
然后眸光看向这前朝公主-楚宁钰(太子妃),楚宁钰微点了下头,欠身:“儿臣请求前往雍州一趟。”
刘勋摸着下巴:“你来不及。”
眸子微眯,变得狭长,奸而锋利。是那种深沉、沉着的老狐狸。
云柯那里竟然有棋子,从这里赶往雍州需要七日,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可到,但是三日,这驸马与公主,指不定已经占了先机。
所以她完败。
楚宁钰上扬着头,原本看过信后,皱起的眉角,也舒展来。唇角向上扬起:“不巧,儿臣手中也有一枚棋子。驸马与公主提出的条件,儿臣无法阻拦陛下。
但雍州十七年前的命案,与墨家有关,也是赢取墨家支持的关键。儿臣有很重要的一个线索,要与太子说。”
有意思,刘勋微勾了勾唇角:“说出来。”
楚宁钰:“凶手。杀死墨卿酒的凶手。”
刘勋:“谁?”
楚宁钰:“公主手中握着的那枚棋子是何,父皇可否告知儿臣?”
刘勋不说话,板着脸。云柯若会告诉他,怎么可能?
一枚棋子,若是泄露了天机,这棋子,也就不算是真正的棋子了。最后摆摆手:“半月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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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吃过早饭太子爷与楚宁远已经赶到衙门,毕竟是十七年前的命案,十七年前刘云琦五岁,在舅舅墨卿酒死时,墨家的人找过墨莺歌,也便是云琦的母亲。
当年的事,依稀可以记得舅舅墨卿酒是在自己的妻子被杀后,酗酒不幸落入水中、溺水而死。
但墨家谁都不信,在十七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偷听到墨家之人找到母亲,与母亲的对话。
外祖父:“莺歌,你哥哥-墨卿酒的尸体在水里被人打捞到,身体上并无打斗的伤痕。就在前夜,你哥一个人喝闷酒,把下属都遣散,可~”
母亲:“不,这不可能。嫂嫂过世后,他连仇都没报,不可能会自杀。”
外祖父:“这容不得你不信,墨家现在,不可一日无主,还请与我们回去,把琦儿带上,毕竟云琦也是我们墨家的血脉。”
然后,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小姐,墨家已经宣布少主(墨卿酒)疯掉了,因为精神崩溃而自杀。
墨家从此再无此人。所以墨家现在需要新的血液,需要一个新的继承者,作为我们的信仰。”
所以,当年的命案,应该有两条,一条人命是墨卿酒的新婚妻子,这个算是公输家族的人所杀。
凶手,具体的话,因为尸首早已被埋葬,所以无从可知;而另外一条命人则是当时的墨家少主-墨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