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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唐     慕君安txt下载     慕君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打击

    秦衍刮了她的鼻子:“你就放心吧!明儿,帮你教训他。”

    于是这一夜,秦衍等到四更的时候,终于等不住还是睡去了。第二日晨起醒来,云柯比他起的早,这会从外面兜了一圈回来才开始洗漱。

    秦衍:“昨晚有动静没?”

    云柯吐掉口中漱口的水,快速的清洁好牙齿,这才用帕子擦了嘴:“他们三人都一夜未归。等会,让青木带人去看看。”

    秦衍伸了懒腰,穿了衣服才走下来,因为没有女佣,这个院子,之气段容止在的时候也只帮忙招了两个婆子,一个中年大爷看着。

    两个婆子年纪也大,所以很多东西,暗卫什么的也只能帮他们拿到门口,其余的都是自己来弄。

    好在云柯也不是一直都娇生惯养的,在宫中的时候,因为很多宫人都不是特别可信,所以许多事情,她也是亲力亲为。

    又洗了脸,秦衍正好走过来,便将一旁的白色布巾拿给她,话语中还是带着迟疑:“不如,让青木一个人过去,青木这个人跟墨语一样不爱说话。

    而且根据昨晚的探子来报,萧恪跟星棋只是过去喝花酒了而已。

    但眼下都未归,莫不是,墨语受到了什么打击?”

    擦了脸,云柯:“他受打击,昨晚他再心急如焚,也该有个度吧?你知不知道,昨晚~”

    云柯:“当时倒还没感觉什么,但事后想想,万一那时候我们正值激情,我正喊出声呢。然后他一下把门撞开,外面的人都听到了,以后我这脸面还往哪放?

    再说,虽然我们是夫妻,敦伦那么一两次也没什么,但是要是让人听见,,那那总归是不好的吧?”

    所以这无论如何,那丫的再可怜,这笔账都是得算的。

    秦衍也拿了那套自己的用具,准备刷牙:“对于墨语的事,肯定是得罚的,但是萧恪带坏星棋,这笔账也得要算。”

    云柯叹了口气,直接摇了摇头。

    云柯:“我们来雍州,可不是要为了他们的事。”

    秦衍正洗漱着,顾不得答她,于是云柯便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解说着:“你不是说,墨语与公输一派的机关术对决,已经有人联系了吗?

    可万一他们不应战呢,再说,赢了、输了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我们要确认的是,公输一派是否是站在前朝势力的一派。更明确了讲,是在双方大战前,先解决掉公输舒华~~”

    哔哩哔哩一大堆,秦衍一切洗漱弄完后,盯着她那双眼睛:“你都不知道我们要回江东的目的,你都敢跟我回来啊?而且雍州,我们此趟的目的,真的只是雍州吗?”

    云柯:“那?”

    秦衍用刚擦干净的手,在她头顶上一个重敲:“逼出所有的前朝势力,这些人,潜伏的越久,根基越深,对我们的威胁也就越大。”

    云柯有些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之前,不就是因为发现公输舒华是前朝的皇室血脉,所以我们才要来雍州的吗?”

    秦衍叹着气摇头:“这只是一个方面。但是别忘了,当初我们看到的两幅图,很明显在前朝皇室,侠女公输玉兰的地位并不高,只是被前朝皇帝的玩弄的众位女子中的一个而已。

    而是公输一派的力量的确很弱,根本就不足挂齿,也不足以让前朝皇室当作依靠。

    而相反,楚宁钰的生母却是极为受宠的,途径豫州时,在公输玉兰那里,我们也得到了证实。

    对于前朝皇室来说,我们最大的‘帅’棋应该就是现处边塞的楚殇。

    而且二皇子刘云楠亦在边塞镇守。对于刘云楠,他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比戚夫人更为难缠的一个人,应该是戚将军的血脉,早年被送去边塞,也应该是戚家有所预谋,怕你父皇来个滴血认亲,知晓刘云楠不是刘家的血脉。

    特地提前请缨,去边塞镇守。与戚夫人有染的戚家两位兄弟可是你父亲身旁有名的将军,矫勇善战,而且,还有一定的军中威严。

    刘云楠那人,我派去边塞的探子曾经来过回信,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而且,估计也不是戚夫人亲生的。要是戚夫人亲生,上次你抓住她的把柄,怎么不见戚夫人提及半点二皇子刘云楠的事?”

    一口气说了怎么多,同时又收拾了东西,将盆子往门外端去,云柯知道他要开门,所以也就暂时没问什么,而是自己想了起来。

    原来在京都辞官、请假,是要调查这些事。

    这刘云楠不是戚夫人亲生,这事她倒还真没想过。

    在六岁那年她曾经就被刘云楠给算计了一棋,那个时候,她是真真的相信,刘云楠就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

    尤其他看自己的那眼神,就是像看抢走了他父亲的孩子一样。

    而且刘云楠那时的表现是阴冷的,浑身都是一种受尽了委屈、内心极度不平衡的那种私生子的普遍样子。

    而后熬过一年,第二年秦刘两家交好,她与秦衍定亲。为了安顿家室,两家买了比邻的两个宅院。男人出去打天下,女人、跟孩子便暂时定居,有暗卫、士兵在周围把守着。

    那个时候,就是因为她与秦衍有姻亲的缘故,她母亲又是正室,那段日子,根本就没戚夫人,以及凌夫人说话的份。

    二皇子刘云楠以及三皇子刘能(刘颖)也根本就当一个管家的儿子来养的,从未有人重视。

    所以三皇子刘能,至今都未成才。本来其母妃凌贵妃给其起的名字是叫刘颖。

    但是因为实在是无才,便有人开玩笑,刘颖、刘颖,颖是聪慧的意思,此人却愚钝,要才华没才华,要长相也没能继承刘家的倾城颜值。

    不如就叫刘无能、刘能。

    后来父皇称帝,为怕其出乱子,还是母亲把三皇子刘颖从凌贵妃那里要了来,亲自抚养,虽然也没有多少才华,但至少,懂得了做人。

    但二皇子刘云楠,却是在父亲刚称帝不久就被发配到了边塞,因为刘云楠与哥哥年龄相仿,五年前,二人也是同时争太子之位。

    结果刘云楠落选,而那时刘云楠,年方十六,怕留在京都造反,就干脆发配到了边塞。

第二百八十九章 秦衍PK墨语

    桃花镇的那个院子里,墨语将星棋带回房间后,便去了秦衍那里请罪。

    审讯的话,若是在屋里,那就不必了。

    直接是搁在院子里,云柯在一个石桌旁边坐着,手里还捏着一个杯盏,左手敲着石桌。

    秦衍:“擅闯屋子,没有我的请示,让你进来了吗?”

    墨语:“墨语知罪。”

    头沉沉的垂着,是单膝跪下。但一身骨气,倒不像是来认罪的,而像来领功,谢赏的。

    云柯仍旧在敲着石桌,静等着。

    墨语,是秦衍的陪练之一。所谓惩罚,关禁闭、小黑屋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而鞭打什么的,秦衍更是喜欢自己打。

    一方面当练手,一方面则是为了考验他们的武功。

    而秦衍的功夫,也只有在他们四个天字嫡一号的护镖手面前,才能毫无保留的全部使出来。

    这会的审讯,是内心的煎熬,待会,才是真正的惩罚。

    秦衍:“好,你需要我让你几招?”

    墨语:“不须让,留一条命就好。”

    头抬起,是一种无所畏惧,心底的某种东西失去之后,强撑出来的坚强。

    云柯:“慢着,昨晚他们俩做了什么?难道去窑子不是为了找姑娘,是他们两个?”

    墨语咬了咬下唇,俨然出招。

    手在刀刃上一滑,这是未开刃的刀,墨语平时用的是剑的啊,这会用的竟然是重兵器~刀?

    云柯站起来,退后了几步,退到一处墙角。

    这人是受了什么打击,难道萧恪与星棋他们两个?

    萧恪不是弯的啊,去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做不符合那种地方的事,至少,也应该是找个姑娘啊?

    而且墨语现在这样,没问题吧?

    秦衍用的同样也是一把刀,一把未开刃的刀。

    而秦衍平常的带的兵器,只是一把剑。

    而且还是他们家的传家之剑。但这会见他们二人用刀,却是毫无违和感的,莫非,秦衍最擅长的不是剑术,而是刀法?

    一阵风驰电掣,两人周遭都席卷着尘土、以及这院子里被削落的落叶,但是有几次,两人打着、打着,差点触到她这里。

    不时的就躲闪一下。

    各种惊诧、诧异,这招式,怎么有些类似马上功夫?

    怎么还有些是她没见过的,这武功她不会,但各派的武功套路,她也知道一些的,不说全,但是江湖上至少能说的出名的功夫套路她都见过。

    小时父亲不让她习武,但是各门派的武功套路,可是亲自拿着武功秘籍跟她讲解着。

    一招一式的琢磨着,但招数实在太快,秦衍一个招式,身子往下稍微偏一点,竟然在空中只踩着方才被萧恪用内力卷起来的一片树叶。

    借助着那一片叶子残留的带着内力的与他往下滑的趋势相反的力。

    直接类似于一个脚蹬,整个人往后一跃,墨语跟着一个在空中飞身过去,大刀在身后抡起,秦衍一个在空中扫腿正对着墨语的腰。

    墨语赶紧往侧边翻滚逃跑,顺便手中的刀只对着他的胸膛。

    秦衍并没有用刀去抵抗,刀在他手中就相当于做个样子。

    在刀锋快靠近的时候,一个闪躲,是往墨语的方向,从原本的相对方向变成跟呈水平的方向。

    甚至跟墨语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连招式都跟墨语保持着一模一样,但是秦衍的速度实在太快。

    也仅是一瞬间能让人产生那样的错愕,接下来,明显处于同一水平位置、同一招式的两人出现偏差。

    果然是同等武功下,速度快者为胜。

    本来保持平齐的动作,秦衍手更快的过去,抓住墨语握刀那只手反折、一别,而后一脚,对着他的后背,直接踹了下去。

    之后,一把抓起,他原本放在一边的剑,还带着剑柄,一跃到空中,而后剑在中间,与眉间相持平、往下。

    伸出两个手指,在眼眸从左到右一划。

    一时间有什么东西出现,是一闪即逝的白色光芒。

    一切平静下来后,云柯还未缓过神来时,秦衍走过去,扶起她,这才发现,她自己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了。

    秦衍拍了怕她的肩膀:“你想知道的,回去我告诉你。”

    墨语摔落在地上后,呈半跪状态,腰弓着,贴向地面。

    整个身子,似乎都在用那把未开刃的刀支撑。

    打了一个响指,屋檐上迅速有两个暗卫出现。

    秦衍:“送墨护法回房,派两个人盯着,面壁思过。三日。”

    面上说着,是毫不含糊的杀伐果敢。

    云柯挽着他的一只手臂:“没关系吗?”

    方才挨的那一脚,以及那一重摔,不会有事吧?

    秦衍不坑声,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就像雷打不动的冰木头一样,浑身带着刚处理一件麻烦后的杀气、冷肃。

    还差一步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以前未娶夫人,怎么样都随你们,现在既然娶了,男女大防,就得给我守着本分。”

    眸子瞬间血红。四周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推门进去后,云柯还有点胆瑟,她没嫁错人吧?

    不是说是个纸老虎吗?

    关了门,秦衍才拍了拍她,猛然就破功笑了起来:“怎么把你笑成这样?”

    云柯:“杀气、杀气~”

    忙忙往后退着。

    秦衍:“还有呢?”

    云柯:“王、王者之气。威严、霸气。”

    秦衍:“嗯。”

    秦衍摸了摸下巴:“不威慑一下,还不是怕下次有人又闯进来?

    派两个人守着,一方面是以儆效尤,让其他人都长点性子,一方面则是派人看着他,他那伤,特别是腰上的伤,前三天不好好休息,后面会很难好。

    至于你嘛,别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凶。”

    云柯在心中默念着,万一你以后对我凶了,打我又打不过,还不是得吃亏?

    而且,不会被其他女人给勾引去吧?

    慢慢壮了胆子,云柯:“你知道就好。我不会武功的,以后不准用功夫来欺负我。”

    秦衍把一个单只手举起来:“不敢,我这身功夫,只来保护你,也只有让你打我的份,而且绝不还手。”

    云柯:“可你打过我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燕舞坊,公输舒华

    一副慵懒的样子在床上仰面躺着,秦衍:“怕什么,他们爱看就看,以前,怎么不见你介意?”

    云柯:“可是我师兄还在这里,下、下~”

    直接堵住她的话,秦衍翻身压过她:“我是你男人,还是萧恪是你男人?

    他看到了又怎样,我们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他管得着吗?”

    忙拉下他捂住自己嘴角的手,云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样,白日里宣yin,出去影响不好吧?而且下午,不是要去见我外祖父吗?

    被你咬成这样,若是问起来,怎么解释?”

    秦衍用手在她嘴唇上滑了一下:“现在知道羞了?之前,你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迹,上早朝时,你哥都能把我的脖子给看出了窟窿,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我?”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稍后又安慰了一下,秦衍:“不过,也没什么,等下我去帮你取些冰块敷着,下午绝对不耽误你出去。”

    本来想生气的来,这才略微平复下去。

    将手揽在他的脖子处:“那是我故意的,让你那时候不知道轻重,就故意让你在外人面前出丑。”

    秦衍:“笨,那叫什么出丑。那印子,任谁见了都能猜出来,是你咬的。在私底下,也只会感叹我们夫妻恩爱啊。”

    然后揉着背,顺着背脊往下,再往下,在尾椎处打着转,一阵酥麻。

    扭动着身子,两只手臂推着他的肩膀:“快,别闹了,马上就到正午了,赶紧收拾,还要处理些事情呢。”

    秦衍:“今日无事处理啊。”

    话语慵懒着,秦衍:“再来一次,恐怕时间是不够了,让我再躺会。”

    云柯:“嗯。”

    然后把他的手拿开,让他在原处躺好,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趴在他的胸口,酣睡着。

    正午十分,萧恪醒来时,看着自己的身子,他睡的不是自己的屋子,这里是哪里?

    他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走过去,就看见青木不知从那个屋檐跳下来,拦在他的面前。

    萧恪:“星棋呢?回来了?”

    青木:“在屋内歇息,还未醒。”

    萧恪:“那我是不是可以回房间了?”

    青木:“现在起,你住我这里。”

    萧恪:“为什么?”

    一双眸子瞪的老大。

    青木毫不带含糊的,青木:“主上交代,你若只是想留下来,不必要打星棋的主意,可以打我的主意。”

    萧恪:“你?”

    萧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怕我真正的目的,是~”

    是打他夫人的主意?

    青木一副看傻瓜的样子,一个白眼:“不属于你的,再觊觎也没用。

    只是想告诉你,想学你师伯莫一刀那样在暗处守着,可以。但是放聪明点,别去破坏我们内部人员的感情。”

    萧恪哼笑了下,萧恪:“这建议,我可以留着。”

    青木:“萧公子的意思是?”

    萧恪:“走一步,且算一步。未必,这天底下就找不到属于我的。”

    青木:“那就祝愿萧公子,早日觅得佳人,也省得我们主上惦记。”

    雍州城内,公输舒华跟公输罂粟在这个名为燕舞坊的赌坊里,大吵了一家。

    公输舒华一双星眸,清澈如同山之泉水,面若傅粉,乃是一副儒将的气质,一身月白色衣衫,端的是长兄的架势。

    这公输罂粟都已经二十岁了,马上立冬过后,再过了年,那就二十有一,再不嫁人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

    公输罂粟,那就是一个身材劲爆,一袭泼辣红衣,手中一根长鞭,也就是一个泼辣的主,是这家赌坊的主人。

    脚踩在赌桌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牙糖,见牙牙糖拿出来,周身都是火辣的气场,公输罂粟:“我就是不嫁,你难道还能把我逼进洞房不成?”

    公输舒华:“好歹你都二十了,大姑娘家了,难道还让我养你一辈子?”

    公输罂粟:“哥,我又没花你的钱,我让你养我了吗?

    上次你在外面养个女人,要不是我出面帮您向墨家求情,你以为你能跑的过吗?”

    公输舒华:“墨家那群老狐狸是何等的精明,你以为你那一席话,人家就不报复了对不对?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公输罂粟:“不是善茬,那正好,我也不出嫁了,我就帮你,辅助哥哥你,不成?”

    公输舒华:“不行。”

    义正言辞着。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到赌坊捣乱,墨家的人已经要出动了,甚至还派出了人,商量两家之间机关术对决的日子。

    这个妹妹不嫁出去,他心里甚为不安。

    公输罂粟同样跟着顶嘴:“有什么行不行,婚姻大事,难道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对不对?

    我说不嫁就不嫁,除非。”

    公输舒华:“除非什么?”

    公输罂粟:“除非,此次与墨家的机关术对决,我上场,谁若能赢了我,我就嫁谁。”

    公输舒华:“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在墨家的机关术能手当中,寻找夫婿?”

    见她坚定的点头。

    公输舒华忙一声,几乎是吼出去的:“我不同意,公输、墨家,两派自战国以来就不和。你就嫁谁也不能嫁给墨家。”

    公输罂粟:“那你喜欢的人,不也是墨家派来的尖细?

    你能娶墨家的尖细,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墨家的弟子?”

    公输舒华对身后的人,暗示了一眼:“好好看着大小姐,直接盖上盖头,一会迎亲的队伍一来,就送走。”

    公输罂粟:“你?”

    公输罂粟指着他,几乎不能自制。

    公输罂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同意,我不嫁,我不嫁人~”

    挥舞着腰间的长鞭,在空中带动一阵劲风。一袭的红衣,露着脚踝的带着绑带的鞋子,鞋子上悬挂的红丝带铃铛,叮当作响,由于脚踝的大幅度运动。

    铃铛中散发出一股绿色的烟雾,带着难闻的臭味。

    逐渐在一袭红衣的四周散出,嫁人什么的那都是屁话,她不嫁。

    她只喜欢这种自由散漫,来赌坊的所有人都倾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样子。

    公输舒华一挥手,一张银白色面具骤然出现在脸上,手中是一柄短剑。

    一舞风华。

第二百九十二章 拜见墨家巨子

    之前白衣的气场几乎占了大半的场面,在空中,红衣由一开始的狂狷、张扬,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公输罂粟竟然失利,中了自己的毒。

    整个人就化作了一团瘦弱的身影,躺在公输舒华的怀抱里,白色的衣袍,有一大半的遮盖在这红衣之上,将公输罂粟整个身子,都几乎遮掩住,只露出小小的一张脸。

    身后一人来报:“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公输舒华:“人都齐了没?所有小姐喜欢的佣人、仆人,全部都跟上,不过十年,一个都不准回来,更不准打探这里的消息。”

    :“是。”

    一个略老一点的,也是这个赌坊原先的老板,公输一派的老佣人。

    迟疑着,在公输舒华跟前又拜了拜:“公子,你不随我们一起走?”

    公输舒华:“不用,我们公输一派,好歹也是一个门派,天下战事不久将会来临,我要不去应战,恐怕日后,我们公输一派的名号也就荡然无存了。”

    :“那公子,我们准备投奔于谁?”

    公输舒华略沉默了一会,才厉声吩咐:“这些,十年后,你们自会知道。”

    ~~

    下午,秦衍以及墨家巨子墨天刑的会面,云柯是穿着一身男装跟着前往的,毕竟与外祖父也只是在自己及笄时,以及母后的葬礼上见过两次。

    并不是特别亲切,甚至有些胆怯。

    便坐在秦衍的身侧,十分小心的只打算做个旁观者。

    墨天刑,毕竟他有资格以长辈的身份跟秦衍谈判的原因,还是云柯是他外甥女,是墨家仅剩的最后的血脉。

    双方是坐在两张桌子拼凑出来的长桌的长桌两头,两边分坐着双方带来的一些暗卫。

    墨天刑朝这边招招手:“柯儿,过来。”

    愣了好一会,这个称呼,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叫了,对面的墨天刑,虽然已显老态,但整个人打理的非常规整,半白的头发下,一双眸子格外的透亮,具有很强穿透性。

    更甚者,是那柔和的语气下,不怒而威,与生俱来,或者是随年龄增长,而积累出的一份属于长辈、掌权者的强大气场。

    那目光持续的投来,面上仍是笑着,甚至是可亲的说:“你比你母亲还出落的更加好,当年就是因为太管束她了,最后挑了你父亲那人,虽然不认同,但看到你与你哥哥。

    其实一切也就淡了,你父皇对你们做的真的~,唉,不说了。”

    然后又招了招手:“到外祖父身边来坐。”

    靠近云柯最近的边侧坐着的月莹,忙警惕的握紧手中的那扇兼着武器功能的桃花扇,跟着有起身的动向。

    目光阴冷,充满了戾气。是杀手的气质,而完全没有平日里开着玩笑时的样子。

    秦衍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似是在安慰着:“毕竟你亲外祖父,去吧,没事的。”

    在桌下,云柯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才松开,有些事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纵使心底再有些忐忑,那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是吗?

    略微起身,轻轻发出一个音节:“嗯。”

    而后手一带一旁的月莹,月莹跟着起身,随着她往那边走,墨天刑旁边是有一个位子的。

    本来何畏是坐在月莹的位置的,随着月莹的走开,便移到了月莹这边,而墨家那边跟月莹坐在同侧边的两人,也跟着何畏偏移一个位置。

    正好空出一个位子,正好落座后,也是在云柯的旁边。

    走近后,按照常理的客套。

    云柯:“母妃还在时,就常说,外祖父腰背上受过伤,也不知道没人监督着,自己会不会让人帮忙揉捏着,坐坐理疗。”

    便说的时候,便剥了一个荔枝放在墨天刑面前的碟子里。

    荔枝一般都是七月上旬上市的,这个时候,虽然不多,但也不是难以求到的。

    是偏南方一带的贡果,以前每到七月份雍州这里就卖的很多,母亲生前是最喜这一口的。

    她记得在前些年时,有人送来了一批荔枝,留了很大一部分在冰窖里藏着,其余的则都送到了母亲那里。

    当时其他宫里的妃嫔也想求些,但都被以一个莫须有的‘贪吃’的罪名给罚了回去礼佛、去佛堂禁闭。

    可谓说,母亲应该是最喜欢好这一口的。

    所以今日约见,外祖父也就派人备了这些,莫不是,还是对母亲的怀念?

    云柯:“外祖父。”

    面带笑的,尽量保持着两人之间不膈应,装作略微有点外甥女与外祖父之间的血缘亲情,声音甚至还有点甜甜的,将剥好放盘的荔枝推过去。

    墨天刑开怀笑了笑,拿着,便往嘴里填。

    还不住的夸赞:“小时候,有一回你母亲带你来见我,本来一肚子的气,但是小小的你站在板凳上,叫我一声外祖父,剥着这荔枝的时候,当时就整个人所有的气都没了。

    也只剩下感叹。”

    云柯略显尴尬的笑笑:“不记得了。”

    墨天刑:“那时你才三岁,能记得什么?当时正好路过雍州而已,你父皇缺乏兵粮。”

    云柯:“嗯。”

    心底琢磨着,这是暗示着,他们刘家的江山,其实都是墨家打的?

    云柯:“我父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代豪杰。能走到最后的人,不管怎么讲,那都是有一点真实本领的。”

    墨天刑:“呦,看不出来,你不是一直跟你父皇关系不好吗?怎么想着帮他说话了?”

    云柯:“这天底下,属于皇宫内部的眼线这么多。万一被我父皇发现了,我身为他的公主,竟然都不帮他说话,那岂不是会觉得心寒?”

    云柯这话,有一点不留情面的意思。

    只怪,在宫中呆了五年多,对于后宫那些从来骂人都不讲究过多情面,云柯自觉能够克制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忙又剥了一个荔枝,递过去,甚至有些违心的:“我母后临时前,其实说了一句,后悔当年偷跑出去,没有听外祖父的教诲。就私自嫁了人。

    母亲还说,其实这些年,面对外祖父在暗中的资助,她是有愧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坦承错误

    顿时手背上略微湿了一下,说的时候,云柯眸子盯着手中剥着的荔枝,没敢正对着她外祖父。

    毕竟这话,是她替她母亲猜的。

    但手背上一湿,立马抬头看去。今儿不是有事商量吗?

    怎么哭了?

    不是来叙旧的吧!

    一个年近花甲的人,墨天刑摩挲着眼泪,勉强忍住,才不至于让自己哽咽:“这些年,其实是我对不住你母亲。”

    眸子略微睁大,云柯:“是戚夫人、凌贵妃的事?”

    当年凌贵妃是一个到他们家认亲的美人儿,仗着的就是墨家的支持,也就是因此,那三皇子刘颖才能平安出生。

    而戚夫人,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墨家底层的人,那也算是墨家的人。

    因为母后当年是在外祖父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嫁的,所以对于这件事,外祖父一直心中有气,若不是后来墨家的继承者,她舅舅墨卿酒被人暗杀。

    恐怕这一辈子,她外祖父都不可能会想到他们刘家。

    墨天刑自然是心中有愧的,包括当年送到刘勋身边另其不得不收的一些美人、刘勋好色的名声,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刘勋虽然本来也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但至少与女儿莺歌遇见之后,就大有改善。

    而且结婚的头几年,从未纳过通房,也没传过任何绯闻。

    虽然那时候刘家的名声不算特别大,但也算是一个根基很稳的地方枭雄。日子过得也很美满。

    云琦五岁的时候,墨莺歌又怀了第二胎,每年,虽然他是不准这女儿、女婿进门,也不准他们打着墨家的旗帜。

    但是每年,那女婿都会按节俗送礼,是偷偷的留在各州郡离他最近的鸾凤酒楼里。

    有一次,甚至是讨好般的,把刘云琦跟着那一推节礼也都留了下来,那时刘云琦才四五岁,刚开始学东西,马步都扎不好,便开始有模有样的耍起了醉拳。

    虽然四不像,但已经初具雏形,甚至还用小孩子糯米般那软绵绵的调子,说着:“不孝女儿,墨莺歌之子,刘云琦给外祖父拜年了。”

    那个时候,虽然嘴上不情愿,但是心底已经软了。

    而且已经做好了,来年就让墨卿酒带上重礼,好好去看看他那妹妹,以及外甥,将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女儿,还是认回来。

    但是那个来年没等到,墨卿酒被暗杀,不管这中间有没有他那个女婿的插手,他都得那个外孙刘云琦给接回来。

    因为墨卿酒下面没有子嗣,也就只留刘云琦,这身上还是留着他们墨家的血。而且当时有传言,墨卿酒的死就是他那个女婿刘勋做的。

    虽然长子墨卿酒死亡的原因有很多,根据调查的线索跟女婿刘勋也沾不上边。

    但是有这传言出来,他就对那个女婿越来越看不过去。

    甚至出谋划策,也不管当时女儿是不是还大着肚子,直接就把同样怀着身孕的凌姑娘给拉出来。

    并布置好了一个局,让刘勋跳,并声称,这个女子肚子里怀的孩子就是他的。

    然后就着手下一步准备,接女儿、外孙回去。

    但不料女儿不答应回去,那个看不惯的女婿刘勋一场被算计过后,突然变个人似的。

    他说:“你不就是想以后让这天下都掌握在墨家人手里吗?墨家现在墨卿酒没了后,所以就来打刘云琦的主意。

    我告诉你们,这天下我刘勋争定了,即便日后这个天下是要给刘云琦的,那也应该是我刘勋打下来交到他手中的。”

    而后就真的,刘勋开始就着手北上,进行领地的扩张。

    刘勋是个没有什么太大能耐的人,论武功,他的武功顶多只能自保,比不上江东秦岚的一臂挥、万夫莫当。

    论智谋,也比不上当时风头正盛的战国时赵国的后代——赵天爱。

    但就是凭着一张嘴,扮猪吃虎,巧妙用别人的才能来为自己打天下,甚至铤而走险与前朝皇室合作。

    最后终于拿下了三分之一天下,而后准备卸磨杀驴,与秦家秦岚一同端了前朝。

    但不曾想前朝皇室还留有一手,在秦刘两家商谈天下之事时,于宴会后,将秦岚暗杀。

    之后天下形势大变,怕前朝再有其他举动,刘勋掩饰中毒的迹象,随即迅速称帝。而后便是立后。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也才发现,刘勋的这个天下,真的是他自己亲手打下来的,虽然墨家给予了很多帮助,但大部分还是他自己挑着。

    在立皇后的过程中,就有许多刘勋身边哪怕一些平日里根本不受待见的美人,都有人拥护着当立为后。

    而一调查她们的背景,都是在打天下的过程,为了取的别人的信任,不得不收纳的美人。

    而且个个都是具有一定势力的。

    那段时间,刘勋身体也不好,虽然争执了一番,皇后之位还是自己女儿墨莺歌的。

    但同时也换来了一句,墨莺歌曾经质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弄出一个凌美人来?”

    有了个开头,便不会有结束。那个时候,他只是想设圈套,将自己的女儿外孙给带回来。

    但从未想到,刘勋会突然一夜之间改变,女子更是誓死都不愿意回来,更不愿意交出刘云琦当他们墨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而刘勋本来在成亲之前就是出了名的好色,虽然成亲后收敛不少,但是因为他,不得不纳了凌美人之后,在之后的很时候,但凡有人给他送美人。

    只要不收,别人都会找借口说:你看,那凌美人都收了,我们的人就不收,是不是觉得凌家比我们有用?

    可凌家那算个屁,那凌美人的哥哥,再混,到了一个将军的位置,也就到头了,而且,打仗还不敢跑到前头去打。

    刘勋,他们刘家不像秦家,秦岚是出了名的要遵循家族的传统,一声只娶一妻,不纳妾、不搞外戚。

    而刘勋,他想装作夫妻伉俪情深,不纳妾不收美人的样子,可是凌美人呢?

    只要有人拿这个说事,他就无话可说。

    而自己的女儿最后设计自杀,被活活的气死,那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当年非要把凌美人安插在刘勋身边,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而当年秦岚的死,女儿子所以恨女婿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以为女婿的背信弃义,竟然不顾还在秦家作质子的刘云琦、刘云柯的死活,于半途杀了秦岚。

    可事实真相是,刘勋冒险与前朝皇室合作,都是被他墨家所逼的。

    因为怕墨家又想法子带走他的妻儿,所以才冒险假装与前朝合作,并暗中排查墨家潜伏在刘家的奸细,与墨家切除关系。

地二百九十四章 当年真相

    可后来事情发生变故,仗着天时地利人和,前朝派人动手在秦刘两家谈判结束后杀了秦岚。

    而同时刘勋身体中毒。

    墨莺歌以为刘勋是故意的,以为他是故意的,而且已经移情别恋,斩断与墨家的关系还不够,为了天下,还不惜把刘云琦、云柯两个孩子的命给搭进去。

    而且之前,因为秦刘两家交好,秦衍与云柯又早有婚事,对于刘勋突然杀死秦家家主秦岚的做法。

    心中怨愤,紧接着将当时为什么送云柯以及云琦去秦家做人质,却偏不将刘云楠以及刘颖送去,将这一系列事情相结合。

    于是就认定了,刘勋是变心了,是被别人送给他的那些美人给蛊惑了。

    而后紧接着,不容刘勋去解释,云柯那丫头发现自己父亲中毒,不惜给自己放血去救他。

    墨莺歌又以为,这人真的丧尽天良,为了给自己解毒,竟然连自己女儿都能利用。

    那个时候云柯距离前先一次生病,吃下雪莲还不到一年。

    虽然尤其在那个阶段,她的血具有很强的解毒效果,但她体内的凝血功能很不好,哪怕手腕上只是划破一个口子,那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后墨莺歌与刘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为了保住刘云琦的太子之位,莺歌贵为皇后,也做足了样子,明面上也装作了对刘勋的理解,以及原谅。

    但实际上在她心中,那是从未就原谅过的。

    乃至于等莺歌死了,墨天刑,他才终于良心发现,其实这一切的孽,都是自己造的。

    自己逼出来的。

    而刘勋那边,他自己也有委屈,但是却不能说。也无人去说了。

    当年的事情,他们墨家不承认,刘勋即便是说出来了,刘云琦以及云柯那孩子也是不信的。

    更何况这五年来,几乎天下所有的人都认为,那秦岚就是刘勋下的手才死的。

    而刘勋就侩子手、侩子手。

    而且同时,因为后来刘勋余毒未清的缘故,再加上前朝被隐藏的一部分势力的逐步冒出水面。

    刘云琦、秦衍等还尚幼,在五年前,秦衍逃回江东后,更是认为刘勋就是杀手。

    而举刘家的势力并不能将前朝剩余的地下余孽全部一举歼灭。

    于是只能忍气,然后一步步布局。

    这些其实说白了,刘勋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时代,最杰出、而且最有谋略的人。

    是站在整个时代,最顶层上的人。

    而这一切恶果,其实也都是他自己造的。

    看着云柯手中拿着的,那个已经剥好,放在盘中的荔枝,老泪纵横,突然就不能自己。

    云柯有点不知所措,忙拿了帕子给他去擦眼泪,结果帕子直接被夺过,老人就直接自己用帕子捂着眼睛。

    秦衍走过去,略微皱了眉头,当年刘家的那堆事情,根据最近这些事情的推理,与墨家这老爷子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他又不说,对已去之人的亏欠,欠都欠了,还拉不下脸面来说。

    但不说,你哭做什么?

    搞的就你一个人委屈似的。

    谁不委屈。当年的一些看似很荒诞、甚至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将这老爷子与刘勋之间的恩怨加进去,一切就都能够理解了。

    一方面这墨天刑看不惯他那个女婿,但是他儿子死了,墨家又后继无人,所以他又不得不依靠那个女婿。

    但同时就像前面说的,他看不惯那个女婿,所以墨家在刘勋打天下的过程中,暗中帮助却从不在明面出现。

    更不准他们打着墨家女婿的名号,而同时还抱着一种想法,就是把这个女婿给换了。

    当年云柯的母亲墨莺歌那也是一代奇女子,身边追求者无数。

    比枭雄刘勋优秀者更不在少数。而刘勋在墨家的资助兼逼迫下,一直以来,都是在铤而走险,而且还是小心翼翼。

    甚至到最后,不惜与前朝皇室假合作,并设法将墨家在他们刘家的眼线一个个都踢出去。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到最后,这朝中属于刘云琦的人会这么少。

    一切的原因,将这二人之间的恩怨带进去,也就都能说得通了。

    走过去,将云柯拉起扶到一边。

    这个墨家目前现任的主人,他自然也得防着,也不想落得跟当年刘勋一样的下场。

    而且,他们秦家的势力,有没有墨家的支持都无所谓。

    他们的主要思想以及依靠,是儒家。

    多了一个墨家,在最后也不会改变儒家一派在他们秦家当中的地位。

    略微弯腰,秦衍:“今日来的有些不是时候,现在刚好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办,这商议,就推迟一个时辰吧。”

    而后扶着云柯,拉着她的手,直接就走了出去。

    月莹、何畏、墨语他们也跟着一同。

    出去后,云柯就拍着他的手:“他看来很伤心,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多陪陪他?”

    秦衍:“女子更多的感性,而男子更多的是理智。

    你是把他当作你亲外祖父来看,所以更多的是可怜。而我看到的只是一场谈判。我们秦家不需要墨家的势力,更不需要他靠这眼泪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而帮着墨家处理与公输一派关系,也只是因为云柯身上还留着一半墨家的血脉。

    而不是,她是他的外孙女。

    云柯走到一处包间,郁闷的用手撑着头。

    她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她不适合有太多的情感波动,更不能去左右他的判断。

    但就是很闷。

    一个时辰过后,秦衍带着墨语、星棋、何畏以及青木进去。

    她跟月莹留下。一时间竟然额外的焦虑,生怕他们之间会不会签订什么不平公的合约。

    毕竟,秦衍是答应她的,按照约定,太子妃楚宁钰现在已经怀孕了,会率先生下墨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而墨家的势力,也就归哥哥刘云琦所有。

    但是据之前师父对她说的,墨家在最开始是看好秦家的,而她跟秦衍的联姻,也是墨家从中做的梗。

    所以现在什么都不怕,竟然怕秦衍会不会跟她外祖父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哥哥。

    纵然,她还是相信秦衍的,就是抵不住按照理智来思考,抵不住的胡思乱想。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两派对决

    出来后,秦衍格外的把她看的很牢,直接就是四周都是暗卫,也不藏在暗处,直接就处于明处,就是要防止墨家那老头会与云柯单独见面。

    云柯看着他,开个头,试探的问道:“你们谈完了?”

    秦衍:“嗯。”

    然后又加了句,秦衍:“也没什么好谈的。就是墨家与公输一派机关术比拼的事情。可能,会用的到你。”

    云柯:“哦。我们离京之前,这件事不是还没确定吗?怎么这么快?”

    秦衍:“事先通知了墨家的人。一方面是想见了一些公输舒华本人,一方面,还是要确定一下他们的机关术水平,以及在战场上的应战情况。

    而对于你,做做样子就行,不该赢的时候,可以故意输。”

    云柯:“你就这么小瞧我啊,不过我外祖父还有没有说什么?”

    秦衍:“有。”

    又停顿了下,秦衍:“不过,我没听下去。他那些话,应该去跟你母亲去说。我只能说,是可怜他。”

    因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如果云柯的母亲在的话,如果知道了那些事情,都是云柯的外祖父墨天刑一手造成的。

    以伯母的那个性子,肯定是不肯原谅的。

    所以,他也不想去听。

    回去后,将交谈的内容着重的都给她讲了一遍,此趟他们出来时间紧迫。

    而且据沐然那边来信,凉州似乎有变故,但是秦沐然在信中又不明说。

    而前不久,他早年嫁到御剑山庄的姑姑又派人来问,说段容止是不是在凉州惹了什么麻烦,怎么会突然回家要这么多银两。

    而且还要了许多兵器。

    这是个不正常的现象。即便段容止可能在凉州跟明迩将军争一个女人,但有秦沐然与凌刃在旁看着,不可能会突然闹大到需要兵器以及银两的份上吧?

    这些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时间紧迫,比赛的日期,就在第二天。

    萧恪在屋内敲敲打打,连夜做出来了一样东西。

    是仓鼠模样,顶一只靴子的大小,用木头以及一些螺丝、铁片支撑,外观上,又加了一件动物皮毛,离远看,如果不仔细,很难看出,这不是一只动物。

    到清晨的时候,放在云柯以及秦衍的门前。

    云柯抱进屋内,蓦然想到了什么。这次比试,恐怕公输一派也不会使出真本事。

    所以她有必要隐藏实力。

    秦衍看了一眼,也没怎么拒绝。

    近来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到场后,第一场比试的是最基本的密室设计。

    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密室入口进行改造,然后改造完毕,两人交换位置去破解对方的密室。

    谁先破解掉对方的密室,谁就算获胜。

    萧恪以前是跟着师傅盗过墓的,对于如何打开墓地的开关这一项,尤其的擅长。

    而公输一派派出的是肖丞,一个喜欢穿蓝色衣衫,瘦的跟营养不良乞丐一般的人。

    因为布置密室入口的机关至少也得三四个时辰,所以比赛上午开始,得到下午才出来结果。

    同时两家商议着,直接进行第二场比试。

    是公输舒华对战墨家的机关术高手——奈良。

    秦衍的意思是,如果前面两局墨家都赢了,那么第三局,她就不需要再比试了。

    或者,但凡前面两局有一局是墨家赢了,那么最后一局,她都可以弃权,或者是故意输。

    但不曾想公输舒华实在做的太过分。

    奈良虽然是墨家不可多得,甚至可以说是墨家现在最好机关术师。

    但唯独有一个缺点,就是奈良喜欢暗处,在明亮的地方,他时常会睁不开眼,而且路痴。

    这第二局,比的是暗器。

    有一个密室,密室内会有一群鸟,两个人前后进去,谁经过暗室时,神不知鬼不觉打下来的鸟最多为胜。

    而且中途,在密室中不能出现任何鸟的惨叫。

    而所谓密室、密室,里面竟然不是黑暗的,而是亮如白昼,是一种很刺眼的亮。

    在密室内过去,奈良本就不喜欢白昼,更何况是强光,于是用布蒙上眼睛,用了一种类似于莲花的东西。

    莲花底座与莲花的上半部用一根白色丝线相连,扣动底座上的开关,莲花向上飞起,花骨朵绽放,释放烟雾。

    并会自动寻找正在垂直下落的东西,绽开的花骨朵再一合,将东西捉住。

    因为奈良是蒙着眼睛进行的,一趟出来,自然是不抵公输舒华一双眼睛明亮的,睁着眼睛捉的鸟多。所以在踏入密室的第一步,奈良就已经有所预感,被设计了。

    但其实,公输舒华用的招式很简单,跟奈良乃至于众人想的都不同。

    打开密室过后,公输舒华就丢了一个烟雾弹进去。

    然后就快速的退出、关门。

    等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密室内的鸟儿源源不断的朝他飞来,站在他的肩膀上,围绕着他的周身。

    所以这一局,自然而然是公输舒华赢。

    云柯趴在秦衍的耳边:“这是一种巧方法,里面的烟雾弹中混合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可谓是毒。

    而公输舒华的身上,则是带着一种熏香,是解毒的,所以在密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鸟儿会都朝他的身上围去。”

    判决出来后,奈良是输的心服口服。

    机关术考察的是一种机关,但所谓的机关也不过是与人绕圈子,最终考察的,还是脑子。

    善于用巧的方法,即便只是一个烟雾弹,一个迷雾,也可自成一处机关阵法。

    但这一招,实在是太狠。

    第二局结束过后,大家便都围在被包下的酒楼内,等待第一场比试的结果。

    公输舒华一袭白衣,整个人端的是一副儒将的风范,足智多谋,而且功夫,似乎也不错。

    乍一看去,跟楚宁远倒还有几分相似。

    于是关于公输舒华是前朝皇帝之子,又多了一重证据。云柯坐在一张四人桌,与秦衍面对面着,隔着一张桌子,拉住他的手:“你说,上次在燕舞坊,关于桃花镇那处宅子的事,公输舒华好像还欠我们一个人情。”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见绉太傅

    秦衍:“人情什么的,谁还在乎这个,你可别忘了,在他妹妹开的燕舞坊,我们可是还出了老千,净赚了人家一千六百两银子呢。这可不是小数目。”

    云柯:“可跟你这那地契比起来?不对,是跟他藏娇的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比起来?难道为了一个区区美人,再加上一个地契,这一千六百两,他还亏了不成?”

    秦衍:“那你这就是不懂了。那美人再好,也是墨家的棋子。如果能招揽过去,对其臣服。

    花这些银子倒也不亏,但若是那美人仍是效忠于墨家呢?”

    云柯:“那就是亏了。”

    停顿了一下。

    云柯:“但也不对,若是人家是两情相悦的呢?”

    秦衍:“那你说,两个不同的站派之间,能谈什么感情?

    即便当时我们没有去求你外祖父放过那个女子。那公输舒华喜欢的美人也未必会被墨家发现。

    而且,即便我们求了,那美人毕竟是身为墨家的弟子,自己未完成的任务,舍不舍得放弃,那也得看他的造化。

    所以这人情,不要去想。”

    然后一挥手,秦衍:“就当不存在得了。”

    云柯:“可公输舒华那人也不像是个不讲人情的人。”

    秦衍:“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将情,在私下底可以,在战场上,我们就是敌人。”

    秦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冰冷。

    这也就是事实。五年前父亲被杀,他一路带兵回江东,追杀他的人当中,不乏曾经见过的,甚至一同喝过酒的。

    私下里怎么着都行,但一到战场上,立场分明,这敌人就是敌人。

    女子将情面,而男子,在站派上最不讲究的,就是情面。

    所以最后话语也越说越冷。

    只是好在他们的桌子距离公输舒华那边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而且这酒楼里,虽然都是三方的人,但也的确热闹非凡。

    秦衍自然也是带了些人,中间是墨家的人,最里面则是公输一派的人。

    绉太傅今个也是在的,四下瞧了瞧,便往这边走。行了礼,秦衍便往旁边一指,请坐。

    云柯将座位挪到了秦衍的旁边,绉太傅便正好坐在对面。

    好久不见,这人云柯是知道的,在江东时,成亲第二天给她下马威的就是这绉太傅。

    不过好在这人看事情挺公私分明的,关键是在理。

    便小声的看向秦衍:“绉太傅上次不是跟我们一同回京了吗?怎么后来在京都时,我都没见到他?”

    秦衍轻哼了一下,有些冷冷的:“绉太傅是跟沐然他们一同率先前往京都的,因为京都没有闲职,就求了这在雍州的官。

    是雍州副太守,兼任太守师爷一职。”其实就是一个虚职。

    绉太傅毕竟年老,京都的差事,小了他看不上,大了,朝中其他大臣定是不肯的。

    所以沐然就跟陛下商讨着,把他调到了雍州。

    毕竟这雍州是墨家与公输一派结梁子的地方,但这些事情,他不想多说。

    而且这里是在外面,外人多,有些架子,自然是要摆的。而且越冷越好。

    绉太傅跟着笑,又拜了下:“不论身处何职,绉某都是主上的人。”

    云柯可受不起他这站起来,再拜一下。毕竟这是秦家家臣中的老人,忙站起来,招呼着:“绉太傅还是请坐,毕竟大家都是为天子脚下的臣子。

    为百姓服务才是政事,至于秦刘两家的事情,目前都是家事。”

    绉太傅面上忽又狡黠的笑了下:“这家事跟国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当年这天下,可是绉太傅辅佐这秦衍的父亲秦岚一起走过来的,乃至后来就差一步,就能夺得天下帝王之座。

    而今要他放弃,这怎么可能?

    不说当年刘家杀了秦家家主这仇,就说当时明明秦衍占了这天下三分之二的领土,而刘家只占了三分之一,却欺负他们公子年幼,赫然称帝。

    就这一点他就不服。

    如果秦衍坐上帝位,秦家称帝,那他就是宰相,就是一朝的功臣。

    也不至于在这个地方,当个没有半丁点实权的雍州副太守。

    秦衍脸上一黑,更不好了,先是瞪了云柯一眼,有些无奈的嘴角略微抿了抿。

    再去看向那绉太傅,却不止直接瞪过去那么简单,而是整张脸就直接黑了,冷冷的,带着极大的气场。

    这最怕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功高盖主,一种则是老臣。

    随着刘勋的称帝,本来跟随秦家的绉太傅,是抱着做宰相,做开国功臣的,虽然五年前没了机会,但是五年后,绉太傅可还是存着这种想法的。

    本以为跟着到京都任职,进行辅佐,很可能到最后秦衍拿到了王位,他照样也是一朝的宰相,或者是得以重用的功臣。

    可谁知,却被秦沐然给调到了这个位置。

    要知道,绉太傅不管怎么讲,已经年过五十,即便得重任,但又能再做几年?

    而且现在朝堂毕竟还是刘家的,人家有自己可靠的人才,凭什么会把他再提到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秦家毕竟在五年前错过了称帝的最佳时机。

    这是秦家的命,同时也是他这个家臣的命。

    这已经年长了,就该放规矩点。多选拔点人才,通过科举或者举荐什么的,谋个官职,为百姓造福就不行?

    其实秦衍,蛮怕这些老下属。一来他们有自己的私心,二来就是想不开,太古板。最重要的第三点,是这些老部下,打不得,又说不得。

    毕竟是秦家当初跟父亲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又辅佐了自己五年。

    若是说一脚踹开,未免会被人说是太无情。好生好养的供着,但也是不能重用的。

    绉太傅自觉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云柯也已经低下了头,咬着嘴唇,甚至在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避一下。

    秦衍绷着脸不说话,来回扫视着两人,就像是一把刀,不停的在剐心。

    云柯最后鼓足了勇气,轻咳了一下。绉太傅的心情她虽然也能理解,但毕竟这天下表面还是安稳的。

    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他们刘家。他只是秦家的家臣,虽然在五年前是很有望成为一朝宰相、开国功臣什么的。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情况了。

    不过反正在秦衍这杀刀子的目光下,他们两人肯定是要有一个先放低姿态的。

    既然这样,他一个老人家,骨气自然硬,那就她吧!

第二百九十七章 劝退

    云柯:“这第三场比试,知道是谁出场吗?”

    避开矛盾的一个要点,就是要转移注意力,换个话题。

    秦衍这才气场略微缓和了点,音调仍是带着点不快的答道:“据说,是公输一派隐藏极好的机关术高手。你应付不了?”

    语气中带着点怀疑,眼眸又特地怪异的上眼睑往下拉看她,还有种是赌气的意味。

    这是做给绉太傅看的。

    好在平日里,秦衍没少与她说他们秦家现在内部的局势。而且对于秦衍的了解,他们曾经在一起青梅竹马五年过,都是交心底的,很多事情自然是能想到一块去。

    便顺着他的意,一副小女孩,很惧夫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秦衍:“既然不是,那就尽力而为。你们刘家的事,我自然也会放在心上。”

    云柯低着头:“嗯。”

    手也从桌上放下,搅着手指,一直在心底打着鼓。她这样做对不对?

    会不会又让这老家伙产生什么幺蛾子,以为他们刘家好欺负?

    可是直接怂对过去,绉太傅面上过不去,更指不定回头再秦家内部怎么说秦家以及她的不是呢。

    虽然他们秦家有规矩,基本都是家臣随着新的主子一代代的换下去,但五年前,秦衍身边,秦伯父为他培养的人手实在不多。

    绉太傅这样的,更是在秦伯父打天下的时候才跟着的,对秦家的那一些老一套的规矩,甚为愤懑。

    五年前秦衍才十六,一些原本就懂得秦家家规的本部人员还算可以换掉。

    就像天字嫡一号钱庄从四大护镖手再到钱庄的新一任掌管人。

    而且秦衍身边的暗卫,以及秦府中的守卫等等。

    武将基本上能换成自己人的也换了,但就是谋臣,绉太傅这样的,仗着当年秦衍年少,以辅佐之名,硬是不退休,也不选拔年轻一代的人才上来。

    而当时,因为秦伯父的突然被杀,秦家内部的谋士走掉的很多,所以当时绉太傅等还愿意留下帮忙筹划,看着他们毕竟是谋士,而且忠心的份上,秦衍也没有过多的拒绝。

    所以因果关系,也就是这样。

    当时得了人家的好处,先如今,就得受人家些牵制。

    毕竟身为一些老的家臣,他们手下的人脉几乎能渗入秦家的各个部分。

    秦衍又看了眼绉太傅,想说些狠话,但终究还是给了点情分。

    秦衍:“我岳父身体健好,而且相府的位置,相爷的那个私生子可不是个等闲的人物,绉太傅若还有精力,不如就多提拔几个人才。

    虽然老当益壮,但想要那个位置,恐怕是不可能了。青史留名什么的,在当年各路枭雄群起,为百姓除害、灭掉前朝的历史中,绉太傅身为秦家一派为首的谋士,已经青史留名。

    如今隐退,还能留得个当年那个运筹帷幄、智谋超群的军师形象。”

    云柯本来还觉得,秦衍不会是要把戏做到底,把她碾压到最底层吧?

    却不成想,竟然是这样一番回答,好谋略。

    前两句,第一句就点名了,当今陛下身体好着呢,绉太傅想熬到秦衍当上皇帝,他做到宰相,不说秦衍最后登不登得上王位,那也得他能等起啊?

    毕竟一身老骨头了,而第二句、第三句,则是直接将他的盼头也给摧毁了。

    即便他等的起,那相爷的私生子孟舒然,才高八斗,智谋超群,而且还不是等闲的人物。

    就他,一个老人,对着一个正值盛年的年轻人,他能干的过人家?

    那相爷可是稳坐这个位置五年了,目前当朝的相爷,人家人脉可多着呢。

    秦衍日后若是登基上位,按照秦衍与她父皇的约定,那朝中大臣是无须变的。

    就凭他一个又老,而且还是久不在朝堂的人,他做相爷,朝中众位大臣能同意吗?

    再说最后几句,如果前面是直接掐灭他的念想的话,那后面,则是全盘否决,连根拔起。

    顺便再分析利弊。

    绉太傅毕竟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一个蠢人。

    很多秦衍没有点出来的地方,相信他自己也能悟出。云柯从低着的头下面,小心的大量着他。

    这绉太傅眼前最好的出路,也就是安稳的在这雍州,尽职几年,再选拔几个人才,之后退隐。

    毕竟,即便有机会,他能当上宰相,但当上宰相之后,如果没有盛大的功绩取的,或在晚年留了个平庸。

    那可都会成为他人生的一大败笔。

    所以最聪慧的智者,都要懂得适时隐退。

    说完那句话后,秦衍就把手从下面,将云柯的手直接握住,紧了紧又紧。

    方才是他不好,一时没有应对策略,也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看见她抬眸,还饶有意味的打量绉太傅一两眼时,心底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

    稍后又谈了些雍州最近的情况,绉太傅偶尔还是冒出一两句擦边球般的想打听京城那边的事,以及主上是否还部署了其他打算。

    但是秦衍都直接略过不提。

    京都的事情,他更是直接说了,大司空的职位,交给大舅子——太子爷代理了。

    这些秦衍他都是自有分寸,无需这绉太傅操劳。

    而至于为什么先前还在传秦衍与太子爷关系不和的,而如今秦衍竟然会让自己的职位交给太子爷代理。

    这其中的原因,秦衍也不想说,只是让他自个去猜。

    但不管怎么个猜测,这只能说明一点,现在秦衍与太子爷的关系,其实好的不得了。

    甚至,已经能穿同一双鞋、踏同一条船了。

    最后,试探到最后,绉太傅也是死心了。移了位置走远,云柯才猛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好闻了起来。

    秦衍摸着她的手背,在桌下小心的安抚着:“回去后,再好好的补偿你。”

    云柯有些想活动筋骨般的,但又不能好好发作。

    但只在桌子下面活动了下腿脚,顺便故意踢了他一脚,在他的脚面上还踩了一下。

    云柯:“你能有什么补偿?你的不还都是我的?

    若是想补偿的话,你回去后再给我做顿饭好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比试题目

    秦衍笑:“你就这么好应付?带你去逛夜市好不好?顺便再买些小孩子的衣服,布料?”

    云柯:“你!”

    云柯小声的吸了口气,这不明摆着暗示嘛。

    不过他们墨家的血脉,身子向来偏阴性,体寒,也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怀上。

    一双眸子嗔怒的往上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瞥了瞥嘴:“别高兴太早,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近两年不适宜要孩子?”

    秦衍:“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吗?”

    还不是怕,万一打起仗来,被派到什么特别荒凉的地方打仗,适宜小孩穿的衣服什么的不好买。

    所以还不如,趁着这一路顺便买点。

    云柯也不想多说他了,毕竟还是在外面。

    以前也没少听他说,说暂时不适合要孩子,再忍忍。

    但是每回忍不住的都是他,然后事后发现在两次月事之间的那五年做了不可做之事时,就各种找借口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身边极为小声的:“我有在吃药,昨天、以及前天。”

    一下子,秦衍脸就有些僵了,呆愣了愣,手都有些僵硬的去扶住她的肩膀:“那个,我下个月注意点。”

    云柯被他这瞬间的表情给逗乐了,不过也有些恼怒,便扁着嘴唇:“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这个时候要孩子的。”

    秦衍将手拦住她的腰搂的更紧一些,坏坏笑着:“若是纵观全局的话,现在的确不适合,但若是论私事的话,我们什么时候要,不都一样?

    当然,早点要,也有早点药的好处。”

    坏坏笑着,手已经不实在的往下面滑去。

    云柯忙又捶打了下他:“这还是外面,老实点。”

    想移了位置,再坐回他对面去,又想了想,移走之间,在他耳边又加了一句:“还是要按大局着想,以后你忍着点。”

    随后动作果断而迅速的就移到了对面去。

    秦衍甚有些不甘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正要倒茶,本来手已经碰到了那茶壶,却顿了一下,一双眸子从低着的头,眸子往上挑,去试探性的看她。

    嘴巴又动了动,见云柯也不说话,更没有其他动作表示。

    于是叹了口气,他这是再跟自己闷气。将茶壶放好,直接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

    秦衍:“罢了,那样也好,至少这酒,我也就不用再戒了。”

    换来这酒楼的伙计,将方才放于绉太傅面前的杯子撤掉,又换了新的来。

    用热茶涮了涮,云柯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这萧恪与公输一派肖丞的一局,恐怕不到日落都不能分出胜负。怕就怕,这三局的规矩,除了第一局是墨家定的,这后面两局可都是公输一派定的。

    这第三局的比试,还不只会是什么。而明天,我们是的确得要离开雍州了。”

    秦衍安慰着她:“真正的胜负,又不看这一两局,要天时地利,还要看藏拙。今日若比不玩,大不了,我们就弃权。”

    说完后,秦衍又继续给自己倒着酒,又招了小二,要了一份菜单。这比赛结果他当然不看重。

    他相信自己夫人的实力。

    那公输舒华在第二局的比试中,明显,不是也没透露出什么?

    所以凭什么,要让他们在最后一局露出真正的本领?

    人要懂得藏拙,不及。

    等点的几样点心上来后,云柯跑去后面一桌,向月莹要来萧恪连夜帮她做的那个仓鼠模样的布偶。很烦心的摆弄着。

    这第三局,她越来越觉得不安,毕竟上一代的两家机关术比试,墨家是三场全输。

    这次若还是全输,那岂不是给墨家丢脸?

    但第二场比试,公输舒华出场,那是明显避着她的,与奈良应战,耍的也只是计谋,跟与战争相关的机关术,那是差远了。

    毕竟因为空气的流通,在战事上用毒很可能把双方的士兵都给毒了。而且各方士兵在饮食上都是添加了特殊的药丸、药粉。

    所以这用毒,在战事上,几乎用处很少。

    最重要的还是看双方对战中的火炮、士兵能够用的火弩、兵器。

    甚至是攻城、守城,乃至于防御、地下密道的机关设计。往小了说,还有方便行军用的炉灶、便捷携带的包袱,各式盔甲,以及一些逃命时备用的小丸。

    其实比什么,她都是有些压力,毕竟现在她什么现成的东西都没准备。

    若是题目出其不意,她怎么应对?

    若是萧恪再输了,她怎么一边藏拙,再一边胜利?

    脑子里各种东西想着,手里摆弄着那只仓鼠木偶。还以为会是师兄做出来的什么能够用上场的宝贝呢。

    可结果就是一个木偶。

    几乎一点其他的功能都没有,哪怕是放在地上,让这个仓鼠能够自己稍微跑一跑,或者是发出点声音。

    真怀疑,师兄萧恪那会不会就是直接用木头雕了一个仓鼠,然后用一张皮草直接将这木头裹起来了呢?

    过了一会,公输一派的那边似乎有人已经等不住了,便送了帖子过来,是第三题的比试题目。

    云柯看了后,直接脑子愣了,足足有一刻钟。

    题目是攻城与守城。

    公输一派占的是攻城的一方,墨家选择的守城一方。

    在很多年前,战国时期,墨家与公输一派两家的创始人就曾有过一场比试。

    比的也是攻城以及守城,当时公输一派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

    墨家先祖墨子为阻止这场战争,便与公输盘进行一场比试,最后墨家胜,那场战事,也就此作罢了。

    而今日公输一派提出这项比试,莫非,是他们已经决定好站派,与前朝站在一起。

    而且战争择日就要打起?

    而今日这比试,也不过就跟当年墨家巨子与公输盘的比试一般。

    秦衍看了题目,也无措了起来。

    公输一派想必是有备而来,攻城的工具想必也是制造出了什么新的,即便不是最新的,也总比他们什么都没准备的好。

    心下各种波涛翻滚,她不能输。不管公输一派的攻城工具是牛刀小试,还是用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准备前奏

    一刻钟后,云柯突然清醒过来,要了一张纸,以及笔墨。在纸上写下几样东西,然后纸张裁掉,分成三份,交予墨语、何畏、星棋三人分头去买。

    战事,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总不可能,人家那边出了新式的攻城道具,就先到你这边炫耀一般,再去投入使用。

    这一物降一物,新式武器的保密工作做的越好,在投入战场的那一刻,敌军越就来不及准备应对之策,这效果,自然也是最好。

    所以,不管公输一派此刻选的攻城工具是什么,她都得先做好万全的防御措施。

    而且,不能败。

    让人又去取了硬纸板,墨家那边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不过秦衍让人顶的紧,根本就不允许墨家那边有人过来套近乎。

    来此帮忙,只是尽情谊,他可不想与墨家扯上什么关系。

    再说,他这边又儒家投靠,若是再加个墨家,儒、墨两派内讧起来,那可真得不偿失。

    云柯摸出腰间的匕首,跟秦衍耳语了两句,之后便有人搬来屏风,将四周围堵起来。

    秦衍也不再坐下,而是站着,屏风的高度不是很高,只到他的眼睛位置。

    刚好稍一垫脚,就连蹲在屏风下面的人都能看清。

    公输一派是有备而来,他们自己的新式攻城工具都不透漏,又何须,让她透漏她准备的守城工具呢?

    云柯速度飞快,做了三个模型,有一个是她母亲生前与她说过的,是连发弩,在城墙上备一排工具,触发连发弩的就在城墙之上。而且有多个,分布极为不平。

    但凡有爬墙的士兵,哪怕只有一个人触碰了机关,连发弩都会立刻启动,向城下发射。

    每一连支连发弩会连发三支暗器,一只与城墙成45度角,一支呈直角,伴随着重力因素,成90度角能使弓弩射向敌军的后方。

    而第三发,则是几乎紧贴着城墙射去,就是为了射杀爬墙之人。

    这一套模型,她本是不想用,但眼下,看来也得拿出了。

    等到第一场比试结果出来后,云柯已经无暇去听结果了,只听的萧恪得意的笑声。

    带着工具云柯与秦衍是一同进去的,秦衍对机关术什么的是个外门汉,带他进去,不算违犯规定。

    但青木却迟迟未曾归来。

    墨语现在身子还有伤,何畏青木一直没有人影,便跟着进去,在比赛现场,公输一派、墨家两方裁判的后头站着,并时刻不停的警惕着四周。

    这第一场比试是全封闭式的,第二场是半封闭式。

    第三场,则是全面开放性,比试地点是在酒楼顶层的一个改造过的大房间,一张桌子,桌子中间有一高大的城墙模型。

    公输一派此场派的人是一名女子,明月笙。

    人如其名,是一个月下美人般的冷艳调子,一身月白色长裙,头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翠绿色的簪子固定。

    从进场到落座,是从未说过一句话。

    她自己所带的工具,装在一个箱子里也是她自个拎着过来。想比云柯备着的道具都是秦衍跟在一旁拎着过来。

    倒显得她矫情。只是好在,那冷艳的美人,也没说什么。这比试,很快也就将开始。

    在裁判的身后,拉着一条宽长的红色警戒布,是阻止无关人士扰乱比赛的。

    何畏今日难得的厚脸皮,偏偏就不在警戒线外面,但他这站在这一排坐着的裁判后面,实在是太突兀。

    没办法,有好心人又求了一张板凳过来,让他跟着坐在墨家那一排评委的后面。

    比赛是有关攻城与守城的,输赢,即便没有评委,群众的眼光也都是雪亮的。

    云柯看了下桌上的模型,裁判的位置距离他们,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在地面的上一片,在不同的盒子里也摆着各种不同的城墙模型。

    云柯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城墙模型,作为一个守城者,她有资格去挑选这城墙的样子。

    虽然大多各地的城墙,都是无甚差别的,但小的方面还是有。

    秦衍不懂得怎么挑,云柯是不知道该挑哪一个,因为她不知道墨家伙同前朝是要先攻打那个城。

    便抬头问了秦衍一句:“你觉得哪一个好看?”

    全场,顿时都有些诧异,莫非,墨家这场比试是真当儿戏了?

    警械线之外,月莹啪的一手,就打在了小星棋的肩上,真是被那句话大为一惊,月莹:“主上夫人这是在作死。”

    星棋白挨了一下,别过头,一双眸子白着她。

    秦衍听完那句话也是一愣,但随即,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是守城的,但作为一个看守城墙的,你怎么知道,你现在要守的城,就是你想要的模样呢?

    毕竟城墙,在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不同。云柯问这句话,应该是让他猜,公输一派若是伙同前朝图谋,那他们第一步最想打的哪一座城。

    秦衍略略思考了一下,便把手指向一处:“就那个吧,看着挺像凉州的城墙。”

    塞外距离凉州也不过就两天的路程。

    而且凉州那边,根据段容止那个表弟的异常举动来看,似乎凉州很不安稳。

    云柯看了看,眉头略皱了皱,但还是硬着头皮答下:“那你搬过来吧。”

    凉州的这一面城墙很特殊,因为城外便是一道渠,又俗称护城河,平日百姓出城,也都是在城门口交上一个铜板,乘船过去。

    所以要选凉州的这一处城墙模型,这城外的护城河,也是得模拟出来的。

    云柯看有一处,有一包沙子,便拿了过来。在桌子上的模拟城墙换下后,云柯几乎是盯着被嘲笑的压力,在城墙外面撒下那一包沙子的。

    在城墙外设护城河,很明显会形成一个易守难攻的局势。可毕竟这天下,是有几个城是如凉州一般,城门外面就是护城河,不乘船,你就得游着出城。

    所以,当她热着耳朵,解释说这是城外的护城河的时候,是真的听到了警戒线之外,围观群众的嘲笑声。

    她真的不是为了怕输,而给对面人增加攻城的难度。

    而是,既然秦衍选择的是这凉州,那做样子,也得做个全像吧?

第三百章 明月笙

    摆弄过好之后,明月笙打开自己带来的箱子,从箱子又拿出两个盒子,拆开其中一个,盒子当中是船只,共三只。

    凉州城门之前的确就是护城河,但是那护城河为了便于百姓进出城门,是经过改造的。

    护城的宽度也不过就是百米。

    明月笙将船只摆好,在那一堆被当成护城河的软沙上。

    云柯脑中想了想,这所谓的攻城以及守城,一半靠守城的工具,一般则靠谋略。

    打开她自己的那个箱子,放了一排弓弩在上面。

    但是不安排哨兵。

    围观的人,有些在笑。放一排弓弩,却不安排看护城墙的哨兵,有工具,没人,这不就是傻吗?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秉着观望的架势。

    明月笙在河岸边放了三尊大炮,两尊靠前,对着城墙的两侧中央。

    一尊稍微往后,正对着城门正中。

    这时,云柯想了想,放了两个哨兵在城墙之上。

    之后明月笙开始布置军队,黑压压的在河岸对面。

    云柯也开始布置人,却在城内。

    城墙之上只放了几个蒙面,代表刺客、高手的人。

    且每人头顶都带着一顶铁制的帽子。

    再然后便是攻城。

    护城河中的三艘船只逐渐逼近,云柯不动,只等待对面进一步行动。

    明月笙朝她看了一眼,有微微的诧异,直到兵临城下,三艘船只已经达到城外。

    云柯这才有所举动,但却是把城墙上看守的两名哨兵撤了下来。

    这时城墙之上,除了离远些的蒙面刺客,便并无一人。

    明月笙抬眸又看了一眼她。

    朝那城墙仔细打量着,最怕的便是有诈。

    于是也不急得攻城,从三艘船中下来两人,城墙与护城河之间,大概还是隔着五米的距离,是作为百姓出城时等待船只的落脚点。

    两个小人扛着登云梯在岸边。

    梯子靠着城墙放置,两个人正往上爬,云柯突然制止住月明笙的进一步动作。

    指着城墙之上,她所圈起来的红色小点,然后又指了指她这城墙之上的弓弩。

    众人才恍然大悟,这是一种暗器。不用认为操作,还是由机关触发。

    随即明月笙将那两个人小人儿捏碎,动作咔嚓、很果断。

    但云柯仍旧不动,示意她继续。

    明月笙便摆弄着岸边放置的三枚大炮,寓意着攻城。

    云柯只问了一句:“你这大炮,第一发能否将城墙毁掉?”

    明月笙微微摇头:“十炮就好。”

    而后云柯继续摆弄着她放置在城墙之上的那一排弓弩,在其中一个后头,触碰机关,弓弩连发三矢,朝三个不同方向,其中一个方向,却是正好对着那大炮的方向。

    在真实战场上时,不说是否能射中炮弹,但能射到那个位置,已经能说明,会射入后方。

    明月笙略微一笑,模拟的道具,虽然威力不大,让仍是吓了她一跳。

    但是,这只是‘吓’而已。

    大炮仍旧在那里摆着,明月笙:“你不出击?”

    云柯:“未到时候。”

    明月笙在她那三发炮弹,其中一个后头扣动了机关,一枚仿真,但威力已经减少的炮丸对着城墙发射。

    随即,因为这个城墙的模型实在是太脆,震了震,过程中,云柯忙伸手在后头扶着那墙,生怕直接就倒了。

    而城墙之上,云柯拜访的那一排弓弩突然有一支发射了火力炮弹过去,在发射的过程中,尾部一根细线冒着火光,然后砰的一声爆炸。

    明月往后退了两步,这桌子实在是太小,城墙大小与护城河的长宽,按比例也不对。

    但基本上,在实战时,这个火力,已经能够打到对面了。

    对于拼大炮、火力这一方面,两家算是打平。

    明月笙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条机关蛇。

    是用铁片做,分节相连,就是一条铁头铁蛇,不断的往城墙上移步,云柯想了想,从自己的箱子中也拿出一样东西。

    是守城最基本的木板。将木板搁在城墙之上,共九处,采用杠杆原理,木板在城墙外面的一段是短板,宽而短。是阻碍有人爬墙,或者是偷袭的。

    木板的城墙上往城内延伸的部位则是长版,细长,在尾端,甚至,只能看见一个空心棍子。

    而原本在城墙之上的刺客,也都分站在九处木棍后方。明月笙的攻城蛇开始尽心下一步的计划,云柯便在正对着那头机关蛇的木板尾端的空心棍中往入一个小丸。

    然后控制木板,木板往下,虽然未砸中机关蛇的头部,但那小丸从木板尾端滑下。

    只听的砰的一声,是小丸爆炸的声音。

    明月笙再接再厉,又拿出几条机关蛇,连番攻城,但都被阻拦。

    蛇头不是被木板打压,就是被从木板中掉落的小丸给炸的蛇身猛一抖,往下倒去。

    最后,云柯手中的小丸快要耗尽之时,就问了她一句:“还要比吗?”

    明月笙收回那机关蛇:“公主聪慧,月笙自愧不如。”

    随即,便开始将东西装箱。

    该场比赛结果,已经确定。

    萧恪从他那一场比赛出来后,见云柯并没有用他连夜给那她做的那个木偶仓鼠。

    便将那仓鼠抱了过来,待比赛结束后,放于星棋手中,引导他扣动那仓鼠身上的开关。

    云柯正在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就见星棋那边方向,从星棋手中,原本那个毛绒绒的仓鼠木偶跑了过来。

    宛若活的一般,弹跳的过程中,在爪子处忽然弹出几根羽毛。

    这还是为了怕伤人的情况下,但若是用到战场上,那就会是锋利的爪子。

    而后拿只仓鼠对只对着那桌面上还未来得及撤掉的城墙模型,就猛然撞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那只仓鼠撞到过城墙模型后,对面就是坐着的秦衍以及云柯。

    然后,再后面,是公输一派的评委。

    所以都几乎是心底猛然一提,秦衍拔剑对着那只就是一个劈斩,但好笑的是,那个仓鼠竟然矫捷的逃了。

    从剑下穿过,然后直接就跃到了云柯的怀中,云柯在那只仓鼠脖子处的一个地方摸了摸。

    随即就安静了下来。

第三百零一章 自觉娇气

    一切有惊无险,秦衍忙去照看她,仍有些不放心的将那只仓鼠玩偶都丢了去。

    萧恪便从人群中突然闪过来,将那只仓鼠玩偶接住。

    萧恪:“好东西。公主,这不过是我万千藏品中的一个。”

    而后摸着那仓鼠的头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这东西,若是放入战场,那战斗力可非同小可。

    尤其,是在守城这一方面。

    公输一派若是敢放出纳机关蛇,那他们就放出这玩偶仓鼠。

    机关对机关,到时,就看哪家的机关更为优良。

    云柯稍稍捂着秦衍的胸口:“让他们收拾吧,我们先走。”

    何畏已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听到这句话,自然弯下身,就去整理东西。

    青木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处于散场的阶段了,秦衍目光看他一眼,一个轻眨眼睛,是作罢的意思。

    青木会意,抱着怀中的盒子,又走了出去。

    这次比试,其实云柯的把握不大,连弓弩是窃取她母后的,那些木板什么的,守城道具,是巧合她身上还有些备用的小丸,便都拆了,做成更小的小丸。

    然后再木板下面,放置一个空心的细杆。

    但这种守城工具,其实并不实用,也只能在这模拟攻城的游戏中玩玩。而且,不够结实。

    怕万一输了被人质疑,她是让青木回去取她出嫁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一个盒子,那是在她的嫁妆中,里面是一支弓弩,长条盒子状。

    秦衍觉得她可能要用来防身的,便也一直都带上。

    就在他们所住的客栈里。在比赛中,城墙之上她不放置兵,而是安排几个蒙面的刺客暗卫。

    就因为有这种弓弩,能够百步穿杨,甚至能保持极大的威力射出极远的距离。

    而这种东西,正是适合暗杀在攻打城墙过程中,敌军后方的指挥员、攻打城池的头目。

    所以有了这玩意,她要守城墙,也根本就用不了那一排守城的木板。

    机关术中的机械蛇,它再刀枪不入,也有惧怕的东西。

    譬如说,硫酸。

    不过比赛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算了。

    那种东西,还是不要展示了。

    比赛结束之后,夜晚也没来得及去逛,便连夜赶往江东。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雍州已经不甚安全了。

    秦衍怎么讲,还是顺着她的意,反正连夜赶回江东,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马车内,把她压在下面,疑惑着:“你怎么就觉得雍州已经不安全了?”

    云柯:“凭感觉。今日那场比赛,那连发弩虽然是我母亲想出来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公布于世。

    即便我们极力声明,这是我母亲的发明。但是对于公输一派的人,他们只会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秦衍:“你是怕杀人灭口?”

    姿势极为暧昧的,用手轻撩她发额边上的一缕发,话语也是有些轻佻的:“他们即便是想,可你觉得有机会吗?”

    若是有机会,那他养的那些暗卫,就都是傻瓜了?

    云柯便把手在她的胸前捶:“感觉,感觉,行不行?”

    其实,只不过是在比试出场的时候,她的工具什么的都是被秦衍拿着的,而对手明月笙身为女子,却是自己一人拎着。

    这让她觉得自己太娇气了,而且指不定已经在围观的人面前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形象。

    所以那雍州她是不想再呆了,若是再待下去,跟秦衍带上月莹他们一起在雍州城内逛逛夜市。

    那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说她得瑟。

    她太喜欢低调了,所以一高调起来,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那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于是就找借口,说是因为怕天妒英才,有人暗杀她。

    硬是要连夜出发。

    秦衍一双眸子看着她,对向她。

    她若是那般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不见得她嚷嚷着要加强这马车周围的防卫啊?

    而非要偏偏强调,要立刻、马上离开雍州。

    而且十分着急,一有人靠近,就立马推开他,然后东西什么的也都自己拿着,自己抱在怀中。

    一只手正好垫在她的头底下,一只手则是有意无意的撩拨,云柯因为脑子里还想着那件事,心里虚,也挣脱不掉。

    也只能就任他欺负。

    大不了闭眼眼睛,不去看他。

    反正丢人什么的,她可不想再丢第二次,也不想被人说成自己太娇气。

    虽然,她本身也就是被娇养惯的。马车行到一处,突然有呼呼一阵轻功掠过的声音传来,云柯一把就得意的推过他,洋洋自得的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就是有人要杀我灭口。”

    秦衍掐了掐她的耳朵,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然后陪着她探过头去看外面。

    有一阵刀剑咔嚓,如枯树枝折断大小的声音,通过车窗往外面看去,黑夜一阵静寂,竟然也没有其他任何声响了。

    而且两个人影都没有。

    只隐约闻到有股血腥味。

    便忍不住问道,云柯:“都被杀了?”

    秦衍眉头略向上扬了扬,手指指着她方才都快探出头去的窗口。

    秦衍:“你不是怕死吗?还离这么近?”

    云柯便坐好,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怕死,与害怕被杀死是两码事。我先前说的是我害怕被人杀死,但是我不怕死。”

    秦衍:“哦!”

    叫你装。

    唇角又略略上扬了些,双手背后,抱头倚在车厢壁上:“不怕死?正好,我们再回雍州,好好的兜兜逛逛。”

    云柯:“这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小声的嘀咕着。

    秦衍便直起身来,目光蹙着她:“拉车的又不是你,你就躺着享受不成?”

    云柯:“不成。天天这么娇气这,明天我要骑马。还有你,还是一个习武之人,不骑马,跟着来,坐什么马车?”

    秦衍:“哦,难不成,是觉得在雍州城内,你的表现太娇气了?

    走路有马车,东西有人拎着,比赛时还有人贴身保护着,身边更围着一堆人等,送饭、拿笔、递工具~”

    云柯忙一身子前倾过去,直接捂住他的嘴:“我平时独来独往的,没那么娇气。”

    秦衍:“所以,你就是今天觉得,跟那独来独往的明月笙相比,你娇气了?”

第三百零二章 妄称第一美人

    秦衍:“可你管别人做什么,她的命能比你的命值钱?”

    云柯:“可世人的命都是等价的。而且,我们比的机关术,她的机关术的确很厉害。而且,她从出场到入场都是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在准备的过程的也是一个人。

    可我,本来我也可以一个人的。”

    秦衍:“可你不会武功,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想杀了你,或绑架了你来威胁我的人多的是。

    何况你哥哥当今太子,也是墨家的继承人,你父皇还是这当今天下的皇帝。

    她明月笙也就是一个机关术的高手,而且看样子,功夫也是了得的。

    她若出了什么意外,也只是被人邀请过去,想去招安。而你若出了意外,你的那些才华,可不比你的身价高。”

    所以她身边得需要人来保护着,这是理所当然啊。

    而且,他们家又不差保镖。

    云柯将手搂住他的脖子,撇撇嘴,有些责怪的语气:“那你也不能惯着我啊,养的这么娇气,也不知道雍州城那边的人会怎么说我。

    我们平常出行低调点不就行了。而且比试干嘛还要用我的真名,随便伪装下,用一个假名不就得了?”

    秦衍略微吸了一口气:“这是你外祖父的要求。公输一派已经排出了他们的继承人公输舒华出战,墨家不派出你,难道还要让你哥从京都过来比赛?”

    而后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理亏,其实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露出风头。

    因为这样的风头,出的越多,对于她来说,就越不安全。

    一伸手,搂着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压了压,耳鬓厮磨着,话语也带了一些沙哑的暧昧,亲近着。

    又低声着:“下次,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

    而后,就真的,云柯把头埋在他胸膛,各种委屈袭来。

    她说:“我不娇气的,我也能吃苦。比赛时的那箱子我也自己能拎。

    而且虽然不会武功,我也有自保能力。你非要跟着在旁边,那是你的意思,不是我故意炫耀。”

    一点不都不是。

    慢慢的声音就暗哑了起来。

    月莹以及何畏骑马在后面跟着,半途怕后面有人追杀,便慢了下来。

    月莹往何畏身边靠了靠:“你说我们主上夫人有什么不好?比试散场后,我陪夫人去买卤味,就听街上有小姑娘议论,说夫人不配嫁给我们主上。

    长的不好,妄称为第一美人,一双黑眼圈,连走两步路都让人陪着。可我不觉得啊,夫人出行,我跟着又没什么不妥。”

    抱怨着,一张脸苦着,月莹也是一肚子的恼火。

    主上夫人长的不好看,那他们涂了满脸的脂粉就好看了?

    而且又不是给她们看的。

    何畏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嫉妒心理。别去想她们了,我带两个人去那边看看,你去那边。”

    随后兵分两路,寻找着方才来刺杀的刺客,当中的漏网之鱼。

    等到下一座城池时,已经是后半夜,这次到达的是洛阳,临下马车前云柯就开始在马车内点了盏小灯,给自己描着眉毛、上妆。

    生怕再一素颜下去,又被人说,配不上什么的。

    秦衍在马车上睡着,窸窸窣窣听到些动静,眯着眼看了看。

    这丫头莫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以往,出了要去进宫,或者去见什么人才装扮的,今日,怎么天还未亮就已经画眉了?

    继续装睡着,等到了洛阳要下马车时,秦衍是摔先下去的,转过身准备抱她下来时,却她已经自己跳了下来。

    而且很温婉淑良的跟在他后面,略错开半步,虽然手是挽着他的手臂,却显得小心翼翼。

    就像是在大场合下,需要做样子什么的。

    可她本来就不是这么一个人,很随意,甚至有时可以视规矩于不管。

    便别过头,担心的问了下:“怎么了?”

    云柯仍旧低着头:“没什么,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注意一点形象。”

    秦衍:“可这里只有我们自己人,再说了,又不是在宫里,谁敢说你?”

    云柯不说话,生怕与他别嘴下去。

    再惹来有人说她没大没小。又配不上他什么、什么的。

    秦衍目光看着她许久不说话,已经走到了客栈里面。

    这家客栈是墨语以及星棋探头,已经包下的了。

    一直到走到了二楼的客房,进了门,可见她还是一副闷闷不乐。

    唯一的改变,就是直接松了他的手臂。然后快步的走到客房里的梳妆台前。

    对着一面铜镜左看右看着。然后还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自语着:“有那么丑吗?”

    然后再抹、再看。

    又不停的把她已经七八天都没动过的脂粉都拿了出来。

    秦衍就悄悄的出了门,到了外面,找到月莹问了情况。

    叹了口气,黑眼圈,那是因为要预备第二天的比试所以熬夜熬出来的,不着粉黛,那是怕万一出去后,有人肖想她的美貌呢?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善妒的女子给说了。走到屋内,让她在板凳上坐好,秦衍还端了一盆水进来,温了一块帕子,抚摸着她的脸:“你这么在意别人做什么?

    再不好看,那也是我的夫人,还有,哪一点不好看了?不好看,我还能看的这么痴?”

    云柯忙又转回去身,侧对着他:“这还不是因为你?人家都说希望自己的夫人出门时漂漂亮亮的,昨天我明明顶着一双黑眼圈,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秦衍暗暗叹息,那我提醒你了,那黑眼圈就能不在了吗?

    但是心底想,嘴上还是讨着好:“我的错,我的错好不好,现在天色还早,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帮你画眉好不好?

    保证我们漂漂亮亮的出门。”

    云柯:“真的?”

    扁着唇,嗔怒他一眼。

    女子爱美,秦衍自然是好好的顺着她的意。

    而且带出去,即便是被人肖想,可谁能从他手中肖想的过去?

    等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因为事先他们是在马车里睡过的,所以休息的很足,其余人都还在休息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起来了。

    秦衍按照昨晚答应的帮她画眉、帮她挑选衣服。往铜镜哪里一站,突然有一些不一样就出来了。

第三百零三章 整顿江东

    云柯走近去,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再看了两眼自己,严厉逼问道:“昨天早上,你是不是还在我脸上做了些手脚?”

    秦衍略耸了耸肩,话语还是有一些掩饰说谎的迟疑:“哪有啊!”

    云柯走过去,往他胸口上一锤:“小气鬼。”

    而后背过身去,有意无意的拆穿、嘀咕着:“不就是扮个丑,商量一下又不会死。”

    秦衍顺着她的话嘀咕:“不就是抹了点糙皮的东西,除了显得面色差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云柯:“可那是你。女人比美,那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而且好多地方的比美大会,看的还都是气质。

    这没有气色,哪来的气质?”

    云柯:“所以,也怪不得走到街上会被别人说。”

    两人出去后买了点吃的,又给客栈里的其他人带了些。又过了几日,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到了江东。

    回到自己的家里,总算感受到一丝清净。

    江东吴郡太守的位置仍是秦衍的,现在是交予孔梦令,孔君赫的远方表弟来任职。

    江东其余各郡都是由秦衍的人以及太子的人任命,此次来江东,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整顿。

    当时来接管江东五郡的官员因各种原因死亡后,太子的人就立即来接任,除了各郡太守被撤换外,其余官员一律未换。

    但是动手杀死那些官员的毕竟不是他秦衍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

    这其中,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皇帝以及墨家的人,因为前来接任的官员中混有前朝的眼线,所以就借机派人暗杀,给他们机会重新安排可信人员。

    一种则是前朝之人作为。因为被安排过来的人,没有一位是他们的眼线,想借机将这些人都杀了。

    然后,他预料,这些人死后,肯定会有太子爷的人过来顶上。然后伺机在太子的人中作梗。

    秦衍最怕的不是第一种可能,而是第二种。

    急着回江东的目的,一个是为了雍州与公输一派机关术比试的原因,一个则是整顿江东六郡。

    楚宁远那边换了一个孟舒然的身份彻底将相府脱离前朝的掌控。太子妃楚宁钰那边又刚刚怀孕,在宫中由太子爷几乎就在眼皮底下看着。

    前朝之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传递消息,而且戚将军自杀,在凉州留下的三万军队以及兵符都在他的手上。

    前朝那边若是还有其他势力,肯定得发动一番。

    回到江东的家中,一切都是有人收拾着的,秦衍的那位小姑姑,御剑山庄的庄主主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下了马车后,云柯跟着秦衍蹑着声,叫了句:“姑姑。”

    这位姑姑她见过一次,是段容止的母亲,几个月前还因为段容止要追求一个刚和离的姑娘。她跟这位段夫人还闹了一场。

    这一场见面,实为尴尬。

    当时秦衍不在,关于段夫人到底是不是秦衍的姑姑,她还是不确定的心理,而现在,这已经是明白着的亲戚了。

    月莹方才下马车的时候就小心的提醒,这位原先秦家的三姑娘,可厉害着呢。

    段夫人倒是很和气的迎接了她:“叫声姑姑我可不敢当,雍州那边的风声早就传过来了,出个门都不带着整理妆容,还娇气异常。

    这样的侄媳妇啊,我可不敢当。”

    顿时脸角有些抽。

    毕竟是长辈,秦衍的长辈,没办法,忍。

    便极为小声的开口:“云柯知错了,下回一定要注意。”

    头低着,是小家碧玉般的模样。

    也好在回来的时候,知道可能会遇见这位姑母,在车上时还特地装扮了一番。

    段夫人哪里不知这丫头当日的装扮肯定是故意,是怕装扮的太漂亮,招惹了外面野男人的注意。

    但是今日,她还就得说说。秦衍这个侄儿没父又没母,家里没个长辈,不好好给这丫头一个下马威,日后她欺负她家侄儿怎么办?

    秦衍站立在一旁,想开口解释呢,御剑山庄的庄主,他那位姑父就直接伸手拉着他往府门里面走去。

    青木跟着秦衍进去,月莹以及何畏、墨语、星棋四人,则是没动,站在云柯后面,是给其助威的。

    但是这气氛实在诡异。

    段夫人又找了另外一个刺,略微嫌弃着:“听说你新婚第二日,在坐在轮椅上待见绉太傅的,难道,我们家侄儿,有那么厉害?”

    这件事,月莹是略有耳闻的。

    不过,毕竟其中的男主角是主上,主上初次尝荤,威力猛点,也没什么啊?

    忍不住小声对着星棋嘟囔了一句:“公子厉害点,有什么不好。难道这都能怪到我们夫人头上?

    也不想想,她第一次的时候,是痛成什么样的。”

    云柯低着的眸子往后稍一瞥,示意她闭嘴,别再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段夫人怎么着也是个练家子,这点动静都听不到,那可就是一个傻子。

    目光一凛,刀刺般的:“这侄媳妇连属下都管不好了吗?

    还是说,这才嫁来没几天,就把我们秦家的人都给贿赂了?”

    月莹:“你说什么话呢?”

    月莹一冲动就要上去,一旁的何畏忙拉住她。云柯也回头示意她别妄动。

    段夫人更加得意起来:“我说呢,原来就是一个软货。长辈说两句就不知道怎么还口了,日后,活该也是被欺负的料。”

    云柯眸子略挑了起来,这是要逼她出手?

    那也便不客气了。

    身子也停了停,直接目光对着她:“段夫人,是段家的人吧?”

    眸中带笑,一种挑衅的笑。

    段夫人对这种挑衅,直接哈哈笑出了声,就差点没用手指着她了。

    段夫人:“你下一句不会是要说,即便是段家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秦家的事?

    我可警告你,再怎么讲,我也曾是这秦家的三小姐,是秦衍的长辈。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你可还得给我记清了。”

    云柯:“长辈说的这些,晚辈自然记得很清。即便今日姑姑是来做客的,月莹,还不带路。”

    月莹愤懑着手,走向前,也没好心的,伸了手,作礼:“请!”

    段夫人不动,一双眸子十分嫌弃的。

    就是不动。今日堵在这门口,就是要给她下马威的,这秦家历来的男子都是护妻的,进了这府门,有秦衍那个侄儿在,她还怎么去训这小丫头。

    所以,就是不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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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君安介绍:
一道荒诞的诏安谕旨,太子妃为前朝公主,驸马爷为要谋权的枭雄。
扮猪吃虎,一场乱世谋,还君天下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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