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趁机捞钱
便有人,立马伸出手,拿出银子:“高邱的画本,那能预定吗?”
鸾凤酒楼的那位侍女摇头:“奴家只是按我们家主人的意思,画本若是出来,会不会拿出去卖还不一定。
但在胜负未分之前,这谁输谁赢才是重点。墨语以及青木都是秦家-秦衍手下的两名高手。
青木身为暗卫,虽隐在暗处,但秦公子手中暗卫又何其多,却独有青木,是近身的,即便是出入宫中,仍是能隐藏在暗中,随身带着。
可谓是秦公子手中暗卫的头目,而天地嫡一号钱庄的四大护镖手之一——墨语,这奴家也不敢多说,各位都知道的。”
天地嫡一号钱庄能号称为天下排名第一的钱庄,唯一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把银两都存进去的原因,便是这家钱庄的安全。
天地嫡一号的护镖手个个都不仅是武功高强,历代为首的四大护镖手可都是身兼杀手一职,而且四大护镖手联合,必是天下无敌。
几年前武林大赛比武第一的人,不就是去钱庄挑衅,结果落荒而逃,被秦公子打的那叫一个惨。
于是从那以后,不仅有了天字嫡一号这四大护镖手联手是天下第一,这秦家-秦衍也是天下第一。
墨语是四大护镖手为首的那位,青木又是秦家-秦衍身边的暗卫,这历来,暗卫的功夫,不是要求比自己的主人强,就是要求旗鼓相当。
哪怕实在是比不过,那有这么厉害的主人,那暗卫的身手自然也是不能太差的。
一时间,的确是难以作出判断。
这能在鸾凤酒楼的包间里,宴请宾客的,必然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当中必然又有读过书的。
在两人的武力值之间难以判断胜负,那便只得从其他方面考虑。
这公主是好玩,才开的赌注,驸马爷是陪公主玩,而青木、萧恪又都是驸马的人。
这公主若是输了,心情肯定会不好。若是公主赢了,即便驸马亏损了些银子,但这必定,是讨得美人欢心的。
而且据说,这驸马爷与公主自幼相识,感情颇深,而且驸马爷对公主又极为宠溺。
三四月前,公主在宫中被人下毒,突然重病,被驸马爷公主腰抱着从皇宫一直跑到京都城外郊区,那私奔场景,简直不仅是略有耳闻。
更有些,是亲自见过的。
所以这赌局,肯定是按公主下的那个赌注——青木赢的概率较高。
而云柯所在的包厢内,秦衍看着对面的何畏、月莹,以及星棋:“你们不下注吗?”
月莹:“主上,我们不敢。”
何畏带着疑惑:“你让青木与墨语比,是故意的吧?我怎么觉得青木会故意放水,让墨语赢,然后你好大赚一笔?”
再说,这等阴险之事,公子又不是没做过。
当年比武大赛时,公子其实报了名,但是就是因为有人压他赢、压他最终能赢得第几关,会成为多少名以内的高手,压的太凶猛了。
结果临到阵场,他病了,他说自己头晕,被人下毒,走不动了,也比不了。
所以赌坊内,但凡赌他的人,全部都因为胜负无法判断,都输了。
最后公子又说,看他们可怜,便要替他们讨回公道,与赌坊协商,最后退他们每人七成赌注的钱,可是退了七成,还能稳赚三成啊。
亏那些人,还因为被退了七成的钱,对公子各种感恩,那些临时赌坊,其实就是公子开的。
啊,真是。
秦衍一副你瞧不起我的表情,又看向小星棋:“不信你问他,若真是青木本人,那说不准真是我动的手脚。
可那人偏不是青木。”
月莹:“那是谁?”
云柯捂住嘴,身子越过桌子,月莹也跟着越过桌子,凑着耳朵来听。
云柯:“萧恪,萧恪冒充了青木的模样出来,想调戏星棋。”
于是,又是惊天爆炸的消息。
虽然月莹好八卦了点,但有些事情,还是懂的分寸,只在他们内部几个人面前八卦。
在何畏轻轻说了句,眼下这萧恪可是鸾凤酒楼命案的嫌疑人之一,萧恪的名字,可谓是得小心翼翼。
尤其现在,这萧恪竟然跟他们家主子牵涉到了关系。于是两人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的私语着。
云柯以及星棋、秦衍,他们三人虽然听不到,但小星棋的注意点是完全不在他们二人身上。
而云柯虽听不到,但她也大概猜到,两人到底在谈着什么,而且很会意淫。
秦衍不语,摆弄着手中的骰子,不时,就喝些茶。
月莹是见过萧恪的厉害的,二话不说就拿出了这个月的月俸,直接压在了‘萧恪赢’上。
何畏犹豫再三:“这墨语,好歹也是我们四人中最厉害的,这样压,是不是有些贬低我们的意思?”
月莹:“有吗?我们四人合伙才天下第一,那萧恪的师父可是当年排名第二的高手,轻功了得,未必会输呢。”
秦衍眸子睨她一眼:“是青木。青木身为一名死士、暗卫,轻功自然了得。”
心里不觉叹息,还好只是点了菜,没让立即上。不然随随便便进来一个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那就是麻烦事。
月莹忙住了口,云柯走出去便想透透气,这时在另一包间外头看到一个人,立马就跑了回来。
抓住秦衍的手臂:“我哥,我哥来了。”
秦衍淡定的握着她的手臂坐下:“看到了。”
秦衍是坐在背靠窗户的位置,此时正对着门的方向,刘云琦听酒楼伙计说他们在这的时候,便在外面找了许久。
这大部分包间都已经封闭,还好,她自己倒跑了出来。
秦衍看着刘云琦步伐悠闲的迈着长腿走来,月莹以及何畏慌忙让位,做到了旁边,桌子两侧。
刘云琦他本身便是太子,是云柯的哥哥,本身又比秦衍长一岁,在十年前,秦衍就得尊称他为一声哥。
所以自然也不必行什么礼,直接坐下,而且目光不善的盯着对面。
云柯紧了紧身子,在秦衍身旁假装镇定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太子爷逃公道
可有些镇定不是假装就能来的,刘云琦这目光太针对了,带着一种藐视、阴寒。
你说他不在意吧,他又偏偏盯着你,你说他在意吧,在他那目光中,你又会感觉自己很藐小,是那种根本就不足为意的小人物。
月莹倒还镇定,端起面前的茶杯,将一杯白开水靠近嘴边,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轻轻砸着水。
周遭的空气都有些压抑,秦衍朝云柯的目光看一眼,大概了然。
想必又是做了什么错事。
刘云琦也不说话,只是用眸子狠狠的惩罚,周遭都无任何一人出声。
随后,刘云琦又站起身,跟来时一般,不说一句话,来的时候自在,走的时候也自在,周身都有一股戾气。
秦衍看着刘云柯:“你对你哥做了什么?”
看着刘云琦走出包间,直至关上门,云柯只觉得整个人腿都快吓软了,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秦衍便去看月莹,月莹手一抖,手中的杯子怦然落下,忙抽出了布巾去擦。
小星棋来回看了她们俩一眼,解释了句:“设计太子刘云琦,调戏你们家的那俩个丫鬟。”
然后心底暗骂一句,活该。
不是活该是什么,就凭上午那一场,现在恐怕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爷刘云琦在鸾凤酒楼里调戏两个丫鬟的事吧?
虽然事情真假待定,但好八卦的人多,这几日,太子爷肯定的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秦衍回顾了下那句话的意思,然后盯着身旁的人,简直是两眼空洞,失魂落魄。
云柯:“要不,我们回去吧?”
秦衍:“这赌局都开了,你想回哪?”
云柯瞅着他:“这赌局是你开的,”不是我。
秦衍一口否决她:“那还不是为了陪你开心,你这一走,难道又要陷我于不义。”
月莹在擦干桌上茶水的间隙,眼眸不时往上座扫着那两位。何畏虽没亲眼目睹,但一下午在酒楼,也算是略有耳闻。
伸手拍了下月莹:“下午时你不是还说,太子爷愤愤不能的样子,这会怎么吓住了?”
月莹:“这做贼有鬼啊,太子爷知道是我们在诬陷他,这难免不会再报复回来,可我们只是小喽啰啊~”
而且,七年前,云柯被欺负时,刘云琦可是带着她妹妹,直接将墨语、何畏两个人教训的。
那时好在她借病躲了出去,这眼下。
刘云柯轻咳了一声,自我安慰了一下,端着面前的茶杯:“反正他技不如人。”
包间外头一枚银针,突然穿过门缝,嗖的一下射了过来。
直接用面前的杯子挡了,刘云柯有点暴跳:“刘云琦,难道你还记仇?”
秦衍帮把她拉下,与她换了个位置,果不其然,接下来,又几道银针射了过来。
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刘云琦挠着耳朵:“你活的不耐烦了对不对?”
步伐之间,有三分痞气,七分霸气,是自带着一种风流不羁。
刘云琦:“今日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好歹了,嫁了人了,你就觉得我这个哥哥管不了你了对不对?”
月莹以及何畏齐齐让道,直接离席,退到了包间紧贴着墙的两边。星棋,左右看了看,没动。
云柯直接推着秦衍,秦衍将她护在身后,与刘云琦的目光对视着。
刘云琦走过来,直接将脚踩到板凳上,朝她的方向探身,一身紫衣,华贵、大气。
刘云琦:“你让开。”
是对着秦衍的方向。
秦衍:“我让开,你的气会少?”
刘云琦:“有增无减。”
秦衍:“那,我何须再让?”
刘云柯躲在秦衍身后,反正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倔强的扬高下巴:“那也是你一时大意才着了道,难道今日那俩丫鬟若不是我的人,你就不会着了道?”
刘云琦:“对,若不是你的人,我直接可以送去报官。说不定,到了官府,我还真会把那罪名坐实。”
刘云柯:“那你也是我哥,你知道我留那俩丫鬟肯定是有目的,你不会自己防着点,再者,你也不是没卖过我。”
刘云琦:“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你这脑袋也不好好想想,我这哪一件事都不是为你考虑。
若我不是你哥,早不知道把你千刀万剐了多少遍。”
秦衍忙站起来,直接拦住他:“这是让外界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水火不容。她设计你的目的是为了掩饰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让你的名誉受损,也是在表明我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开始。不过是为我们的计划着想。
难道,你还有异议?”
刘云琦挑挑眉:“那我现在也是在为我们的计划着想,不是正在让矛盾更突兀化,难道你还有异议?”
秦衍:“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派人出去喊人,让所有人都来见识下你太子爷的威风?”
刘云琦又目光狠狠的扫他一眼,随后才直了身子将脚也从板凳上放下。
又朝云柯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好记得,我还是你哥。”
缩了缩脖子,云柯:“哥,我以为你知道,我故意那样设计你的。”
刘云琦:“我呸,谎话也要说的有模有板的。秦衍若不那样解释,你能想到这个借口?
总之一点我就是警告你,你是我妹妹,不论何时,不论我与秦衍再怎么斗,你也不能设计我,不能出手帮着他斗我。”
云柯:“可我没~”
一记目光又扫了过去,顿时又缩了回去。
躲在秦衍身后,没敢再说话。
月莹一直靠着墙站着,手背后,撑着墙,各种紧张兮兮,她是帮凶、她是帮凶。
这四个字越想越觉得恐怖,这刘云琦怎么可能是平凡的人,七年前带云柯去讨回公道时。
教训墨语、何畏、星棋,那叫一个狠,甚至于小星棋本来最爱吃猪蹄的,从那以后都改吃鸡腿了。
墨语断了一只胳膊,何畏断了一只腿。那次他们陪公子过完一个周期训练后,就都成了需要养伤的伤员。
虽然她借病逃脱了,可墨语与何畏那惨样,她还是历历在目。
只求期待,她可只是一个负责收尾的帮凶啊,别嫁祸于她,别嫁祸于她~。
第二百二十八章 墨语PK萧恪
‘青木’(萧恪)拍了墨语一下后,两人便去了城外的小树林中。
因为没人,所以,也就没太多顾忌。萧恪把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揭掉。
唇角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方才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潜伏在大司空府,关注他很久了。”
墨语闷骚的哼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恪:“打一场,输了,就不准你再见他。”
墨语:“凭什么听你?我的人,想怎么处置,那是我的事。”
身后背着剑,是十足的男子气概,自信、霸道,还很闷。
一身黑色风衣,话语简洁,用短句。一句‘我的人’简直是嗨到全场。
小树林隐在暗处的画师高邱,以及情报记录员白晓笙,正一个快速的画着,一个意淫的写着。
这一日,朗朗乾坤,原本还翠绿一片的树林,在两位不速之客到来后,瞬间变的昏天暗地、电闪雷鸣。
两位高手到此一决胜负。
天字嫡一号四大高手中为首的墨语,对战号称江湖武功第一的秦家公子,秦衍的头牌暗卫青木。
两大高手中的高手的对决,且听他们的一段对话。
~~~(此处省略上面对话内容。)
不对,那不是青木,那其中一位高手不是秦家公子的头牌暗卫-青木,而是,而是萧恪,二十年前号称江湖排名第二的高手杨戬的徒弟,京都一带有名的采花贼、江洋大盗。
二人竟然为了一个人,什么人?
女人?
男人?
~~(此处意淫结束,作者君表示受不了。唯恐这次画册出去,男主会不会被揍啊~)
萧恪是轻功过人,自然是不肯率先出招,有些阴瑟瑟的:“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我叫萧恪,京都有名的采花贼,我技术很好,但是这次我想定下来。”
(暗处小树林中的画师高邱已经忍不住的血脉喷张了,那副画面,他能想象的出。而关键是,他知道这俩人为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就是男男,两个武功绝顶高强的高手为了一个小受而争风吃醋,本来高手对决就是难得,还是因为这等事。
有趣、有趣,若不是事先得知,他也不会蜗居在这里的一个小坑,埋伏作画。)
墨语只是高冷的又哼了一声:“做过又怎样,全体通透吃过那也是我的。”
萧恪:“我可没你那么大气,我的人,今后你一根手指也别想碰。”
废话不多说,墨语一招已经出了去,动作快狠,一个出招,整个快步往前,然后从身后拔剑。
萧恪闪躲的速度是极快的,从身上拔剑、应对。数十招过去,有惊无险,墨语此时的状态是高度的大脑灵活,对外界的一切动静都极为敏感。
心底也颇为愤怒,尤其是听到有沙沙书写的声音,就大致猜到是公子出卖了他,肯定是在拿这次比武卖钱。
于是仔细的判断了下,速战速决。
萧恪速度快,那也不过是闪躲的速度快,墨语一个飞身跃起,手中的剑,双手持剑柄,骤然,剑分三份、人影也分三份。
不远处作画的人,以及书写记录的人,顿时眸子都睁大了看去。难道这就是绝技——幻影(分身术)?
萧恪唇角勾起一笑,一个快速的飞身往后,一个跟头往后弹跳,人影霎时无踪。
三个持剑人影也随即跟去,作画的人,收拾着画本也准备着追去。
一晃神,刚收拾好东西时,被记录的人一拉。
萧恪一个后弹隐入树林深处后,在一堆草垛下,拿过自己的兵器~长戬。
长戬一出,他便是这天下无敌。
二人打着打着又回到了这处树林的空地上,因为空间大,便于更好的厮杀。
墨语一直不笑的唇角,也略勾了一下:“使出绝招了?”
萧恪眼眸一眯,随后,一阵电闪雷鸣,白光一片。
萧恪手握长戬与前方对战,背后突然一剑袭来,是用未出鞘的剑,在萧恪后背,从肩膀处往下一个重击。
墨语收了剑,一个重哼:“蠢,打架时我从不会笑。”
随即抱着剑,一副就像刚解决了一个小喽啰般的走了。方才还在作画的画师,眼眸眨了许久。这就是幻影?
方才正面勾着笑的那个,而且笑的好有感觉的,只是分身?
记录的那人,笔刷刷刷的,各种出奇意料、添油加醋,将这一瞬间的发生的事,写成了两瞬间,三秒、十秒。
墨语只留了一个背影,不杀萧恪的理由,是因为他是云柯的师兄,这裙带关系,杀了不好。
不揪出暗中潜伏的两人,是因为把这一场比武记录出去,赢的是他,丢人的却是输的那位,他没有损失。
而萧恪自然也感觉到了这四周有人,被人从后背左肩处往下用力一
打,整个左肩关节脱位,眉头紧锁着。
他本来不该输的。大意、大意。
将肩关节结好,朝着方才沙沙作响声音的方面走去。
长戬一出,那负责绘图的高邱,以及情报记录员白晓笙两人双双抱着自己的工具往后一滚。
随后有人接应,留有一个安全通道让他们逃走,鸾凤酒楼派来的其他守风的,一时间都落了下来,围成一堵人墙,只守不攻。
萧恪转过头,又重新把那张人皮面具贴上,然后呵呵笑着:“我是青木,不是什么萧恪的。”
鸾凤酒楼的一名高手就道:“我们知道,你是青木。”
随后拿出方才写好胜负的一张纸,而上面的确是写着‘青木’以及墨语对决的字。
然后旁边又有人端了一盘黑墨:“画押。”
萧恪尴尬的笑,只能在心底喊着:小师妹坑我。
纸上还盖着云柯的公主印绶,秦衍的签名。
其实最后胜负的结果有两张纸,秦衍些好了让人送过来。
若是萧恪赢了,那就在纸上直接写萧恪赢。反正,谁晓得青木是萧恪伪装的?
再说,青木身为暗卫,而且还是死士,别说不可能有情,即便有,还是对秦衍身边的一个人,那若下手,岂不是早就下手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所以那些压‘青木’赢的人,也不算是真的赌赢,只能,他再退回人家三成的赌钱吧!
可若是墨语赢,那就直接让萧恪在墨语与‘青木’的对决书上画押。
反正最后,画押的纸,还是在他们自己手上,别人又不可能会看到青木的指纹印,谁知晓,这画押的是不是青木?
所以,秦衍,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太子闹腾
太子爷最后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
这被谁算计都行,但被自己妹妹算计,那是绝对不可以的,心很堵、很不痛快。
凭什么他从小养到大的妹妹,从小拉到大,教她走路,给她当沙包,又当她严师,还一路帮她出各种主意。
为了这个妹妹,他还曾经差点搭上自己的命呢,凭什么长大了要把她嫁出去,嫁出了不帮他,还帮别人来对付他。
凭什么?
继续走回去,直朝秦衍的方向,云柯躲在秦衍的身后,秦衍站起来挡着她,预感到局势不妙。
小星棋直接站起了,躲到了何畏的旁边,月莹实在是担心事态会怪罪到她头上,想开个口直接偷溜,她又不敢。
此时正一步一步的往包间外移,站在最靠近门的角落处,一旦事情出现意外,她立马就跑。
星棋拉拉何畏,何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是不是电灯泡太过灼热,不好当?”
星棋头刚往下低,那边突然似乎要爆发了起来。
刘云琦直接一个侧身,踩了板凳,从桌子上绕过去,出其不意、然后抓住刘云柯就直接往自己身边带,夹在胳膊肘下。
对秦衍做了一个表情,然后很淡定的:“带回去教训几天,再来还你。”
何畏慌忙捂住星棋的嘴,以前他们四人就星棋最小,凡遇到什么事,都是率先顾着他。可是现在星棋已经长大了,一手直接过去,几乎是同时捂住他的嘴。
两人同时心中都倒吸了一口气。
秦衍哪里肯给,他的人,已经嫁到他们秦家,怎么还能动不动就被刘云琦给带回去。
她现在的家就是他的家,以前刘云琦老借口她是他妹妹,自然要跟着他回家的。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他们秦家的人了。
还要带过去教训几天?
直接过去拉住她的一只胳膊:“现在我们俩家闹僵,你这带回去,是让别人知道,你是打算把我夫人软禁起来的意思吗?”
秦衍:“还是想让我,直接上门去抢,我们两家之间好早点做个了结?”
刘云琦:“你这话里句句都是挑明了她已经嫁给了你们秦家,但你要记得,不管她现在是嫁给你,还是日后会再嫁给其他人,你仍旧姓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仍旧是我的妹妹。
但是你,说不定有朝一日还会变成前夫。”
秦衍目光也是一凛,带着点强硬:“你是想直接开战呢?”
云柯想说话,被刘云琦手臂夹着直接往后面又扯了扯,手捂住她的嘴。眸子有点不啻的:“你以为了我会坏了我们之间的大事?
为了一个女子,那还不至于。还有,你怎么会肯定我是要带回皇宫?
就不准我藏在某个地方,人不知鬼不觉的在教训?”
秦衍眼眸更深:“那若我不肯呢?”
云柯直接是猛点头,被刘云琦带回去教训,那就不知说两句那么简单,那可直接会是各种体罚、罚背书、罚抄书,还会饿肚子。
说不定,还会找鞭子打她手心。
再说,这次她可是毁了他的名誉,还把他的名声搞的在京都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了,不过他的名声在京都也向来不好。
这次,就小小的再添加一笔,而且,她这可是让前朝知道他与秦衍两家之间是闹僵了的。
而他们兄妹,名不副实,想利用她来威胁秦衍,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秦衍也说了啊,他们两个是在竞争,但也有合作的,但是这合作,第一步就是让别人都以为他们水火不容。
然后一步步将前朝的势力都逼出来,而她上午那一计不是很好吗?
虽然是一件分不清真相的事,在百姓面前是乐谈,在朝堂上的人面前,细想一下就会知道,肯定是他们兄妹之间心已经分离了。
也是秦刘两家开战的开始,标志着,她要与他竞争皇位了。
这不是好事吗?她做的多好的一个决定啊,这秦刘两家若是开战,竞争的越厉害,这前朝公主是太子妃,前朝的人,哪怕那前朝的皇帝还活着。
那也是得好好期待着他未来的小外孙能当上皇帝,也得尽全力先帮他哥稳住太子之位。
这多好的一个决定啊,她又没做错,怎么还要被他当作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略微挣扎着,用手去掰开他捂住她嘴巴的手,秦衍眸子扫着刘云琦,两人目光对视。
正厮杀着,门口包间的门被叩响。
这现在,这太子若出现在他们包间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不能让人觉得,他们之间还算是有和好可能的。
嗖的下,刘云琦带了一张备用的人皮面具,又用一块黑丝网布将面容给遮住一半,头发也散下来,重新束低了些。
然后看一眼包间两侧,一旁站着的何畏,直接挤到小星棋身旁,赶在包间外面的人敲第二次门时。
及时对着何畏踹了一脚,将他给踹到了包间里的菜桌底下。
然后站在星棋旁边,搂住他的肩膀,低声警告一声:“别说话。”
星棋摸了摸下巴,终于知道小云柯踹人的习惯是跟谁学的了。
月莹也大有感悟。
捂着嘴巴躲在包间的门后不说话,秦衍轻咳了一声,又拉了一块桌布,往刘云琦与星棋两人的头上一罩。
这他想伪装他身边的一个属下什么的,可何畏进来时,这酒楼的人是有人见到的,虽然他们二人今天穿的都是紫衫,但是明显,刘云琦这衣衫的布料,也太华贵了吧?
不如直接罩住,看不出模样来的保险。将云柯往怀中紧紧一拉,压着声音,对门外说了声进来。
来者,是鸾凤酒楼的秋娘,以及画师高邱、情报记录员白晓笙。
三人进来后,看了看屋内的情况,有些诧异。
云柯清了清嗓子:“我们在玩角色扮演,闹腾了点。”
秋娘:“哦,我们是来禀告少主人、驸马爷的,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恭喜驸马爷手下,天字嫡一号钱庄的护镖手——墨语获胜。”
秦衍饶有意味的摸着下巴,秋娘身旁的两位,高邱、白晓笙忙将画本、文笔记录的小册子递上。
秦衍脑子
第二百三十章 妹控
秦衍扫了一眼,快速的看了那小册子上的内容,交待着:“比赛的人,只有墨语以及青木,别无他人,听清了没有?”
高邱以及白晓笙忙点头:“属下知晓,小的绝不会造谣,一定会如实描述。”
秦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被桌布遮盖住的太子刘云琦、星棋,以及现在还趴在桌底下的何畏,简直都恨不得那人赶紧走。
东西竟然已经到手了,主上还磨蹭什么啊?
秦衍走过去拍了拍那高邱的肩:“绘图加文字描述都弄好了后,先送到我那边过一眼,可以了,才能拿出去买。但记得,获利我要七成,其中五成还是得给酒楼留着。
以弥补这酒楼第三层客房重新装修,暂时不能营业的损失。”
秋娘忙感激涕零的道着谢,这才出去,带人去统计着这临时所开的赌注赢况。
秦衍将东西揣在怀里,待秋娘以及那俩人走后,与云柯对视一眼,然后直接抱过她,从包间的窗户口跳了下去。
没敢走正门,怕被其他包间的人撞见,而且,还怕这刘云琦会不会厚脸皮到,直接从后面追过来。
月莹看着那俩人跑后,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拉开包间的门,嗖的下也溜了。
太子刘云琦掀开头顶上的布,目光瞄准的很快,拍了拍星棋的肩膀:“交你了!”
然后嗖的下便跑到窗户口,跟着跳了下去。
星棋自然要跟在后面,何畏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星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我跟去看看,你在这里先留下照应。”
然后随后从窗户也跳了下去。一路跟到府中,秦衍跑到自己家中,才缓缓松了口气,将她放下来。
刘云琦随即也在后面停着,从屋顶上跳下来。
然后进了屋内,让星棋在门外守着,让刘云琦坐在上座。
秦衍试着转移话题:“鸾凤酒楼发生的那桩命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云柯小心翼翼的倒着茶,忙给他端过去,放到手边。
刘云琦端起来,随意的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
然后用手在她脑袋上就是一敲,秦衍眸子一紧,云柯当即就捂着头,有些痛呼:“哥!”
秦衍走过去,帮她揉了揉,又吹了吹,压低了声音:“你再忍一忍。”
真不知,刘云琦今日这是在闹什么气,她是他妹妹,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刘云琦将秦衍的手一扫,将妹妹直接往身边拉:“这是我妹妹,我让你动手动脚了吗?大白日的,也不知害臊。”
秦衍呵呵了两声:“我们又做什么吗?好歹你也是她亲哥,这么重的手,你也能下?”
刘云琦:“如果你是我,你辛苦养大的妹妹,到头来,转过来把你给坑一把,你什么感受?
秦衍,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之间解决,你让她来设计我。
你什么意思?”
刘云柯:“哥,那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刘云琦:“你,你脑子这么笨,你能想到?八成你现在就是被人骗,还帮人数钱呢。”
秦衍将刘云柯从刘云琦手中拉回来:“你先去里面。”
然后直接整个人拦在太子刘云琦的面前,一拳就上去:“你今天发什么疯?她有做错什么吗,即便是受我指使,那也只是为大局考虑,我只问你,难道你蠢的连她做这些事的目的都看不出来吗?”
这楚宁远虽假死,但死在他们鸾凤酒楼,日后官府查,也肯定会查到他们头上。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京都内挑起其他事,只有整个京都城内对相府独子-楚宁远的死,不再感兴趣。
当人们都基本将这件事给忘了,那么处理起来,也便很简单。
对刘云琦的设计,一方面为了制造话题,一方面也是在跟前朝表明,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而楚宁远的死,也是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的。
所以这事,云柯做的一点都没错。
唯一有错的,便是这吃了药的某人。
刘云琦一个躲闪,轻轻避过那拳头:“我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即便是今日我闯你府中这事闹出去,对我们的计划也是有宜而无害。”
这凭什么只准他们可以设计他,就不准他以皇兄的名义,过来为自己讨个说法,顺便给她一个警告?
他是刘云琦,他们秦刘两家再斗,她也是他妹妹,总不能在争斗中哥哥被妹妹给陷害了,还无动于衷吧?
总之他心底就是不爽。
秦衍把双手一摊:“你想怎么样?”
刘云琦:“我是她哥,不给她点教训,今日我这颜面还真挽回不回来。”
秦衍:“那这事可以让你父皇出面,把她叫进宫去,当面训斥。一来帮你解恨了,二来,这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然后再找个借口,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刘云琦:“如果是这件小事都能闹到陛下那去,你让别人怎么说我?说我没能力?”
秦衍轻笑一声:“难道你这样跑过来,不也说明你沉不住气?这清者自清,难道你是浊的,所以才要过来颠倒黑白一下?”
刘云琦:“秦衍,这事我不给你计较,把人给我交出来,那是我妹妹,要带去教训,那也是我的事。”
秦衍:“她是我的人,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刘云琦:“你够狠,不过我警告你,她现在是你的人,但日后,却未必。”
然后一甩袖,就走。
秦衍在背后说了声不送,心底却咬牙切齿着,敢诅咒他?
但却忍了忍,看在他们之间还有合作,看在他还是他大舅子的份上。先放过就放过。
刘云柯从后面探出头来,跑到门口挥舞着手,忐忑、而又有些忐忑的讨好:“哥,过两日我去宫中看你啊。”
秦衍走过去,揪着他的领子把她给揪回来,然后门关上。
直接惩罚性的把她抵在门后吻了起来。
良久,一记漫长的讨便宜结束,秦衍揉着她的头,手臂撑着门,神色倦怠、而知足。
秦衍:“解气。”
满脸通红着,甚至有些气喘吁吁,云柯捂着胸口,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脖子上。
有些郁闷:“你气什么?我是我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很早之前就经常说,这女孩子都是白养,养也是给别人养的。
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们小时候,我哥把我从你们家带回的时候,表面上对你很凶。
回去后,他就软了。他知道啊,他是我哥,以后不能照顾我一辈子的,但是他不希望我受委屈。所以,就对你要求刻薄了点,难道这点,你还生气?”
秦衍把嘴巴撇了撇:“除非你别再给我招惹情敌,不然你哥说的那些,也未必不会成真。”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信吗?
往上白了白眼,唇角翘的更高,甚为有些孩子气的。
见她没反应,秦衍又低下头,捏了捏她的鼻子:“先吃饭吧!都快被饿死了。”
他们所在院落中的厨房,在中午的时候,秦衍已经让人备了食材什么的在里面。
两人便打算着自己做着吃。用葱花拌了点肉馅,云柯和着面,准备做饼。
秦衍洗切了一些菜,他以前跟父亲学过了一点厨艺,因为他母亲是柔然的公主,生来高贵,也下不了什么厨。
后来,父亲出事后,他率兵暂回江东,中途遇刺、走散,为了怕被别人下毒,每到一个地,他都是潜入到别人的厨房,自己给自己做饭的。
切了菜后,又将所有的调料备好,将菜分盘装好。
此刻差不多云柯那边面也弄好了,于是就开灶、烧火。
秦衍:“喂,这五年,你给别人做过饭吗?”
云柯:“如果我哥不是别人的话,那就没有。而且,我也不常弄,在宫中是非多,能少沾染一件事,就少沾染一件。”
秦衍:“那戚夫人呢?虽然上次帮了我们一个忙,但是她对你母亲做的事,恐怕你心底还是有膈应吧?”
云柯点了头,已经将油放入锅内。
云柯:“你相信一个人说的话吗?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或者曾经对你最忠诚的人,那样一个人的话,你可以全部都信吗?”
秦衍将一个柴火添进去:“你信吗?”
云柯略摇了摇头:“人心都会变的,我父皇虽最爱的是我母亲,最疼爱的是我与哥哥。但他同时也爱江山,也爱美人、爱红颜。
当年秦伯父的死,虽极有可能是前朝派人做的。但是肯定也与他有关。
当年杀入皇宫的是他,如果他当年没有一点私心,就不会让前朝皇帝逃脱。而如果前朝后裔最后只余有楚宁钰以及楚宁远、吴玟三人。
楚吴玟不喜政事,只愿做一方名医,楚宁远随相爷吴岐山投奔我父皇手下时就已经坦白了身份。
他只想做一个安稳的人,然后当一名政客。五年前楚宁钰也不过才十七岁,一个女子。我十七岁,是嫁给你的。
而她十七岁,却是要承担前朝复国的大任。一个女子,你想想,她再强悍,又能做得了多少?
而且据鸾凤酒楼传来的情报,楚宁钰当年是随着自己的母妃逃出宫的,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属于皇家子嗣的培训。只是后来前朝大势已去,才有人找到他们。”
秦衍唇角无语的笑着:“你是介意,你父皇当年放走了前朝皇帝吧?”
云柯将揉捏好的一张饼,往抹了油的锅里一放。
唇角微微的撇着,哼了一声,云柯:“若仅是这些就好了,五年前重新回到刘家后,哥哥被软禁,母亲病弱不能出门、不能见风。
而戚夫人正得宠,戚将军手中握着重权,走哪都是威风凛凛。还有当年的若琳,陈若琳、陈美人。如若不是我与我哥哥活着回来了,当年父皇登基后,被立为皇后就不会是我母后。”
所以当年有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时,她父皇肯定是把她与哥哥的安危同天下放在一起比量过。
只是后来秦伯父突然遇刺被杀,他以为他们死了,所以心中才略有悔意。而母亲病弱,估计与陈美人、戚夫人也都脱不了干系。
虽然的父皇的解释是因为当时母亲小产,但即便是那种原因,陈美人与戚夫人受宠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戚夫人也算是墨家的人之一,但是其出身于墨家在京都一家青楼的一个小小烟柳巷。在墨家众多能人、高手中,也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若不是秦沐然与凌刃在戚将军家不小心发现了已故的戚大将军以及戚二将军、戚夫人三人的苟合图。也不会怀疑到戚夫人有另外的身份,并调查到烟柳巷。
而且即便是她外祖父其实早知道戚夫人是他们墨家的小蝼蚁,但是人家得权了,有势了。身后有戚将军这么一个靠山,即便墨家想利用这么一个人,也会因为棋子大了,而不好动。
戚夫人素以美艳为所长,陈美人以才名著称。当年若不是在母后怀孕以及小产期间父皇偷吃,怎么会传出那俩人受宠?
云柯:“虽然上回在宫里,我父皇跟我解释过,但是这男人的话,不能全信。而且尤其是,他父皇那人对美人来者不拒,从来都是靠下半身掌控。”
秦衍:“那我你信吗?”
略摇了摇头:“不知道。”
将摊在锅中的饼翻了个个,秦衍看着她,微挑起眉头:“嘴上说,可是心底,你不是一直在信?”
沉默了一会,云柯没再说话。
有时做女子就是不好,在四个月以前,她是从未想过日后她与秦衍还能在这样坐在一起。
还能做夫妻。
他们之间隔的,不仅是仇恨、还有江山,隔了一个天下之争。
她哥哥是一直疼爱她的,秦衍在年少时也是一直照顾她的。六年前,哥哥与秦衍一同救过她一条命。
但在十一年前,那时候父皇兵败,把她丢弃,若不是哥哥躲起来不跟救援的人走,带着她四处流浪。
她当年早就死了,她欠秦衍一条命,但欠哥哥是两条。
这秦刘两家的天下之争,这两个人,她谁都不会帮,帮谁也都不会好。
她最擅长的,是机关术。而机关术,不止是密室、机关之类,其中还有杀伤力极大的战争火炮。
她选择忽视,忽视自己的这样专长。
虽然那样的话,她除了轻功还算好些,就没什么特长了。但只要秦衍不介意,她还是愿意留在这秦家的,而且这段时日,她过的很开心。
秦衍:“你这心思,骗的过别人,骗不过我与你哥哥。正因为我与你哥哥,你都亏欠过。
所以两个你都不想辜负。而楚宁远、萧恪,他们对你再好,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比较好的朋友、师兄。
可若你最先遇见的不是我,或者,我从未做过什么让你念念不忘的事,恐怕,你的心,也会向着楚宁远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 误撞雷区(谈及家人)
秦衍:“而你哥五年前借口他不喜被人围观读书,让你把楚宁远给引诱开。其实是故意的吧?
他不过是想多找一个人来保护你,也怕日后,我们秦刘两家成了敌人,怕你成为我们之间的棋子。
只是也幸好,当年我做的那些事,在你心上也留下了些印子,也幸好,楚宁远,其实也并没有我,更讨你喜欢。”
这时,一张饼已经出锅。
得了空,在坐在矮墩上的秦衍身上用膝盖踹了一脚,唇角撅着:“就你会猜,你怎么知道楚宁远不如你会哄人?
不如你讨人喜欢?”
秦衍揉了揉腰身,一副皱着眉:“痛死了,方才被你哥袭击了一下,你又踢。看来,我这腰也不用要了。”
云柯:“真的?”
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这样好了吧?”
秦衍又丢了一根柴进去,得意的笑笑:“看,要是楚宁远,肯定没我这么得寸进尺。”
然后站起来,凑过去,直接也不管锅了,将那一吻加深、继续。
最后想起锅内还刚放了另外一张饼,秦衍用舌头挑起的她的唇角,在上唇角上咬了一下,才一狠心、放过。
秦衍:“看着锅。”
刘云柯直接又踹了他一脚,又气又恼,回过身,拿起铲子赶紧又撒一点油再翻了个个。
云柯:“就知道得寸进尺,你不嫌厌啊?”
秦衍用手帕擦了一只手,拍拍身上的灰尘:“这人是活的,又不像是物,怎么会玩厌?”
眼眸一白,直接一脚又要踹过去,被秦衍身子一偏,躲开。
十分不放心的道:“看着锅。”
用铲子将锅又翻了翻,云柯:“对了,那个菜,我不会抄,即便你切了~”
秦衍忙接道:“我弄。”
等一切都做好后,墨语也回来了,天色正好也已经要黑透了,秦衍只得感叹一句:“要入冬了。”
上回来京时才五月份,现在已经九月了,云柯便皱了下眉:“入冬前有个节日叫冬礼。每逢这天,周边的小国都要过来进贡。柔然已经有几年没来人了。”
秦衍的母亲荌陌公主,便是柔然人。早先建朝时最先两年柔然还是进贡的,但后来秦衍在江东发展越做越大,便也就不再派人来了。
当时秦刘两家还是对立面,这不来进贡也能说的过去。
但现在秦衍是当朝的驸马,而且不久前她哥太子还派兵支援了柔然的内讧,并在柔然损伤多半人马。
这兵马的钱,他们倒是没要。但若今年还不派人进贡,岂不就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再说,那些周边的小国,不还是仰仗着他们这大国的威风?
秦衍倒没多大迟疑,秦衍:“不进贡,就直接派兵杀过去。柔然不过一个小国,太放任了也不好。”
云柯:“可那不是你母亲的娘家?”
便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墨语跟星棋还候在门外,星棋嘴里还叼着一根鸡腿,朝他们招手,弯腰行了个礼,便继续吃起来。
墨语一副不温不怒的样子,点了下头,算是行过礼,秦衍也不过问他们。还是云柯机灵,想到什么。
从身后跟着的蒹葭手里,将托盘中切好的两碟饼,分出一碟交到墨语手上,对他笑了一下:“今日辛苦了。”
墨语愣了一下,随后接过。
走到屋内,丫鬟将饭菜都摆好后,便退了下去。云柯又继续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秦衍夹过菜放在面前的碗里,有些躲闪,尝过一份青菜,又顿了几秒,才抬起头。
表情极为镇定,甚至有些冷:“不过一些明面上的亲戚,你得势时就来,不得势时就走。”
云柯:“可是你母亲?不对,是婆婆她?”
秦衍:“死了,我亲自动的手。”
云柯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夹了面前的菜吃着,似乎知道了些不该问的事,又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不过,五年前荌陌公主不是已经被其皇兄接回柔然了吗?
在江东时,哥哥与秦衍出兵柔然协助平息内讧,那个时候秦衍没有提他母亲的事,她也就没提。
可是现在~
秦衍拿筷子夹了块饼给她,语调平平:“他们柔然的习俗,出嫁从夫,夫死从其弟,五年前我才十六,柔然国君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也不想秦家这么快就没落。
就去讨好我二叔,将我母亲献出。夫死从其弟,正好也符合他们自来便根深蒂固的习俗。
但我接受不了,便将他们都杀了。一个不忠,一个想要谋位。而最初我对外的声称是二叔暴病,母亲殉情。
但不知后来从哪又出来了一个荌陌公主,还被接回了柔然,但那个冒充的人是谁,我并不在意。”
云淡风轻,但也终于,云柯还是看到了他的手狠。
一个想称霸一方的枭雄,谁手上,没几条人命?
云柯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
秦衍抿着唇角,努力笑了两声,握住她的手:“也没什么,毕竟,都过去了。”
是啊,国与国的风俗不同、观念不同。
他们秦家本来是战国时,最有名的七国中的秦国。世代的族规是除非妻死,不可再娶。
他母亲是异族人,嫁给父亲之后,很多观念也就改了过来,但是他二叔,权力欲望太浓,父亲死后,二叔便想着接管整个秦家。
再加上柔然国君更想借着秦家打好这裙带关系,一荣俱荣。于是他们合计。
在柔然还有一种风俗是,未嫁从父,父死从兄。
在二叔与柔然国君的合计下,再加上母亲虽然已经汉化,但仍旧还尚存点影子的本国观念。半推半就着,就从了。
他一直都像父亲,而不像母亲,他受不了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即便到最后关头,他的母亲竟然也不是站在他这一边,而是跟着她本国的习俗,听从其兄长的安排。
父亲曾经写过一份自己情感的自传,给他看过,然后又好笑的撕了。这天底下,就是有很多不公。
年轻时遇到了以为自己喜欢的,就娶了。可等后头遇见了真正与自己相配的,却是已经晚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伤疤
秦衍见她不动,便抬起头往后朝她看一眼:“是不是觉得,我很狠?”
云柯摇着头:“那种情况,她不死,就会你死。因为观念不同。”
柔然人向来野蛮,她素有听闻。
小时候,听父亲分析过天下局势,他说,这依天下局势,虽然秦家最盛,但是秦家没有一个好的外戚。
而且,秦岚,也没有娶对人。
娶妻娶贤,他却只娶了貌。日后若是秦岚得势,一定会被外戚所扰,若是秦岚失利遇难,秦家必亡。
毕竟,在柔然,男子未满十八岁,都是得听长辈的。而秦衍当年十六。
荌陌公主若是深明大义,首先在秦伯父死后,第一点就是做到加强自己身边的守卫,帮助秦衍稳定局势,等待秦衍回来。
便是守卫失败,被人设计,招自己皇兄下药,那接下来,若是换作她母妃的话,那会是忍辱负重坚守到自己儿子归来,之后是死是活,抑或青灯古佛,那就再作打算。
而且那时,如果真是换作他们刘家的场景,她与哥哥回去后,自然也不会怪罪母亲。
但是秦衍能杀了荌陌公主,只能说当时她屈服了,她被固有的理念说服,她在当时已经不向着秦衍了。
反正,不说也罢。总之,她若实在胸无大志,那但凡记一点秦伯父的情,自己被人家设计后,殉情也好,苟且偷生也好。
以秦衍的性子,只要她还支持自己的儿子一点,相信秦衍都不会自己亲自动手。
毕竟对她跟哥哥,对于他们两个外人,秦衍都已经放过了,还会放不过自己的母亲?
只能要么荌陌公主是自杀,只是恰好死在了秦衍的剑下,要么,就是她本来旧的观念太深,秦衍在当时根本就是没的选择。
秦衍伸出一只手,在她鼻梁上蹭了蹭:“其实,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配得到爱情。大多是娶了不如自己的,以及嫁了配不上自己的。
而幸好,我随我随我父亲,而不随我母亲。
这是父亲曾经惯常与我说的,开始我不懂,但在五年前,我懂了。”
云柯的母亲,是当时墨家墨天刑的女儿,虽然年少时顽劣,混迹于百戏班里,但是着实是一位聪慧、有德有能的奇女子。
嫁于其父皇时,是隐姓埋名。当时云柯的父亲还只是一方的枭雄,崭露头角,也还并未取得什么卓越的功绩。
但就是面泛桃花,一双眸子只是浅浅的勾笑,就能魅惑到一堆的美人。
当时刘勋与云柯的母亲墨莺歌,是一见钟情,在婚后,刘勋也的确安分守己,没在明面上招惹过什么红颜、美人。
但暗里,乃是时常有的事,到最后云柯的母亲,用自己的死来对刘勋进行问罪。红颜薄命。
而他父亲,当年与自己的母亲见面时,是在柔然。
那时荌陌公主号称是柔然第一美人,柔然国君看好当时秦家的发展,便将自己的妹妹许配出去。
母亲性格柔顺、乖巧,父亲是大男子气概,心怀天下,因为要完成自己的英雄梦,所以迟迟未曾娶亲。
当时入了眼,便成了亲。而成亲之后,才发现两人的观念有很大的差距,但好在,两人都是比较能忍的人,各自都退一步,生活还算圆满。
母亲不会做饭,不会刀剑,也看不懂父亲处理的公文,但刺的一手好绣,会各种妆容,还跳的一曲好舞。带出去,也是各种得体大方。
而父亲,虽是一方枭雄,有着英雄的梦想,但也是一个渴望过着平凡日子的人,闲下来时,他们父子会一起狩猎、做一顿家常。
或者是烧烤,而那个时候,母亲虽格格不入,她不喜碰那些炊烟脏的东西,但还是会用手帕捂着鼻子,然后再在一旁看着他们,并时不时的给他们擦擦汗。
不管是在别人眼中,还是在他们自己眼中,他都觉得,他们一家是幸福的,父母恩爱,直到五年前的那一天,他浑身是血的回到江东,走到在江东的家门时。
就有人给他暗报:“小公子,你二叔已经接管了整个秦家,你母亲在你二叔那里,正准备与你商量。”
与他商量,能商量个什么?这江东是他父亲一手打下的,自然是他继承,有他二叔什么事?
走进去,问了母亲现在所在的地方,走过去。就看到,就在父亲与母亲的卧室,他自己直接推了门进去。
原本站在门口时还一片安静的天空,门拉开一个缝后,便有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用了最隐秘的轻功,不露出一点声响的进去,又快速的关上了门。
隔着层层帷幔,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但却是能听到。
他以为母亲是被逼迫,等他冲过去要把二叔杀了的时候,她却拦在他的刀下。
她说:“你还小,这整个江东还需要你二叔来打理。”
她始终是个柔然人,柔然人的规矩,男孩子不满十八岁就只是一个孩子,柔然的规矩,未嫁从父,父死从兄,但嫁从夫,夫死随其弟。
但那是柔然,柔然的女子少,女子地位低下,就像货物一样被用来买卖,哥哥死后,嫂子就归弟弟。
可是他们是中原人,在中原就要有中原的风俗。
而且他即便是十六岁,但他也已经能够担当起大任了,即便是不能,他也不需要她来告诉他。
在最后,他只问了她三句话:“你是不是我母亲?”
:“是。”
:“那你有没有爱过我父亲?”
:“爱,可是现在我们没有依靠~”
:“那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样子,非常合理?”
在他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们的身子还是连在一起的,只是用被子掩盖,没有羞耻。
挡剑时,是本来剑锋直接对着那个男人的后背,但是女人反应快,压住了那个男人,转过上半身,伸开双臂挡着,最后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当他问她,她那样做是否非常合理的时候,她说不合理,但她又说她没办法,她的族人都这样,夫死随其弟。
而二叔待她不错,并不比他父亲差。
于是他出手将他们两人都杀了,掀开被子,将他们分开的时候,交合处的恶心,二叔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也便是那天,他才知道什么叫作男女欢爱。却是通过,见证这样不堪的方式。
第二百三十四章 柔然故事
事后二婶把沐然交给他,帮他处理了一些江东事务,便剃度了。
二婶说,人这一生,其实并没有什么英雄配美人,因为可能那个英雄,其实是个奸雄,那个美人,其实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而大多人的生活,是我们嫁错了人,也娶错了人。
沐然只比他小一岁半,自幼便身体病弱,但仍是让人扶着,撑着拐棍过来。他说,他的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被人在药里下毒。
而他父亲的死,与二叔也不是没有联系,如果不是父亲当时身边的贴身暗卫,被二叔派去办理其他事,父亲也不会出事。
至少不会被暗杀。
秦沐然将一切都跟他坦白的时候,他说的很淡然,二叔早就想篡父亲的位,接管这江东,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只是沐然管不了,他自己做儿子的管不了,但沐然说,二叔是二叔,他秦沐然是秦沐然。
不管他自己父亲怎样,他是他,与上一辈没有任何关系。
也幸好,那段日子他身边还有沐然,还有早年远嫁御剑山庄的姑姑。还有二婶。
刘云柯不知道再该说什么,便夹了一块菜到他的嘴边:“快些,马上都凉了。”
秦衍伸手一揽,把站在他旁边的她直接揽坐在怀里。
秦衍:“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我的事,但说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
云淡风轻。
那些我们说出来时最平淡无常的,往往要么就真的是平淡无常,要么就是忍下了记忆里的那阵阵惊涛骇浪。
或许,他们都没有错,只不过站在不同的观念想,但是毕竟每个人的观念都是不同的。
而当时,对于母亲,他不下手,也是会把她送出去。
只不过在问完那三句话后,他死心了。
荌陌公主,其实不过是柔然皇室的一枚棋子。死了也好,到了黄泉陪伴父亲,她也不必再担心什么柔然的条条框框。
云柯拍拍他的胸口:“你是真没放下吗?你知道吗,以前我父亲,给我说过柔然的一个故事?”
秦衍:“什么?”
秦衍对她笑了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云柯:“就是,在柔然曾有一位公主,娶了七位夫君。而且七位夫君都还是在军事、政治、武功、琴技、医术、棋技、经商七个方面顶尖的人才。
其实这位公主是前后嫁给了七个人,皆都是失忆后再嫁,然后失忆,再嫁。
其实公主第一次失忆是因为意外,第二次失忆,是她不能接受她前后把身心都给两人,被两人所上。
而三次失忆,是跟第二次一样,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拥有了三个男人。于是再失忆,又误打误撞遇见了第四个男人,一切都想起来后,因为接受不了,服了药又失忆。
直到遇见第七个男人的时候。先前的六位夫君无可奈何后决定合作,他们不想再有第八个人了。于是将那位公主囚禁。
在她想起全部记忆之前,对她进行开导,让她产生思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子不能三夫四夫?
如果他们当中每个男子都是不可割舍的,那么就把他们都娶了又如何?
而所有的思想约束,都是束缚大部分人的,但他们不是那大部分人,他们都喜欢她,都不希望她再折磨自己。而且他们七人也能和睦共处。
就这样好哄、慢哄着,一件违犯伦常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女子同时娶了七个夫君。
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毕竟在柔然,女子还是地位低下。但是他们自己却活的非常自在。
当时我的父皇就说,柔然与我们中原,就像柔然的大部分人,与柔然的那位公主。
柔然的观念,我们中原人是不能接受的,但对于他们柔然人来说,却是根深蒂固的。而且有些东西,不关乎情爱。
我不觉得你母亲是与你二叔有奸~情的,也不觉得她不在乎你。但是那个时候换作我是你,又或者换做我哥是你,都会跟你一样,杀了那两人。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一个观念偏左,一个观念偏右,而偏偏不巧,观念偏左的人偏偏占在了右边。
观念偏右的人站在了左边。
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把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而且那个时候,你二叔,是绝不能留的,他是威胁到你的位置。
而你母亲,她若活着,要么接受汉化的思想,为自己做的事感到耻辱,悔恨一辈子。要么仍旧执迷不悟,在柔然人的观念中,你这种手刃长辈,是大不逆。
除非接受七天七夜的洗礼,否则死后将坠十八层地狱,永做噩梦。而经受七天七夜的洗礼,能活下来的,也不会有几个。
而她的思想应该偏于后者,她不死,你死。这就是我们的命。观念向左。”
将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埋进去。
秦衍帮她理顺着头发,秦衍:“只是幸好,我娶的是你,没有娶错人。”而当年,他也的确是大逆不道。
刘云柯掰着他的头:“可刘云琦,却养了一个不好的妹妹。”
秦衍:“谁说的?现在是你帮我,但在日后,我若动你哥根基的时候,你未必不会帮他。而我未必也不会被你拖累着让他一步。
只是幸就幸在,我们的思想并没有偏差太远。而且在我与你哥哥之间,我们是平等位置。也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之间一直以来的竞争也都各有退让。
你不知道,你遇见了一个多么好的哥哥。不然,这秦刘两家的仇恨,我怎么放的下?”
皇宫内,刘云琦连夜在一面布满了稀奇古怪图纸的墙上,将几枚带着钉子的棋子,移了又移。
眸子微皱,突然一个喷嚏打出。瑶迟将一封信送了过来,说是莫一刀近日将要来京。
莫一刀,二十年前江湖排名第一的高手,善用重剑,一身的功夫,是实打实的硬。
在是七年前便隐匿,专注于教他武功。太子-刘云琦的武术师父。
瑶迟探过身子,凑在刘云琦耳边:“太子爷,陛下掘墓。”
第二百三十五章 翘墓
刘云琦眸子闪过一丝异常,随后又安定下来,口气无所事事至极:“他若能翘到墓室的入口,那就随他。”
一个老头子而已,还想翘他母亲的墓?
大司空府,吃完饭后,云柯依着秦衍睡下,本来还想看看墨语与萧恪那一段有趣的对打,但因为秦衍无意说出的那段回忆,她放弃了。
两人也都没什么心情,吃完后,简单的洗漱便上了塌。
云柯把头紧埋在秦衍怀里,那年的事,其实真的不好讲,哪怕曾经因为父亲偷腥的缘故,她也想过杀了他,而且差点还成功了。
后来想想,也幸好当时太小,没有成功。
可是秦衍,在听他的呼吸已经平稳的时候,才悄悄的抬起,头来,手触上他的脸,十分小心着,那年的事,他一定在心底是有些后悔的吧?
不然帮助柔然平息内乱,那出力不讨好的事他为什么去做?
还有那个假冒他母亲的假荌陌公主,他又为什么不去揭穿?
只是路总要往前看的,该放下的还是放下吧。
然后不去想,不去想。
清晨时,是被某物的入侵给吓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某人突然惊恐的一张脸。
云柯:“你做什么?”
秦衍定了神色,一脸的平淡无常,蕴含着无耻。
秦衍:“晨起运动而已,顺便叫你起床。”
云柯:“滚!”
随便抓了一样东西,一块布类的,往他头上一罩,然后脚踢着,秦衍知道自己理亏,这丫头一直都有起床气,而且现在距离上早朝的时间也不多了。
抓了衣服,顺势从床上滚了下去,然后又将被子给她掖好:“等我回来。”
早朝快结束时,云柯才懒洋洋的起来,坐在餐桌旁吃早餐,餐桌是设在在主卧旁,她自己独立的那间屋子的,主卧的另一边是书房。
以往,敞开着门吃饭,月莹总会跑过来说几句这京都的趣闻,然后蹭一两口饭。
可月莹不在,总觉得闷,想到昨日在鸾凤酒楼的事,便让人把墨语跟小星棋请来。
两人一个坐在对面,一个坐在旁边,四人桌的侧面。
星棋用一双白玉筷子夹了一个油腻的叉烧包,咽了咽口水,还有些怯怯的,星棋:“这里面,是鸡腿肉?”
云柯一双眼睛板过他:“谁告诉你的?”
星棋:“看着有食欲。”
然后眉头稍微挑了挑:“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星棋:“可万一你骗我呢?”
云柯又看向对面墨语一眼:“不然,你帮他尝尝?”
墨语闷骚着一张脸,冷、是千年死人的脸,面无表情,但就带着冷,带着赌气,还有无比的闷气。
墨语别过头,一个动作,然后又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饭。
莫不是,是昨天真吃醋了?
昨天萧恪搂着星棋,又对墨语挑衅的事?
不过,也不知道萧恪现在如何了,最后,好像记得,是墨语用了幻影术把萧恪给打败了。
拿着筷子,便停顿多思考了几秒。
星棋朝墨语那边无趣的扫了一眼,对云柯安慰道:“他就那样,你别管他。不过,不是说昨日他们比武的画面,以及记录,都被你们给带走了吗?
在哪里?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墨语仍旧是吃着自己的饭,丝毫停顿,哪怕是泄露自己表情的动作都没有。
云柯看了看,便用手摆了摆,朝星棋的方向:“这是牵涉被人隐私问题,能给你看吗?”
再说了,记录员若是记录的好的话,里面肯定会把墨语以及萧恪,因为谁要与星棋搞基的事,运用天马行空、天花乱坠各种句子去描述。
去添油加醋,趣味无穷。
不过嘛,这东西,毕竟还是隐私的,被人三分真七分家臆造出来的,还是不传给星棋看的好。
墨语却突然嘴一撇,一个闷骚、无比高冷的人,竟然得意的笑了。
墨语:“输的又不是我。”
云柯眼眸眨了眨,两下,才悟到,他,说的是输赢?
云柯:“可,你当真不介意?”
星棋已经的不耐要探过耳朵来听,但顾忌着男女大防,也只得有些手脚麻乱,摸着手边盛碗的粥,不耐的:“小云柯,你说给我听到就是。”
云柯眸子突然变了变,看着他:“我可比你长两个月。”
不及星棋改口,嘴角撇了撇:“算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星棋便把耳朵凑过去。
昨儿下午,临近晚饭时分打的那场,他也的确想知道,痒痒的那种。
你懂的。
云柯凑近他的耳朵,故意多喘几口气,吊着他的胃口。
云柯:“墨语,他昨儿表白了。”
然后收回身子,猛然一怔,做好。
身子挺直,一副佛一般,唇角微微的扬起,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佛,得意、而且是故意。
墨语看白痴一般朝她瞟一眼:“你有这么无聊吗?”
一瞬间,神功破体:“我有这么无聊吗?”
墨语:“呵呵。”
然后低头,继续埋头吃饭。
小星棋在心底偷着乐,突然特别期待墨语与萧恪的那场比武,被人用插画的形式画出来,然后再配上文字,突然好像去买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发行。
好期待啊。
云柯觉得也差不多了,拿起筷子心情颇好的吃了起来。
秦衍回到府上时,正好撞见他们在吃东西,青木跟在后头,站了一会,随即跃上了屋顶。
秦衍走过去,移了凳子,在她身旁坐下。
只是感慨:“终于,又跟五年前时一样了。”
云柯本来夹了一个包子想给他吃的,听了这话后,又放下了。难不成,这是说她跟五年前一样,越来越放肆了?
秦衍用手握着她执筷子的手,然后将那移着的包子就夹到了自己嘴里。
略微得意的,吃了后,转身就走。
云柯吸了口气,朝他的背影看了看,本想用手指着他,喊他一句的,想想他方才的那话,又放弃了。
身子也坐的直了点,一副大方得体、斯文有礼的吃着,行为举止尤为像个官家夫人的样子。
小星棋用筷子在她面前的碗敲了敲:“公子是在夸他自己。这五年,在宫里,你那性子都淡成什么样了。公子的意思是说,你看,现在你又能跟五年前一样,活蹦乱跳的欺负我们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外发现
云柯把眸子扫向星棋的脸:“我有欺负你们?”
星棋:“你把我们叫来,不就是寻开心的?”
星棋把自己的一双手锏往桌子上一放,有种少年的略显稚嫩却是已经老练的戾气,整个桌子也震了震。
月莹、星棋、墨语、何畏,这是在秦衍面前都敢调皮的属下,云柯在七年前也是接触过他们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熟知,虽然对墨语她不算太熟,但对于小星棋,两人在没人的地方厮打一架都行。
眸子就略微眯了眯,摆着架势,唇角往上抬。
星棋个子还是比她高的,两人目光对视着。
在一旁一直闷着的墨语,冷不丁的一声:“我吃好了。”
然后起身,略鞠了一个躬,转身就走。
星棋率性投降,伸手在云柯肩上拍了拍:“你是说,他对我表白了?昨儿?”
云柯看向墨语的背影,转过身,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云柯:“你不是说我在拿你们寻开心吗?你这样觉得,那你也走吧!”
星棋别了别嘴:“我,我方才不是为了要把墨语给弄走?
他自感无趣走了,我们能谈的话题不就更多了?”
云柯:“多?”
要不是男女大防,云柯真想站起来,甚至是跳起来,拿着一块板子打他:“现在是他走了,孤男寡女的,就我们两人在这屋里,你觉得合适吗?”
将碗里最后剩下的小半碗粥,直接端起一口气喝了,用白色的丝绢擦了嘴巴,然后放在桌上留给丫鬟去收拾。
起了身,又回头睨了小星棋一眼:“留有期望,总比立刻就知道的好。再者,萧恪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人。他一定回来找你的。”
然后便往书房走去。
秦衍在书案前批阅着一部分奏折,昨晚的那些图纸、情报员记录的比试现况,她记得在随后是被秦衍收起来了。
坐在秦衍对面,拿过砚台给他研着墨,神色怡然,是自在得意。
秦衍只抬头看了一眼她:“我觉得这书房,也有必要弄的隔音一点。”
云柯:“怎么?”
然后问完,突然想到什么。忙捂着自己的嘴:“你不会还想污的吧?”
秦衍:“万一身不由己呢?”
低着头又继续批阅起自己的奏折,云柯怕当搁他公事,本想发作的,又压了下去。
云柯:“随你了。”
声音略微低着,然后继续研墨,莫名的还真有点那么个想法。
思绪飘了老远,也就没怎么顾及对面的情景。
秦衍今日奏折阅的飞快,在回府的途上,掏出昨晚鸾凤酒楼的人呈上来的画纸以及昨儿战况的描述。
从对话到整个全场气氛的烘托,两个大男人为了争夺另外一个男子而大打出手,甚至醋意大发。
那位画师中途异想天开,画了几篇他自己猜测的缘由,因为一名男子行驶任务回来,正想着抱着自己的美人儿安睡。
结果出乎观众意料的是,那个美人儿其实是个男人,而且,正和另外一个男人你侬我侬着。
画面太污,不小心思绪歪了。
之后就是两个男人大打出手。
在最后,记录现场情况的那名情报记录员,在最后写到:“基情爆发,一个敢为你去决斗的男人,不管是不是同类,只要他不怕死的敢为你出头,那就嫁了吧。”
看完后,他就臆想了一个画面,不小心,也就又有了别的想法。奏折快速的批阅完,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然后看了看日色,用手敲了下桌子,声音是异常的让人舒坦:“昨晚,睡好了没?”
云柯点了下头。
还尚未觉得什么。
秦衍:“既然睡好了,我们就做点别的事。”
然后就往一旁的主卧走,云柯有点纳闷,但也跟着走去了。
到了卧室,绕过两个屏风,在衣柜前,打开衣柜,本来以为他是要带她出去玩的,正好挑件外出的衣服。
秦衍顺着衣柜,把衣柜最上面的一个暗格打开,拿了几件羽衣,几近透明的衣衫,是嫩绿、淡粉,以及明黄的。
心底的某个东西突然颤了颤,大惊失色。
云柯手还在握着正对着她面前的一件男装衣服,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秦衍:“有意义的事。”
卧室内隔开的浴室里,水,这几日都是备好的,云柯将手触上那几件衣服,然后又都丢上去。
云柯:“这些衣服是当外衫的吧?但现在天气已经快要冷了,在衣服的上面套上这些,不太好。在来年的春天时可以当薄衫穿。”
秦衍将东西又拿下:“这不是外衫,是特制的,上次路过一家,就买了,让青木带了回来。”
云柯唇角略抽了抽:“上次,你在街角找到我的那次?”
想要就直接说嘛,这种东西,貌似曾经在宫里,一个枯井里挖出的一本春宫图里有过。
见秦衍点了点头,云柯:“那你想试试?”
秦衍:“也不全是。”
云柯:“那是什么?”
秦衍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随即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云柯走出去,什么也不想说了,然后走到隔壁,自己那个单独的屋子,将一根板凳腿给卸了。
然后再回到卧室,给他丢过去:“你不是想知道男男怎么弄的吗?
我告诉你,小倌人(****的训练方式之一,就是要这种东西从后面插进去。
扩肛。你若想试,你可以自己插去。”
秦衍正在从一个箱子拿东西出来。
云柯方才说话时没看,这下看过去,整个人目瞪口呆。
那白玉做的圆滑滑的柱子,那大小不一的不同型号,那红绳、那镣铐。
本来秦衍在她耳边说的两句话是:墨语曾经强过星棋,可是他们怎么做的?
我想试试。
那两句话,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好奇,可是现在,不敢淡定了。
他纯属就是心底有什么?
反正,不成。她都已经嫁人了,那家伙要有什么变态的心理,现在不处理,以后会很难的。
忙过去,将那东西都放回箱内,然后箱子合上,盖好。
一张脸微红,但仍极为镇定的,略挑衅的看着他那里:“你认为,你满足不了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掰正思想
秦衍眸子略眯了眯,声音也阴阳怪气的提高了点:“你要试试?”
云柯:“还需要试吗?毕竟,你连工具都用上了,谁知道你前几次,是不是在我意乱情迷用了这些代替。”
秦衍大火,被挑衅的结果。
走过去,扳过她的身子,就想着立马开始,结果被躲开了。
刘云柯抱着那些东西就跑开了,然后走到窗外一股脑的都丢了。两枚银针从手中释放,只对秦衍的两肩,结果被躲开。
刘云柯:“胆子大了,第一次我暗算你时,你连躲都没躲。”
秦衍回过去:“那你又不是在床上暗算我。”
云柯:“看来,还挑地方啊。”
唇角一抿、一勾,阴笑一声,然后在秦衍回答的瞬间,三枚银针朝不同的方向又射出去。
秦衍:“这叫多留个心眼。”
身子往后仰,快速的将三枚银针统统接下,然后走过去,在她肩膀上一刺。
秦衍:“我倒想问你,要做什么?”
这针是麻针,被刺过后整个身子就相当于是虚的了,动弹不得,但考虑到这人方才那思想的严重性。
好言好语着:“秦衍,我们坐在床上好好谈谈。”
秦衍:“嗯。”
这个当然好了,将银针拔了的瞬间,又将她的穴道给封了,然后银针收好,才抱着去床上。
秦衍自己褪了外衫,然后紧跟着,将她压在下面,耳鬓厮磨着:“说吧,谈什么?”
云柯眼眸往方才窗户的方向翻了翻,咽了口气,咬了咬舌头,一阵尴尬,但还是说了出来:“那些工具,谁给你的?”
秦衍:“那什么工具?”
云柯:“就是,就是~”
不对,那玩意那么明显,他会不知道?但怕实在闹翻了又不好,便实打实了的说了。
秦衍听后沉思几秒:“你怎么知道的?”
云柯:“那你怎么知道的,那东西哪来的?”
秦衍:“我不知道。”
云柯眼眸紧闭了闭,深吸一口气,又睁开:“以前在宫中的枯井里打捞出一本春宫图,我见过。”
秦衍:“哦。”
一声长长的,拉长了声音,神色竟然还是带着敷衍的微惊,又像一件平常的事。
难道,他是真的想用那个?
云柯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惊恐:“喂,你、你别。我知道你那方面很好的,我、我,即便真的不好,以前真的用过什么道具,我也不会介意,只是,以后能不能别用了?”
一时脸红心跳、耳朵发热,终于憋着一口气说完了。
秦衍:“你是说我以前用道具了?”
扯了扯獠牙,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话音一转,又冷静了下来:“你先前是以为,我要用那些东西?”
猛点头。
云柯:“难道,不是?”
秦衍帮她解了穴,突然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秦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天星棋在宫外守着,告诉我你跑出了,去接你时,正好遇见一个西域的商人,在向一个店铺兜售着东西。
那几件羽衣,就是那时买的,然后那个箱子,是那商人推荐的,说是配套的,用在一起会更好~”
身下的人儿面色大变。
秦衍忙改口:“我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只是让星棋跟青木看着买,带回来。那里面,我真不知道,我真不会用的。你相信、你相信我。”
云柯差一点本来还打算就饶过他,但一想,不对。
青木是不会离开他半步的,一般只要秦衍出了府门,哪怕是到了皇宫,青木仍旧能有办法跟进去。
而且!
云柯:“那白玉的柱子,是你自己刻的吧?刻工不好,玉倒是蛮好的嘛。”
秦衍脸色突然微变了变,随即又镇定。
秦衍:“满足你,我还不需要那玩意。”
云柯:“那你方才拿出那玩意?那羽衣,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怎么玩。
我哥说过,男人对这些东西,那都是一看就知道用途的。”
秦衍:“所以,你看那些春宫图,你哥也在?”
眸子大囧,火。
云柯:“我哥才不会让我看那,有一次在一个嫔妃那里无异发现,我问他那是什么。
他说一看就知道,而女子不要知道。”
秦衍:“所以,你怎么知道的?”
云柯:“春~宫图!”
又加深了这三个字。
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恨不得挖他的眼珠。
云柯:“怎么,你还以为我不知道?我不是那等好欺负的,那种东西,只有空虚的女人、无能的男人才会用。
而且,我向来不空虚。即便你满足不了我了,我后面还有一堆男人呢。
你要是不自信呢,怕自己做的不够,那些东西,你也不必再搜刮来,干脆帮我再纳几个男宠就不就得了?”
你?
秦衍忍住被激出来的怒火,知道这一切只是气话,勾起唇角笑着:“你要是再不听话,说不定我真的会用。”
然后眸子一扫看向窗外。
最后沉了声,眸子又突然一亮:“你若是敢用,我就去找萧恪。他以前可是做过采花贼,一定比你厉害。”
秦衍:“你?”
最后没办法,然后又将她的穴道点上,跑到窗户口,将方才丢的那些东西捡回来。
那东西,毕竟是太引人想入非非了,不丢的远些,万一被谁看到,还真可能会惹麻烦。
然后走过去,放在床边的一个梳妆台上,然后打开,一件件的拿出。
云柯:“你敢?”
反正刘云柯是慌了,打死也不想碰那些东西。
好脏、好脏、好脏。
她讨厌那些东西,一想到春~宫图上面的场景,一想到后宫那些多年得不到宠的嫔妃,那副样子。
皱着脸,一副样子几乎要哭出来。
闭着眼睛:“秦衍,我一辈子都后悔嫁给你。”
秦衍:“你能不能长点心?把它埋了,或者找远点丢了,不然你丢在窗外,万一被月莹、小星棋,他们拣去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然后哭声听下来,脑子里转了转:“你打算不用那些了?”
秦衍:“你不喜欢。”
然后将东西一件、一件的收进去,但只留下了几条红绸。
然后拿着给她看:“这个可以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出逃
云柯:“这怎么玩?”
一双眸子,好奇。
秦衍帮她解了穴,然后走过去,将她的手往头上别:“你可以这样把我绑起来,然后,你可以爬在我上面。”
想了想。
云柯:“那还是不成。”
却是没有将东西直接丢进箱子里,而是把那几根红绸直接团起来,抱着就跑出去,藏在衣柜的最里面。
其实,那样也蛮好的。
走回去,看秦衍果真是已经把所有的道具都放了回去,突然莫名的松了口气,不怕人犯错,就怕没有及时纠正。
秦衍:“我先去找个地方丢了,你别乱跑,等我。”
云柯:“嗯,还有一件事,你之前说,你想男~男?”
秦衍:“不敢。”
然后略撇了嘴,至于从那个地方,那个体位。
叹了口气,走远了些,又禁不住回头:“好奇一下而已。放心,我不会的。”
秦衍前脚出门,云柯后脚披了那隐身斗篷就跑了。
不跑,留在这里做什么?
不给点教训,能有什么长进?
跑到京城最有名的戏楼,也便是上次硕大夜明珠被盗的那家戏楼,这次戏楼,顶层的夜明珠已经被安上去了。
想必,也是孟舒然与萧恪合作后,将夜明珠归还了。毕竟,她记得这茶楼是相府的产业。
写了一封信,让茶楼的人带信给孟舒然,她需要找一个人。这既然决定逃出来,自然需要好好玩玩,但是好好玩,她得寻找一个人可以给她做掩护。
自然这最佳的人选,便是萧恪。
一来萧恪不是秦衍的人,不会帮助秦衍来抓她,二来萧恪武功够高,轻功够好,而且是个贼,知道藏身的窝点、好玩的地方应该也不少。
信送出去后便在戏楼里等着,半个时辰后,萧恪未到,孟舒然却独自走了来。
往来人的方向望一眼,顿时是略带嫌弃的失望。
孟舒然便是楚宁远,一想到这,想他曾经差点就做的事,她见他就十分的讨厌。
说话也不带客气的,云柯:“我师兄呢?”
孟舒然:“他有事情,已经回长海了。”
云柯:“哦!”
将隐身披风的帽子披上,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白影,如若不仔细看,完全看出什么。
连句道别的话都不想说,直接从她所在这戏楼看台的窗口往下跳了下去,踩着栏杆,一个弹力,又直接一个跳跃翻到了对面看台的屋顶。
背后是一道绵长的喊声:“你就当真不肯原谅我?”
云柯没有回头,那件事不牵涉原谅与不原谅,你想想,如果是你,你最好朋友,差点把你给强了。你会原谅?
虽然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竟然在她醒来后骗她,他们已经一切都发生了。
五年的朋友之情,她可以对秦衍说放过他,在哥哥面前帮他求情,但是这份朋友之情,已经没了。
即便是有,她还是不想见他。
从戏楼的屋顶跃下后,将隐身披风的帽子拿掉,走在街上。看到一个小摊上做的好看风车,本来已经走过了,可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那只风车,就退了回来。
然后,耳边、身后,眼睛往身后一扫,一个脑袋,慌里慌张的正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的摊子闪。
再眼睛扫向这四周。
心想着,可能不好。
买了一个风车,走到一个巷子,左右看着无人,将隐身披风的帽子戴上,随后正准备跑,却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
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喘一口,现在的她,应该是别人看不到的吧?
头顶的帽子突然被人揭开,慌忙的,什么也不顾得了,手中的银针对着身后之人一刺,然后准备身子往下就跑。
本以为那人应该会躲的,可谁知那人反而直接身子朝她近了些,将她整个腰身都圈的紧紧的,就是像被一圈绳紧捆着,根本就动不了,何况要逃?
艰难的把头扭过去:“你闹够了没,驸马爷?”
秦衍嗓子有点阴,淡淡的不在意,却又带着一种被压抑也压抑不出的霸道,冷着一双眼与她凝视:“你扎哪了?”
云柯:“脐下偏左三寸。”
秦衍:“拔出来。”
带着命令,眸子一眨不眨的,冷的严肃。
像一只虎一样。
云柯身子移了移,没有动成功,手想从身后帮他取出来,但两人靠的太紧,手根本就移不到后面去。
又不想承认自己的窘态,干脆也不管了,她有两只手,一只手还被他给圈着,另一只手虽然能动,但是也掰不开他的。
便略低下了头,将自己的隐身披风的帽子戴上。
不理会他。
秦衍:“快些,不然你就闪开点,我自己逼出。”
云柯:“你、你别。我取,我试着。”
然后说着,身子便往他的胸口紧贴着,然后缩着、紧缩,让手得以有一点点的空,然后抽出来。
顿时被秦衍圈着的范围,相对她的身子来说,就有一点宽松了。
手碰上他腰间方才被她的银针刺中的地方,突然有些不想帮他取出了。
于是再次紧贴着的他的身子,将两只手往上双手合十,往下滑。
秦衍预料到她又想逃,微微的示软:“我错了。”
声音低沉,就像一直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拉下脸面说的一句。
格外的,竟然让人感觉受用。
便稍微动作迟缓了些,别过头,往上看他:“哪错了?”
秦衍:“哪哪都错了。”
略点了下头。
云柯:“不过,这几日我还是不回家了。整日都敦伦,那些花样我又不喜欢。我要回宫,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秦衍:“那我们一起。”
说话间,云柯已经从他的包围圈里转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老远:“带你去,那我还跑回宫里干嘛?”
秦衍:“那总得明说吧,你说的又不明确,我哪点惹你不喜欢了?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改。”
正犹豫着,屋檐上一个人影跳下:“公主,你皇兄有请。”
云柯:“瑶迟?”
此人跟凌宇一样,都是刘云琦的暗卫,脑子也不用转了,听瑶迟报了地名,将隐身披风的帽檐一遮,就往凤盟走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宫
凤盟是一家雅楼,喝茶听琴的地方,墨家青楼的一部分,位于京都一条不温不火的大道。每一个席面一个包间,外加一到五个不等的美人抚琴。
三楼是上等的房间,一般不外租,二楼部分包间带门阀,可从里面锁门,而且隔音效果奇好。
秦衍将两枚细小银针从体内逼出,通过手上扳指跟她脖颈那块白玉吊坠的定位,紧随在其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墨语、星棋,自方才追来后便躲在巷子两旁的屋檐上,瑶迟与云柯对话时,正好在墨语所在屋顶那处下方,将耳朵紧贴着瓦,听清了目的地,对在暗处跟着的青木打了招呼。
墨语与星棋两人就直接抄近路先往凤盟赶。
太子刘云琦的人自听到风吹草动后,也都做好了准备。
云柯到了凤盟,找到刘云琦的包间,推门进去。
包间内除了哥哥,也并无他人。
走过去还未坐下,刘云柯就率先开口:“哥,我想找个地躲几天。”
知妹莫若兄。
刘云琦朝她瞥一眼:“闹脾气了?”
云柯也不否认,但也不点头。只是走过去,在刘云琦身后捶着背:“哥,我就是想父皇,进宫去陪陪他。”
刘云琦:“那个老不死的?”
刘云琦拍拍她的背,在大司空府他是安排有眼线的,有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他不知晓?
云柯没有答话。
太子刘云琦顿了声:“你先去三楼书房待会,等下我安排人马带你回宫。”
点了下头,跟着在门口的一个侍女便往三楼走去。
秦衍追到凤盟后也没立即上楼,被人带到刘云琦的包间内,半刻钟后,瑶迟上去通知云柯下来。
楼下,是备好的马车,秦衍、墨语、星棋、何畏都在一旁站着,但都循规蹈矩,也没什么不同。
哥哥太子是阶梯上陪她一同出去的,有些不自在。
怎么好像,她是逃婚似的?
秦衍勾着唇笑的一脸温煦,而且还有一种丝毫不在意似的,像是被某人给说服了。
刘云琦扶着她上马车,秦衍也不拦,只是交代着:“过两日,我去接你。”
有些愣,云柯看着他:“你不生气?”
她都跑了。
要跑回娘家,方才还去见了孟舒然一面,还差点去找了萧恪。
他没感觉?
秦衍:“未央宫的人,上次回来后,我就已经全部帮你换了。若是住不习惯,让人通知我。”
说着便往她身边靠近,云柯一脚已经抬起踩上马车旁的绣梯,太子刘云琦见秦衍靠近,忙将他往远处推了一把。
然后另一只手摁在云柯的肩上,推着她就往马车内走。
瑶迟已经率先在马车上给他们掀了帘子,也就两个阶梯,秦衍被推开过后,又快步跑过来,在跟前对她摆着手:“你真把我抛弃了?”
马车内,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了怕她苦闷,太子爷特准,可以带一个丫鬟陪她过去。
于是月莹跟了去,马车内,不敢多吭声,扮着鬼脸。
宫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地方,能去玩当然好了。但怎么也不能让主上知道,她是尤其的想跟夫人去宫里。
想把她给拐到宫里,然后没有男人的约束,大玩特玩。
云柯本来还有少许感动,还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还闹着,回了娘家?
但看到月莹在里面挤着眼睛,也不管了,直接进去,在月莹旁边坐着。
然后马车门被关上,有侍卫把绣梯移开,放在马车后头。
太子刘云琦上了马,跟着马车,随着一声‘驾’扬长而去。
何畏有些不爽快的,何畏:“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秦衍转过去,上了另一处的一辆马车,墨语转过何畏身边,闷哼一声:“晚上可以偷溜进宫。”
小星棋跟着路过,在他身上得意的撞了一下:“我有进宫的令牌。”
回到未央宫后,一切布置都是按以前他在宫内的样子,不同于上次跟秦衍留宿未央宫时,她还是处于失忆状态。
那个时候对于未央宫只是有种熟悉的味道,现在却是觉得满满都是自己的地盘。
而且宫殿内还摆满了御膳房刚送来的点心,进了宫殿后,快速的将哥哥太子打发,月莹将宫殿内的每个打扫丫鬟都确认了一遍。
才有些雀舞的跳到云柯:“夫人,都是自己人。然后,我们是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走过长长的院落,在院落的两旁有花有草,还有秋千、两松棵树。
院落中在左边,还有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点心、茶水,路过时,月莹拿起了一块放到嘴里,才跟上。
入口即化。
好甜,味道丝柔,微酸,点心中含有被打碎的葡萄干。云柯端着一副公主架子,直到进了屋子,将所有的丫鬟都迁出去,门一关。
才放开胆来。
与月莹击了一掌,然后带着她就往这最里面的一个隐秘书房跑,书房的位置,隐秘到是在净房的下面。
净房里面是一个单人浴池,有一张小塌,浴池的另一边有一个用木制雕栏隔起来用于方便的地方。
而隐秘书房的入口,就在那里。
走到最里面,月莹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鼻子,里面却是一点都没有味道,而且还摆着晒干的香草用来熏香。
云柯走到一个靠墙的位置,将上面的一副画掀开,露出画的后面隐藏的一个跟墙壁颜色一样的按钮。
整个暗室的门顿时就开了,云柯推门进去,点了灯照亮。
月莹有些奇怪:“不会有见不得的东西吧?”
云柯:“春~宫图,嘘!”
然后顿时热血沸腾,月莹一副表示理解的坏笑。
月莹:“莫不是,与公子的xing生活不和?”
云柯:“不是。”
走进去,一些事情,也不好说。
诱使月莹下去后,在地下的书房内,放有夜明珠用来照明,虽然这个书房建在地下,却是亮如白日。
里面全部都是一些她自己摆弄出来的玩意,还有一些机械、齿轮、炼丹,各类偏门的书籍。月莹进来后看到一排书架就开始从头往尾了找。
男人有男人们的se,女孩子有她们自己隐藏的对那方面的兴趣,反正有人已经开了个头,既然有那种书,不就是要过来看的?
云柯摸着手中一个核桃大小的粉红色小丸,在月莹身后,不露声色的扯了一个嘴角。
跟在其身后找着,云柯:“一本褐色封面的旧书。”
第二百四十章 春宫
月莹:“旧书,那不就是很久之前的?”
很久之前,古人画的春宫?
云柯:“二百年前的吧!”
月莹:“那就是战国时候?”
于是一目十行,抱着不~轨的心思,快速的扫着书架。
云柯便在这个书房内检查她的那些宝贝,有做了一半的啄木鸟,有完整的游船模型。
还有一个,她自己简单拼凑的战火炮。然后趁月莹没注意,取下,偷偷的藏在一个盒子里。
书房内,还有一盆她自己养的吊兰,不过叶子已经枯了,想来是没人打理。
这个地方别人是不知道,但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却是知道的啊,竟然没一个人过来照顾她的花。
有点略微的难受,继续检查着其他的东西,月莹那边,很快便找到了那本褐色的旧书。
只是翻来翻去却并不是什么春~宫图,有些郁闷:“你没骗我吧?这里里外外我就翻到了一本褐色书,而且连看都看不懂。”
云柯从她手中拿过,然后用一块用来擦书的湿绢将封面上的灰擦掉,书本打开,然后只给她看:“这是教你怎么制造机关的,就好比这暗室的门,其实就是一个小机关。”
然后将书翻到一页,讲机关效果图的那页,月莹忽闪着大眼睛,明白了。
月莹:“你是在忽悠我,你不是说是春~宫册吗?”
云柯:“我有说这本是吗?”
月莹:“可方才你进来前,不是引诱说~”
云柯指了指那边的书桌:“那里,把桌腿拆了,里面就是。”
月莹眸子转了转,不会又骗她吧?
桌子腿,怎么有?
云柯抱着她的书,翻了几页津津看着,也不去管她。
月莹脑子想了想,拆就拆吧,反正又不亏损什么,再说一个桌腿而已,难道她还拆不了了?
走过去,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匕首,对着板凳腿就往下划。
划到一半遇到阻碍,这木头里面含铁。
于是便顺着能划的动的地方划,用了蛮劲,最后一干脆,将书桌整个握着那只桌腿,然后从根部一个用匕首一砍。
一截书桌腿砍落,往里面一看,果然有画轴之类的,然后倒出来。
在地上摊开,书桌因为少了一只腿的缘故,已经倾向一侧。砸在地上时,露出巨大声响。
云柯退了两步,隔了些距离,看她:“忘记说了,这些是春~宫册都是从一口枯井里挖出的。
我从未看过,是凌刃藏在这书桌腿里的,日后等凌刃回来发现,记得你要坦白,这桌腿是你弄坏的,图册,也是你取出来的。”
月莹已经打开一份画轴,正看着某一处,也不抬起头,眼睛灼灼盯在画面上:“我猜测,肯定是凌刃要烧了,你不准,于是就藏在这桌腿里,以备日后所需吧?”
云柯抬起手中的书,遮住自己的脸,别过身去。
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那东西,看别人的有什么好看的?我没那么龌蹉。”
月莹眸中打量这画中的姿势,其实她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
这种东西说是隐晦,可是在新娘子的陪嫁里,却都是时髦的,而且还都是必须品。
只不过,画的这么逼真的,还真数这宫廷内不外传的春宫册,啧啧着,看到一处,月莹突然指着一个画中女子:“公输玉兰,武林中当年名动一时的侠女唉!”
云柯走过去,这墨家与公输家向来敌对。
看着那画中月莹指着的一个女子,脸上瞬间一热,话中隐私部分,尤其清晰,简直是连美人脸上的一滴汗珠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忍住尴尬,只看那美人的脸。
可是她没见过公输玉兰啊,便看向月莹:“你见过她?”
月莹:“没,就是听过。当年的美人,据说最开始是许给武林盟主的,但当时世道很乱,武林盟主刚想学着一些枭雄率众起义,但是还未起呢,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那个时候,也就是二十四年前,我还以为这么个美人已经香消玉殒了呢。”
云柯看着那张画,指着画中的男子:“那这位,你认识?”
月莹:“应该,是皇帝吧?这不是春~宫图嘛,从皇宫里流出的,男人,应该只能是皇帝吧?”
云柯将那副画卷快速的收了,云柯:“我去问问。”
月莹忙拦下她,一方面是恋恋不舍,一方面,是周全考虑。
月莹:“夫人,那可是春宫图,你拿这出去问,不好吧?
再者,即便是皇帝,也有可能某些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春宫图外泄,特地留了一手,让人把脸画的好看些,与本人不像些,再把那个地方画的壮硕些?”
云柯:“可画都讲究神似,这种画肯留下来,肯定是为了纪念的。
而且流出来,对男子的威严又没什么影响,吃亏的,还不都是女人?”
月莹:“那也不好拿去吧?”
云柯将画又摊开,仔细想了想:“不然,把这男子的头裁掉,去问?”
月莹脸顿时有点苦瓜般的,呲着牙,有些不忍的:“呃~,我们可以调查的,情报局那里,应该能调出秦朝众皇帝、皇子的画像吧?”
云柯:“嗯。”
仔细端详着那画,云柯:“如果真是前朝的皇子与公输玉兰的话,这指不定前朝现在还真有后裔,隐藏在公输一家呢。”
手指从画像中女子的下巴一直往下、往下,月莹看着她那手指,身子突然起了点异样,咽了咽口水。
云柯尚在自言自语的神游中,手指在皇上也不知摩挲到了什么地方,听到月莹那异常的动静,才猛然惊醒,朝她看去。
又去看自己指头下的那副画,拿开。
忙,甚至有点嫌恶的,她方才、摸的~
这画中的体位是后入位,女子略显挣扎,别着头,只露出半张脸,两只手臂被身后的男子拦腰控住。
男子空余的另只手则碰捧着胸口的美景,而美人的一只脚踝,被绿色的绸缎系着,往上,悬挂于屋檐之上。
雪白、古铜,毫无遮掩的肌肤,色彩鲜明、刺眼的绿色,以及入瀑的黑发。
而云柯方才不知不觉触碰的位置,便是那两人站在一块,隐藏的最好的位置。
彼此为对方掩藏着、包容着,一团的貌,好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