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吊足胃口,放诱饵
正想着,一样东西突然从袖口掉了下来。
月莹离的近,忙弯下身拣去,月莹:“什么东西?”
云柯看了下,是父皇之前给她的令牌。
本来她还是不想收的,因为父皇说,这是能够进出前朝内部势力的令牌,是他与前朝皇帝的约定。
她觉得这肯定是骗她的,所以压根就不信。
可是,如果她父皇真的是当年杀死秦衍父亲杀手的话,那她父皇能与前朝皇室勾结,这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毕竟在记忆中,至她十一岁,秦伯父就从未打过败仗,而且身体健硕,在她十二岁那年,怎么可能就像秦衍所说的,死于战场?
便探过身,对着那前面的马车夫:“回府。”
星棋忙探过去:“不去茶楼听戏了?”
月莹觉察出异常忙制止星棋。
当初,陛下给公主这令牌时,月莹是在场的,当时云柯觉得这令牌是假的,月莹同样也没放在心上。
但当下,似乎有什么,隐隐的。
月莹:“莫不是,这令牌是真的?”
云柯微微的摇摇头:“真假,得试了才知道。”
回去后,进了书房,便开始研墨。
秦衍见她这么早回来:“是玩腻了?”
云柯并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心事重重的,将那枚令牌在秦衍面前一放。
秦衍:“你睡觉时,我见过。”
云柯:“你不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衍笑了下:“我为什么要知道?是非轻重缓急,你应该要会判断,现在,我们可是同一线上的蚂蚱,一不留神,不仅你我,包括你哥、你嫂子,都会生命之忧。”
云柯:“那我父皇呢,他的生死呢?”
秦衍唇角只是微勾了下:“你该料到的,我们关系并不好。”
然后有点闷气背着他坐着,但是她又不是那种能有耐心等着的人,以往但凡错事,她都会第一个认错,率先服软的。
然后又转回去:“说正经的,你们的恩怨,我也不管。但是这令牌,我父皇说,是他与前朝皇帝的约定,是能自由进入前朝内部势力的。
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合作。
而这令牌,恐怕也是前朝皇帝因为什么约定而不得不抵押给我父皇的。
就像我外祖父给我那青鸾令,那中央的一块小小的备用令牌一样。我父皇拿前朝皇帝这东西,恐怕也是为了防止前朝余孽的势力发展过大。”
秦衍摩挲那令牌,这些事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那日她父皇给她令牌时,她是带着月莹过去的,月莹也跟他说过。
只是,秦衍忙捂住她的手:“真假还并未得知,我们不可冒险。”
而门外,青木已经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忙他们关了门窗,而这书房内,是放有能够照明的夜明珠的,而这亮度,也能让这里恍若白日。
云柯自然也不是太傻,将这枚令牌收好,只是问他:“你娶我,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以前的旧情,还是?”
如果是因为她的身份,那她为他完成这最后一件事,自然便没有再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如果是因为旧情,因为以前的两小无猜,因为那段记忆,那她大可不要这份同情。
她只是想知道一个事实,她已经猜出他要利用她,如果不给出个特定理由,她凭什么还要被他白利用着?
秦衍轻轻的咳了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是永远都是明白的。
再说这次利用,她事先知不知道真相都一样,关键是得在皇宫把事情闹大,让刘勋不得不说出真相。
只是现在就让她知道事实,他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信。
但是他娶她,的确是因为,秦衍:“你父皇求和时,我本是不答应的。但是你在求和信的背面做了手脚,偷偷给我带了句话。
你说你要成亲了,是与楚宁远,让我不要去京城。”
云柯:“所以,你才去京城娶的我,答应的这和亲?”
秦衍:“我们成亲是在江东,我跟你说过,那时候,我们是私奔,我到京城的第三天,我们就开始逃亡江东。”
那就是,云柯:“我父皇的确杀了你父亲,而当年,是秦刘两家决裂,所以你才会在江东独揽一方势力,而我们,分隔在两方?”
秦衍略微思索下,点了下头。
秦衍:“但这之间还有一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与你哥的。你是希望自己想起来,还是我现在就说给你?”
云柯:“现在。”
秦衍:“五年前,前朝被灭,秦刘两家进行最后的谈判,你父皇将你与你哥哥送来我们秦家当质子。
结果你父皇背信弃义,谈判结束过后,在半途将我父亲杀害。
随后,我们秦家阵营内部又出现动乱,我母亲被人接回柔然。
当时,我本该杀了你与你哥哥的,或者,就是接受你哥哥的提议,你父皇将你们二人送来当作质子,却又暗中耍阴谋,不顾二人的死活。
已经算是将你们二人抛弃,你哥哥也说了,会誓死效忠于我,并与你父皇断绝父子关系。
但那时,我真是害怕,人心叵测,我都不敢确定你哥哥当时是不是在说谎,会不会又是你们刘家的第二次谎言。
于是把你们丢在半路。”
云柯:“那然后?”
一切似乎都已经有了答案,秦衍之前说过,她父皇称帝后,她在宫中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扮猪吃虎,性子也是淡淡的。
秦衍还说,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十分优秀的哥哥,在京都的传言中,实际就是一个十分窝囊的太子。
只不过在一些大臣心中,她哥哥那不叫窝囊,叫藏而不露。扮猪吃虎罢了!
而且她见到的哥哥,跟以往记忆中的也不太一样,以往的哥哥不论行为、举止都是那种得体大方,很是有分寸,阳光,而且以理服人,让人信赖的。
而现在的哥哥,有点痞,有种看着碌碌无为却是心中大有所为的感觉。
以前的哥哥是像母亲,而现在的哥哥则更像百姓的说法中,当年最无赖的父亲。
云柯:“所以,后来我跟哥哥被人带回,然后关在了,一个叫做皇宫的囚笼中?”
第一百八十章 女子难养
这次,秦衍却并未点头。
秦衍:“当年的事,还有很多疑问。不告诉你,一是怕你接受不了,甚至是不信。还有一点,就像你猜测的,是想利用。
你的失忆,你父皇也是知道,如果利用刚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那份冲动,不管你做什么,你父皇都会是理解的。
而且,自从你母妃死后看来,他已经很清醒了,在你父皇的心中,是有你跟你哥哥的地位的。而当年的事情,牵涉了许多人,一堆乱麻,有些我也不是很能猜透。
就像,当时我们秦家明明还要求了二皇子刘云楠以及三皇子刘颖(刘能)来做人质,但是却被拒绝。而你母亲当时也是被要求的,但是因为染了风寒,便也就作罢了。
但这其中细节,你若能想起来,指不定比我了解的要多。甚至包括,你父皇在当时可能封存你的一部分记忆。”
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太过离谱,如同乱麻一般,他也不会去出此一计。
毕竟,太子刘云琦,以及公主刘云柯也算是墨家此代唯一可能的继承人,而戚夫人又是从墨家底层出来的人。
那凌贵妃,本来就是墨家的一枚棋,任由这两个人把他们墨家,墨天刑的两个继承人给害死,这墨家怎么会袖手旁观?
当年,得知父亲被杀之后,他是准备了弓箭手将刘云琦与刘云柯围住的,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能将他们杀死。
墨家若想在那时候救人,那也是没有可能的。再说,墨家若是真想让刘勋称帝,然后墨家继承者之一刘云琦继位。
那自然就不会容忍二皇子刘云楠以及三皇子刘颖(刘能)对刘云琦王位的威胁,对于当时戚夫人以及凌贵妃的做法也会让她们受到报应的。
可是那段时间,墨家似乎隐匿了。
这一切,当中肯定一些变卦。在历史当中,一些小人物翻身,干掉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是没有的事。
但他想知道的是,当年刘勋是如何杀死他父亲的,与谁联手,那背后的操盘者又是谁。
他虽然年轻,这姜还是老的辣,但他也不想被这老姜一直碾压。他需要知道真相。
毕竟单凭刘勋一己之力,当年不说没胆量去杀他父亲,即便有这个胆,也不会就那样得逞了。
所以这疑问,他一定得知道。甚至包括,云柯刚刚收起来的那枚令牌,那到底是否真的,就是前朝皇帝的。
这刘家刘勋,与那前朝皇帝,又有什么关系?而太子-刘云琦,恐怕也是更想知道。
云柯:“你并不是真的想利用我对吧?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只是我对不对?让我失忆也不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对不对?”
秦衍顾不得点头,忙把她直接抱住,将她直接摁在怀里:“你若不想做也没关系,那你哥来就是,是我不对,不想参与那就不要参与了。”
云柯:“那你想利用我哥吗?”
秦衍:“笨,这事当年关系到你们二人的生死,你哥不可能会不想知道。只是你这失忆,你十二岁的记忆想起来后,不用我们做什么,你都会去找你父皇算账的。
若是我娶你真的是想利用你,三个月前我就不该娶你。你知道对于一团乱麻最快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就是用快刀。
我若不娶你,大可再等一段时间,然后出兵直逼京都,将你们刘家给端了。到时我秦衍称帝,这大仇得报,我还须在意当年那一团乱麻吗?”
然后便是哭,分明有些东西想要弄清,但却是越想弄清越不敢确信,很多的不自信,因为她害怕,她见过那些众叛亲离,那些死在自己最心爱之人手中的。
就拿她父皇来说,她父皇那一个最花xin、风流不羁的人,谎话还不都是信手拈来,将她母亲哄的死死的?将那些红颜、小san,有的都说成无的,自己主动招惹的说成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她不敢信他,她胆怯,于是便只剩下了哭,只嘤嘤的哭。
她是打小就不太喜欢哭的人,哪怕是被哥哥打的时候,她极少哭,哭的最惨的一次,是六岁那次,她确定,她父亲是把她丢下了。
还有一次,则是跟哥哥一起流落街头时,哥哥趁她睡着去做工,给她换吃的,她醒后一天都没见着哥哥,又被孔君赫恐吓那次。
将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头低下,紧贴着他的胸口。
而秦衍这次,也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女孩子就是要用来宠的,宠着教,养好了那就是贤内助,可即便是贤内助,那也是个闯祸的鬼。
她不够聪明,不够审时度势,还动不动矫情,动不动就很容易疑心,各种乱想,真的是难养。
手掌有节拍的捂着她的背,哄的差不多要睡着了,才把她抱回屋去。
这原本的计划还不知道能不能进行,但是这正午,他恐怕是没时间休息了。
批阅奏折一直到中午午饭过后,让青木赶紧派人送往相府,才让人备了午膳。云柯自睡着后便一直没醒。
更多的,则是因为这胡思乱想而梦多。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她都可以放弃,但是秦衍,她不想他欺骗她。
许是因为嫁人了,觉得这彼此就是唯一,她受不了欺骗,也不希望只是因为她喜欢他,然后就被骗,再到最后,还会赔上她父皇以及哥哥的命。
所以各种多疑,毕竟母亲说过,这女子是感性的,而男子则更为理性。
如果一条人命,对着女子来说,可能那一条人命委屈一下,女子心一软就放了,但对于男子来说,该杀的人,不管那人是否无辜,都是不会留的。
所以这般胡思乱想着,便是醒了,也是不甘起来的。
秦衍问了一下,听说她还没吃,就让人把膳食送到了屋内,然后绕过屏风,走到里室,把被子一掀,将她整个人都拖出来。
秦衍:“是在等我吗?知道我这么忙,是想等我一起用餐?”
云柯:“哪有。”
涨红了脸,耐不住肚子实在还是有点饿的,一把推开他,踩上自己的鞋就跑出去。
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也算是恢复了往日略显顽皮的性子,秦衍在后面讪笑一声,还仍旧维持着半蹲在床沿的动作。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良午餐
绕过屏风,连外衫都没穿,看到桌上的食物,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然后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
秦衍帮她拿了外衫,也跟着绕出来,挂在一旁。
秦衍:“怎么不见你平日的小口慢嚼了?”
云柯:“那又有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难道我还要做样子?不干。”
然后继续不停的把各种菜都夹到自己碗里,甚至连她平日在餐桌上从来不下手去抓着啃的鸡腿、鸭翅什么的,都是直接抓在手里啃的。
她生性本来也就没那么多循规蹈矩,只是出身不应允,在外人面前,那餐桌上的礼仪也还是要的。
秦衍便也不去管她,他们二人其实都是一丘之貉,只不过为了成全的长辈的期颐,在外人面前都是那种乖孩子而已。
只是,云柯这是,从小就极不爱守规矩的,也是这五年来,才变得在表面上,已经很识大体。
秦衍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窗,盯着那刚一会就被她戳的乱七八糟的鱼:“你不喜欢吃?可那你也不能糟蹋啊?”
云柯:“有吗?”
然后便夹了一块放在自己面前的小蝶中,用手挑着刺,然后才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大口咀嚼着,最后又忍不住的,用手去撕扯烤焦了的鸡胸上的肉。
秦衍拿筷子,在面前的盘子铺了张薄薄如一个手掌大小的面皮,将她撕扯好的肉铺在上面,然后又夹了点生菜、烤蘑菇,直接卷了就吃。
今日是周三,他们自搬来京都后就约定好的,这一天不管正常的饮食食谱,要吃肉,各种烤肉、烤鱼,烤蘑菇,还有生菜、薄饼,今日还有一盘菜,叫田螺。
两人半闹着,吃饱后,出去走了一圈,才回去。秦衍把她压在床上,午睡的时刻,其实也不想那么午睡了。
将她的发丝往后撇了撇,然后直接看上的她的双目,各种好言好语的哄着:“我想,”
云柯:“忍着。”
秦衍:“忍不住呢?”
云柯:“嗯,出门左拐,在隔壁的隔壁有一个大浴池,你下去,泡个凉水澡。”
一个想法突然冒起来。
秦衍:“那温泉池还要一些日子,等从地下引的温泉水通了,我们可以在里面做。”
然后一拳过去便将他给打了,云柯:“那里多不舒服,亏你还想的出。真是se字头上一把刀,什么都想的出。”
秦衍:“那你清晨不是还说,这木桶可还没我那浴池舒服。”
然后脑子转了转,云柯:“我们有在浴池里?”
秦衍:“有,当然有。在雍州郊外,桃花镇的那次。你当时很享受。”
然后手却已经不自觉起来了,刘云柯忙推着他:“你别、别,下午不是还有公文的吗,你不怕你忙不完?”
秦衍:“今日早朝是正常下的,下午那段时间我自然是忙的完的。再不济,还有晚上内。”
云柯:“可晚上,我们,不还要去听戏曲吗?昨晚那台戏,我就还没听完呢。”
秦衍翻了个身,在她身侧躺着,身子呈大字型:“我还以为,你想晚上来犒劳我呢。原来只是为了你自己啊?”
云柯见他从自己身上翻了下去,便顺势把手蹭在了他胸膛上,爬在了他上面,半带着哄着:“难道,你自己不想出去走走?”
秦衍:“想,可是现在~”
然后一直眼睛一直不停的往下去瞄,虽然后面还有公务,可还是~
便讨价还价:“那摸一下成不成?”
云柯考虑了一下,便把他的手往她的胸口带,云柯:“就一下。”
然后摸完迅速,又把他的手给推了下去,整个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来得及回味呢。
秦衍忙一个翻身把她给压下去,真要去好好的感受,云柯翻下去后,手肘对着他的胸口一挡,然后拉着被子,侧着身盖过自己就紧紧的护住。
眸子闭上:“反正,我睡了、我睡了。”
碎碎念着,秦衍叹了口气,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又拉了拉被子,甚是满足,毕竟,这还不算开始。
皇宫,像往常一样,太子的工作最近很忙碌,上午从下了朝开始,便忙着陪在陛下面前批阅公文。
到中午赶着把工作做完,吃半饱就去忙着造小娃娃,结果几天下来,太子妃觉得他这体力是一天不如一日,是越发的难以,那个、ting起来。
以往是难得软下去,而现在则是很难,那个、ying起来。
便打算改了一个策略,太子妃:“不妨,我们歇几日,出去走走?”
太子刘云柯:“好啊,正好京城有一家戏楼,那边的戏曲经常翻新,再不济,这京都各处的青楼、小倌,各类招牌的表演,而且,那些大部分还都是我的产业。
我们到时易了装,要做什么,借助那里的道具也不是没什么的。”
太子妃楚宁钰眸光突然闪了闪:“也好,那就去青~楼吧!”
瞬间,咔嚓一声。
刘云琦只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抽了抽,那种事情,尤其是夫妻之事,过了兴奋期,长此以往大量的做,会很烦的啊。
而且,关键是累。
是体力不支。
唇角也微抽了抽:“我们还是去听戏吧,这青楼不适合我们的身份。”
太子妃:“那也成啊,你让人把那些道具都拿过来。
记得,只要能在男人身上施展的。”
然后顿觉,某个部位又抽了抽,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小心脏都会被抽坏,而且甚觉下腹有一股热流俨然化成了一把刀。
然后不停的切腹、切腹。
青楼那些能在男人身上施展的,那怎么可能会有,有,也是在青楼附属的小倌中有。
而那些,无一不是为了欺压男子而制造的,他又没有被虐倾向,凭什么要乖乖听话?
然后直接把她给压了下去:“看来你是非常期望要个子嗣啊?既然想,那也不用借用道具,只要乖乖的躺着不就成了?”
只要乖乖躺着,别阻碍他的发挥,其实哪有这么累?
楚宁钰直接拳脚功夫上去,这样一个不正常的男人,你能让他自由发挥吗?
除非你想被冻死。
然后接下来,便是凝龙诀。
太子刘云琦,他已经不想在压制自己了,明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放开点,才会更好。然后屋内开始变得冰寒,他整个人,同样也是冰火两重天。
起火的,是体内的火。
一场冰与火的纠缠,这楚宁钰的武功,与太子爷的这凝龙诀,这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再加上这彼此体质的特殊,一场下来,越到最后,这周围空气冷飕飕的,也似乎只有太子刘云琦身上才算是火热的。
于是纠缠、纠缠,一个时辰后,刘云琦重重的舒了口气,从她身上退了下来,将被子拉好。
然后四周的冰也开始融化,用一副吃饱餍足的口气:“是出去听戏,还是去青~楼,拿那些东西,回来继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茶楼约见
嘴角阴瑟瑟的,只是冷。
太子妃卷着被子,后背是冰凉的,手脚也是冰凉的,但是那里,却有一股热流正在涌出。
冰火两重天,内心里,在他退出的前一刻,竟然还有些渴望。
但是这种后果,她是体会过的。待四周的寒气退去,全身上下便只剩下了瘫软、以及骨骼的疼痛。
便只得服软:“好,听~,戏。”
换了身便装,从宫内招了马车,从皇宫的后门便溜出去,说听戏,太子爷自然是没说慌的,关键是这会逛夜市是不合适的。
这京都这再过一日便是花灯节了,云柯那丫头也会央着秦衍出来逛的,在戏楼点了包间后,又要了酒、茶、各式点心,以及一些凉拌的肉食。
太子妃-楚宁钰乃是无心听什么戏,她从被父皇安排带出宫的那日,就没有自己的独立时间。哪怕是在睡觉中,连梦中都是想着万一国灭了怎么办。
万一国灭了,她如何做,父皇的余部,她该怎么去安排,还有她的两个弟弟,她该怎么去护他们生。
楚宁远是给予在父皇安排在刘家的内奸-相爷的府中,以相府长公子的身份,自幼便被当作继承者来培养。
五年前国破,刘家自立为王,宁远在京都,由前朝的皇子,变成了当今太子的伴读。
白日里在宫中,与太子刘云琦的妹妹云柯戏耍,夜晚回到相府就得抓紧学习各种文韬武略。
而楚博,也便是吴玟,他生性不惜杀戮,性格自在,只喜医术,她便让他当了个闲散的游医,并在江南还有了一份小小的名气。
但楚宁远的苦,是日夜不停还要艰苦训练的苦,咬咬牙忍着,也便过去那里,可是她的苦,却是统筹全局。
再加上心里上的压力,五年前她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正是女子待嫁的花样年纪,可身上却是各种担子。
她一直担心的灭国,是真的国灭了,父皇余下的部下,以及暗中早已密密藏起来的大部人马,还有那余下不多的钱财。
她要养活这些人,不停的想法子开铺子,买良田,买不起良田时,就到山上去开荒。
一步一步,她在江南一带才有了小小名堂,赢得了民心。但是距离江南最近的,而且地盘最大的则是江东-秦家。
她不是没有时间玩乐,她是各种压力,也是嫁入这皇宫之后,重入京都,她才有了稍许闲些的时间。
坐在这楼上包间,听着这戏台的戏,突然一时百感交集。太子刘云琦坐在对面,腿脚都随意的放着:“怎么,以前没来听过?”
不说话,但却隐隐轻抽了下鼻子,别过头去看那戏子,却并不看他。
刘云琦咧开嘴笑,却并不出声。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着。
秦衍下午把从相府那边送来的另一半奏折看了,收到太子爷的邀请,与云柯一商量,直接晚饭也不吃了,直接准备过去坑太子爷一顿。
这茶楼听曲、看戏,刘云柯这次穿的是男子衣装,扮的是小生模样,一进包间,就朝刘云琦的方向跑去,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
云柯:“哥,怎么,现在你都忙的,都没空出宫来找我玩了?”
刘云琦摁住她的手:“松开。”
:“松开,”
:“我让你松开。”
谁料她越搂越紧,最后刘云琦被搂的脖子几乎都要被勒段,嗓子都有些哑:“妹妹,我求你了行不!”
再然后,额头被轻弹了一下,身后的人才放开。
不过以一个小孩子的心性来理解的话,也不算是太难理解。
四人坐下,然后便是吃酒、畅聊。
秦衍见桌子上没茶,便去呼唤外面的伙计,要了一壶碧螺春,一壶花茶,花茶要多放糖。
然后又要了桂花糕之类清淡的点心,他们秦家是有家规的,在成亲之后,未怀上孩子之前,尤其是准备要孩子的时候,那是滴酒不能沾的。
要喝,也不能过量。
要完茶后,便才进屋。
关于这规矩,云柯还是懂些,毕竟家家有家家的规矩,也便没碰酒。往下面戏台看了看,看这以往话多的嫂嫂,这前朝公主-楚宁钰却并不说话。
见他们来也只是瞟了一眼,问过好便朝那戏台子看去。
这出戏,云柯不记得自己看过,但是看戏,大抵不一定非要看的那么仔细,毕竟她与哥哥,他们很少能碰到一起。
这哥哥邀他们来,也不会仅仅只是看戏吧?
便去看斜对面,这看台的包间,隔着窗是一张桌子,太子与太子妃坐于靠窗的对面,秦衍已经云柯则坐在正对着窗的位置。
刘云琦把中指放于唇前作了一个嘘的意思,然后手又扇了扇,那意思是不必管她。
云柯不甘,见伙计把茶上来,倒了一杯,便往太子妃的方向推,然后还特地捅了捅太子妃的胳膊。
云柯:“嫂子,请。”
楚宁钰看那戏台上,那戏子演的正好,她第一次听戏,沉迷到其中的故事中,自然是不想退出来。
便扭过头,敷衍嗯一声,楚宁钰:“多谢。”
然后端起茶便自己喝了起来,继续瞅着下面的戏台,正是一出喜剧,正演到男女主角准备厮守、私奔的场景。
台下一众人开始喧嚣起来:“好!”
甚至有的还站起来,为那对准备私奔的男女主角打气。太子妃楚宁钰是没有那么冲动,但在男女主角内心的挣扎结束,终于决定私奔之时,竟然也忍不住击了下掌。
口中说了句‘好’,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三人都听到了。
云柯便朝外面的戏台看去,有些诧异的,云柯:“嫂嫂,你以前没看过戏吗?这通常的戏码,私奔过后肯定会有人来追。
然后便是开虐的戏码,即便没人来追,私奔过后也肯定会有男主、或女主的家人来找。
不经历一般虐心的过程,那是不会结束的。”
所以,这个时候若是听戏的老戏骨,为他们这一举动,大感欢喜之后,便是大悲。
会不觉的为他们的崎岖后路而担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茶楼约见二
所以,她由此猜测,她以前,一定是从未听过戏的。
楚宁钰感觉有些失礼,而且这男女主角已经双宿双飞的私奔了,对于她这种初级的看戏者来说,这也算,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缓了缓神,便端起手中的茶,敬了她一杯:“不知小姑子到来,嫂嫂这是看戏入迷,也算是失礼了。”
刘云琦在旁边也终于笑出了声,是那种还带着终于能出声了的一种舒了口气,而且还不掩饰的,用手指着对面。
刘云琦:“你看,我就说这听戏好玩吧!本来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原来,这是从未听过戏啊。”
太子妃-楚宁钰顿时脸色黑了,以刘云琦和秦衍的身份,这两人必然也是没机会去看什么戏的。
便反讥过去:“难不成,你们幼时很闲,两名大男子也喜欢看这戏?”
秦衍一口茶,喝到喉咙,这躺枪,也差点失礼呛了一口。
刘云柯看见异常,忙要去帮他拍背,秦衍摆了手,微摇了头,低声:“没事。”
这刘云琦自然也不那啥,对于他来说,这媳妇娶之前他已经考核过了,这眼下自然得把她纳入自己的阵营中。
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对他得有一份感情。
所以这追求人的戏码,他自然也不吝啬,挑着眉,一脸笑着回过去:“这不喜欢吃猪肉,也不准我见过猪跑啊?这堂堂的前朝公主,曾经被捧在掌心里的人。
难道就连一台戏都没听过?”
秦衍探过脚,对着刘云琦踢了踢他。
这哄女孩子,有些话是不能讲,这前朝,还是他们刘家给灭的呢。
轻咳了一些:“那些不过都过去了,以前,我们二人其实也是不看戏的,只是无奈,这身边有喜欢看戏的,经常跑出来,有时偶尔出去找,便也跟着看过几场。
但回去后,下场也都是被教训着。”
云柯忙也跟着应,云柯:“就是,这去茶楼听书,去戏楼看戏,都是些寻常人家的生活,我当年是生性就不收管教,偷偷跑出去,这不,也带着他们俩见了猪跑?”
楚宁钰本来也想发作,这下也没有太多脾气了,只是朝着对面的刘云琦眼睛往上翻了个大白眼。
转而握住云柯的手:“别理你哥,这难得出来一次,连话都不会说,都不怕被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弄出了杀手、刺客怎么办。”
云柯:“就是,所以哥,这就是你的不多了?”
然后斜着,对看那太子。
秦衍自然也是在脚下绊着刘云琦,为她们打着掩护。
这有些禁忌的话,终究是不能说的,在这里说,不就是尽惹人生气,然后不小心闹大了,再暴露了身份,这以后,他们的名声可就得都臭了。
而且这太子与太子妃在民间戏楼大吵,夫妻不和等等,指不定到最后传来传去,会不会说成太子与太子妃在戏楼决一死战什么的。
刘云琦只哼了一下,喝了一杯酒下肚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这桌上已经有俩人在不停的说话了,他能插进去吗?
云柯在来之前,秦衍已经对她培训过,这所有的话,既然来戏楼,就只谈戏,关于朝政、大事什么都不提。
而后,万一若真有什么特别的事,等到他们聚会快要结束时,也一定会都摊牌的。
楚宁钰虽从未看过戏,但对此还是挺感兴趣的,再加上她也不想现在就谈什么朝政类的。
所以两人,还算相谈甚欢。
最后觉得,恍若忽略掉了某人,云柯便冲着太子爷招了招手:“哥,你今日叫我们来,不会是只为听这戏吧?小弟,我可连饭都没吃呢。”
刘云琦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双眼迷离,嘴角轻轻的一勾,那水波就一圈一圈的。
刘云琦:“难不成,还让我亲手喂你?”
刘云柯:“这倒不敢,只是,哥你也太含酸了吧。都是自己人,还摆什么架子,装什么清高。
自然是想吃什么就上什么,各种辣的、卤味的,鸭脖、鸭肠、猪肚、凉拌牛肉什么都上啊。
来戏楼,要么就是为了听戏,要么就是为了吃的痛快,亏我还今日饿着肚子过来的。”
秦衍跟着点头:“就是,太寒酸。”
太子妃楚宁钰也有点懵了,这戏楼顶多就是比茶楼多了一样酒,瓜子、点心什么的应有尽有,这看戏,讲的也应该就是种情怀。
就看下面坐在大厅里的人,桌上摆的也都不过是一壶茶,一碟瓜子,一盘花,一碟坚果。
有女客、孩子的桌上,则还会摆上几碟点心。但如这丫头所说,可真谓是奇葩。
刘云琦冲刘云柯勾了勾手:“就你嘴刁,你就忘了当年带你去听一位大师开讲坛,你趴在下面啃着鸭锁骨啃的正香,结果在那家茶楼,满坐席的人都朝你的方向看去。
恨恨的,都巴不得将你这个不入流的赶出去。”
生
刘云柯白他:“你就不能不揭我的底,再说,你还记得那位大师最后走时说了什么吗?
他还问我那鸭锁骨哪买的,这天底下自然是以吃为最重要,谈什么情怀?”
刘云琦:“呦,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就没人管你了对不对?”
刘云柯也不废话:“你若不去啊,那我去买,反正,你买的,我也未必爱吃。”
然后起身拉着秦衍就走。楚宁钰本还想去拦,却被太子爷给出手挡住。
刘云琦:“别去管,那丫头鼻子虽不灵,但对于食物却是极为的敏感。挑起来的时候,绝对能挑到上好美味。”
楚宁钰:“就拿鸭锁骨?”
连肉都没的鸭锁骨?
刘云琦点头,随后便坐到了她身边,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日后但凡有时间,我都带你出来。这京城,还有许多好玩的。”
然后一低头,便蹭上了她的脸。
他可是御女无数的高手,只是想抓住一个人的心,这还是第一次。通常女孩子被他的美貌一电,再加上他的出手阔绰,七荤八素就被他给勾到了。
但是这次例外,他身边的这位太子妃,虽是他的妻子,但是内心,却是石头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英雄救美
楚宁钰拍了他的手,把他给拍了回去。
楚宁钰:“除了每天的奏折,你要处理的还有很多,难道你觉得你很闲?”
刘云琦又转回自己的位置,双腿交错一别,身子往后躺。
眉眼一挑,是别有的风味。
刘云琦:“你以为这成大事者,就一定不能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可是天才,有些东西,也不需要亲力亲为,交予人做就是了。”
楚宁钰:“所以,你这堂堂的太子爷,才会被传成是窝囊废吗?”
事都交予别人做,给别人做的越多,自己手中的权力自然就越少。
虽然这家伙好隐藏实力,十句话能有八句假,以为说点甜言蜜语,嘴上抹了点油就能哄骗她?
下了楼,到了楼下,秦衍与云柯相互对视一眼。这太子妃楚宁钰毕竟是外人,嫁给她哥太子,那也是为了前朝的利益。
不能得人心的身边人,那就是一祸害。
秦衍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整个戏楼内,用来照明的灯火全部熄灭。
包括这戏楼顶部散发着微弱光芒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被用黑布蒙住。
整个戏楼顿时一黑,戏楼的伙计也忙四处奔走喊着:“堵住出口,快,有人要偷夜明珠。”
楚宁钰当即从戏楼,这楼上包间的窗口就要朝这顶层夜明珠所在的方向飞去。
因为这戏楼,好似,是她的地盘。
虽然从未来过,但听这戏楼的名字她就甚为熟悉,尤其是听人喊那夜明珠的时候,才更加确认。
因为能方才屋顶用来照明的夜明珠,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场地,除了在前朝时皇室存有的那颗最大的夜明珠,其余是绝无可能的。
而放有那颗夜明珠的戏楼,恐怕也是他们前朝的产业,是楚宁远在这京都开的吧?
太子爷起身伸手正要去拉她,眼下漆黑一片,自然是安全最重要,而且最怕,就是有人行刺。
却是想什么,什么到,楚宁钰前脚刚从这窗口飞出,就碰到了一个蒙面人,手执着双刃,一脚对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踹。
然后整个人就给踹回了包间,刘云琦忙接住她,把她推到身后,左手还牵着她的一只手。
他来不及拔剑,只是动用凝龙诀,手中临时将空气中的水蒸气以及他们点的那些茶水,凝结成一把冰剑。
只一瞬间的功夫,虽然耗神,但若是打短战,也并不是不可以。直接抵挡住那人的进攻。
进攻之人手中运用的双剑,一剑与那冰剑相抵,一剑则只朝太子身后那软肋击去。
形势危急,楚宁钰想冲到前面出招,却被太子爷用内力往后一推。
太子刘云琦:“打架什么的都是男人的事,你只需躲在后面就行。”
星棋舔了舔嘴角,蒙着面,若他真是来取他性命的,还能允许他分神说这话?
两柄双剑齐上,用七层的威力,将那冰剑削红薯般的寸寸削断,然后招招专找命门打,太子刘云琦忙着挡剑,手中不停的将四周的水汽凝聚成冰刀、冰剑挡着。
星棋将嗓子提着,带着诡异的轻佻一声:“你让开,我是来寻仇的。”
刘云琦:“不让,有仇就冲着我来,我是她夫君。”
星棋:“哦?长的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我的仇人,难不成你也是长的漂亮的女孩子?”
太子刘云琦的眸子瞬间凝重起来,这对话有问题吧?
变成采花贼了?
趁着空档,御龙剑在手,从身侧拔出,然后形势瞬间逆转。
刘云琦唇角勾了勾:“八成,你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星棋:“哼,别废话。”
一招招应对着,星棋是那种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这样继续打下去,他的这双剑又不是自己的本来武器,还不是什么好剑,自然是打不过。
而这谈恋爱最快速的一招方法,这英雄救美吗,救的不是美人,而是感动,不受点伤怎么能让美人心动?
一柄匕首对着刘云琦身后,那黑暗处的某人射去,同时剑刃上又突突出现数十银针,打的是出其不意。
若是他敢用凝龙诀将这银针冰冻住,且不说他还有没有那至阴之气再凝聚足够的水雾将这银针冰住,即便是冰住了,那射出去的匕首他也是无法挡住的。
关键是,这英雄救美,总不能让女孩子去自保吧?
黑影一闪,退至窗口外,星棋:“小美人,夜晚等着我,那针上可有毒。”
声音还带着别有意味,那种不入流的痞气。
楚宁钰退至刚想出手,那匕首已然被刘云琦用冰冻住,可是那数十枚银针却是将他的后背扎了一整排。
今日穿的单薄,银针入骨,直接身子往前一踉跄,扑自美人身上,一口鲜血吐出。
楚宁钰:“你,没事吧?”
楚宁钰:“不会真有这么怂吧,一个小毛贼就受不住了?”
目光里满是惊诧,这样流里流气的下三痞子,自己作坏人的话中都漏洞百出,一会儿要当窃贼,一会儿找借口说要报仇,一会就露出了本性,原来只是想捉年轻貌美的女子,当采花贼。
而历来当采花贼的都武功不高,轻功了得而已。
这家伙是傻吗?连一个采花贼都斗不了。
太子爷捂着胸口又吐出一口血,秦衍那厮混蛋,作戏做全套,还不如找个靠谱点的,直接将她给绑了。
受点委屈,然后让他去救不就得?
一口鲜血吐出,用足了内力,将刺入自己身体的银针逼出,而后。
直接往地上重重一趴,直接昏死过去得了。
楚宁钰:“你真不醒?”
楚宁钰:“真昏了?”
将包间的灯火通通都点了,而外面,戏台上的灯火也全部都亮了。
只是那价值连城的硕大夜明珠,也是不见了。
这夜明珠用在这戏楼里,便是在夜晚为这整个戏楼都添加一丝光明。
少了夜明珠,若想在夜晚把这里照亮,还不知要点多少灯,每日光灯的耗量,就得花不少钱财。
而且灯多了,就会增加着火的危险度。
所以这东西不能丢,摸出身上的环形飞镖,直接从窗口处飞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明珠被偷
包间内,地上。
一只手在无力的往前攀爬着,她、她真的不管他了?
戏楼,灯火全点燃后,云柯站在秦衍身侧:“不对,这灯光没有之前那么明亮。”
秦衍眼睛睨了下:“是房顶的夜明珠,难道房顶的黑布没扯下?”
从胸前拿出一柄小刀,两指夹住,往屋顶抛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刀片被撞落。心中不免一惊,秦衍:“我们先躲起来别动。”
然后在已经不那么慌乱的人群中逃窜,跑到一楼阶梯处的角落,云柯拍了怕他:“我没事,你先去过去看看。”
秦衍却并不动,秦衍:“这是你哥的主场,我们无需管。只是那夜明珠,就怕有人真浑水摸鱼,到时嫁祸到了我们头上,可不好。”
云柯:“嗯。”
再去看那戏台,台上的戏子也都已经简单卸去了较重的戏服,手中持剑,而整个戏楼也都已经被封住。
出也出不去,估计这是戏楼的应急措施,已经全部可以的出口也给封住了。
星棋从包间窗口飞出后,是直接往戏楼的最顶层飞的,本来想顺势把大堂屋顶之上遮挡夜明珠的黑布给撤掉的,却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
于是便追去,那黑影速度极快,本来眼看要追到之时周遭全部灯火都亮了起来。
便忙把脸前的黑布给揭掉,在一处柱子旁落下,躲好。
然后将衣襟里面的浅绿色围巾拉出来,脸上的布直接揣进衣兜,将两把剑收了,然后跟这四周慌乱的人群打成一片。
星棋:“方才,你们看到了没有,有一个人影从那上顶飞过。”
一旁的一五旬老头:“嘘,你有所不知,那肯定是这京都有名的大盗-萧恪。据说人长的玉树临风,先前是采花贼一道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专挑这京都各家客栈里的宝贝抢。
这夜明珠在这戏楼顶上已经显眼了好几年了,被萧恪看上,也不足为怪啊。”
星棋:“可他怎么之前没偷?这以前还做过采花~贼,难道官府就没问?”
一人忙过来解释:“问?你别想那么简单了,萧恪,人家不缺钱,就是图了乐趣。关键人长的好,被他欺负的那些良家小姐个个最后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准自己家人去报官,你说这不报官,你说官府怎么去抓?还有啊,这萧恪有人脉,是官府的人。”
星棋:“那人不还无法无天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也飘过来,只是略弯着腰,手捂着肚子:“还不是因为那萧恪长的太好看了?
不过,这茅厕在哪儿?”
一看客:“那,那边。往前走过,拐个弯就是。”
萧恪:“多些了哦。”
萧恪捂着肚子,继续弯着腰往那边跑。
两道熟悉的目光突然射过来。
刘云柯拉住秦衍的袖子:“快看,那个不是我们在小树林~”
话未完,秦衍直接拉着她就朝那人追去。
星棋注意到动静,心下一动,方才那人似乎真有不对。
踩着临近的一张桌子,对着那人就追去。
萧恪自然这大盗的名号也不是盖的,一个弹跳,直接飞到了星棋身后,已经接近茶楼出口的位置。
顿时茶楼的人也朝那边围去,太子妃楚宁钰一直寻找,寻觅到动静,脚下生风,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就朝那人冲。
然后,萧恪从怀中拿出已经偷得的那夜明珠,摆了一个经典、得瑟的姿势,一手将比他的头还大上两倍的夜明珠举起来。
一手食指蹭着鼻子刮过,两只腿,一直腿还别在另一只腿上,眸微眯,嘴角得意的往上敲。
就在楚宁钰距离他只有两部之遥时,茶楼被锁住的门突然开了。
而后,萧恪整个人就是用刚才的方法,整个人就是袋鼠一样,往后一个弹跳,等跑出茶楼,这萧恪整个人,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
太子刘云琦追过来时,别说这茶楼外,就是这整个街上,恐怕都没有萧恪的影子了吧?
这善于轻功者,最快时能比一只千里马的速度还快。
云柯与秦衍倒是没有抢那太子的风头,星棋往他们的方向过来。
星棋:“要不,我去报官?”
秦衍瞥他一眼:“报什么,我们就是官。没看到那边已经有人会处理了吗?”
云柯:“只是,这萧恪,怎么这么耳熟?不会是,我跟我哥都认识的吧?”
秦衍:“认识的话,那不更好。”
配合刘云琦作戏,岂不是更好?
在太子刘云琦以及太子妃楚宁钰从茶楼出去后,又等了数十秒,秦衍、刘云柯、星棋才走出去。
这夜明珠,若是偷的人太子爷认识,那,这也就不需要他再帮忙了。
在夜市上逛着,买了甜饼,正准备先垫着肚子,才吃了不到几口,全城戒备的命令就已经下到。
有武功高强的锦衣卫用轻功在空中飞檐走壁的传递着,街上的小贩也都慌慌张张的往回赶。
云柯赶紧踹了星棋一脚:“快,你往前,我往后,买了回来我们俩平分。”
然后拉着秦衍就往后跑,沿途看奔走的小贩所卖的吃的,觉得想吃的,问了价格,丢下钱,拿了东西就跑下一家。
最后还有一个摊子的小贩没有追到,秦衍一手还帮她拿着东西,一手拎着她,直接一个快步,飞跃到了那小贩前面。
然后看她对那小贩丢了几个铜板,那小贩给了她一笼方才做好还未来得及去卖的蒸馄饨。甚至连蒸笼都来不及拿掉,直接都给了她。
云柯捏了一个递到秦衍面前,秦衍张嘴刚要去咬,被一双筷子突然将那干馄饨给夹了去。
秦衍一只手还拿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她,拽着她下意识的往自己身旁拉着一退,拿着筷子抢他东西的那人,现在俨然坐在路旁一个店铺的牌匾上。
敲着二郎腿,萧恪此时还夹着那个馄饨:“我说师妹,上次在小树林让你给跑了,你这轻功进步可真快啊?”
秦衍本来还有些谨慎,现在明显已经放松了些许,秦衍:“既然是同门,那日后有缘,我们再会。”
云柯跟着点头:“就是,你现在可是贼。给我走远点,你偷的那个东西,我可赔不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萧恪是谁
秦衍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自然,你就回答他们,说大实话就好了。”
本身,他们就是天造地设,青梅竹马的一对。
秦衍将她一把抱起:“走吧,上午还有奏折,到了下午再出来陪你玩。”
皇宫,陛下刘勋教训着太子。
宫殿内的各色珠宝装饰,灼灼的闪着各色不同的光。
刘云琦被打的吐血,半倚在一个柱子旁,一双眸子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唇角的血,更是一抹不服、不驯。
刘云琦:“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连自己都管不住,你凭什么打我?你曾经对我母亲承诺过好少次你要戒se,要不再招惹那些什么红颜美人,可你做到了吗?
你做到了吗?
你既然做不到,那也就别来管我。”
刘勋一只脚踢过去,只对着腹部,重要的地方:“不管你,你还无法无天了来,萧恪是谁,他是杨戬的徒弟,杨戬与你师父交情颇深。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昨晚是犯了什么错,能让人调动全城的锦衣卫去搜他。
若是抓住了他又怎样,难道你还能杀了他?
这样的人才是要用的,不是你意气用事,逞什么一时之强。”
刘云琦被踹到了胃的位置,捂着肚子,差点方才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胆汁吐出来。
这会疼的,哪还有机会去抬头反抗?
陛下也就当作他这是知道悔了,不敢抬头。
一脚对着他的背又踹了过去,一旁,还有一位大太监,在宫殿外,还跪着京都锦衣卫的首领。
陛下自己给自己找着台阶:“今日这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不过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杨戬,也便是从五年前始偷偷教你妹妹轻功的人。
杨戬行为向来不羁,多年前,曾经是秦家秦岚的部下,又是你外祖父墨家的人。后来秦刘两家反目,因为莫一刀的关系,杨戬留下,协助我平定天下后。
与莫一刀双双归隐。
这墨家,当年忽悠着让秦家来提亲,指不定,就是内里,是偏向秦家的。”
而后太子眸中一抹疑惑散过。
刘云琦:“云柯的轻功,不是你暗中派人让人教的?那杨戬与萧恪,不是你安排的人?”
陛下-刘勋:“不是。”
刘云琦:“那当年他们怎么能自由进出皇宫的?难道云柯半夜习武,就没有锦衣卫发现?”
陛下-刘勋:“发现又怎样?一般是他自愿,还有一半,是我默许的。父皇一直不让你妹妹习武,不是因为她小时顽皮,不愿习武。
而是女孩子怕她习了武后,更是想去独当一面。就想等到一定年纪,让她学独一无二的轻功,只学轻功,而杨戬的轻功,是天底下无人可敌的。
当年我派人招揽他,甚至给予重金,他都不肯答应教云柯武功,只在五年前的时候,才松口。”
刘云琦:“所以怪不得,云柯所住的未央宫,与西六宫相隔了一个假山,假山上又制造各种人工喷泉,用泉水的声音混淆视听。
而夜晚,我东宫的宫禁,都不敌西六宫那边安排的宫禁人手多。”
用手拭去唇角的血迹,站起身,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那没有那一副伪装而成的熊样。
整个人玉树临风,虽然方才还被打的差点半死不活,但而今让看的人只觉得,他唇角残余的血,以及身上明显被踹过的痕迹,都不过只是别人平添上去的,是嫉妒他的美的。
而这天朝第一美男子的名声,自然也不是虚名。
面如冠玉,哪怕是受伤,是面目表情,都是那种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那不同常人的淡紫色瞳仁,更是随时都散发着一种蛊惑力,让人去信任他,去膜拜他。
不同于那江东-秦衍靠自己实力赚来的,让别人对其心服口服的膜拜,太子爷的这种气势,则是不论他叫你做什么,他做过什么。
只要你看着他的眼眸,你就会对其心服口服、听之任之。
宫殿内谄媚的宦官赶紧凑上去:“太子爷的幻瞳之术,似乎更上一层了呢,悄悄方才,小的都差点被太子爷给魅惑住了呢。”
刘勋反瞪他一眼:“这当年秦岚,可真下的一步好棋。”
虎毒不食子,刘云琦的幻瞳之术是继承了他母亲的,云柯也是,每一代墨家传人中,只会有两人得到这幻瞳之术。
一种是能够让人对其信服,给人一种压迫敢,总而言之,是能让自己的容颜、人格魅力,在与其对视的人眼中,提高一倍到十倍不等。
甚至让自己的话,能够听的人深信不疑。
而另一种幻瞳之术,则是具有控制力,能够短暂的让人进入梦境,甚至是幻境,然后在幻境中通过制造一些特殊的东西,甚至能控制人。
秦家-秦衍有云柯在身边,对于刘云琦的幻瞳之术,他就不会受影响,而且双方若是开战,因为云柯这一层关系,恐怕也打不起来。
而且即便打起来,两种幻瞳之术运用控制军队方面,谁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这皇位之争,太子与秦衍必定会再有一战,五年前他没有杀了秦衍,那就是祸害。
胸口一气,突然一口淤血吐出。
宦官忙把随身备着的一个小瓶子递过去,将那一口血接住:“陛下,你消消气,消消气。太子爷那方才顶撞也是不知情啊。太子爷不知萧恪的师父跟他师父是基友的关系。
陛下刚才说明白了,太子不是也没反抗吗?”
刘勋:“滚!”
刘勋满目凶火,蹬着他,忍着怒气,接二连三的冲着他:“滚,给我滚。滚不远,我就杀了你。”
眉目滚圆,怒气横生,一拳抬起,正要发威,宫殿潜伏的暗卫,从宫殿房梁上跳下。
将那宦官拎着脖子就往外面走,砰的一下,丢在宫殿外面,然后关上门。
宫殿内仍守着的,近身服侍的老太监,忙跑过去,端了茶水,手中拿着药:“陛下,给。”
陛下-刘勋,几乎手都有些甚抖,抓住药瓶,倒出一粒就往嘴巴里填。
然后捂住胸口,良久才方已平静。
第一百八十七章 在下月莹
萧恪将夜明珠藏好了,也的确跑到了这大司空府,太子爷正在全城通缉他,这夜明珠与太子爷有什么关系,他不知。
但是他与太子爷不和,而且只见过两面,第一面是五年前师父受人所托,收小云柯为徒,在夜晚偷偷带出去教她武功时,他守风,在皇宫内与太子相遇。
然后大打出手,打了一架。
当然,是他赢。
虽然用了点把戏,但那把戏也是从小云柯手里拿的,而第二次见面,第两年前,皇后去世,两人在陵墓后的山下打了一场。
太子拜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的莫一刀为师,他拜当年排名第二的,号称可能带有吸血倾向的杨戬为师。
但那日,被各自的师父带回去,没有胜负。
而今日,如果他若落在了太子刘云琦的手中,加上其动用官府的力量,若是被捉,那就是一世英名尽毁。
而纵观全城,眼下,也只有这大司空府最为安全。
凭他的能耐,难道找不到藏身之处?
秦衍却是已经把大司空府上下警戒森严,脚下轻功速度之快,实乃恨不得立即就把整个大司空府翻一遍。
青木是分头从另外一个方向找。
月莹见公子他们回府后,等秦衍走远,贿赂门口守卫的,然后便推门进了去。
绕过屏风,十分惊叹的看着,说时迟那时快,数枚银针朝她的位置蹭蹭射来。
月莹把桃花扇一开,搁在脸上挡住,有些委屈着声音:“夫人,是我。”
云柯这才作罢,本来准备蹲下在柜子里找几本书,结果就听见脚步声,心想这自然不是秦衍,听声音的那种动静,也不想是蒹葭与白露那两个小丫头的轻手轻脚样。
于是几柄银针便射了过去。
起身,朝那边过去,制止她再前进半步。
用一只手挡着:“你家公子有怪癖,你不知道?他这房间,你也敢进?”
然后外面窗户,突然咯吱一声,开了。
听动静,两人绕着这屋内摆的弯弯曲曲的屏风,跑到另一个被隔开的小空间,小空间内,三面用屏风围着,一面紧靠着窗户,濒临窗户的位置放着两个躺椅。
中间有一个紫檀木桌子。
窗户只咯吱一声响,之后便没有了声音,云柯与月莹一同跑过来也不过是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但是那桌旁的躺椅上已经舒舒服服的做了一个人。
月莹:“夫人,你~”
云柯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云柯:“萧恪,可能是我师兄。”
萧恪有些别了别嘴:“我本来就是你师兄。”
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想着掀开她的衣领看看,被云柯往后一躲,才想起有男女大防这一说,也就作罢。
萧恪:“上次你那伤,好了没?”
然后便从自己身上摸出一瓶药:“师父说了,即便是你武功再弱,可也是有师父的人,怎么能白白让人随便欺负?”
云柯从他接过,拔开,闻了闻,她自身的体质是百毒不侵,所以有毒没毒什么的,她自然也是不怕的。
嗅了一口,然后看他:“不会是毒药吧?”
萧恪:“呵,毒?我萧恪会是用毒的人?”
月莹顿时眼眸放大,充满了战斗力,而且十分激动的:“你真是萧恪?吸血鬼的独门弟子,号称采花贼的萧恪?”
我呸,云柯不觉得脚步后退了退,她这五年到底是拜了什么人为师,吸血鬼?
还有一个采花贼的师兄?
萧恪点了点头,不笑的时候也是正人君子一个,萧恪:“怎么,姑娘听说过我?不过,姑娘是谁?”
月莹:“在下月莹,天字嫡一号钱庄的四大护镖师,想与萧先生过招,以分胜负。”
云柯又后退了一步:“你们可别,我男人是有洁癖的,你们在我的房间打,就不怕~”
然后用手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萧恪有些侧歪着头,脸拢拉着向她走来:“师妹,这嫁人了就不把师兄当自己人了对不对?”
月莹则是已经出招了,这扇子中竟然是滑出了类似于两根带着银镖绳索的东西,从萧恪身前过,然后在身侧处拐弯,是要将人捆住。
云柯是不会武功的,对,是不会武功的,这武功弱自然是跟不会没有区别的。
有些惊慌的就继续往后跑,秦衍有怪癖,不仅是洁癖,就是他们这间屋子,这都是用特殊材料造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到外面去。
但当然,外面的风吹草动,在这里面则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萧恪一个身子后仰,然后随手抄起桌上一个碟子,挡住了那要将他缠住的绳索。
整个动作,快的几乎看不出他是怎么办到的,而此时云柯已经跑到两个屏风之间的开口处。
月莹、萧恪几乎是同时出声:“不许喊。”
许是月莹这几日扮娇滴滴无害的小姑娘扮惯了,此刻竟然有种御姐的架势。
当然,这才是她行走江湖时的本性。
云柯双手环胸让自己镇定,也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来,甚有些无所谓的:“我又没说要喊。”
然后头侧歪,脚想踩在某处,但一看、没凳子。
一副看戏的样子,但巴不得外面的守卫赶紧进来,将这两人给轰出去。
萧恪没有带武器,因为当盗贼的时候,是不需要兵器的,而只需要跑。
对着云柯喊了一声:“快,一把长戬,要镰刀戬,长柄的,有多长,你就给我弄多长。”
声音中有一种威吓。
云柯:“哦,好。”
然后手中开始聚力,但只能怪这四周的水汽实在太稀薄,根本不够她凝聚成什么冰长戬。
勉勉强强弄了一个大概手臂长短的,萧恪此时手中正用着一根筷子当武器,因为另外一只已经阵亡。
有些苦瓜着脸:“这、这,你确定不是在坑我?”
月莹一柄桃花扇却已经在开始布阵。
一柄扇子,毕竟能盛放多少武器?
这柄扇子的最大之处,便是布阵。反正也来不及了,萧恪一个闪身过去,从云柯手中拿过那柄十分过短的长戬,一手顺便一推,一个简短的音符:“跑。”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过招
被推出去好远,一不小心又撞上了另外一处的屏风。
这间屋子的格局,进门是一张吃饭的桌子,再往后是一个榻榻米,矮塌上有时会放一张矮桌,旁边会有一个棋盘。
而榻榻米后,房屋的两侧都是用屏风围起来的,将内室隔开,两旁一边是用来晒太阳的,一边则是用来放置木桶洗澡以及空出一半做净房的。
整个格局设计,除了府上的一些小丫鬟见过,其余人根本就没进来过,云柯捂着胸口,这下被他们这一搞。
估计今晚她都别想睡觉了,而且很可能,她都没地方睡。
一个哈欠打出,等一睁眼再看时,周遭,屋内的整个气氛都变了,变成了那种粉嫩的,春暖花开,而且还是极为浪漫、桃花满天飞的时节。
伸出手,往打斗的那边看去,一切唯美瞬间破灭。
原来,也不过是幻术。
云柯的这双眸子,本身就会幻瞳之术,一边的阵法、幻术,所以对她也没多大用。
基本多看几眼,就能看出破绽,而现在打斗的真实现况时,萧恪明显被月莹的阵法给控住了,整个人不敢睁眼,眼睛闭着,只在一个范围内活动。
然后手中的那把‘冰长戬’在四周不停的击挡着什么,而月莹手中拿着那柄折扇一动也不动。
萧恪的冰长戬在空中飞舞着,却也是对着空气敲敲砰砰,但是再仔细看,就会看到围绕在他周围的粉红色光圈。
像一睹透明的粉色玻璃墙,而他的每一次击挡的不去挡去那堵墙对他的攻击,就是他主动出击寻找破除阵法的方法。
而这打斗,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实际上,当局者迷,这打的便是意志对打。
云柯看着路,小心翼翼着,见他们二人没动静,一个闪快就往门口跑,谁知那二人同时出招。
月莹是从手腕上突然跑出一根红线,将她的两只脚捆绑的结结实实,而萧恪则是不知从身上那个部位丢过来的枷锁,直接把她的一只手跟一只板凳的腿给铐住了。
简直就是启齿大辱,竟然让她被这样对待。
她不会武功,好歹也是轻功了得,竟然连他们的这点小把戏都躲不住,还真当她是白痴吗?
但好像,也有这么点。
便移到那旁边的板凳上了,看了一会戏,努力让自己不看这实际的战况而是进入他们的结界中。
是桃林,飘满了粉色桃花的树林,十里桃林,在萧恪身旁的每棵桃树无时无刻不对他实施攻击,有时用树枝,有时是一棵猝不及防的就倒下。
正对着他的头顶,更有可能,是结界中,那个幻境中的月莹会突然从一棵桃花树冒出来,然后手中握着武器对着他的后背就刺去。
真的可谓是各种招式,各种挡法,各种比拼。
很显然施此阵法的人是占有优势的,但是任何阵法都有破绽,云柯对着前面大喊一声:“左边,第三棵桃树。
现在是第四棵,然后后退两步,朝向方才她现身的方向。”
而后,一声震破的声响,这个阵法被破,月莹整个被震的身子往后一个跌倒,萧恪的那柄冰长戬,转而正好瞅准时机直抵在她面前。
月莹欲哭无泪:“不成,你有人帮助,再比一次。”
然后目光看向方才说话的刘云柯。
云柯吐了吐舌头,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脖颈处的那根红线,在衣领之下,是先前秦衍给她的一块玉。
说是只要她遇到危险,这块玉会为她抵挡三秒的伤害,而在这三秒之内,他一定能快速的赶到她身边。
于是,脚虽被红线捆着,但还能动,手被与板凳腿一同烤着,但是板凳可以被拿起来。
手中抱着板凳,两只被捆在一起的脚,一蹦一蹦的,而且用了那种点地的轻功,只须半秒的时间,整个人,她就挡在了月莹的面前。
也是那萧恪的剑下,而随即,真的在她周遭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萧恪被惊得有些后退一步,也拿开了那把冰长戬:“我说师妹,这是什么宝贝?保命用的?这玩意若是用在高手身上,那就真的是能成为打不死的小强了。”
云柯咬着牙,不说话。
唇也抿着,眼睛闭着,她是真怕万一一个失误她就成了萧恪剑下的亡魂,而且,还怕万一秦衍没过来怎么办。
那她就这样突然大刺刺的挡在二人之间,是来显摆她身上这块玉是有多神通广大,还是她傻,给他们当靶子?
拳头紧握,内心期待着。
另一边,秦衍手上的扳指一闪一闪,发出碧绿而刺眼的光。这玉扳指,与那只玉佩乃是用同块玉石所制。
那玉佩能抵伤害,这玉扳指则是能发出攻击,而且还彼此相通,在任何一方受到危险时,都会同时发出碧绿色的光作为警惕。
而且,顺着玉扳指光的指向,便能够定位。
云柯默默说着:“一、二,一、二,二点五、三~”
而后三字刚落,门被打开,秦衍手中还握着那柄秦阿剑,轻功极快,几乎察觉不了门被打开与他已然到达面前,这之间到底是否还存在着时间间隔。
秦衍的出招更快,因为眼下的情景很明显,月莹以及云柯都是半倒在地上,萧恪是站着的,手中握着剑,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眼下情况是明摆着,萧恪被这人的猛一出现,一吓,而后本能的躲闪,手中的冰长戬因为太短,便采用了双手互换交叉着使用。
秦衍的出招快,萧恪躲闪的速度更快,虽然几乎看不清他的出招,但是只留意着秦衍稍往后躲,侧头、偏身等等的动作,就能推断出,那方才萧恪的冰长戬出在了哪里。
剑与冰块的抨击,云柯也顾不得想办法将自己的脚上红线划断,怀中还抱着个板凳,护在身前。
萧恪的招式是越看越熟悉,看似快,但那几乎是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速度上,而且身子骨段柔软。
萧恪的武器,据他方才说是使长戬的,应该马上功夫不错,适合战场杀敌的,而他轻功不错,看样子比她好,套路什么与她的也很相似。
基本上有些她不记得的,经过萧恪这几招下来,她竟然能记得,而且有些明显是轻功的招式,被他这一弄,竟然能够用轻功、躲闪的快速招式,利用这一套轻功比其余功夫的快。
在间隙出招。虽然力度不大,但是秦衍的招式根本打不到他,而且萧恪善用长戬,若是用长戬的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不一样
云柯想到了腰间的匕首,将脚腕上的红线割断,因为一只还在与板凳被锁在一块,便抱着板凳去往房间的另一边跑。
她记得在房间的另一边,用屏风挡住的,是有预备着用来沐浴的凉水,跑过点,掂量着做个一个大概有萧恪三分之二身高的长戬,是冰的。
拿着跑过去,还未贴近过去,萧恪一个身影快速的急闪,就闪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而且随即就跟过来。
但是萧恪已经又回到了方才打斗的位置。
也许是空间比较小的缘故,月莹便开始提议:“出去打。”
秦衍点了下头,萧恪却突然一个后跃,一闪,跑到了小云柯身后,一只还握着冰凌,横在了她脖子之上。
秦衍眸子一惊,整个人动作也不敢向前。
萧恪:“出去打?你们是要让我被发现吗?怎么,你们这些江湖高手,怎么不管谁见到我,都想与我打一场?
天下武功各有相克,只是我们这一门派的武功,还真没有什么克星,对吧,小云柯?”
云柯只眸子动了动,云柯:“打不过就跑,的确是好功夫。”
而后脑袋就被重叩了一下。
秦衍挑剑,是一招把那冰长戬挑飞,左手持剑,右手则极为迅速的把云柯往后一拉。
一招剑锋飞转,右手从左手顺剑,剑舞如飞,在萧恪的前左右三侧形成剑阵,使得其轻功无法施展,只得直直往后逼退。
萧恪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我嘞个去,你以为以你方才那速度,我若是想杀她,大可在你拉她的前一刻,半秒钟就能拧了她脖子。
这天下能人高手,无奇不有,万一哪一天,我这小师妹被绑架了,还不得被撕票?”
萧恪此时手中是没有武器的,秦衍手顿了下,剑停。
秦衍:“这不需要你来担心。”
云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触上衣领下的那块玉,突然明白秦衍把这玉给她的目的。
毕竟这天下的高手无奇不有,有这个东西,虽然只能抵免伤害三秒,但这三秒的确近距离救一个人,已经足够。而且自保逃命,那更是不在话下。
萧恪将手放下,将脖子也特地往秦衍的剑上移,脖子架上去:“反正,你要杀就杀,我是不跟你打了。
顶多,就是我死了,那丫头会蒙上谋害同门的罪名而已。”
秦衍剑刃仍旧架在他的脖子上,想拿下来,但是心有不甘。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打不过的人,这不分出胜负,他是不甘心的。月莹跟着起哄,有些不甘心的:“你不会是打不过我们家公子吧?”
云柯走过去,把秦衍的剑从萧恪的脖子上拿下来,又嗔怒月莹一眼:“不挑事,你会死啊?你不是想打吗?明日,我陪你打,而且还保证,你绝对不是对手。”
萧恪跟着点头:“打不过就跑,的确,她还真不是对手。”
这是在套用方才她说他的话?
云柯拉着秦衍后退一步,指着他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月莹撇了撇嘴唇,别过脸,没动。
萧恪轻咳了下,也没动,而且是小心翼翼的:“我住哪?柴房吗?那里不会有个小丫鬟什么的吧?”
云柯:“随你,反正,给我都先出去。”
这里可是闺房好不好,是他们的私人房间,这下被他们两个进来,还弄的一团糟,不收拾,夜晚还怎么住人?
秦衍看了看,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整张脸都黑了。
秦衍:“东院,有一个荒凉的小柴房,那里没住人,也没有丫鬟。”
然后手一指。
萧恪蹭的下人便不见了,他来这大司空府自然是想躲着的,打架什么的,他自然是不好的。
剩下的,便也只剩下月莹了。
秦衍只把眼一扫,前一秒月莹还在神游,一看萧恪竟然不动声响的跑了,立马也跟了上去。
好似,她跟萧恪还没分出胜负呢。
然后云柯便把手上的枷锁给秦衍看,秦衍让她站好,帮她把锁劈开。
而后看着这个小格局内已经乱七八糟,顿时都有些烦恼起来。
秦衍:“要不然,把这个拆了,重新建?我们再暂且先换个院子住?”
云柯:“不要吧,太浪费了。再不成,我们收拾一下?”
秦衍面色微挣扎:“可,被人碰过了。”
云柯:“一块地板而已,难道每天丫鬟过来清扫,不也是碰了?”
秦衍:“可那不一样。”
云柯:“这本身就是一样的,屋内,只要整洁,东西只要干净不就得了,再说这地板,没被你圈起来,造成屋子的时候,还不是被人踩来踩去?”
秦衍:“那不一样。”
他的东西,他整日休憩的地方,怎么能被人随便进进出出的,这样,万一他那天来了兴致,一想到这里曾有外人踩过。
他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去做,去做那事?
人洁癖,那都是有个根源的。
若是是在书房,那别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那他是无所谓。
于是就在这小事上争了半天,秦衍:“不然,我们去隔壁的屋内,先去吃点东西?”
云柯:“不成,我还是要住在这里的,要吃东西你去吃,我先得收拾。这里弄的这么乱,若是让丫鬟过来收拾,恐怕还会有疑心。”
然后动起手,便开始快速的整理,只是好在他们过招并没有损坏屋内的东西,只是碎了几个碟子,还有一个空的瓷茶壶。
东西收拾好,而后从窗户口翻出去,找个地方丢了,再跑回来。
秦衍将板凳扶好,放回原处。找了块布,又将那冰长戬给融了,化成一盆水,将布湿了,然后将整个小格局内,地板、桌子、板凳腿什么的统统给擦了。
顺便将屋顶、窗户、墙壁什么的也都给擦了。
这个小格局的确是小,就方才那过招,也不知道都是怎么过的。
将一切都收拾好后,正好云柯丢完东西也已经赶了回来,还带了一匹从库房拿出的绒毛毯子,是月白色与纯净的白色相间,两人将毯子铺好,将本来的那个桌子给搬到了隔壁,而在上面只放了一个小矮桌。
躺椅仍旧是放在靠窗的位置,然后又抱了盆水仙花,往那小桌子上一摆。
云柯:“这样,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第一百九十章 不可兼得
秦衍在躺椅上坐了会,嗯,格局改了,应该,还算、还可以接受吧?
秦衍:“方才我们买的吃食呢?我有些饿了。”
云柯:“嗯,都在隔壁我那小屋内的暖炉上温着呢,我还让人煮了些骨头汤,现在过去,等一下,也应该快出锅了。”
秦衍点了下头,手搭在她身上出门,到隔壁她那个单独的小屋。
因为基本上不住,里面开了小灶,有两个小火炉,一个用来煲汤的锅,还有一个用来加热东西的底子是平的锅。
放秦衍走过去在屋内的桌子旁坐下,心情不是十分的好,大有吃什么哽住了,上不上、下不下。
总觉得一口气闷在脖子处,很不舒服。
这本身,他都已经被天下公认是现今的武功天下第一,可来到这京都,不说这太子刘云琦的凝龙诀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抵的过,这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萧恪。
而且很明显,这萧恪的武功,速度比他快,虽然出招什么的,看不出其内力有多浑厚。但这天下武功,最重要的便在乎一个快字。
就这么,打的还不知道结果,他自然是心底不爽的。
云柯把买的小吃,一一拿出来,倒在碟子上。
然后给他端过去,这对于吃,她自然是各种任劳任怨、亲力亲为,所以也没怎么去管他的表情。
最觉得实在不对劲了,盛了一碗汤在他面前以防,刘云柯:“怎么,好胜心强,刚才对招没过瘾?”
秦衍拿过面前的筷子,夹了一个玲珑包子放在嘴里。
不理她。
云柯:“喂,你不觉得为什么让人口口声声说是我师兄,而他轻功的我也很熟悉,若我跟他真是同门,那也是这五年来才拜的师,他武功这么好,我武功应该也不赖的啊。
可为什么我只会轻功,没有武功什么,只是烂的透顶呢?”
秦衍又夹了一块五彩的丸子,继续吃着。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武功不好,那岂不是正常的?
云柯吸了口气,手往左边别了,又往右边别,还又把汤往他的手推了推。
云柯:“这古人常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轻功过好,自然而然内力就会有损,硬功夫就不会太好。而且这萧恪,他的武功其实也不是不能破的。”
秦衍心下一动,把头一别:“怎么破?”
云柯:“四面围墙,他功夫不过就擅长跑,如果能够把他逼退到一个空间,你用你的那个绝技,火龙一出,将他整个人一团围住,烧都能烧死。”
秦衍轻嗤了一声:“他跑的那么快,我能烧的到他?”
云柯:“那你不会换个思维,他速度再快,但对于高手来说,那快的也不过只是一瞬,是一秒的十分之一,乃至是百分之一。
一只火龙,你可能烧不到他,但若两只呢,从不同的方向,而且火龙的身子是长的,来回缠绕,将他越收越紧控制在一个圈子内。
再者,更简单的,则是打出其不意的招式,就是虚招,虚虚实实,他躲闪的再快,但是要知道,一个招式如果只出一半,然后顺着这一半变化成另一种招式。
他本来是想躲他以为你要出的那一招,而你幻化招式后,他只能再变着法子躲,而这样,因为猜不到你的下一步出招,便会整个人处于被动。
而你只要能逼的他能与你正面过招,真正的兵器相击,那胜负也就立见。
不然,也就只能像他们方才那样,你出的招式,他招招都是躲闪,不直接接招,而是趁着空档对你施加攻击。
而且,你不觉得,他每次对你施展攻击,你用剑,或者掌心凝聚内力去挡的时候,他都会直接放弃那出招,而后直接避开,躲过?”
所以说,这萧恪,他硬功夫,肯定很弱。
秦衍想了会,用勺子盛了汤,然后送到她嘴边:“你不吃?”
一口尝过。
云柯:“嗯,自然得由你来喂。不过啊,这萧恪的武功,你真的不需要太在意,他的职业就是盗贼,如果跑的不比别人快,躲不过暗器的速度,不对、不对,我要那个丸子,绿色的。”
而后,吃了,才又慢慢的:“那自然而然,这物尽天择,他这么一个盗贼,还能够惊动官府全城警戒,而且我哥都把锦衣卫的人给调来了。
这没两把刷子肯定也是不成的。而且,我哥为了英雄救美闹出这么大阵仗,估计,要么就是他不认识这萧恪,要么,也就是跟你一样,他认识这萧恪。
跟他过过招,而且没分出胜负,想与他再打一场。
而萧恪既然说是我师兄,那我若是不认识他,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秦衍:“所以说,你哥也未必能打的过他?”
云柯:“喂喂,我哥那功夫那绝对是不能小觑的,顶多说他们没分出上下,但绝不能说我哥打不过他。再不然,等我想起了,我们比试一场?”
秦衍:“你怎么打?”
你武功都不会。
云柯眸子瞥他一眼:“这打不过还跑不过,你以为这天下功夫都是要打的?你要你出了招,不管我接不接,只要我躲过了。
而且你伤不了我,那也算不得你能打过我。”
秦衍:“所以说,这轻功,也算是一门绝技?不过你不是也才说着,这天地下的高手,论轻功若是再快,两者之间差的不过只是一秒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吗?
再加上你方才说的对付萧恪的方法,这四面围墙,这两条火龙,我用在你身上?”
云柯:“那我若跑,你也伤不了我。就像狼与兔子,兔子是没战斗力的,但是跑得快的兔子,自然也是能饿死狼的。”
这狼吃不到肉,兔子却是吃草,饿不死的。
所以啊,这天下最好的功夫,就是跑。就是最绝顶的轻功。
此时此刻她终于觉得虽然她不会武功甚至说是武功烂的一塌糊涂,但好在她哥哥说过,她是会轻功的。
而且是一流的,最适合跑路的那种。
这样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至少,她不会是拖后腿的那个。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想开
秦衍继续又给她喂了一口汤,突然觉得这胜负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你一个人,权也有了,财也有了,有容又有貌,又有政治才能,还要武功天下第一,这若天底下所有的最好的都是他的。
那这还让别人去怎么活?
吃到了一半,云柯伸了伸懒腰,坐在他身边,顺势抱着他:“我不吃了,你自己多吃点,然后,我先睡会。”
秦衍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睡,快速的吃了,起身抱着她就回屋内。
半夜,有轰隆隆的动静传出,太子爷率人夜闯太司空府,是没有通报的闯,直接各处飞墙而入。
半夜时分,秦衍将云柯推了推,没推醒。
于是将被子直接给她盖过头顶,然后裹成一个粽子,留下青木在门口看守,拿了剑就向外走。
太子-刘云琦是早有准备,从四处搜寻的锦衣卫中落队,几个飞檐走壁,在秦衍面前挡住。
太子在夜间愈显黑紫的唇角,整个人一双眸子是淡紫色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异,有种随时都会爆发的感觉。
唇角略微弯起:“奉上头指示,为防府上有内奸,特地出其不意。”
秦衍跟着笑:“你这话什么意识,难不成我府中还要觊觎那城中戏楼的一个小小夜明珠?”
太子爷:“那倒不担心,偷盗之人-萧恪,我已经搜索了全城,就差你这大司空府,这贼人难防,说不定,已经潜入过来了呢。”
秦衍:“哦,那你是说我这大司空府守卫不严,一个小贼都能让他溜入?”
太子爷:“万一,他真的就进来了呢?”
秦衍:“太子爷这话说的,可真是找借口。大半夜的扰民,都能说成堂而皇之,那日后是不是一旦城中有什么盗贼,你们就都可以堂而皇之的闯入我大司空府?”
太子爷:“话可别说太死,如果萧恪真不在这府上,翌日,我会亲自来府道歉的。”
然后话也不多说,人已经不见。
萧恪,这个萧恪,一个打不死,速度快的可怕的盗贼,当年被萧恪暗算了一次,这次,不管是在美人面前逞英雄也好,也是报当年的那一暗算之仇。
反正,这次萧恪,他是捉定了。
一旁的守卫在秦衍面前请求指示,秦衍:“派府中人加强搜寻,务必要在太子爷找到之前给我寻到。”
而后,秦衍便朝着东院走去。虽然他是有七层的猜想,那萧恪此时定不在东院,但过去确认一下,总比不去看的好。
再者,这皇城的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好糊弄,也不是什么吃白饭的,被他们搜寻到了萧恪的踪迹,对于他大司空的守卫来说,那就是啪啪打脸的事。
太子爷是瞅准了时机,在秦衍走出的后一步,易装成秦衍的样子,往正房内走去。
刚一开门,正好隔着屏风看到有人影,似乎是两个,手中握着他那把御龙剑,捂着眼,绕过屏风一闪。
刘云柯身上还裹着被子,今夜知道不安宁,身上还穿着一身裙子。
将刘云琦手中的那把剑拿下:“哥,你做什么?”
而后一只手则上去,把那张贴的明显有破绽的人皮面具揭下。
太子爷只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捂住眼的手也忙松开,来不及解释一句,转过身就走。
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青木警觉的从屋顶跳下,单膝跪在门口:“夫人?”
云柯:“我没事。”
云柯起身,找一件厚些的披风披上,换了鞋子,这屋内已经不安全了。
便让青木跟着,去这府内,目前最热闹的地方。
星棋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他们坐在的这处小院的入口进来,星棋:“今夜月莹好像一夜都没归吧?”
云柯:“她没回自己的屋内?”
星棋:“对啊,亏我还帮她留了些吃的。去给她送去的时候,人都不在。”
不对。
云柯:“昨晚说好我们俩分头去买东西,怎么我回来后好久,都不见你过来给我送东西?”
星棋:“有吗?”
摸摸自己的脑袋,而后飞快的一闪,速度简直是快的,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到底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院落看守的两名守卫,一名已经寻着那踪影去追,院落两边的几处小屋里,几个小丫鬟也忙点了灯,蒹葭以及白露两个大丫鬟已经跑了出来。
手里各拿了一根棒子。
蒹葭、白露:“夫人!”
云柯:“搬张桌子出来,我们哪也别去,现在这院落中等着。”
这古人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这屋内,恐怕已经不安全了。
这院落,虽然院子够大,但毕竟空旷,那萧恪想再跑出来,想必也不会傻到在这院落里蹿吧?
即便蹿了,她这人手够。这青木是暗卫,青木的武功,自然也不是盖的。
又命令院落中的一个暗卫:“去东院星宛,看星棋回来了没有,月莹月姑娘那里,也去瞅瞅。”
桌子搬好,两个丫鬟又去拿了茶水,茶碗过来。
等太子刘云琦追丢了人,在府中又地毯式的搜索一遍,跟秦衍一同回来时。
公主云柯,就在院落中的桌旁喝着茶,身上的藏红色披风,是格外的显眼。
萧恪是她师兄,不管是从那个方面说,不管她记不记得,但是她在心底已经默认是了。
萧恪身上的一些小把戏,如果不是经过她手造的,那很难说的过去。
所以这包庇还是不包庇,她选择中立,只看这萧恪的造化。
喝着茶,太子刘云琦过来看到她的一瞬间,一切就大概已经明了。
一定是这萧恪又回到了这里。
秦衍走过去,目光对视着。
云柯微摇了摇头:“星棋回来没?”
秦衍点头:“睡着了,中了瞌睡虫的毒。恐怕得睡到明日日上三竿才能醒。”
云柯:“嗯。”
点了点头,手中仍旧还捏着杯子,神色淡定,而且很有女王范。
秦衍:“萧恪冒充了星棋的样子?”
云柯低头,眼睛随意的扫了扫,低声:“让他们快点找,找完,我好再补一觉。”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深夜搜府
秦衍:“好。”
然后示意蒹葭:“你跟青木进去,盯着那太子爷一点,别破坏了我屋内的东西。”
蒹葭:“是。”
青木很有礼的微一弯身:“你走前面,我在后面跟着。”
蒹葭:“嗯。”
白露就站在云柯背后,云柯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拿点心吃,却是这桌上只放了茶,连半碟点心都没有。
便眉头有些微皱了皱:“白露,你去帮我拿点点心好不好?”
白露:“是,夫人。”
声音是对的,没有错。
云柯与秦衍又对视一眼,方才听蒹葭与青木的对话,蒹葭的声音也是对的,难道,这萧恪还在里面?
秦衍:“不然,我们先进去看看?”
云柯摇了摇头,贴在他的耳边:“不用,萧恪答应我,他不会跟刘云琦在我们房间里打的。”
秦衍:“那,难道,他真在里面?”
他生性是最讨厌别人进他的屋的。
云柯帮他顺着气,手在他后背抚着:“放心,他不会乱动东西的。”
秦衍:“可他不会乱动,你哥太子呢?”
推门,然后大踏步进去,这屋内的格局,是秦衍自己挑选、布置的,只要有动静,听脚步音判断位置,单脚步音,肯定是太子刘云琦的位置,而双脚步音,则是暗卫-青木以及丫鬟蒹葭的。
大踏步快速的,穿过层层屏风,以最近的距离,找到刘云琦。
在这屋内,怕打草惊蛇,刘云琦倒真的是沉住了气,没有弄出过大的动静。而且翻找各个角落时,动作还很轻。
见秦衍这么重脚步过来,还有些嗔怒。
秦衍反瞪过去:“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指不定,他现在已经躲到了皇宫了呢。”
刘云琦一想,眸子一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衍:“怎么能不清楚,萧恪是云柯的师兄,这师妹包庇师兄,从她那表情我就能看出。
他若还在这府上,等我逮到,非得要剁死他。”
刘云琦:“那你怎么确定他就在皇宫的?”
秦衍:“难道这里躲藏,身份暴露后,他不会趁机转移位置。而且整个京都,还有一个最意想不到,而且最能安稳睡一觉的地,便是皇宫。”
刘云琦背过身去,继续翻找着。
刘云琦:“反正我不信,这里不翻个底朝天,我绝不罢休。”
秦衍:“那你就找好了,我就在后面跟着,免得你弄坏我什么东西。”
刘云柯:“哼,你还敢说。怎么不讲那次,你绑了我妹妹,怎么滚到了我的床上?那晚我不在东宫,回去后还真没检查过,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弄坏我什么东西呢。”
秦衍:“那你可真蠢,当时去东宫,是因为你那里是最为安全的。而如今,我若是那萧恪,这最安全的,目前就是皇宫。”
太子-刘云琦:“哦,那皇宫若是最安全的躲藏之地,你去皇宫找啊?我今夜是非得赖在这里不走的。”
然后便是一直斗嘴。
这通宵,一直熬下去,云柯是受不了的。
让人抱了被子,裹在身上,趴在桌上睡了。
等清晨醒时,人已经躺在床上了,有些奇怪。四处打量了下,也的确是自己的床。
便往四周看,翻起身,听到在浴室那边有动静,绕过重重屏风,秦衍正泡在里面:“醒了?”
云柯:“嗯,昨晚,你们找到人了?”
秦衍指了指自己黑通通的眼圈:“你觉得像是吗?”
云柯:“那?”
秦衍:“他去皇宫找了,大清晨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进出宫的令牌不见了。”
云柯:“呵,那萧恪胆子可真够大的,就怕到时我师父来,都护不了他。”
秦衍:“哦,你们聊过?”
眸中别样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秦衍盯着她,转过身,手攀着浴桶,整个人身子就要站起来。
云柯:“你别,别耍流氓,我都见过的。”
秦衍:“你们聊过?在我的床上?”
云柯:“你、你,”
这话怎么这就这么有歧义。
云柯:“你想哪了?昨晚我躺在床上,他半蹲在地上,他说让我回头发信号给师父,我们师父跟刘云琦的师父,是一对基友。”
秦衍:“那没说别的?”
云柯:“我还能说什么?你起身关门过后,还没两分钟我哥就推门进来了,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秦衍:“可昨晚你说,萧恪答应过你,不会动我们房间内的东西。”
云柯:“那是我跟他说的,你有洁癖,让他不要我们房间内的东西,他点头了。
喂、喂,你别耍流氓啊。”
然后捂住眼,转过身就直接后退跑了出去。
秦衍看看自己,他有吗?
明明他还抓了东西,护住了自己。穿好衣服,走到外间时,桌上已经备好了食物。
白露带着两个小丫鬟,放好东西后,便退了出去。
云柯正拿着一个手帕,将煮熟的鸡蛋放在中央,手帕一兜,捏着四角转了起来。
秦衍走过去。
秦衍:“给我的?”
云柯:“难不成,是给我这个无事人的?”
秦衍顺势坐下,云柯用熟鸡蛋帮他焐着黑眼圈:“你们昨晚,那夜明珠找到没?”
秦衍:“我不知道,因为太子爷一直嚷嚷着要找人。但是可以肯定,那夜明珠肯定是被萧恪藏的死死的。”
云柯:“可你们就没有想过,万一他把那夜明珠又放回去了呢?
再或者,他根本就没偷,而昨晚,只是那屋檐之上的黑布没有揭下。”
秦衍:“可是他图什么?”
让锦衣卫全城搜索了他整整一夜。
云柯挠了挠耳朵:“刺激吧,我好像又想了点什么。对于这个师兄,有那么回事。
上次,在我们回京都的第一天,在一个巷子一个卖糖人的老伯,试探性的叫我二公子。
其实那大公子就是萧恪,而那位老伯当地丐帮的人。说白了,也就相当于一个地方的混混。”
秦衍捂住她帮他焐眼睛的那只手,突然紧了些。
声音也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啊你,我原本以为我不在的这五年,你身边只有楚宁远这个男二,现在怎么还有个萧恪?”
云柯忙收回手:“喂,他是我师兄,很明显对我是没有欲望,很纯白的好不好,而且,他还做过采花贼。我怎么可能会感兴趣?”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私逃出府
秦衍:“那若是,他没做过采花贼呢?”
云柯:“那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
身子微探过去,在她脸上轻触了一下。
云柯咬了咬唇,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其实不管有没有萧恪这个人,有没有上次在小巷里碰到的老伯。
她总感觉,这五年里,她过的是一点也不好。
楚宁远也罢,萧恪也罢,对她而言,这两个名字只能代表着一闪而过的星光。
就像是浩瀚无垠、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能感到一丝的光明,但却短而且让人十分不确定,似乎一不小心,短暂星光过后,又重新回到一片的黑暗中。
最后还是推了推他:“赶紧的,还要上早朝呢。”
秦衍:“嗯,那就再占点便宜。回头别乱跑,在府内等我。”
云柯:“嗯。”
在他身上抱了一下,待秦衍吃完,走后。
云柯忙把丫鬟白露召来,蒹葭想必昨晚是跟着太子爷找了一夜,这会应该是睡觉来吧?
摇了屋内跟外面蒹葭与白露屋里想呼应的铃铛,那俩丫头住在一屋,本来觉得应该会只有白露一个小丫头跑来。
结果却是蒹葭跑来了,而且精神颇好。
难道,昨晚萧恪没走,而是伪装成了蒹葭的样子?
云柯:“白露呢?”
蒹葭:“还在睡,没醒。”
云柯:“她什么时候回屋的?”
昨晚白露是陪她守在屋外的,回去时应该也晚,如果蒹葭能记得大概时间的话,事情,想必更能确定。
蒹葭迟疑着,这是一个机灵的丫鬟,忙跪下:“请夫人饶命。昨晚蒹葭也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屋里,白露是一个时辰前回去的,她见到我时,还吓了一跳。
不知,昨晚是不是蒹葭闯了什么祸?”
云柯:“没什么,你随我出去一趟。”
蒹葭:“可、可,我不会武功啊?”
云柯:“我护着你。”
然后两人起身便朝外面走。
如果萧恪昨晚是冒充蒹葭的样子的话,那现在估计还有可能在府上。
关于月莹,昨晚似乎自她离开,也没见过她。
走到东院,先去东院名为星宛的一个小院,推门进去,屋内星棋果真还在睡觉。
让蒹葭过去推了推,星棋只挣扎了下,睁了下眼睛:“怎么了?”
然后打了一个哈欠,一个瞌睡虫又睡了过去。
这眼下月莹还不知道在哪,星棋不醒,青木跟秦衍进宫了,这府中的其他护卫,又个个她都不太熟。
能找谁来保护她?
便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指划破,将血滴在星棋的嘴里,她的血具有一定的解毒功效,星棋昨晚是中了瞌睡毒,这么简单的毒,应该能解的吧?
而且这毒效本来也就快过了。
推着他:“小星棋,出大事了,你快醒醒。”
云柯:“星棋!”
半刻钟后,带着终于醒过来的星棋,云柯让蒹葭先回去看着睡着的白露,那萧恪曾经可是有名的采花贼,万一把持不住将白露给采了,那可就不好了。
蒹葭行了礼便快步往回走,见人走远了,云柯也不摆什么形象了,对着星棋直接踢了一脚,就要去打他。
云柯:“你昨晚怎么回来的,府中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月莹不知所踪,你睡的倒是好。昨晚我哥太子爷将这府中彻查了天翻地覆。”
星棋摸着头躲过:“公子夫人,那是你哥来彻查,你不去管?”
云柯不理会他:“那萧恪呢?昨晚偷夜明珠的那人?”
星棋顿时哑了声,往内咬着嘴唇。就像一个柔弱可怜、万般无害加无辜的小少年郎。
而且,还是一个小受,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云柯自然也没好哪去,他们俩本身年龄就差不多,而且这会四周又没人,她也不需要伪装什么架子。
摆了摆手:“罢了,难不成,我还再惩罚你?”
云柯:“再说,那萧恪怎么讲也是我师兄,你被他给下毒了,也很正常。”
星棋:“喂喂,你可别狗眼看人,我昨晚,我昨晚是故意中毒的。”
云柯:“故意?”
眸子瞬间变的严厉,有种浓浓的压迫力,似乎要吃人的节奏。
云柯:“既然是故意,那这罚你肯定少不了。”
星棋停下脚步,抱着头。
星棋:“那我,要不要,先跑路?”
云柯:“随你。”
云柯对他回了一眼:“反正,这府中人最后一次见我,是跟你在一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抗啊。”
话一说完,整个人撒腿就跑。
萧恪的轻功路子与她的甚为相似,虽然因为失忆,她轻功并没有以前用的那么熟练,但经过昨晚见了萧恪的。
一切她所学过那些轻功,恍若明朗了起来。
好似,有人还说过,虽然她不会武功,但是她这轻功却是已经能够达到这天下的顶尖,不是最快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星棋抱头的空档,见她身形一溜,随即身影一闪也跟着去追。
这丫头跟他们家公子有一个共性,就是人前挺像个样子,正人君子、典雅大方什么的,但是内心却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旦若是跑出去,那是跟江湖上的游侠、街头上游手好闲的登徒子一般。
就是一种,没人约束了,各种作的江湖名门公子。
云柯跑出去后,跟星棋绕了一个圈,躲在宜都墙后,待星棋从旁边的巷子口穿过,一个闪身,从他身后交错,往另一个方向跑。
然后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甩掉人后,直接就朝昨天的那戏楼跑,她是不太识路,但大体方向还是知道的。
飞檐走壁,一路只从屋顶上过,往这京都的最繁华,最热闹的街市跑去。
等到了目的地时,那戏楼已然被封了起来,门口是有官兵把守的,云柯突然瞬间想到了一件东西。
隐身衣。
可是这‘隐身衣’她有吗?
这东西好像世上仅有一件。
不对,应该是流落到市场上的只有一件。
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萧恪用自己的披风盖住她:“嘘!”
然后一阵风起,戏楼的大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