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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璀璨全文阅读

作者:香辣凤爪     重生之再璀璨txt下载     重生之再璀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七十二章 姊妹

    听了老妈的话,崔灿略微一想,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老妈也算是放开了,能够纯粹以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家极品亲戚,不过也好,为了这些人跟老爸生气可真还不值得。

    崔灿小叔叔一家看来最近生活也不怎么好,崔智刚和陈天丽都是半旧不新的衣着,倒是弟弟崔建华,一身簇新,从衬衣到毛衣到外面的皮夹克,下面的鞋子裤子,都是崭新的,还挺着线印。

    崔灿看着就忍不住摇头,光是那件皮夹克,就得不少钱吧?小叔叔两口子还是心疼孩子,宁肯自己不穿,也得把他供出来先。

    崔建华近几年也还算安分,高中虽说没上楚西一中,可也到底没去八中那个烂得垫底的学校,就近补了点钱上了个高中,也不出所料地没有考上任何大学,在家游手好闲的,已经混了有一段日子了。

    瞧着小婶子进门就一脸笑,跟自己老妈拉扯家常的模样,崔灿敢用人格打赌,他们来之前肯定都盘算好了,要找自己老妈活动什么呢。

    郑华起身去厨房准备饭菜了,这客人都来齐了,也该开始拾掇准备了。苏家乔要跟去,让她拦了回来,这下只能略带紧张地坐在那儿。

    崔建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叫人看了就来气。

    崔灿应付了小叔叔两句,想了想,借口去给郑华姐帮忙,出来去了旁边低矮的灶屋。

    进去就看见郑华正坐灶前摘菜。

    说是说大菜都准备好了,可小菜、配菜什么的,都是要现做的,旁边已经摘好了一大堆,就是崔灿也不得不佩服郑华姐确实能干。

    见崔灿进来,郑华抬头一笑:“你不在堂屋烤火,跑这儿来干什么?是不是饿了?”说着就站起身,从盛着油炸食品的大筲箕里拣了一块油炸鱼叫崔灿尝。

    崔灿伸手接了,一边吃一边跟郑华说:“坐屋里没意思,我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来给你打下手了。”

    郑华一听就笑了:“这可难得。谁不知道你从小就啥事不做?”说着就带上了几分羡慕地口吻:“记得我上高中那会儿,不是还在你家吃过一段时间的午饭么?那会儿你多大,上小学了吧?回家什么也不做,二舅妈叫你收拾碗筷,你还振振有词地说,你的理想就是绝对不干家务活……”

    “啊?我说过吗?不记得了。”崔灿是真不记得了,敢情自己从小还有这么一个“伟大”的理想来着。

    “不过你也行。叫你洗碗吧,你总得摔破碗,洗洗衣服能把衣服洗破。吓得二舅妈都不敢叫你做事了。”想起崔灿小时候的事,郑华就觉得好笑。

    这些事崔灿有印象,说实话她是故意的。反正咱态度是好的,就是能力不行,能把我怎么样?在这样的态度之下,李瑾瑜算是彻底放弃了对崔灿做家务事的培养。

    她想着也笑了起来:“我妈那是嫌麻烦,背后没少收拾我。”

    郑华也笑:“那是,姊妹几个里面,就是大舅大姨家的哥哥,都没有你挨过的打多,你妈的口号一直是‘棍棒之下出好人’!”

    说起小时候的事,姐妹俩笑了一回,崔灿又问起郑华的事来:“你现在那个公司怎么样?”

    “还行吧。公司做玩具出口,我和你苏哥都算是在关键部门,待遇还可以。就是生活节奏太紧张了,毕竟大家都是绷着弦拼能力,要是你不行,多的是人等着上。”

    “那你们以后准备怎么办?”

    听见这话郑华迷茫了一会儿,看来她和苏家乔也还没有完全商量好,迟疑了一下说:“先在深圳租个房子安顿下来,等以后有钱买房了再说。毕竟现在房子太贵了,可要是没有房子,以后小孩上学什么的都成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崔灿点点头,暗想郑华确实变了不少,以前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现在都知道考虑长远了,忍不住就取笑她:“这还没结婚呢,你就考虑上孩子的问题了?”

    郑华羞涩地一笑,还是解释到:“都是跟着就来的事情,早作打算比较好。”

    看着她说话时充满了希望的眼光,崔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前世她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的事提醒一下,可是转念一想,那个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自己也不清楚,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想到这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递给郑华说:“姐,这个送给你,希望你跟苏哥越过越好,白头偕老。”

    郑华笑着拧了她一下:“这就消遣上我了?送的什么呀?”

    崔灿塞进她手里:“我做妹妹的一点心意,给你没事戴着玩。”

    郑华打开一看,一对黄金的镯子,两只加起来约莫有三十多克了,上面是精美的龙凤呈祥的图案,还有两对耳环,也是挺别致的造型。

    “这也太贵重了,姐不能要。”郑华收敛了笑容,还给崔灿。

    “也不算贵重,你拿着。我喜欢买这些小东西,其实我那盒子里头还有其他的,可我想着黄金比较值钱,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要是有个比较紧张的时候,这个还能拿出来救急呢。”这是崔灿的真心话,出门在外,谁都会有个不太方便的时候,更怕事出突然,总要有个东西能救急,所以她一直偏爱黄金,这些年也确实添置了不少各种小东西,都是以黄金为主。

    见郑华咬牙不收,她又说:“再说了,你不是马上要去婆家吗?对方是什么样的还不知道呢,万一碰上那些捧高踩低的,你拿出来戴上,就是苏哥,也让他知道咱们不是没有家底的,免得他们以后欺负你。”

    郑华这下真是不好意思不收了,想到这些年在外打工受的冷遇,想到自己家和崔灿家那些扯不清的家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知怎么就蹦出一句:“崔灿谢谢你了,你看我妈都这样了,你还……”

    崔灿赶紧打断她:“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郑华姐你在外面太不容易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楚西是老家,你要是回家,就没人会不管你的。”

    其实崔灿是真起了这个心思,郑华是财务人员,刚失业就会有人介绍新的工作,而且是越来越好,肯定能力还是不错的,如果郑华愿意,她倒挺想让郑华帮自己打理一下,眼看璀璨公司在上海必须设立办事处,还有大峡谷的选秀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时间紧迫不说,关键是太差人,而且太差信得过的人了。

    郑华听着她的话,眼眶忍不住就红了起来。

    回家这些天,老妈就是抱着她哭了一场,可对她的工作,对苏家乔,都不认同,反复地劝说她回楚西。可自从走了出去,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眼界是多么狭隘,在更加广阔的天地里生活过了,工作能力受到别人的肯定,工资待遇也比楚西好,郑华怎么会回来楚西?

    更何况现在有了苏家乔,两人都决定好了,要在深圳踏实工作,共同筑建幸福的小窝,当然更不可能回到楚西这个令人感觉束缚和压抑的地方。

    可家毕竟是家,是根,是一辈子离不开的地方。

    崔灿的话算是说到了郑华的心底里,家,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无论在外面遭遇了什么,这里都是避风的港湾。

    拿着小小的红布包,郑华眼泪唰就下来了。吓得崔灿赶紧找卫生纸,拍她的背安慰她:“你别哭啊,怎么好好的,又哭起来了?是不是苏哥让你受委屈了?我打他去!”

    看崔灿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郑华又觉得好笑,心倒是安定了不少,心情这才平和下来。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于是转头打趣崔灿:“你呢?上大学有没有谈恋爱啊?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啊?”冷不防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崔灿顿时觉得尴尬起来,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那个,我先进去看看啊!”说罢落荒而逃。

    堂屋里不怎么热络的谈话也有点进行不下去了,陈天丽实在没有话题,七扯八拉地就随口问李瑾瑜:“二嫂,崔灿也不小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挺开放的,她谈男朋友没有啊?”

    李瑾瑜笑眯眯地答道:“孩子出门在外的,我们也管不着,好像是没有吧!”

    陈天丽来了兴致:“那可说不定啊,二嫂。不是我说,现在的孩子心都挺野的,我看崔灿从小就特别调皮,别是在外面谈了男朋友瞒着你们吧?”

    李瑾瑜心里不高兴,还没想好怎么答话,崔灿二姑冷哼一声就接上了话头:“那也得有人要啊。唉,不是我说,崔灿这孩子从小就没个女孩儿样,哪儿会有人喜欢啊!”

    这也太八卦了吧?就算你是孩子亲姑姑,也不能这么说啊!李瑾瑜心下不满,还没开口说话,正下象棋的老崔听见了,回头说:“那是!一般人还配不上我家灿灿,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德行!”

    看着气氛不太好,陈天丽赶紧接话:“就是,二哥现在这么大的厂子开着,在咱们楚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一般的小伙子哪里有那个福气啊。要是谁找上崔灿,起码少奋斗二十年!”

    听着这话,李瑾瑜和老崔对望一眼,心说幸好你们不知道崔灿自己那个公司的事,这要是一般的小伙子,可不是少奋斗二十年,起码也能算五十年。不过就算姑娘不挑剔,条件一般的小伙子老崔两口子也看不起了。

    不过陈天丽的主要目的显然不在这上面,她接着就问老崔:“对了,二哥啊,你那个厂子还差人不?你看建华都玩了大半年了,要是你那里差人,让建华去给你帮忙呗。”***

一百七十三章 包揽

    崔灿走进堂屋,正好听见小婶婶这句话。她望着老妈一笑,这才是小叔叔一家人今天的主要目的吧?

    再看看弟弟崔建华,穿得倒是体面挺括,可坐在那儿的德行,怎么看怎么都是街上小混混的模样。就是不知道老爸怎么看了。

    老崔还没答话,坐在旁边的崔智刚在媳妇的眼色下赶紧也凑了上来:“是啊,二哥。你那么大的厂子,都是请的外面的人,那哪能放心呢?建华还不是跟你自己儿子一样,到时候你该说就说,该骂就骂,主要是让他也长长见识。这都玩了小半年了,别把心都玩野了。”

    老崔嗯了一声,迟疑地说道:“倒也不是不行。我那儿眼看开年就要开工了,这厂子里也要招流水线上的工人,建华,你乐意去不?”

    崔建华还没开口,陈天丽就抢着答了话:“二哥看你说哪儿去了。咱们建华还是挺踏实的一个孩子,正儿八经高中毕业,不是我自己夸自己孩子,这几年,建华也老实多了,连他们班主任都说他有能耐了。这工人谁做不来啊?还是让建华到办公室里做点抄抄写写的活吧。”

    老崔一听,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这恐怕有点难度……”

    话还没说完,陈天丽就不满了:“二哥,自己孩子,就这么点小事,哪儿有什么难度啊?再说了,厂子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孩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眼看小婶婶咄咄逼人,直把老爸往墙角上逼,崔灿撇了撇嘴,看向老妈。这种场合,她是不好开口的,老妈开口再合适不过了。

    可没想到老妈就跟没看见,没听见似的,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春节晚会看入了迷一样。

    崔灿二姑哼了一声:“就因为是二哥自己的厂子,再怎么安排也要能服众吧?建华啊,要是二姑说,你要么还是好好弄个大学读一下,实在不行,去考个职业学校也行,再不行,就去当兵好了。你二伯的厂子,恐怕你还真不合适。”

    当时崔智雄搞这个厂子,崔灿二姑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厂子里的工人多半都是招的下岗职工什么的,如果她要去,怎么崔智雄也得给这个面子。可是一打听,这流水线上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偷奸耍滑是根本行不通,而且还挺辛苦。想到辛辛苦苦的一个月也就弄那么俩钱儿,崔灿二姑就歇了心思没吱声。

    所以陈天丽开口给崔建华要工作,她直接就给点了出来。

    再说了,怎么算陈天丽也没有兄妹之间亲,媳妇和姑子之间本就不和睦,她都没能从老崔厂子里刮到好处,怎么也不能便宜陈天丽了。

    不过这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感觉就各是各的了。

    崔灿奇怪地看了二姑一眼,什么时候她有这觉悟了?而且告诫崔建华的话,三条都特别在理。难道真是郑华姐带来的变化?

    陈天丽和崔智刚两口子就不舒服了。怎么?你没从二哥身上弄到好处,也见不得别人占了便宜?这人家二哥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呢,你就着急上了?

    回头一看崔建华,坐在火盆边一脸无所谓地样子,陈天丽就心急,这孩子,为他的事儿说了半天,他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就掐了崔建华一下,冲着老崔那方向使了个眼色。

    崔建华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问老妈;“你掐我干什么啊?”

    崔灿和老妈忍不住就想笑,很辛苦才把笑意憋回肚子里。

    陈天丽是恨铁不成钢啊,干脆伸手拍了他一下,骂道:“背时娃儿,这说你的事儿呢,你就不能专心点?”

    谁知道崔建华腾就站了起来:“屋里闷,我出去转转。”说完抬腿就走了。留下陈天丽唉声叹气:“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冤家?”

    殷勤地给二哥续了杯茶,崔智刚低声下气地对老崔说:“二哥,你那儿要是能行,就还是帮咱们建华想想办法。你看,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办法啊!”

    老崔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为啥游手好闲的?你当爹的能不清楚?”说完下意识地看了自己媳妇儿和姑娘一眼,发现她们都没注意到自己这边,又硬邦邦地丢出一句:“建华要是想去,我那儿反正开年了就招工人。只要肯干,踏踏实实的,也是份工作。”

    崔智刚和陈天丽对望一眼,陈天丽还是嘀咕:“我们建华好歹也是正儿八经高中毕业,能写能算的,干个办公室的工作,接接电话,写写字什么的,绰绰有余。当工人,哪儿不行啊,太委屈人了!”

    崔灿听着摇头,想要开口,又觉得不想把话说得太死,还是伸手捅了老妈一下。

    李瑾瑜嗔怪地看了姑娘一眼,知道这孩子还是维护爸爸,她本来不想开口,就等着看老崔怎么处理这事。可姑娘都提醒自己两次了,要是再不说话,姑娘就得怪上自己了。

    于是笑着转过头来,对陈天丽说:“弟妹啊,就像你刚才说的,孩子大了,心也野了,咱们啊,都管不好。你看你为了建华思来想去的,可这孩子抬腿就跑,一点也不体会爹妈的心啊!”

    这话算是说到了陈天丽的心坎上。

    可不是么?虽说来之前就跟崔智刚商量过这事儿,可是想到前几年那次崔灿发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可再一想,以前崔智芳想把郑华弄进君悦去,说到底,君悦跟二哥二嫂关系也就那么大,那是人家李灵璧的。现在不同,二哥开着这么大一个厂子,全楚西人都知道。又不是要求别的,拜托他给自己没工作的侄子安排个工作,能费多大的劲?

    话又说回来,自己孩子什么德行,自己能不清楚?这崔建华就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说的是关系到他自己命运前途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关心,抬腿就走,撂下为他操心的父母。陈天丽真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感觉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跟养了只白眼狼似的。

    所以一听李瑾瑜这话,她就诉苦:“二嫂,你也知道建华这孩子,从小就不听管教。这高中毕业虽说考得不好,可要是上个职校什么的,还是没问题。可这孩子死活不肯继续上学,就放家里这么呆着,成天东荡西逛的,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说咱们都是当父母的,不能看着孩子就这么毁了啊。”

    李瑾瑜听着也犯了难,抬头看了老崔一眼,见他也紧紧皱着眉头,知道老崔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想到老崔已经给出的当工人的承诺,知道这是老崔的底线,于是开口劝说陈天丽。

    “弟妹,这事儿我今天就给你交个底吧。你二哥做的那个厂子,主要是做的跟外国人的交易。这办公室的工作,恐怕建华真还做不下来。”

    陈天丽正准备开口反驳,李瑾瑜板着手指头数起来:“普通话要说得好,那是基本的,还得精通英语和法语,日语和韩语也要略微懂一点。他办公室里那两个接电话的,都是从省城请来的大学生,专门学外语的。你说建华能懂哪一门?”

    听到这个,陈天丽算是彻底熄了火,崔建华只怕连普通话都说得不够标准,还外语呢!

    “这流水线上的工人,也不是随便想当就能当。每次招的工人都得做专门的培训。这些洋鬼子啊,花花肠子可多了,就拿菌子来说,大小、形状、色泽都有专门的标准,其他什么生物标准,灭菌标准的,我也不太懂,就不说了。每次招工培训之后,能留下的人都不多,所以你也别小看了这个工人,要是做得好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屋人静静听着,心里各有盘算,苏家乔更是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原以为郑华这个二舅不过是在老家弄了个小厂子而已,可是听这话头,这个厂子的规模还不小啊。

    老崔走过来坐下,接过李瑾瑜的话头说:“再说了,建华要是肯干,我还能亏待自己侄子吗?让他当这个工人,说白了,就是要收收他的心。要是他肯上进,干了一段时间不想干了,要去读书,要去当兵,我都包了。”

    陈天丽两口子一听这话,心里熨帖无比。二哥这话,还是把崔建华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啊。当即千恩万谢地又感谢了老崔一番。

    崔灿在一边看着觉得无语,这算不算又把包袱揽回了自己身上?

    没多久,团年饭好了,崔建华也从外面游荡回来了,陈天丽又拖着他感谢了老崔一回。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地样子,崔灿很怀疑他进了老爸的厂子里,能不能脱胎换骨、洗心革面,不过这个包袱是老爸自己揽下的,她也不想多嘴。

    于是团年饭就在热闹祥和的气氛中拉开了帷幕。

    苏家乔不愧是做业务的,有他刻意地插科打诨,奉承丈母娘一家,加上崔智刚一家也算达成了心愿,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老爸喝高了,还是崔灿跟老妈搀着,才顺利回了外婆家。***

一百七十四章 父女谈心

    毕竟是上了年纪,第二天老崔一直睡到大中午地才起来,起来了还嚷嚷头疼。李瑾瑜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想着在自己父母家,总不能让老人们担心,亲自下厨弄了一碗醒酒汤。

    在外婆家一直盘桓到初四,小舅舅一家也要回楚西打理开店的事情了,老崔一家这才坐着小舅舅的车一同返回楚西。

    接下来无非是几个好久不见的同学聚会了一下,然后提前跟赵严见了个面,把明年的一些规划跟赵严通了个气。

    按目前的进度来看,楚西这边基本已经上了正轨,如果上海那边真按照崔灿的想法进行的话,肯定要在上海设立一个璀璨公司的办事处才行。

    赵严想让周晓非去上海,也算是跟着崔灿见见世面,想到这孩子能力不错,而且性格也挺好,上海那边很多事情确实需要一个男生出面比较合适,崔灿立刻就同意了。约定了崔灿开学的时候,周晓非就跟着一块儿过去,先行把一些基本情况熟悉一下。

    崔灿这边悠哉地处理着自己的私事,老崔在家却坐不住了。

    这个过年,也算是出了件大事了,自己大包大揽地,就把侄子崔建华的工作问题,甚至是以后的学习、出路都给包了下来。回到家,李瑾瑜自然是少不了一通埋怨,可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可是原以为会跳得三尺高的崔灿居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该吃吃,该玩玩,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半点不同。

    越是这样,老崔越是心里不安。

    自己的姑娘自己清楚,崔灿是个什么德行?说的文雅点,是有些小家子气,要是说的刻薄点,就是瑕疵必报,心眼小,爱记仇。如果崔灿跟自己大吵大闹,不许自己包揽侄子的事,老崔早就想好了,要拿出许久不用的父亲的威严出来,好好教育崔灿一番兄弟手足的大道理。

    可崔灿连眼角都没动一下。

    一天两天的过去,老崔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儿,想要跟姑娘解释一番吧,可这事好像、似乎没什么好解释的。可不解释吧,心里又特别不安,就像走在进村儿的路上,随时一脚下去都会踩着地雷似的。

    老崔把这担忧跟李瑾瑜说了,惹来媳妇一阵狂笑。

    “你是犯了什么神经啊?你的事,我跟你姑娘哪里有插嘴的余地?可你倒好,居然还觉得姑娘没什么反应是不太正常,你这是属于……”接下来的话李瑾瑜没有说完,可眼里清清楚楚写着“犯贱”俩字。

    老崔悻悻地转过头,没去追问。问了也是自讨没趣,想想吧,当爹的因为女儿的态度患得患失,哪个朝代,哪个国家也没这样的事儿啊。从根子上找原因,只能说前几年崔灿发飙把老崔给吓唬狠了,再加上现在崔灿也有事业,摊子不比老崔铺得小,隐隐地,老崔已经把崔灿放在了一个跟自己平等的地位上,很少用父亲和女儿这样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不过看着老崔整天提心吊胆的样子,李瑾瑜还是很开心的。

    当时嘴皮子利落了,心情愉快了,现在知道锅儿是铁打的,火车不是推走的,现实还是有点残酷的?要李瑾瑜的说法,就是你老崔还知道怕个人啊?这个人就是崔灿。

    可是这件事情,到底崔灿是个什么态度,李瑾瑜也不清楚。

    说她不在意,那是假的。

    那天自从老崔包揽了崔建华的未来,崔灿的脸色就一直不好,一张小脸拉得老长老长的,谁知第二天老崔酒一醒,崔灿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由此李瑾瑜判断,崔灿必然是想通了什么,不过孩子不说,她也不知道,所以老崔问起来,除了取笑他一番之外,李瑾瑜也挺纳闷,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不说别的,最看不得二姑的,就是崔灿了,可没想到这孩子对郑华的态度,真是出人意料,还偷偷给郑华塞东西。不是李瑾瑜小气,舍不得那点东西,实在是崔灿的态度比较让人疑惑,她什么时候对二姑家的人能那么大方了?

    旁敲侧击问了姑娘几次,奈何回了楚西之后,这孩子倒比大人还忙,又是同学聚会,又是公司的安排,细算下来,他们两口子跟崔灿相处的时间,估计还没有赵严多呢。

    李瑾瑜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里的疑惑,想着找机会再跟姑娘聊。

    老崔可没那么多时间找机会,他算了下自己的安排,马上初七正式开工上班,私营企业不比国营单位,一开工就是实打实的进入状态,招工、采购等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再要能像现在这样在家悠哉地时间可不多了。

    所以这天,他特地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等着姑娘回来。

    崔灿虽然好玩,还是知道节制的。话说回来,主要也是现在楚西也没什么晚上可供消遣的地方,学校附近的小酒吧什么的,档次相对也低了点,她还不太瞧得上,而且喝酒也没什么乐子,喝太多还容易出丑,所以晚上跟陈媛媛几个老同学又聚了一下,就准备回家上上网,然后早点睡觉。

    一进家门,居然看见老爸在家,还是挺稀奇的。

    老爸的厂子受到了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这段时间,他白天黑夜的都是拜年活动,挨着拜访各位领导,今天难道是安排结束了,所以在家休息?

    一边换鞋,一边打趣老爸:“今天晚上怎么没出去?你的大年拜完了?”

    老崔皱了皱眉头:“没你那么好命,这些琐碎的事都有赵大姐帮你处理。我今天是专门等你呢。”

    “等我?有事啊?先说好了啊,借钱咱可没有!”崔灿楞了一下,老爸语气挺严肃的,她还有点不太习惯了,于是先说了句玩笑话。

    “得了吧你,就你,在大峡谷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点小钱儿,我还看不上呢!”老崔啼笑皆非,“你这孩子,难道老爸跟你说话就是为了钱啊?咱们父女俩好久没聊天了,找你聊聊呗。”

    “聊天用得着专门等我啊?您这是心里有事吧?让我猜猜,不是借钱,那就不是公事了,难道是什么私事?”崔灿脑筋一转,脸色古怪起来。回家过年一趟,被问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私人感情问题,老爸不是要问这个吧?

    看着姑娘在身边坐下,想到以前抱在手里小小的娃娃转眼就这么大了,老崔有点感慨地说:“咱们之间有公事吗?不就是私事、家事么?你看你这话,就有点带情绪了,是不是对爸爸有意见啊?”

    怎么突然就扯到对他有意见了?崔灿没明白,懵里懵懂地问:“我能对您有什么意见啊?”

    听在老崔耳朵里,这绝对就是对自己有意见了。姑娘不愿意说破,老崔却不想一直心上心下地,直接就捅破了说:“就是建华的事,是不是觉得老爸做得不对?”

    不等崔灿开口,老崔语重心长地教育起女儿来:“从前你说树大有分丫,这话也不错,可是我跟你叔叔、姑姑们一母同胞的,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你说,他们有困难,我能不帮一把吗?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他们一直都好逸恶劳惯了,想的就是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建华这事不一样,你说好好一个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游手好闲地,就给毁了。我就你一个姑娘,你放心,对建华怎么好,也越不过你去。可是看着他现在这样,我也着急,毕竟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能扯就扯一把,也费不了多少钱,耽误不了多大的事。你说是吧?”

    崔灿听了,半天没做声。

    敢情老爸您思前想后,专门空了一个晚上,就是要跟我聊这个?她听着老爸的话,知道老爸是真的担心自己想太多,有点感动,又有点唏嘘。

    重生之后,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跟前世不一样了,可是有一点对于崔灿来说是一样没有变的,就是让父母不再操心,过得更好。可是老爸还是一样的操心,这是他的性格使然,还是自己一直表现得太强势,让老爸都低声下气地专门跟自己说这些?

    想到这,崔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的强势只是想让自己一家人过得更好,而不是让老爸对自己低头。

    她看着老爸,真诚而和缓地说:“爸爸,如果你担心我因为建华的事情对你有意见的话,真的是你想多了。”

    老崔有点愕然,他当然看得出崔灿说的是真的,可这也跟他心目中女儿的态度相差太远了。

    “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的爸爸,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说句实在话,搁在任何地方,您说的话就是代表了我们家的意愿,我和妈妈都会尽力地支持您。以前在跟姑姑、叔叔他们相处的问题上跟您唱反调,是因为我们感觉到您对我们,和对他们实在太不一样了。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是您对自己,和对他们太不一样了。”

    “大伯、大姑他们离家早,您是把自己当成了支应门庭,撑家立户的顶梁柱。可是对于我和妈妈,对于我们这个小家庭来说,您也是我们的顶梁柱。那么大家和小家的顶梁柱,哪个更重要?说句不吉利的话,如果哪天您有个万一,对于姑姑、叔叔他们来说,是失去了一位爱护他们的手足兄长,可对于我跟妈妈来说,就是天塌了。所以当您对待我们和他们的天平有所倾斜的时候,我们会不满,会对您失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家日子越过越好,生活充满了希望,钱,更是不缺。还是早就说过的话,在咱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他们,我和妈妈都不会有意见。建华的事情也是一样。我是您和妈妈的独生女儿,从小就是被你们呵护着长大,也没有体会过兄弟手足那种感情,所以要让我对崔建华多么多么关心,那是假的。”

    “可是建华也是我弟弟,我也希望他过得好。你们老的一辈儿年纪都大了,以后的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是独生子女,能靠谁?还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他越出息,过得越好,我也越好。所以您的决定,我觉得挺好的,百分百支持。至于建华能不能体会您的苦心,这个我们都说不了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崔灿这番话让老崔瞪圆了眼,什么时候姑娘这么懂道理了?还能掰开来揉碎了讲给自己?

    老崔有点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自己给姑娘做思想工作?倒比较像是姑娘开导自己来了。

    不过姑娘能有这份心力,说明孩子确实成熟了,开始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事物、思考问题。老崔大感欣慰的同时,也真的发现自己老了。

    赞许地点点头,他笑着瞅了姑娘两眼:“嗯,不错,是个大姑娘了,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老总架子也端得出来了。到底是我姑娘!”

    这跟老总架子有什么关系?崔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老爸。

    李瑾瑜洗完衣服走进来,一边擦手,一边对老崔说:“我就说了你少操闲心,你还不信。对了,灿灿还给郑华添了嫁妆的,你还不知道吧?”

    “哟?我姑娘还有这份心?说说,给添了些什么,老爸补给你!”这事老崔真还不知道,闻言更是觉得心里熨帖,赶紧问了一句。

    崔灿说:“什么嫁妆啊,妈一说就上了一个高度了,不过就是女孩子之间的一些小玩意儿,让郑华姐戴着好玩罢了。”

    李瑾瑜故意做出一副羡慕地样子,吧嗒着嘴说:“啧啧,到底是大老板,就是不得了,三十几克的一对镯子,两对耳环加起来也有十多克了,都是黄金啊,到她嘴里,就是小玩意儿了。老崔,你姑娘可比你大方多了!”

    老崔一听吃了一惊:“姑娘,你可真是要把你爸比到泥里去啊?这还叫小玩意儿?我也即使给你郑华姐拿了三千块钱,你可真是大手笔啊!哎,你怎么突然就对郑华这么好啊?”

    “真的没什么,我也就是觉得郑华姐在外面挺不容易的。再说了,我可听我那些同学说过,沿海一带也兴这个,姑娘出嫁的时候都要陪嫁黄金首饰,越多越好。我这不是给我姐涨点面子么?”

    “行!真不错!回头老爸拿卡给你,你那小盒子里少了啥,自己添置去!”老崔今天晚上简直太开心了。

    崔灿一听就笑了:“那我先谢谢老爸了,不过到时你别给我一张卡,里面就一块二毛的……”

    “你爸爸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一百七十五章 变数

    经过景泰公司董事会的讨论同意,在陈兵老爸的大力支持下,景泰集团以集团名义与卫视合作,共同开展选秀栏目,将成立由大峡谷负责人、卫视制作人、景泰公司广告部三方共同组建的筹备小组。

    这是陈兵通知崔灿的。

    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崔灿挺高兴,毕竟自己的东西要付诸现实了,说不兴奋是假的。可回过头来再一思索,不太对劲啊,这算下来,景泰公司可是有完全的主导地位了,而且对于这个筹备小组到底有哪些人,陈兵是一个字也没有,筹备哪些方面,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这是个什么意思?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回到寝室躺上床,崔灿兴意阑珊。

    景泰公司的态度很明确,陈兵老爸也是以此来说服其他董事投资这块的,那就是景泰的底线就是要对这个选秀节目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崔灿望着上铺的床板苦笑,自己还是太嫩了些,对上这些商业大鳄的时候,完全就是不够看,这不明摆着是给人家做了嫁衣了么?

    底子太薄,底蕴不够,手段不够成熟。原来以为自己重生过一次,总是有很大优势的吧?可说到底,还是茫茫大海中的一颗小虾米,根本算不上人家的对手。

    想到这里,崔灿意志消沉,可精神却挺好,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脸上硕大的黑眼圈,就跟熊猫似的,人也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跟田蜜说了一声,早上不去上课,大家见她精神不好,问了两句,被她敷衍了过去,也就算了。

    等大家去上课,她又爬到床上躺下,心情不好就想睡觉。

    刚挨着枕头,手机响了。

    是周晓非。

    这孩子自从知道要来上海开展业务,就兴奋得不得了,找房子什么的都是自己一手一脚地办了下来。

    本来崔灿是跟他说等景泰那边弄好了再带他一起过去,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崔灿的电话,他早就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了,一个劲催促崔灿,问什么时候见面,好做一些准备。

    看他那么积极,崔灿也不好打击他。勉强自己起了身,先过去跟周晓非碰面,然后一起去了景泰。

    知道他们要来,陈兵早就准备好了崔灿爱喝的铁观音。一个多月没见,居然还有点想她。看着秘书准备好的资料等等,陈兵苦笑,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

    明明昨天通电话的时候,都听得出来崔灿压抑的怒火,今天过来,说不定又得拿自己撒气。别看这姑娘说得好听,公私分明。可哪次她心里有气,不是借着公事的机会对自己冷嘲热讽,挖苦讽刺不留余力的?

    偏偏自己还生的贱,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里特意邀请了杨安娜的父母一起过来吃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选秀节目的细节定下来,就该宣布自己和杨安娜的订婚了。

    可面对相貌姣好,语带妩媚的杨安娜,他偏偏觉得假得厉害,不像跟崔灿相处,直来直去,就算崔灿心情不好又不能发作的时候,也会对自己怒目相向,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她总会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出来。

    不像安娜,看着自己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温柔,虽说有点女孩子的娇气,但也不算蛮横的。哪里像崔灿,一股子蛮劲,什么事都是认准了就一头扎下去,做起事来出人意料,不管不顾的,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牛。

    偏偏自己每次气过了,还不得不对她服气。

    想到这里,突然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可还没抓住,却又消失了。

    靠在椅背上正准备仔细想想,秘书敲敲门:“陈总,崔璨公司的崔总过来了。”身子一让,脸色不怎么好的崔灿带着一脸雀跃的周晓非走了进来。

    陈兵赶紧起身迎了上来,看着崔灿脸色不怎么好,心里也明白这次对于这个选秀节目的安排她肯定是有天大的意见的,根本就不敢提这茬,怕惹来一顿嘲讽。

    对着周晓非伸出手,两人紧紧握了一下,陈兵拍着周晓非的肩膀笑了起来:“怎么是把你弄上海来了?来多久了?也没说一声。今天中午不走了啊,哥哥做东,让你尝尝正宗的沪帮菜。”

    相比陈兵的随意,周晓非就拘束多了。

    以前在大峡谷工地上相处过一阵子,觉得陈兵是个挺不错的人,加上两人年龄相仿,经常在一起喝点小酒什么的,男人的友情么,不都是酒喝出来的?

    可到了这次到了景泰公司的总部,一路上来,人家的公司氛围就让周晓非新奇又局促,见陈兵一面吧,还有秘书通报。

    周晓非突然发现自己跟陈兵其实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差距不是一点点,心里就没了底。听了陈兵这话,求救似的看向先一步坐下的崔灿。

    崔灿倒好,跟进自己公司没什么两样,脱了外套,坐到沙发上窝下来,已经捧起了茶小口撮了一口。感受到周晓非的目光,她不以为意地指了指身边让他先坐下,转头就说陈兵:“什么时候换茶叶啦?味儿太单薄啦!你们公司今年的财政预算很紧张吗?少说点比去年的差了两个档次。”

    陈兵瞪了一下眼,知道这位开始表达不满了,可他也委屈:“我也不懂。再说了,公司可没配铁观音这样的高档茶,这是人家送我的,你爱喝就喝,不喝换白开水!”

    崔灿咕隆了一句:“算了,将就吧。”接着正色道:“你们俩也认识,我就不另外介绍了。今天过来就是问一下陈总,您这个筹备组是准备安排我们干什么啊?”

    挠了挠头,陈兵真还不好说。有的事,告诉崔灿没问题,可当着周晓非的面,话就不好出口了。

    只能说:“具体的方案还需要咱们跟卫视方面磋商一下。你也知道,这是个大项目,而且涉及到专业领域,这咱们一时之间,也还定不下来。不过今天既然你过来了,我让苏经理给卫视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下午一起先开个短会。”

    崔灿坐直了身体,严肃地对陈兵说:“陈总,你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吗?还没个准信,还要磋商?你知道这样的节目是要经过上面审批的吧?你能知道多久能审批下来吗?你知道楚西的高速和铁路多久要通车了吗?你知道大峡谷的宣传等不起了吗?”

    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一句,差不多是吼着出来的。

    陈兵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崔灿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好歹这儿还坐着周晓非呢。不过转念一想,当初当着苏小闲她都冲自己叫嚷,苏小闲还是自己的手下呢,这周晓非是她的手下,当然更用不着给自己留面子了。

    不过被这么说,陈兵也不是没有火气,可崔灿句句问的都是他着急的地方,事情又是景泰集团整成这样的,说白了,就是景泰集团想在里面多分一杯羹出来,这时候面对崔灿的质问,他还真不好反驳什么。

    所以只能沉默。

    崔灿顿了一下,心里有点难受,自己曾经是满怀期待地要把这场选秀做成领先世界的盛宴,可到头来却要白白便宜他人,而且还有苦说不出。为什么?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强,后台不够硬,想到这里,她反而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拼出完全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不再受制于人!

    这俩人都不说话,周晓非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位老总的话都太过玄奥,周晓非发现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所以也只能保持沉默。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陈兵走过去接起来,嗯了几声,回头无奈地对崔灿说:“是苏小闲,听说你过来了,说有几个问题要找你问问。”

    崔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没空!”

    那边陈兵已经挂了电话,看着崔灿冷着脸,却又撅着嘴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就调侃了一句:“忙什么啊?”

    崔灿端起茶杯,说:“喝茶!”

    正说着,苏小闲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团团作揖:“陈总好,崔总好,老苏给你们拜个晚年啊!哎呀,这个是谁啊?没见过呢,有人给介绍一下不?”

    陈兵笑着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人又打上了招呼。

    坐了下来,苏小闲敏锐地发现崔灿对人爱理不理地样子,问道:“崔总又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啦?这大过年的,别垮着脸啊!”

    崔灿无语,看他喜气洋洋的样子,说到:“这年好像已经过完了吧?苏经理您倒是兴高采烈的,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刚刚接到电话,卫视那边的申请,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回复,已经通过了!”

    说完看向崔灿和陈兵,奇怪地问到:“你们不高兴吗?这可是大喜事啊!”

    喜你个头啊!陈兵无语,这关键的利益分配问题让咱们崔总不爽,都还没个下文,自己也还没有找到机会给人家交代,苏小闲突然跑过来整出这句,崔灿不逼自己表态才怪。可问题是,这件事,自己也表不了态,都是董事会决定好了的事情,自己就算是太子爷,也蹦跶不了多高啊!***

一百七十六章 说破

    果然崔灿表情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周晓非开始听了挺兴奋的,可进来看见自家老板都兴致缺缺,虽然觉得奇怪,也失了几分兴奋,只剩下奇怪的感觉。

    看着苏小闲闷头闷脑的样子,陈兵赶紧把他往外撵:“苏经理,璀璨公司的周经理还是第一次来我们集团呢,你带他好好参观一下。不过不要太久,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把这两人撵出去,找着时机,也才好跟崔灿解释一下其中的缘由。

    周晓非和苏小闲一走,陈兵站起来,坐到了崔边上,赶紧解释到:“我知道这事儿你心里不舒服,觉得是你栽的树,让我们摘了果子去了……”

    话没说完,崔灿斜着头冷冷道:“难道不是吗?当然,怪只怪我自己傻,前期只考虑到为大峡谷的宣传等等一系列问题,忘记跟你们签个保密协议,当然了,估计签了也是白签。贵公司财大势大,别说我这个璀璨公司了,就是大峡谷出面,估计也不够看的,只能让你们随意摆布。”

    被崔灿哽了一下,陈兵有点气恼,又说:“这事儿没办法啊。我们这是有限责任公司,这样的大事都是要经过董事会的讨论同意的,这是董事会的决议,我除了服从也没别的办法。再说了,大峡谷出面跟卫视谈,人家不见得会理睬,毕竟景泰公司还是在上海有点人缘,也才能把这事给搓拢了。”

    “陈总,你是觉得我傻啊,还是你傻?什么叫董事会的决议。你们陈家在景泰的股份没有超过百分之六十,我觉得都不可能。这样一个被你老爸牢牢掌握在手心的公司,宣传上面的这样的小事还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决议?说破天,玩出各种花样来,也是一个景区在宣传上做点文章,这样的小事需要董事会讨论决议?难道你景泰景区管理公司下面的所有景点做个宣传,你们董事会都要讨论一番,决议一下?你想笑死我啊?”

    陈兵一愣,稍微一想,也觉得崔灿说的有点道理。不管是闹成什么样,铺开多大的场面,说到底,还是大峡谷的一个宣传手段而已,怎么就会突然需要董事会讨论决议的地步?不过陈兵虽然是太子爷,可是陈家所有的股份都是掌握在陈老爷子手上,陈兵就算是在集团里做到了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董事会上却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而且当时怎么说到这件事上,父亲也不会给他解释,他知道的,也就是结果。

    现在让崔灿这么一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蹊跷了。

    可他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只是耐着性子说:“其实这样也挺好啊,这不说明景泰这边对大峡谷也是很重视的吗?毕竟你想一下,如果光靠名不见经传的大峡谷来做这件事,人家卫视理不理我们都不知道。这种时候,景泰的招牌还是很好用的。”

    见陈兵避而不谈,崔灿有点失望。毕竟一起把大峡谷打造出来,将一片荒山变成设备齐全的景区,这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可到底是望了人家始终姓陈,不可能跟自己一样,只有大峡谷这唯一的希望和资产,自然不能指望人家殚心竭力地去为大峡谷付出。

    这还没开始盈利呢,就开始谋划了,要是真到了盈利的那天,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口气自然好不起来:“陈总,我说您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景泰公司如果重视大峡谷这个景区,应该对大峡谷建设上我们所缺失的一块大力投入。景区的人文资源准备怎么挖掘?怎么去细致管理?怎么依托你们已经建立的成熟的网络去推广,去宣传?”

    “当然,我承认景泰公司确实对大峡谷重视,可这重视的程度让我没办法不去多想一些东西。当初大峡谷推介的时候,突然就带了三家老牌国旅过来考察,提前谁也不知道,这是玩的哪一出?”

    “这个什么选秀节目,说到底,就是为了大峡谷的宣传服务。可是现在,景泰集团出面以集团名义跟卫视合作,合作的三方居然是大峡谷、卫视和景泰集团,你不觉得这有点搞笑吗?这是在闹什么,你陈总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清楚。”

    陈兵张张口,却说不出来什么。有的事情,不点破的时候大家还能勉强一下,可要是点破了,就跟撕裂了最后一层伪善的面纱一样,剩下的只有红果果的掠夺和利益。

    可景泰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能说他做的不对吗?不能!

    说到底,也只是商场上常用的手段而已。

    可面对崔灿的斥责,他却觉得愧疚,觉得无力,觉得无言以对。

    沉默了片刻,陈兵问到:“那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崔灿冷笑了一下:“所以说你们景泰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大峡谷最大的股东,你通知了没有?人家楚西旅游建设公司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整个计划不?别问我怎么处理,我看你还是先跟楚西建设公司方面通个气吧。”

    陈兵彻底哑火了。

    也不怪他自始自终就忘了有着楚西政府背景的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实在是这家公司的存在感太弱了。在大峡谷的整个大的发展和管理上面,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基本就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想怎么做,该怎么做,基本跟崔灿商量之后都能得到有效的落实。久而久之,陈兵真是遗忘了人家,连楚西旅游建设公司派在大峡谷的负责人叫什么都印象模糊了,哪里会想到有事要跟别人商量?

    这下可好。

    看了崔灿一眼,陈兵有点不确定崔灿是不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楚西旅游建设公司明显就跟崔灿的关系更为亲近,不提她老妈本身就是楚西市旅游局的人,就连楚西分管旅游这块的市长都跟她表现得颇为亲近,所以陈兵也习惯了有事跟崔灿商量一下就行,把人家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就当成了一个摆设而已。

    现在崔灿突然把楚西旅游建设公司推出来,倒真让陈兵觉得棘手。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套宣传方案拿过去,对方是不会通过的。谁都不傻,景泰公司的姿态如此明显,谁会为了贪图一时的安逸,把手中的利润拱手送上?

    这事实在让人头疼。

    陈兵不由得埋怨起老爸来,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做出了这么一个明显的姿态来。

    这要真是撕破了脸,景泰公司怎么办?从大峡谷退股么?***

一百七十七章 陈家

    虽然心里非常不高兴,崔灿还是耐着性子留下来参加了陈兵招待周晓非的午餐。的确是非常正宗的沪帮菜,味道也非常不错,不过可惜崔灿实在提不起兴致来应酬。

    陈兵的表现也更加像是应付,草草吃过饭,便客气地告别了。

    周晓非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也很识趣地没有问什么。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如果不知道,就不要问好了,反正该告诉他的东西,崔灿自然会说。如果是不好说出口的事情,问了她也不会说,何必自找不痛快?

    问了一下崔灿,接下来几天暂时没什么安排,周晓非便提出要去拜访几个老同学,顺便想在上海周边的大景点走一走,看一下,看看别人对于景区的一些管理是怎么进行的。

    本来这样的事情叫陈兵安排是再合适不过了,景泰公司旗下的大多数景点都集中在江沪一带,而且只有陈兵出面,周晓非也才能看到真正内里的门道。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正是大家关系最僵硬的时候,崔灿不好开口,听说周晓非想去,很大度地就准了,让他放心好好玩几天再说。

    回到学校,崔灿想了想,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郑市长打了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还是给领导汇报一下,而且能通过大峡谷的合作方案,主要都是郑市长在其中起了很多作用,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明朗,但是景泰的态度是很明确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跟郑市长通个气。

    放下电话,崔灿恨恨道,就还不相信了,单从公司股份来说,自己加上楚西旅游建设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占了绝大多数。从背景来说,自己是楚西本地人就不提了,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后面的可是整个楚西市政府的背景,要是这样还让景泰占了大便宜去,那自己等人也真就不用混了。

    因为楚西大峡谷的开发,使得楚西的旅游进程提到了一个高速,省里也有意推广楚西的旅游线路,因此在对于整个楚西的态度上,最近几年一直是非常地支持。而对于在其中起了大力推动作用的郑市长,已经有消息传出来,将在这届任期满了之后,就去省里某单位担任副职。

    这对正值壮年的郑市长来说,无疑是进了一大步。

    可接到崔灿的电话,郑市长就坐不住了,这景泰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大峡谷都还没成气候呢,就这么贪心,如果自己走了之后,大峡谷有了更好的发展前景,岂不是景泰的欲望会更大?

    不能留下一个烂摊子让后来者戳脊梁骨。

    这是郑市长首先想到的问题,不过随后他就冷静了下来。如果现在跟景泰撕破脸,那么就会有另外一个问题出现:这样是不是说明楚西的招商引资做得不够到位呢?

    领导们总是想得更多,更长远。

    陈兵就没那么多考虑了。下班了就早早赶回家,想要跟父亲好好谈一下关于大峡谷的问题。

    一进家门,就看见杨安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杨安娜回头一笑,娇嗔道:“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兵还是有点闷,这又没什么事,她跑来干什么,嘴里还是客套地说:“只是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突然见到你,有点惊讶而已。”

    “哎呀,我反正每天在家也没什么事,过来陪一下阿姨嘛。你们都忙着上班,她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嘛。”杨安娜的两条长腿在沙发上甩啊甩的,显得特别天真的样子。

    陈兵看着挺烦,明明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撒娇,也跟年纪太不相称了吧?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说话声,陈兵妈妈走了出来:“陈兵回来了?正好,我今天做了好菜,等下一起吃饭吧?”

    陈兵点点头:“好的,今天我在家吃饭。爸爸呢?回来了吗?”

    “你爸还没回来呢,父子俩有什么事?在公司还说不完吗?还有陈丽也是的,人家安娜来找她,她倒好,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电话也不接。既然你回来了,就帮我陪一下安娜吧,我去准备晚饭了。”

    陈兵妈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看着杨安娜和陈兵二人,越看越觉得般配,高高兴兴地去厨房了。

    陈兵没办法,只能坐在沙发上陪着杨安娜闲扯了一会儿,越说越觉得无趣,正好看见陈丽进门,赶紧说了句:“你们玩,我去换件衣服。”便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下楼来,却依然没有看见父亲。陈丽也没陪着她的好朋友,任由杨安娜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神情茫然地在发呆。

    陈兵可没心情管她出了什么事,看她好像样子不对,径自走进厨房问妈妈:“爸爸回来了没?”

    母亲摇摇头,转头对陈兵说:“安娜好像跟陈丽吵架了,你去看看,安慰一下人家。”

    听说父亲没回来,陈兵就没了兴致,一听母亲提起安娜的事,就不爽地说:“她们女孩子吵架,我跟着参合什么?”

    “可她们一个是你的妹妹,一个是你的未婚妻。”

    “可她们是女的,我是男的。好啦,就这样啦!还有多久开饭?”

    “你这孩子!再等二十分钟就好。”

    母亲话一说完,陈兵就闪了。开玩笑,真留着让母亲架过去劝杨安娜?他可真没想参合到女人们的事情里去。赶紧地,他偷偷从沙发后面上了楼梯,所以没有看到杨安娜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晚餐的气氛很怪异,陈丽显然是在跟杨安娜闹脾气,俩人谁也不理谁,陈兵一直盯着门口心不在焉,母亲看着一桌孩子,叹了口气。

    吃完饭,陈兵赶紧就溜回自己房间,对于杨安娜在后面叫自己就跟没听见似的。刚进房间,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妹妹和安娜的争吵声,他摇摇头,关上了房门。

    没多久,客厅的声音小了下来,似乎有人在哭泣,然后就听见父亲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开门跑到楼梯那里,果然看到是父亲回来了。

    略等了一下,估计父亲吼完了,该消停下来吃点东西的时候,陈兵这才慢吞吞地下了楼。

    杨安娜已经走了,陈丽也被父亲勒令回了房间,景泰旅业集团的掌门人换下挺拔的西装,就跟普通老头儿一样穿着居家的睡衣,一边吃着迟来的晚饭,一边跟老婆嘀嘀咕咕抱怨孩子们不听话。

    这个时候的陈毅昂,只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家庭的时光。最初和老婆两人都投入到工作中,忽略了孩子很多。甚至因为孩子的问题和老婆吵架什么的。好在后来生意也稳定下来了,老婆干脆就回家专心守护家庭,他也很迷恋温馨的家庭生活,所以对于今天陈丽和杨安娜吵架这事,让他真是觉得头疼。

    刚开始吃饭,儿子又跑到对面坐了下来,很严肃地盯着自己。本来不想理他,可看他那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陈毅昂还是抬起头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关于这次选秀节目的事情。”面对父亲,陈兵还是有些拘谨的。

    陈毅昂眉头皱了一下:“等我吃完饭,来书房说吧。”

    点点头,陈兵没有再说什么,径自起身先去书房等着了。

    陈毅昂吃完饭,洗了个澡,这才走到书房里。陈兵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就那么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心里想着该怎么给父亲谈这件事情。

    “陈兵,你知道我的习惯的,一般回家了就不谈公事了。”陈毅昂首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陈兵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父亲是借此表示不满了。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父亲是警告自己不要太过分了。

    “是这样的,爸爸。对于这次公司定下来这个选秀节目的承办以及筹备小组的事情,楚西璀璨公司那边有点疑问,主要是觉得为大峡谷宣传造势的活动,怎么搞到后来好像变成了景泰公司开展的活动一样。这个事情我想了一下,确实有点不太妥当的地方,不如,您看我们是不是退一步,让璀璨公司掌握更多的主导权?”

    陈毅昂一听就不高兴了:“荒唐!集团董事会都定下来的事情,涉及到上千万资金的运作,哪里能说改就改?”

    “那现在这个定位,搞得好像是景泰公司的活动一样,大峡谷方面,尤其是璀璨公司和楚西市那边,有点不好交代啊。”

    “交代什么?陈兵,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好像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子一样?这么一点事情,你都搞不定,难怪董事会的其他董事不同意让你来接我的位置了。”陈毅昂是气怒交加,说话的口吻也重了起来。

    “可是爸爸,这样的确不好交代啊。这样做的话,怎么都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陈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陈毅昂一听就连连摇头:“什么过河拆桥?你到底一天在想些什么?我看之前说这事的时候你也没反对什么,怎么突然就变了口气?”

    说着,眼睛一咪,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是不是崔灿的顾虑?”

    陈兵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一百七十八章 心事

    看着儿子一改平日精明能干的样子,对自己的问题摆出一付“你怎么会知道”的傻样,陈毅昂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崔灿这个孩子,陈毅昂还是觉得挺不错的。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不能沉淀下来思考问题,做点实事。可这个女孩还在上大学,就活生生从景泰口里把势在必得的大峡谷项目夺了下来。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身上,如果是别人说起的,陈毅昂肯定不信,可这是事实,连他也只能对崔灿的手段说一声服。

    整个过程都是摆在台面上正正经经地进行的,没有一点阴谋,大气沉稳,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有这样的一个合作对象,对于景泰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问题在于,景泰集团发展到如今,看起来很风光,实际上在景区管理这块上是岌岌可危的。

    多年以来老旧模式经营下的景区,虽然看起来数据不错,可实际上在利润上并没有什么增长,同比过去几年,实际上游览人次和收入还在下滑。

    景泰景区管理公司需要新的利润增长点,而大峡谷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计划得好好的事情,到头来却被崔灿搅合了。也不算搅合,毕竟景泰还是在大峡谷占有股份,但是这个跟陈毅昂原本的计划相去甚远。

    所以在大峡谷景区推介会的时候,他才会大力邀请了三家老字号旅行社的老总过去,一来是确实想把大峡谷推介一下,更多的,是向楚西政府宣示景泰的实力。

    接着大峡谷准备通过选秀节目提高知名度做宣传事情传到了陈毅昂的耳朵里,这是个好机会!当时他就意识到了,所以才会力排众议,将原本大峡谷一个景区的宣传活动,变相地弄成了景泰公司的活动。

    没想到崔灿也不是吃素的,刚刚得到消息就警惕了,看儿子的样子,崔灿一定是对景泰公司非常不满,而且对陈兵也施加了一定的压力,不然儿子也不会这幅傻样。

    可是话说回来,对于陈兵的表现,陈毅昂是非常不满意,而且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上面。

    “你对崔灿的意见是什么想法?觉得我们景泰过河拆桥,做得过分?”说这话的时候,陈毅昂冷了声音,换在以前,儿子就该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认错了。

    可这次陈兵没有认错,而是思索了一下,迟疑地说:“是有点,难道您不觉得吗?”

    陈毅昂那个气啊,冷笑了一下,问到:“你对崔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咦,这话问得真奇怪,不是在说公司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了?陈兵脑袋当机了片刻,马上回答:“就是合作伙伴啊。她有些想法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有时候显得稚嫩了一点,但是可操作性都很强。人嘛,虽说脾气有点大,但是性格还是不错的……”

    还没说完,父亲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看来你对她的印象还真是不错,但是希望你记住,你马上就要跟安娜订婚了,这是我们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大峡谷选秀活动的事情,集团董事会已经做出了决议,是不会有任何的退步和更改的,但是可以给予崔灿一定的补偿,具体的东西,明天去公司了再说。我要休息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陈兵只得站起身,说了句“爸爸早点休息”,然后就退场了。

    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选秀节目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出来,老爸突然说什么希望自己记住马上要跟安娜订婚的事情,还问自己对崔灿的印象。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爸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崔灿?

    想到这儿,陈兵不由得一乐,老爸是傻了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崔灿?没安娜漂亮,没安娜有气质,脾气大,也就是聪明点儿,直爽一点儿,跟她相处比跟安娜相处轻松得多,没有那种拘束的感觉,就像初秋早上的微风,在炫目的阳光里拂过,带着干净清新的味道……

    想着想着,陈兵就走神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似乎做了一个梦,醒来却又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似乎跟崔灿有关,又似乎是在大峡谷。

    以至于接下来几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那个梦,好像挺重要的,可一睁眼,却又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他一直在想,可越是拼命去想,越是想不起来。

    这天苏小闲跑过来,舔着脸问陈兵:“陈总,筹备小组这边到底怎么定?公司有计划了没?”

    陈兵说:“还没个信呢。怎么了?”

    苏小闲笑得挺狗腿的:“您看这边广告部今年也没什么大的活动,这个节目我可一定要参加,这不说别的,从头到尾我就跟着开始忙活了,到时可不能撇下我啊!”

    陈兵就郁闷了:“你就专门过来说这个?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撇下谁也不能撇下你啊。不过对外的负责人肯定是公司哪位领导要挂上去,你就别想了。实际操作这块,肯定得让你出面才行啊!”

    陈兵这样说,苏小闲就松了口气,神态也没那么紧张了,笑着说:“这个我知道,跟卫视什么的打交道,我还没那个份量,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实际操作嘛,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自己能行。当然了,如果到时崔总少找我一点茬子最好,前期她是看这个不行,看那个不行的,光那个方案,你说我改了多少次啊!”

    听他说到崔灿,陈兵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目前的情况,崔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景泰又不能退步,这事情到底怎么解决,他心里都还没个底。可如果要做的话,崔灿肯定是作为大峡谷的代表进入筹备组,甚至是以后的节目制作组里,都会有她重要的一席之地。但目前这个情况……

    看陈兵不接话,苏小闲心里有点打鼓。

    本来他今天跑来说这番话,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选秀节目会大火,是全公司都认同的,不然董事会也不会同意投资冒风险来做这个节目。所以一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是之后的工作会由某位董事的子侄,也就是广告部的一位副理来接手。

    理由到是冠冕堂皇地,苏小闲这个经理身上的事情太多,无法分心去专门做一件事情。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苏小闲不相信,不担心。

    找陈兵一谈,算是打消了他心里的顾虑。可陈兵现在不接话,他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一点,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对陈兵说:“啊,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打搅陈总了,我先走了。”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陈兵叫住了。

    “苏经理,你等等。”

    难道是要批评自己了吗?苏小闲苦着脸转过身,就在房中间站着,也不走拢,也不坐下。

    陈兵没有察觉到,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看苏小闲还站在原地,招呼了他一声,等他坐下了,才问到:“你觉得崔灿这个人怎么样?”

    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上面了?苏小闲狐疑地看了陈兵一眼,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上面异样,心里却急速思考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看来还是自己发崔总的牢骚让陈总觉得自己对工作的态度有问题?可工作归工作,怎么突然问到崔灿这个人了?难道是在筹备小组对崔灿的定位上公司产生了一点分歧?

    心里打着转,嘴上苏小闲还是说:“作为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思维缜密,有创意。要我说,如果崔总做广告这行,还是非常有前途的。”

    一边说,苏小闲一边偷偷打量着陈兵的脸色,看着陈兵目光飘忽,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而且看着陈兵这个样子,他不由得一紧张,脱口而出:“陈总,你不会是喜欢上崔灿了吧?!”

    “什么?!去!别瞎说,怎么会有这种可能!”陈兵一怔,立刻反驳了一句,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脸也渐渐红了起来。

    苏小闲摇摇头,语重心长道:“陈总啊,虽说咱们是上下级关系,不过你平时也没拿我当外人,我也就说句多管闲事的话,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你这模样,不是喜欢上了崔灿是什么?看你脸红得,自己摸摸,可以烫个鸡蛋了都!”

    听那么一说,陈兵真还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脸,旋即察觉到不对,又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口吻听起来平淡一点:“老苏,你看你都说到哪儿去了。我不就问一下你对崔总的印象,你有必要联想到那些么?”

    说起这个,苏小闲竟然有点得意:“我们做广告的不就是想象力丰富么?不然哪儿来那么多创意?再说了,你平时也表现得挺明显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要看不出来就真是瞎了眼了。”

    “明显?明显什么?我对崔灿难道跟对待其他合作伙伴或者同行有区别?”

    “有!不说别的,就上次崔总发脾气,换了其他人,你能那么低声下气还哄着对方吗?就算是不占理,也不会退让得那么快。如果占理,估计你都叫保安撵人了。哎呀,我是过来人,男人嘛,对喜欢的女人纵容一点,也是很正常的。”说起这个,苏小闲头头是道,就像爱情心理专家似的,从陈兵的言行开始分析起来。

    陈兵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然回不过神来。***

一百七十九章 郑市长到上海

    四月初,郑市长一行莅临上海。

    这次是以楚西市的名义进行对外招商引资,也算是为即将召开的华中了旅游博览会打个前站。

    上海作为我国的主要城市,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对外门户,每年引进的东南亚,以及日本、韩国游客数量非常得多,再加上通过楚西的高速起点正是在上海,所以楚西的领导们觉得,与上海方面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现在上海的一位副书记,与郑市长是大学同学,而且是非常铁杆的。

    听说了景泰集团的动向之后,郑市长就给这位老同学通了一个电话。毕竟是呆在楚西这个山旮旯里,郑市长的目标也不是挺高,能混个高点的级别退休就得了,这生意场上的事情还真是一窍不通。

    把情况跟老同学一说,人家在这十里洋场上什么没有看到,这生意虽说没有弄,可不代表说不懂,当即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郑市长,这才有了郑市长的上海之行。

    说白了,就是要找到景泰集团,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

    崔灿当然是早早地就得到了消息,到火车站迎接了。

    和郑市长一起过来的,还有崔灿的老熟人,市旅游局的田局,招商局的赵局,还有一位农业局的陈局,就四个人,清车简从的,倒让崔灿暗暗高兴,咱们楚西的领导都是做实事的这不是明摆着主要招商的方向是农业和旅游业么?

    一见面,崔灿就开玩笑:“郑叔,你也太节约了,还坐火车过来,没看见人家领导都是坐飞机么?真给我们楚西丢份儿。你早说一声啊,我把机票给你买上就是。”

    郑市长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跟自己儿子一样大,又沾亲带故的,看崔灿就跟看自己闺女似的。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声:“谁叫咱们现在穷呢?放心吧,下次来啊,肯定是坐飞机的!”

    田局就在一边凑趣:“唉,早知道我就自己通知你了,是不是派个专机来接我们啊?”

    郑市长一听就乐了,这是楚西流传甚广的一句玩笑话,所谓的“专机”,全称是拉砖的拖拉机,回头看了田局一眼:“老田还是喜欢开玩笑。”

    崔灿也嘟起了嘴:“田局真是,我是那样人吗?”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向外走去,这一幕落在其他两个人眼里,心中各有想法。

    招商局的赵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当初他就挺看好李瑾瑜的,不过主要是看她个人的工作能力挺出色,可没想到的是她闺女比她更出色。这明显地跟郑市长关系搞得很亲近嘛,这个崔灿比她老妈可强多了,至少更懂人情世故,圆滑。

    农业局的陈局也挺诧异的,崔灿的老爸她倒是见过几次,虽说是城里人,可带着一股子农村人的憨厚劲,搞的那个农产品加工厂,因为是主要是对外贸易的,虽然说产量不是很高,但是实打实地给农业局添了一笔政绩,没想到小的也不含糊,不但生意做得挺好,这为人处世也挺在行的。

    崔灿早早地就让周晓非租了一辆商务车,虽然说只有四个人,但是加上他们带的行李和资料,小车也是放不下的。看到崔灿考虑得挺周到,郑市长笑了笑,感慨地对其余几人说:“要不是我家小子跟她是同学,我真不相信这闺女刚二十出头,你瞧着事办的,真是周全。”

    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孩子们年纪也一般大,这个话题很快就引起了共鸣,大家一路聊到宾馆。

    下车一看,郑市长皱了皱眉头,田局一看,拉住了正准备去开房的崔灿。

    “郑叔,怎么了?要是不满意咱马上换个地儿。”崔灿回头问了一句,心里有点打鼓,毕竟昨天才接到田局电话,知道他们上了到上海的火车,这临时订房,可选性真的不大。

    “崔灿,这宾馆太豪华了,咱们换个一般的就行了。”郑市长打量了一下,这家宾馆位置在外滩,豪华的大楼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

    崔灿一听就松了口气:“郑叔,看您说的。说实话,本来我想定五星的香格里拉的,人家接了一个会议,没房,我才自作主张定了这个四星的江景怡心。我知道您不是没钱,是想给咱们楚西节约点,我也没往豪华的标准定,可咱们毕竟是代表楚西的形象吧?您要是住得太差,我这楚西人都觉得没面子呢!”

    话一说完,郑市长想了想,笑了:“那还是我考虑不周全了。”

    田局干脆就拧了拧崔灿的腮帮子:“你这背时娃儿,还一套一套的,这张嘴怎么就这么会说呢?”

    其他两人自然不想去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酒店,也在旁边附和着,心里倒是对崔灿的评价又高了一点。

    崔灿捂着腮帮子,要了几人的身份证去开房,回来一边给房卡,一边委屈地叫唤:“郑叔不心疼我了,田局你们也是我的长辈,可得帮我说话,不能屈服强权啊!都怪田局临时才打电话通知,不然咱们怎么也得住个五星的酒店才像话嘛,要不然人家上海的领导过来接,一看,哟,楚西的就住这么个破烂地方啊?人家不说,我都得惭愧死啊!”

    郑市长哭笑不得,他是个不习惯享受的人,当官多年还住着老房子,养着猪。可这艰苦朴素的好习惯让崔灿一说,倒成了给楚西丢脸了,接过房卡没好气地训斥崔灿:“你个小娃娃知道个啥!咱们楚西到现在还是国家级贫困县呢,能节约点是一点。”

    崔灿装作不经意地小声嘟囔:“那是,就差了您住这一间房的钱,再穷也不能这样啊!”

    田局几人捂嘴直笑,郑市长一眼瞪过来,崔灿立刻嬉皮笑脸:“是是是,郑叔没错,主要是我这个小资本主义到了上海迷了眼了,您快上去放东西,我在大厅等大家,咱们去吃饭,去吃饭!”

    郑市长几人这才拉着行李上去。

    没几分钟,也就放好了行李,略微梳洗了一下,四个人就下来了。一见面郑市长就递过来两张房卡:“崔灿你也真是浪费,我们四个人,刚好两男两女,开个两间房就够了,你还开四间。来,这两间房没动,你去给退了。”

    崔灿翻个白眼,这老头子,驴脾气吗?

    “郑叔,房我都开了,至少今天人家不会给退的,你们就住吧。再说了,这间是专门开给您的,人家有个什么事拜访一下,您不能让人家坐床上吧?总得有把椅子是吧?田局、赵局他们也是我的长辈,这一路上坐火车过来,肯定没有休息好,总得好好休息一下不是?您让赵局跟您住一间,万一您晚上打呼噜,人家睡不好怎么办?还有……”

    “行了行了,一开口就全是道理,跟个小火炮似的,就按你安排的办就是!”一听崔灿开口,郑市长就无语,这孩子,太能掰了。

    大家哄堂大笑,纷纷打趣郑市长遇到对手了,要知道郑市长在市里的领导里头也算能说的了,尤其是逮着人就说艰苦朴素的道理,这下看到领导吃瘪,几个局长没一个出头,反而都在旁边起哄,气氛倒是比平时在楚西上班放松了不少。

    吃过午饭,崔灿帮着郑市长把行李拿到了房间,泡了茶,坐下来聊关于景泰的事情。

    崔灿想了一下,把景泰的动向和盘托出,不过瞒下了自己对景泰这些小动作的猜测。领导都不是傻子,要不然,郑市长也不会专门往上海跑这一趟。

    郑市长抽着烟,听崔灿说着,时不时问上一句,等崔灿说完,他也对这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按你的意思,这次你们提出来的这个宣传方案,也就是这个选秀什么的,景泰的态度就是要插一手了?”

    “是的,而且姿态很强硬,直接就通过董事会决议,以景泰的名义跟卫视签了协议,买断了时间段,之前根本就没有跟我和旅游建设公司方面通过气。”

    “动作倒挺快……”郑市长呵呵一笑,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语气上听起来倒没把景泰的动作放在眼里。

    崔灿没接话,静待下文。

    郑市长心里默算了一下,告诉崔灿:“你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最好是两天以后吧,跟景泰的咱们见个面,毕竟到了人家的地头上,还是去拜下码头比较好,呵呵……”

    一听这话,崔灿知道人家是有门儿的,不然也不会约在两天以后了,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然后跟郑市长汇报:“怕您在上海用车不方便,我让小周租了个车,有事您随时给他电话,这上海他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比较熟,就让给您临时当一下司机。”

    郑市长一乐:“你这娃娃还真会来事。行,自己有个车,去哪儿也方便点,你就把他电话给我留一个吧。”

    从宾馆出来,崔灿找到周晓非略微交代了一下,自己打车回学校了。周晓非本来要送她,可听说今天下午上海的领导要接郑市长吃饭,自己就不要占这个资源了。

    而且,她还有件大事要办呢,景泰,咱们走着瞧吧。***

一百八十章 去楚西走一走,看一看嘛

    郑市长确实是有门儿的。

    当天晚上,就是老同学给郑市长一行人接风,热热闹闹吃完饭,本来说请他们一起去酒吧坐坐,叫郑市长给推辞了,直接回了酒店,俩人关在房间里叨咕了一晚上,直到凌晨那位副书记才离去。

    赵局几个本来听到去酒吧还是挺兴奋的,大上海的酒吧,可是挺有名的。可是谁都清楚这趟主要来上海是干什么,自然不敢阻拦,甚至副书记要派自己的秘书带他们去,也给拒绝了。当着领导的面都分不清主次,以后还想不想干了?

    而且景泰这事,并不是只有郑市长一人知道,作为市旅游局的领导,田局实际上直管着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对郑市长为什么要来上海的原因一清二楚。虽然没有明着说,可两人讨论的时候,也没背着赵局和陈局,陈局作为农业方面的不是很清楚里面的情况,可赵局是比谁都明白的。当时景泰就是通过招商局的门路进入楚西市场的,赵局还是挺看好景泰公司,不过也有点因为李瑾瑜没选择招商局上班,所以给她姑娘下绊子的意思。

    现在景泰公司是直接侵犯到楚西的利益了,楚西这边自然是同仇敌忾的。不说别的,就因为一个大峡谷项目,申请的高速、铁路都得到了尽快的批复,最近这几年,楚西的基础设施建设越来越好,公务员的福利越来越好,整个楚西一改贫困落后的脏乱差面貌,作为楚西人,能不自豪么?

    也不知道那位副书记跟郑市长谈了什么,第二天开始,郑市长再没提过景泰的事儿,倒是崔灿约好了时间,定在下午去景泰集团看看。

    楚西市主管旅游的领导要来景泰集团拜访,就如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是的,仅仅一滴而已,沸腾了几声,又重归平静。

    景泰集团的现任掌舵人陈毅昂打过交道的地方政府多了去了,还真没把楚西的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楚西么,连个三线城市都算不上,如果不是现在旗下的大部分景点都已经趋于饱和,没有多大的利润上升空间,他对大峡谷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所以当郑市长一行人来到景泰公司,迎接的人是陈兵,赵局和田局脸上非常不好看,崔灿也挺无语的,这景泰集团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就算咱们楚西是个小地方,让陈兵来见面,未免显得太过儿戏了一点,说白了就是感觉没把楚西当回事儿。

    陈兵也有点尴尬。

    该说的他跟父亲都说过了,可父亲一句“有其他安排”,就把今天的事情给推了。这样他也很下不来台。看看对方几人的脸色,明显地不好,尤其是崔灿。上次的话已经说得够明朗了,大峡谷的这件事情,他还真没有做主的权利,这下怎么办才好?

    郑市长倒是一脸云淡风轻,哈哈笑着跟陈兵打过了招呼,也没有追问陈毅昂怎么没有到场的事情。

    陈兵苍白地解释了一句:“陈董事长今天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人家早就约了时间,什么安排非得排在今天,推不开呢?

    郑市长哈哈一笑:“没事。毕竟景泰集团这么大的公司,陈董事长有其他的事情忙也是很正常的。今天我们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咱们在大峡谷的项目上合作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拜访过,也很失礼。如果陈总不嫌我们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就带我们参观一下贵公司吧。”

    在景泰景区管理公司溜达了一圈,楚西的几位领导对于景泰的实力倒是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科学化的管理,先进的管理理念,的确非常吸引人,可相比之下,对于景泰的不满情绪也就更旺盛。

    国人办事,除了能力之外,更看重的就是态度。

    景泰的一系列反应,以及景泰集团展现出来的实力,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力十足,态度恶劣。挟能力上的优势摆出恶劣的态度达到从大峡谷吸金的目的。

    简单点形容,三个字:“欺负人”。

    人比较多,会面也是挺正式的,在陈兵的办公室会面显得就不合适了。这次会面的地点就放在了景泰景区管理公司平时开会的小会议室。

    分了两边坐下,郑市长这边三位领导加上崔灿和周晓非,一共五个人,陈兵这边除了陈兵自己,就是负责记录的秘书和苏小闲。“如果仅仅是看人数的话,自己这边倒是不弱”崔灿突然冒出一个挺无聊的想法,不过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这里是人家的主场,而且这又不是打群架来了”。

    陈兵按捺下心里不安的情绪,条理清晰地向郑市长介绍了一下景泰集团的历史,以及景泰景区管理公司的管理体系和一些成就,郑市长满脸笑容地听了。

    等到陈兵刚停顿下来,说的话也告一段落,郑市长笑着说:“陈总,这次我们过来上海,主要是为了即将召开的华中旅游博览会打个前站,顺便过来贵公司拜访一下。一方面来说,我们是大峡谷所在辖区的政府职能部门,为企业打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在大峡谷项目上,如果有任何的想法和要求,陈总都可以提,我们也一定会尽量满足。”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大峡谷管理公司目前合资的三方,除了贵公司之外,还有崔总的璀璨公司,这是我们楚西的本土企业,我们当然会尽力扶持,还有一方嘛,就是咱们的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呵呵,所以大峡谷的项目能够顺利进行,璀璨公司和楚西旅游建设公司也是功不可没的。”

    崔灿谦虚地笑了一下:“都是领导的英明决策,不然咱们大峡谷哪能那么快就完成一期工程?不说别的,实际上咱们的前提投入都没多少,主要还是靠的国家项目资金的扶持啊。如果没有领导们的支持,资金也没办法那么快到位。还有下面各级村、镇的支持,这是我们任何一家小小的企业都没办法靠单体实力完成的。”

    这一老一少相谈甚欢,陈兵坐着嘴里发苦。你们俩互相吹捧,吹到咱们景泰的地界上来了?郑市长的态度已经摆得很明了,这次他就是代表楚西旅游建设公司来的,你们景泰太不够意思,可大峡谷项目出力最多的不是你们景泰,离了楚西领导们的支持,这大峡谷就是个空壳子。再说了,人家楚西旅游建设公司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呢,加上崔灿的那份就是百分之七十。凭着部分股份,不说把景泰怎么滴,但是让你景泰从大峡谷滚蛋还是足够的。

    唉,你说老头子都弄得些什么事儿啊!

    打叠了精神,陈兵笑着附和:“是啊,按照我们原来的预计,大峡谷项目能够正常进入运营阶段,起码需要三到五年时间,如今不过两年左右,大峡谷就已经可以开门待客了,这确实离不开领导们的支持。可是我们国家地大物博,在众多景点之中,大峡谷的综合竞争力并不是很高,所以我们还需要领导的多多支持,也需要咱们大峡谷能够尽快进入到一个良性的发展循环中,以服务游客为本,增强本身的综合竞争力,开拓销售网络,融入当下的各类旅游体系,这样不但可以加快咱们大峡谷本身的实力,更能尽快拉动咱们楚西的经济发展。”

    这其实都是套话,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大峡谷是不错,领导们也确实支持,可要是离开了景泰集团这个旅游业的航母,门票卖不出去,一切都是白搭。完了还不忘记诱惑一下,大峡谷门票卖得好,楚西的经济也才能发展起来哟!领导您也才能更上一层楼哟!

    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位别的领导,也许还是挺有用的,可惜碰上的是郑市长。

    这位在楚西实打实地熬了这么些年,争权夺利想要上位的心早就淡了,不说别的,已经都这么大的年纪,眼看都快退休的人了,这些诱惑对他有什么用?

    本来郑市长的愿望,是能够调任省里某个厅的副厅一职,然后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可陈兵这些话听在他的耳朵里,除了诱惑,还有一丝威胁,似乎是说离了景泰集团,大峡谷的门票就卖不出去,楚西经济就发展不起来。

    他轻蔑地一笑:“陈总说得确实在理。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本身是一粒珍珠,在任何时候都会发光,都不愁没有伯乐的赏识。我们现在国内的大环境一年好过一年,楚西的经济发展增长是必然的。陈总大概还不知道吧,楚西已经被省旅游局列入了我省的重点旅游线路,同时,我们楚西的烟叶、茶叶基地,高山蔬菜基地,全部进入了国家农业科技示范园的序列。最近到楚西旅游的游客,以商务、农业考察团队为主,顺带游览了一下大峡谷,当然,对咱们大峡谷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说完顿了一下,给陈兵发了个邀请:“现在咱们楚西除了大峡谷之外,还有几个非常不错的景点,陈总也好久没去楚西了吧?有空还是去走一走,看一看,楚西随时欢迎你嘛!”***

一百八十三章 压力(过渡章节)

    打发了苏小闲出门,陈兵立刻上楼去见父亲。

    陈毅昂不在,据说是参加民航部门的一个会议。这个也是顶重要的,因为和民航方面的关系不错,每年景泰都能以最优惠的价格拿到不少的位置,不但供应集团内部的业务需要,还能够扩展业务做专线、收散客什么的。

    陈兵只好转而去问了一下总经办方面。

    现在的总经理是以前跟着陈毅昂一起出来“下海”的,也是景泰的元老了,听说了这件事情,倒是很重视,立刻就安排公关和外联部门还有广告部门分头与卫视方面联系,毕竟在得到确切的回音之前,连真假都无法确定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越是想这事,陈兵越是觉得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说别的,跟卫视联系的这个事情,从开始筹备到跟卫视签约,前后经历了大约两个月时间,约见了卫视的相关领导。除了必要的保密性工作之外,可以说整个进度和目的卫视方面是很清楚的。

    集团董事会取得统一意见之后,对这件事情也是很重视的。不说别的,连节目的具体名称和类型都没有出来的情况下,集团就已经联系了卫视把广电部审核那关基本就过了,剩下的就是等详细落实的方案出来,上报之后走个流程。

    虽然景泰集团这边表面看来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可实际上投入的资金和人力还是不小的,至少卫视方面已经认可了景泰的大致方案,就等着上报节目名称了。连制作人都决定由卫视的一位副总编来兼任,力争将其打造为0年度卫视的金牌节目。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崔灿那边居然出了问题。

    本来陈毅昂的想法是让苏小闲直接接手实际工作的统筹安排,虽然计划是崔灿提出来的,但是她的很多想法,在集团董事们看来,充满了小女孩的浪漫主义情绪,显然是极端不靠谱的。毕竟这个节目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只有一个,就是扩大景泰集团的影响力,创造更多的利益。而苏小闲才是个中老手,崔灿顶多是满脑袋的鬼主意、歪点子。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个点子毕竟是人家想出来的,初衷也只是为了宣传大峡谷和楚西,在集团董事们看来,楚西那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用不着花这样大的气力来做宣传,实在是有点浪费,不过人家崔灿有这份心思,还是不要对合作伙伴太过苛刻,分个名给她,让她在筹备小组里挂个名就好了。

    没想到崔灿直接把一顶“谋私利”的帽子扣在了景泰集团的头上,这种事情,做得说不得,崔灿不但说了,还说得大张旗鼓,理直气壮。

    现在这个问题如何处理,只是没有人去提,但是已经成了集团的一块心病。

    然后就是跟着来的楚西政府的这帮人,态度强硬出乎陈兵的意料之外,摆明了一副讨要利益不能便宜了景泰的模样。

    正在让陈兵焦头烂额的这个节骨眼上再来这么一出,陈兵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点负荷不了,血管都要炸开了。

    可现在没办法,能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呗。

    该等的要等,该约的要约。

    回到办公室,陈兵还是指示秘书跟崔灿和郑市长分别联系一下,看能否大家坐下来把各自的想法摊开了谈,能够这样大家坐在一起聊一下的机会也不多,没道理错过了。况且现在大峡谷正逐步走上正轨,谁也不想这个时候退股嘛。

    结果不尽人意,郑市长今天有事,崔灿今天课很满,来不了。明天呢,郑市长还是有事,崔灿班上有活动。

    陈兵正在因为最近这一系列惹人烦的事情冥思苦想,听到秘书怯怯的回复,他那正飞速转动的脑筋就开始从这里发散思维:难道卫视这件事情跟崔灿有关系?

    随即他就抹灭了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崔灿一个小丫头片子,主要的关系都在楚西,在上海她能有什么路子可走?更何况跟卫视的这件事情崔灿从头到尾也没插过手(她也没办法插手),所以实在不可能是崔灿。

    但也更加不可能是楚西的那帮土包子啊,他们才来上海几天啊?

    不提这头陈兵冥思苦想,崔灿也正咬着笔头子皱眉头。

    整个方案说起来崔灿头头是道,可要逐字逐句地落实到纸上,可颇费了她不少的功夫。尤其是郑市长强调的那条:把如何跟卫视的合作方式突出、详细。

    一边写,她一边思考着,难道说在跟卫视的合作上郑市长他们有新的想法和考虑?唉,不管了,先把这稿子啃出来是正经。

    所以接到陈兵秘书的电话时,她直接就找个托词推掉了。说实话,她现在看到陈兵就觉得厌烦,更对陈兵居然叫秘书约自己见面觉得好笑。曾几何时,自己还当他是个朋友来着,结果呢?一翻脸就不是那个德行了。

    其实这话可算是有点冤枉陈兵了,人家都被你吼怕了好吧?

    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郑市长,立刻甜甜地打了个招呼:“郑叔,找我有事儿呢?”

    “对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学校图书馆,写那个方案呢。”

    “写得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地话,明天就能拿给您审核了。”

    “嗯,那行,明天下午一起吃饭,你顺便把方案给我带过来就是。”

    “好的,您就放心吧。不过这方案行不行我可不敢保证,您先帮我看看,把把关。”

    “呵呵,你这丫头还有谦虚地时候啦?那我就先看一下。对了,景泰那边给你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开始说叫我下午过去,我说上课,她又说明天也行,我也推掉了。按您的吩咐办的。您也接到电话了?”

    “嗯,是啊,景泰公司的估计开始慌神了。”

    一听到这句,崔灿就好奇了:“慌神?慌什么神啊?”

    “哈哈,明天见面再说吧,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真解释不清楚。”

    崔灿没再追问了,虽说挺想知道是个什么事,不过郑市长不说,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下陈兵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拿起电话又觉得不妥。就算有什么情况,人家能告诉自己么?

    第二天总算是整理好了详细方案,拿到宾馆去交差,一进郑市长的房间,就看见郑市长、田局、赵局、陈局几人都在。崔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您几位在开会?要不我先去田局房间等会儿?”

    郑市长心情很好,指着沙发叫她坐:“你来得正好,正说起景泰的事情呢,你一起听听吧,免得又说一次。”

    “我们楚西没有什么大的企业,也缺乏跟景泰集团这种大型公司打交道的经验,本来嘛,一味地想着怎么创造条件招商引资是没错,可碰上景泰集团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啊。那就是作为当地的主管部门,招商引资的根本目的不能忘了,不然就会本末倒置。”

    说到这儿,郑市长居然露出了一个腼腆的表情,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这次老同学提醒,才恍然大悟。咱们花大力气把条件创造了,环境整理好了,希望企业、商家到楚西投资,根本目的是什么?就是希望带动咱们楚西的整体经济水平嘛。可是碰上景泰集团这样的大型公司,不能光想着如何把他们招进来,但是不管招进来之后的事情。”

    “尤其这次跟景泰集团和璀璨公司的合作,给咱们的招商引资方式开创了一个先例,就是不但要把优秀企业引进楚西,更要学习到人家的先进经验和技术。这个方式,我觉得总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出现的问题也发现得早,所以要尽早扼杀在萌芽状态。”

    “现在跟景泰集团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我那个老同学给卫视方面施加了一点压力,所以卫视直接就把压力施加给了景泰集团。咱们得让景泰集团明白,咱们楚西方面不是他们能随意揉搓的,不然,好歹咱们楚西政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田局等人面露钦佩之色,不住点头。崔灿听着哑然,这还真没拿她当外人,什么话都没防着她。不过郑市长确实是挺淳朴的,这拿着政府的架子给企业施加压力的情况,到哪里都少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楚西一直穷惯了,到哪里都是弯着腰求人的,一时间思维上转变不过来,态度也挺好,结果碰上景泰集团这么个二货,还就不拿楚西的领导当干部了。

    这样的公司,也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就是不知道郑市长所说的施加压力是个什么样的压力,不知道陈兵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呢?

    把方案详细地给郑市长说了一下,崔灿便告辞出来了。

    想了一下,还是给陈兵打了个电话,通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陈总现在特别忙是吧?连打个电话都要秘书给打,什么时候开始,就忙到这个地步了?”

    陈兵在电话那头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时无语。这什么事情都到一堆了,不过听到崔灿这口气,他却莫名地心安了,还能对自己冷嘲热讽,说明崔灿还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苦笑了一声,对崔灿说:“这不是事情多么?再说了,秘书联络一下,也显得比较郑重嘛,我还不是稳妥为上。怎么样?郑市长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还是坐下来聊一下?”

    “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去!人家可是领导,你觉得我能做的了领导的主?或者还是按您的时间来?你看陈董事长什么时候有空,就约那个时间吧!”

    又被她不冷不热地噎了一下,陈兵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一百八十四章 新的任务

    卫视已经正式通知景泰集团,在三个工作日内提交购买时间段的节目安排,如果逾期将解除合同。

    陈毅昂得到消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陈兵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

    在他看来,陈兵既是儿子,又是整个宣传计划的发起人,他费尽了心力取得董事会的支持,就是想让儿子出成绩。可这小子,年前拖到年后,愣是没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尤其是在整个节目策划组的人选上面,一直犹疑不决,好像缺了崔灿,这个事就没法办了一样。

    这让他既生气,又涌起了一种无力的危机感。

    现在整个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陈兵也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难道这是“儿大不由爷”?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初步的方案他已经看过了,非常好,不但可以提高景泰的知名度,还能有利润。不说别的,每年全国多少少男少女怀揣着明星梦,想要一夜成名啊?就是每个人收那么一点报名费,估计跟卫视合作产生的费用就出来了,更别提广告费、赞助费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

    弄得好的话,不但这个宣传不花钱,还能挣钱。

    这是陈毅昂觉得这个方案最优秀的地方,又赚吆喝又赚银子,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

    可现在卫视要解约的话,不但跟董事会无法交代,就是前期运作这事投入的银子,都会打水漂。

    可儿子呢,一副着急上火但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这事除了崔灿就不转了,这让陈毅昂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觉得儿子这是在威胁自己,又觉得儿子脑袋有问题,这么好的方案,凭什么就搞成大峡谷一家的,不让景泰出面呢?

    自己这么大年纪了,头脑都还很灵活,怎么陈兵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个死脑筋?

    被老头子训斥了一顿,这倒是在陈兵的意料之中。回到办公室,把苏小闲叫过来,让他去卫视那边打听情况。

    这事,陈兵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拟定的合约是从今年8月初开始,也正好那个时候卫视有一档节目下了,空出来的时间段,加上正好是暑假,这档面向年轻人的节目也更有市场。

    卫视方面除了提供节目播出的时间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由景泰自行完成。广电那边的招呼也打过了,年前就回话说基本没问题,这怎么突然又闹了这一出?

    苏小闲领命而去,虽然打听起来有点困难,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想办法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过是三天这个期限有点短了就是。

    出乎意料的是,没用一天,苏小闲就得到了消息,还是他那个在卫视的熟人,据说是来自卫视高层的消息。这个节目不知怎么让上海的高层领导知道了,领导就说了一句:“不太合适”卫视高层的压力倍增,只能采用这种比较委婉的方式来跟景泰集团这边解除合约。

    其实有的时候,领导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就一个眼神,一个态度,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末了,那熟人提醒苏小闲:“这根本就是针对你们景泰集团来的,是不是景泰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卫视这边是迫于压力,问题还是出在根子上,你们自己要好好找找原因。”

    苏小闲的消息反馈回来,陈兵想也没想就告诉了陈毅昂。

    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关系网还是在那儿,这样的事情,让老头子自己去打听就是。

    陈毅昂不过打了几个电话,心中也就有了数,告诉陈兵:“约一下楚西的郑市长他们,都来了好几天了,我们也没做个东道。看看人家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陈兵惊讶了一下,之前人家楚西的人过来,老头子一句没空就推了,当时跟郑市长他们见面,弄得自己好生尴尬,这下怎么老头子改了口了?

    看见儿子的表情,陈毅昂眼睛一瞪:“还不去安排?”

    得,老头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吧。陈兵摸摸鼻子,乖乖闪人。没关系,老头现在肯定在气头上,过了这个点儿,不问他也会叨咕的。

    这次联系郑市长,人家倒是答应得爽快,安排在明天下午一块儿吃饭。对于国人来说,饭局就是关系场,就是谈判桌。不好办的事情,两杯酒下肚也好办了,不好说的事情,酒过三巡也好说了。

    打电话给崔灿,这家伙正占线。再打,还是占线,不知道是给谁打电话呢,要用这么长时间?看着电话,陈兵忽然有点惆怅的感觉。

    崔灿正接郑市长的电话呢。这边郑市长正说着事情的原委:“……我那老同学跟其他人通了个气,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用明着说什么,就做了个姿态。你给我的方案我传真回楚西了,宣传上的人看了一下,也觉得很好。这样的好事怎么也应该交给我们省台做啊,干嘛天远地远地跑上海来。不过这个总的安排工作,你崔总可得把担子挑起来,也别说什么大峡谷的宣传计划了,以咱们楚西旅游的名义来做,你的璀璨公司承办,你看怎么样?”

    还怎么样?崔灿当然是大喜过望了。

    这就是政府搭台,企业唱戏了。先不说这戏能不能唱得出彩,光是领导照顾的这份心,崔灿就非常高兴了。当即就揽了下来,可也没敢把话说满了:“郑叔,你也知道,宣传这块我也不是非常内行,您可得支持我,给我几个得力的人手,不然光我一人,脚杆跑断也跑不出什么成绩。这倒是事小,要是给您丢脸了,我就罪过了。”

    郑市长哈哈一笑:“你就是个滑头的!得了便宜还要找我要好处。这样吧,过几天我们回去跟省台把具体的东西再商量一下,然后你看该怎么办的你去处理,我们就不干涉了。”

    崔灿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正准备挂电话,郑市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她:“你好像还注册了一个旅行社是吧?”

    “是有这么回事。跟着咱们大峡谷景点的运作,已经开始做业务了。”崔灿一时没明白怎么提到这个了。

    “你那旅行社报名到上海这边游览的多不多?”

    “有是有,不过人数不是很多。”华东线在楚西这边一直不温不火的,不止是现在,就是十年后,也就是一年几千人,远远比不上北京线和海南线。

    “是这样,为了招商引资,我们正跟航空公司谈呢,准备开通直飞上海、北京、深圳的航班,可能上海的航班近期就会开通。你脑子灵活,又有个旅行社,就交个任务给你。做个计划,每周两趟航班,每个航班上给你三分之一的位置,你给我想办法消化掉,只要一年,保证一定的上座率,你就是咱们楚西的功臣!”

    崔灿怔了一下,上辈子是有这么回事,楚西开通了直飞上海的航班,可是一年之后就因为上座率太低取消了,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砸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任务”。想了想,也没直接拒绝,领导都说了是“任务”了,直接拒绝就是找死了。

    “郑叔,这个我考虑一下好吧?一周两趟航班,还要考虑到华东这边的接待细节,我得有个数了才敢跟您拍胸脯,就这么空口白牙的,我可不敢答话。”

    郑市长一听,高兴了:“崔灿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扎实的风格,不说大话。你就考虑吧,这边航班肯定是要开通的。不过前期咱们政府要补贴一定的费用,什么时候不让咱们贴钱了,你就成功了。”

    崔灿敷衍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郑市长又诱惑道:“现在咱们楚西已经开发可以营业的大小景点有十七个,大型的准备招商的景点有两个,其他小的都不算。这些景点里面,我们那个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多少都有点股份,现在都准备搞成大峡谷那样的电子化管理。你要是能把这航班的上座率给我解决了,我就把景点管理电子化这块都交给你,怎么样?”

    这是一块流着油的大馅饼啊。崔灿吞了吞口水,还是按捺着渴望的心情回答:“您就别逗我了,其他的都先不说,这航班三分之一的位置,我先把方案想出来再说吧。”

    郑市长满意地挂了电话,崔灿还没回过神来,电话又响了。

    “给谁打电话啊?讲了这么长时间……”陈兵抱怨着,他连打了四次才打通。

    “管得着么你?干嘛?”崔灿心情挺好的,也就没计较他犹如怨妇的口吻,直接了当地问陈兵是什么事。

    “之前跟郑市长已经联系过了,明天下午,我们陈董事长做东,一块儿吃个饭吧?”

    “哟,这会儿你老爸忙完了?有时间见我们了?对不起,我明天没空呢。”崔灿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之前确实是公司有事,陈董事长没时间。这我都跟郑市长联系过了,你可一定要到。”

    “怎么?这是在拿郑市长压我啊?”崔灿有点不屑,要不是郑市长通过老同学给景泰施加了压力,估计陈董事长到现在都没空出来现个面。郑市长不计较,可不代表崔灿心里没意见,而且陈兵这个时候抬出郑市长的名头,崔灿心里的火气蹭蹭就往上冒。

    不等陈兵答话,崔灿突然放软了语气说:“我还是学生呢,明天下午有课,实在没时间过去。要是让大家等我一个人,也太不好意思了。这样吧,我自己跟郑市长说一下,郑市长的所有行动我完全支持,璀璨公司如果非要派代表的话,就让周晓非去好了。至于需要决策的事情,以郑市长的决定为准,我就不去了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百八十五章 转战省城

    这样的待遇,让陈兵有点摸头不知脑的,更有些恼怒。这个崔灿,架子也真够大的,说是吃饭,明摆着就是景泰集团服了软,请了郑市长和崔灿,代表着邀请楚西旅游建设公司和璀璨公司,一来是示好,二来未免没有赔礼道歉的意思。

    她倒好,直接找了个理由搪塞说不去。什么有课,谁不知道现在崔灿的课程安排就跟摸鱼差不多,随便应付就行了。

    不过董事长交代下来的任务,大峡谷又是一直由陈兵负责的,他没有理由不把这件事情做漂亮。可没想到崔灿就不接电话了,后来干脆关了机。

    这可把陈兵气坏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不得了,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了。没关系,山不转水转,总有你会求着我的的一天!这样想着,陈兵的心情慢慢调整过来。

    第二天郑市长一行赴宴,临行前,崔灿特意赶到宾馆,告诉郑市长,凡事以郑市长的意见为准,自己绝对力挺楚西方面的任何决定。

    之后便回了学校,在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算账。

    是的,算账。

    一个航班三分之一的位置,大概四十个位置,每周两趟,往返就是四个班次。就算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二月属于淡季航班调整之后只有每周一个班次,全年算下来也有旺季18个班次,淡季个班次,合计就是160个班次,总共6400人次。

    这个数额实在是庞大,就算楚西给自己政策极为优惠,每个位置怎么也要三百块吧?这一下就是一百九十二万的费用啊!

    楚西每年到上海旅游的,哪里能有六千多人次?

    若是到京城的,崔灿倒是敢拍着胸脯要下来,毕竟京城在国人的心目中,属于一辈子必须去一次的朝圣之地,可上海这边嘛……啧啧。

    不算这帐倒罢,算了崔灿就开始发愁。

    这郑市长已经开口作为任务安排了下来,不管能不能完成,都得要想办法去做,能怎么办?那就拼上一拼呗。

    楚西周边有机场的除了省城,再就是山城重庆了,若是能吸引那周边的一些客源,倒也不是没有可以一搏的机会。

    这样想着,崔灿很快就开始着手落实华东这边的线路安排问题,对于景泰集团的情况,倒不是特别关心了。

    你要耍横,自然有人来治。这次郑市长肯定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印象,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陈兵父子俩确实印象深刻。

    吃过饭回家,陈毅昂喝了点酒,不停地对陈兵说:“别看咱们景泰集团现在做得挺好的,可要是万一,哪怕就是一点点小事,在他们眼里,弄垮景泰也不过是一根指头的事情。”

    跟着又后悔连连:“算起来我这几十年也是借了政策的东风,现在已经不是谁跑的快谁就赚钱的时代了,我也老了,跟不上形势了,你可得记住了,以后步子可以放慢一点,可这鞋一定得穿好了,穿硬点,就算走得慢一点,才能走得远。”

    老头子的话虽然有点隐晦,但陈兵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

    卫视跟景泰解约,表面上看来景泰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可老头子在董事会的威信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听说好几个董事都闹了,要求老头子做出解释。

    不过想到这其中的原由,陈兵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老头子在体制内不是没有关系,可随着这帮老家伙年纪越来越大,逐渐退居二线,能发挥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

    可楚西这边情况不一样。在大峡谷项目中持股的是楚西旅游建设公司,这个公司可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私利小集体,而是属于整个楚西政府的小金库,光过去的一年来,不说别的,光大峡谷项目要过来的项目资金,就帮楚西的公益建设解决了不少燃眉之急。任何一位领导上位,都是舍不得把这小金库放弃掉,这里下的可不仅仅是金蛋,还有政绩。

    想到这里,陈兵就禁不住磨牙,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什么旅游建设公司,是在崔灿的提议下弄出来的。她还真是好心计,明面上只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她是楚西人,一旦跟景泰集团有了利益上的纠葛,旅游建设公司铁定是支持她的。

    就像这次,根本没影的事,楚西方面立刻就跳了出来,摆明了支持崔灿的想法,压制得景泰集团动弹不得。

    若是崔灿知道他这想法,只怕又要破口大骂。

    这就是一个立场问题了,若不是景泰的心先偏了,不停地往自己怀里扒拉利益,崔灿能跳出来么?

    郑市长是傻子么?若不是景泰的做法已经开始妨碍到整个大峡谷项目的利益,人家犯的着专程跑到上海来收拾你么?

    可惜目前陈兵暂时是想不到的,也许想到了,但是大家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现在陈兵看着自己双鬓斑白的父亲,神态哀恸,简直恨不得以身替之,心中越是想着这事,越是觉得崔灿讨厌。

    崔灿打了好几个喷嚏,摸摸鼻子:“一想二骂三念叨,这是谁这么想着我哪?”低头又拢了拢衣襟,别是感冒了吧?

    紧赶慢赶地,总算在郑市长一行人离开上海之前,把这机位销售的方案做好了。

    崔灿把方案交给领导,口里忍不住抱怨:“我还说陪您好好逛一下大上海呢,可您倒好,一来就叫我写作业,我这比写论文还卖力,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觉了!”

    “行了行了,你还跟我讨好卖乖呢!我可告诉你,这机位到时给你的价格,绝对低到你没法想象,你就好好想辙把这事办好了,到时钱也让你赚了,名也让你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郑市长随手翻了翻,觉得做得还算细致,加上上海的事情基本处理完了,便跟崔灿开起了玩笑。

    田局也笑:“这趟航班基本已经定得下来了,崔灿,好好干,以后我就天天上你家蹭吃蹭喝去!”

    “田阿姨你还说什么到时啊,就现在也成啊!我现在天天不在家,你们要是经常去玩,我爸妈保准欢迎!”崔灿一听,笑着答了话。

    “哟,这我可不敢。你现在不在家,你爸妈那不是二人世界吗?我去参合什么呀!”

    “还二人世界呢!就我妈那德行,兴许天天吵架……”

    李瑾瑜的火爆脾气是全市闻名的,因此崔灿一说,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赵局故意逗她:“你还在外面儿说你妈坏话呢,看我回去给你妈打小报告去!”

    “去吧去吧,我们做子女的能管两个老的多少啊?少让我操点心就得了……”崔灿故意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更是让大家笑得开心。

    说笑之后,郑市长还是跟崔灿说了会儿正事:“这次我们回去,路过省城,就把你那个宣传方案的事情给定了。之前已经派人跟省电视台的联系过,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具体协调和操作,楚西这边你看得派个人手。我们那边定了,就立刻联系你,马上派人过去协调这事。我看了下,方案挺好,可得好好操作,不能弄砸了。到时可不是丢你崔灿的脸,是丢我们楚西的脸了。”

    崔灿想了想,这人手确实成问题。跟过来的周晓非,她准备把他留在上海做办事处。到时往上海的航班开通,也得有个人在这边操持不是?

    这样一来,接手选秀这块的人,可真就没了着落,万一不行的话,还是自己先顶上,到时带个人,让他熟悉了,自己再脱身就是。

    可这个人找谁比较合适呢?

    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人选,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恰好郑市长一行人回到省城,还没来得及跟省电视台的谈这方案,楚西那边有事,又直接赶了回去,这宣传的事就暂时撂下了。

    这下轮到崔灿着急了,一个节目看着好看,可前期的筹备工作一大堆。之前跟上海卫视这边联系的时候,多数工作都是苏小闲做的,因为他跟自己一起做的方案,对整个细节都是比较熟悉的。

    可现在跟省城电视台合作,就真还没一个能熟悉全部流程的人,自己要是再不上,这节目基本就流产了。

    跟郑市长一商量,他也觉得这事不能拖,干脆就分两步来,楚西这边的驻省办协调,以楚西政府的名义汇同省委宣传部,找到省台把前期的一些杂事协调好。省台方面成立筹备组,派专人负责相关事宜。

    然后崔灿安排好自己的学习之后,跟省台的专项负责人见面,协调细节。

    所有项目的具体实施,由省台操作。

    得,基本上咱就是出了个创意……崔灿得到郑市长的指示,不无遗憾地想到。

    因为有了省里的招呼,省电视台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很快节目筹备小组就成立了,配了一位省台的副总编作为制作人,而崔灿则作为投资方的代表人跟他见面。

    没错,这节目到了省电视台,就变成了由楚西方面全额投资,拉动楚西人气的一个节目,虽说结果是一样的,可这个变化倒是让崔灿略微有点不爽。

    坐在前往省城的火车上,崔灿给自己鼓气:没啥没啥,不是都认为是个亏本的买卖么?姐就非想办法把它整赚钱了!***

一百八十七章 我是大明星

    跟张总编谈过之后,崔灿对于自己要处理的部分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说白了,就是一个协调和调度。

    崔灿的整个方案拿到省电视台之后,在楚西方面的活动之下,很快就获得了省台的重视,开始组织专门人员进行研究和规划。她就是说,人家专精这些东西的,怎么可能搞不懂她做的这些犹如儿戏的东西?

    张小眉的叔叔,张守礼张副总编,就是一个专精各类大型文娱节目策划的制作人,历年来像元旦晚会、春节联欢晚会什么的都是他组织策划的,业务那是没得说。本身张小眉因着这层关系进了单位,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能有个什么起色,崔灿的这套方案就恰似给了瞌睡人一个枕头,来得再是合适不过了。

    加上听说张小眉和崔灿早就认识,张总编觉得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为他和张小眉量身打造的,谁不趁机捞点好处谁就是傻子。

    更何况现在这档节目台里也非常重视,因为到广电厅那边报审的时候,人家也说了,有好几个省电视台都打过类似的招呼,但是都还没有具体方案报上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都觉得这个有市场,能抢占收视率,想想某台当年不过是跟人家合拍了一个电视剧,立刻变成全国知名电视台,其他同级的电视人,哪个看到他们不是眼红得快流血?

    只要操作得好,这次就该他们让人眼红了。

    唯一让电视台方面觉得不能够理解的,就是崔灿方案中关于网络方面这块。网络这块作为新媒体,目前还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在电视台那些高层的眼中,玩网络的都是一帮子颓废的青少年用来消磨时间泡妞打游戏的消遣,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不过崔灿出人意料地坚持,在台里的支持下,张总编没多说什么,但也没有打算如何大规模地来做,将侧重点投入在了前期的宣传和准备上。

    一天谈下来,崔灿拎起小包就准备直接坐火车回上海,楞是让张小眉给拦下了,也没让其他人陪,两人勾肩搭背地出去吃饭、晚上开房继续聊。

    要说张小眉也是个能吃苦的,读中专的同时就报了新闻专业的大专自考,中专毕业的同时就拿到了大专文凭,愣是比别人节省了好几年时间。如今她的本科文凭也拿到手了,在台里虽然不算是太出色的,可因为叔叔的关系和自身的年纪,也算得上是个炙手可热的。

    但是如果想更进一步,光凭自身的积累是不够的,有的时候还是要靠机遇。就如同突发性的大事件,某个记者全程跟踪采访了,露脸了,这位记者肯定要火。在张总编看来,这次楚西方面的节目就是张小眉的机遇,能不能抓住就看张小眉的造化了。

    这个张小眉自己心里也有数,拉着崔灿一顿狂侃,恨不得能一夜就把崔灿脑子里相关的东西全给掏出来。

    第二天崔灿上火车的时候,顶了一对乌黑的眼圈,上车倒头就睡,那模样,差点吓着乘务员。

    回到学校没多久,省台就发了一个传真到办事处这边。

    这档节目经过磋商,暂时定名为《我是大明星》,看到这个名字,崔灿哑然失笑,记得前世选秀节目盛行的时候,就有个叫这名字的,不过后来没那么火就是。

    整个节目的计划省台这边也是下了大本钱,首先是请来一流的明星拍个五分钟左右的短片,作为整个节目的铺垫。短片以楚西为背景,只有男主,而《我是大明星》的优胜者将获得参演电视剧的机会,依名次排名决定女一号至女三号。电视剧准备拍成美国的连续剧那种,二十分钟左右一集,请了一个著名的编剧来写,如果播出来反响好,那么第二季的参演者就是第二届《我是大明星》的优胜者。唯一不会变的就是男主角。

    这倒是跟崔灿的思路不谋而合,一看到这个,崔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天明,他那扎实的演技、俊朗的外表可是不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征得省台方面的默许之后,崔灿便给李天明去了电话。

    两人现在也挺熟的了,这两年李天明在圈子里混的越来越好,演了几部小成本的电视剧、电影都挺叫座的,也是个能被大众耳熟能详的明星了。他的工作越来越忙,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近半年来,两人还没联系过。

    崔灿想也没想,翻出他的电话就打了过去,连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莫非是号码换了,或者是不想接?崔灿有点黯然,恨恨地想着果然是出名了忘记了,可人家不接电话又能怎么样?只得作罢。

    一直到了晚上,李天明才回了电话过来,声音充满了疲惫,可还是很高兴:“崔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你可好久都没跟我联系了!”

    崔灿撇撇嘴:“你不是也没跟我联系,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我还以为你出名了就不想接我电话了呢!”

    “这话说的,我不接谁电话也不能不接你电话啊!今天拍场戏,别提了,就一个镜头,起码重来了八十遍……”说起拍戏,李天明就絮絮叨叨跟个老妈子似的没完,崔灿也不急,含笑听着,不时嗯、啊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线。

    说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李天明才回过神来:“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一说就住不了口了,听着挺没意思的吧?”

    “没有,挺好的啊。拍戏挺累的吧?你可得注意休息,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不拍吗?”

    “还好吧,明天没我的事儿,就是呆在这儿不能走,挺无聊的。对了,还没说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联系呢,我都大半年没接你电话了。”

    说起这个,崔灿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有点犹豫地说:“是这样,我想请你帮个忙,可是你现在这么忙,我又有点不好意思……”

    “说吧说吧,咱们俩谁跟谁啊!哎,不过说好了啊,不能叫我干那杀人放火的事儿,我现在约排得满着呢,可没时间去坐牢!”李天明开了个玩笑。

    听见他说约排得挺满,崔灿就更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本来么,想让李天明拍这个短片,就意味着之后的片子要李天明来拍,先不说人家有没有时间,就这个小成本的制作,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

    听崔灿吞吞吐吐的,李天明心里疑惑,不过多年练就的沉稳还是让他开着玩笑:“不会吧,真让我杀人放火啊?”

    “不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崔灿想了想,巴拉巴拉还是把情况说了,末了补充道:“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你拍了这个,肯定得出现在节目现场,最后大决赛的时候还得请你当个嘉宾评委什么的,之后的电视剧也得拍。我们楚西那边儿特别远就不提了,因为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这片酬也高不到哪儿去,还会占用你的时间,也不知道跟你的安排有没有冲突,要是不行,就算了,我也就是一说,你知道,演电视的我也就认识你了,而且你最帅!”

    最后一句让李天明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说:“这个,我得跟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听他口气,估计是没戏了。崔灿有点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唐突而不好意思,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也就是一说,不行就算了……”

    李天明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没说完呢!我说跟我经纪人商量一下,让他出面跟你们那边电视台联系,因为这个我不好自己出面的,要是能行,后面的时间怎么调整,也都得让我经纪人来办,我可笨了,那些事都是宋姐帮我打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活得多乱……”

    这是……同意了我这个冒失的提议?崔灿有点难以置信,还是劝说道:“唉,我说,你要是为难就算了,别因为我拜托你弄得你那边不好下台……”

    “说什么呢?不知道我现在差钱吗?你这可是把白花花的银子捧到我面前,我还能不要?”

    两人说笑了几句,眼看这太晚了,便挂了电话各自休息。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梳理着最近的事情,崔灿心里乐滋滋的,觉得最近挺好,什么事都挺顺当的。想了一会儿,发现唯一还没有落实的事情,就是省城这边跟省台的联络问题了。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跑着办吧?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楚西方面有驻省城办事处,要是方便的话,借个人用用,万一没有人手,就借下房子也行。反正这大腿是抱上了,有便宜不蹭白不蹭。

    曾经上辈子的崔灿也是那种一干二净的性格,可后来反思,就是因为自己凡事分得太清楚,反而会伤了和气。

    拉关系的基础是有人情。人情,什么是人情?你来我往的,经常接触了,才会产生人情。不用怕欠人情,也不用怕做人情,更不用怕有人找你讨人情。所谓人情关系,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酒桌子上就能喝出来的,是今天你请我办个事,明天我叫你帮个忙,一来二去的,累积下来,就是人情关系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楚西这边没人,自己的璀璨公司总得有个人来协调这事吧?好歹璀璨还在节目组里挂了个名呢。叫谁好呢?***

一百八十八章 欢聚上海

    思来想去,崔灿想到了一个人:王丹。

    虽说上辈子大家有点小过节,不过就目前王丹在公司的表现和崔灿对她的了解,最适合做这个联络工作的还真非她莫属。

    江莲欣其实也不错,可人太老实了一点,交际应酬的不太灵活。

    王丹就不同了,这女孩儿在业务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让她送个机票,她能谈回来一个团。凡是她做的业务,百分之八十都会变成忠实客户,一有生意就想着照顾她。嘴也甜,也挺灵活,很少有听说跟她处不下去的人。

    不过她这人有个很不好的毛病,经济上有点搞不清,款项不能从她手里过,尤其是金额不大不小的那种。数额太大的,她也没胆子作怪;数额小的,她还看不上。那种金额在一万以下,一千以上的现金,只要在她手头停留超过一天,总会出点问题。

    那就得给她配个搭档了。不擅交际的江莲欣就挺合适。

    江莲欣人老实,其实还有点呆板,做事一板一眼的,如果跟王丹搭档的话,应该能管住王丹。听周晓非谈公司里的事,这俩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就互相看不顺眼,可每次明里暗里吃亏怄气的,不是呆板的江莲欣,而是灵活的王丹。

    不过有的事情还是得楚西方面出面,崔灿把想法跟郑市长说了一下,郑市长给她推荐了一个人,楚西作协的文老师。五十岁出头,是个挺能折腾的老头,以前也是端着铁饭碗的,刚改革开放的时候,跑去下海,结果经商失败,可是写了一篇反应知识分子下海经商的长篇小说却大卖。反正公职也丢了,索性就干起了自由的文字工作者,在楚西也算是小有名气。

    而且文老师对于楚西的风土人情特别的了解,同时也是楚西方面推荐给省台编剧组的顾问,有他坐镇,两个小年轻怎么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协调好了,人事安排,崔灿便把情况跟赵严通知了一下,让王丹和江莲欣尽快到省城去。房子也已经落实好了,就在楚西驻省办的房子里腾出三间来,一间做办公室,两间住宿,每年象征性地给点租金就成。

    王丹和江莲欣一听,立马高兴地收拾了包袱就走,只是急坏了赵严,又要安排他们去省城的事情,又要找人顶替她们原先的工作,还有公司的事情一大堆,还得抽空担心一下自己身在上海的儿子……林林总总的,弄得赵严望着崔灿抱怨:“这样可不行,咱们再找个人帮把手吧,你成天不在楚西,这边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来,可真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又要人?这一时间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手?崔灿赶紧赔着笑:“赵阿姨,赵妈,赵总啊,这合适的人手你要是碰上了招进来就是,不是我不给找,我还是个学生呢,见识有限,上哪儿弄人去啊?”

    赵严自然是把崔灿一顿数落,崔灿灰头土脸地,赶紧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一考试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奔回楚西接替工作,让赵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赵严这才放过她。

    算下来,今年开年之后忽略景泰那档子破事不提,总的来说还是挺顺畅的,而且就是景泰那档子破事,也算是风平浪静地圆满解决了。

    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期末考试了,崔灿抓紧了时间开始复习功课,要考试呢。同时还不忘了忙里抽闲去周晓非那边看一下,再有半个月,就是华中旅游博览会了,只可惜那段时间正是高强度复习阶段,没的时间成天跟着晃悠,不然崔灿真想跟着好好见识一下。

    因为崔灿很好奇,话说这华中旅游博览会在崔灿的记忆里,是从06年开始在本省举办的,不知道为什么今生竟然提前了,而且这首届博览会的会址也不在本省,而是在上海,宣传方面也是异常火爆,除了国内的各大旅游相关产业的供应商、采购商们,还有来自境外的大型采购商和供应商。

    难道是自己这小小的蝴蝶又在不经意间改变了什么?

    想到这里,崔灿忍不住小小得意了一下。

    这个世界由太多的因素组成,一个小小的转弯,可能带来整个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崔灿来说,一开始曾经期望过改变一切,可当她真正出手做的时候,却发现带来的后果不一定是在她预料之内的。

    从那时起,她开始小心翼翼,开始如履薄冰,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带来的后果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崔灿想要的很简单,只是能有个安稳温暖的家,赚钱也好,学习也好,都是为了这个前提而努力。可如果她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带来的后果跟预想不一致的时候,她会失落,会钻牛角尖,会埋怨自己,会不知所措。

    所以目前的一切,她很珍惜,严格地约束着自己不要破坏了这一切。谁知道呢,有的时候,就是喝口凉水都塞牙,还是小心点为上。

    随着华中旅游博览会的临近,上海开始进入到一片火热的气氛中。

    当然,这个气氛一般人感受不到。街上还是那么多人,布置什么的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可是旅游界的人感觉就不一样了。

    来到上海的同行逐渐增多,各大旅行社和旅游公司每天都有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各个国家的同行前来拜访,每天光接待就得忙得不亦乐乎。

    周晓非目前面子没有孟君怡的大,毕竟人家在这行做了许多年,同行之间还是小有名气的,于是出门就变成了计调带着经理上门拜访。不过周晓非脸皮厚,也无所谓是谁带着谁,更何况现在这个办事处就他们俩人,就算要分什么等级,起码也得人多才行。

    景泰集团这边则成立了专门的一个小组负责这次旅游博览会的事情,其中有一队人专门负责接待工作,每天看着接待室里络绎不绝的样子,陈兵就一阵胆寒。

    还好老头子没把他放到那边儿,不然他得烦死。

    不过就算老头子不放,他也有一些必须参加的接待。景泰景区管理公司之下有不少的景点,有的是独资,有的是合资。这次旅游界的盛会,景点景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宣传机会,既然到了上海,怎么也应该来拜访一下。

    这样的接待,就是陈兵无法拒绝的。

    连着三、四天的应酬,直把陈兵累得够呛。以前在卫水大峡谷的工地上成日里奔波,他以为那就是最累最苦的日子了,没想到应酬太多,比体力劳动还要吓人,想到明天还有人要接待,陈兵头就抽痛。

    想到卫水大峡谷,不由得就想到了崔灿。

    这家伙,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居然两个多月了,也不跟自己联系。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果生气,不管是在电话里,还是当着面,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指着自己发飙。如果高兴,她会毫不顾忌场合地纵声大笑。吃到好吃的东西,她的神态就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儿,满足带着慵懒……

    不知不觉地,车就开到了崔灿学校大门口,停在每次等崔灿时会停的地方。

    陈兵自己都有点纳闷,停了车,点燃一支烟坐在驾驶室里,望着学校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呆呆地出神。

    放任脑子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眼神一亮,远远地看见崔灿空着手跑了出来,站在路边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人,看着也像是准备拦车。

    陈兵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正准备过街。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斜斜地停在崔灿身边,车门打开,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跳下了车,崔灿见了,原地跳了一下,然后就走过去亲热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陈兵脑子里有根弦“啪”就断了。

    他转身上了车,再也没有回头地开走了。

    崔灿可不知道这些,楚西的人已经到了上海,其中就有出公差的妈妈李瑾瑜和非要跟来的老爸崔智雄。

    两人是跟着楚西的参展团一块儿到上海的,先是按照组委会的要求把登记工作做好,然后才抽出时间来看崔灿。

    同行的还有赵严,她也好久没有看到儿子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见见儿子,也不知道瘦了还是胖了。

    还有一个额外的人就是郑市长的儿子,崔灿的同学魏巍跟着一块儿来长见识。

    魏巍来还真是惊喜,崔灿锤了他一下(这就是陈兵看见的亲热的拍一下的动作),这才问到:“你们期末不考试吗?这个时候跑出来玩。”

    魏巍没所谓地抖抖肩:“怕什么,反正挂不了!”

    然后是一家人见面,又是一番热闹。

    想到魏巍来了,崔灿干脆又跑到另一个校区去把陈媛媛挖了出来,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向着餐厅进发,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大吃一顿更能庆贺的呢?

    饭才吃到一半,又接到王华的电话。他估摸着崔灿的爸妈也应该过来了,特意打电话问问,约了明天请他们吃饭。

    这下把崔灿给乐的,看来最近几天,每天都有好吃的了。都是托老妈的福啊!***

一百八十九章 会场巧遇

    尽管崔灿正忙着复习准备考试,可这并不妨碍她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给家乡捧场。

    华中旅游博览会开幕后的第三天是“荆北日”,这是主办方特地为每个省都设置的专场展示日,这一天,各个省的旅游供应商都会使尽浑身解数来吸引各地的采购商。主场有一个大的场地专供各省的供应商使用。

    楚西团队并没有使用这个大型场地,毕竟除了楚西之外,荆北省还有其他知名的旅游胜地需要推广,比如享有盛誉的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黄鹤楼,风景旖旎的长江三峡,以太极名闻天下的武当山等等。

    现在场地上表演的就是武当太极功夫,不少客商正伸长了脖子一睹这“绝世武学”的风采。而同时,场地外围传来了响亮的锣鼓声,有人好奇地回头一看,“咦”了一声跑了出去。

    楚西名气不大,想也占不到主场地的光,于是别出心裁地组织了一支队伍展示楚西民俗,围绕整个会场做巡回展示。

    当先来的是舞龙,与人们日常看到的舞龙不同,楚西的舞龙是“板凳龙”,就是家常使用的板凳扎上稻草做成的龙头、龙尾,一个人拿着板凳的四脚就能武动。跟着的是楚西摆手舞的队伍,领头的铜锣打鼓后面,一个胡子长长的老头子穿着青布土家族服饰跳得正欢,后面跟着的男男女女二三十人一同起舞;然后走来一队打着赤膊、赤脚的壮汉,在手腕上、脚踝上系了铜铃,用双手击打身体,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啪”的声音,这是楚西有名的“肉莲香”;还有男人扮作女子的“耍耍”,不时在人群里窜进窜出,惹来一阵阵笑声……

    崔灿看着这队人,眼角只抽,悄悄问田局:“市里这次可出了大本钱了,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啊?”

    田局揉了揉已经笑僵的脸:“那你可猜错了,市里还真没花多少钱,人家都是自费组织过来的,市里要给出路费,人家都还不干呢!”

    “不会吧!这个年月还有这么……”崔灿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词,这样的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合适呢?

    “你是想说奉献精神吧?”田局斜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口气就上来了:“你呀你,就只想到钱啊钱的,你怎么就没想过楚西好了,大家的日子都才好过呢?”

    崔灿嬉皮笑脸地不以为意,田局倒是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点,要是没有崔灿提出来以市里的名义组建旅游建设公司,那市里在旅游上真就只得了个出租地皮的钱。现在是领导们的政绩也有了,面子也大了,市里也得到实惠了,不说别的,旅游局去年年底发的年货,都比以前上了不止一个档次。还有,以前旅游局可是清水衙门冷板凳,现在都是拎着东西上门想把人往这里塞。真要算下来,崔灿也算是做了大贡献的。

    不过崔灿自己真还没想那么多,看了看游行的队伍,她奇怪道:“怎么没有看见跳丧的表演呢?”跳丧,又叫撒有儿呵,也是楚西的一大特色,有“生哭嫁,死跳丧”的说法,在楚西人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可拿到外面就少见了,后来楚西有个参加全国歌唱大赛的,就凭这个得了原生态唱法的金奖呢!

    田局的态度是典型楚西人的看法,听到这个眉头一皱,不悦道:“这大高兴的时候,谁弄那个丧气东西?你们小孩子真是不懂事!”

    本想说人家这个才吸引人,后来还得了奖的呢!不过崔灿没敢说,吐了吐舌头去给老妈帮忙了。

    今天李瑾瑜也穿了一身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站在台前分发介绍楚西旅游的资料,这一站小半天了,人上了年纪,真还有点吃不消,看见崔灿过来,赶紧招呼她帮忙。

    主要是刚才的表演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楚西的展台前挤得水泄不通,李瑾瑜和几个旅游局的工作人员真是忙坏了。

    崔灿赶紧拿了一叠资料帮忙分发,嘴里不停地解答着客商们的问题,渐渐地,旁边几个小姑娘都不由看向了她。

    客商们的问题其实挺简单,无非就是:“你们楚西有多大啊?”“有多少个民族啊?”“这个表演是干什么用的?”“那个表演是什么名字?什么意思?”等等诸如此类。

    旅游局的工作人员是经过了培训的,可那毕竟是书本上的东西,而且是临行前强制性地背了一点,这人一多,难免就有点接不上。

    可崔灿前世就是做导游出身,今生为了搞大峡谷的项目,写导游词什么的,又好好复习了一回,应付这些问题那是游刃有余,不管人家问什么,张嘴就来。而且她渐渐找到了之前做导游跟客人相处的感觉,嘴皮子越说越顺溜,不等人家发问,就开始嘴里不停地介绍起楚西来,兴致所至,随口就唱起了山歌。

    楚西展台前人越围越多,崔灿又说又唱地发了两个来小时传单,发现人渐渐少了些,这才转身回去后面,抽了瓶矿泉水喝了口。

    一碗盒饭端到她面前,随手接过来,看了看表,难怪人少了,原来都下午一点多了,该吃饭的都吃饭去了。

    一边说“谢谢”,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让口水把自己呛着。

    看着风度翩翩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向东,崔灿一时脑袋就没转过弯,愣着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程向东笑了笑:“给你们做后勤保障啊!一大帮人,总得吃饭吧。”

    崔灿转头,看见田局正跟自己老妈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叽叽呱呱地,不由觉得有点心虚,故作不满地喊了声:“田局,不会吧,咱市里连个盒饭钱都不出,要老乡赞助的呀?”

    田局还没说话,李瑾瑜先恼了:“你这背时娃娃怎么说话呢!”走过来就习惯性地扬起了手,崔灿一看,知道要糟,这也真是不知怎么了,冲口就说了这么一句,今天还不让老妈给打死?

    田局倒是笑容满面:“没事没事,不花钱的好吃嘛,哈哈……”一边笑一边把李瑾瑜拉开,隐约听见说什么“让孩子说说话嘛,都大了……”

    李瑾瑜眼神复杂地盯了崔灿一眼,又看看程向东,那眼神,让崔灿心底发麻。这难道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再看看含笑而立的程向东,崔灿这盒饭怎么也打不开了。

    幸亏赵严来得及时,给崔灿解了围。她一来就嚷嚷上了:“崔总,你可真是能人,咱们大峡谷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你就忙着讨好领导呢?平时你不管管也就算了,今儿就在这儿你也不去看一眼啊?”

    崔灿赶紧认错:“是,我这就过去。”捧着盒饭当先就跑了。

    赵严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问李瑾瑜:“平时也没这么积极啊?出什么事儿了?”

    李瑾瑜哼哼了几声,说不出个所以然,赵严只好罢了,赶紧跟过去。

    其实大峡谷的展台前人已经够多了,赵严带着周晓非,还有景泰公司的安谨也回来了,带着景泰另派的个人,还有楚西旅游建设公司的刘主任,五个人绰绰有余。赵严过去只是想看看崔灿在干什么,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没想到一说话,平时总爱偷奸耍滑的崔灿竟然乖乖就守到了大峡谷的展台后面,一边吃饭,一边问上午有没有采购商和旅行社的咨询什么的,一副认真工作的态度。

    要不是早上她根本就没在这边儿,大家还得以为这是一位多么认真负责的工作人员呢!看,吃饭的空隙都没忘了工作的事儿。

    盒饭吃完,展台前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下午主场地给了楚西方面三十分钟时间,大峡谷这边安排了一个女儿会赶场的小节目,演员们正忙着分发道具什么的,加上前面咨询的人,一时间展台前后乱糟糟的。

    崔灿拿着大峡谷的资料向客户分发讲解着,手上资料发完了,转身去拿,一不小心,一叠资料全部掉到了地上,人又多,连弯腰都难。好不容易低下头去,却发现有人帮她把资料都捡了起来。

    她接过一看,楞了。东方文辰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应该是:“你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我们已经放假了,听说咱们楚西参加华中旅游博览,过来看看热闹。”东方文辰帮她拿了资料,看她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疲惫,问她:“我就猜到你在这儿,累吧?”

    说着很自然地把她手里的资料全部拿了过来,分发出去。

    崔灿楞了一下,很快就被客商的提问打断了,不过她还是腹诽着,咱们很熟吗?有必要用这么熟的语气跟我说话吗?还有,不是听说军校都挺严格的吗?东方文辰上的这叫什么军校啊?成天闲逛……

    下午忙到四点多块五点,差不多人都散了。领导们有聚会,景点和旅行社之间也有一些饭桌上的交流,安谨和赵严早就被拉走了,也叫了崔灿,她借口留下来收拾场地没去。

    李瑾瑜也没走,这种场合,她一个办公室主任就是那个善后的,因此正监督着工作人员收拾资料、展架什么的。转头望望姑娘那边,两个男人,一个风度翩翩,一个阳光俊朗,都正跟着崔灿忙前忙后,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白天热得慌,老崔怕热,就在宾馆睡大觉,估摸着也该散了,就跑过来帮忙。

    一见老崔过来,李瑾瑜一肚子火气:“你说你来上海干嘛?还说跟我帮忙呢,自己看看都做了些什么?你要是来上海睡觉的话,早说啊,就在家睡不就得了,还跑这么远干什么!”

    老崔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看看媳妇儿,又看看天色。没错啊,太阳是从西边下山的啊,这白天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放他自由活动,不是媳妇儿给安排的么?怎么又跟自己发脾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怎么了?”

    李瑾瑜横了他一眼:“怎么?还想顶嘴啊?没看我多忙,赶紧地搭把手,把那边垃圾收拾了,丢出去!”

    这火气真是莫名其妙哈,不过女人嘛,不就是这样么?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老崔一边收拾,一边心里宽慰自己,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媳妇儿是个讲道理的人,而且还特别好面子,从来不会在外面大庭广众下收拾自己给自己难堪的,今天这样子,绝对是有事。

    想了想,又蹭过去问:“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晚上吃顿好的,我请你洗头去。”楚西目前的按摩院还是属于推拿治病的那种,没有为了舒适去按摩的,让理发店的人给洗洗头发,吹得漂亮点,这是李瑾瑜最喜欢的放松了。

    可是李瑾瑜心里正烦,听了不但没有心情好点,反而唠叨老崔:“去去,成天就知道玩,这都快出事儿了!”

    “啊?要出事儿?什么事儿啊?”老崔真糊涂了,而且这事儿不说明白,他还心里真不舒服,赶紧地问清楚吧,别触了媳妇儿的霉头。

    李瑾瑜朝着大峡谷的展台撅嘴:“瞧瞧你姑娘,这招蜂惹蝶的……”

    “哎!说什么呢!”老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顺着媳妇儿的眼光看过去,看见了崔灿正忙,一时倒是没有注意到旁边跟着忙碌的两个男人。

    顿时他以为知道问题所在了,恍然大悟地问:“喔,是不是姑娘今天惹你生气啦?唉,我说你就担待点儿,这马上期末考试了,她还过来帮忙,不就是怕你当妈的累着吗?何必为一点小事生气呢?你要是气坏了还得浪费药钱呢,快别生气了……”

    李瑾瑜无语了,好像她已经表的地很清楚了,可这当爹的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当即扭了身子懒得理睬老崔。

    等到收拾完东西,老崔跟大家一起上车的时候,这才看到有个是程向东,大家见过面,也认识,寒暄了两句。转头看向崔灿,另一个男孩儿站在姑娘身旁正说着什么,他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好像又不熟,心里也没多想什么。

    没成想那男孩儿竟然直直地走了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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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崔灿没有空间没有异能,不了解股票行情楼市走向国际大事,只能在旮旯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过,我一定会过得比前生好,要不怎么对得起这难得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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