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好身手
果然，白露原本拽着苏轻一的手忽地放下，俨然忘记刚刚苏轻一是怎么帮她的。
她攥着自己的衣角，咬唇，一字一顿地说：“我和她也不过只认识了一上午而已，你要做什么针对她就好，不要把我带进去。”
沈煜闻言，‘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对嘛，这才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样子，你很识时务，白露。”
白露低垂着眸子，不敢去看苏轻一投来的视线：“那，我可以先走了吗？”
沈煜没吭声，停顿一瞬后，他看向好整以暇的苏轻一。
话，却是对白露的：“我刚刚说了，我给你个机会，可以放你们走。”
“我现在是我自己，不是我们。”
白露急切地强调。
苏轻一：“……”
虽说她认识白露的时间很短，但仍然心底划过一丝失望。
也罢，总归自己也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白露的。
也算是扯平了。
沈煜仍旧没吭声，一双探索的目光直溜溜钉在苏轻一身上，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白露见沈煜根本不回应，一闭眼，沉了口气：“好，你说，我照做，只要你以后别再找我的麻烦。”
沈煜一舐下唇：“你跪下来求我。”
“……沈煜！”苏轻一怒不可遏，挺直脊背，一把将白露拉到自己身后，“我告诉你，你别过分，摄像头底下，你这么羞辱别人，就不怕被人起诉你人格权吗？”
沈煜敛下笑意，挑眉：“你还真以为我怕这些摄像头？”
苏轻一冷笑：“我就是以为你怕这些摄像头，不然为什么以前活得像一只缩头乌龟。”
沈煜眼底隐隐漾动着怒火，下一瞬，就听他冷喝一声：“给我好好收拾她们。”
男生们相视一眼，摩拳擦掌地靠近苏轻一与白露。
“别碰我，别碰我，离我远点……”
白露吓得直哭，忙不迭地拉着苏轻一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做挡箭牌。
苏轻一：“……”
这姑娘出卖起人来是半点不含糊啊。
被白露拉着，苏轻一不能随意施展，好在自己穿了安全裤。
一男生试图揪住苏轻一的衣领，被苏轻一猛然揪起臂膀。
一个过肩摔，狠狠摔到了地上。
剩下的人似乎吓了一跳，长腿纷纷踢向苏轻一。
苏轻一甩开白露，将人往空闲的地方一推，直接蹦上餐桌。
连续两个回旋踢，将一拥而上的男生直接撂倒三个。
后续突然冲上来的被倒下的男生砸到，也跌倒在地。
男生们见这女孩身手实在难以对付，沈煜一示意，就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白露这个弱鸡身上。
白露害怕，连连后退，指指那边的苏轻一：“你们去对付她啊，针对我做什么？我又没惹你们。”
苏轻一拍拍衣角，躬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两个餐盘，再次朝袭击白露的男生砸过去。
‘咣当，咣当’两声后，她一手揪起一人后领，将人朝后甩去：“当小喽啰也要懂得分析形势，你主人有资本当疯子，你有资本吗？”
“你……”一连败在一个比自己矮许多的瘦弱女孩子手里，男生十分挫败，“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苏轻一撩起眼皮，盯着作壁上观的沈煜，唇角一勾，“沈煜，其实你自己也很想动手吧？只不过你蠢，你害怕，你不敢，所以才要这些同学来为你做挡箭牌，说到底，你就是一条害怕被人戳穿真实面目的狗。”
沈煜脸上的肌肉僵了僵，面色阴鸷，启唇想辩驳，但舌头捋了半天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见沈煜不吭声，男生们一时也没了主意。
苏轻一刚刚的话他们听得明白，敢在食堂这么干，大概他们明天是要被请来家长了。
“行了，都给我出去。”
这时，一道清凉的女中音打破这边对峙的沉默。
苏轻一循声去看，对来人点点头：“叶老师。”
“好身手。”叶黛两手揣在裤袋，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沈煜面前，声线骤然又低了一个温度，“还不走？等着我请你们家长来？”
这是大多数学生的软肋，男生们纷纷看向沈煜，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苏轻一眯眼，这到底是群怎么权衡利弊的孩子，宁可选择家长来都不敢忤逆沈煜。
叶黛盯着沈煜，几秒的流逝像是过了很长时间。
男生们十分紧张，一人悄悄拉拉沈煜的上衣衣角，低声道：“沈少，要不，我们先走吧。”
沈煜的脸色越发阴沉，隔了一瞬后，终于，他站起身。
一踹旁边的餐桌，兀自向食堂门口走去。
男生们连忙跟上。
危机已解，苏轻一转眸看向怔在一侧的白露：“你没事吧？”
白露因为刚刚的惊吓面无血色，她用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吼苏轻一：“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为什么顶撞沈煜，你听他的不就没事了吗？！！”
苏轻一不悦：“刚刚你推我的账我先记着。”
“你……”白露咬牙切齿，抬手颤巍巍指着苏轻一，“怪不得人家盯上你，被沈煜盯上的都是贱人，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苏轻一揉揉耳垂，嗤笑：“行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想以后被沈煜盯上，以后见了我还是绕着走。”
“不用你提醒。”白露凶神恶煞地剜了眼苏轻一，随即跑出了食堂。
叶黛走过来，笑盈盈道：“方便和我私下聊聊吗？”
“……可以。”苏轻一收拾好掉落在地的两个餐盘，走到洗碗窗口，将两个盘子递给了洗碗工。
洗碗工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姑娘，真棒！！”
苏轻一一笑，眼中划过一抹苦涩。
旁观者……
苏轻一被叶黛带到教学楼后面的足球场。
闻着草坪上清新的草香，看着空旷的绿草地，苏轻一一扫阴霾心情，长长吁了口积重的语气。
“苏小姐不和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叶黛直接开门见山，这么称呼，显然已经识破苏轻一的身份。
苏轻一揉揉脖颈，然后挺直脊背，伸出手：“你好，我叫苏轻一，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轻一。”
叶黛轻轻握了握苏轻一的小手，五指有意无意地在苏轻一掌心摩挲了一下。
第32章你这是关心我？
苏轻一察觉对方的试探，坦诚：“我的确练过一些防身术，健身也经常做，所以手心会有薄茧。”
“你的性格我很喜欢。”
叶黛轻笑，漂亮的脸上漾动着亲和的感染力。
与之前苏轻一第一眼看到的印象大有不同。
苏轻一盘起腿，直截了当地问：“叶老师也是来调查校园暴力案件的？”
“对。”叶黛点头，“司兴言的照片我想你也看到了。当时就没做别的猜想吗？”
苏轻一耸耸肩：“昨天我们去参加奶奶的寿宴，司兴言提到过要探查这里的实际情况。但当时并没有提到你。我想，司总也应该没想到。”
“司总？”叶黛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司廷夜啊。其实也没办法，他们兄弟两人一向都是各做各的事，就算司兴言有意与司廷夜一起做事，司廷夜也不一定就会答应，不仅如此，很可能还会阻挠我的行动。”
“校长也很出乎意料吗？”
苏轻一只是揣测，毕竟听李牧与司廷夜的交情，应该与司兴言也是不相为谋的。
叶黛点头：“我是直接空降的，等于越过他这个校长，直接将我安插到学校，起初，李牧很不高兴，我想，他现在也在质疑我的动机吧？”
这话有些问苏轻一的意思，苏轻一佯装没懂，摇摇头：“你只要和他说明来意，不就好了。”
叶黛弯唇：“昨天听司兴言说，司廷夜往回家带了一个女孩，就是你吧？”
苏轻一暗忖，怎么人人都要问一句这样的问题。
像是看出苏轻一的想法，叶黛说：“是司兴言觉得有趣，毕竟司廷夜这么多年还从没带过什么女孩子回家。”
苏轻一沉了口气：“叶老师，我们的话题有些跑偏。”
叶黛点头，也学着苏轻一的样子，盘腿坐好。
她说：“或许，你今天确实不该挑衅沈煜，白露那样的反应很正常，大多数人在那种情况下，想的都是自己。”
苏轻一不置可否：“我可以理解白露的行为，但同样也是白露这样视若无睹的旁观者才让施暴者更加猖狂，不是吗？”
“或许，你说的也对。”叶黛摊手，“只是今天你这样挑衅沈煜，恐怕只会将危险往自己身上引，苏小姐一向都喜欢这么冒险吗？”
这话多少带着些阅历丰富的倨傲味道。
苏轻一说：“我认为，像沈煜这样的加害者不过是因为自己在欺辱他人时能够屡屡得手，所以才肆无忌惮。”
“所以你打算挑起他的胜负欲？”叶黛的声调稍稍拔高，顿了顿，她沉下声，“司廷夜同意你这么做吗？”
苏轻一摇头，“叶老师和两位司总都是好朋友吗？总是直呼姓名。”
叶黛没否认：“严格来讲，算是战友。我曾经和司廷夜还有司兴言三人为了一个工程，在一个战乱国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苏轻一错愕，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细心地问：“白千也在其中？”
“你这都猜得到。”叶黛轻笑。
苏轻一抿唇，一时有些后悔自己问这种问题。
怎么就突然想起白千来了？
“叮——”
恰在这时，苏轻一的智能手表又响了。
叶黛稍稍瞥了眼，挪了下屁股，示意：“你接吧，我不会偷听的。”
苏轻一笑笑，从上衣口袋取出蓝牙耳机，接起：“有事？”
空气莫名沉寂一瞬，苏轻一低眸看一眼手表，以为坏了。
几秒后，终于，司廷夜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我让你调查个案子，就是让你去和人打架？”
苏轻一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下被司廷夜莫名其妙的情绪直接气到：“司廷夜，嫌我拖后腿你就换个人来。”
“……”司廷夜冷冷道，“苏小姐做事情总是这么冲动吗？”
苏轻一一字一顿从牙缝挤着字眼：“我从来就不是冲动型的人。”
坐在办公室中的司廷夜面朝落地窗，盯着楼下的建筑物，眉心皱起：“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主动挑衅别人？你想没想过后果？”
苏轻一嗤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叶黛在一边静静坐着，揉揉耳垂想听司廷夜在说什么，但却听不清。
司廷夜没回答，苏轻一也懒得和他扯这种没意义的问题，语锋一转，问：“司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学校里有李牧，还要我来这里探查？”
司廷夜语气仍旧是讽刺：“苏小姐以为，身为校长的职务，除了威慑学生之外，对细节调查有什么帮助？”
苏轻一愕然，她怎么忽略了这层？
能在海城国际一中当校长的，必定有一定的管理能力。
学生一旦警惕，调查起线索就更麻烦。
“懂了？”
话筒这头迟迟没有声音，司廷夜便问了一句。
苏轻一嗯了一声：“懂了，是我思虑不周。”
司廷夜冷声道：“如果苏小姐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还是撤出这个案子吧。我也不需要一个只会拖后腿的。”
苏轻一咬咬牙，语气凶神恶煞：“司廷夜，你别瞧不起人了，我非得调查出个所以然给你看看！”
说完，不待司廷夜回应，她挂断了通话。
林宇一进门就看到司廷夜拿着手机一脸迷惘的表情。
他失笑着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司廷夜：“苏小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她那是冒冒失失，莽莽撞撞。”
司廷夜回过身，伸手端起办公桌上已经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你是有多心不在焉。”林宇揶揄，抬指敲敲桌上的文件，“司总，沈氏新闻局最近有大动作，针对你的，你可不能总这样。”
“你最近倒是错觉不少。”
司廷夜敛低眼睑，翻开文件夹，一页一页仔细看着。
“嗯，似乎都是受了苏小姐的影响。”
林宇煞有介事地耸耸肩。
*
挂掉电话后，苏轻一与叶黛相谈了一些关于这所学校其他加害者的问题。
苏轻一来到学校有一上午的时间，虽然在自己的班级见到了沈煜，但是她借着学生下课以及课间操食堂等吃饭时间，仍然没有见到其他加害者的面孔。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有校外辍学人员参与到了校园暴力当中。
苏轻一问叶黛：“我能问你一些关于沈煜和郑禾的问题吗？”
叶黛揣度：“你是说……他们之前的恋爱关系？”
第33章对法律很感兴趣
苏轻一顾忌着叶黛同时是社会记者的身份，佯装不知道，反问：“……恋爱关系？”
叶黛挑眉：“苏小姐不知道？”
苏轻一摇头：“我虽然和白露打听了很多，但是白露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为什么会是恋爱关系？”
叶黛也不避讳，解释：“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是俊男靓女这种组合，加上青春懵懂，我想，沈煜想追到一个女孩应该不难。”
“然后呢？”苏轻一接着问，“为什么后来郑禾会变成受害者？”
叶黛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苏轻一明亮的杏眼，笑了笑：“苏小姐，其实我觉得，你看上去似乎很防备我。”
“……”苏轻一耸肩，故作不解，“是吗？”
“希望是我想多。”叶黛轻笑了下，将话题迂回之前，“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才来到这里半个月，不过，李牧有没有和你说过，沈煜是精神变态。”
“嗯，有听说过，”
苏轻一点点头，承认这点。
毕竟自己还想从叶黛这里套路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不能过度藏着掖着。
“所以，单纯只是校园暴力的话，这件事情很容易解释的。你应该也明白司廷夜真正的目的了吧？”
叶黛侧目盯着苏轻一的脸，似乎想从她好整以暇的面容上看出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苏轻一点头：“嗯，我知道，我们司总在趋利避害这件事情上，永远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叶黛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味儿不对，失笑：“你和你们司总的关系倒是难得的和谐。”
苏轻一摊手：“我这是最中肯的评价。”
叶黛笑笑：“苏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以后可以和我互通信息。”
苏轻一笑了：“那就谢谢叶老师了。”
两人分别，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上课，苏轻一百无聊赖，便去了校外闲逛。
正是中午时分，海城国际一中正好在众多小区之间。
这个时间点，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一个人走了一段，她寻寻觅觅找到一家甜品店，走了进去。
闻着店里散发的幽幽清香，苏轻一咂咂嘴：“好想吃酒心巧克力。”
店员是个漂亮的小美女，耳朵很尖，听到苏轻一的需求时，将新做好的酒心巧克力递过去：“这位同学，喜欢的话，可以先尝一尝。”
苏轻一指指自己身上的校服，摆了个心力交瘁的表情：“小姐姐，我是海城国际一中的学生，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学校的规定吧？”
店员美女冲她挤挤眼，凑过来，小声道：“其实有很多学生趁着业余时间来我这里买东西，真的没关系，只是巧克力而已，只要不被教导处抓到，很容易蒙混过关的。”
苏轻一挑眉，意味深长看了眼店员：“……是不是，有很多情侣会来这里？”
她刚刚进来的一瞬间就注意到，这家店很多产品都是以情侣包装进行套餐销售的。
店员四下看看，点头：“我这可是见你实在是馋，悄悄告诉你的。”
说着，她指指手边新鲜的酒心巧克力，说：“尤其是这款酒心巧克力，在你们学校大受欢迎，很多情侣争相购买。”
苏轻一暗忖，这位姐姐，倒是深知用户需求嘛。
想到这里，苏轻一伸出手，在店员的注目下迅速拿了一颗，送入嘴里。
末了，她赞叹：“真好吃，难怪这么受人喜欢。”
店员笑弯了眼：“正好，我们这里今天打八五折，只此一天，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在这里多购买一些，怎么样？”
苏轻一作思忖状，潋滟的眸子转了转，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买下这个东西。
店员期待地看着苏轻一，她最是了解这种客户，越是犹豫，越是难以自控。
“你们这里的酒心巧克力连未成年的生意都做吗？”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门口响起。
脚步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慢慢靠近。
店员一见来人，连忙挺直脊背，讪讪一笑：“白小姐，您误会了，我刚刚和这位同学推销的是店里的其他东西。”
苏轻一看了眼走近自己的白千，漾起一个陌生的笑脸：“这不是电视台的大明星吗？”
“对对对。”店员一脸谄媚，连忙解释，“这位就是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频道的主持人白千。”
白千唇角扬起，妆容精致的眼底是机械式的职业微笑：“这位同学，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聊聊？”
店员脊背僵直，额上冒着冷汗，生怕苏轻一将自己刚刚推销给她东西的事情泄露出去。
“好，就在这里？”
苏轻一指指寥寥无人的甜品店。
白千摇头，瞥了眼悻悻然的店员，笑了笑：“我知道有家咖啡厅不错，那里的奶茶也很好喝，我请客。”
语态都是讨好苏轻一，店员这下更紧张了。
“好。”苏轻一出门时，回头冲店员挤挤眼，用口型告诉她，自己不会将她销售酒心巧克力的事情说出去的。
都是什么破规定，国家法律都没规定未成年不可以吃酒心巧克力，海城国际一中倒是破事一堆。
白千挑的咖啡厅坐落在小区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
店内人员稀少，入目的窗口前恰好坐着一位苏轻一眼熟的人。
司兴言……
这个司兴言，都不用在公司上班的吗？
跟在白千这个沈氏新闻局的人身边做什么？
“你们一起来的？”苏轻一一扬下颌，指指与她摆手打招呼的司兴言。
白千点头，与苏轻一一起步入店内。
店老板热情地招呼三人，言辞之间，苏轻一看出，他们与店老板是熟人。
难怪会选在这种地方……
服务生递给苏轻一一杯奶茶，司兴言和白千则是一人一杯咖啡。
白千看着苏轻一：“苏小姐，刚刚那家店是在和你讨论售卖酒心巧克力吧？”
苏轻一想了想，说：“白小姐会报道吗？”
“考虑一下。”白千说得一本正经。
“你们这可是侵犯人家经营权。”苏轻一轻笑，“况且，人家也没明目张胆卖酒心巧克力，国家法律更没规定，你们只能劝李牧管好自己的学生，可不能随意干涉人家的生意。”
白千扬眉：“苏小姐似乎对法律很感兴趣？”
第34章本来就是逢场作戏
“嗯。”苏轻一喝着奶茶，兀自道，“早知道就买点了。”
白千知道苏轻一有意在避讳自己的问题，便没再多问。
司兴言叠着修长的双腿，一双眸子定在苏轻一脸上，未离开分毫。
苏轻一被他盯得浑身发毛，问：“司总，有话直说，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司兴言挑眉，拿起咖啡稍稍抿了口，说：“为什么我总觉得，苏小姐很防备我？”
“是吗？”苏轻一反问，“我可没这么觉得。”
“是小夜要你防备我的吧？”司兴言自说自话，像是完全没将苏轻一的话听进去。
苏轻一蹙眉，司兴言这人，她无论如何都欣赏不来。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总是话中带刺。
又或许，是她觉得这人过于自以为是。
片刻，苏轻一淡淡道：“如果司总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防备你，那么估计只有一个理由，为什么你在明明安插了人的情况下，还要将我安插到学校？”
司兴言失笑：“这话你不是应该去问司廷夜吗？我可不是你的直属上司。”
“人不是你安排的吗？”苏轻一反问，“况且，司廷夜也没有给出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司兴言玩味地挑唇：“……你这话是自己问的，还是替司廷夜问的？”
“……”苏轻一：“如果我说我为司廷夜问的，你会怎么回答？”
“我还以为苏小姐和小夜真的是逢场作戏。”
苏轻一低头，慢慢吸着杯中的奶茶。
本来就是逢场作戏。
司兴言又兀自叹了叹：“我没想到，小夜还是走不出当年的阴影。”
苏轻一一愣：“什么阴影？”
白千不悦，一撞司兴言的胳膊：“今天是来是听你聊夜哥哥的？”
司兴言无视白千的提醒，笑眯眯地对苏轻一说：“苏小姐大概也听说过之前小夜的一些遭遇吧？”
苏轻一点头：“听说过……一点。”
“所以，小夜其实一直都在怨我，一直对我当年的行为不能释怀……”
司兴言娓娓聊起司廷夜的曾经，像是憋闷在心中很久的话，这一刻才倾诉出来。
苏轻一越听眉心皱得越紧。
一旁的白千也是如此，只是偶尔抬眼看看店里的时间，倒是没打断司兴言。
原来，当年司廷夜父母出事后，司廷夜一个人去就近的司兴言家里找过他们。
只不过，当时的司兴言因为一直妒忌凌霜偏心疼爱司廷夜，所以，全当司廷夜撒谎，将司廷夜一个人拒之门外。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司廷夜深更半夜被人贩子突然带走，多年都杳无音信。
“……所以，你也看得出来，奶奶至今都不喜欢我。”司兴言长长吁叹一声，又笑了笑，“让苏小姐见笑了。”
苏轻一扯了扯唇角，实在笑不出来：“伯父伯母当时不在家吗？”
司兴言点头：“当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苏轻一狐疑，是这样吗？
昨天司家家宴虽然与司建德和秋棠只有短暂接触，话也没聊几句，但不难看出，那对夫妻，是明显的利己主义者。
白千笑了笑，插话：“所以，这也是他们兄弟两人这么多年一直不和的原因。苏小姐有时间的话，不妨劝劝夜哥哥，我看……他应该比较愿意相信你说的。”
“……我？”苏轻一觉得好笑，加上今天心情实在差劲，又听了这么差劲的故事，顿时被白千这种小心翼翼试探惹得心生愤怒，“二位今天就是来和我谈这个的？”
白千错愕，面上明显有不悦闪过，但迅速被她掩盖掉。
她笑笑，与司兴言相视一眼：“我们还是直奔正题吧，别耽误苏小姐时间，学生们很快就要上课了。”
司兴言点点头，坦明来意：“我想叶黛你应该见到了，所以，你们应该交谈过了。”
“嗯，交谈过。”苏轻一言简意赅。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司兴言看出苏轻一现在情绪有些毛毛躁躁。
“……”苏轻一顿了顿，说，“有一点，很奇怪，我刚刚忘记问叶老师了。”
白千：“你说。”
苏轻一：“司廷夜给我的名单，全都是海城国际一中的学生吗？”
白千似乎料到苏轻一会问这个，点头解释：“严格来讲，有一大部分，曾经是，还有一部分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现在是休学状态。”
苏轻一握拳抵着下巴：“那就是说，我现在只能从郑禾或者沈煜身上下手了？”
“不，你还有个机会。”司廷夜说着，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到苏轻一面前，“苏小姐应该在司廷夜那里见过她，她叫万心儿，是沈氏集团的二公子的千金。”
苏轻一将手机调转方向，凝视照片中女孩的脸：“我记得她，可是，我刚刚在学校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也难免。”司兴言收好手机，“她的主修课程是影视表演，所在的教学楼在艺术区，加上她学习勤奋，经常溺在教室，你没见到她，也是正常。”
“也是走读生？”
“对。”
“为什么沈煜和万心儿还能继续在学校上学？”苏轻一问。
白千与司兴言相视一眼，白千失笑：“苏小姐，拥有强权就是这样。”
苏轻一挑眉：“说得也是。”
不等两人说话，她又道：“总之，我有我的办法。今天你们贸然见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糊弄过去。只是以后您二位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免得暴露我身份，打草惊蛇。”
司兴言颔首：“好吧，只要苏小姐能将事情办妥，无论是对司氏，还是对社会，都是大功臣。”
“大功臣就免了，不敢居功。”
司兴言笑笑：“我会叫叶黛尽力配合你。”
苏轻一弯唇：“我需要的配合很简单，不要对案子的进度有所隐瞒就好。”
虽然，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叶黛之所以出现在海城国际一中，恐怕目标不止是校园暴力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白千，启唇：“虽然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知道，白小姐明明身在沈氏新闻局，却为什么会帮助司氏？”
白千耸肩：“我的确是沈氏新闻局的签约主持人，但同时我还是个人，我是名报道真实案件的记者，在真相可能被淹没时，即使可能触及我东家的利益，我也必须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苏轻一点点头，眸中隐上深深的敬佩：“世界上要是多几个白小姐这样的记者，不良媒体会少很多。”
第35章一群怂蛋
时间流逝很快，已经临近上课的时间。
苏轻一站起身，不忘叮嘱：“为避免有人怀疑，两位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去和司总谈。”
白千与司兴言相视一眼，点点头。
之后，三人一同出了咖啡厅，各自离开。
而就在苏轻一准备跨过马路时。
突然被人扣住手臂，被拽入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苏轻一下意识曲肘一顶，脚同时一绊，和对方在逼仄狭小的空间内展开格斗。
却哪料，对方竟然也是个练家子。
以守为攻，几招之内，对方就将苏轻一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苏轻一怒喝：“谁？”
“才一天，你的身手就退步了？”
耳边传来司廷夜熟悉低沉的嗓音，伴着他一贯戏谑的声线，以及……香水的气息。
“你发什么神经？来这里做什么？”
苏轻一稍一猫身，轻巧脱离司廷夜的钳制。
但狭窄的巷子，仍然导致她与司廷夜相隔极近。
司廷夜敛下笑意，双眉蹙起:“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急功近利的？”
“……”苏轻一心力交瘁，辩驳，“麻烦司总查查词典，什么叫急功近利。”
司廷夜沉声道:“看来我说的话你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苏轻一别开眼:“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就要上课了，被人家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对查案没有任何帮助。”
司廷夜两手插入裤袋，背抵着墙，视线在苏轻一生气的脸上巡睃:“所以，你会怎么做？”
苏轻一双手环胸，也学着司廷夜的样子背抵着墙:“你们一个又一个的来这里都不考虑后果是吗？还是觉得有叶黛和李牧在，我不过就是个炮灰而已？”
“……没有。”
司廷夜难能可贵得应对了苏轻一的小情绪。
就连苏轻一都不由得惊愕了一瞬。
但转瞬，司廷夜又欠揍似的笑起来，“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监工，苏小姐作何感想？”
“……”苏轻一抚额，“司廷夜，你这个答案我一点也不想接受，有话快说，我要去工作了。”
司廷夜上下看她一眼，忽地，他倾身，一把拽过苏轻一的手。
视线在她手腕的智能手表上停顿一瞬后，问：“司兴言和你说什么了？”
苏轻一懊恼地抽回手，恶狠狠道：“没说什么，就是简单聊了几句。”
司廷夜眯起眸子，阳光斜下，他高大的身躯仿佛罩着光挡在自己面前。
苏轻一感到局促，越发不自在：“你，你离我远点，站这么近做什么？”
司廷夜眉头一挑，侧目瞥了眼小巷外急匆匆骑自行车上学的学生们，开口道：“你妹妹最近又去夜店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很有必要知道。”
苏轻一蹙眉，蓦然想起上次苏浅和自己说过的司廷夜杀人一事。
既然苏浅知道有些地方违规经营，一定是非法之地，为什么还要过去？
“你可以晚上回家拷问一下你的妹妹。”司廷夜眯着眼，倾身看着苏轻一，“还有，有一名加害者，现在转去了你妹妹的学校。”
苏轻一一愣：“这么快？教委难道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性。”司廷夜歪头看着她，“那人叫武哲，平日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违规的夜店，并且还一度沾染过毒瘾。”
苏轻一狐疑地看着司廷夜：“司廷夜，你该不会想把我调走吧？”
“你不愿意？”
司廷夜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
苏轻一沉了口气：“是，我不愿意。”
司廷夜直挺起身：“好了，回去吧，不过你私下见白千的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你打算怎么应付？”
苏轻一胸有成竹：“就说，记者想从我这里调查关于沈煜这个人的事，但我说我是转学生，所以不知道。”
司廷夜拍拍她发丝柔顺的头顶：“小东西还挺机灵。”
苏轻一白他一眼，别开脑袋，揶揄：“还不是因为你们家白千的身份好使，否则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
司廷夜脸色骤沉，明显的不高兴。
他没再多说，转身从小巷的另外一侧离开了。
苏轻一皱皱眉头，吐槽一句：“无聊。”
之后，她回到了学校。
而她大战沈煜的事情，也已经在班上传开来。
苏轻一双手揣在上衣口袋，迈着悠哉悠哉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是，她刚想坐下，就察觉椅子上被人涂上了胶水。
并且，书桌里的课本全部被人灌了水，
苏轻一一踹课桌，冷声问：“谁干的？”
同学们面面相觑，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根本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苏轻一一本本抽出课本，扔到课桌上，“一群怂蛋，除了背后阴人，这辈子就是别人的狗腿子。”
“哟，我们的苏末同学也被欺负了呢。”
恰在这时，门外走进白露的身影，声线噙着明显的不屑。
苏轻一倏然冷冽了眸子：“原来是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白露气急，奔过来，扬起手作势要打苏轻一。
但手停在空中，愣是没抽下去。
苏轻一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你打啊，你今天要是打了，还说明你有点种。”
这话说得难听，班内的学生一阵毫不留情的讥笑，似乎特别乐意欣赏这种互撕的情节。
苏轻一冷眼一扫教室：“笑个屁，一群站都不敢站出来的缩头乌龟。”
“你骂谁呢？”一男生不服气，站起身，凶神恶煞地道，“张嘴闭嘴就骂人，怪不得别人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苏轻一嗤笑：“你干脆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得了。”
“难道不是吗？”
男人蔑视地瞧苏轻一一眼，与身后的几个男生哄堂而笑。
“亏你们也是上过生物课的人。”苏轻一瞥了眼郑禾身边的空闲座位，屁股一挪，坐过去。
她翘着二郎腿，指着班里一个又一个取笑自己的学生：“苍蝇什么不叮？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丢不丢人？”
男生还想辩驳，身旁的另一名男生偷偷和他说：“好了，你别惹她，这妹子不好惹，听说刚才在食堂和沈煜大干了一架，把沈煜的人全撂倒了。”
第36章你们很缺钱？
男生顿时缩缩脖子，没再和苏轻一呛声。
苏轻一转身，看了眼身旁低垂着脑袋的郑禾，笑了笑：“放心，我不会针对你。”
郑禾小心翼翼地撩起眼帘，对上苏轻一真诚的笑容，抿了抿唇，小声道：“对不起，中午是我不对，我不该推你。我当时是因为害怕，担心自己给你惹上麻烦。”
“我知道。”苏轻一很是理解，她拍拍郑禾的肩膀，“放心，以后有我在，哪个王八蛋也不敢欺负你。”
郑禾只是腼腆地挽了挽唇，没再作声。
白露刚刚被苏轻一气到，回到座位后，瞥了眼苏轻一放置在课桌上的课本，陡然一扫，将书本全部扫落在地。
苏轻一：“……”
行啊，小丫头片子，报复心挺重啊。
她没去捡，而是回眸，笑眯眯地问郑禾：“下午的课，我可以和你一起看课本吗？”
郑禾点点头，从课桌上取出自己包装整齐的课本，放在与苏轻一两桌之间的分界线上。
为了让苏轻一能看得清，自己还将中间部分用力按了按。
苏轻一感动着，也十分惋惜，这么贴心的女孩子怎么会遭受那样的伤害。
她看了一眼教室中仍然肆无忌惮讨论她和郑禾的学生，眸子眯了眯，静等上课。
“……你别在意他们说什么。”郑禾看出苏轻一的懊恼，凑过来，低声劝解，“以后离他们远点就好了。熬一熬，熬过高考，我们就可以解脱了。”
苏轻一蹙眉，熬到高考毕业吗？
距离高三毕业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在此期间，即便案件得到了妥善解决，她又该怎么面对这些旁观者恶意的指指点点。
沈煜下午一直没来上课，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轻一一下午都和郑禾同进同出，虽然话不多。
苏轻一没有刻意去提当初她和沈煜那档子事，郑禾总算慢慢对她放松了警惕。
越是孤独的人，越是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郑禾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她的，会失望吗？
苏轻一不确定，只是尽可能小心翼翼不去伤害到这个细心的女孩子。
第二节课时，苏轻一被李牧叫去了办公室。
只是她没想到，在场的，竟然还有一对看上去像家长的人以及班主任叶黛。
再往里一看，就见两节课都没出现的沈煜背着手，脑袋垂低，像个受罚学生一样站在办公室的角落。
所以说，眼前的这两位家长，就是沈煜的父母了？
李牧抬手介绍：“苏末，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煜的父亲，这位是沈煜的母亲。”
苏轻一点点头，挽起一个开朗的笑容：“叔叔阿姨好。”
沈父沈母不屑地冷哼，给予苏轻一冷漠的回应。
苏轻一视线定在沈父沈母身上，略作打量。
沈煜的父亲顶着一副啤酒肚坐在沙发一侧，一手掂着沙发扶手，一手闲适地搭在腿上。
双目隐隐透着一股小人的气势，倒是与沈煜身上的气质大相径庭。
而沈母，倒是个难得的美人，无论从气质上还是着装上，处处都是倨傲的贵妇姿态。
看样子，沈煜的外表继承了他母亲。
李牧装作不认识苏轻一的样子：“苏末，你知不知道你中午在食堂给学校添了多大的麻烦？”
苏轻一撇嘴，摇摇头：“不知道。”
沈煜的父母坐不住了，沈母指着苏轻一，话对李牧：“校长，您就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学生的吗？”
李牧讪讪一笑，安抚似的抬抬手：“沈太太先别生气，我们先来听听看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沈母一拍沙发扶手，“她就是个狐狸精，勾引我们家孩子早恋不说，还在食堂里逞凶斗狠。”
苏轻一被沈母尖锐的嗓音吵得揉揉耳垂。
停顿一瞬，她走到沈煜身边，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你说，我对你逞凶斗狠了？”
沈煜蹙眉，眼皮一撩瞥了苏轻一一眼。
那目光噙着戏谑，但随即，他便继续低下头，默不作声，做他老实受罚的乖学生去了。
“你干什么？”沈母见不得自己儿子被欺负，走过来，一扬手就要去抽苏轻一。
苏轻一牢牢将沈母的手腕握在手中，盈盈笑了笑：“沈阿姨，您动手的话，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的，咱们国家的未成年人保护法是闹着玩的吗？”
沈母冷哼，完全不惧苏轻一：“和我谈未成年人保护法，我儿子就不是未成年人了？”
“是，当然是。”苏轻一手一甩，力道有些凶悍，将沈母直接甩得脚后不稳，险些摔倒，“只不过，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伤害您儿子了？”
沈母怒不可遏，作势还要抽人。
而这时，沈父站起来，拦住了沈母的动作：“好了，既然苏末同学谈到了法律，那我们就来讲讲法律层面的东西，如何？”
苏轻一耸肩，模样像极了泼皮无赖：“我不懂法律，但我知道我是未成年人，和您的儿子一样，可以钻法律的空子。”
叶黛轻咳一声，转眸与李牧相视一眼，险些失笑出声。
沈父脸色阴鸷，冷哼一声，质问李牧：“李校长，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什么合理解释？”苏轻一挑眉，“我来解释吧，您儿子企图对女同学行不轨之事，被我当众教训了他的跟班，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来的不是那些孩子的家长，而是您二位呢？”
沈父皱眉，看着苏轻一笑了声：“李校长，你这个学生，很懂得思考。”
“李校长，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解释。”
沈母可无心在意这些，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女孩面前连连吃亏。
苏轻一双手环胸，玩味地笑了起来：“如果不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呢？”
沈母：“苏末同学知道什么是身败名裂的滋味吧？”
苏轻一眉心一蹙，身败名裂，就是郑禾面对的那些吗？
沈母以为苏轻一害怕了，在她身边踱着步，语重心长的告诫：“苏末同学既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只需要你给我儿子道个歉，到时，接受我们的赔偿要求，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苏轻一挑眉，斜睨了眼沈母，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们很缺钱？”
第37章二锅头
李牧抚额，叶黛抹汗。
这姑娘，是个彪悍的性格啊……
沈母气结：“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苏轻一摊手，表情很是无辜：“我只是很好奇，我对您儿子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们要告我，还要我赔偿？你们儿子提的要求？我倒是不知道他竟然有打小报告的习惯，都不知道羞耻的吗？”
“好了……”李牧适时提醒苏轻一不要过分咄咄逼人，轻咳一声，说，“苏末，这件事情，我会交给警方调查，你意下如何？”
苏轻一颔首：“没问题，正好叫这些无法无天的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王法。”
这话冲劲太大，沈父沈母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苏轻一这里吃了这样的亏。
末了，沈父哼笑：“李校长似乎不像以前一样珍惜学生的名誉了。还是……这位同学，与其他同学不太一样？”
苏轻一敛低眼睑，思忖。
所以，沈煜的父母之前就以学生的名誉威胁过李牧？
这是沈氏新闻局仗着自己在警局有人，所以为所欲为？
为什么司廷夜不帮忙呢？这个司廷夜……
李牧阴沉了脸，说：“我希望你们最好明白，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上次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次如果你们不懂得收敛的话，那就应该清楚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一直站着的沈煜闻声略略抬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牧。
苏轻一睨了眼沈煜，这样一个精神变态，如果这时候不控制住，后患无穷。
沈父沈母离开，与苏轻一的谈判没有得到一个像往常一样的结果。
沈煜被一直留在校长室，仍然没有上课。
直到下午放学，他还是没有从校长室出来。
校长室内，沈煜气定神闲地坐在会客沙发上，好笑地看着李牧：“校长，你似乎很在乎这位转学生。”
“嗯。”李牧坦然，走到沈煜的沙发背后，声音从沈煜的脑后传来，“当然在乎，毕竟，在这所校园里，敢和强权反抗的人，寥寥无几。”
“……但他们的下场往往也都很凄惨。”沈煜往前倾了倾身子，眉心蹙起，显然很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
李牧挑眉，在办公室中踱步：“这么着急下定论做什么？之前和我的赌忘记了？”
沈煜磨了磨后槽牙：“没忘。”
“那就让我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代价。”
李牧站在窗口，阳光爬上窗户，在他后背披上一层铠甲似的金银色。
放学后，苏轻一与郑禾告了别，离开学校，并将自行车锁在了一间商店。
“滴——”
苏轻一正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转头去看，就发现，一辆豪车飓风似的冲到自己面前，稳稳停住。
她整齐的发丝被车带起的骤风吹得乱七八糟。
苏轻一咬牙切齿，面对降下车窗后某人戏谑的俊脸：“司廷夜，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司廷夜无视苏轻一的控诉，指指她放置在商店前的自行车：“放在那里容易丢。”
“……”苏轻一抿了下唇，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死老板，比谁都抠门，连辆自行车都供应不起。
苏轻一狠狠剜司廷夜一眼，随即折返，将自行车取回，折叠好，塞到车子后车厢里。
一上车，苏轻一就双手环胸，做小憩状，不搭理前座的两人。
林宇失笑：“苏小姐，你要是和司总生气可别迁怒在我身上，我可是一直都很向着你的。”
苏轻一从鼻息间冷冷哼了声，没再说话。
司廷夜从后视镜中睨了眼神态疲倦的苏轻一，一本正经地问：“今天沈煜的父母为难你了？”
苏轻一睁开一只眼，狐疑：“你从谁那里听说的？有人给你打小报告了？”
“是叶黛。”林宇插过话，替司廷夜解释，“我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把电话打到司总这里。”
“有意思了。”苏轻一睁开双眼，盯着后视镜中那张欠揍的俊脸，揶揄，“司总这烂桃花是真的多，我看叶黛这人不错，要是她对你有意思的话，不妨我来做个红娘？”
司廷夜眉一挑：“苏小姐还是没忘记给人当媒婆的愿望。”
苏轻一也学着和司廷夜一样脸皮厚：“那是，毕竟要是有女人能依靠恋爱关系捉弄到司总，那对我来讲，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司廷夜侧目看了眼苏轻一：“所以，你在学校撑不下去了？所以才将怒火迁怒到我的身上？”
“你要是那么想体验的话，就自己来。”
苏轻一今天一天的确很心力交瘁。
司廷夜眯起眸子：“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想在海城国际一中的话，我可以选择让你退出，但，路是你自己选的。”
苏轻一半合着眸子，不耐烦地从嗓子里哼了声：“司总要是来批判我的，就免了吧。我不接受。”
林宇皱皱眉，没好气地睨了眼司廷夜。
明明就不是自己表达的那个意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车内的对话有一瞬间迟滞，林宇为了缓解气氛，轻咳，一转话题：“苏小姐之前带走司总的笔记本，写了吗？老夫人可是要看呢。”
苏轻一淡淡说：“没来得及，我写的东西要是被老夫人看到，老夫人恐怕会被气得吐血。”
司廷夜没出声，一双幽深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林宇讪讪一笑：“可以慢慢写，放心，老夫人脾气很好的。”
苏轻一暗忖，的确很好，就是这个孙子着实不怎么样。
除了一天到晚和自己作对，就是莫名其妙扰乱自己的生活。
她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这个男人的。
“苏小姐想吃什么？”林宇做出一副犒劳苏轻一的样子，“看你今天经历那些事，应该也是累了。”
苏轻一顿时睁眼，脊背一挺，说：“我想吃酒心巧克力。”
司廷夜闻声，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嗜酒症犯了，要不要我买瓶酒给你喝？”
苏轻一一扬下巴：“不给买酒的就是混蛋。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
林宇：“……”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估计也只有苏小姐您了……
司廷夜挑眉，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串字：“牛栏山二锅头。”
第38章买衣服
“……”苏轻一咬牙切齿，兀自沉了口气，话是对林宇的，“我们先去纵横路夜市的小吃一条街。”
林宇想到夜市的小吃也有些开胃了，恰好现在都没有进食，咂咂嘴，说：“好，我们就去那里。”
司廷夜森森地睨了林宇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
无视你上司，想死？
林宇全当没看见，一踩油门，直接往纵横路夜市奔去。
走了一阵，苏轻一转瞬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去的地方会不会经常有海城国际一中的学生？”
“你这脑瓜现在能想到这一点还不迟。”
司廷夜出口就没好话，一出声就把苏轻一惹得气结，干脆不理他。
林宇失笑着摇摇头，这时，就见司廷夜放下交叠的双腿，一拢上身剪裁休闲的西服，侧目指指苏轻一左侧的礼品袋：“把衣服穿好，至于怎么应对，我想苏小姐已经有了主意。
苏轻一抿唇，拆开礼品盒翻了翻，是一套整洁崭新的休闲裙套装。
上身半边轻纱白裙设计，半边是湛蓝的牛仔上衣设计，裙摆线条流畅，以不规则的形状直到膝盖，时尚甜美。
苏轻一蹙眉：“这不是我原来的那套衣服。”
“你原来的那套衣服在另外一辆车里。”
司廷夜漫不经心地解释。
苏轻一‘哦’了一声，将衣服重新放回礼盒：“我没理由接受你的礼物。我身上这套算是工服，穿着校服去逛街也好，没准人家看我是学生能给我打个折呢？”
“连这种便宜也想占？”
司廷夜解开上衣一道扣子，挺直脊背，下巴一扬，示意林宇在一家高级品牌店前停车。
“那是，我自然不会像司总这样只知道浪费。”
苏轻一揶揄，下车前，眼神在礼品盒上多停顿了一阵。
其实她还挺喜欢的，只不过，她不想欠司廷夜太多。
虽然搞不清楚司廷夜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不过，人好歹不说救了自己两次。
这次工作除了自己感兴趣之外，就当还司廷夜救命之恩的人情了。
苏轻一从车里走下，刚想将车门关上，一只大手忽然按住门边，制止了她的动作。
“司总，你又想做什么？”
苏轻一心力交瘁，一手叉腰，一手支着门边，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司廷夜，总是时时刻刻不停地找她茬，并且，还是防不胜防型……
司廷夜一手揣在裤袋，下巴一扬，指指车内：“衣服拿出来。”
苏轻一不解：“做什么？”
“退了。”司廷夜言简意赅。
苏轻一：“……”
她抬头，侧目瞥了眼就近的高级品牌店，又望了望学校的方向，长长吁出积重的郁气：“……你，临时买的？”
司廷夜有节奏地掂着挂在车门上的长指，没回答苏轻一的问题，仍然强调：“要么穿，要么退，自己选。”
“……你就没个什么人好送吗？怪人，乱给人买什么衣服。”苏轻一吐槽着将衣服抱出，一下怼到司廷夜怀里，“喏，要退就你自己去，又不是我买的。”
司廷夜没接，盯着面前人儿皱眉：“连个最简单的妆容都不带，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成年人？”
“……”苏轻一鼓腮，有种想将司廷夜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她攥紧拳心，啮咬着下唇，一字一顿地说，“司总，麻烦你搞清楚，我今年只有十九岁，比他们大不了两岁。带妆不是更明显吗？”
林宇兴味盎然地看着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附和司廷夜：“苏小姐，我觉得，你带些妆会更容易接近郑禾，因为郑禾的理想是做一名高级化妆师。”
苏轻一错愕，杏眼眨了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郑禾才会被不同班级的万心儿盯上。因为影视学习也包含了高级化妆。”
林宇赞赏地点点头：“苏小姐果然聪明。”
苏轻一扬眉，转眸，恶狠狠地瞪司廷夜一眼：“说句实在话，会少你一块肉吗？还是就喜欢以讽刺我为乐？”
“自然是……”司廷夜拖长懒散的声调，撤回挂在车门上的大掌，薄唇扬起，“后一句。”
苏轻一一跺脚，捧着礼品盒跟随司廷夜走入店内。
琳琅满目的商店，除却许多精品衣装还有不少鞋和配饰，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有专门的为学生开辟的橱窗，虽然都是运动装和校服，但为了迎合海城国际一中的名头，价格自然也是昂贵不一。
有的甚至几十万一套。
苏轻一暗忖，卖这么贵，学生们的攀比心也是这些阶级明显的熏陶下逐步形成的。
“欢迎光临——”
店员们热情地招呼着。
司廷夜走到柜台前，指指身后捧着礼品盒的苏轻一：“帮忙挑几件这位五短儿童能穿的衣服，最好符合她现在的学生形象。”
“……”苏轻一蓦地盯向司廷夜，“不是要退吗？”
店员讪讪笑着解释：“这位同学，您手里的这套是司总特意为您挑选的，是限量品，不予退货的。”
说话间，店员有意无意注意着司廷夜脸上的神情，试图试探这位商界名人真正的心思。
苏轻一：“……”
她算是明白了，这是店员小姐姐为了迎合司廷夜，特意编得理由吧。
万恶的资本家……
“不用你挑，我自己去找。”
苏轻一‘砰’地一声重重搁下礼品盒，手一背，自己去逛服装区了。
不是要给她买衣服吗？可以，挥霍吧，少女。
苏轻一眉目飞扬，小有报复地对衣品挑三拣四，指指点点，还不停地招呼刚刚那名店员给她拿各种各样版型的衣服，花样试穿，玩得不亦乐乎。
林宇饶有兴味地看着苏轻一，司廷夜则坐在一边，长腿交叠，翻着手机中的新闻。
苏轻一兴高采烈地换完最后一身，将服务她的店员累个半死，这才满意地拍拍手，挑出其中十几件价格不菲的连衣裙：“好了，都包了，那边的……”
说着，她看了眼聚精会神看手机的某人，“司总，您会帮我买下来的，对吧？”
毕竟自己小恶劣地折腾了人家店员一番，想想人家也是工作，生活不易，还是不要为难人了。
司廷夜闻声抬眼，游移的视线陡然停滞在穿着连衣裙的苏轻一身上。
第39章双倍补偿
苏轻一并不矮，身板虽然纤瘦但不失力量，她外露的小腿笔直白皙。
原本她给人的第一眼气质是张扬不羁的，但这套H版型的新潮连衣裙倒是将她原来的气势修饰得多了几分甜美的气质，格外夺目。
林宇摸摸下巴，侧目看了眼司廷夜，掩嘴轻咳，低声提醒：“司总，苏小姐在问你话。”
司廷夜眯了眯眸子，放下交叠的双腿，淡淡‘嗯’了一声：“都包起来。”
店员开心地将衣服全数包好，递给苏轻一。
“欢迎下次再来。”
三人出来时，夜幕终于交替白昼。
繁华的城市亮起层层灯海，半弦月斜挂天穹，照耀下城市下形形色色忙碌的行人。
一阵夜风袭来，苏轻一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司廷夜蹙眉：“手里不是有衣服吗？非得穿个半袖？”
“反正你也要送我回去。”
苏轻一吸吸鼻子，将手上十几个手提袋全部扔到车里，接着，人钻了进去。
司廷夜与林宇随后上车，只是两人刚一坐稳，苏轻一的肚子便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并且还是连续不断的。
苏轻一摸摸肚子，干脆看向窗外，也不提之前嚷嚷要去夜市的事情了。
司廷夜一手搭着车窗边缘，不忘讥讽苏轻一：“苏小姐倒是很懂得进退，知道便宜占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苏轻一没心思搭理他，有些懊悔自己一时冲动下的大手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她遇到司廷夜，所有的事情都在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连同她一贯镇定自若的掩饰，也屡屡在司廷夜面前溃不成军。
林宇笑眯眯地看了眼苏轻一，说：“苏小姐，我可是个讲信用的人，不会食言的。”
苏轻一讪讪一笑：“其实也不用。”
“放心，这次是我花银子。”林宇冲苏轻一挤挤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轻一有些期待夜市的美味了。
很早以前，她很喜欢海城夜市的味道。
只是这么久才回国，加上之前在网上接单做了几个深夜兼职，所以一直也没什么时间去品尝夜市小摊的美味。
想到这里，苏轻一看向司廷夜：“司总这么高贵倨傲的人一定看不上我吃这些东西吧？”
“有的吃就不错了。”
司廷夜声线平静，虽然言辞间讥讽依然，但苏轻一听得出，那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思绪在骤然间飘回了遥远的记忆深海。
苏轻一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抱歉，司总，我不该这么说。”
“你也知道。”司廷夜侧目从后视镜中冷漠地看着她，“我倒是没想到苏小姐的阶级消费观会这么严重。”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轻一解释。
司廷夜没再继续找她的麻烦，视线沉入车窗外无尽夜幕当中。
万家灯火如同电影快进的画面，灯带映照着疾驰在立交桥上的车子，直到桥的那头。
再穿过一个大型十字路口，林宇一打方向盘，正式回到民安区，驶向纵横路夜市。
苏轻一稍稍按下一点车窗，闻着民安区熟悉的空气，白皙的小脸洋溢起期待与兴奋。
“苏小姐对纵横路夜市很熟悉？”林宇诩笑着问。
苏轻一点点头，趴在车窗上，望着高速桥下越来越近的夜市一角：“小时候经常来。”
“苏总倒是个很会体验生活的人。”
司廷夜叠起双腿，一手支着太阳穴，拢回观察苏轻一的目光，直视前方。
苏轻一吁叹：“他的确很会体验生活，也很懂得老百姓的需求，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吸收得不少。”
“哦？”司廷夜来了兴致，“怎么说？”
苏轻一幽幽说道：“什么男人要在外面打拼，女人就要百依百顺之类等等。”
“确实是乱七八糟。”林宇附和，“可你家里一共就两个女儿，他总归有一天要将公司交给你来管理的。”
苏轻一淡声道：“无所谓，我是不在乎，我们家里有一个在乎的就够了，我越是在乎，说不定，死的就越快。”
林宇失笑：“苏小姐和继母的关系很差吗？”
苏轻一正过身子，歪头：“大多数我这样的家庭关系其实都只是表面和平，不是吗？”
林宇不置可否：“也未必，家庭出现问题总是需要解决的，总是勾心斗角，最后为难的只会是你父亲。”
苏轻一知道林宇不懂，也不解释。
她低头瞥了眼腕表上接近七点半的时间，抬指擦去镜面的落灰，语气意味深长：“是啊，很多事情，总是需要解决的，一味逃避没有意思。”
司廷夜敛低眸子，若有所思。
车子最终停在夜市外的大众停车场中。
林宇挑了个比较空旷的位置，将车停下，随后，三人下车。
苏轻一关上车门，看了一眼四下，笑说：“你这样就不担心车子被人偷走吗？”
林宇指指阔步在前的司廷夜：“他喜欢清静，没关系，他有的是钱，大不了再买一辆。”
苏轻一嗤笑：“钱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多就去捐给慈善组织，成天在这里精神暴力员工倒是有一套。”
林宇大笑不已。
来到久违的夜市，苏轻一很是兴奋。
这里的装修风格虽然变了，但是很多摊位的老板还是曾经熟悉的面孔。
她几步超越司廷夜的步子，蹦蹦跳跳与做生意的老板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试吃别人家的东西。
司廷夜和林宇走在后面，俊朗的面孔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加上司廷夜是商圈名人，经常登录各大媒体头条，闲逛的少女们不由得停住脚步多看他几眼。
有的甚至窃窃私语，暗自将司廷夜和林宇组成CP。
林宇一边帮苏轻一付账，一边低声问司廷夜：“司总，明明是你想带苏小姐来，怎么偏要以我的名义，总之约法三章，我今天花的钱你必须给我算在工资上，一分都不能少。”
司廷夜挑唇一笑：“放心，双倍补偿。”
林宇两眼冒着钱光，第一次对付钱这件事感觉到畅快淋漓。
第40章对你名声不太好
最近的摊位出了许多新鲜食品，不似当初苏轻一熟悉的那样，但她还是执着地要点自己曾经喜欢吃的小吃。
一摊位前，苏轻一与老板交谈着。
老板是位大爷，两鬓斑白，身形佝偻。
不过虽然年纪大了，但仍然坚持做着自己的小本买卖。
只是摊位每天的顾客很多，记不清楚苏轻一曾经是哪位常客，便笑着问：“姑娘以前常来吗？你点的这些东西现在的小孩子们都不喜欢吃了。”
“我喜欢，老板帮我做一份吧？我好多年没回来，可想念你家的味道了。”
苏轻一手背在身后，轻快地笑笑。
她知道做生意的道理，一般情况下，如果顾客不好那口，老板是不会提前准备好食材的。
老板见小姑娘实在执着，便应下了她的要求：“好，不过你得等一会儿，我叫孙子回家拿一下食材，难得有人记得我以前的手艺。”
而这时，司廷夜与林宇来到苏轻一两侧。
一人一身黑色西装，像极了保护苏轻一的人。
刚刚就有人注意到这三人，不由得揣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这女孩子看上去年纪很小，不会是年纪轻轻就处心积虑傍上眼前这位大款了吧？
只不过，这女孩走得套路倒是与众不同。
竟然会带着商圈界大佬来逛这种平民老百姓才会光临的夜市？
老板见状，扶好老花镜，将一旁的餐桌擦了擦，抬手邀请：“三位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坐下吧，小店价格低廉，希望三位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这样才叫融入气氛。”
苏轻一连连摆手。
三人绕着低矮的餐桌，熟练地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苏轻一瞄了眼司廷夜的大长腿，暗忖，这么矮的凳子，竟然能坐得下。
老板的孙子是名刚刚放学来帮忙的高中生，看得出行色匆匆，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他不满自己爷爷为三个上流社会中的人服务，走过去，扶好自己爷爷的胳膊，声线是冷漠的礼貌：“三位要点什么和我说就好了，爷爷身体不好，不能站太久。”
苏轻一一听，歉意道：“那大爷，刚刚的东西我就先不点了，就点一些您今天常上的食物吧，我看那边的肉串就很好吃。”
“唉，你不用同情我这个老人家。”老板是明眼人，看得出苏轻一是善意，摆摆手，说，“没关系，我这就让孩子去拿食材，只是三位得等一会儿，一时半刻出不来锅。”
苏轻一还想推辞，就见老板已经将孙子拉到餐车一旁，用笔在纸上写着菜单，叮嘱了几句。
孙子面色很是沉郁，看唇形，似乎并不赞同老板这样为苏轻一一个人的口味服务。
老板眉心紧皱，粗狂的嗓门抬了几声，似乎在斥责孙子。
苏轻一想上前劝解，司廷夜出声阻止：“他们爷孙相依为命，有属于自己的相处方式。”
苏轻一明白司廷夜的意思，点点头，只得作罢。
转瞬，她又狐疑地抬起眸子：“司总，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爷孙两个相依为命呢？如果这位同学的父母只是太忙，老大爷只是喜欢做生意，而他们一家又只是互相扶持呢？”
“苏小姐这观察能力还是得好好训练一下。”
司廷夜薄唇浅勾，挖苦的样子令苏轻一不由得吁了口长气。
“司廷夜……”苏轻一抿了抿唇，每每面对眼前的男人，自己就总有一种黔驴技穷的无奈感，“咱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就不能好好相处？”
“……我要是不和你好好相处，会给你买这么多衣服？苏小姐可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
司廷夜两手手肘撑着膝盖，一手虎口撑着下巴。
明明作的是一副无辜状，但这姿势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地痞流氓。
“……”苏轻一仰脸朝天，很想长啸一声。
林宇从老板那里先拿了三瓶汽水过来，分给司廷夜和苏轻一一人一瓶。
苏轻一捧着手中的玻璃瓶装橙汁汽水，撇嘴：“说好的请喝酒，竟然请我喝汽水。”
瓶盖已经被打开，司廷夜扬起脖子饮了口，说：“你要时刻记得你现在的身份，未成年喝什么酒？这要是被人传出去……”
“被人传出去不是更好？”苏轻一两腿交叠，一手托腮，一边喝着汽水，一边说，“我的计划还是那样，引起他们的注意。”
司廷夜蹙眉，将手中的汽水放下，沉声道：“并不是把自己变成受害者，就一定能将这件案子破了的。”
苏轻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恹恹地瞥司廷夜一眼，说：“司总叫我去接近人家，总不会是要我去助纣为虐的吧？”
司廷夜眉角一抽：“你要实在很想助纣为虐，我也没什么办法，这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你和别人不一样，一旦被人查出来，你可是要负担刑事责任的。”
苏轻一咬牙切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叫我去做什么？”
司廷夜拢了拢眉，蹦出三个字：“没想好。”
苏轻一：“……”
林宇失笑地看看两人，对苏轻一说：“其实我比较赞同苏小姐的做法，只不过确实风险很大，即使他们最后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也会仗着沈氏新闻局，来给你下绊子。将来对你的影响很大的。”
苏轻一也不是不明白其中利害，这要是沈氏新闻局真的爆出对自己不利的东西，恐怕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会因为屡屡被质疑而变得如履薄冰。
“那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谈这些，现在说是不是迟了？”苏轻一睨了眼抿汽水喝的司廷夜。
林宇耸肩，摊手：“或许，是司总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让你来接这个任务本身就是个错误。所以，现在他自己也陷入了挣扎。”
苏轻一瞄了眼司廷夜，又狐疑地看着林宇：“你说对我有所影响，我倒是想听听，我一个平平无奇的老百姓，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林宇讪讪一笑，别有意味地与投来目光的司廷夜相视一眼，随便胡诌了个理由：“毕竟苏小姐以后是要继承苏总的家业的，这要是被人知道你潜入别人身边只为了探听什么证据之类，恐怕对你名声不大好。”
这话言辞凿凿，听上去颇有道理。
第41章我来推波助澜
苏轻一动动脖子，一字一顿道：“说得就跟人家警察不用去做卧底了一样，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
“……你倒是很喜欢卧底这种任务？”
司廷夜的话是突兀的疑问句，旁人乍一听没什么，但苏轻一却是脊背一僵，本能地一愣。
“那是，从小就喜欢这种卧底侦探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苏轻一言不由衷地扯着谎。
司廷夜眯了眯眸子，搁下已经快见底的汽水瓶：“苏小姐既然开心，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吧。”
苏轻一挑眉：“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
这时，老板的孙子也骑着自行车拿着食材回来了。
颀长的身形在路过苏轻一面前时，不由得多看她一眼，才将食材送到老板的餐车前。
苏轻一失笑：“哎呀，小哥哥心疼爷爷，生气了。”
司廷夜揶揄：“你还是惦记惦记整天混在你妹妹跟前的那位小哥哥吧。”
苏轻一迷茫：”你说那个叫武哲的？”
司廷夜没应，而是指指正在摊位和老板一起忙碌的那名小男生：“他，现在和你妹妹一个班级。估计刚刚是觉得你和你妹妹长得有些像，所以才多看你几眼的。”
“我和苏浅才不像，我像我妈。”
苏轻一像是很难接受这个既定事实一样。
司廷夜：“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这对爷孙的家庭情况了吧？”
“司总没事干喜欢调查所有人的家庭情况吗？”
苏轻一知道司廷夜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讥讽，话说直白点会死吗？怪人。
“……他也是这次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司廷夜解释，“就因为当初路过沈煜他们犯罪的小巷，前去阻止，所以也被一块揍了。之后，为了养好脸上的伤，不被爷爷发现，愣是三天没有回家，还谎称什么学校考试……”
“之后爷爷不放心，打电话给学校，结果学校戳穿了这男孩子的谎言？”
苏轻一顺着司廷夜的话略作猜测。
她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家庭，因为家庭情况不好，所以选择不和家人说清真相，宁愿自己承担恶果，也不想给家人添麻烦。
那时候，她一边惋惜这些学生过分懂事，一边又羡慕着，如果自己的家人但凡有一点为自己考虑，当初她是不是也不用一个人在短短几年国外期间，迅速成长。
“嗯。”司廷夜朝那边的男孩投去视线，见对方正好投视过来，便点点头，挽了个礼貌的笑意，“所以，其实这两个学校现在是牵扯到一起的。”
苏轻一思忖了一下，对一些地方的问题感到不解：“海城国际一中在金淮区，苏浅所在的海城大学附属一中在民安区，这男孩当初怎么会遇见沈煜行凶的？”
“苏小姐敏锐。”林宇笑了笑，插话解释，“这件事情就要从这位同学的身世说起了，他本名叫向里，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因为父亲吸毒，家庭暴力，导致母亲起诉离婚，现在他妈妈就在金淮区上班，偶尔会来看看这爷俩。”
苏轻一点点头：“所以，向里是在去看他妈妈的路上，无意间遇到的沈煜一伙。”
这时，老板已经做好东西，叫向里将苏轻一所点的东西连忙送到她面前。
“请慢用。”
向里不似刚刚那样板着一张脸，反而洋溢出浓浓的轻松。
这样的轻松是这种街边商贩的苦中作乐，油然而生满足的笑。
“看来今天生意不错。”
苏轻一睨了眼那边座位前与老板侃侃而谈的顾客，生意可以算得上是络绎不绝。
林宇也顺着苏轻一的视线投过目光，附和：“是啊，老人家一个人带着一个大孙子其实很不容易的。”
苏轻一敛回眸子，嗅了嗅麻辣香味浓郁的小吃，满足地一掰筷子：“开吃。”
“等等……”司廷夜蹙眉，下巴一扬，指指苏轻一餐盘的东西，“你打算一个人独吞？”
“……”苏轻一抿唇，咬了咬牙，说，“我就这么点喂鸟的食量，司总也要和我抢吗？你要不要脸，这么大的总裁和我一个小姑娘抢食物？”
“嗯，总觉得很有意思。”
司廷夜浅笑，索性自行掰开一次性筷子，将苏轻一餐盘的小食一插，迅速喂入自己口中。
“你……”苏轻一磨牙凿齿，“司总，你也不怕这些认识你的人看笑话。”
司廷夜满足地吃下一口：“嗯，笑话就笑话，总之，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知道你被我看上了。”
苏轻一手里的筷子一顿，一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司廷夜一手撑腮，薄唇轻启，“苏小姐不是想成为受害者吗？正好，我来推波助澜，支持你一把。”
“……”苏轻一抿紧唇线，她不祥的预感在司廷夜身上总是屡屡应验，“所以，被万心儿盯上都需要一个特征，就是我需要高攀自己高攀不起的？”
司廷夜点点头，手指一弹，轻点她小脑瓜：“放心，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避免你被查出来。”
苏轻一失笑：“什么身份？还有沈氏新闻局查不出来的身份？你别闹了。”
“这个，就需要你父亲多多配合了。”
司廷夜将汽水瓶最后一口汽水喝尽。
正好这时，向里又送来一些食物，分别递给司廷夜和林宇：“这是店里的新品，两位可以尝尝，爷爷说，算是赠送的。”
苏轻一连忙摆摆手：“他们两个有的是钱，怎么能让你们亏呢？”
向里挠挠后脑勺：“没关系，爷爷说是就是了。总之，希望几位常常光临吧。”
“一定一定。”苏轻一连忙答应着。
向里离开，苏轻一直勾勾地看着司廷夜：“司总，我想你该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即使我父亲想配合你，我后妈呢？我妹妹呢？她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除非……”
“除非，给足她们一定的好处，她们才会配合我们演戏？”
司廷夜玩味地看着苏轻一。
“司总明白就好。”苏轻一耸肩，低头一口一口啃着餐盘的食物，“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这么做更容易暴露我的身份呢？”
第42章苏浅这蠢蛋
司廷夜答非所问：“你身上的品质与其他人不同，沈煜会对你感兴趣。”
苏轻一：“……”
司廷夜吃了几口，将剩下的东西全数推给苏轻一，“吃完，不准浪费。”
苏轻一求之不得：“多谢司总赏赐。”
林宇别有深意地看着司廷夜：“为什么我觉得事情还是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是沈煜和万心儿这样的人也就罢了，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苏轻一一旦光明正大被司廷夜保护起来，那还有谁真的敢动她？
除非，沈氏新闻局最近有计划要对付司氏。
那样的话，挑战性可就大了。
到时，司氏不仅会卷入利用未成年的舆论漩涡，今晚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被人大做文章的话，又会成为沈氏新闻局抹黑司廷夜的一个拐点。
“长个脑袋不是让你来动不动就胡思乱想的。”司廷夜冷睨林宇一眼，“该来的总会来。”
林宇耸肩，苦笑：“这算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总，大家都说你是冒险主义者，半点都不假。”
苏轻一表示赞同：“并且每次都要给我制造各种难题。他说要在这里制造一场绯闻，我都不知道这些平民区的孩子有这么八卦呢，大家都活得小心翼翼的。”
司廷夜薄唇勾起，没再说什么。
不远处的一角，有人不住地讨论这边三人的关系。
林宇见苏轻一吃东西的速度飞快，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输给她。
狼吞虎咽地吃完，末了，一口饮尽汽水瓶中的果汁，喟叹一声：“这里的东西果然好吃，以后常来。”
“当然，答应人家的。”苏轻一扬眉。
“老板，结账！！”
林宇一扬手，向里立刻小跑着从餐车那边过来，将手机里的二维码递给他。
林宇迅速给了钱，并且还是苏轻一那边的双倍。
向里皱眉，挠挠后脑勺：“那个，大哥，这个，真的给多了，不用这样的。”
林宇笑笑：“小本生意，哪儿能真的白吃。”
向里回头看了眼自家爷爷，见爷爷对自己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姐在这里胡吃海喝，还叫别人请客。”
恰好这时，一道突兀的嗓音在林宇身后响起，伴着苏轻一听惯了的不屑与倨傲。
苏轻一眼眉一冷，站起身，走到来人面前：“苏浅，放学不回家，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从来都看不上这样的地方吗？”
苏浅一扬下巴，指指自己身后的几名男生：“他们说，想来小吃街看看，所以我就带他们来了。”
苏轻一歪头，朝苏浅身后看去，目光瞥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时，蓦然一怔。
武哲？
他那种豪门家境出身的，也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像是看出苏轻一的狐疑，武哲大大咧咧走上前，笑容扬起：“你好，我叫武哲，是苏浅的同班同学，今天我刚刚搬了家，对这里还不熟悉，就叫苏浅来带我们逛逛夜市。”
苏轻一仔细端详武哲的脸，试图从他好整以暇的脸上看出些许轻蔑。
然而，她不仅没有证实这点，反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武哲就是个人见人爱的阳光大男孩。
苏浅不满苏轻一总盯着武哲看，手臂一摆，在她眼前晃了晃：“老盯着人家做什么？你要不要脸？”
苏轻一冷她一眼：“你要不要脸？大晚上跟着几个不熟的男生到处瞎逛，不知道很危险吗？”
“要你关心？”苏浅嗤笑，“假惺惺做姿态给谁看呢？”
苏轻一轻笑：“行，你等着我回去和爸怎么说。”
苏浅：“你……你别过分，我就是来逛个夜市，你不能随便栽赃陷害我。”
“蠢货。”苏轻一懒得搭理她。
司廷夜与林宇见状，一左一右走过来，分别看一眼武哲。
苏浅上下打量苏轻一的穿着，揶揄：“哟，姐，司总你勾搭得很好嘛，这连衣裙可是限量级最新款，司总出手真大气。”
“苏浅，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苏轻一不满地低斥，“赶紧回家，别在外面惹事。”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苏浅一把拉扯过武哲，就要带着身后几个男生一同离开。
“等等，等等……”武哲拉住苏浅的胳膊，回头对苏轻一说，“既然是苏浅的姐姐，我们不如一起逛逛吧？我请客。”
这般盛情的邀请……
苏轻一与司廷夜和林宇分别相视一眼。
武哲走过来，对司廷夜解释：“我听说，苏浅有个姐姐，男朋友恰好是司氏总裁，所以，希望司总赏个脸，陪我们逛逛。”
司廷夜眯了眯眸子：“给我个理由？”
武哲陡然敛尽笑容，只隔一瞬，又再次挑唇：“司总难道就不想知道校园暴力案的具体细节？”
司廷夜失笑，随后，从裤袋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烟盒，抽了根烟出来，兀自点燃：“嗯，很想知道。武哲同学很懂时事，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苏轻一挑眉，竟然没否认。
武哲扬眉：“自然懂得，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其实我也看不惯沈煜背后沈氏新闻局的作风。这可没少给我舅舅的工作添麻烦。”
“说得不错。”这时，司廷夜长臂一伸，环住苏轻一的肩头，“不过，我女朋友最喜欢玩了，可不要武哲同学破费了。”
“不会不会。”武哲讪讪笑着。
苏轻一暗忖，是不会，但恐怕这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是苏浅在花钱买单。
之前她在司廷夜的电脑里见到过武哲的资料。
这人除了沾染过毒瘾之外，还很喜欢交朋友，尽管家境很好，但总还是要从自己的同学身上搜刮油水。
短时间内，很多人忌惮他家里有个公安部的亲戚，但时间一长，武哲索要的就越来越多，多到很多同学根本消受不起。
因此，这些油水就成了变相的保护费。
最终，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拒绝付保护费而被武哲带出校门，殴打伤害。
苏浅这蠢蛋，怎么总是改不了自己好色这点呢？
人家把你卖了你都得回头给人家数钱。
第43章家门不幸
武哲一边走一边像个大人似的与司廷夜闲聊，顺便还向司廷夜讨了一根烟抽。
由于夜市里常有小孩抽烟，加上他们并不穿校服，因此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特别注意。
路过向里面前时，武哲朝他扬了扬眉，虽然旁人看不出有什么，但那模样在向里看来十分厌恶。
苏浅见状嗤声：“一个土包子，人家好好和你打招呼，你倒好，半句都不搭理人。”
苏轻一闻声快步上前，一把拎起苏浅的后衣领，将人拖回，指指摊贩老板：“给人道歉。”
“你，你放开我。”苏浅挣扎，但苏轻一力气很大，怎么都挣脱不了她的钳制，“苏……你别太过分，我又没说什么。”
苏轻一眉头一挑，知道她刚刚语气略有停顿时的反应，便凑近苏浅的耳畔，作势威胁：“学乖点，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会把你去夜店那档子事全抖搂出去，包括，你之前看到的……”
苏轻一故意将后半句的声线拖长，苏浅登时一个机灵，悻悻地缩缩脖子，勉为其难地面对向里：“抱歉，刚刚是我语气太冲了。”
向里只是蹙眉，没有回应。
武哲狐疑，视线在苏轻一和苏浅两人身上不住地巡睃。
苏轻一讪讪一笑，扬手一拍苏浅脑门：“抱歉，家门不幸，出了个惹事儿精。”
林宇嘴角一抽，睨了眼司廷夜，继续往前走。
武哲的视线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苏轻一身上，走了一段，到了后面的游乐场，几人总算找到一处可以娱乐的投篮机。
武哲递给司廷夜一颗篮球：“我听说司总以前很擅长打篮球。”
“你倒是对我知道的清楚。”司廷夜单手一扔，篮球稳准地落入框内，“是你舅舅告诉你的？”
“我舅舅和司总可没什么过节。”武哲笑着解释，也是一记稳准的篮球，“我舅舅只是告诉我，要当心你，否则，后患无穷。”
“哦？”司廷夜又取了根烟出来，叼上点燃，“那你怎么想？就这么让自己暴露在我们的目光之下？”
武哲自信地一挑眉梢：“我一贯听说司总是冒险家，你的黑料我也听过不少，虽然知道很多都是沈氏新闻局搞出来的，但，我觉得司总很享受。”
司廷夜：“所以呢？”
“所以，我也很享受。”武哲又是一记稳狠准的篮球，“我很期待我能在这件事情上和你有真正的交锋。”
司廷夜薄唇一勾：“有点意思。”
武哲扔掉刚刚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脚底一碾，笑了笑：“是不是比沈煜和万心儿那两个蠢蛋有趣多了。他们只会利用舆论，而我，要掌握你实实在在的证据，司总，你可别接不住招。”
林宇不悦地蹙眉：“我发现你这小孩子是半点礼貌都没有。”
司廷夜抬手：“无妨，我倒是喜欢他直接一点，这也告诉我一件事，你为什么会接近苏浅。”
武哲笑了笑：“司总果然火眼金睛。”
苏轻一百无聊赖地一记一记投着篮球，在林宇错愕的目光下，两手轮回，将篮球一颗又一颗稳准地扔入框内。
武哲拍拍手：“没想到苏同学的球技这么厉害。”
苏轻一无心搭理他，斜视的目光瞥了眼与众男生站在一起抱怨的苏浅。
就见苏浅摸着扁平的肚子，噘嘴：“我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光陪着你们闲逛了。”
一男生过来拉扯苏浅的胳膊，一手搭在她肩头：“没事，哥一会儿带你去星级餐厅吃，来这种鬼地方，亏武哲也想得出来。”
苏浅忸怩着去甩男生的胳膊：“别碰我，我姐还在呢，告诉我爸怎么办？”
男生嗤笑，低头在苏浅耳边恶声恶气地吐息：“你就这么害怕你爸？你不会恶人先告状吗？你姐还不是和人家司总混在一起？一样是未成年，她又没证据。”
“废话。”苏浅挣扎，没好气地瞪了男生一眼，“你和司总是一个级别的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
男生神色很是不悦，捏着苏浅肩头的手不由得抓紧。
苏浅轻呼：“你捏疼我了，放开。”
苏轻一见状，一记篮球扔过来，直接砸在男生手上，同时也将苏浅的肩膀砸了个正着：“一天到晚给你浪的，不知道你身边站着的都是群什么玩意，还去招惹？”
“我招你惹你了？”苏浅揉揉被砸痛的肩膀，瞪着苏轻一，“你怎么一整个晚上总针对我？！”
苏轻一离开几步，走到一旁的长形木椅上坐下：“有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妹妹，整天跟一群人渣混在一起，我不针对你针对谁？”
“你……”苏浅气结，颤巍巍地指着苏轻一的鼻子，“你别以为现在高攀上司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人渣？我不准你这么骂武哲！”
“哦……”苏轻一叠起修长的双腿，一手支着下巴，笑眯眯道，“不骂人渣，那你告诉我，刚刚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付钱伺候这帮孙子？”
苏浅身边的男生顿时被激怒，捡起地上的篮球就朝苏轻一这边砸来。
苏轻一一个歪头，轻松躲开，她冷笑：“想打人？你也不和苏浅打听打听她姐是练什么的？”
男生一拍手，作势就要上前揍人。
下一瞬，却被闻声走来的武哲牢牢牵制住：“滚一边去，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
男生看上去很怕武哲，当即头一垂，只得作罢。
苏轻一转眸，恰好对上武哲朝自己投来的视线。
她大大方方地道：“不用猜我是什么人，已经够明显了。”
武哲勾唇，走过来，一手揣在裤袋，，说：“我倒不太相信司总会请你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调查案情。”
司廷夜侧身，嘴边的烟雾袅袅燃起，模糊了他原本俊美的面容。
他的目光朝这边投来，挟着凛冽：“知道她是我的人，就该注意自己的行为分寸。否则沈煜和李牧的赌约一旦输了，你那一向明哲保身的舅舅就不得不和沈氏新闻局合作了。”
第44章懂不懂尊重长辈？
武哲脸色一僵，毕竟是个小屁孩，在面对司廷夜这种久经商场的人时，还是有些许忌惮。
他攥紧拳心，从苏轻一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武哲额角的青筋绷得很紧，似乎已经动怒。
苏轻一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一伸脖子，低声说：“我知道，今天你一定会把我和司总在一起的事情告诉沈煜和万心儿，没关系，放心大胆地去说，不过，你要是敢动我妹妹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暴力伤害。”
“……拭目以待。”
苏轻一的气势过分凛冽，武哲不悦地冷哼，一转身，当即招呼簇拥而上的男生一同离开了。
苏浅见状，忙要跟上，结果被苏轻一拎着后衣领一把揪回：“怎么？大半夜的还想去和他们鬼混？你是有多寂寞空虚冷？”
苏浅愤愤然：“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苏轻一勾唇，松开她后衣领，直接将人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乖乖回家，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和爸会说些什么。”
“你，你是不是觉得爸现在同意你和司总在一起，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苏浅忿忿不平，“我告诉你，惹急了我，我就把你真实的身份捅出去。”
苏轻一摊手：“你捅，你使劲捅，你捅了我就有理由告诉爸你在做些什么好事，到时候再添油加醋一些。苏浅，我劝你一句，答应司总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做到，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是不是会死无全尸。”
苏浅咬着牙，眼眶顿时溢满眼泪。
她从小就在苏轻一面前嚣张跋扈惯了，哪料到最近这些日子，在苏轻一面前总是屡屡吃亏。
司廷夜将捻灭的烟蒂扔入到垃圾桶，从前面走过来，一手揽住苏轻一的肩，看着苏浅，淡笑：“我想，苏同学一贯是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你姐姐添乱的，对吗？”
苏浅闻声浑身一僵，将眼泪尽数敛尽，恹恹着嗓音：“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别人乱说的。”
司廷夜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扳正苏轻一的肩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纤薄的身上，叮嘱：“很晚了，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应付了。”
苏轻一欣然地接受着司廷夜的好意，心口总有一种被照顾的温暖在持续流动。
片刻后，她说：“我和她回去就行，你们不用送了。”
司廷夜捏了捏她瘦削的肩，蹙眉：“昨晚你忘记发生什么了？”
苏轻一一怔：“真的有人在跟着我？”
司廷夜点点头，顺势揽过她的肩，并行向前走着。
苏轻一有些不自在，挣了挣，但没挣开司廷夜的手臂。
她瞪他：“司廷夜，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司廷夜沉默，就这样连拖带拥，将苏轻一带上车，连同苏浅，一起送回了苏家。
苏浅还是那副死性不改的样子，刚一进门，就甩掉脚上的鞋，跑去和苏弘盛撒娇：“爸，姐她欺负我。”
“恶人先告状。”
苏轻一没好气地走过来，刚抬起一步才注意到司廷夜的外套还在自己身上，车里的一堆连衣裙也没有拿过来。
苏弘盛轻咳一声，抬手安抚地拍拍苏浅的背，示意苏轻一过来：“别总是和你妹妹置气，她还小，你就不能让让她。”
苏轻一嗤笑：“我还没让着她？你问问她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爸，你这个女儿再不好好管教，只怕会连您一起拖累。”
“混账！”苏弘盛到底还是护着苏浅的，闻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给我说说，浅浅她怎么了？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
不长进的东西？
苏轻一知道再说下去一定又是什么罚跪处理，索性不再多说。
宋锦芳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个果盘递到苏弘盛面前，为自己的女儿愤愤不平。
苏轻一舌尖抵着腮帮，隔了一瞬，失笑：“我也就搬弄是非这点爱好了，您也别想着剥夺我这权利。”
“苏轻一！！”苏弘盛怒极拍桌，“你是不是仗着现在站在司总身边，就无法无天了？”
苏浅趁势添油加醋：“爸，你都不知道，姐竟然带着司总去夜市那些寒酸的地方，我都怕传出去给我们苏家丢人。”
苏弘盛蹙眉，问苏轻一：“真的？”
苏轻一失笑：“今天又是谁带着一群男生在夜市里闲逛的？”
“你胡说。”苏浅长了一张十分会狡辩的嘴，知道苏轻一现在没证据，便信口雌黄，“我是看见你从苏总的车上下来，好奇才跟上去看看，结果，结果……”
说着，苏浅便开始泫然欲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轻一仰脸，吁了口积重的郁气，咬咬牙道：“别放屁放一半知道吗？”
“怎么说话的？”苏弘盛哪里受得了小女儿这幅柔弱可欺的样子，连忙揽紧苏浅的肩，哄着，“乖，说，你姐对你做什么了？”
苏浅摸着眼泪，摇摇头：“没，没什么，爸，我也有错，不全是姐的原因。”
苏轻一懒得在这儿看苏浅演戏，说了句“装，接着装”，便往楼上走去。
苏宏盛喊了几句，愣是没将苏轻一喊回来。
宋锦芳杵在一侧边吃草莓边看热闹，看着苏轻一愤然离去的背影，佯装委屈：“也不知道我们母女要和轻一怎么相处才行，这孩子眼里是一点都容不下我们。”
苏弘盛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眉心一蹙，沉声：“好了，少说两句。”
宋锦芳不满，蹲下身扶起苏浅：“还没吃饭吧？妈去给你热一下。”
苏浅抹着眼泪，闷闷地“嗯”了声，点点头。
“……站住！”
就在这时，苏轻一莫名火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质问宋锦芳，“是不是你动我房间了？我有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我房间？”
宋锦芳一愣，“怎么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后妈，懂不懂尊重长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第45章挨打
苏浅将宋锦芳拉到身后，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姐，你有什么针对我就行了，你凶我妈做什么？好歹不说，爸忙的时候都是我妈带你的，不是亲生的你就可以这么对我们吗？”
“苏轻一，你做什么？”苏弘盛也站起身，走到宋锦芳身侧，将苏浅拉到身后，横眉冷眼地斥责苏轻一，“一进门就火气这么大，谁教你这么和你阿姨说话的？”
苏轻一看着三人并排站在一起的样子，完全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她目光紧盯苏浅的眼，轻笑：“苏浅，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把我的酒藏到哪里去了？”
“什么酒？”苏弘盛一听不对劲，问苏轻一，“你什么时候房间里藏酒了？”
苏轻一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是司总送我的，爸，那可是价格斐然的珍藏品，原本是司总在我这里存放的，现在莫名其妙不见了，我不问她们两个我问谁？”
苏弘盛皱眉，看了眼宋锦芳和苏浅：“是你们做的？”
苏浅连忙摇头：“我才没有，我还是未成年，怎么也不可能碰那种东西。”
苏弘盛盯向宋锦芳：“那就是你做的了？”
“老公……”宋锦芳没否认，闪烁其辞地解释，“我就是见轻一房间里那瓶酒不错，所以就帮她拿出来，存放在厨房了。”
“说得真轻巧啊。”苏轻一冷笑，“你怎么不说你拿去偷喝了？”
“行了。”苏弘盛听宋锦芳这样的说辞，便想着息事宁人，“不就拿你瓶酒，改天司总来，我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宋锦芳不满了：“好大的架子，我们又没偷没抢，是他自己送给我们司家酒，怎么安顿难道不是我们的自由？”
“送给我们家的？你们的自由？”苏轻一只觉得不可理喻，“你还没回答我，你去我房间里做什么？”
“我打扫打扫不行吗？”宋锦芳叫冤，“我好心好意帮你打扫还有错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弘盛沉声道：“苏轻一，怎么说话的？给你阿姨道歉。”
苏轻一盯着苏宏盛，心力交瘁地笑了一声，“到底她们才是你的家人，爸，你什么时候才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
“啪”地一声，苏轻一后面的话被苏弘盛这一巴掌生生打断。
紧接着就是苏弘盛的暴喝：“没规没矩！”
苏轻一猛然失笑，回头时，幅度很慢很慢。
看着面前的人，她一字不说，转身往楼上走。
宋锦芳佯装担忧：“哎呀，你怎么能把孩子打这么重呢！”
“行了。”苏弘盛略感不耐烦，“学国外那套父女平等的一时转不过弯，这个时候不给她点教训，以后入了司家，人家司家老夫人会这么好糊弄吗？”
宋锦芳与苏浅挤挤眼，苏浅连忙抚了抚苏弘盛的后背：“爸，你别和姐置气了，我相信姐她会明白的。”
苏弘盛一声长叹：“你姐要是有你一点懂事哪怕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苏轻一洗漱之后，顶着没有消肿的脸下楼。
和早起的苏弘盛迎面时，目光短暂地交流了一下，苏轻一便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连饭都不吃了？”
宋锦芳和佣人一同从厨房走出，假惺惺地喊了一句。
“不用管她。”
苏弘盛冷哼，径自走到餐桌前坐下。
苏轻一砰地一声很用力地关上自家大门，随后苦着一张脸来到门外的车旁。
拉了拉把手，没拉动，没好气道：“解锁，今天想让我骑自行车去上学吗？”
司廷夜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看了她一眼，蹙眉：“怎么回事？”
“没事。”苏轻一声音萎靡，“司总，一大早很冷的，我还穿着校服裙。”
司廷夜一按按键，解了锁。
苏轻一一上车，这才发现林宇没在驾驶座上。
她狐疑：“林宇呢？”
“去买早餐了。”司廷夜从后视镜中凝着脸颊红肿的苏轻一，眸子眯紧，“和长辈相处，要学会投机取巧。”
苏轻一一笑：“没这个必要。”
司廷夜耸肩：“你家里的事我不便多问，但你自己最好记得，你要是以后再以这种面貌面对我，我会取消计划，将你从案件中摘出去。”
苏轻一恼怒地瞪了眼司廷夜，凶神恶煞地卸下自己的双肩包：“司总，昨天我的背包和课本已经被那几个熊孩子弄坏了，你总得赔偿我吧？”
“小妮子，精明得很。”司廷夜嗤笑，“昨天给你买的东西为什么不拿？”
“我忘了。”苏轻一摸摸鼻子，“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司廷夜挑眉：“你和你妹妹身形差不多，我猜，你并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
苏轻一：“所以呢？”
“所以，以后你可以去司家拿。奶奶留了你的房间。”
苏轻一抹汗：“……行，谢老板赏赐。”
这女朋友的戏码看来是要演个没完了。
又等了一阵儿，林宇带着早点钻入车内，将其中一个面包一杯牛奶递给苏轻一：“边吃边聊，你还有一个半小时上课，别耽搁了。”
苏轻一点点头，拆开面包的包装，一边吃一边问：“对了，我还没征询你们的意见，你们觉得我是该报郑禾所在的高级化妆班，还是该报万心儿所在的影视表演班？”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司廷夜一层层剥开手中的包装纸，极度斯文地吃着面包。
苏轻一抚了抚发痛的脸颊，将面包放在一边，登录学校的校园论坛，饶有兴味道：“你们要不要猜猜看，今天校园论坛内会怎么讨论我和司总？”
林宇一路飙着车来到海城国际一中，如之前一样，车子只行驶到学校附近的小巷。
下车前，司廷夜递给苏轻一一个护腕，叮嘱：“该出手的时候不用顾忌，李牧会帮你。”
苏轻一点点头，将护腕利落地戴好，扬唇一笑：“这回我可有靠山了。”
司廷夜神色凝重：“记得今天的计划，接近万心儿。”
“要当心学艺术的小姑娘。”林宇不忘提醒，“他们的小动作，比你在八卦新闻上看到的还要多。”
苏轻一点头：“知道，我先走了。”
司廷夜冷冷“嗯”了声，一直盯着苏轻一从后备箱取完车，顺利离开后，才将视线拢回：“去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