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半个小时后，一家人就酒足饭饱，去了后花园消食。
司家住的除了凌霜司廷夜之外，就只有管家广登和阁楼的几名佣人。时间久了，因为凌霜的亲切和蔼，大家与凌霜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里的佣人不少，多数都是凌霜为了接济困难学生困难家庭雇佣的人，其中有一部分人与苏轻一的年龄相仿。
苏轻一闲逛时，向女佣打听了一些关于凌霜喜好的问题。
毕竟自己贸然来人家生日宴，连个礼物都没带，左思右想，实在无礼。
白千原本和司建德夫妇聊着一些工作上的事，远远看见苏轻一正和一名佣人闲聊，便从那一侧走近，与苏轻一打招呼：“你好，苏小姐。”
苏轻一闻声，手背身后，甜甜一笑：“你好，白小姐，我是你的粉丝。”
白千一愣，倒是有些欣赏苏轻一坦率的样子：“有幸。”
苏轻一摇摇头，好似有太多的话要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最终还是白千先开了口：“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聊一聊。”
苏轻一点头：“乐意至极。”
那边拉着司廷夜聊天的凌霜见白千与苏轻一之间相处平和，瞥一眼身边的司廷夜：“你这死小子，一定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吗？你就算对白千没心思，也不该以这种方式拒绝她。”
司廷夜蹙眉，扶着凌霜坐下：“奶奶，您该知道，我和白千之间从无可能，我们……并不熟。”
“那也不能……”话说半句，凌霜知道说司廷夜再多都没用，只得作罢，“奶奶也是可怜她一往情深。”
林宇插嘴：“奶奶您就别操心了。司总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凌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最近怎么没向我报告小夜的事情，是不是他又给你施压了？”
林宇失笑，朝司廷夜努努鼻子：“就他，还不能。”
说着，他扬眉示意凌霜看向苏轻一，“我给您找了个更合适的人选，我想您一定会满意。”
凌霜看看苏轻一，又看看立在自己身边的司廷夜，问：“怎么回事？”
司廷夜看向苏轻一的方向，启唇，慢条斯理道：“放心，奶奶，她会给您惊喜的。”
苏轻一那边，白千像个主人一样，邀请苏轻一坐下：“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苏轻一眸子一转，说道：“现在是在司总身边做助理。”
白千‘哦’了声，停顿一瞬，又说：“刚刚的事情你别在意，我的确喜欢夜哥哥，但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吗？”
苏轻一抿唇，左司右盼，看看两边，凑过来，小声说：“实话告诉你，我和司廷夜，其实是清白的，我俩什么都没有。”
白千一怔，随即白皙的面色染上两朵激动的红晕：“原来是这样。”
“司总习惯了耍我，所以这件事情你别当真。”
面对自己的偶像，多少会放下一些戒心。
白千浅浅一笑：“可是，他既然能带你回来，还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要说对你无心，也说不过去吧？”
苏轻一叹了口气：“他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我哪知道这又是他戏耍我的什么阴谋。”
“戏耍？”白千明显将这两个字曲解成其他意思，“难道说，你对司总……”
“没没没，绝对没有。”苏轻一连忙摆手解释，“我一向不相信一见钟情，又怎么可能对司总……”
“你就是对我满腔爱慕，你忘了？”
话硬生生被突兀传来的男低音打断。
司廷夜不知什么时候从凌霜身边阔步走来，声音不大不小，但众人听得清晰。
苏轻一转头怒瞪司廷夜一眼，起身就要走人。
哪料司廷夜横臂一挡，拦住她的去路。
下一瞬，苏轻一就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撼不动男人的力道。
凌霜见这边有所争执，忙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苏轻一小脸被气得通红，一言不发靠在司廷夜怀里。
等着，她非得告他性骚扰！
司廷夜掀起眼帘，看着对面一脸惊诧不知所措的白千，蹙眉：“白小姐，失礼了。”
白千抿了抿唇，说：“夜哥哥，你不用总是叫我叫得这么生疏。”
司廷夜转身，与凌霜解释：“奶奶，没事，我先带轻一去休息一下。”
说完，苏轻一就被动被司廷夜带着离开了现场，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看客。
司廷夜牵着苏轻一的手，一路将人带去酒窖。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司廷夜手插裤袋，背靠门板，目光像是淬着寒冰紧盯苏轻一的脸。
苏轻一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本来刚刚就很生气，这下更是怒极上头：“司廷夜，你有什么毛病？今天又是对我动手动脚，又是宣布我是你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已经构成……”
“性骚扰。”司廷夜薄唇一勾，“我替你说。”
苏轻一舌尖扫过腮帮：“既然知道，还这么干，司廷夜，你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是吗？”
司廷夜饶有兴味：“接着说。”
“……”苏轻一合了合眼，认真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
司廷夜将手从裤袋里拿出，移步在酒窖里走动，言简意赅：“利用。”
苏轻一抚额：“我知道是利用，但你好歹给我个理由利用我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司廷夜侧身，睨她一眼，不答反问：“你很喜欢白千？”
苏轻一怪异地看他：“是啊。怎么了？”
司廷夜伸手，抚过一排排陈置的红酒：“以后离她远点，有些事情并没有你表面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轻一皱眉，猜测到一种可能：“所以，你今天这么做是故意说给白千听的？你和白千之间……”
没听说过传出绯闻嘛……
司廷夜手一顿，脸色很不耐烦：“我对新闻主播，脸盲。”
苏轻一：“……”
行吧，这是什么鬼扯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生气？”苏轻一双手环胸，不解司廷夜刚刚的行径，“就算你想摆脱白千，也犯不着利用我，奶奶不是介绍了很多相亲对象给你吗？”
第17章醉酒
司廷夜踱步走过来，大掌往她头上一搁，弹指敲她小脑袋，躬身戏谑一笑:“苏小姐这么好控制，当然就得选你了。”
“……”苏轻一气结，“司廷夜，算你狠。”
司廷夜挑眉，扬手一指并列在酒架上的一排酒:“作为冒犯苏小姐的补偿，你可以挑一瓶，带走。”
苏轻一想起之前她撬开的那瓶酒还搁在自己房间，摸摸鼻子，有些悻悻然:“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主动……拿的。”
“当然。”司廷夜闲恣地靠在一边，“……原来苏小姐管偷叫拿，不知道我送到你家里的那瓶酒现在可安好？”
苏轻一刚伸出的手顿时缩回，她吐了口积重的郁气，没好气道:“被我喝光了。赔钱没有，要命一条。”
“果然是个小酒鬼。”司廷夜低低笑起来，“去吧，我说话算话，这里的酒你可以随便挑。”
苏轻一一扬小脸，急不可耐地绕到酒架旁，摩拳擦掌地盘算着要拿哪瓶酒。
这时，门外传来林宇的声音:“司总，你在里面吗？奶奶很担心苏小姐，让我来看看。”
隔着酒窖木门，司廷夜出声:“没事，回去吧，小东西馋了。”
苏轻一寻摸到一瓶白马酒庄出产的红酒，回头向对司廷夜道:“我要喝。”
司廷夜就知道她一定会这样，指指她右边案台的抽屉:“里边。”
苏轻一忙跑过去，取出开瓶器，随后，就听“叭”的一声，浓郁的酒香瞬间浸染她的嗅觉。
“好酒，好香。”苏轻一回头寻觅，又从抽屉里取出两只高脚杯，朝司廷夜一使眼色，做邀请状，“司总，要不要一起？”
司廷夜点头，从门那边走过来，靠近苏轻一:“苏小姐似乎很喜欢司家酒窖。”
苏轻一享受地嗅嗅酒香，给司廷夜倒了一杯，递给他:“我家里老爸管得严，从来不让储存这些东西，否则，我一定在酒窖里摆满我喜欢的各种酒。”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司廷夜薄唇浅勾，一时被苏轻一的情绪所感染。
他摇曳着杯中的红酒，闻了闻，兀自说道:“这酒，确实不错。”
“Cheers!”苏轻一轻巧地与司廷夜碰杯，小小抿了一口，看司廷夜，“听司总的意思，对家里的酒很陌生？”
“嗯。”司廷夜点头，薄唇一启，喉结微动，饮下一口，“确实不熟悉，这酒窖是奶奶的，储藏的酒类也都是她老人家喜欢的。”
“原来是这样。”苏轻一脸上浮起两朵霞红，笑了笑，“没想到奶奶竟然喜欢品酒。”
“当然。”司廷夜一手支着案台边，随意地靠着，又抿了一小口，“奶奶可是品酒高手。”
苏轻一连喝几口，许是酒劲上头，她鬼使神差盯着司廷夜饮酒的动作，目光在他脖颈的线条处流连。
室内的灯光从侧面打来，照在司廷夜深邃的眸底。
苏轻一莫名想起前两天与司廷夜对峙时，看到他的第一感觉。
英俊潇洒的贵公子吗？不，明明就是一只披着王子皮的臭流氓。
想到这里，苏轻一蓦然一抬脚，朝司廷夜的敏感处踢去。
司廷夜眉头一动，当即旋身，躲过苏轻一的攻击。
“还敢跑？臭流氓。”
苏轻一不满，一口闷下杯中残余的红酒，手臂一扫，再次向司廷夜攻去。
“用你的全力来抓我。”
司廷夜也不恼，像逗苏轻一玩似的，由着她在酒窖中与自己展开较量。
今天的训练还是有成果的，相比上次在司家酒窖，苏轻一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
末了，苏轻一疯也撒够了。
一手插腰，有些撒泼的样子:“司廷夜，有种你别躲。你敢算计我，你就别躲着我。”
司廷夜挑眉:“我要是不躲着你，恐怕这辈子连女儿都没有了。”
苏轻一捕捉他话里的毛病:“一般人不都说儿子吗？”
司廷夜浅笑:“我听说苏小姐是个天才，早早就从名校毕业，倒没想到竟然也重男轻女。”
苏轻一被他说得莫名其妙，嘴一撇，立即像是要哭的意思:“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司廷夜，你就欺负我。”
司廷夜从没见过苏轻一这幅模样，想来也是酒后露真情。
他叹了叹，站直身，由着苏轻一一拳头砸在自己心口。
苏轻一砸了个正着，倒没半点高兴，努努嘴，转过身，往地下一蹲，像个生闷气的小孩子:“不跟你玩了，你这人，半点诚意都没有。”
司廷夜摇摇头，走过去又在杯中倒了点红酒，蹲身给她递过来:“喏，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
苏轻一盯着司廷夜的双眼，忽地凑近，用手指撑大两只眼睛的眼皮，说:“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眼睛做什么？人家现在都单眼皮审美。”
司廷夜:“……”
算了，他不和撒酒疯的人一般见识。
尤其，还是个小不点。
“才这么点酒就把你灌醉了。”司廷夜无奈地摇摇头，一敲苏轻一额角，揶揄，“也不知道嗜酒的毛病从哪儿学来的。”
苏轻一恶狠狠瞪司廷夜一眼，泄气似的蹲在一边:“我哪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明明我爸才是，我出生后总是拿我是女孩说事。”
司廷夜没料到苏轻一竟然会说这些，一时好奇，便问:“所以，你就拼命学习，中学时连跳几级。给他看看自己根本不输给男孩？”
苏轻一移眸看着司廷夜，点头，随即又摇头:“不过，你这种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明白。”
司廷夜不和小醉鬼争辩:“那为什么后来要偷别人家的东西？整天无所事事？这么多年你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苏轻一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还不是因为我后妈和妹妹，要不是她们一直在我爸面前挑拨离间，我也不至于出国留学。”
“……所以说，你出国不是自愿的？”司廷夜眯着眸子，循序渐进地问，“你的学校是哪所？”
这个问题像是触及到什么敏感点，苏轻一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只是普通学校罢了。”
第18章调查
司廷夜知道她在扯谎，也不戳穿她。
停顿一瞬，他握着苏轻一的肩膀站起，伸手捏捏她嫣红的小脸:“好了，以后跟着奶奶一起学品酒吧，酒品这么差。”
苏轻一张了张嘴，刚想说‘好’，又一想，不对。
连忙苦着脸问:“什么叫以后？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一直扮演你女朋友？”
司廷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刚刚我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既然苏小姐都这么认为了，我也不妨将戏继续演下去。”
苏轻一的酒这下算是彻底清醒，眸子瞪大，不可置信道:“司廷夜，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腾我？”
司廷夜抬手看了眼腕表，答非所问:“走吧，我的女朋友，奶奶还在等着我们。”
苏轻一的反抗生生被憋回，只得跟着司廷夜离开。
这是要在司家待一天吗？
中途，苏轻一被司廷夜强行牵起手，握在掌心，随着他的脚步，回到室内客厅。
司建德和秋棠早就离开，家里只剩下司兴言和白千以及凌霜正在讨论最近发生的一些社会新闻。
白千最近将新闻视角放在了未成年人犯罪上，这一点，引起了凌霜极大的兴趣。
而司兴言也有意与白千所签约的沈氏新闻局合作，试图将自家的娱乐产业借助媒体力量推上一个高峰。
苏轻一对白千的家境了解得不多，只是听说白家曾经在海城做生意，后来一家人移民去了海外。
而白千，根据百度百科所介绍，她因为理想在这里，所以继续留在国内读书。
想到这里，苏轻一甚是感慨，如果当初白千随着一家人一起去海外发展，未必就比现在差。
而且她曾经一直游走在战区，如果不是对这片土地充满热爱，实在没必要留在海城。
再往细了想，会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个臭流氓吗？
司廷夜牵着苏轻一的手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凌霜见苏轻一双颊绯红，问:“轻一怎么了？小夜，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司廷夜睨了苏轻一一眼，说了句让她起鸡皮疙瘩的话:“哪里，我怎么可能舍得？”
正端着咖啡过来的林宇手一哆嗦，托盘险些掉地。
苏轻一讪讪一笑，站起身帮林宇的忙，小声道:“瞧你那点出息。”
林宇摸摸鼻子，来到凌霜身后，给凌霜按摩着肩膀。
司兴言睇了眼林宇，语气噙着讥诮:“奶奶，这林宇总是有法子讨您的欢心，倒是叫我们这些亲孙子感觉自己不孝了。”
凌霜眉目一冷:“你还知道你不孝，林宇就是我亲孙子。”
“……好好好。”司兴言应和着笑笑，“奶奶您只要开心，说什么都好。”
苏轻一看了眼司兴言，这人在海城的名望仅次于司廷夜。
不是司廷夜那种以生意稳固社会地位的盛名，而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倾囊大力支持慈善事业。
除去司氏慈善基金之外，还建立了个人支援团队，经常与贫困山区合作，扶持当地脱贫。
见苏轻一朝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司兴言轻笑:“苏小姐，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看，你旁边的那块冰怕是也要看不下去了。”
苏轻一轻咳一声，连忙拢回视线，声音从容淡定:“失礼了，司总。我只是好奇海城人崇敬的慈善家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司廷夜握住苏轻一的手腕，拇指在她腕心捏了下，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多问。
苏轻一当然明白，但依旧扬着小脸好奇巴巴地看着司兴言。
一侧的白千闻言一笑，说:“言哥哥平时比较嘴欠，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假的，苏小姐是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职业式解释，还带着打趣态度。
苏轻一点点头，挽唇:“司总别在意，我就是好奇罢了，谁在生活中没点性格呢。”
司兴言眯了眯眸子，只是淡笑，没出声。
凌霜对苏轻一印象越发好，笑笑说:“今天是周末，我听说你给小夜当助理，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这里多玩一会儿，我这里很多你的同龄人，没事的大家大家都是凑在一起玩的。”
“奶奶，您这么邀请，苏小姐怕是今晚都回不去了。”
司兴言朝苏轻一这边扬了扬眉，又睨了眼身侧的白千。
白千垂低眼睑，喝着咖啡，没有因司兴言的恶意而有掀起任何情绪:“苏小姐的个性确实受欢迎，连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很喜欢。”
苏轻一冲白千笑笑，接下她的善意。
司兴言自讨没趣，视线停在一声不吭的司廷夜身上，一转话题:“小夜最近有时间的话，和我去一中走走吧。”
凌霜蹙眉:“校内的事轮不到你一个资本家管，别越界了。”
白千附和:“我也觉得是，虽然我有记者证，有获取真相的权利，但没有公安机关配合的话，影响太严重了，你就算仗着投资方的身份在这时候向校方施压，对方也只会以保障未成年人权利为由，拒绝配合的。”
苏轻一吸着佣人递过来的果汁，好奇他们在讲什么。
白千见状，解释道:“苏小姐大概不太关注这方面，最近海城出了一件校园暴力的案子，只不过警方碍于社会影响，一直没公开。”
苏轻一抿唇，放下奶茶，看了眼身边的司廷夜:“你怎么想？”
凌霜与白千也看过来。
司廷夜撩起眼睑，眉头一挑:“我和大哥这张脸大家太熟悉，想进去确实难，可是，我们这里不是有个生面孔吗？”
苏轻一一顿，指指自己:“……我？”
司兴言与白千相视点头，觉得司廷夜的提议值得一试。
苏轻一眼角一抽，仍然指着自己:“我，你觉得我可以？”
“我相信你。”司廷夜凑到苏轻一耳畔，“答应这件事，我心情好了会告诉你关于你妹妹的问题。”
苏轻一其实是跃跃欲试的，当年在国外她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至于苏浅嘛，司廷夜这种人怎么可能乖乖和她交流信息，她还是自己琢磨吧。
苏轻一轻咳一声，还是佯装考虑:“好吧，我……想一想。”
第19章你脸上写着蠢蠢欲动
凌霜沉了口气，说:“小夜，她是你女朋友，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护着？这万一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白千闻言忙解释:“奶奶，那里是学校，能出什么事？”
凌霜很明显地不悦:“千千，怎么连你也不懂事？这世界上总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这话一下撞击了苏轻一的心。
她扬起唇角笑了笑:“奶奶别担心我，我当年也遭遇过校园暴力，知道怎么对付这帮学生。”
“那就更不能去了。”凌霜关怀地看着苏轻一，“孩子，可不能逞强，奶奶知道，校园暴力的阴影会追随一个人一生的。”
苏轻一翕动着眼睑，眼圈陡然有些泛红。
如果当年她在国外遭遇校园暴力给父亲打电话抱怨时，父亲也像凌霜这样重视自己该多好。
微微攥紧拳心，司廷夜大掌伸过，有意无意地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我知道了，奶奶，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考虑的。”
凌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道就好。”
苏轻一怪异地看了眼司廷夜，心想，他才没这么好心呢。
主要是她真的挺想去看看那些学生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几人又聊了一阵儿，凌霜便去了楼上休息。
客厅剩下司廷夜等一行人，司廷夜与眼前两人相对无言，牵起苏轻一的手，说:“跟我去书房处理事情，林宇也来。”
林宇:“好嘞。”
司兴言饶有兴味地看了眼司廷夜:“小夜，今天好歹是奶奶的寿宴，千千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总是不理人家？”
白千饶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司兴言三番五次的阴阳怪气，她冷冷道:“司兴言，今天是奶奶寿宴，你别太过分了。”
言罢，她挺起身，走去外面。
司兴言眸色飞扬着得意忘形，随后站起身，像是有意跟着白千，走了出去。
苏轻一不明所以，问身边的林宇:“司兴言是不是喜欢白小姐？”
林宇竖大拇指:“火眼金睛。”
苏轻一轻嗤，望了眼门口:“哪有他这么追人的？以伤害为前提，有一个跑一个。”
林宇诩笑，盯了眼苏轻一被司廷夜顺其自然牵起的手，意味深长道:“以后，你会经常看到他这样的。”
苏轻一挑眉，她才没空。
到了书房，司廷夜才放开苏轻一，对林宇说道:“把之前犯事学校的资料给我。”
苏轻一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阵，竟然已经习惯了司廷夜牵着自己。
她窘着脸，一闪身，坐到司廷夜书房的会客沙发上，兀自倒了杯茶水，喝着。
“你是命里缺水吗？”司廷夜揶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刚刚还没喝够？”
苏轻一大口大口吞着水:“酒喝多了，嗓子不舒服。”
司廷夜挑眉，没说别的。
林宇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枚U盘，递给司廷夜:“都在这里了，涉案人员总计三十六人。”
“三十六人？”苏轻一好奇地投过来目光，“我能看看吗？”
司廷夜顿了顿，点头:“过来。”
苏轻一连忙走过去，在司廷夜身边站着。
司廷夜一扫她，抬手一拉她胳膊，将人拉到椅子的扶手上。
苏轻一别扭，怎么还演戏演上瘾了？
司廷夜斜她一眼:“屁股不大，占不了多少地方。”
苏轻一挺直脊背，索性就理直气壮地坐稳了。
司廷夜打开文件，上面立刻弹出犯事学生的照片。
一排排，数量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所犯事的学校，是海城著名的重点高中——海城国际一中。
犯事的学生都还没成年，或者已经快要成年。身份信息都有标注。
苏轻一越看眉心蹙得越深:“司总，这些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你在警署有人脉？”
司廷夜双手交错，抵在唇边，眯眸看着照片中一张张年轻茫然的少年，冷声道：“当然有。否则怎么和沈氏新闻局较量？你真以为白千是来帮忙的？”
苏轻一错愕:“她是个新闻记者，报道真相是她的职业本能吧。司总，你不能因为人家入职沈氏新闻局就对人家抱有敌意。”
“有道理。”司廷夜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苏小姐不愧是白小姐的忠实粉丝。”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讥讽的因素居多。
苏轻一指指屏幕上的学生:“这么大数量的校园暴力案件，警方还不公布，他们的身份不是普通人？”
林宇在旁解释:“是的，苏小姐，这些孩子除了一部分为上流社会子弟，还有一部分是高干子弟。”
苏轻一蹙眉:“所以校长是担心得罪这些人？可如果这样，司家不也是这所学校坚强的后盾吗？为什么不容许媒体介入？”
林宇吁叹:“现在这种网络舆论时代，受害者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一旦有人利用舆论散播受害者有罪论，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这些受害者。所以警方现在才没有公开调查。”
苏轻一点点头:“也是，那证据呢？为什么司总现在要自己调查？”
“刚说了，这里有高干子弟。”司廷夜敲敲电脑显示屏，沉重道，“况且，现在警方都在说证据不足，我怀疑这件事情有人从中作梗。”
苏轻一歪头，不解地看着司廷夜:“校方是你的人？你为什么执着调查这件事情？担心司氏在教育方面的根基会因此受到影响？”
司廷夜移眸，浅笑，却是冰冷的:“你可以这么认为。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排斥白千进入学校采访的原因，沈氏一向与司氏争斗不休，难保不会利用这次的事大做文章。”
苏轻一轻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以商人的目光看待这些案子。”
司廷夜冷哼:“所以，苏小姐是不打算帮我的忙了？”
苏轻一一愣:“你说真的？”
司廷夜摊手:“你脸上写着蠢蠢欲动。”
苏轻一白他一眼:“我能做些什么？”
司廷夜眯眸:“……没想好。”
苏轻一:“……”
林宇干笑:“苏小姐，司总的意思是，到时随机应变。因为最近有部分孩子在接受警方的调查时，证词前后不符。所以需要你……套路一下他们。”
苏轻一拉长声调‘哦’了声，冲林宇挤挤眼:“这个我懂。”
司廷夜轻嗤:“坑蒙拐骗，手段倒是自信满满。”
第20章礼物
苏轻一看看司廷夜又看看林宇，摸摸下巴:“你们倒也不担心我把这件事情向媒体捅出去。”
司廷夜不说话，挑眉，一靠椅子的椅背，苏轻一悠着腿的身体险些摔下去。
她恼怒地一瞪眼:“行，我好利用是吧。”
林宇抚额，这两人就没一天是不斗嘴的，这以后家里可要热闹了。
随后，司廷夜和苏轻一林宇分析了一下他电脑中存储的线索。
苏轻一将一张张照片记在心里，暗自计划着怎么以学生的状态接近这些学生。
末了，司廷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新款智能手表，牵过苏轻一手腕，给她戴好:“这块表是改装过的，里面有定位器。还有一键联系紧急联系人功能，一旦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轻一没将事情想得太坏，努努嘴，说:“能有多大事？你不会事先通知校方保护我吗？”
司廷夜蹙眉:“我不会事先通知校方，你会以转学生的名义进入这所学校。”
苏轻一:“好吧，我能问为什么吗？”
林宇解释:“因为校方谁也不相信。你不要误会，校长李牧是个好人，听说上次有人潜入学校试图威胁受害者，校长这才十分敏感。”
“连司家也不信？”苏轻一蹙眉，“如果司总表明态度的话，或许校方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司廷夜沉沉道:“就像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看法一样，李牧只会客观看待我，不会因为我是投资董事就对我丢下防备。苏小姐出身豪门，这个道理想不明白吗？”
苏轻一恹恹道:“这和我家境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觉得多一条路，总归是好的。”
“天真。”司廷夜手一支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我该说苏小姐不食人间烟火呢，还是该说你是理想主义乐观派？”
苏轻一无心搭理司廷夜的揶揄，商场的勾心斗角她当然清楚，或许是这些年她没尝到过什么失败，也从别人那里汲取过温暖，所以确实太过乐观了吧。
交代完事情，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凌霜这时也午休过后，在后花园里运动。
苏轻一趴在司廷夜的书房玻璃前，见司兴言和白千一直站在一起。
似乎在争吵，又好像在谈什么严肃的事。
司廷夜瞥她一眼，又看了眼窗外，强调:“既然为司氏工作，无论白千是不是你的偶像，记住，你所调查到的事情不要和她透露半分。”
苏轻一不解:“虽然你一直说白小姐别有用心，可是我觉得她不像坏人，如果我们需要借助媒体的力量推动案件侦破的话，沈氏新闻局的影响力会比司氏更强吧。”
术业有专攻，沈氏这些年专注媒体方向，沈氏新闻局在新闻传播方面有着非常强力的社会地位。
司廷夜薄唇轻勾:“谁告诉你我要借助媒体的力量了？刚刚林宇的话你白听了？”
苏轻一抿唇，迟滞一瞬，说:“可是如果真的有人从中作梗呢？如果我们经过受害者同意了呢？如果警方最终选择公开了呢？”
司廷夜转过椅身:“受害者想要的只是凶手得到惩罚，没到最后一步，不要动用媒体的力量，她们都是孩子，正处在最脆弱的成长期，别用大人能承受的思想去替她们考虑。”
苏轻一不再辩驳，确实，媒体是最后的方式。
如果这些加害者只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件事情牵扯甚大，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
苏轻一盯着司廷夜的侧脸，莫名想清楚一件事。
其实司廷夜完全可以借风使舵，与那些加害者的家人站在一起。
可是……他没有。
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看错了？
室外大树下交谈的司兴言和白千似乎在争吵，声音很大，饶是苏轻一这么远也听到些许动静。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苏轻一有些担忧，因为白千此时正被司兴言拉扯着，死活抽不开手。
司廷夜瞥了窗外一眼，淡淡道:“不该管的闲事不要多管。大哥不会做越界的事。”
苏轻一又看一眼窗外，就见白千已经被司兴言抱入怀里，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抽泣。
“白小姐好像在哭。”
苏轻一又说。
林宇失笑:“苏小姐，你还是别八卦别人的事了。”
苏轻一摸摸下巴，颇有一股红娘的架势:“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也算男才女貌吧，志趣也相投。”
司廷夜冷笑:“你什么时候转行做媒婆了？”
苏轻一:“……”
媒婆，多么接地气的字眼，她就差鼻子旁边安颗痣了。
很快到傍晚，三人从书房走出，到了晚餐时间。
白千和司兴言一起从后花园走进来。
司兴言与苏轻一打招呼，眉飞色舞的样子:“苏小姐吃过晚饭再离开吧。奶奶喜欢跳舞，大家热闹热闹。”
苏轻一礼貌地点头，暗忖，这架势是抱得美人归？
再一看后边跟上来的白千，完全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几人入席，到底是晚宴，连同佣人都在管家广登的安排下一对对穿上应景的晚礼服。
苏轻一心想老太太真阔绰，这佣人身上的的衣服看上去都价格不菲。
凌霜看了眼苏轻一身上简单的休闲装，起身走过来，牵起苏轻一的手:“孩子，你来……”
苏轻一不明所以，看了眼司廷夜，就见司廷夜对自己点点头。
她安心，便随着凌霜一起上了二层。
凌霜拍拍苏轻一的手，笑着说:“你这孩子我喜欢的很，年轻时和我的气质真的很像，咱们有缘，奶奶也没什么礼物好送你的……”
苏轻一怔愣，连忙摆手:“奶奶您其实不用，今天是您的寿宴，您看我都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凌霜不予推辞，拐弯直接带苏轻一来到自己的衣帽间，“来，看看，喜欢哪一件，虽说都是老古董，但有些风格，现在穿上依旧不会过时。”
苏轻一惊愕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衣帽间，不由得赞叹:“奶奶，您过谦了吧，您这衣橱里的衣装款式即便放到现在，也是时装界无可比拟的。”
第21章跳舞
“你这孩子，嘴真甜。”凌霜挑出几件连衣裙在苏轻一身上比来比去，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这个颜色不好，这个裙子太短了……”
苏轻一的目光，从刚进来就被衣帽间紧紧牵住。
她本来就是个复古迷，老太太这里的衣帽发饰又别具一格，时髦不落俗套。
她曾经接触过一点服装史方面的东西，而现在的服装太过商业化，反而眼前这种浓郁的东方气息更让人眼前一亮。
“喜欢吗？”凌霜打量苏轻一，浅笑，“喜欢就多带走几件，我看你喜欢复古饰品，奶奶这里还有几顶帽子，也送给你好了。”
苏轻一回过神，仍然拒绝:“奶奶，真不用，这些东西，我欣赏一下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您就告诉我这些还有定制的地方，我喜欢这些风格。”
凌霜与苏轻一难得审美投契，笑了笑，说:“来，咱们先挑衣服，别让小夜等久了，剩下的，奶奶再和你细说。”
苏轻一也不好再推辞，手一伸，指指那边一件渐变湖蓝色晚装旗袍，痛快道:“就那件吧，奶奶。”
“好眼光。”凌霜眉梢一扬，伸手将礼服从衣架上取下，在苏轻一身前比了比，满意地点点头，“你皮肤白，模样俏，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苏轻一很快换了礼服出来，为了搭配她身上的着装，凌霜还给她挽了一个低低的发髻，用发簪轻轻别上。
她的身高与凌霜差不多，脚的尺码也相同。
只是凌霜一向不喜欢高跟鞋，所以就找个一双平跟黑色皮鞋给苏轻一。
出来时，楼下的司廷夜有一瞬间眸底闪过一抹惊艳。
但也只是一眼，他便敛低眼睑，继续翻着手机中的工作文件。
旗袍的剪裁将苏轻一纤瘦的身体拉长许多，整个人在视觉上显得十分高挑。
她脸上无妆，发髻稍稍挽起，清新不失妩媚。
湖蓝色的布料恰好调和了苏轻一身上俏皮的气质，一下沉稳优雅许多。
白千也没想到不施粉黛的苏轻一在穿上这套复古风礼服后，竟然这么标致。
再一看司廷夜，见他只是自司自地弄着手机，心下微松一口气。
凌霜牵着苏轻一的手走过来，林宇睁大眼睛，竖大拇指，夸赞:“苏小姐，果然人靠衣装，这么一穿，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见司廷夜仍然低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凌霜走过去，抬指一点司廷夜额头:“小子，干什么呢？”
司廷夜抬起头，目光只在苏轻一身上略过一瞬，淡淡说:“嗯，很漂亮。”
在场有几秒似乎陷入死寂。
司廷夜抿唇，兀自合上手机，眸子移向苏轻一，将人牵过来，又补充了一句:“她本来就很漂亮。”
苏轻一莫名脸一红，这人，说这些多余的几个意思？
白千敛低波澜迭起的眸子，再一看自己身上白色印花的连衣裙，抚了抚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眉心蹙起。
一旁的司兴言眯了眯眸子，投在苏轻一身上的目光骤冷。
悠扬的华尔兹音乐响起，佣人们自发组队，开始翩翩起舞。
管家广登躬身，向凌霜伸出手:“请吧，老夫人。”
凌霜笑盈盈地来到偌大的客厅中央，与司廷夜视线相交的一瞬，下巴一扬，看向苏轻一。
司廷夜自然懂得自己奶奶的意思，在苏轻一踌躇的目光下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做邀请状:“能请你跳支舞吗？我的女朋友。”
苏轻一抿紧唇线，应邀，将小手放在司廷夜的大掌中，一起来到客厅中间。
她低垂着头，越发觉得脸上发烫。
“这么矮。”某人的嘴欠蓦然惊醒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苏轻一，“以后参加这种场合要穿高跟鞋，否则我可不想带着一个五短儿童一起跳舞。”
苏轻一咬牙，搭在司廷夜肩膀的手恶狠狠地掐他一把:“明明是你太高，长得像长颈鹿一样，不是我矮好吗？”
“……”司廷夜挑眉，“我是长颈鹿你是什么？扒拉人的考拉？”
苏轻一气得鼓起腮帮:“司廷夜……”
凌霜与广登一边旋转，一边朝这边投来视线。
见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凌霜喟叹:“这么多年，都没见小夜对谁这么上心过。”
广登常年阅人，在这个时候难免要谨慎地问一句:“要我调查下苏小姐的背景吗？总觉得，苏小姐并不是那么重视少爷。”
凌霜摇头:“不，还是不要打搅他们了。我挺喜欢这女孩子的，无论小夜说的是不是真的，就让他们慢慢相处吧。”
这边斗嘴，那边白千也在司兴言的邀请下一同进入了舞池。
辗转间，白千有意无意带着司兴言向司廷夜这边靠拢。
司兴言没阻止，看热闹似的兴味盎然，口中仍旧不忘揶揄:“千千，你再怎么执着，小夜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人家喜欢的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你。”
白千冷哼，睨了眼比穿高跟鞋的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苏轻一，说:“司兴言，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想看我笑话？”
司兴言一个旋身，用高大的身躯挡住白千的视线，笑意渐深:“……想看你的笑话。”
“你……”白千咬咬牙，“司兴言，别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帮你的，你不能忘恩负义，不帮我。”
司兴言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没帮过你？我帮了你多少次，有一次小夜正眼看过你吗？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对你是天然的排斥。”
白千脸色一僵:“……我不会放弃的。至少，我不会输给那个女人。”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司兴言冷哼，“什么叫那个女人，我看人家苏小姐就挺好的，至少不会像你一样，盲目自负。”
白千被激怒，双眸一瞪司兴言，嗫嚅着唇要说什么，但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到底司忌着凌霜的寿宴，还要保持自己良好的修养。
尽管司兴言一次又一次挑衅自己，她为了能在凌霜面前有个好印象，仍然要忍着。
苏轻一那侧注意到似乎有过争执的司兴言和白千，好奇之心油然而生，问司廷夜:“他们两个怎么每次看到好像都在吵架。”
第22章是意外吗？
司廷夜轻笑，薄唇轻启:“你和我不是一样？”
“那也是你先挑衅我的。”苏轻一挑眉，“臭男人还想搬弄是非。”
司廷夜‘嗯’了声，音色低沉，指指苏轻一步调乱七八糟的脚:“我记得你妹妹舞姿不错，你不会跳？”
苏轻一努努鼻子，别开脸:“不会，就是不会。”
司廷夜眯眸，下一瞬，一张俊脸忽然在苏轻一面前放大，离她咫尺距离。
苏轻一眨眨眼，心脏一紧，舌头开始打结:“司廷夜，你干嘛？”
司廷夜低头，忽然在苏轻一脖颈嗅了嗅，接着，他蹦出一句:“下次洗完澡记得喷香水。”
苏轻一:“……”
所以，这是嫌她臭？
司廷夜得逞似的勾唇，身体一直，随着音乐的尾音，带着苏轻一，在客厅中央几个双左旋转。
收尾，停住。
凌霜笑眯眯地走过来，招呼身后众人:“来，一起吃饭。”
晚宴，才是寿宴真正的开始。
餐桌上，佣人们纷纷向凌霜举杯恭贺，热闹得就像一家人。
苏轻一有些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
能有这样一群人陪着自己，欢欢喜喜，打打闹闹。
不像她，回了家，耳边除了后妈的聒噪就是妹妹的抱怨。
司廷夜照旧像中午一样给苏轻一碗里夹菜，见她神色萎靡，随口道:“好好吃饭，一会儿送你回家，别哭丧个脸，难看。”
苏轻一白他一眼，低声用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唇形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面的白千一边剥虾，一边笑道:“冒昧问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
苏轻一蹙了蹙眉，这话怎么都不该白千来问。
白千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笑笑说:“苏小姐不要介意，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个问题，以后奶奶也是要问的。”
“……没关系。”
苏轻一点点头，心底仍是别扭。
但又觉得自己想多，毕竟人家和司廷夜也算一起长大，看凌霜对她的态度，亲近得就像一家人。
“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城东的苏氏，涉猎生意很多，主要投资金融行业，旗下有酒店，电子商务……”
苏轻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身边的司廷夜像叙述文章一样，将她父亲的光辉事迹侃侃说了个遍。
白千从一进门司廷夜就没怎么搭理过自己，现在听他替苏轻一解释时才终于理会自己，心底不知该欣喜还是该悲哀。
司廷夜这话显然是说给凌霜听的，凌霜听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也算是门当户对，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司廷夜颔首，末了，他拿起餐巾一抹唇角，说:“奶奶，不早了，轻一的父亲管得严，我还要送她回去，你们慢用。”
“好好好，快去吧。”凌霜闻言连忙吩咐佣人将苏轻一之前换下的衣服递给她，“注意安全，孩子。”
苏轻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礼服:“奶奶，这……”
凌霜道:“奶奶说了，这是奶奶送给你的礼物，你要是不收，奶奶可不高兴了。”
司廷夜脱下外套，披在苏轻一肩膀上。苏轻一看他一眼，点头:“谢谢奶奶——”
司廷夜喝了酒，只能由司家安排的司机送苏轻一回去。
上了车子，苏轻一才想起刚刚没问凌霜这些礼服在哪里定制的。
像是看出她的小心思，司廷夜淡淡道:“改天我带你去，奶奶的衣服都是我找人定制的。”
“好。”苏轻一应着，看了眼支着额头小憩的司廷夜一眼，随即将身上的外套拿下，塞入他怀里，“你穿上吧，我不冷。”
司廷夜斜睨她一眼:“你是不知道现在是晚秋吗？”
苏轻一挑眉:“司总这是关心我？”
司廷夜薄唇一勾:“当然，毕竟是我女朋友，你就穿这个回去，万一被你父亲误以为我没照顾好你，岂不是麻烦？”
“嫌麻烦你还带我来？”
苏轻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支起下巴，趴车窗上看风景。
玻璃镜面倒映着后座两人的容颜，苏轻一忍不住端详起司廷夜来。
蓦地，司廷夜忽然睁开眼。
从镜面的角度来看，他的目光正直勾勾盯住苏轻一，像在揣度着什么。
两人谁都没有戳破，就这样互相对峙着。
“你好像并不是一般的排斥白千。”
良久，苏轻一还是问出心底的疑惑。
如果说起初司廷夜排斥白千仅仅只是对方喜欢自己，那么后来司廷夜种种对白千的恶毒揣度，只能说明这个人与白千之间发生过什么，所以他才那么评价。
司廷夜冷笑，迟滞一瞬，回答:“的确不是一般的排斥，只是不知苏小姐眼里的一般是什么尺度？”
苏轻一被问住:“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
司廷夜转眸，看着苏轻一:“日记本在你手里，为什么不看完？”
提到这个苏轻一就更不理解:“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会信任一个只和你认识了两天的人？即使我有顾忌，但这是筹码，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司廷夜叠起修长的双腿，顿了顿，说:“苏小姐，人，有时候顺其自然就能看到真相。”
苏轻一不明所以，这时，车也停到了苏家门口。
苏轻一不再问，拿起衣袋，下了车。
司机回头问:“少爷，回去吗？”
司廷夜眯起眸子，没说话。
他们的车现在是停在马路对面，苏轻一下车得穿过马路才能到家门口。
见她步履平缓，司廷夜开门下车，刚要过去，就见黑暗的街口突然冒出一辆黑色轿车。
车速极快，没开车灯，直直朝苏轻一所在的方向撞去。
“苏轻一——！”
苏轻一刚听到司廷夜的喊声，下一瞬，就立刻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后背即将撞上墙壁的一刹那，人又被迅速翻了个身，额头直接撞到男人健硕的胸口。
司廷夜闷哼一声，低喘口气，捧起苏轻一的脸急急问:“有没有事？”
苏轻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司廷夜拍了好几次脸才倏然清醒:“……刚刚，那是意外吗？”
司廷夜摇头，蹙眉看着已经飞驰很远的车。
由于街道光线不强，对方又没开车灯，他根本就来不及注意车牌的信息。
第23章冲锋陷阵
“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司廷夜直接地下结论。
苏轻一一怔，连忙直起脊背，拉过司廷夜:“你没事吧？司总。”
司廷夜摇头，双手捏紧苏轻一的肩:“苏轻一，回答我的问题。”
苏轻一被他捏得肩窝有些生疼，蹙了蹙眉，说:“我不知道，我没得罪过什么人。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
司廷夜沉气，目光死死盯着苏轻一的双眼，似乎想从她眼中辨清她究竟有没有撒谎。
“我说的是真的。”苏轻一呼了口积重的郁气，“司总，谢谢，谢谢你两次救我。”
司廷夜蹙眉，扫了眼四周，指指她家门:“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苏轻一点头，也不磨蹭，按下家门密码，开了门，小跑着回到屋内。
临进屋前，她回头看了眼司廷夜，见司廷夜还站在原地，像雕像一样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关上门的那一刻，苏轻一抚了抚躁动的心口，长长呼了口气。
随后，她脱掉鞋子，放整齐，小心翼翼地归置到鞋柜中。
这时，苏宏盛和宋锦芳从楼上下来。
苏宏盛上下扫了眼苏轻一的着装，并未感到惊讶:“我听说，今天是司老夫人的寿宴。”
苏轻一一愣，直起身，点点头:“您消息还挺灵通的。”
宋锦芳一眼相中苏轻一身上的旗袍礼服，走过来，想要摸摸上面的布料:“这衣服的款式，高订都不常见。”
苏轻一躲了下，动作像极了担心她将衣服弄脏:“这是特别定制的，当然不一样。”
宋锦芳嗤了一声，撤回手:“你没问问是在哪家定制的？”
苏轻一迈步往楼上走去，甩下一句:“爸，我先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苏宏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嗯”了声。
这一夜，苏轻一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想起许多在国外留学的一些事。
她记得她回国之后一直刻意低调，就是为了避免某些不服输的仇家跨国报复。
难道，真的是那些人？
隔天，一大早。
苏轻一以为林宇和司廷夜会来接自己，却没想到，根本没有。
她只有自己打车过去了。
司廷夜交给她的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走在路上，苏轻一莫名想起昨天冲自己来的那辆车。
如果不是司廷夜，只怕自己今天就成一缕孤魂了。
正想着，马路右侧突然驶来一辆黑色迈巴赫，猝不及防在自己面前停下。
苏轻一被吓得连连后退，看不清车内的人，她还以为又是什么人想要害自己。
“苏小姐，你的胆子呢？”
司廷夜的声音从降下的后车窗响起，噙着一贯如常的奚落。
苏轻一迎着晨风，急道:“谁让你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体谅一下我昨晚劫后余生的心情吗？还有，你怎么才来接我？”
司廷夜眉头一挑，示意她上车:“别磨蹭，上车。”
苏轻一怨气横生地将自己塞入副驾驶，鼓着腮帮，瞪了眼后座的司廷夜:“以后要么让我自己走，要么你就别来接我。”
司廷夜低笑:“所以，苏小姐这是在和我撒娇吗？以……女朋友的身份？”
“……司总的脸皮厚度真是堪比城墙。”
苏轻一抱紧手中的双肩包。
今天的她恢复了昨天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是人本身就长好看，只是简单的一个马尾，就朝气无比。
马尾在司廷夜眼前一动一动，司廷夜越看越不耐烦:“哪天把头发剪了。”
苏轻一不悦，“司总，你越界了。”
司廷夜不吭声了，合眼在后座小憩起来。
“睡神。”苏轻一冲司廷夜努努鼻子，又问身旁的林宇，“我们直接去公司吗？”
林宇摇头，看了眼时间，指指导航上的目的地:“海城国际一中。”
说着，他又瞥了眼苏轻一身上的着装:“只不过你需要换身衣服，你的转学申请已经通过了。”
“这么快？”苏轻一惊愕，这明明是昨天才决定的事。
不对，苏轻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分别看看两人，“你们不是早就想到让我去冲锋陷阵吧？”
林宇干笑两声:“也不能这么说……吧。”
“苏小姐总是聪慧得很。”司廷夜幽幽低沉的嗓音传入苏轻一的耳膜，坦然承认。
苏轻一愤愤然:“你们果然早有预谋。”
司廷夜勾唇，将后座一个礼盒袋扔给苏轻一:“一会儿，找个公共厕所，换上。”
苏轻一掏了掏里边的衣服:“是我的尺寸吗？”
司廷夜嗯了一声:“你和我奶奶的尺寸是一样的。”
苏轻一咬咬牙:“事后我要举报你，压榨员工劳动力。”
林宇失笑:“苏小姐，你这话说了很多次了。”
苏轻一:“说再多也不嫌多。”
迈巴赫正好停在一处公厕前，苏轻一见状，开门下车，直奔公厕内。
司廷夜一敛刚刚脸上的笑意，示意林宇:“去，看着她。”
林宇失笑，解开安全带:“司总，你是真担心这丫头，你不会真对她上心了吧？”
司廷夜冷他一眼:“滚。”
林宇摸摸鼻子，连忙跑去公厕门口，在盥洗台前静静等着苏轻一从里边出来。
苏轻一很快换好衣服，从女厕出来时，被正好往里边望的林宇吓了一跳:“你干嘛？这样会被人当成变态的。”
林宇摊手:“不就是为了看着你吗？司总吩咐的。”
“你对你的司总还真是忠心耿耿。”苏轻一撇撇嘴，提着衣袋走出去，说着，她斜眸睨了眼林宇，“我看你和司廷夜并不只是上下属这么简单，你们的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宇轻咳一声，打断苏轻一后边的话。
苏轻一嗤声，笑道:“你这人，不是我想的哪样？”
林宇没好气地白了苏轻一一眼，凑过来在苏轻一耳边低语：“就算是你想的那样，也不会是我，那是容二公子的专属。”
苏轻一眉一挑，来到迈巴赫前，声调拖得长长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司廷夜眯着眸子，看着苏轻一这身清新亮丽的打扮，眸色油然发亮：“苏小姐似乎又掌握到什么关于我的新鲜事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苏轻一一扬小脸，打开副驾驶的门，钻入车内：“想夸我就直说。”
第24章入学
迈巴赫在距离学校将近三百米的拐角处停下，苏轻一背上双肩包下车，看着眼前逼仄无人的小巷，皱皱眉，也算了解司廷夜的顾忌。
既然作为转学生，那么她就不能从司廷夜的车上下来。
林宇打开后备箱，司廷夜一扬下颌，示意苏轻一：“后面，有你以后用得着的东西。”
苏轻一走到后备箱前一看，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样子看上去，还价格不菲。
“这样能引起那群臭小子的注意吗？”苏轻一摸摸下巴，质疑。
司廷夜答非所问：“苏小姐该不会连自行车都不会骑吧？”
苏轻一长腿一迈，迅速登上自行车，小腿一滑，直奔目的地。
林宇一拍脑袋：“忘了把班级告诉苏小姐了。”
司廷夜点头，眸子停留在苏轻一离开的背影上，久久没有挪开：“一会儿发信息给她。”
骑了没多大一会儿，苏轻一终于到达目的地。抬眼望着眼前一幢幢白色如城堡般的高楼大厦，她感叹：“果然是国际学校，不同凡响，要是我再晚生几年就好了。”
海城国际一中是近两年才建起来的高中学校，师资力量全市第一。
短短两年时间，创造了海城从未达到的重点大学升学率。
这里的学生，大多数家境都还不错，其中有一部分学生，全部是海城上流社会的豪门子弟。
海城国际一中可以说是这些家长为孩子选择高中的首选。
当然也有例外，毕竟是重点高中，还是要以成绩第一，只要用心好好学习，也是可以在这里读书的。
不仅如此，学校还推出丰厚的奖学金制度，让这些一般家庭的孩子也能在这里读书。
只不过这样一来，阶级的产生，难免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矛盾。
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就是这样一群家境一般，饱受欺凌的女孩子。
门卫见苏轻一穿着校服在门外站着，右边还推着一辆自行车，也不进去，便走过来问：“同学，你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苏轻一一怔，完蛋，跑得太快，忘记问司廷夜这个了。
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铃作响，她拿起一看，照着手机里的内容，念到：“我是高三4班的苏末。”
门卫大爷怪异地看她一眼：“以前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新转来的学生，今天第一天来学校报道。”
苏轻一收好手机，谈笑自然地与门卫沟通。
门卫看看苏轻一身后：“你父母呢？就你自己吗？”
苏轻一摸摸双肩包的背带，掩下自己的紧张：“我父母工作太忙了，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他们，我自己可以自力更生。”
门卫见苏轻一也不容易，不由得叹了口气，点点头，将人放行。
末了，他还不忘多叮嘱一句：“进门去教学楼一层右转，先去教务处报道，你的班级在三层，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抓紧，以后可不能再迟到了。”
苏轻一小跑进入校园：“知道了，谢谢您，大爷。”
门卫笑呵呵地与苏轻一道别。
快到上课的时间，这里的学生通常情况下会比苏轻一早一些入校。
所以，苏轻一刚刚在门口并没有见到几名学生。
这会儿她蹦蹦跳跳从教务处出来，跟着自己的班主任叶黛，一起前往自己的班级。
而她清新脱俗的样子，一时引起不少待课学生的注意。
叶黛是个年轻教师，人长得漂亮，就是言辞之间总是透着股那么点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味道。
苏轻一刚去报到时，还注意到她桌面上摆着一张帅气的男人照片。
苏轻一当时还有点疑惑，因为照片中的男人她认识，并且昨天还见过，是司兴言。
司兴言的粉丝？
那不然就是……曾经的过客？
苏轻一百无聊赖地自我揣摩，终于到了高三4班的门外。
叶黛率先进去，学生们在班长的带领下纷纷起立。
随后，苏轻一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走入教室。
“真漂亮，原来是个美女……”
“你才看到，我刚刚就在走廊里看到她了。”
“可别和我抢，我一定要追她……”
一排高大的男学生旁若无人地在教室的最后放交头接耳，放肆的样子像是从不将叶黛放在眼里。
苏轻一朗声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苏末，是新来的转学生，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前排的学生大部分都比较冷漠，苏轻一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就各自闷头翻自己的作业本。
中间以及后排的学生又是一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八卦的模样一刻也没见停歇过。
苏轻一在叶黛的指示下去找合适的座位，目光寻索间，她注意到，其中一名受害者郑禾，恰好旁边就有一个座位。
苏轻一眼珠一转，打算坐过去。
但就在自己准备将书包放下的那一霎那，郑禾迅速靠紧墙角，那样子似乎苏轻一是瘟疫，离她越远越好。
苏轻一挽唇笑笑，也不在意。
是什么事情让郑禾对转学生这么排斥？
还是天生性格就是这样？
正思忖着，她右手边的一个女孩，将自己的座位空出来，向苏轻一招招手：“苏末，坐这里吧。”
苏轻一瞥了眼郑禾，见她双手有些瑟缩，心下更是疑惑。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去刺激郑禾，以免有什么计划要进行时，她因为排斥自己而拒不配合。
和苏轻一打招呼的女生名叫白露，长得俏皮可爱，看文具就知道也是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当中。
白露偷瞄一眼那边的郑禾，小声和苏轻一说：“你以后少和她说话，她是个怪人。”
“怪人？”苏轻一不解，心底隐上不悦，那是对受害者本能的同情，“怎么个怪法？”
这时，讲台上的叶黛已经开始讲课。
白露看了眼，将书本立起，挡在她和苏轻一两人之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就是字面意思，她这个人很奇怪的，同学都不喜欢和她打交道。”
苏轻一蹙眉，眸子眯紧：“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因为性格古怪，所以被你们大家孤立了？”
第25章找找自己的同类
白露明显听得出苏轻一不高兴了，只当她说单纯，好意似的拍拍她的肩：“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不孤立她，身后的那些男生就得对我们出手。”
苏轻一侧目瞥了眼刚巧抬手与自己打招呼的一名男学生，神色越来越冷。
沈煜，男，17岁。
目前是警方调查海城国际一中校园暴力案嫌疑人之一，并且是领头组织者之一。
沈煜见苏轻一盯着自己发呆，嗤笑了声：“这么单纯，以后有意思了。”
白露撞撞苏轻一的胳膊，连忙提醒：“苏末，别看了，否则会被沈煜他们盯上的。”
苏轻一转回眸子，对白露刚刚的敌视顿时减少不少。
毕竟她们还只是孩子，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很多时候都会选择明哲保身。
她能善意地提醒自己，大概也是破天荒了。
台上的叶黛一边讲课，一边注意神态沉着的苏轻一，目光从没在她身上移开过。
这是苏轻一来上课的第一天，第一天就让她注意到一名加害者和受害者。
上课间，苏轻一不停地观察郑禾的一举一动。
又偶尔去看看沈煜有什么动作，但对方除了睡大觉就还是睡大觉。
案件的事发地并不在学校，因为学校监管很严，事发地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处无人的小巷。
越是阴暗的地方越是容易滋生犯罪。
苏轻一攥紧拳心，心不在焉翻着书本中的课程。
一手撑着额头，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进行调查。
四十五分钟过后，下课铃声打响。
白露挽起苏轻一的胳膊，熟络地说道：“咱们一起去厕所。”
苏轻一看了眼那边的郑禾，颔首，没拒绝。
两人走出教室门，白露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苏末，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我看你手腕上的这块手表不错，这可是今年上市的新产品，上面镶着钻。
苏轻一这才注意到司廷夜给自己这块智能手表的不同，的确，上面镶了一圈碎钻。
阳光的余韵打过来，就像手上挽了一圈星光。
两人在前面走，走了一段。
起初，苏轻一没在意自己身后的人，但她和白露眼看就要到卫生间了，尾随的几个男生仍然继续跟着自己。
白露朝后面两眼一瞪：“女生上厕所，你们也要看吗？”
一男生调笑：“你可别这么说，小心吓到新来的同学。”
苏轻一抿嘴，神色冰冷，转过身，对一行男生说：“别以为是未成年，就拿你们没办法，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那名男生不服气，一抹下巴，走过来就要教训苏轻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大呼小叫？”
苏轻一脚步一撤，迅速躲过男生的袭击：“校内斗殴，会被扣学分的，同学。”
男生咧嘴，回头朝自己的小弟们笑笑，大家立刻哄笑一片。
白露拉拉苏轻一的手：“走吧，苏末，别和这些臭流氓一般见识。”
苏轻一点点头，若有所思瞥了眼神色平静的白露。
看白露这个样子，估计眼前这几个男生只是学校里的小喽啰。
像是看出苏轻一的疑惑，白露解释：“你别担心，那些家伙，都是学校里的低级分子，除了能打架以外，也就敢耍耍嘴皮子，如果校长把他们父母请来，一个个都得跪下。”
苏轻一了然，试探着偷偷问：“那沈煜呢？他就不担心扣学分，学校里横行霸道的事吗？”
白露摇摇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沈煜不一样，你别看他不好好上课，实际上每次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学校里也不主动惹事，从没被扣过学分。”
苏轻一蹙眉，这下更疑惑了：“可我看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白露苦笑：“可他不动手，有的是人帮他呀，事后一旦出了事，他再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轻一拍拍白露的肩，佯装关心：“所以，你也被欺负过？”
“没有，没有。”白露连忙讪笑，摆摆手，“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他们沈家，但好歹也是名望家族，他是不会轻易动我的，他都只欺负那些没什么能力的普通家庭的学生。”
“比如……郑禾？”苏轻一眯起眸子，再一次问。
白露皱眉，想了想，凑近苏轻一耳边，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和你说，郑禾现在在我们班就是一个忌讳。你可别再动不动就提她的名字了。”
苏轻一不解：“为什么？”
白露摆摆手：“你就听我的就行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苏轻一没再多问，这个白露八卦的很，没准以后能用到她，她得循序渐进才行。
下课十分钟，两人上厕所交谈的时间过了几分钟，这会儿眼看又要上课了。
白露呜呼哀哉：“又是校长大大的美术课，如果不是为了他那张脸，我才不想上他的课。”
苏轻一挑眉，对了，刚刚她去教务处报到时并没有见到校长。
之前司廷夜也没给自己看过这位传说中帅气的校长长什么样子。
看白露这垂涎三尺的样子，说不定是个有意思的人。
正思忖着，苏轻一的腕表响了起来，她低眸一看，是司廷夜。
苏轻一和白露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戴好蓝牙耳机，接起司廷夜的来电。
司廷夜的声音噙着不耐烦：“怎么这么久？”
苏轻一皱眉：“我不得和同学打声招呼吗？司总没当过学生？不知道学生时代下课都是用来肩并肩上厕所的吗？”
司廷夜：“……”少许沉默后，他直切正题：“怎么样了？有没有接近受害者，或者其他与之相关的人。”
苏轻一背靠着墙，一脚屈起，闲恣蹬在墙壁上，认真道：“见是见到了，郑禾，只不过这姑娘一直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想接近她恐怕不容易。”
司廷夜又滞声，这下，苏轻一蓦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几秒之后，就听司廷夜低沉的嗓音传过蓝牙耳机：“苏小姐，海城国际一中五短身材的学生有很多，你不妨找一找自己的同类，沟通感情的同时，也恰好可以调查案情。”
第26章失了那份动力？
“……”苏轻一磨牙凿齿，“司廷夜，你长了一张嘴，就学不会好好说话是吗？”
亏她因为他两次救她还心存感激，怎么这人每次一开口就像舌头长满了刺似的？
“当然……可以，”司廷夜故意拉长声调，“只是我也是好心提醒苏小姐，不要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苏轻一低眸看了眼时间，没心思和司廷夜置气，便长话短说：“司总，你帮我查查高三4班班主任叶黛是什么来头吧？”
“……叶黛？”司廷夜的声音似乎有一瞬间惊诧，“你在哪里见到的她？”
苏轻一从司廷夜的问题里听出些许意外的猫腻：“看来你和她还有司兴言是老朋友了。”
“……苏小姐总是喜欢擅自给人下定论。”司廷夜戏谑，又沉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中午回来时，我会和你细说。”
苏轻一蹙眉，望了眼正在前面走廊处发呆的郑禾，说：“我记得郑禾是住校生，中午应该会在学校里吃饭，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试探着接触接触。正好，我身边还有个喜欢八卦的白露，中午也不回去，有她给我作掩护，应该不会张扬。”
电话那头又是一瞬空寂，司廷夜像是思忖了一下，应道：“注意这个叶黛，她曾经去过战场，做过记者，你的行动恐怕很难逃过她的眼线，注意不要和她正面接触，无论她问什么你都不要理会。”
苏轻一一怔，原来叶黛也曾经是战地记者出身。
难怪，自己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寻常。
加上上节课，叶黛总时不时向自己投来注视的目光。
起初，她还以为是班主任特别注意转学生，现在想想，难不成自己早就暴露了？
“放心，按我安排的计划进行就好。”
司廷夜像是苏轻一肚子里的蛔虫，揣摩到她的担忧之后，立即喂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苏轻一启唇正想回应，就听电话那头的司廷夜又冷不丁地补充了句：“只要你别太蠢，什么事都好说。”
苏轻一：“……”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漂亮男人也不外如是，一天不骂她难受是吧？
她要告他侵犯员工人格权，对员工精神暴力！
上课铃声打响，苏轻一陡然挂掉司廷夜的电话。
一步当作三步，飞快地往教室方向冲去。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断线声，坐在迈巴赫后座的司廷夜一脸黑线。
他低眸，看着膝盖上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
盯着电脑画面中急匆匆奔向教室的某个身影，不由得嗤笑出声：“果然是五短身材……”
林宇坐在驾驶座前，同样捧着一台电脑，只是他手中的画面与司廷夜不同，是切换了不同角度的监控视频。
除了一些死角以及卫生间，剩下人来人往的区域，基本都可以清晰看到。
听司廷夜兀自发笑，他回眸睨了眼某人，冷哼：“司总，你入侵人家学校监控系统就是为了盯你‘女朋友’的哨？”
司廷夜抬起眼帘，势作威胁：“谁允许你质疑上司的？好好做你的事，否则，这个月奖金一个子儿都没有。”
“是是是，我的司大老板。”林宇失笑着摇摇头。
苏轻一迟到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一到门口，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站在讲台上的人是哪个老师，就忙不迭地鞠躬认错：“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嗯。”对面传来低低的一声回应，声线低沉沙哑，竟然莫名的有磁性，“进来吧。”
苏轻一好奇，连忙挺直脊背，一边窜回座位一边打量讲台上的男人。
男人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衣着是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西裤搭配，他五官英俊疏朗，山根上挂着一幅金边眼镜，整个人的气质格外儒雅。
真是个美男子……
苏轻一坐回座位，心下给男人做出评价。
听白露说，这节课是他们校长的，所以，眼前的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风流倜傥的英俊校长？
白露看着盯着美男发愣的苏轻一，以书本为掩护，取笑她：“我知道校长帅，但你也不用看直了眼吧？”
苏轻一轻咳一声，嗔怒似的瞪她一眼：“你还不是一样。”
李牧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苏轻一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画笔，听得昏昏欲睡。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白露那么排斥这位英俊校长的课程了。
全程照搬教科书，毫无任何生动点，也不知道这位校长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后面的沈煜视线从苏轻一一进门起就没离开过她，他不停地玩转着手中的画笔，熟练地切换着各种玩笔方式。
“沈煜。”这时，李牧正好要抽查学生们的课堂学习成果，便指了沈煜，“你来，给同学们展示一下。”
“好……”沈煜站起身，手揣裤袋，吊儿郎当地走向讲台。
沈煜路过苏轻一身边时，她下意识睨了眼与自己隔了一个空位的郑禾。
就见郑禾眼神闪避，拉低袖口，将自己的小身躯往角落里塞了又塞。
似乎，对沈煜这个名字的排斥已经成为了某种本能。
“怪人。”身旁的白露又做评价，“每次听到沈煜的名字就跟要了她命一样。”
苏轻一佯装不解：“怎么说？”
白露立刻比了个拉上嘴巴的手势，眸子一转，给苏轻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注意讲台上正盯着两人的李牧，半句话都不吭了。
苏轻一顿时了然，连忙学白露一样，脊背一挺，做认真状。
李牧的视线在苏轻一身上巡睃了一小阵儿，然后挪开，样子看上去并没有在意。
苏轻一额角冒着虚汗，暗自吁了口气。
她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怎么就没这么紧张呢？
或许是东西方文化不同，即使被发现了，也好找借口推脱吧？
也或许，她当年满腔热忱，现在却失了那份动力？
苏轻一和过去的自己在心里较着劲，很快，一节课又过去了。
下课时分，苏轻一没再和白露一起，她借口去水房，准备冲个脸。
白露拽着她的衣袖，一本正经地叮嘱她：“注意安全，那边可没摄像头。真不用我陪你？”
第27章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用。”苏轻一笑笑，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讳莫如深，“学校里能出什么事？”
白露欲言又止，迟滞一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走在路上时，仍然有不少男生出于好奇跟着苏轻一。
只不过，跟了一路，对方很快就消失掉。
苏轻一警惕着，走入水房，打开凉水，迅速给自己冲了把脸。
随后，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手。
“哟，原来我们的小苏末在这里。我还找了半天。”
这时，身后蓦然传来一道苏轻一熟悉无比的男声。
苏轻一皱了皱眉，自顾自的继续擦着脸上的水珠，声线冰冷：“你找我做什么？”
迈巴赫中紧盯监控视频的司廷夜，在苏轻一进入到水房之后，眉心深深蹙起，眸中隐隐漾动着未明情绪的波澜。
因为，他看到沈煜也跟着苏轻一走了进去。
林宇担忧：“司总，这怎么办？”
水房中。
沈煜薄唇一勾，从苏轻一后侧方循循靠近，语调噙着令人不爽的调笑：“当然是……我喜欢你啊。”
苏轻一舌尖扫过下齿，抵了抵腮帮，冷声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沈煜脸色一僵，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苏轻一。
那目光，就像苏轻一是等待被捕的猎物，只能在落网的前一刻嚣张挣扎。
“……有意思。”沈煜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躯很快临近苏轻一面前。
苏轻一下意识一闪，脚步从侧迅速挪了两米？
她怒目盯着沈煜站立的位置，下颌线绷得极紧：“沈煜，我警告你，别越界了。”
如果不是她躲得快，这个沈煜恐怕刚才就贴到自己身上了。
果然不止是校园暴力那么简单。
恐怕，郑禾与沈煜之间还掺杂着其他隐性问题。
沈煜眼中闪烁着异色，“动作还挺快，练过吧？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轻一白他一眼：“吃了就晚了。”
“哦？”沈煜挑眉，停滞一瞬，再次一个健步，朝苏轻一逼去。
苏轻一眉心蹙紧，想再次避过对方的靠近。
忽地，一道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陡然挡到自己身前，拦住了沈煜的袭近。
“沈煜，你做什么？”
待苏轻一定睛一看，原来是校长李牧。
她挪到一边，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眶瞬间溢满眼泪：“校长，沈煜他……他刚刚想欺负我。”
李牧瞥了眼抱屈含冤的苏轻一，盯着沈煜：“解释解释，什么情况？”
沈煜耸肩，摊手道：“我没有，校长，您可不能听人信口胡说，像上次一样污蔑我。”
李牧眯起眼：“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苏轻一踩着小心翼翼的碎步挪到李牧身旁，低垂着头，肩膀一抽一抽，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煜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手插兜，无视李牧，大摇大摆离开水房。
李牧盯了眼身形纤细的苏轻一，目光落在她马尾精致飘逸的蓝色发带上，长长吁了口气：“好了，苏小姐，我知道你是司廷夜送进来的。”
“……”苏轻一脊背一僵，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是，这个……”苏轻一想找借口糊弄过去，但对上李牧那双明察秋毫的眼时，她不得不承认了，浅浅一笑，伸出手，“你好，李校长，我是帮司总调查校园暴力案的小喽啰——苏轻一。”
“幸会。”
李牧没有苏轻一想象中排斥她的样子。
苏轻一不免暗忖，难道之前司廷夜透露给自己的信息有误？
像是看出苏轻一在想什么，李牧一改之前严肃之色，淡淡笑了笑，眼角弯起，很是阳光和煦：“苏小姐一定从司廷夜那里听到不少关于我的谬论吧？”
谬论？
苏轻一眼角一抽，老老实实解释：“司总说了，您是个非常正义并且正直的人。”
李牧眉头一挑，摸摸眉峰。
苏轻一一瞬间错觉，这人竟然在这种小细节动作莫名有种司廷夜的感觉。
“他是不是还说我油盐不进，死活不肯让他进学校，所以要找你这样一个生脸来？”
李牧笑眯眯地看着苏轻一，一副‘你被骗了’的同情脸。
“您猜得一点都没错，所以说，”苏轻一干笑两声，指指自己，“我是被坑了是吗？”
李牧失笑，转眸看了眼门外准备回教室的某些学生，叹了叹：“他只是找了一个相对比较轻松的借口罢了，事实上，想进入这里，确实需要一个从未在人前张扬的脸，并且，这个人还必须得到我和司廷夜信任。”
苏轻一错愕：“司廷夜信任我？”
“难道不是吗？”李牧饶有兴味地盯着苏轻一，“我听说司廷夜最近遇到个让自己十分棘手的女孩子，动不动就要告他性骚扰。”
苏轻一一脸黑线，解释：“我可没冤枉他。”
顿了顿，她侧目看着李牧，“李校长，你这是和司廷夜合起伙来坑我呢？”
李牧轻笑出声，踱步指指外面的学生：“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司廷夜，既然你是他找来的，那么我也信任你。海城国际一中的前身是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苏轻一摇头，“我才刚回国不久，对于之前海城的形势并不是很清楚。我还以为海城国际一中是新建的学校。”
李牧了然，点点头，解释：“也算是新建吧。海城国际一中的前身其实是一所有重大问题的职高学校，只不过升学率一直低迷，所以入不了大部分人的眼，我当时就是这里的老师，后来司氏注资，重新建校，提升师资力量，这里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只不过，过去的问题一直遗留到现在。”
苏轻一认真听着，询问：“之前学校的名字叫什么？如果建校很多年的话，我应该听说过的。”
李牧：“阳川职高。”
苏轻一一怔，茫然地走到水房门口。
望了望这座犹如童话城堡一般的学校建筑，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这里就是阳川职高。”
“苏小姐对阳川职高有印象？”
李牧从苏轻一眼中觅到些许悲恸的情绪。
第28章希望三少爷回来吗？
苏轻一敛低眼睑，淡淡笑了笑：“只是以前听说过而已。海城太大了，这里竟然是阳川职高，我上学时候都没机会来这里逛逛。”
李牧勾唇，也不戳穿苏轻一的掩饰，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说：“以后记着，尽量不要出现在这种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很容易出事。”
苏轻一颔首，又疑惑：“可是，如果校园暴力事件是发生在这些地方的话，我是不是就没办法掌握他们犯案的证据。”
李牧蹙眉，想了想，说：“其实，从上次警方立案之后，这些孩子就不敢再轻易犯事了，沈煜原本不是这样急不可耐的性子，相信你也听说过，他成绩性格一向稳重，不会让自己轻易落下证据。”
苏轻一不解：“所以，这次突然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片刻，李牧给了个令苏轻一惊措的答案：“沈煜的个人心理报告上写着，他是精神变态。”
苏轻一沉了口气，想到郑禾听到沈煜名字时就瑟缩发抖的样子，问：“郑禾到底经历过什么？李校长。”
李牧摇摇头：“我只管校内的问题，校外的事情我一律不清楚，我知道郑禾被伤害还是半月前她报案后的事。那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在家庭暴力的环境下长大，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正是躲藏，因为不相信有人会帮她。”
“那她为什么又去报了警？”苏轻一问。
“因为那天她受伤很严重，被丢到路边，自己叫了救护车，之后是医生看着不对劲报了警，又联系了我。”说着，李牧见苏轻一有所误会，便又解释，“苏小姐放心，并不是性侵。不过即便不是，郑禾也被伤害得非常严重。”
苏轻一不明所以：“可是刚刚沈煜对我的态度……”
“他的确想靠近你。”李牧似乎忆起曾经的什么事，“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个性无能，从小也憎恶这些东西。”
“郑禾那天受了什么样的伤？”苏轻一追问，“警方为什么直到现在除了郑禾指认，仍然找不到任何证据。还有，既然你在学校里，为什么司廷夜还要找我来调查事情，你身为校长，行动起来更方便不是吗？”
李牧刚要解释，就听上课铃声作响。他指指门外：“走吧，先去上课，别被人看出端倪，记住，一定要防着叶黛，无论她和你说什么，都不要据实相告。”
又是叶黛……
苏轻一很是不解，但眼下的情况，她只能先回班级上课。
除去十点半的广播体操之外，一上午总共就三节课。
最后一堂课上完，司廷夜的电话再次打来。
苏轻一这次只扫了一眼，没接，直接挂掉。
司廷夜听着话筒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脸色越来越沉。
随即，他迅速拨通某闲恣悠悠喝茶的校长的电话。
李牧一看来电显示，茶杯一放，没好气地接起：“司廷夜，你不知道这个时间别人要吃饭休息的吗？”
司廷夜冷笑：“我让你盯着苏轻一，结果你让那丫头一个人到处游荡，我警告你，我的人，你最好保证她没事。”
李牧玩味地扒开办公室的窗帘，捕捉到楼下正陪着同学一起前往食堂的苏轻一，揶揄道：“司廷夜，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苏末不会真的是你女朋友吧？我听林宇说，你可把人家都领回家了。”
司廷夜怒目瞪了眼前座的林宇。
林宇摸摸鼻子，挺直脊背，低声嘀咕：“我也就是随口聊聊。”
司廷夜沉了口气，低眸盯着苏轻一出现的画面。
画面中，她正和同学排着长队，等着吃今天在海城国际一中的第一顿午饭。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叶黛在学校工作？”
司廷夜一出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李牧皱眉：“我也没想到，她直接空降到这里的，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司兴言。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还想盯她一阵儿，看看她到底什么来路，所以就没和你讲。”
司廷夜又问：“她任职多久了？”
李牧：“就这半个月，也就是海城国际一中出事的当天，高三4班班主任失踪的那天。”
司廷夜嗯了一声，说：“苏轻一，也就是苏末，她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密切注意叶黛，不要让她和苏轻一有直接接触。”
李牧挑眉：“司廷夜，你还是和么不信任司兴言，如果叶黛是司兴言来调查案情的呢？”
司廷夜没心思听李牧劝说他和司兴言之间所谓的兄弟情，冷冷道：“你只要记得，保护好你的学生，不要被沈氏盯上。”
“你怀疑叶黛与沈氏有关？”
李牧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之前叶黛是给沈氏新闻局工作的。
虽然现在已经签到司氏旗下，但说到底，也不是没有商业间谍的可能。
司廷夜没再与李牧多聊，末了，他合上电脑，下巴一扬，示意林宇：“回公司。”
林宇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司廷夜：“如果司兴言和沈氏合作，你会怎么做？”
“司兴言没那么蠢。”
司廷夜十分笃定这一点。
林宇耸肩：“可是，如果是白千的要求，他未必不会心软。”
司廷夜冷笑：“如果他是个恋爱脑，那奶奶上次给他的机会，就只能拱手让人了。”
林宇突然问：“司总，你希望三少爷回来吗？”
司廷夜一手支额，合眼小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食堂。
苏轻一与白露胳膊挽着胳膊，选完餐之后，坐到食堂的一侧开始进食。
座位是苏轻一佯装无意挑选的，找了个距离郑禾不近不远的地方，好观察她。
吃饭时，苏轻一和白露打听：“你之前说，要告诉我沈煜和郑禾之间的秘密，那是什么？”
白露四下看看食堂内低头吃饭的众人，低声说：“一定要在这里说这个吗？”
苏轻一一脸茫然，嚼着碟子里的圣女果：“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别人又听不见。”
白露叹了口气，看看身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凑到苏轻一耳边：“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郑禾以前和沈煜在一起过，据说，还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
第29章真没礼貌
“……”苏轻一眨眨杏圆的大眼，仍旧一脸迷惘，“这些事情都是别人胡说的吧？”
白露鄙夷地看了眼斜对面不远处兀自一个人吞着米饭的郑禾，说：“不是有句老话吗？麻雀变凤凰，谁不希望过上好日子，再说，她长得又漂亮，沈煜看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孩，难得见到这样清纯的，能不盯上她吗？”
苏轻一抿嘴，眸中隐动着不悦，白露的话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一股对穷人的恶意。
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并不是一个人的错误，况且，郑禾现在还是受害者。
听白露的种种言辞，似乎学校的学生还不清楚郑禾身上发生的案件。
大概是警方和校方都有意保护这个受到伤害的女孩子吧。
“沈煜刚刚想对我出手。”
苏轻一敛低眼睑，说话沉沉的。
她并不认为白露一定是绝对的恶人，最起码几次她叮嘱自己注意安全，就足以说明只是惧怕沈煜。
她需要机会，从白露口中探听到一些线索。
白露握了握苏轻一的手：“那你应该躲着沈煜，我都告诉过你了，不要出入学校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很危险的。”
苏轻一点点头，像是将话听进去了：“我知道了，谢谢你。”
白露又看一眼那边的郑禾，努努嘴：“上次沈煜的家人在学校里大闹特闹，硬说郑禾勾引自己的儿子，郑禾被逼得差点退学。要不是校长掩护，她现在就不是这里的学生了。”
苏轻一蹙眉：“这不是她的错，喜欢一个人更不是她的错。”
白露笑笑：“你可真善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同一类人硬凑到一起，她本身也有问题。之前沈煜没少在她身上花钱，各种名牌穿的……”
“沈煜在学校很受欢迎吗？”苏轻一冷不丁打断白露的话，“我的意思是，他长得还算不错。”
白露吃了块牛肉，点点头：“很受欢迎，但是大家也害怕他，他们家和沈氏新闻局有关系，我们这些人的父母，常年经商，我们自己也明白，和沈煜这样的人在一起，一旦发生情感矛盾，就是冒着自己家被媒体打压的风险，你是没看见，他父母对他有多溺爱。”
“强权作为。”苏轻一愤愤然，筷子一杵，插在餐盘上，动静一时有些大，惊扰了一边吃饭的学生。
白露连忙拍拍苏轻一的后背：“不生气哈，不生气，以后见了沈煜绕着走，幸亏他是走读生，否则大家中午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他有很多小弟？”
苏轻一循回之前的问题，之前白露告诉自己，总有人帮助沈煜收拾烂摊子。
白露点点头，细嚼慢咽喝了口营养汤：“只不过，你别看他们在课堂上很嚣张，在学校里，可都是安安分分的。一个又一个的，成绩还都不错。”
苏轻一不解了：“可是这些人不怕惹事上身吗？”
白露：“一看你就是温室里长大的，不懂。他们互为利益，都是心甘情愿的。”
苏轻一暗忖，狗屁的心甘情愿，指不定拿捏着别人什么把柄。
看来，从小弟着手也是一条路。
对面的郑禾已经吃完，收拾好餐具，起身就要离开。
苏轻一正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和郑禾搭讪时，就见郑禾后座几名高大的男生突然凑近郑禾。
那些人居高临下地逼近她，口中调笑着：“哟，小美女，这么快就吃完了？吃这么点能饱吗？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别总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苏轻一当即站起身，横过去，一拉男生的胳膊，将人推向一边：“真没礼貌，没人教过你们该怎么说话吗？你吓到人家了。”
男生顿时双目一瞪，一丢餐盘，一脚踹向一侧的餐桌，指着苏轻一的鼻子破口大骂：“哪儿来的臭婊子，敢管老子的闲事？”
白露没想到苏轻一竟然会为郑禾出头，缩在一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劝阻。
郑禾也没想到，这位新来的转学生竟然会为自己挺身而出。
她拽了拽苏轻一的上衣下摆，低声说：“你别管了，别连累到你。”
苏轻一道：“你别怕，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郑禾脊背一僵，眼睑闪烁，有泪珠溢出。
她咬咬牙，伸手用力一推苏轻一，用几乎怒不可遏的声音吼道：“我说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在场其他用餐的学生被郑禾这一嗓子吼得纷纷朝这边看来。
有的人嫌恶地瞥郑禾一眼，匆匆吞完剩下的午餐，端着餐盘，麻利地离开了。
苏轻一被郑禾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险些栽跟头，一股火从内心倏然而起。
她镇住身形，回眸盯着郑禾：“郑禾，你这是做什么？我是在帮你。”
“……看看，这叫什么？这就叫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
刚刚与苏轻一对峙的男生，将苏轻一讥讽一顿后，与其他男生哄笑一团。
白露见机连忙走过来，挽起苏轻一的胳膊：“走吧，苏末，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是咱们。”
苏轻一僵直着身体，不为所动，目光仍然凝注在郑禾身上：“郑禾，你在害怕什么？我说了，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郑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对眼前的男生们，排斥又厌恶。
她咬咬牙，声音是对着苏轻一的：“你走吧，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瞪谁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男生怒骂，扬手作势就要打人。
“哎哟……”
恰在这时，男生身后莫名飞来一个不锈钢餐盘，稳准狠地砸到男生的脑袋上。
又听“咣当”一声，餐盘摔落在地。
“哪个王八……”男生怒不可遏，但转身的一瞬，随着看清楚来人，尾音骤然收敛。
苏轻一的视线穿过男生，直接落在他身后的高大男生身上：“……沈煜？”
“没错，是我。”沈煜两手揣入裤袋，大大咧咧朝苏轻一这边走来，“听说你中午不回家，所以我来看看你，免得你被人欺负。”
第30章机会
郑禾的身体骤然抖得像筛糠一样，慌不择路时，手中的餐盘被自己打落在地。
“咣当，咣当——”连续蹦跳的凌乱声像极郑禾此刻跌宕不安的心情。
沈煜不耐烦地蹙起眉心，停住向前的脚。
郑禾瑟缩着肩膀，不敢看沈煜，只稍稍瞥一眼左侧的苏轻一，顾不及收拾，落荒而逃。
男生吃了亏，也看得出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连忙拉拢身边的人，匆匆离开现场。
白露害怕沈煜，缩在苏轻一背后扯了扯她衣服，低声催促：“苏末，我们快走吧。被沈煜盯上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苏轻一没理会白露，睨了眼郑禾慌慌张张的背影，拳心攥紧，冷笑道：“沈煜，你还真是特别喜欢纠缠人呢。”
“我看上的人，还逃不掉。”
沈煜一捋头顶的寸发，阔步走到苏轻一面前。
他长腿一跨，直接坐到餐桌上。
他周围的小喽啰们见状，也凑过来，刚好在苏轻一周围围成一圈。
“苏末，我害怕。”
白露缩在苏轻一左侧，紧紧挽着她的胳膊，警惕地一边看自己身后，一手护住裙子的布料。
看出白露的局促不安，口哨声当即叠叠跃起，男生们哄笑一团。
“别怕。”苏轻一看了眼四周的男生。
之前和沈煜一起找郑禾麻烦的似乎并不在眼前这个群体当中，这里没有一张脸与自己先前在司廷夜那里看到的有重合之处。
“如果逃掉了呢？”苏轻一故意挑衅沈煜，“你们沈家也不过是吃沈氏新闻局大米的走狗，以为借助媒体的力量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嗯？”
沈煜笑起来，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
末了，他唇线挑起，肆意嚣张：“我就是无法无天。”
苏轻一挑眉，刚刚沈煜的反应明显是动怒了。
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那么，自己就引导他露出马脚吧。
这个决定是她刚刚那一瞬间才下的。
所谓兵行险招，沈煜此人太擅长掩盖，但偏偏他又是个精神变态，拿捏的不过就是别人害怕他这一点。
这样的人，一旦挑起他的胜负欲，给了他挫败感，他就会如同鬼魅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站在白露身后的男生觉得白露瑟瑟发抖的样子很好玩，抬起一脚，踹向她屁股：“捂着裙子做什么？怕我们给你扒……”
“咣当——”
又是一记猝不及防的餐盘飞过，将男生砸得连连呼痛。
苏轻一这记力道特别大，几乎是本能地一甩，将男生额头直接砸出一个包。
“苏末，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生恼羞成怒，作势要动手。
苏轻一双手环胸，拉起白露，迅速避开男生扬起的手，转身讥笑：“一个垃圾玩意，还学会用谚语了呢，会的还挺多。”
男生没料到自己会失手，磨着后槽牙，虎视眈眈地盯白露一眼，试图从苏轻一身边这个最弱的开始下手。
白露往后一缩，贴紧苏轻一：“苏末，我们该怎么办？”
“够了！！”恰这时，沈煜蓦然出声，制止了男生的动作，“在学校里闹事，想被开除吗？”
男生一怔，不甘心地一缩脖子，悻悻地回到刚刚的位置。
苏轻一看着很快便无人的食堂餐厅，视线最终停留在买餐窗口的某个白衣厨师身上。
对方似乎见惯了食堂这幅场面，仍旧处变不惊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热情地招呼后来买餐的学生。
沈煜瞥了眼苏轻一不悦的神情，嗤笑：“别指望这里的人会救你们。大家都是为自己活着，管好自己已经不容易了。”
苏轻一转眸，耸肩表示对他这个说法赞同：“深有体会。”
沈煜薄唇一勾，从裤袋里取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背，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脏污的东西一样。
苏轻一抬起一脚，踹走右侧边上的男生，漫不经心道：“我听说，你在学校里一向守规矩的很。”
男生拍拍大腿被苏轻一踹脏的地方，咬着唇想骂街，但顿了顿，最终没言声。
“这些是你旁边这人告诉你的？”
沈煜挑眉，擦手的动作略有停顿。
白露连忙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苏轻一背后，只是攥着苏轻一衣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苏轻一心底吁叹，既然怕成这样，应该能对郑禾感同身受，为什么还要那样鄙夷郑禾呢？
“你可是大名人。”苏轻一靠着餐桌，目光上下扫视沈煜，“自然是校长提醒我要多小心你的。”
李牧在办公室内正吃着饭，忽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兀自咕哝：“一定又是司廷夜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沈煜盯着苏轻一修长的双腿，那白皙的肤色令他不由得眯紧了眸子：“的确，我是很守规矩，但是最近，我觉得规矩守多了没什么意思。”
苏轻一舌尖抵过腮帮，扫了眼围在她们四周的男生：“一群废物，只知道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给人当狗腿子。”
男生们面面相觑，恶声恶气地笑起来，一人说：“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惹到沈煜，你最好多祈祷一下上天，免得……”
沈煜撩起眼皮，瞥了男生一眼。
男生当即噤声，抿紧唇线，不再吭声。
苏轻一打算利用沈煜这个心理活动，挑拨离间。
但这时，沈煜陡然看向白露：“你……白露对吧，就这么怕我？”
“……怕。”白露悄然从苏轻一肩膀后探出脑袋，颤巍巍地抖出一个字眼。
沈煜冷笑：“既然你这么怕我，不妨，我给你个机会，让你们走？”
“什么机会？”
白露眨眨眼，眼中满是期待。
苏轻一的眉心蹙成一条深深的沟壑：“沈煜，你真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了我？”
“这个……我确实不能肯定。不过，”沈煜指指白露，“我能控制得了她就够了。”
白露自觉被盯上，眼泪簌簌而下，嗓音噙着哭腔，十分委屈：“沈煜，你干嘛这么对我，我平时又没和你打过交道。”
“这个，你就要问你身边的好朋友苏末了。”
沈煜显然十分擅长拿捏人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