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相
“你别走呀，不还有我嘛，我又没让你干嘛。”章俊冲李言背影喊着。
李言走了以后章俊小眼睛瞅了林牧一眼，“我发现你神经兮兮的，你喜欢你自己去追呗，你为难李言干嘛，没见他难受吗？”
林牧挠挠鼻子，“这样不是省事一点吗？”
“我去，我发现你女人都白睡了，感情，感情你懂吗？”
林牧瞥了章俊一眼，“在我眼里女人就分两种，想睡的，不想睡的。我现在就想睡她一个人这不就是感情吗？”
章俊被林牧的言论惊到了，居然还可以这样思考男女关系，“你厉害，兄弟，你刷新了我三观！”
林牧双手后撑，“这事咱们抓紧时间帮他办了。”
章俊转头看林牧，“李言没答应你的条件啊。”
“反正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会帮他办了，我搭把手，不能功劳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章俊翻了一下小眼睛，露出了一点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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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的营销方案因为夏如意那组的销售成绩得到了证明，加上李言给大家申请的奖金，市场部的所有人都一派干劲儿，对李言工作能力的疑虑也打消了。
李言面对孙祥的刺探还是不承认自己给了夏如意资源。
孙祥心里是不信的，本来另外两个组的经理是老油条他感觉有点棘手，借着这次的机会敲打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个夏如意是李言的人。
想想也不奇怪，上一任营销总监走了，又走了几个职员，为什么夏如意能从普通职员里脱颖而出。
想明白了，孙祥心里反而踏实点，最怕就是别人在暗，他在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虽然现在他和李言没利益冲突，谁知道以后呢。
就在孙祥心中算计时，李言正苦恼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地查出些有用的东西。
李言觉得这比搞营销、做方案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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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市正是秋老虎的时候，一丝风都没有，让人觉得憋闷。
一连想了几天，想来想去李言都觉得自己不能露面，不然万一暴露，按照方佳人的性格不知道又要怎么记恨自己了。
李言咬着手指无心工作。
程乐乐拿着一份文件递到李言的面前，“李经理这有一份文件要您签字。”
李言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程乐乐吃惊道，“李经理您都没看文件内容就签了？！”
“哪那多话，赶紧走。”
“噢。”程乐乐推推圆圆的眼镜转身离开。
“回来！”
程乐乐又回到李言面前。
“你有男朋友吗？”
程乐乐脸腾地红了，完了，难道李经理对自己有意思？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办，她该怎么选。
看程乐乐纠结的样子，李言皱起眉，“你想什么呢？我有事儿问你，有没有赶紧说。”
“李经理，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李乐乐不敢看李言酷帅的脸，不然分分钟都要后悔。
李言立刻双目放光问道，“如果你不是因为感情和他在一起，那会是因为什么？”
“不可能不是因为感情，他又没钱长得也不帅，但对我很好。”
听了程乐乐的话李言愣了一下，然后一挥手，“没事了，你走吧。”
看到李言生气的样子，程乐乐心想李经理是生气自己没选择他吗？她晃晃脑袋，程乐乐你要富贵不能移，咬了咬唇转身离开。
李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没钱不帅的男人都有人爱，何况付一鸣样样都不缺，难道这只是因为他不甘心在自己骗自己吗？
李言手抚额觉得办公室的空调温度怎么调这么高。
他正烦躁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章俊。
李言滑开接听键，“有话就说。”
“嚯，火气这么大。”
“没事我挂了。”
“那你不想知道付一鸣怎么追到方姐姐的？”
李言立时坐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林牧帮你打听出来了呗，要不要听？”
章俊声音在电话里透着得意，“来茶社，现在。”
李言快步离开公司，火急火燎地开到静一禅茶，打开包厢门时一头汗，头发都湿了两缕。
章俊惊到了，“我说你这是从哪里来？”
“公司。”
“你们公司开到这里有这么快吗？”
“别废话赶紧说。”他把车钥匙扔在茶桌上。
章俊瞟了李言一眼，“有异性没人性。”
林牧吹了一口烟，“你快告诉他吧。”
李言盯着章俊，生怕漏下他说的每一个字，他忐忑的像等待判决书宣读的囚犯。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能帮方姐姐提高销售额。”
李言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章俊用手在李言面前指了个响指，“哥们，你没事儿吧。”
回过神，李言胸膛起伏，“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
“接受现实吧，社会就这么现实，他能帮方姐姐办到的事儿咱们这个层次做不到。”
李言失神地摇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们怎么问到的？”
“就是把他助理灌醉后问的呗，人醉的透透的，你问他女朋友穿什么颜色底裤他都会告诉你。”
李言拧着眉心，“他怎么说的?”
“付一鸣给你方姐姐开出条件，帮她提高销售额，为争取总公司的总监做准备，你姐姐答应了，最近一个月付一鸣已经给方姐姐介绍两个客户了。”
李言腾地站了起来，吓了章俊一跳，“你这又干嘛？”
“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章俊冲着快步离开的李言喊道，“别把我和林牧卖了！”
章俊吐了一口气小眼睛眨眨，“你说他会不会一着急把咱俩卖了？”
“卖了又怎么了，你怕屁。”林牧睥了章俊一眼。
林牧吐了口烟，“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我也觉得这个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我早就说过，这个方姐姐住那么高档的小区，能是全靠自己？”
章俊耸了一下肩，“我不信。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你不懂还是我不懂？我真不知道李言脑回路出什么问题了，居然非她不可。”
林牧扫了一眼章俊，“以后不管我娶谁，你敢乱说话，我就把你舌头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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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茶社李言给方佳人打电话，“你那天答应我可以再见面和你谈谈，我要见你。”
“你想哪一天？”
“今天，马上！”
方佳人闭上眼睛平抚心绪，“我现在在上班。”
“月亮湾山上，半个小时你不来我就去你公司找你。”
挂了电话李言就往月亮湾开。
方佳人一甩手合上文件，咬了一下大拇指，想了想就站起来拿包离开办公室。
李言站在观景台，海风吹到山上让他的心绪没那么焦躁了。”
听到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李言回头看到方佳人的车。
看着方佳人从车上下来，他的佳佳还是那么漂亮，自信，李言不相信方佳人和那些世俗的女人一样。
海风吹佛着她微卷的长发，方佳人走到李言面前眯起长长的眸子，“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想到章俊告诉他的真相，李言感觉天气又憋闷起来，他解开西装扣子，漆黑的眉眼间是隐藏不住的急躁。
“我有件事想问你。”
方佳人拢了下头发，“你问，但是今天以后请你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工作，工作，”李言点着头呼吸加重，“为了工作你可以把自己卖了是吗？”
方佳人没有辩解。
“你怎么不说话？”
“跟一个不能沟通的人，我有什么可说的。”方佳人冷静地回答。
“那你是不是因为付一鸣能帮你提高业绩才和他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我不需要和你交待。”
李言心中怒火中烧，“那就是真的了？！”
方佳人双眸看着很平静可心里早就惊涛骇浪，心想李言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对他会有些羞愧。
李言走上前抱住方佳人，“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
听到李言温柔的声音里杂糅着痛苦，方佳人的心好像裂开了一丝，很痛。
当她做这个决定时，她就知道她和李言就成了奔向不同方向的两条线，只会越来越远，再也没可能在一起了。
“我没有苦衷，我已经30了，事业上一个台阶太难了，而且付一鸣他是要做我男朋友，又不是情人，他是个很好的选择，我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那你的感情呢？你敢说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
方佳人闭上眼眸，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没有。”
李言抱着方佳人的手松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李言深邃的眼睛暗淡下去，渐渐无光。
“真的。”
“那你喜欢他吗？”
“当初我刚和你在一起时难道是因为喜欢吗？”
方佳人的话竟让李言无言以对。
“现在应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走了。”
李言想伸手拦住她，可是拦下来又能怎么样。
看到方佳人的车离开，李言抬头觉得入秋的太阳光晕柔和，却还是很刺眼，不仅逼不回泪水，还刺的他的泪不停的流。
他转身看着星月广场，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因为感情就烂泥似的躺了两个月的李言。
和方佳人在一时，每一个订单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从来都不放弃，最后总有办法解决，现在自己面对的困局也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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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没有回公司，开车回到家，到了大厅看到张燃在看电视。
他打个招呼刚想上楼却被张燃叫住。
李言想了想还是走到客厅解开西装扣子坐下，“怎么了？”
张燃没注意到儿子的异样，眼睛冒着精光，“郑莹怀孕了。”
“好事，回头我会打电话给堂哥恭喜他。”
“恭喜什么呀，你大伯母让他们把孩子打掉。”
李言皱起眉猜到几分，“为什么呀？”
“因为你大伯母不喜欢郑莹呗，万一生了孩子可就不好拆散了。你大伯母让我们全家人都打电话给善行，至少结婚满个一年再考虑要孩子也不迟。”
张燃边说边嗑着瓜子津津有味。
“你不要给堂哥打电话，别人家的事儿少掺和。”
“可是我都答应明秋了。”张燃一脸的不愿意。
“她刀架你脖子上了吗？答应了你就非做不可？！不许给堂哥打电话！”
李言少有的对张燃疾言厉色。
张燃一脸委屈，“不打就不打，你那么凶干什么？”
李言扶了下额，“工作上的事太烦了。”
“我看你快变成你爸爸了，工作心情不好就回家里黑脸。”
“是我不好，下次不这样了。”李言的眉头依然紧锁着。
李言走到张燃身边坐下，抚抚张燃的背，“我真的工作太累了，我先上去休息，晚饭再叫我。”
“去吧。”看儿子脸色不好张燃心里心疼。
见张燃脸色好了很多李言就上楼了。
“王阿姨，今天炖个海参汤，言言最近很累的。”
回房间李言洗了个澡，想着整件事，他知道自己家和天宇团集不是一个量级的，拼资源肯定拼不过付一鸣。
想到刚才李善行的事，李言突然想到了关窍，方佳人结婚的事付一鸣知道吗?付一鸣的家人知道吗？
可是方佳人并不是冲着嫁给付一鸣去的，她是为了工作，自己把她和付一鸣搞黄了，那方佳人的工作就会受影响，按她的性格肯定又要记恨自己。
李言撑着额头真是头疼的很，自己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女人。
第四十二章 你介意的是什么
就在李言头疼时，付一鸣正在一私房菜边看书边等着方佳人。
见到方佳人进来付一鸣合上书。
薄唇微微划出一条弧度，“今天来这么早。”
“我不是从公司来的。”
付一鸣看到方佳人眼眸里隐着一股怒气，他没有说话。
“我们的事还有谁知道？”
“什么事？”付一鸣神色淡然。
“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条件。”
方佳人不动声色盯着付一鸣，“有人来问我。”
“我知道了。我们先点菜吧。”付一鸣把书推到一边。
方佳人偏头调整了下心绪，“你点吧。”
付一鸣点好菜看着方佳人精致的小脸，“你介意的是消息走漏，还是走漏给那个人？”
方佳人眼眸隐着的怒气消了一些。
“我是不希望有不好的传言，影响我的工作。”
“消息肯定不是我这边走漏的，而他有心打听，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有心人在墙上凿洞。”
付一鸣三言两语就把方佳人的质问给化解了。
方佳人垂下眼帘。
付一鸣拍拍方佳人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要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心情，今晚我有个应酬，你陪我一起去。”
“合作伙伴？”方佳人抬起眼眸。
“到时你自然知道。”
吃完饭付一鸣的助理开车载两人到了金鼎盛世，付一鸣牵着方佳人的走进大厅。
大厅里左右两排美女同时弯腰，“先生，晚上好！”
这阵仗方佳人见的多了，跟付一鸣来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客户他要带上自己。
进了包厢付一鸣的助理安排好所有事就坐到一边去。
“要不要先唱两首歌？”
“不了，等下不想唱可能都要唱，还是省点力气吧。”
付一鸣把方佳人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你不想唱可以不唱的。”
正说着包厢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夹克衫外套的男人，看上去50上下。
付一鸣站起身前去相迎，直接伸手握住了夹克衫男人的手，“马市长，您好。”
夹克衫男人的身子一挺，“副市长，副市长。”
“有什么关系，这里没有外人。”
马市长看到付一鸣身边的黑色水彩长袖衣配黑色阔腿长裤的美女，询问的目光移到付一鸣的身上。
“这是我的女朋友，毕圆集团东南区销部总经理，方佳人。”
马市长恍然大悟的样子，“毕圆集团，知道知道，我记得和我们市还有过合作。付总已经年轻有为，还有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郞才女貌，郞才女貌。”
助理看了付一鸣一眼就离开了包厢。
坐下后马市长先开了口，“付总可是好久不见啊，比我还忙。”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北方巡视业务，不在白云市。”
“这么说我误会付总了。”
“马市长，是我不好，没有提前知会您一声。”
“付总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想法了？”马市长单刀直入。
“我女朋友和政府的合作，希望马市长，高抬贵手，多多照顾一下，能介绍下临近的像您一样管辖类似项目的市长就更好了。”
马市长身向后靠，“唉呀，这些事都好说，可是你也知道，最近我真的分不开身，规划新区的基建张三推，李四推，要不是我这个头衔估计闭门羹都不知道要吃多少碗了。”
付一鸣薄唇微微一弯，“马市长，规划新区基建这件事，我们开会讨论过了，这个地区的基建我们免费承担，但新区第二期建设时我们想多要一块海边的地皮。”
马市长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多大一块，在什么位置？”
“您放心，肯定不会让您为难，明天我让人把文件给您送去，您先看看。”
“还是付总眼光看得长远，不像那些人就盯着眼前这一摊，能盯出什么花来。”
这时包厢门打开，付一鸣的助理带着两个美女走了进来，马市长点点头，笑得眼角纹层层毕现。
送方佳人回去的路上付一鸣眼神清明，“马副市长这条线我牵给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方佳人点点头，“谢谢你。”
付一鸣用手提起方佳人的下巴，自信地看着她的眸子含着清澈的琥珀色，“你怎么谢？”
根本没等方佳人出声，付一鸣就吻了下去。
肖亮开车看了眼后视镜，定定神，继续好好开车。
方佳人微微的抗拒激起付一鸣霸道的一面，他要这个女人全心全意对待自己。
心满意足后付一鸣松开手，坐好。
方佳人理着被付一鸣揉乱的头发。
到瑰丽小区付一鸣送方佳到楼下，“我能上去吗？”
“我今天有些累了。”方佳人眼睛别看着别处，“
“那好，你上去吧，好好休息。”
付一鸣看着方佳人进了电梯，他知道方佳人会拒绝，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转身上了车。
路上付一鸣面色冷漠，“我和方佳人的事你对谁提了？”
肖亮看着后视镜神色慌张，“没有啊付总，我怎么可能会说。”
付一鸣看肖亮的样子不似做伪，“那你这两天接触过谁感觉不对劲的。”
肖亮想了想，“有。”
“有两个学弟，说想让我牵条线，事成后给我抽30%的水。”肖亮越说底气越不足。
付一鸣不动声色，“那你给他们牵了吗？”
“没有，他们说资金有问题，不想干了。”
“中间应酬有没有喝醉过。”
肖亮心虚的没有说话。
“他们不过是打听些无关紧要的事，要是商业对手，你知道会给公司带来多大损失吗？”
肖亮不敢说话，他了解付一鸣，付一鸣表面看到温和斯文，内里其实是个绝情的人。
“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说到底就是因为你贪，以后不许和陌生人喝酒，更不许再喝醉。”
“我再也不敢了付总。”肖亮长吸一口气，刚才差点憋死。
“不过让这小子知道了也好，让他知难而退。”
付一鸣看着窗外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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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佳人的事没有头绪，李言生活的重心偏移到工作上。
晚上和章俊、林牧喝茶时，章俊很突兀地清了下嗓子。
“你干什么?”
李言觉得章俊从喝茶开始就奇奇怪怪的。
“有个消息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一下。”
章俊眨了一小眼睛。
李言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骨结毕现，“她和付一鸣又怎么了?”
章俊愣了一下，马上说，“不是方姐姐，别人的事。”
李言的手放松下来，“你话不能一次全说完吗？”
“是你表弟张寅。”
李言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他跟别人说，你们家亏待了他爸爸，你们家公司应该有他爸爸一半。”
李言闭上眼，心里想，“这个蠢货。”
“还有呢？”
“还有他赌球借30万全输了，我跟你说一声，免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借给他钱。”
“他有他爸，需要跟我借吗？”
李言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敢告诉舅舅。
张寅小聪明还是有的，以前他会找自己，到现在都没联系自己就是知道自己不会借。
李言想到张燃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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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到家在李言的一再盘问下，张燃承认给了张寅30万。
“你干嘛给他钱，让他找舅舅要啊。”
“你舅舅知道会打死他的。”
“他知道会被打死还去赌？”
李言双手抱臂，“上次他去澳门赌博我已经给他十万了，你这次又给30，他能戒赌吗？”
张燃惊讶在看看李言，“他什么时候和你要十万了。”
“就是他去海南那次。”
“还有，他在外边到处说爸爸亏待了舅舅，说公司有一半应该是舅舅的，连我同学都知道了。”
“真是要命了，这孩子怎么这样，早知道我不给他了。”
张燃心里悔死了。
“给都给了，等下给舅舅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好好管教张寅。”
想到要给张国业说这事张燃又退缩了。
李言叹了口气，“妈，你接受现实吧，人家有自己的儿子，姐姐再亲能亲过儿子吗？”
张燃摇摇头，“不管他和你爸是怎么回事，他是我弟弟。”
李言闭上眼睛觉得张燃真是无可救药。
“那让你在他和我爸之间选，你怎么选。”
张燃没说话，看到张燃的沉默，李言感觉到一种无力，也许父母之间也并不全是父亲一个人的错。
“随你便吧。”
李言回了房间开始看最新的策划方案。
今年第四个季度了，得根据今年出一个明年全年大概的营销大纲。
李言几乎每天被都各种数据淹没着。
还一个让他很烦心的事。
夏如意告诉他，他被另外两个销售经理孤立了，非常影响组员的工作情绪。
他对办公室斗争没什么经验，就像上次的市场部经理，觉得不好直接开掉他就行了，他是老总的儿子还需要斗争才开人吗？
他和方佳人在一起时，方佳人早就从办公室斗争里拼杀出来了，所以李言也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例子。
但他也不能为了夏如意，把两个营销经理都开了吧。
他把周围人想了一圈，除了方佳人他还真的没有别人可以请教。
李言敲了敲桌子，给方佳人发了一条信息，“夏如意被另外两个经理孤立了，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怎么解决。你能教教我吗？”
等了许久手机都没有回复。
李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四肢的力量都被一点点的抽走了。
“你真的觉得那个付一鸣好吗？”李言心想。
在李言已经放弃时手机突然响了。
“明晚有时间吗？”
“有。”李言心想，必须有。
“西安路，东来顺。”
李言心想，“怎么又吃东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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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早早来了东来顺，特意带了那副方佳人送给他的袖扣。
看到方佳人走进来李言挥挥手。
李言嘴角藏不住的笑意仿佛又像去年方佳人认识时的样子，方佳人心里恍惚了一下。
点完菜，李言问，“你这么爱吃东来顺吗？”
方佳人睁开长眸，“有机会吃私人餐当然要吃平时不能请客户吃的，能请客户吃火锅吗？这都不懂！”
“对对，你说的对。”李言帮方佳人撕开餐具。
看到那对熟悉的袖扣，方佳人心想，臭小子又玩这一套。
“你，你还好吗？”李言问不出口付一鸣对她好不好。
“挺好的，就是工作很忙，今天是我那个客户有事我才空了出来。”
李言嘴角上扬，“那我运气不错。”
“算是吧。你把夏如意的情况说一说。”
“就是上一季度夏如意完成了销售任务，当时孙祥有言在先，如果有一组完成90%以上就要罚没完成的。”
李言叹了口，“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另外两组经理就对夏如意很有意见，而且夏如意是刚提起来的，估计他们也是有点欺生。”
方佳人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李言，“孙祥什么态度？”
“他没态度。”
方佳人的手指在桌上划了划，“那个时候让夏如意完成任务，就算预料到今天的结果也是势在必行，这点没错。”
“另外两个经理心里有气，也正常，问题是孙祥的态度，倒是蛮有意思。”
“你意思这事是他授意的？”
第四十四章 破镜重圆
第二天两人各自去上班，下班后方佳人去了付一鸣常去的私房菜馆，推开了包厢门。
付一鸣合上书看着方佳人，一边的眼框泛着微微的青色，“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敢来找我。”
“我有什么可怕的，做亏心的事人又不是我。”方佳人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说吧，你来想干什么？”付一鸣依然和平时一样，自信、从容。
“这话应该反着说，你想干什么？”
付一鸣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目光睿智，自信从容，“做完这个项目我们就不需要有进一步的合作了，至于我给你牵的线我不会去蓄意破坏，能不能留得住全看你自己。”
“好。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不要动李言。”
付一鸣哈地笑了一声，“原来你是为他来的。”
付一鸣走到方佳人的后背，方佳人没有躲闪。
他看着方佳人穿着白色的阔腿裤，束腰匝着袖口宽松袖的白色衣衫，披散的发间隐约可见方佳人的窈窕的腰线。
不得不承认，方佳人是个真正的美人儿，虽然自己并不是被色相迷惑的人，可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散发着吸引他的特质，他才没有把持住。
想到昨晚付一鸣心中一阵不爽。
“方佳人，我能把你捧入天堂，就能把你打进地狱。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别人。”
方佳人笑了，“如果我进了进狱我也会拉上付总一起，大不了身败名裂，名声这种东西于我无所谓，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想结婚。我只是个打工的，东家不打就打西家，饿不死就行了。”
付一鸣沉默一小会儿，又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来你都想好了。”
“不想好怎么敢来找付总。”
琥珀色的长眸盯着付一鸣仿若鹰隼。
就是这个样子的方佳人最吸引他，有力量，有胆量，还有智慧。
可惜了，难得看上一个女人，都怪昨晚那个臭小子，付一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那小子，让他好自为之吧。“
“那就谢谢付总了，没事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吗？”
“我晚上还有应酬，不比付总这么清闲。”
方佳人离开后，肖亮进了包间，付一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肖亮，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李言那个表弟嗜赌，张国业离开李家的公司也不太愉快。”
“付总，您的意思是……”
“既然上次人家摆了你一道，你也去回敬一下吧。让老五找人搭线认识一下，有赌局就叫上他。”
付一鸣笑了一下，紧接着脸上就传来一阵痛意，纤长的手指划过眼框微微的淤青，吸了一口气。
餐厅外方佳人吐了一气，秋风萧瑟吹得她的长发飘了起来，她不知道今天的谈话能不能起到作用。
以为她对付一鸣的了解，他有是有仇必报，而且在这种事上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付一鸣和自己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骨子里他们不是一种人。
方佳人微微有些失神，她有一种力气被抽干的感觉，发生的这一切是她打破自己原则的反噬吗？
…………………………………………
歇了好一会方佳人坐起身启动车去跟李言约好的地方。
见到方佳人李言从坐蒲团上站了起来。
刚想开口看到身后的服务员，“要两份素斋。”
服务员走后，李言扶着方佳人坐了下来
“怎么样，那个畜牲没为难你吧？”
方佳人摇了摇头，“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以后交友要慎重，背景不清楚的人不要接近。”
“我不怕，我担心的是你。”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又不是我打的他，你担心自己吧。”
李言笑了，“那就好。”
转念又一想还是担心，“可是你工作还会遇到他，怎么办？”
“我们现在合作的项目快结束了，剩下的事都是下边的人收尾，我和他应该没机会见了。”
“那他给你介绍的客户？”
方佳人摇摇头，“难讲，而且毕竟和他们都是天宇的合作方，付一鸣说他不会影响我经营这些他牵的线，我反而不敢用这些关系了。”
看到李言疑惑的面容方佳人坦言，“我怕这是他给我下的套。”
“这个男人心眼儿也是够小的。我早说过，他就是个伪君子。”
“他这不是心眼小，等你到了这个位置你就会懂了。先别管他，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小心点就行。”
“对了，夏如意的事你今天办了吗？”
“都照你说的办了，不过孙祥会遵守约定吗？他不会阳奉阴违吧？”
李言心里有点没底。
“一个对他没坏处的提议，他为什么不遵守。”
方佳人的长眸明亮而自信，看得李言心里一阵宽慰，他真的很怕昨晚的事让方佳人有什么心理阴影。
“反正这两个经理他早晚要开一个走。”
“为什么？”李言很吃惊。
“一朝天子一朝臣，市场部和营销经理，四个已经换了两个，再换一个自己培养的心腹，剩下那个也翻不起浪花了。”
方佳人对如何驭下十分熟练，何况自己的下属比孙祥的属下难搞多了。
吃完饭，李言提议看了场电影，第一次两个人看电影时还是一年多以前，那时他们刚刚认识，就连牵个手李言都纠结半天。
李言回忆起那时的时光，没有工作，专心的谈情说爱，每天像在蜜罐里泡着。
“你想什么呢？”
方佳人打断了李言失神的微笑。
“没事，我想起第一次和你一起看电影，那时我很笨拙。”
“那时你给的我印象就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儿，你现在是成熟多。”
方佳人捋着李言的鬓角的头发。
“我们回家好吗？”李言握住方佳人捋着鬓角的手，方佳人垂下眼眸点点头。
李言开着方佳人的车回了瑰丽小区。
刚进房间李言就抱着方佳人吻了起来。
两个人一路吻着一路脱衣服进了卧室。
李言感觉得到，从未有过的渴望从方佳人的身体里向外散发，勾得他简直想把方佳人吃了，他抚着方佳人柔弱的肩头，一路吻了下去。
春风化雨之后李言抱着方佳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累吗？”
方佳人手臂放在李言的胸膛上，“你都不累我累什么。”
“这是嫌我没完成任务？”他笑着翻身压着方佳人，“那我们再来一轮。”
方佳人锤了李言一记拳，“讨厌，起开。”
李言看着方佳人，深邃的双目笑得让人移不开眼。
方佳人搂着李言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李言正色道，“你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问。”
“我的衣服怎么还在衣帽间挂着，你不是说要全丢掉吗？”
李言正色看着方佳人。
“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方佳人眨眨双眸，“有一点吧。”
“就是只是一点吗？既然心里有我，干嘛答应那个混蛋，总监这个位置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李言声线变成得很温柔。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自欺欺人吧，总监这个位置我是看重，但我用错了方法，现在想想这位置的重量也是有限的。”
听到方佳人答地很坦诚李言松了口气，“那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方佳人抬眸看着李言，“你说的在一起是哪一种？”
“一辈子，在一起。”
方佳人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在昨天以前李言如果说这句话她肯定是不为所动的。
可是经历昨晚最黑暗的那一刻里，她感觉到自己的真心其实也是放不下李言的，李言那种对感情一往无前的热忱她从没忘记过。
如果这一次在一起再有什么狂风暴雨她一定会顶住，方佳人轻微点点头，“好。”
…………………………………………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付一鸣的确什么都没做，方佳人和李言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李言想搬回方佳人的家里，但现在快年底了，两个人都会很忙，所以方佳人让他过完元旦再搬。
直到这天李言回到家，李怀勇凝眉正坐，张燃在一旁捂着脸哭着。
李言拿开张燃的手，果然红肿着。
“你干什么又对我妈动手！”李言说话的口吻一点也不客气。
“你自己问你妈她干什么了？”
李言一听以为又是外遇之类的事，他做儿子的怎么好问。
还没等李言开口，张燃就抓到李言的衣袖，“张寅他跟人赌钱，欠了300万，说再不还要砍他两只手。”
“张寅人呢？”李言皱起眉。
“他跑了，人家就找你舅舅。”
李言叹了口气，“妈，你哭有什么用，让舅舅自己处理吧。”
李怀勇哼了一声看着张燃，“你怎么不继续说了，你继续说呀。”
李言看着李怀舅又看看张燃，“舅舅来找你借钱？”
“借？人家是来取自己的钱，我们家在张国业眼里就是他自家的提款机！你说呀，说你弟弟怎么报答我对他的栽培之恩的？”
李言扶着张燃的双肩，“妈，到底舅舅说什么了？”
张燃眼神闪烁，心虚气短的说，“他说，他说要是你爸爸不给钱，他就，就去税务公司举报公司偷税漏税，还有要举报你爸爸这些年贿赂官员。”
“舅舅疯了吗？”李言听完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李言看看李怀勇依然火冒三就丈就知道舅舅攥住了爸爸的把柄。
“你舅舅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张燃红着眼圈握住李言的手。
“妈，你怎么这么糊涂，他被逼的没办法就来了祸害我们家吗？！”
张燃听到李言的这句话愣住了。
李怀勇的气倒是消了三分，总算儿子不像他妈那么蠢，连个远近亲疏都搞不明白。
“爸，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怀勇看了一眼张燃，对李言说，“跟我来书房。”
进了书桌李怀勇手扶着椅子没有坐下，“我让你舅舅离开的很突然，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让他带走，他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可是他让你妈到家里的保险柜偷了一份资料。”
听到这里李言才知道张燃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三百万我们有，你妈就是糊涂，她真想帮你舅舅怎么不从自己帐户里出钱。钱给他，但他手里东西必须得拿回来，不然公司会受很大影响，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别人办我不放心。”
“那万一舅舅拷贝资料了怎么办？”李言有些不解。
“不会，那份资料是加密过的，没有办法复制。”
李言点点头，“我去办，钱怎么给他。”
“跟他要张卡号。”
“那我现在就和舅舅联系。”
“不要让他觉得钱来得很轻松。”李怀勇叮嘱道。
“我明白，我会拖几天，和他压压价，再给他。”
李怀勇赞许地点点头，心想，“看来儿子真的长大了。”
“这件事不要和你妈透露内情。”
李言点点头，想想又开口道，“你不要再打我妈了。”
李怀勇眯起眼睛，“你以为我愿意打她啊？她刚才帮你舅舅威胁我，你有空还是劝劝你妈搞清楚是谁赚钱给她花。”
李言看李怀勇这样知道劝不了他，算了，随他们俩折腾吧。
第四十五章 谁比谁可怜
见到方佳人时李言把这件事说了一下，方佳人问李言，“你弟弟平时挥金如土吗？”
“怎么可能，不会，我和他同学都见过。”
“难道他开的是超跑？”
“不是。你问这么多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方佳人摇摇头，“按照你弟弟的情况就算他借别人都未必会放这么一大笔赌债，让他欠债也得知道他能还才有意义。”
“你意思我表弟是被人设计了？”李言抬起眉头
“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舅舅那种人品得罪人也不奇怪，也许是哪路神仙借着你表弟给他添些堵。”
“那我让我舅舅留心一下。”李言想了想毕竟还是血亲，却不知道是自己带累了张寅。
方佳人轻轻一笑，“不用你提醒，你舅舅那个人精肯定想把这个人挖出来，不过挖出来也没用。”
“为什么？”
“你觉得一出手就是300万还敢砍你表弟手的是一般人吗？你舅舅手里能有几个三百万？”
李言抚着额头，这事看来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但说到底都是张寅那个家伙好赌，不然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
“不想这些了，好不容易见一面。”
“元旦后你就搬过来了，到时天天见，不知道哪一天就厌倦了。”
方佳人的面容还维持在年轻了几岁的状态，她推了李言一下，好似撒娇一般。
李言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发，“我就希望天天看到你。”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时李言的手机响了，是林牧打来的。
“什么事？”
“丽丽不见了，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她吗？”
“什么叫不见了，她不见了你找我干嘛，你不会给她打话吗？”
瞥了一眼方佳人，李言有点心虚。
“她要是接电话我找你干什么？你不是去过她家吗，给我地址。”电话那一头的林牧一点也不客气。
“那个地方七拐八拐的，哪说得清楚。”
“那你现在出来，带我去。”
“我现在不方便，明天带你去吧，就这样，挂了。”
“你去过丽丽家？怎么没听你说过？”方佳人的面色看不出喜怒。
“就是我和林牧打架那次，她家有个裁缝铺，我就去换了一套衣服，你记得吗？”
“我想起来了，就是第一次为了丽丽打林牧那次，那套质地一般的衣服，是不是？”
“不是为了她，是我磅礴的正义感发作了，好吗！？”
李言必须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你要不然现在就带林牧去吧，我听他口气挺着急的。”
“不去！说不定人家丽丽就是因为躲他才辞职的，可能换别家干了。”李言觉得很有可能，林牧那个变态不知道又对人家干什么了。
“我觉得不一定，其实我对丽丽的印象还可以，但就是一想到你们以前那个过我心里确实不大舒服。其实以前我真的不介意。”
“证明你比你以前在乎我了。”李言得意的扬起嘴角。
“得意什么呀你！以后你敢越界试试！”
…………………………………………
第二天李言安排好工作，抽了个空带林牧去丽丽
上次去丽丽家的裁缝铺，都是快一年前的事了，而且那天晚上灯光很晕暗，他只是凭感觉丽丽的家应该在裁缝铺后间。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当时的观察力和思考能力是有多差，一个出台女住在这么差的环境，自己以前居然还以为她是享乐型的坐台女。
因为担心丽丽真的是换了一家夜总会，晚上不在家，两个人才选白天去。
林牧到了地方才知道李言没有骗他，丽丽家这条小巷没有七拐八拐，五拐六拐也是有了。
下了车李言指着其中一家说，“就是这家。”
这铺子上合着门板，林牧上前拍着门板，“丽丽，你在吗，丽丽？”
李言一把拽住林牧，“你干什么，小点声。”
“小点声她能听见吗？”
“丽丽是人家化名，你这么喊让周围人听见人家还怎么在这里生活！”
林牧只好使劲敲门不吭声，门板都快被他拍散架了。
“你不是记错了吧？”林牧有些急燥。
“你自己抬头看。”李言指着头顶的满布灰尘的旧招牌。
“冯记裁缝铺，她姓冯？”林牧默默的念着。
正在两个人毫无头绪时，一个大妈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是丽丽的朋友吗？”
两人愣住了，丽丽居然是她的真名。
“对。”李言先回过神点了点头。
“你们来晚了，殡仪馆的车早就走了。”
“什么殡仪馆？”
“你们不是来吊唁的？”
“谁死了？”林牧紧张的问。
“冯丽丽的爸爸呀，你们不是她朋友吗，她没通知你们啊？”
说完大妈转身就走了。
“怎么办？”林牧问李言。
“什么怎么办，你在这里等着她，我走了。”李言叹了气，这姑娘命真苦，连自己都卖了都还没保住父亲的命。
林牧一把拽住李言，“你陪我一起等。”
李言看着林牧皱起的眉心，又叹了口气，“行吧，我陪你等。”
两人从天亮等到天黑。
一辆出租车停到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四十多的妇女，尽管路灯昏暗，那一头刺目的花白发依然隐藏不住，一个少年瘦瘦的身量，还有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
那姑娘扶着妇女朝冯记裁缝铺走去。
三个人都带着黑色的孝纱。
“丽丽？”
冯丽丽回头看到了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一米八多身高的男人，“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看没你没去上班就来看看你。”
林牧脱口而出，少年立刻回头狠狠地盯着两人。
李言真想一脚踹林牧身上，不会说话就闭嘴，估计丽丽家人也知道她做的什么工作，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小林，你扶妈妈回后屋。”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冯丽丽把李言林牧二人引到裁缝铺里，让他们坐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以前没留意，丽丽的教养其实很好。
“你们来找我有事吗？”
“打电话你不接，王宫又见不到你的人，我担心。”看着丽丽臂上的黑纱，林牧还哪有心情喝水。
丽丽点点头，“那个号码我不会再用了，王宫我也不会再回去。”
丽丽低着头笑了一下，“我爸爸不在了，我再也不用去上班了。”
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滴掉了下来。
李言看着不忍，“你节哀。”
林牧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有如捶鼓。
“其实我很后悔，我后悔没有早点下定决心去上班，如果我早点去上班，我爸爸就能早点透析，就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没有弟弟和妈妈在眼前，冯丽丽突然忍不了了，撑不住了，奔涌的泪水决堤般的流下。
李言踢了林牧一脚，使了个眼色。
林牧会意地走到丽丽身旁，轻轻抱住了丽丽，让这个伤心的女孩有个依靠。
可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一个少年喝止了，“你放开我姐姐。”
冯丽丽惊到了，站了起来擦干眼泪，
“你们都给我滚！”冯林激动地喊道。
“冯林你干什么？”
“爸爸不在了，你叫这些人来干什么，还是你天生就是贱！”
林牧一把火蹭地点燃了，“妈的，你个臭小子，老子今天非教育你不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冯丽丽一把抱住林牧，“不要，求求你，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
林牧看着丽丽一下子心就软了下来。
李言也过来拉住林牧，“人家家里在办白事，你还闹事！一个小孩子你计较什么？”
“你没听他怎么说丽丽吗？”
“那是她亲弟弟，她都不计较，你这么火大干嘛？”
感觉到林牧绷紧的身体松了下来，冯丽丽也松了手，“你们走吧。”
林牧看了丽丽一眼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塞到丽丽手里，“换号码了也要告诉我，不然我就来找你。”
“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借的，以后挣到钱了再还我。”林牧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温情过。
“把钱还给他，我就是再也不读书了，也不要你挣这种脏钱。”
“他妈的老子真他妈的忍不了了。”
李言拉着林牧往外面走，“丽丽我们先走了，有事你给林牧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林牧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也听李言提过丽丽家里的情况，但其实他并没放在心上。
这么多年睡过的小姐自己都记不清数量，人人都有一本苦难史，刚开始他还心生同情，能多给一点就多给一点。
后发现他妈的剧本都全一个模版，全他妈的有个弟弟，自己居然信了，真他妈的是傻X。
今天到裁缝铺见到丽丽那张清淡哭泣的小脸，再听到他弟弟的话，林牧觉得自己以前和他那个混账弟弟有什么区别。
“你说丽丽是不是很可怜。”林牧看着窗外。
“她这样不是可怜，难道你和我可怜啊？”
“我觉得我也挺可怜的，像你这种父母双全的人不懂我们单亲家庭的痛苦。”
“你单亲你就可以变态啊？”林言真觉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林牧坐直身体，“我怎么就变态了了？”
“你去王宫打听打听，有谁愿意陪你的台，愿意出台的你不要，偏要勉强不愿意出台的拉人下海，你干的是人事吗？”
李言说着就感觉到一阵气愤，“还有，你专门撬别人墙角，你要真喜欢人家姑娘撬就撬了。可是你呢？撬完了你就把人丢一边，你喜欢的不是人，是撬墙角的过程。”
“行了，别说了。”林牧把脸别到一侧，他以前干这些的时候都没觉心虚气短，怎么李言一说觉得这要不是因为说的是自己，他都会觉得这人是混蛋。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去吃饭，我都饿死了，被她弟弟一整，连口水都没喝上。”李言真是饿得不行。
两人随便在路边找了一个饭店，点菜时李言是什么上菜快就点什么。
“你至于嘛，晚吃一会儿饭饿成这样？”
“我现在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
“切。”林牧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你最近工作有这么忙吗？约你都没空。”
李言看了看林牧，“我和姐姐重新在一起了。”
林牧盯着李言有点难以置信，“你居然把天宇的付一鸣干趴下了？”
虽然李言知道林牧肯定猜不到他是真的把付一鸣干趴在地上，但听着这句还是很受用。
“你真是人才，说说怎么办到的。”林牧很少八卦但这事他真的很好奇。
真实情况肯定是不能说的，但李言得意道，“他除了比我有钱，哪一样比得过我，再说了，我这么年轻，将来谁更有钱还不一定呢。”
林牧吃着花生听得津津有味，“我很少佩服别人，我是真服你了，既然重归于好了约出来吃顿饭庆祝一下。”
“年底我们都很忙，等过完元旦吧。”
“行，那这顿你请，下次叫上章俊，我请你和姐姐吃饭。”林牧嚼着花生吃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为什么我请，今天我是陪你来办事的。”李言挑着眉问道。
“我刚才把钱都给丽丽了。”
“现在可以手机支付，你没带手机？”
“我不会用那个玩意儿，一顿饭你计较个屁。”林牧剥着花生根本不搭李言那一茬。
“认识你真是我三生有幸。”李言算是服了，干活不给饭吃就算了，还得倒请客。
第四十六章 撕破脸
回到家里张燃正在看韩剧，看到李言回来赶紧叫李言坐到身边来，一副要开讲八卦的样子。
李言太熟悉张燃这个表情了，“又怎么了？”
“郑莹怀孕四个多月了。”
“好事啊。”李言解开西装扣子。
“好什么呀，你大伯母气的饭都不吃下，以前善行还每周末回一次你大伯家，现在打电话叫他回他都不回。”
“他们这么对郑莹堂哥不回去不是很正常吗？！”
张燃撅起嘴，“你意思以后你有了媳妇我也不能说个不字？”
“唉，”李言捋了下头发靠在沙发上，“妈，我每天工作挺累的，你能别再问一些不存在的问题让我烦了，行吗？”
张燃瞥了李言一眼，“你怎么和你爸爸越来越像。”
“老爸比我还辛苦呢，公司里那么多事全等着他操心决策，你多关心关心老爸，别总挑他毛病。”
“呵，你这才工作多长时间就被你爸洗脑了。”张燃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
“爸哪有空给我洗脑，你想多了，妈。”李言看老妈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单纯的可爱。
“反正你得记着你是我养大的，你爸什么时候管过你。”
“你功劳最大，没你我都得饿死了，行吗？”
“你知道就好。我还没和你说完呢。”张燃又换上一副八卦脸。
“其实你大伯母有一次都带郑莹去医院定好手术时间了，结果手术那天善行突然跑到医院去拦了下来，你说这个郑莹是不是很有手腕，定手术的时候她就乖乖答应了，到手术那天居然临时告诉善行，你堂哥不得恨死你大伯母啊？”
李言想了想确实不排除郑莹是有意的。
看到儿子沉默不语，“你以后不会也给我找这么有心计的一个儿媳妇吧？”
李言笑了，方佳人的心计可不是一般的深，但就是因为这样他相信方佳人能处理好这个千年难题，半斤八两才会比一比、争一争，力量悬殊还有斗的必要吗？
“别胡思乱想了，我上楼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李言拍拍张燃的肩。
看着李言上了楼，张燃悠悠地叹了口气，总觉得儿子上班以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和自己没那么帖心了。
上楼洗完澡，李言打开电脑看文件研究年终总结。
年初岁末都是要送礼的时候，往年礼品都是市场部统一采购，今年李言想变一变，把这个权力放给各个销售经理，给个定额让他们根据客户定位自行采买礼品，再跟财务报帐。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礼品这部分的效用发挥到最好，弊端自然就是担心他们中饱私囊。
虽然如此李言还是决定推行这个方案，一个企业如果因噎废食还谈什么扩大发展，而且他也相信这几个人不会丢了西瓜捡芝麻，毕竟和年终奖比较起来，这点礼金算什么。
决定了这件事以后李言就做了一个大纲，明天丢给下边人去补充细节。
李言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家工作果然还是不一样，更卖力一些。
但还有一类人就算不是给自己家工作也很拼，就是方佳人这样的，他这时才明白方佳人为什么会被破格提拔。
一个总是自己克服困难，不给领导增加麻烦，愿意承担责任，还超额完成业绩的职员，哪个领导不喜欢。
换作李言，他也会破格提拔这样的员工。
而且他也体会了方佳人说的工作会让人有价值的感觉。
认识方佳人的这一年，他几乎是脱胎换骨，没有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几时或者有没有机会成长到现在的样子。
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他真心觉得上天厚待他了。
…………………………………………
李言早上见了孙祥，把礼品采购权下放给各个采购经理的想法和孙祥碰了一下，孙祥同意了。
李言回到市场部把方案部署好，接着就继续看年终总结，这时电话响了，是王阿姨的来电话，李言奇怪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
“言言，你快点回家，先生太太打起来我拦不住，这样打下去要出事的。”
“好，我马上回去。”
李言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公司。
想想之前李怀勇打了张燃两次，李言心里就冒火。
赶回家以后客厅的地上满是瓷器玻璃碎片，还有液晶电视摔倒在地上。
李怀勇不知去向。
李言惊讶的看到张燃头蓬乱的坐在地上，一旁边王阿姨正劝着张燃想把她扶起来。
“妈？”
张燃抬起头眼中含满了泪水，但却不见一丝悲伤，而是满满的愤恨。
张燃站起来冲李言面前，抓住李言的胳膊，“你爸爸，你爸爸和那个狐狸精有个儿子。”
说完张燃大哭起来。
李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谁的儿子？”
张燃泣不成声，“他一直养了一个狐狸精在别人的公司，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他居然和她生了个儿子，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办？！”
“李怀勇那个混蛋，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他的亲儿子，怎么可让别人来跟你分爸爸，分财产。我要掐死那个狐狸精的儿子！”
张燃红肿双眼突瞪得圆圆的用力咬着嘴唇。
“妈，你别胡说，我有你这个妈就够了，你不要乱想，剩下的事交给我。”
李言扶着张燃上楼，“王阿姨，麻烦你把这里简单打扫一下。”
王阿姨冲李言点点头。
到了房间李言仔细地检查了张燃的身上，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受什么要紧的伤。
张燃的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失神地坐着，“言言，你知道吗，你姑姑和你大伯全家都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们母子被蒙在鼓里。”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你大伯母给打我电话时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我才知道，那个儿子被养在狐狸精的父母家，所以我才没发现，那孩子都上小学了。”
张燃缓缓道来，感觉心如死灰。
“怪不得以前你无心事业，他一点也不着急，还给你找个闲差，原来他另有打算。那个孩子读的是白云市最贵的私立学校。”
听到张燃的陈述，李言心如刀绞，他是和父亲是没那么亲近，可毕竟是父子，感情怎么可能没有。
可是现在回想刚毕时，父亲的安排简直是把自己当废物养。
“妈，你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
张燃回过神，“对，交给你!”
她站起来从卧室的保险柜里拿出几张银行卡和U盾。
“这张是我和你爸爸联名的户头，你把里的钱全都转到你的帐户上。这张是我们家的基金，全都卖掉。还有这张是股票，也全卖了，都兑成现金转给你自己。这几张卡的密码都是你生日的后六位。”
“妈，我转你帐户上吧。”
“不，转到你的帐户上，我可不想死后给那个王八蛋分遗产。”
“你胡说什么呢，卡还给你。”李言心头一跳。
“我就是随口说说，我还要看你娶妻生子，我怎么舍得死。”张燃心里?了一下，还是儿子在乎自己。
张燃摸着李言，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必须护好他。
“听话，照我刚才说的做，而且一定要快，你从小什么都不缺，不知道钱有多重要，没有它真的是寸步难行。”
李言收起卡和U盾，点点头。
安抚好张燃后，李言回了自己房间，插上U盾，把股票基金都卖了准备第二天提现直接划到自己卡里，看到里面的数额李言有点意外，没想到家里现金流这么充裕。
办完这件事他给方佳人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事，约她中午吃饭。
李言去到张燃的房间，“妈，我公司还有事，我得回去，中午你好好吃饭，晚上我回来陪你。”
“都这个时候你还给他干活儿？”张燃愤愤不平。
“我不是给他干活，我要是不回去盯着，公司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都不知道。”
张燃眼神转了转，握着李言的手臂，“那你快回去，好好上班。”
李言点点，“那我走了，等我回来。”
…………………………………………
李言开车到了方佳人公司楼下的餐厅，午餐时间有几个同事看到方佳人和一个帅哥坐在一起就餐，都感觉很稀奇。
“来这里不怕你同事说三道四？”
“怕什么，再说来这里最省时间，你不是说有事儿吗，不是紧要的事你也不会中午约我，说吧。”
李言抿了一下唇，总是要开口的，“是这样……”
听完李言的叙述方佳人没有说话。
“你怎么想的？”李言有点着急。
“应该问你是怎么想的，在父母之间做选择，在利益和亲情之间做选择。”
“你会建议我怎么选？”李言凝眉注视着方佳人。
“选母亲，选利益。”方佳人淡淡的说。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选我父亲，我妈那么刁难你。”
方佳人明亮的长眸看着李言，“你父亲曾经放弃过你，你现在在公司得到的都是你自己努力挣到的，并不是他培养的，这样队友能选吗？”
李言叹了口气。
“去和他跟谈判，要公司50%的控股权，全当是你和那个小子提前划分财产。”方佳人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我爸怎么可能应答。”
“答不答应在于你怎么谈，他不答应就谈到逼他答应为止。”
“指点我一下。”李言身子前倾了一些。
“不答应就告他重婚，到时50%他都别想留下，还得去吃牢饭。”
李言拧起眉心，“这么简单粗暴啊？”
“能简单处理的事干嘛复杂化，还是你不忍心？”
“可是怎么证明他重婚啊，他不可能答应验亲子鉴定吧？”
“你家亲戚你就一个都说服不了吗，不需要亲子鉴定，找机会搞到孩子DNA的样本，你和他验不也一样吗？”
李言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总能这么快找到事情的关键点。”
“活得久了就成精了呗，你到我这个年龄也是一样的。”
方佳的长眸微弯。
“那我下午回去就和他谈。”
“要快，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你爸这种老狐狸也是很难对付的，何况他是你爸爸，很了解你，不论他怎么诱惑你，千万别被他溜着走。”
“我知道了。”
李言刚伸手又停顿了，“可以摸你吗？”
“为什么不可以，摸吧。”
尽管能感觉到周围的几道目光打在她的身上，但她已然不再介意。
李言摸了摸方佳人的脸庞，柔柔的。
“可是真的就给那个小子50%吗？我真是不甘心。”
李言并不是在乎钱，而是张燃上午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先拿50%，再徐徐图之啊，要真的打官司，连判决到执行不知道要多久。我给你一个律师的电话，有专业方面的问题你就问他。”
方佳人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让他陪你去，万一他没空让他给你安排个律师，这件事迟则生变，越快越好。”
…………………………………………
回了公司李言直接去了李怀勇的办公室。
看李怀勇的样子好像专门在等他一样。
“你怎么才来？”李怀勇淡淡地问道。
“什么意思？”看着眼前的父亲李言突然感觉到自己真的从没真正了解过他。
“你上午回家了吧？”
李怀勇面容严肃，一点没有做亏心事的感觉，倒像是审犯人。
“回去了，也知道了，我们还是都直接说吧，我要公司50%的股权，就当我和那个小子提前分家产了。”
李言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笔筒里的一支笔，在手上转着玩。
李怀勇不屑地笑了，“我还活着你分什么财产？还有，你凭什么和我谈这些？”
“就凭你这么多年冷落我妈，凭你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就凭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没考虑我们的感受。”
李怀勇默然一会儿笑了，“翅膀硬了?我不答应你，你能怎么样？”
“那我会让我妈告你重婚罪，到时你连这百分之50%都没有。”
李言深邃的双目注视着李怀勇。
李怀勇眯起眼睛隐忍着愤怒，“我是你父亲，你居然说要告我？！”
“你和别人生孩子时想过你是我爸吗？别这么多废话了，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今天就让人写起诉状。”
李怀勇盯着李言，他不喜欢被威胁，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但看李言的样子真的会说到做到。
这个以前扶不起的阿斗一样的儿子，只有一张脸还值得炫耀一下，现在居然成长得他都不认识了，敢算计他，敢和他谈判。
可惜了，曾经还想过给他更多，算了，李怀勇叹了口气，“行，我答应你，但我有条件，这件事不能对外公布，公司的总经理只能是我，回去后劝劝你妈不要再闹了。”
李言想了想，“你稍等一下。”就离开了李怀勇的办公室。
李怀勇正奇怪李言的离去，不一会儿李言推门进来，还带了一个四十上下的手提公文包的男子。
“金律师，介绍一下，这是李总，这位是金律师。”
金律师伸出手，李怀勇犹豫着伸手握了一下。
“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既然谈妥了，事不疑迟，我们先签个备忘录，我已经让金律师写好了。”
金律师笑着解释，“备忘录是简单的协议，具体的文件制作好以后会送给两位李总过目。”
“我知道什么是备忘录！”李怀勇压怒火看李言。
“你就这么急吗？”
“急！下午我得回去看看我妈，现在签好省得我再跑一趟，怎么？你后悔了？”
李言口气轻浮而又挑衅。
李怀勇不愿意被这小子挑动情绪，冲金律师伸出手，“文件拿来，我签。”
看到李怀勇签完字，李言的心才落定，从今天开始，这家公司有一半都是属于他的，剩下的一半他也会拿回来。
签完备忘录李言亲自送金律师离开公司，希望他尽快做出正式法律文书，金律师点头说明白。
第四十七章 一纸调令
李言心里记挂张燃，先回了家。
回家后王阿姨说张燃中午吃了饭就回房了。
王阿姨不放心所以没走，李言谢过王阿姨让她提早回去不必做晚饭了。
上了二楼李言轻轻打开父母的卧室门，看到张燃正躺在床上睡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走进去关上门，坐在沙发上，他这一天也够折腾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醒时张燃坐在他身边。
“妈，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李言握起张燃的手，“妈，爸爸把公司一半给我了。”
“什么意思？”
“爸爸给了我公司50%的股份。”
张燃低垂着眼左右转动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才一半，公司应该都是你一个人的，那一半他要留给谁？！”
李言一把抱住张燃，“妈，妈，你冷静点，没事的。至少已经拿到50%了，剩下的我会想办法也拿回来的。”
听了李言的劝说，张燃渐渐安静了下来。
“妈，你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张燃点点头。
“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嗯，我在楼下等你。”
张燃收妥当下楼和李言上了车。
“去吃什么呀，让王阿姨做不就好了。”张燃不是很愿意出门。
“带你去吃甲鱼汤，初冬适合进补。”
吃上了甲鱼汤，张燃身上和心里都暖和了，不管怎样儿子长大了，还这么贴心，应该知足了。
可是想起李怀勇居然这么对自己，心里又不平起来。
那两个贱人，还有那个孽种！
这么多年，李家人每一个都知道，心里不知在怎么笑话她和李言。
李怀勇居然敢这么羞辱她。
“言言，李家人都知道，我们母子被人当傻子一样看，我还天天感叹善行给你大伯添了个糟心的儿媳，其实周围人过得都比我们好。妈妈倒没什么，就是可怜了你，受这么大委屈。”
李言握住张燃的手，“妈，别再想这些，以后我们过我们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张燃眼睛含着泪水点点头。
回了家李言送张燃进了房间，才自己房间。
进自己屋以后脱了外套，打开空调，李言觉得这一天过得像做梦一样。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
那个不知名弟弟提醒着自己父亲对他是多么无情。
以前自己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所以他就有放弃自己的权利了吗？
…………………………………………
眼看着年终将至，到了发年终奖的时候，各部门气氛都很好。
李言的心情好不了。
看来元旦以后他也搬不回瑰丽小区了。
张燃现在的样子他怎么放心留她一个人。
晚上吃饭时李言握着方佳人的手，“佳佳，对不起。”
“没事，先好好照顾你妈，这种情况你不离开她是对的。”
“谢谢你理解我。”
“你干嘛和我那么客气，你想好那件事了吗？”
李言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走了这步，我也算是孤家寡人了。”
方佳人长眸扑闪一下，“你觉得以前你和你妈就有盟友吗？你舅舅什么时候为你妈考虑过，李家人对你们母子也算见死不救。走这步会很难，但你早晚都要走。”
方佳人反握住李言的手，“我陪着你，你不会成孤家寡人的。”
李言听了很安慰地的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天，李言去找李怀勇摊牌。
“胡闹！”
听完李言的话以后李怀勇气愤至极。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不就要个总监的位置吗？”
“你知道你大伯跟我干多少年了吗？”
李言目光瞥向窗外，“所以他才应该养老退休，颐养天年。”
“我要不同意呢？”
“那我就跟法院申请公司清算资产，大不了我另起炉灶。”李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狠！李言，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我养了一个白眼狼！”
李言笑着站了起来，边走边说：“说不定你养的另一个连白眼狼都不如。”
李怀勇气得把水晶烟灰缸摔向门口，但门早已关上。
…………………………………………
元旦假期结束以后公司布告栏贴了一张新的任命通告——李言任售后服务部总监。
公司里炸开了锅，那以前李总监怎么办，他是老总的亲哥哥，又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为了小李总铺路，动谁都不应该动他呀。
市场部几个女职员心里一阵失落，他们的李经理不只长得帅，虽然工作上有点苛刻，但为他们争取的福利多呀，总比那种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的领导要好。
销售总监孙祥的心算是落地了，当时盘算了一下公司里的人，就属他脚根站的不够稳，容易被当踏脚石。
可这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每次开会时李怀志因为是皇亲国戚，总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没琢磨出来李总这步棋到底是什么心思，以前没看出来他对李怀志有什么容不下的事啊，这局面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不过送走了太子爷总归是件好事，以前干起事来总觉得束手束脚，现在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李言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新年第一场部门会。
技术、售后、客服三个经理，各怀心思，这三个绝对是公司的老油条，可是新上任的是太子爷，你敢给人家使绊子吗？
正常的招儿都不灵了呀。
李言实习轮各部门时没有来售后部，所以售后部的人以前没接触过李言，但威名还是听过的。
上次李言轮了一圈各部门就把市场部经理开了，自己做市场经理，三个月不到就收服了市场部和销售部。
这次上位居然把自己大伯踢走了，可见李总对儿子的重视。
新官上任三把火，真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被烧焦。
“我是谁也不用再介绍了，说不定很多关我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都有人比我还清楚。”
两个女主管笑了，太子爷不像传说的那么严厉啊，还有点幽默。
“关于我的上任你们不需要瞎猜，我大伯年纪大了想早点退休，所以我才顶上来。”
客服经理李悠心里想，“骗鬼吧。跟了李怀志这么多年她还是很了解李怀志的，打死他都不可能想退休。”
之前销售总监位置空出来时，李怀志还暗示过她，如果他能去当销售总监肯定会提拔自己当售后服务部总监。
为此还揩了她不少油，坚持底线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没守住，现在想想，亏死了。
死老鬼！
“新的一年，一切等于从零开始，我就当你们和我一样是新入职的员工。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做的，只要从今天开始好好工作，以前事我也不会去追究。”
李言环视了办室大大小小的主管经理，面容冷峭，目露寒光
“但是，如果有人跟我玩耍花枪，玩阴奉阳违这一套，那就请另谋高就。”
听上半段还以为太子爷好讲话，敢情这下半句才是重点啊。
“主管们都出去吧，经理留下。”
三个经理各怀心思。
技术经理钱逊最安稳，左右他专心搞技术，也不想升总监，踏踏实实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就行了。
客服经理李悠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是被李怀志招进来后这么几年一手提拔起来的，说出去可能没人信，在他说让自己做售后服务部总监之前她真的是一根头发丝都没让李怀志碰过。
售后经理张志航琢磨着李言会先拿谁开刀，李怀志走的也太仓促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这绝对不正常，要不要打电话探探口风？
不妥，李怀志是李言的大伯，万一被发现自己跟上一任上司探风声，那自己肯定就先被开刀了。
想了半天张志航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你们三位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也是售后的中流砥柱，我才到任，对售后这一块的业务也不太熟悉，希望你们能尽快帮我熟悉售后的业务。”
李言神色不像刚才那么冷厉。
李悠赶紧表态，“李总，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全力办到。”
张志航心里冷笑，这女人一惯的溜须拍马，不务正业，还总甩锅给他，以前李怀志就总是偏着她，可凭她那姿色可勾引不了李言。
看她以后还能横着走吗？
“李悠说的对，我们都会支持您的，李总。”张志航笑着附和着。
钱逊点点头。
“好，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份到主管这一级别的名字，学历背景，能力评价。还有你们各个部门的结构框架，业务运行流程。你们认为有哪些部分需要公司进一步的支持，有哪些部分在不影响业务运营的前提下可以缩减的都列出来，以及你们三个部门的业务交叉点。三天内天给我。”
李悠被李言嘣出来的一连串要求搞晕了，“李总，您能不能再说一次，我拿笔记一下。”
“不用了，这些我已经让秘书罗列打印好了，你们出去的时候和她要一份就行了。谁还有问题吗，没有我们就散会。”
“李总，我有点问题。”钱逊抱臂开了口。
“只汲级你们部门吗？”
钱逊点点头。
李言握着笔的手一挥，“你们两个走吧。”
出了会议室李悠拉了一下张志航，“你说钱逊会跟李总说什么？“
“我哪儿知道，就是他们部门那些破事呗。”看到李悠不安的样子张志航志得意满地笑着离开。
“有什么事你说吧。”李言等着接招儿。
“我们技术部申请了一批设备，采购也签了合同，可到现在我都没见过机器。我之前催过好几次，原来的李总就是您大伯总是说再等等，现在我们确实很需要这批设备，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你把这件事，前因后尾写个详细的报告给我。没别的事就出去吧。”
出了会议室钱逊心想也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言在会议室坐一会儿才离开。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到舒适老板椅上转了转，他最终还是走了这一步，在利益纠葛面前他最终选择撇开亲情。
这一步必须要迈出来，不然后面的计划都没有办法进行。
李言开始翻阅去年售后的采购合同，很快就找到了钱逊说的那批设备的合同。
他按下座机上的快捷键，“你进来一下。”
林秘书很快就进来了，李言看了看林秘书，又挥了一下手，“你先出去吧。”
这一进一出林秘书的小心脏瞬间砰砰跳得好快，有很不好的预感。
李怀志一走部门里最怕的就是林秘书，秘书一般都是直系人马，她早上给李怀志打电话李怀志也不接。
李言拨了HR总监的电话，“武总，有个事，我想把市场部的程乐乐调来做我秘书，林秘书你看着安排吧。”
HR总监肯定是痛快答应了，不多久林秘书和程乐乐都收到了调令。
收到调令时程乐乐惊呆了，周围人的祝贺声中程乐乐还没回过神。
上次已和李总监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李总监这是舍不得自己吗？
程乐乐照照镜子，自己五官端正，便也没美到言情剧里那种水平，总监看上自己什么了。
总监要是追自己，估计自己肯定坚持不住了。
程乐乐打包好东西刚坐到秘书的位置上座机就响了，她拿起电话只听李言说，“你进来一下。”
程乐乐忐忑的进了李言的办公室。
李言还没开口程乐乐就闭着眼说，“李总监虽然你很好，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李言皱起眉，“你胡说什么呢，谁要追求你了。”
“你不是想追我才把我调来的吗？”
李言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智商绝对是自己择偶的一大条件，所以他才选了方佳人。
“我把你调来是让你来工作的，还有，我有女有友了，你不用胡思乱想。”
李言把一份合同丢在桌子上，“看看这个公司往年和我们还没有其他购买合同，有的话全给我找出来。”
“噢，好的，李总监。”程乐乐红着脸拿起合同跑出了办公室。
李言笑了一下，摇摇头。
第四十八章 做事留一线
接下来的两周李言熟悉了售后的运营管理流程和三个部门的交叉点，到三个部门都转了转，顺便露下脸。
这天李言看着和设备提供商合作的往年的合同，并没有什么纰漏，合上文件，李言想了想给HR打了一个电话，“让上一任李总监的林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言并不知道林秘书调到哪里去了，进来的林秘书一身灰白色的工作服。
“你怎么穿成这样？”李言很诧异。
“我现在是仓库主管。”林秘书有些不好意思。
李言皱着眉，“回头我让HR把你调回来做文职。”
林秘书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光，意外而又感激，“谢谢李总！”
“我今天叫你回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我解惑。”
李言拿了一份合同递给林秘书。
“这个公司和李总监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林秘书看到合同上的合作方，抬起头，态度真诚，“这个公司的老总是李总监的战友，但李总绝对没有吃回扣，李总只是顺便照顾他的生意，像今年不供货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过。但我看李总比较回避这件事，我猜测是对方出了什么问题。”
李言点点头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目前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你回去等HR调令吧。”
“谢谢李总。”
“去吧。”李言示意她离开。
出了李言的办公室，林秘书吐了一口气，总算这位上任的小李总有点人性，本来还在找职位跳槽，现在看是不用了。
李言手边没有可用的人，经常有使不上力的感觉，他很钟意夏如意，但他好不容易帮夏如意在营销部站稳脚根，把他调来就太可惜了。
到底是招一个还是在市场部找一个，李言闭眼想了想还是在市场部提拔一个吧，知根知底。
李言拿起电话直接拨了孙祥的号码，“孙总，最近怎么样？”
“没有你在，市场部确实有点搞不定，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市场部经理。”
李言笑了，“你要是这么说我接下来的话反倒不好开口了。”
“李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孙祥心想，这小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我想再从市场部调一个人到我这里。”
孙祥苦笑，“市场部一共就那几个人，你走了，还带着程乐乐，现在又要带走一个，你这是拆我的摊啊？”
李言在电话里笑笑，“这些问题别人搞不定，孙总肯定没问题，再说新来的市场部经理也会重新招部下，我还帮他名正言顺的腾空位置招人，一举两得。”
“行行行，说吧你要谁？”
“我要周洋。”
“能不能换一个，反正市场部都是你的人。”
“不能，他最合适。”
孙祥在电话那头咬着牙，“行！”
“那就谢谢孙总成全，改天请你吃饭。”
“好说好说。”孙祥心里想，小兔崽子跟他老爸一样鸡贼。
周洋到李言办公室时，李言的第一句话就是，“会开车吗？”
周洋点点头，李言丢了一把车钥匙给李洋，“这是我的车钥匙，以后需要的时候你来开。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你。”
周洋看着李言摇摇头。
“因为你有分寸口风紧，以前负责对外联络，不该说的话从不多说一句。”
“我明白了李总，您放心。”
“那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不懂就问乐乐。”
周洋走了后李言靠在椅子上感觉真是累。
想到李怀勇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累，李言心软了一下，可是想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种深深地被背叛的感觉泛着苦涩在李言的心里漫延开来。
他本来是一个混日子混得很开心的富二代，也许就是看自己混得没未来，李怀勇才生了一个备胎。
…………………………………………
晚上李言躺在方佳人的大腿上，想着明天得亲自去设备供应商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方挂人揉了揉李言拧着眉心，“想什么呢？”
“想公司的事。”
看到方佳人长眸微弯，李言眉眼温柔，“你笑什么？”
“你现在都不问我，自己想办法了？”
“我又不是瘸子，难道拄一辈子拐杖啊？！”
李言很想问方佳人，但感觉这次问了也没用，明天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佳佳，你从来没想过回去看看你的亲戚吗？”
“没有，干嘛问这个？”方佳人微睁眼眸，琥珀色的眼睛光亮有神。
“今年元旦是我过得最冷清的一次，至少舅舅还愿意和我妈亲近，不然这个元旦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了。”李言叹了口气。
“我这么多年一个人早都习惯了，有时也会有人陪。”
李言坐了起来，“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那你别问了，我拒绝回答。”
“我还没说问什么呢?”
方佳人眯起眼睛“你说可以不回答，证明你觉得我可能会介意，既然你觉得我可能会介意干嘛还问。”
“可我想知道。”
方佳人看李言抓心挠肝的样子想笑，“那你问吧。”
李言正色开口问道，“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人啊？”
“你是问谈过几次恋爱，还是睡过几个人?”
李言抚了下额，“我都想知道。”
“谈恋爱是一次，噢不对，还有一次是和付一鸣。睡过多少个人我真不知道，我没计数过。”
李言重新躺下来，叹了口气。
“你很介意啊？”方佳人摆出一副自己不在意的表情。
“不介意，不知道刚才怎么鬼迷心窍了问你这个问题。”
“你和你上一任老公为什么离婚呀？”李言捋着头发。
方佳人抬起头，“因为婆媳矛盾，因为那时我还不够成熟，最重要的是所托非人吧。”
“真的有人会因为婆媳矛盾离婚啊？”
“放心，我和你妈妈不会有这种问题的。”方佳人自信的笑容让李言很安心。
“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李言幸福的笑容像吃到了蜜糖。
“你觉得我们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你说呢？你是不是心软了？如果是心软了可以先等等，反正公司的业务你也需要时间才能熟悉，而且筹划这件事稳一点也好。”
方佳人捋着李言的头发，轻声安慰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果断。”
方佳人摇摇头，“他是你父亲，不管怎样他都养育你长大，不要说对他，就是要对一个陌生人下手心生犹豫也是正常的。”
李言看着天花板，深邃的双目含着痛苦。
…………………………………………
李言带着周洋去设备供应商的公司。
周洋和前台交涉时，李言观察着这家地角不算好的公司，办公场所200多平，也就不到十人，厂房在别处。
员工还在正常的工作，销售可能不在公司。
前台打了一通电话，不一会儿，就从公司大门外走进来一个皮糙肉厚穿着皮夹克的汉子，看到李言和周洋犹疑了一下。
“这是我们李总监，想和你谈谈那批设备的事儿。”
汉子走到李言面前握起李言的手，十分热情，“李总好，李总好，怎么还麻烦您亲自来了，还好我刚出门没走远，要不让您久等我真是不好意思。给我个电话我去见您就好了。”
“没关系，我上任后来拜访没提前打招呼，王总别介意。”
“那怎么会，您来我高兴来不及，到我办公室谈吧。”王总转头对前台的姑娘说，“给泡两杯热茶来。”
王雄的办公室狭小局促，“地方小了点，李总别介意。”
“王总，我为什么来，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们那批设备早就过了发货期，按合同你们应该付违约金，我是看在你和我大伯是战友这层关系所以亲自来沟通一下。”
王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前台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
眼看一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大的糙汉子在自己面子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李言才觉得自己以前过的日子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我跟您说实话，您要是和我要违约金我是真没有，我这要一付违约金，我公司都得破产，我倒是没关系，可是我这小厂三十多张嘴等着吃饭，让他们一时去哪儿找工作，李总您能理解吗？”
见李言没有答话，周洋很不客气地回道，“那是你们公司自己的问题。”
李言打了一个让周洋先不要说话的手势。
“王总，不提违约金，我就想知道这批设备是你们能力不足才不能造吗？”
“不不不，”王雄忙摆手势，“我们厂虽然不算大，但技术一点也不差，收费还比大厂低30%，虽然我和您大伯是战友，但我是凭实力拿的单子。”
“那为什么一直不发货？”
王雄羞赧的摸了一下寸头，“不瞒您说，我去年有个大单子对方一直没给我结帐，我资金就出了点问题。偏偏你们公司订的仪器里有一个核心件人家要先打款才发货。”
“不只您的单子，我还有其它几单都卡住了。我刚才就是出去借款去了，可是年前真不好借钱。”
李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茶杯升起的袅袅水雾。
王雄吃不准这年轻人什么意思。
“要是我提前给你货款你从订配件到给我发货要多久？”
“一个月，不，三个星期！”王雄不敢相信，这年轻人说要提前给他货款，就算老李在的时候也不敢做这个主。
“这么短的时间质量能保证吗？”
“能能能，绝对没问题！”王雄紧张得喉结蠕动了一下，生怕李言改变主意。
“我给你先打一半款，一个月内交货，交货后技术部门验过没问题，我让财务给你开个后门当天打款。到时你其他的单子应该也都能盘活。”
李言进门后发生的这一切对王雄来说简直就是峰回路转。
“李总，我，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我真的代表我们厂三十几口人谢谢您了！”
王雄说这话看似发自肺腑，但李言还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记得一个月给我交货，别到时让我的脸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李言站起身。
“不会不会，您放心，一定按时交货，您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干忘恩负义的事！”
“没那么严重，我今天就让财务给你一半货款，你早点订配件。”
王雄亲自送李言和周洋上车，挥手直到车开得看不见影才松了口气，这年轻人看着挺靠谱，比老李灵活多了。
“李总，您就那么相信那个王雄？我看那个人滑得很。”
“都50多了滑点很正常，他说的话至少七八成是真的，他公司这么困难该有的文职一个都不少，看员工状态不像被欠薪了，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老板。”
“我和钱逊聊过，他们厂的设备在技术上确实过关，他要真倒闭了，我还上哪儿找能给公司省下30%设备款的厂子。”
李言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再说时间也是成本，找合作伙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在不受损的前提下怎么能最快的解决这个问题，，就怎么做。”
“而且做人做事都留些余地，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谁能保证自己顺一辈子不需别人拉一把。”
周洋听了李言的话觉得李总和以前的李经理仿佛有些不同了。
“明白了，李总。”
其实李言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因为和父亲的争斗而踢走大伯多少还感觉有点对不起大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就拉他一把。
…………………………………………
忙忙碌碌就快到了春节，工作上的事李言基本都理顺了。
但有一件事让他确实有点头疼，但必须得做。
晚上回了家张燃和李怀勇都在等着他开饭。
自从李言做了售后总监，李怀勇又经常回家了，张燃和李怀勇就像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继续生活在一起。
至少在李言面前是这样。
李言想着如果以后自己的婚姻是这样子的，他绝对一天都忍不下去。
上了饭桌，三个人都吃饭不说话。
“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李怀勇放下饭碗，他现在的儿子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有事就是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我女朋友春节要我们家一起过除夕。”
张燃愣了一下，又高兴起来，“好啊，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不告诉我？”
李怀勇却不吭声，他想了想最近几个月的事，心里有一种揣测。
“妈，我希望你支持我，我的女朋友是方佳人。”
张燃又愣住了，“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吗，怎么又好上了，她回来求你，你就心软了是不是？”
“是我去求她。”
听到李言的话张燃难以置信，自己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去求人，还是一个老女人。
“妈，我喜欢她，我是真心的爱她，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为我高兴，祝福我们。”
李怀勇在一旁冷笑，祝福？这么多年夫妻他对张燃的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她不诅咒就不错了，还祝福。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张燃把脸偏向一边，恨不得堵上自己的儿朵。
“妈，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张燃转过脸惊诧的看着李言，“没她就没有今天的你，那我养你二十多年算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不同意。”
李言心里叹气，没想到劝自己妈比谈判更难。
李怀勇拿起饭碗继续吃饭，仿佛不关自己的事。
“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娶她，我希望你试着了解她，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对我也很好。”
张燃睁大眼睛，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这么快就发生了，“你说你要娶她？！不可能！”
李言收起哀求的面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爸，我除夕那天要带女朋友一起吃饭，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倒要见见这个在你身后帮你拨弄风云的方小姐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李怀勇阴阳怪气地回答。
张燃看看李怀勇，又看看李言，“你之前的主意都是她给你出的？”
“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突然开窍了。”李怀勇冷哼一声。
李言看了李怀勇一眼。
李怀勇心里一下子想通了儿子和自己谈判时的气场和技巧，估计都是这个女人教的。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没是没防住这个女人。
“你带她来吧。”
“我不同意。”张燃立刻否决。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想想善行，难道你想和大哥大嫂一样，儿子婚礼都不参加？”
“……”
不参加儿子婚礼绝对不可能，她可没有大哥大嫂那样冷情。
张燃闭眼叹了口气，“带她来吧。”
第四十九章 智珠在握
除夕晚上，锦宴楼。
张、李两家人除了李怀欣的女儿江心还有李言全都到齐了。
自从李怀志被踢出了公司以后，张国业的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那点怨气也消散了，今天他的精神格外饱满。
李怀勇和李言协商过，为了公司平稳，分股权的事先不对外公布。
李怀志不明就理，把帐算在了李怀勇的头上，反正都不是弟弟下属了，架子端的比以前还足。
李怀欣夹在哥哥和弟弟中间，只能两不相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李善行带郑莹来了，这是他们婚后，郑莹第一次正式和全家人见面，脱下大衣后微微隆起的肚子预示着李家又要有新一代人降生了。
郑莹十分安静，跟在李善行左右，从来不主动说话。
刘明秋看着郑莹的表现就觉得小家子气，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招了这么一个媳妇。
李言和方佳人是最后到的。
进门前李言握着方佳人的手，“万事有我。”
方佳人笑了，“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李言也笑了，“当然有，做好准备了吗？”
“进去吧。”方佳人点点头。
李言打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寒暄望向门口，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李言要带女朋友来。
微卷的长发，樱唇含笑，琥珀色眼睛镶嵌在长长的眼眸里晕着光芒，肌肤雪白，挽在李言手臂上的手指纤长，即使穿着素色的大衣依然美丽动人。
除了张燃和李怀勇，家里其他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即使方佳人保养得比同龄人年轻，但她进退有度，举止得当让人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气场。
李言将家人一一向方佳人介绍，虽然以前都素未谋面，但其实她早就借着李言的手和其中几位过了几招，对方佳人来说这些人她其实很熟悉。
张寅看到李言和方佳人乖巧地打招呼，“哥，嫂子好。”
“你好。”方佳人大方的回答。
张国业看着这个女人心中警惕，他听姐姐说过，这是一家大公司的营销总经理，阅历手腕绝对不是一般人。
张国业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我和就跟姐夫一样，叫你小方，欢迎你。”
“谢谢舅舅。”方佳人从容的回答。
“小方是在哪家公司工作？”
“毕圆。”
张国业有点吃惊，“是毕圆集团？”
方佳人点点头，心想这老狐狸又开始盘算什么了吧。
“方小姐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言言哪天舅舅做东请你和方小姐吃饭。”
“好。舅舅我们都坐吧。”
“坐坐坐。”张国业连摆手示意。
李言不想方佳人应酬别人，让她坐在自己和张燃中间。
方佳人笑着和李怀勇、张燃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张燃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李怀勇笑着说了一句，“我现在过这么好都是托你的福。”
方佳人笑意浅浅，“您过地好是自己辛苦打拼的。”
李怀勇扣扣桌子，“再辛苦打拼也架不住有人惦记。”
李言忍不住要开口。
方佳人轻轻放到李言的手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您辛苦打拼也是为了李言，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伯母你说是不是？”
张燃听着瞅了一眼李怀勇，“给儿子你有什么意见？”
李怀勇把头转向另一侧，心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智商差这么多。
张燃看到李怀勇居然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心里对方佳人忽然多了那么一分好感。
这段对话却被李怀志和刘明秋看在眼里。
刘明秋心里郁闷，以前总听张燃和自己抱怨方佳人比李言大几岁，可是今天一见面才发现这各项条件也太好了，年龄差几岁就差几岁呗，总比自己的儿媳妇强。
李怀勇听到这对话感觉好像大有深意，难道自己上次离职李怀勇说自己有苦衷是真的？
这顿年夜饭吃的不是那么热闹，但也有来有往，方佳人都不记得多少年没过过春节了，这种亲戚间的应酬也许别人看来是负累，可是她却感到一种归属感。
郑莹吃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撑，李善行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休息。
刘明秋翻了一个白眼，“让她打掉不听，怀个孕事那么多，我怀善行时到生的那天还在上班呢！”
李善行皱起眉。
李言有点看不下去，“大伯母。”
方佳人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李言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李言转了一下桌盘，“大伯母，我记得你爱吃虾，这虾挺好的你尝尝。”
桌上的人神色各异，精彩极了。
吃完后大家准备去李怀勇家。
李善行关心地问郑莹，“你身子撑得住吗，累不累。”
“才五个多月你问她累不累，到十个月她不得累死了？”刘明秋不顾李善行的面子大声呵斥。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
刘明秋的火蹭地被点燃了。
“我就这么说怎么了？我怀你十个月有没有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李怀志拍拍她的肩，“等他们自己做了父母就会明白了，你不用说这么多。”
“大过年的，真是气死我了！”
刘明秋推门先走了出去。
“你们等下坐李言的车走吧。”
说完李怀志也走了。
李善行看着李言，李言报之以微笑，“你和嫂子在门口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李言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方佳人跟李善行说，“让郑莹坐前面吧，李言这个车后座不是很宽敞。”
“谢谢。”
“小事。”
到了李怀勇家四个女支起了麻将桌，这次家里几个男人没公事可聊了，只好聊聊新闻政治，聊聊足球。
李言带方佳人到自己的卧室，方佳人四处看了一下，就是一个普通男生住所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展示柜摆了很多模型，“都是你做的吗？”
“高中时做的，大学以后就没做过了。”
方佳人走到李言的书桌前坐下来，看看窗外，“坐在这里看书不错。”
李言转动椅子让方佳人面向自己，双目燃着欲望，直接吻上方佳人的樱唇，舌头尝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抱起方佳人放到床上，“我想你了。”
自从任了总监一职他和方佳人相处的时间变得更少了，多久没碰过这柔软诱人的身体了。
“你疯啦，你家里人都在楼下呢，你起来。”方佳人推开他。
“胡闹也不看看场合。”方佳人嗔怪道。
李言躺在床上喘着气，调节着自己某个部位的温度。
看着李言好辛苦的样子，方佳人咬了下唇，“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家？”
李言立刻坐起身，“好。”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方佳人打趣的说道。
刚说完就听到敲门声，方佳人推了李言一下，“去开门。”
打开门是张寅那个臭小子，“干嘛？”李言不爽他打搅自己的好事。
张寅好像对这个情境早有预见，“姑姑说让你们下楼。”
说完话张寅转身就跑了。
李言回到房间。
方佳人已经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下去看看吧。”
下楼以后柳萍热情地招呼方佳人，“方小姐会不会打麻将，过来玩两把。”
“我会一点，打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的，玩玩嘛，正好我要去洗手间，你坐我这个位置。“
“好，那我打两把。”
方佳人这一上桌就没下来，因为大家都赢的太高兴了，方佳人胡牌不多，而且都是小胡。
可她给三家连连点炮，张燃赢得多一些，剩下的李怀欣和刘明秋均分。
明面儿上看，这就是有意为之啊，可是谁能算得这么准，知道别人胡什么，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是有意还是巧合，张燃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滋味她真是很久没尝到过了，以至于晚上张言说夜不归宿，她也只是瞥了李言一眼就答应了。
回瑰丽小区的路上，李言用崇拜的口吻问方佳人，“你能告诉我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你想知道我的弱点？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李言抿着嘴勾起一侧坏坏地笑着。
方佳人看着李言威胁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那么做以后就滚我远一点。”
李言笑出声，“原来你还会读心术，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个流氓！”
“今晚是不是你故意的？”李言对晚上的事起了兴趣。
“如果不是我故意的，难到你以为概率学是摆着看的呀？”
“这么厉害！你真知道他们胡什么牌？”李言很诧异。
“不知道，我猜的。”方佳人回答的样子像个淘气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干坏事。
“啊？”
“看明面有的牌，再看看他们出牌的倾向，就大概猜猜。重要的是思维模式。”
“你这思维模式能复制吗？给我一套备份。”
方佳人长眸眯了起来，“李总升总监以后嘴皮子利落不少。”
“哪里哪里，师傅教得好。”
方佳人扑哧笑了。
这时张国业和柳萍也在研究着方佳人。
“我听说姐很反对那个女人和言言在一起，听说她还是孤儿呢，怎么今晚会带来？”
“反对有什么用，你看看李善行。他们李家的根儿正着呢。”张国业兴灾乐祸地笑了一下。
“那个女真是不简单，这一个晚上，她一个人比我们以前三个人哄你姐都哄得更高兴，她这麻将怎么打得这么好，早知道不让她上桌了。”
“麻将打得好是其次，关键是有心，这姑娘人脉肯定极广，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她长得那么漂亮，娶回家当儿媳妇太让人不放心了。”
“短视！张寅，以后找女朋友就要像李言这样，找能帮到你的女人。”
张寅点点头，他也想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李怀志家里回去的车里气压低得让郑莹喘不过气，李善行握着她手却还是让她心里不安。
“李言的眼光真是不错，这么漂亮又能干。”刘明秋一开口郑莹就不自觉地紧张。
“你以为那个女人安的什么好心，现在想想当时我离开公司后李言就顶了我的位置，怀志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这女人设的套。”
“她这么年轻能给怀志设套？”刘明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看今晚上这麻将，她既讨好了张燃还顾着你和怀欣，有大局观。要不你能对她印象挺好吗？”
“我对她印象好也不全是因为麻将，是因为对比太强烈了，心里落差太大。”刘明秋含沙射影的看着后视镜。
回了瑰丽小区李言直接的把外套脱在门口抱着方佳人抱吻起来，他抱起方佳人两侧的大腿往上一提，让方佳人双腿夹在自己的腰胯上。
他一手揉着方佳人的秀发，一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托住她。
李言走进卧室，把方佳人扔到了床上，方佳人因为刚才的缠绵半眯着眼眼。
李言快速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以后解方佳人扣子时，半天解不开一个，索性把衣服撕开，然后没过多的柔情，而是像洪水猛兽一样吞噬了方佳人。
李言压着身下的方佳人，柔软温暖。
“快起来，我要喘不气了。”方佳人拍了一下李言的后背。
李言翻身赤裸仰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先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
李言侧转身对方佳人眨了一下眼睛。
“你自己去吧，我才不去呢。”臭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
李言遗憾的叹了口气，“那我自己去了。”
这难得的假期李言心想不要浪费了，得好好享受才行，李言三步并作两进了浴室，哼着歌开始洗澡。
方佳人微微一笑，觉得日子怎么突然间过得这么舒心，也不是以前的日子不好，只是现在多了一些温情。
和李言认识一年多了，去年春节李言还幼稚的“威胁”她做女朋友。
虽然李言是因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在短短地的一年时间他就成长得这么快，真的出乎方佳人的意料。
当真是不同日而语。
他的未来还可期，自己却感觉到无法打碎事业的玻璃天花板。
付一鸣给她拉的线，最后想了想她没有动用，一来担心以后被付一鸣牵制，二来想起这个人方佳人觉得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对总公司来说，她还是太年轻，算了，自己的事业已经算走得很顺的了。
多少人埋头若干却不到相应的回报，她已很幸运了，再苛求可能又要像付一鸣那件事那样被反噬，顺其自然吧。
李言洗完澡出来没发现方佳人的异样，把方佳人揽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发，执起她的一只手十指相扣。
也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李言觉得自己已经具备条件可以问她了。
“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未来……”方佳人口中轻吟着这两个字。
“嫁给我吧，我会一直这么疼爱你，让你幸福。”
方佳人抬起头看着李言，琥珀色的长眸里意味不明，她没想到李言居然真的会和她提结婚，并不浪漫，却是实实在在的。
“婚姻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想，我结过婚，比你清楚。”
“那是因为你上次遇到的人不对。”
方佳人垂下眸子，神色黯然。
“婚姻就是一场豪赌，有的人跟风，有的人执着，有的人糊里糊涂，有的人相信自己判断，但不到最后那张牌面翻开来谁都不知道结果。“
“赌场里就算再热闹也一向是输多赢少。“
“那你为了我愿意赌一把吗？”李言口吻里含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让我想想。”
李言端起方佳人的下巴，“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就翻过身吻了下去，抚摸着身下这诱人的肉体，春宵一刻值金。
第五十章 天人永隔
春节结束后公司派发了利是，李言开了个例会让有假期综合症的人都收收心，说是这么说，但过了正月十五公司才开始真正运转起来。
售后部没到正月十五就收到了设备，李言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虽然当时感觉自己的判断没错，可眼睛是可以骗人的，何况这件事损失钱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要在售后服务部立威。
他清楚自己的短板就是涉世不深，吃的亏不够多，要是真的看走眼了，就当交学费了。
这么快收到设备钱逊有点意外，这年轻的李总比上一个老李总管用啊。
上次李言召他去办公室，说亲自去了供应商的公司，最迟一个月设备肯定到，当时他也就是听听没往心里去。
供应商是李怀志的战友，李怀志都搞不定，钱逊一心以为这年轻人肯定被供应商那老油条给糊弄了。
没想到不一个月设备就给弄来了，想到李言这么年轻，钱逊心里既满意又佩服。
李言评估过三个部门经理以后，决定这三个经理他都不打算拿来开刀，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诚心归顺，好平稳过度给下一任。
最容易拿下的是李悠，最难拿下的就是钱逊，因为钱逊靠技术吃饭，想拿下他只能靠实力。
张志航很识实务，不用你收，他自己就顺了。
李心悠在这三个经理里面实力弱一些，但优点是对公司够忠心，她原本是最基层的职员，被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对公司了解比较深也够忠诚。
看了看张志航往日的工作记录也只能算是个合格的中层管理，但李言觉得张志航的能力不止于此，只是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三个经理并不知道李言在售后服务部并没有打算长呆，到底是就地取材在他们三个当中提拔一个做总监，还是让HR招，李言还在犹豫。
方佳人也觉得这件事先不急，利用好总监的身份迅速熟悉各部门的总监以及整个公司的运营流程，同时又能断掉了李怀勇的臂膀才是李言踢走李怀志的原因，他要为以后荡平路途。
李怀勇以为李言的决心就是止步于总监，并不知道儿子心里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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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天上的太阳散着没有温度的光，李言走到写字楼下的广场上，不一会儿，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
“李总，不好意思，要您等。”
“没事，我自己也想在外面走走。我们去咖啡厅谈吧。”
点好咖啡以后，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从包里拿出几份履历。
“这几位都是任过售后服务或技术总监的，还有另外这一位，潜力很好，任了七年的售后经理。”
李言翻看着履历，“没有和他们提我们是哪家公司吧？”
“那当然，这本来也是行规。”
“你也不要和同行讲。”
“那当然。”
“这个七年售后经理我不考虑，如果要提拔经理做总监我提拔自己人不好吗？”
李言略有不满，这是欺负他年轻好忽悠吗？
国字脸有些尴尬收起那份履历，“李总，是我没考虑周全。”
听完国字脸对每一位总监的介绍之后，李言很快就辨认出哪个是陪跑的哪个是重点推荐有成交意象的。
李言面上看不出异色，“让我考虑几天。”
“李总您可得尽快决定，这几位除了我还有几位同事在盯着呢。”
国字脸面有难色。
“招总监又不是买白菜，我总得和我父亲商量一下。”
李言把李怀勇拎出来做挡箭牌。
国字脸点头陪着笑脸，“您说的有道理。”
看着国字脸笑容真诚，李言心想国字脸不知在心里怎么骂自己呢。
“行了，我先走了，消息要保密，这事我们公司的HR都不知道。”
“明白明白，您有事先忙吧，我来买单。”
“行，那我先走了。”
李言潇洒地走了，留下国字脸在原地叹息，做猎头的消息都很灵通，李言的履历和其中曲折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自己还是轻率了，不应该推荐那个经理的。
李言回了办公室脑中回想着刚才的几个候选人，陪跑就不用考虑了，诸多问题，重点推荐那两个，一男一女，一个技术流，一个服务流，区别倒是很分明。
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个人选，张志航。
张志航业务做的很好，心思活络，能在大伯手下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也是很能隐忍了。
李言有心提拔他，就是这人心思太深，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不过能做到总监这个级别的话，哪个心思不深。
李言拿起座机拔了张志航的内部号码。
“晚上有空吗，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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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居酒屋的吧台上，张志航眼神警醒，脸庞瘦削，坐李言的车来的这一路上张志航心里盘算着李言突然邀他吃饭是什么意思。
想想最近的工作都很稳妥，总不会是鸿门宴吧。
李言点了两壶清酒，“天气冷喝点烧酒。”
李言见张志航看了一眼周洋，“他要开车，不喝酒。”
“张经理，我来售后这几月你觉得我怎么样？”
张志航没有反应。
李言笑了，“我们就闲聊一下，你别这么紧张。”
“您到我们部门以后大家都觉得挺好的。”
李言帮张志航倒了一杯酒，“看来这话我问早了，我们先喝酒暖暖身。”
李言先自己喝一杯，张志航只好陪着喝，还是没明白李言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走了，我从外面重新招个总监你觉得怎么样？”
张志航很吃惊，“您来没多久，怎么就要走了呢？”
“我自有我的去处，你先说我再招个总监怎么样？”
张志航揣摩着李言这意思是要体察下情吗？
“您刚来把售后服务部都理顺了，现在再招新的总监，肯定又要重新理一遍，那我们售后服务今年熟识新上司就得花去半年的精力。”
李言点点头，“有道理。”
“来，再喝一杯。”李言端起酒杯。
又是一杯暖酒下肚。
李言眼凌厉的看着张志航。
“那你说我要是从我们公司内部选一个人来做总监怎么样？”
张志航听到这个问题心脏都收缩了一下。
“现在的情况从内部提拔确实更好一些，您已经有人选了？”
李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你说呢？”
李言又仰头喝了一杯，这次张志航主动跟着喝了一杯。
“张经理，我来售后时间短，我们呢不算熟。”
“其实也挺熟的，只是我熟您罢了。”张志航心思活络起来。
“噢？怎么说。”李言笑了。
酒喝完了，李言示意店家再烫一壶新的来。
“您在售后是一天都没歇过，就算是和我部门无关的，其实我也关注了。”
“你这是知己知彼？”李言抬起浓眉。
张志航点点头，“做下属的如果都不了解上司，怎么能做好工作。”
“说得好！”李言手扣了一下桌子。
李言悠悠的开口，“其实现在公司并没有在内部物色提拔总监。”
张志航困惑地看着李言，李言不像是那种拿人寻开心的混账纨绔呀。
李言笑着为张志航解惑，“因为公司还不知道我要离职。”
张志航更不解，这到底唱的哪儿一出？
“今天我见过猎头，找的人虽然有好的，不过我还是想提拔你，因为我欣赏你，我大伯在的时候，你的潜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你愿意把握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他能为李言做什么？
“李总需要我做什么？”
李言摆摆手，“你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我离职的事你先不要说，你升职的事我会给你办妥。”
张志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言就这么轻易给了他总监的位置，不求回报？
转念又想，别天真了，今天李言和他喝这顿酒就为了让自己承他一个人的情。
这世界没有白吃的午餐，谁知道以后让他回报什么，不管了先答应吧，这种机会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谢谢李总！”
张志航端起杯子，“以后李总不管在哪里，有需要我做的，我都会尽我所能。”
李言点点头笑了一下，“张经理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了。”
晚上周洋开车送李言回去的路上，李言打趣道，“有没有心里觉得不公平，我要离开总监的位置了，怎么不给你先安排好，升升职。”
“跟着您就是大的职位，还要往哪里升？”
李言笑了一下，自己果然没选错人，“就你心眼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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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坐在办公室里觉得最近一切都顺风顺水，就在李言难得懒洋洋闭着目时手机响了，来电是王阿姨，李言迅速了坐直了身体。
“什么事王阿姨。”
王阿姨在电话里声音急得不行，还夹杂着母亲尖锐的喊声。
“言言，你快回来，快点！”
“你先别着急，到底怎么了，先说给我听听。”李言稳住心神。
电话里父母吵闹的背景音消失了，看来是王阿姨走到了别处。
“好像是外面那位又怀孕了，太太知道了就和先生打了起来，打得好厉害，比上次厉害多了，我真是害怕才给你打电话。”
李言闭目攥紧拳头，调整好呼吸才睁开含怒的双眼，“王阿姨你护一下我妈，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李言疾步走出办公室。
周洋看到李言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我走，帮我在公司盯着。”
看着李言疾色匆匆周洋有点担心，可是李言不让他跟着肯定有原因。
李言踩着限速的上限回到了家，家里一片狼藉真是远胜之前的十倍，王阿姨没有夸张，这次打的一定很厉害。
可是客厅空空荡荡地一个人都没有，“妈，妈你在吗？”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身影，是王阿姨。
“我爸妈呢？”
“先生说要和太太离婚就开车走了。太太开车追出去了，说要打死那个狐狸精。”
“他们往哪里去的你知道吗？”
“好像那位怀孕的住在家里的湖边别墅。”
李言皱起眉也顾不上王阿姨，转身就出去开车往湖边别墅开。
开了十来分钟突然开始塞车，李言心里真是急得不行，母亲的性情他太了解，她一定是去湖边别墅收拾小三去了，有李怀勇在张燃肯定是要吃亏的。
快离开塞车区时才发现是有车祸，所有路过的车都要停下来看一看，李言急得直按喇叭。
路过祸区时只见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180度大旋转地横在内车道，驾驶位被撞凹进去。
李言赶紧把车靠内侧停好，他下车看了凯迪拉克的车牌心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车里人呢？”
“你是她什么人？”
“你是她儿子，她人呢？！”李言已经没了耐心。
交警白了李言一眼，“中心医院。”
李言转身就要离开，交警一把拉住李言，“留个姓名电话。”
“滚！”李言甩开交警的手跑回自己车上，启动车打着方向盘往中心医院开去。
“中心医院，中心医院。”李言的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赶紧拿出手机努力控制发抖的手指，拨了李怀欣的电话。
“喂姑姑，我妈出祸送去你们医院了，你赶紧帮我去看看！”
李言挂了电话尽力快的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李言冲到急诊室给李怀欣打电话，“姑姑，我妈在哪里？”
“在B栋7楼手术室，你别着急。”
李言跑到手术室门口，李怀欣正等在那里。
“姑姑，我妈怎么样了？”
李怀欣看到侄子焦急的眼神抿着嘴，“你别着急，你一给我打电话我立刻签字手术了。”
李言感激地看着李怀欣，“谢谢姑姑。”
李怀欣很不安，张燃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希望老天眷顾这个孩子。
过一会儿李怀勇来了，肯定是李怀欣通知的。
李言对李怀勇怒目而视，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
李怀勇端正的坐了下来，双手交叉。
不多久张国业，和李怀志夫妇都来了。
李言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咬着手指。
两个小时里手术室的门开开关关，喊的都不是张燃的家属。
手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一个医生直接走到了李怀欣的面前。
李言站起来冲过去，“是不是我妈的手术做完了？”
医生看看李言，又看了一眼李怀欣，李怀欣点点头。
“你母亲送来时已经伤势过重，你节哀吧。”说完就转身离开。
李言呆住了，家里人的安慰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他睁着腥红的双眼瞪着李怀勇一记重拳打了过去，“你怎么不去死！”
张国业和李怀志拉住李言。
李怀志拉着李言感觉老腰快断了，“你快走啊，怀勇，快走！”
李怀勇揉了揉脸觉得生疼，看到李言眼睛腥红无比，像要把他生吃了一样，他转身离开，张燃不在了，他也很难过，多少年的夫妻，说不在就不在了。
直到李怀勇消失不见，两人才放开李言。
“言言，你晚上到姑姑家来住吧。”李怀欣看到李言这样真是不放心。
李言摇摇头，“姑姑，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可能现在还在缝合，能看的时候姑姑带你去。”
李言点点头。
“你跟姑姑到办公室去，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再打电话商量。”
李怀欣拉起李言的手。
张国业和李怀志夫妇也离开了。
李怀欣给李言打了饭，“不想吃也要吃点，后面你妈妈还有丧事要办，你要是倒下了不是连最后一程都送不了她了。”
李言看着李怀欣关切的眼神，拿起了筷子开始吃。
下午李怀欣接到了一通电话，“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妈妈。”
即使身为医生，李怀欣也是没必要来太平间的，每次都是陪别人来，这次是陪自己的侄子。
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拉开一个铁皮厢，里面是个有拉链的袋子。
“言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妈妈做的是颅脑手术，可能有淤青，还有开刀缝合的伤口。”
李言脸色平静，“打开吧，姑姑。”
李怀欣拉开拉链，露出了张燃的头部。
李言捂上嘴，这是一颗剃光头发走着缝合线的脑袋，半脸淤青，全不似自己昔日精雕细琢的母亲。
李言的脑袋里闪过母亲那神采飞扬的笑容，感觉整颗心都被掏空了。
“妈，妈，妈……”李言一遍遍用哭腔地喊着张燃，完全不顾自己脸上的泪水鼻涕横流。
李怀欣拉上拉链把铁皮推回去。
“别哭了，好孩子，你妈妈在天有灵也想你好好生活，快别哭了。”
李怀欣用纸巾擦着李言的脸，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李言被李怀欣拉出了太平间。
李言擦了擦眼睛，“姑姑，我走了。”
“你晚上不去我那里吗？”
“我有地方去。”
“是方佳人那里吗？”
李言点点头，李怀欣想了想，“去吧，你把她电话给我，万一有什么事好联系你。”
“我手机不关机，有事打我手机。”
看着李言颓废的背影李怀欣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第五十一章 逼宫
方佳人晚上回家打开灯吓了一跳，满茶几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啤酒罐，李言穿着皮鞋躺在沙发上。
方佳人放下手提包连大衣都顾不得脱，走到李言面前拍拍他潮红的脸。
“李言，你怎么了？”
李言睁开眼满布血丝，方佳人吃惊又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
“我妈不在了。”李言嗓子嘶哑的回答。
方佳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你说什么？”
“我妈今天出车祸，人没了，没了。”说着一行热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李言一只手臂放在双目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方佳人皱着眉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安慰不了李言，她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哭够了李言坐了起来。
方佳人摸摸他的后背，“去洗个澡吧。”
“好。”李言有气无力的回答。
温热的流水洗去了李言一天的奔波尘垢，他心里抹不掉的哀伤渐渐被翻腾的怒火所掩盖。
如果不是李怀勇和那个女人母亲怎么可能出车祸，李言完全可以想像到按照母亲的个性，在知道那个女人又怀孕了以后会感觉到多么的羞辱。
李言洗干净自己，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时看到方佳人已经收拾干净房间，正在餐台边上倒垃圾。
李言走到了方佳人的身边把她抱到餐台上，方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长眸里是无尽的平静。
李言的欲火和他的绝望包围了方佳人，可是她没有吭声，这也许是此时自己对他最好的安慰吧。
这一晚，李言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李言累到虚脱，才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睡的很沉，梦到小时候母亲抱着他去买冰糕，那时的母亲那样年轻，那样美。
睡醒时已天色黄昏，李言撑起身体觉得浑身上下都痛，想像昨夜的疯狂李言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方佳人。
“你起来了，我给你做了汤，吃不下饭就喝点汤吧。”
“好。”李言点点头，穿上睡衣。
“昨夜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对你的。”
方佳人抱着他，“有什么对不起的，要是我们交换，你也会这么对我的。”
李言这才想来方佳人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抚着方佳人的纤柔的手，李言柔声道，“谢谢。”
“先喝汤吧。”
李言端起碗吹了吹喝了一口汤，暖暖的，感觉精力在慢慢地恢复。
“你今天也没上班吗？”
方佳人摇摇头，“我打电话把公司的事都交待好了。”
李言喝完汤，拿起手机，看到李怀欣的未接来电，回拨了回去。
“姑姑，我刚睡醒。”
“你人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儿。”李言的声音很冷静，不，是冰冷。
“言言，我们商量过了五天后给你母亲治丧，你看行吗？”
“这些事你们决定就可以了，给我妈选一块好一点的墓地，费用稍后我再一起付。”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费用的事你不用管，言言，有事记得你还有姑姑在。”
“谢谢姑姑，还有一件事，给我妈妈买顶假发吧，她最爱美了。”
“好的你放心。还有，你家要布置个祭拜位要七七四十九天，你看放在什么位置好。”
“哪里显眼放哪里吧。”
李怀欣明白李言这是怨恨李怀勇，要他看到时时内疚，“好，听你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李言双目如黑水般沉静。
李言的沉静让方佳人担心不已，“李言你在想什么？”
“我准备提前开始，但是不需要和他谈判了。”
“李言，我们之前只是想胁制他，你如果那么做了，就等于把他逼到绝路上了。”
方佳人双眸满是担心。
“他逼死我妈的时候有顾虑过吗？”李言声音冰冷。
“你母亲去世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
“如果不是他这么羞辱我妈，我妈怎么可能会出意外！”
方佳人看到痛苦和仇恨交织在李言的脸上，看上去让人害怕，方佳人握着李言的双手安抚他。
“李言等你妈治完丧再说好吗？”
李言反握起方佳人的双手，目光坚定，他用眼神告诉方佳人他的决定不可更改。
李言带着方佳人回了香榭花园。
进了里面打开灯，地上一片狼藉，连方佳人都略一惊。
李言直接上了二楼父母房，打衣柜里的暗格，按照母亲以给的密码打开保险箱，拿出准备好的袋子把财物、文件全部分类装好，又去自己房间拿了几套衣服。
做完这一切，李言到了一楼看到站在碎片杂物边的方佳人，“行了，我们走吧。”
李言前脚刚走，李怀勇后脚就赶回家，看到空空的保险箱倒吸一口冷气。
李怀勇给李言没人接听。
李怀勇打电话给李怀欣，“你知道方佳人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言言没说过，怎么了哥？”
“没事，没事。”李怀勇挂了电话心虚的厉害，那东西落在李言的手上，这小子现在正是发疯的时候，不知道李言会和他开什么条件，自己简直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出过张国业那件事，但张燃已经明白其中的厉害，再加上文件都加密过所以放在家里李怀勇也没太往心里去，没想到张燃居然把密码告诉了李言。
李言回到瑰丽小区，财物的袋子放到一边，开始起文件，一个接一个U盘，有的资料归拢到一起，有密码打不开的U盘放在抽屉里。
“帮我找个黑客吧。”李言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佳人。
“好，有的。”
李言脑盘算着哪些资料既能克制李怀勇，对公司的影响又会小一些的。
黑客找到后，李言丢给他几个U盘，“能打开里的资料吗？”
黑客看了看U盘插在自己的电脑上，“可以。”
“全部给我打开。”李言的声音淡漠又冷静。
黑客不到两个小时全打开了，李言按约定多给了他５０％的费用。
李言又开始陷入到文件的海洋里，有不懂的，他就等方佳人晚上下班后一起研究。
只有这样过日子他才能掩藏母亲逝去的痛苦。
三天过去，李言整理完所有的资料，紧接着就是张燃发治丧的日子了。
李言和方佳人着黑色套装到了殡仪馆，来的亲戚朋友都是李怀欣和李怀勇在接待。
张国业走李言身边，“言言，你妈妈走的冤啊。”说着擦了一把泪。
李言冷漠地看着张国业，“今天是我妈发丧的日子，你是他唯一的弟弟，她待你不薄，就这么一天平平静静地送她走你都做不到吗？”
张国业像噎住了一样，表情僵了。
看到林牧和章俊，李言走过去，“来了？”
“来了，你，你节哀吧。”平时伶牙俐齿章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言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们今天来。”
“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不来，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林牧拍拍李言。
“我们给伯母带了两个花圈，我们先去签到了，你有事就先忙。”章俊抿了一下嘴。
“去吧，谢谢。”
两个人看着李言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方佳人看了看李怀勇的方向，他也正望着李言，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你真的打算动手吗，他毕竟是你父亲，退一步吧，父子相残对自己是很残酷的事。”
“我可以退，只怕不能退的人是他。”
李言的冰冷的口吻中夹带着有一丝嘲笑。
“再去看一眼伯母吧。”方佳人挽起李言的手臂。
李言没有言语和方佳人走到李怀欣的面前，“我想再看我妈一眼。”
“去吧，小方麻烦你照看下言言。”
“应该的。”
李怀勇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口吻真是天生一对，不对，以前李言不是这样的，他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方佳人一手调教的。
李言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目，腮红在脸上打出的红晕，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轻轻推一下就会醒。
这时到时间了，主持人宣布默哀，李言心里的伤口滴着血，最后瞻仰仪容时李言终于绷不住眼圈红了。
以后他真的没有妈妈了，妈妈真的要不在了。
方佳人牵起了李言的手。
李言抽了一下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
去墓地的路上李言抱着骨灰盒，他今天没有和李怀勇说过一句话，他等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度过张燃安葬的这一天。
下葬以后李怀欣提议大家一起吃顿饭，李言拒绝了，“我还有事。”
“李言我有事和你谈。”李怀勇语气生硬。
终于忍不住了吗，李言心里冷笑。
“明天早上公司谈吧。”说完就牵着方佳人的手就离开了。
张寅凑到李善行身边，“你觉不觉得能表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婶去世他变了一些是正常的。”
“不是，我觉得他变得好酷啊，我要是敢那么和我爸讲话我就死定了。”
张寅心里既羡慕又佩服，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高度啊。
…………………………………………
一早李怀勇准时到了办公室，他心里焦躁不安，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走过来，这种时候更是要冷静，这次也一样，不能因为对手是自己的儿子就掉以轻心。
昨天葬礼他有非常不好的感觉。
过了半小时李言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李怀勇拧起眉头，“进屋都不知道敲门吗？”
李言哼地冷笑一声，“这里马上就不是你的办公室了，没有敲门的必要。”
“你以为你是谁，跟你老爸斗你还差些火候呢！”李怀勇眯起眼睛。
“啪！”李言把一打资料扔到李怀勇面前，“给你两个选择，公司股分全转给我，家里的房产存款都归我，当然，我不知道的部分都是你的，你应该也没少给自己留退路。”
李怀勇大概翻了翻里的资料知道这意味着自己不得不退步，今天的李言已经不是好糊弄的孩子了，他要做的就是尽量降低李言开出的价码。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下午就把资料送到公安局。”
“哼，”李怀勇双手交叉，“这些资料抖露出来公司就得破产，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啊，就是让你坐牢，让你一无所有，你婚内出轨又和我妈的死有直接关系，我妈的遗产你一分都别想拿到。你给小三的钱和房我也会打官司拿回来。而且你放心，我会花光我的每一分钱确保你不会缓刑，虽然这样也赎不清你的罪孽！”
李言冰冷的恨意让李怀勇齿寒，这就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虽然张燃的死和自己有关系，但这个局面也不是自己一个人造成的，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必要了。
还好自己早有安排，现在先稳住李言再说。
“想不到你妈妈不在的这几天，你就是在忙着算计我。”
“你没资格和我提我妈。”李言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狠，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李言深邃的眼眸像冰冷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所以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去养另外两个孽种，不过那个在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生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李怀勇说着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李言瞥了李怀勇一眼，“怎么说起公司，还有让你坐牢你都那么淡定，说起那个孽种你这么激动？”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父子情深这一套，时限就是下午一点，到时我会让人拿着材料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你没给消息我就进去递材料，还有，不要想和我讨价还价，你没资格。”
说完李言拿着资料和来时一样推门而出。
李怀勇瘫坐在椅子上，他眼神含着恐慌，他看得出李言不是吓他，李怀勇挠了挠头。
他站起来打开保险箱拿出三个银行的U盾把钱全都转了出去，才稍微安心的坐在座位上开始计算自己手上的财产。
和张燃联名的房产就不用想了，联名户头也当没有了吧，算算这些年给阿婧置办的房产、转给她的钱也不少，再加上自己手上可以生活的很好了。
损失钱和房子倒没什么，李怀勇最舍不得的是这家公司，这是他毕生的心血，现在就要这么败掉了，真要败就败吧。
算了，他要公司就给他，反正自己早就做好了金蝉脱壳的准备。
想想自己２５岁时还在苦苦打拼，这小子竟然就凭着阴谋诡计来逼宫，他还不得不就范，不过李言还是太嫩，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能提早养老他还巴不得，谁吃亏谁便宜且往后走瞧。
李怀勇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李言是块可以打磨的好材料，可惜被方佳人抢先了，真是可惜了。
想到那方佳人，李怀勇心里不屑，这种妖女他职场里见的多了，只有李言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子才会被她迷住。
看李言现在的样子也不至于马上败掉公司，不过就算到时求他，他也不会回来。
李怀勇拨通李言的座机，“什么时候办手续。”
李言沉默了几秒，“下午我叫金律师来公司。”
第五十二章 我可不是摆着看的傀儡
不到一个月，言成公司的总经理就变成了小李总，法人代表都换了，小李总这么年轻就上位了，大家揣测着老李总的用意，一时间公司流言纷纷，人心浮动。
李言上位后的第一天就安排了和各部门的总监的第一次会议，并且如约把张志航提到了售后服务部总监的位置。
各部门总监各怀心思，看着年轻的李总怎么出招儿。
“我父亲身体不太好，公司的１００％股分都已经转到我的名下，所以我并不是摆着看的傀儡，我要求非常简单，管好自己的嘴。”
“有事不需要向上一任李总报告！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违反这一条，我只能请你找上一任李总给你另谋差事了。”
李言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的几个总监。
“行了，我们进行正题，以前公司怎么运营的以后还是照规矩来，也不会有人事变动。”
此话一出场上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了很多。
“去年到今年公司有过几次人事变动，基本都和我有关，但好在没有影响公司的业绩，现在马上进入销售季了，孙总有什么想法？”
李言这言下之意是在提醒孙祥，之前在他临时掌管市场部的期间，公司业绩依然攀升了。
“李总，根据第一季度销售团队和客户沟通的反馈来看，今年的市场没有去年好，业绩能和去年持平就算不错了，可能还会减少，我也和部分客户沟通过确实是这样。”
李言想了想看着孙祥，“让市场部做好今年的营销计划，销售目标暂定和去年持平，这样有问题吗，孙总监？”
孙祥目光定了定，“没有。”
“还有谁有什么事吗？”
全场一片寂静，“那就散会，张总监你留下来。”
人走光以后，李言无奈地看着张志航，“你坐那远我们说话还得喊，你坐近点呀！”
张志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坐到李言的近边。
“刚上任感觉怎么样？”
“还在熟悉，感觉和做经理确实差别挺大，事多，管的人也多。”
李言安抚张志航，“这是正常的，哪个总监都是从经理这么过来的，你部门里怎么样？”
“还行，售后经理的位置还空着，好在我熟，还能兼顾这一摊。”
“兼顾只是权宜之策，你还是要尽快和HR把售后经理招上来，我把你留下来是想挺提醒你一些事。”
张志航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我知道你对李悠有意见，李悠的能力不足以更进一步了，但在现在的位置上她做的还是可以的。你现在是总监，格局要大一点，稳定军心才是你刚上任的第一要事。”
张志航那点小思被李言道破有点挺不好意思的，他是想给李悠穿小鞋来着。
“钱逊也不用我多说，如果你用的好，钱逊只会好好给你干活，不会给你找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志航点点头，“我懂了李总，我会管好售后服务部，不给您增添麻烦。”
“你明白就好，去忙吧。”
张志航出了会议室长吸了一口气，怎么李言年纪轻轻气场就这么压人，刚才他都不敢大喘气。
不过李言说的对，要稳定军心，李悠这小鞋是肯定不能给她穿了，还得安抚好她，免得生出什么事。
李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心里又把几个部门都盘算了一遍。
张志航是他亲自提拔的，自是不必说，孙祥呢，李言和他共事过，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也就是有点小心思，而且还有夏如意帮自己盯着他。
HR的那位是个不爱惹事的主儿，财务部总监是李怀勇的心腹，财务部又是公司的要害部门，这就需要好好留心了。
晚上李言没有回瑰丽小区，而是先开车去了香榭花园。
李言打开灯，整个大厅灯通明。
张燃的黑白照片摆在客厅电视上面的置物台上，李言走近看着张燃微笑的照片忍不住伸出手指背抚摸了一下。
李言拿了三柱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又坐到了沙发上。
李言默默的看着张燃的照片，把从小时候记得的张燃到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从和李怀勇摊牌的那天起，李言不仅没了母亲，也等于没了父亲，倒真成了孤家寡人，还好他还有方佳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如果不是方佳人劝阻着，他真想玉石俱焚把李怀勇直接丢到监狱里。
看着张燃的照片李言的心头血滴滴落下，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会早早劝张燃离婚，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用为了自己维持一个表面完整内里却早已烂透了的家。
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三枝香燃烬，李言站了起来，“妈，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说完后李言走到门口关上灯离开。
回到瑰丽小区已经过了八点多了，听到开门声方佳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自从张燃不在以后方佳人能不应酬就不应酬，一直陪着李言。
“怎么这个时间才回来？”方佳人接过李言脱下的外套。
“我回了香榭花园。”李言语气平静。
方佳人看着李言似乎没有异样，“你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回去再送送我妈，上任第一天应该去看看她，让她高兴一下。”
李言坐了下来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方佳人顶着李言的额头，“你能一个人去我真的没想到。”
李言摸了摸方佳人的头，“难道我要永远做你身后的小男人吗？”
“真正小男人才不会这么说自己，你现在是明明已经是大男人了。”方佳人坐直身体。
李言一把揽过她，“怎么，你嫌弃我啦？”
方佳人轻轻推他一下，“你现在名副其实的公司老总，年轻，又帅，谁敢嫌弃你，怕是你要嫌弃我了。”
李言抬着方佳人的下巴调戏她，“这么不自信，这可不像你。”
方佳人听了这话拍下李言抬着自己下巴的手，“当上总经理就这么不可一世。”
“不敢不敢，我还想继续跟老师讨教呢。”李言抱着方佳人安抚她。
方佳人叹了口气，“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你现在的位置已经比我高了，我没什么经验可以教给你的了。”
其实李言自己心里已经明白，坐上了这个位置视角，心态，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在不自觉地改变。
一年多以前他绝不敢想像自己坐到今天的位置，没有方佳人就没有今天的他，方佳人说的对，只有自己有实力掌握命运才是最可靠的。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至少现在不是最差的样子。”
李言亲吻了一下方佳人的额头，他终于成为了可以和心上人比肩的男人。
“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帮我参谋一下。”李言口吻严肃起来。
方佳人从李言的怀里坐起来，“什么事，你说。”
“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是我爸的嫡系，我想把他换掉，可我才刚上任，不想公司不稳，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办法收服他。”
方佳人想了想，“要根除这问题当然是更换掉他才能彻底无忧，可是换公司财务总监比销售总监还麻烦。”
“对了。”方佳人眼眸一亮，“你堂哥不是在财政局吗，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他考了很多职业资格证，虽然他经验缺乏但能力足够，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靠得住。”
李言把方佳人抱到自己怀里吻了她一下，“我的宝贝你怎么这么聪明？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李善行。”
“可是他现在是公务员，比较稳定，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问他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方佳人看着李言自信满溢、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李言真的是她最好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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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静一禅茶李善行和李言相对而坐。
“你最近还好吗？”李善行问话时很淡然，没有露出关心的神色。
“挺好，你呢，郑莹是不是快生了？”
李善行点点头，“预产期是下个月。”
“你在单位怎么样，有没有升迁的可能。”
“升迁哪有那么容易，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打点上边。”李善行自嘲地笑了一下。
李言不露声色，边给李善行斟茶边问，“那大伯就没想帮你一把吗，他这么多年也应该攒下不少。”
李善行摇摇头，“我们现在之间分得很清楚，我娶郑莹又坚持留下这个孩子，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能见面就已经算不错了。”
“那你经济宽裕吗？”
李善行以为李言是要接济他，“我生活还不成问题。”
“那有孩子以后呢，听说奶粉钱可是要不少啊。”
李言垂下眼帘喝了口茶，浓密的睫毛宛若笔描。
李善行沉默了，自从李言工作后步步高升，每一次接触他都能感觉到李言有些不同，现在的李言可不像是那种会关心细枝末节的人。
“我给你指一条路，到我公司来做财务总监，年薪至少是你现在工资的十倍。怎么样有兴趣吗？”
李善行难得露出了不淡定的神色，扶了一下眼镜，“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经验。”
“我让HR把你招到财政部，给你三个月时间自己留心去熟悉好财务部的运营流程，三个月后我就把你扶正，另外你从今年就要开始准备考司法考试。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挑战一下？”
“我听我爸说，好像他离职和你有关。”
李言闭眼点了点头，“没办法，那个时候我在为和我爸守权做准备，我需要大伯的位置做我的踏板，最重要是我要断掉我爸的臂膀。大伯确实有些无辜，所以来你来公司也算是一种对他的补尝吧。”
李善行犹疑了一下，“我要是接受这份工作会不会不稳定？”
李言笑了，“我不会充许你不稳定，你以后就是我的臂膀，而且我比我爸聪明，不会做壮士断腕这么蠢的事。”
李善行有点不敢相信，“你真的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发生的事情一步步被逼到这里。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不是现在的结果。”
李言盯着茶汤泛着光亮，体会到走的越高处人生无奈就越多。
李善行沉思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以茶代酒先碰一下。”李言举起茶杯。
两人碰了杯，李善行叹了口扡，“说起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
“可以理解，你把自己那摊事儿理顺就不错了。还有，你来公司上班的事要先瞒着大伯他们，最好和郑莹也别说，她现在正是特殊时期，不让要她承担压力。”
“没想到你想的这么周全。”
李善行点点头，越来越觉得李言已经成长得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堂弟不是同一个人了，跟着李言应该是最好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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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总监武月38岁，立落的短发，矮胖的身材却有一个尖下巴。
李言上任前她也没怎么接触过，不过因为李言她这一年真是没闲着，一个总监、两个经理、一堆员工的缺口她补了好久，就现在，售后经理还没影呢。
走到李言公办室门口周洋让武月直接进去，武月定了下心神，心想李言总不会把自己给炒了吧。
武月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李言正面对着落地窗看文件直到武月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李总，李言才转回身放下文件。
“坐啊。”
HR可是最会看人的，可眼见李言微笑，武月却看不出他半分的心思，心想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不得了。
“武总监，我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武月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我想安排一个人进财务部。“
听完这听话，武月把那口气松了下来，“这个好办，什么时候给他办入职手续，他要接哪个位置。”
“你看看财务部有什么位置空着，我希望你以招聘的形式安排他入职，除了你、我、他，三个人之外，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武月瞬间明白了，李言要炒的是财务总监啊，唉哟，估计安排进来的这个人就是未来的财物总监，唉哟，李总真是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种可能，武月心中一凛，必须赶紧让李总知道自己绝对会恪尽职守，“我明白李总，我给他按排一个可以涉及财务部事务多的位置，就是可能辛苦一些。”
李言点点头，心想这个武月果然很上道儿，“你看着安排就行，他也不会马上到任，估计得一个月，到时周洋会联系你。行了，去忙吧武总监。”
武月回了办公室就开始查看财务部的职缺，心里默默地同情现任的财务总监，武月摇摇头，这年头管好自己这一摊儿，保住自己的职位才是最重要的。
李言继续拿起资料，看了一会又放下了，他心里涌动着一股信念，想要证明自己的信念，他要扩大公司的规模，拥有更多的财富。
按照现在公司的运营情况，要依靠盈利积累进一步扩大规模实在太慢，引入投资李言又觉得不妥。
闭上眼想了想还是进入一个新的朝阳行业再融资比较靠谱。
李言灵光一闪睁开眼，播通了电话叫周洋进来。
“你去告诉武月，让她找个APP的项目经理来，要经验丰富的。”
周洋一丝不苟的记下李言的指示，“李总，招他来干嘛？”
“当然是开发APP了。”
周洋有些吃惊，李总这思路跳跃也太大了，不过他没有多话，他清楚自己这个位置什么该说，什么该做。
把李言的指示传达给武月时，她正在感慨小李总的气魄，刚上任就想换财务总监，这李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事变动。
武月叹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拨通手里的猎头电话。
第五十三章 不能随心所欲
李言已经一周都没有和方佳人吃过晚饭了，每天不是他在应酬，就是方佳人在应酬，两个人都很忙，时间很难碰到一起去。
还有好半夜那么一些温存。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两个人的工作暂时停了下来，在床上腻歪了一上午方佳人推了一下李言，“起床了，你也不怕肾虚。”
“我这么年轻虚什么虚，你碰到过肾虚的人？”李言调笑着。
方佳人眯着长眸，“你现在的脸皮真的有城墙那么有厚。”
“你这个勾引大好青年的妖精，唐僧勾引到手就嫌弃了？”李言挑着眉。
“你真烦人，你快起开，我饿了，周末连个早餐都吃不上。”
李言抚了抚方佳人的秀发，“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家里又没菜，你用空气做啊？”
方佳人的粉拳娇嗔的捶在李言宽阔的胸膛上。
“快点起来收拾好，我们出去吃。”
李言翻身平躺在床上长叹一声，“我本来还想和你在家里呆一整天不出门。”
“一天？”
方佳人坐起身穿上睡袍，“要是呆一天，你不肾虚我都要肾虚了，快起床。”
李言上任总经理后拜访约见公司的大客户，稳定客户对公司的信心，真的是夜夜不醉不归。
白天还要处理公务，大事小情一大堆事，就没个清静，终于到了周末才能喘口气。
李言心里挣扎了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吃火锅吗？”李言环住正在护肤的方佳人。
“好啊，你上次不是说有家甲鱼火锅很好吃吗，我们去那家吧。”
李言点点头，“我现在就打电话订位。”
“你要不要把林牧和章俊叫上？”
“叫他们干嘛？”
李言挑起眉，心想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
方佳人伸手摸了摸李言的侧颜，“你接管公司后一直没和他们聚过，这样不好，人生的路还长，不论多好的关系都是要维护的。”
李善从善如流，“好，我联系他们一起。”
两个收拾妥当离开了瑰丽小区。
路上方佳人才终于觉得有和李言好好聊天的空间。
“上任感觉怎么样，还应付得了吗？”
“有点吃力，应酬多就算了，烦的是每天都是一堆锁事，偏偏这些事的权利还不能下放，只能自己慢慢梳理。”
方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你知道有些权利不能下放就好，总经理和总监的视角差得太多，总监管好自己眼前的这摊事就好了，总经理却要兼顾所有部门。说起来我都有点心疼你呢。”
李言嘴角含笑用右手摸摸方佳人的头，“还知道心疼我。”
“说真的，不要以为自己年轻体力好就胡来，应酬时要有节制。”
“放心，我知道。”李言自信的答道。
到甲鱼火锅店章俊和林牧还没到，李言就和方佳人讨论起公事，多没久两人一起推门进来。
林牧打趣道，“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自从李言的母亲去世后章俊和林牧也不敢叫他出来，毕竟张燃刚去世不久，想想怎么也得过了头七，没想到李言先约了他们。
章俊推了林牧一下，“胡说什么呢！”
章俊心里还是记挂着张燃刚去世。
“你推他干嘛？”李言神色淡然，“这家伙嘴巴什么时候吐出过象牙。”
“开个玩笑，别住心里去。“，林牧单手遮脸坐了下来。
“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到传闻说你爸退休把公司交给你了？”章俊拿起茶壶小眼睛还是那么贼亮。
“是的。”李言淡淡地回答。
林牧少有的吃惊，脱离懒懒地状态，“你爸是因为你妈去世受打击太大了吗？”
“林牧！”章俊瞪起他的小眼睛，真想抽林牧一耳光。
“我是想说李言的父母夫妻情深。”林牧觉得真是心累，聊个天这个不能讲，那个要避讳。
李言没有生气，反而笑笑，“林牧猜的没错，我父母感情比较深，但我爸早就有意培养我接替他，因为我妈走的突然所以提前了而已。”
章俊眨眨小眼睛，“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不知道我爸有这样的心思，他安排我在各个部门轮职，从职员到经理再到总监。”
方佳人看着李言说谎如流水一样淡定，不知道李言这是恢复本色还是技能升级。
李言喝了口茶看着章俊，也不避讳他探究的目光。
章俊眨了眨眼打死都不信，老爷子们还正值壮年，怎么可以轻易交出实权，不过李言不愿意说他就当不知道吧。
“那恭喜你，以后我们全靠你罩着了。”林牧真心为李言高兴，没有老子管着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的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说那么多费话，赶紧点菜。”
“方姐姐点吧，我们吃什么都行。”章俊识相的地把菜单放到方佳人面前。
方佳人推拒不过只好打开菜单，服务员来点菜时方佳人报出了一连串的菜名，直接把章俊给惊呆了。
李言嘴角微微含着笑，吃饭有方佳人在根本不用担心吃不好。
“阿俊我打算把食堂的股部分撤走。”
章俊的小眼睛皱了一下，“为什么？”
“那个食堂我本来就是沾了你的光，团队都留给你，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我，我都帮你解决。”
还没等章俊开口，林牧竖起大拇指，“当了总经理就是不一样，这点钱都算是小钱，都不放在心眼里了。”
“林牧，赶紧把你嘴巴闭上！”章俊动了肝火，担心林牧把他的财路搅和了。
“你撤就撤吧，可是你投的钱多，我没办法一次性给你。”
“你不用担心这个，咱们合作这么久我的本钱也回来了，之前的一百多万只当是我借给你的，现在两清了。”
章俊拍了一下桌子，“你太够意思了，太大气了！”
林牧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当上了总经理吗？回头他也回家里公司上班去。
“你有什么不满吗？”李言看着林牧一副浑身皮痒的样子。
“不敢。”林牧斜着眼扫着李言。
章俊叹了口气，觉得林牧真不让人省心。
“你别理他，他天天往裁缝铺跑，人家不搭理他，他就把火冲我们发。”
李言看了一眼方佳人从容的样子，忍不住还是开了口，“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总去，你开的跑车那么招摇，你去多了邻居街坊怎么看丽丽，你还让不让人家做人了？”
“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你身边坐着一个还惦记丽丽，你要一妻一妾呀？”
李言腾得站了起来，林牧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挑衅的看着李言。
方佳人赶紧拉住李言，她算是明白上次李言为什么打林牧了。
“林牧，你还没喝醉怎么就开始胡说八道？赶紧坐下！”章俊真怕了这两个人了。
方佳人拉着李言的手臂，“其实你想追一个女孩子一味死缠烂打是没有用，为什么不换个方法？”
三个男人看着方佳人仿若春光似笑容，优雅、平和。
“那个女孩子肯定有在意的人或事，你不妨不从这个角度下手试试。”
方佳人的话点醒了林牧，“佳人，你真是个妙人啊。”
“佳人是你叫的吗？”李言皱起眉，攥紧拳头。
“我错了，那你说叫什么？”
“叫方总。”
林牧坐下来玩世不恭的回道，“咱们都这么熟了，章俊都叫方姐姐，我叫方总不是显得生分了吗？”
李言放松紧绷的身体也坐了下来，握住方佳人的手对她微微一笑，接着从容不迫地回答，“她和你不熟。”
章俊摇了摇头，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怎么摊上这么两个人做朋友，重色轻友得都这么毫不掩饰。
菜上好以后，四个人吃得很沉默，章俊想着李言的母亲刚去世不敢乱提话题。
林牧觉得这饭真是无聊，就是那个方姐姐挺有意思，但自己要是去撩她估计李言会拿刀砍自己。
正想着，方姐姐就开口了，“你们挺会找吃食的，这家店不错。”
章俊小眼睛一眨赶紧接话，免得被林牧抢先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我们以前上学时也没什么正事，就是吃吃玩玩。”
方佳人笑着点点头，“吃吃玩玩，也分怎么吃，怎么玩，我听李言说你们还有一家蛇店也常去。”
章俊一口汤没咽好呛得直咳嗽。
“你没事儿吧？”
章俊冲林牧摆摆手，一个劲儿冲林牧使眼色。
林牧瞬间明白了，是让他不要提带丽丽去过蛇店的事，至于吗？
“是有一家蛇店很好吃，以后有机会和方姐姐，不对，方总，和方总还有李言一起去。”
“李言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要是愿意就叫我方姐姐。”
看着长眸微弯的方佳人林牧仿佛被勾走一半的魂魄，整个人定住了。
“你看够了没有？！”李言这回是真的想揍他。
方佳人把手放在李言的腿上捏了一下，“你那么大火气干嘛？”
林牧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失态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喝汤。
这饭吃得一点也不愉快，很快就散了。
送林牧的路上章俊不解，“你干嘛不开自己车？”
“你没听李言说吗，我的车太招摇。”
章俊笑了，“那你车就扔在饭店了？不怕被人合影摸花了？”
林牧一副吊儿郎当欠揍的样子，“我让我家司机来给我开回去，我家里有备用钥匙。”
“那你早说我们俩换个车不就完了吗，我还以为你车坏了。”
“你开我的车，才真的是要挂花了。”
章俊刚想怼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看方佳人那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李言没揍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林牧挠挠鼻子，“那个方佳人真的是个大妖精，她那眼神配上那脸真是太勾人了。”
“得了吧，自己定力不足别找那么多借口，我怎么就好好的没被勾。”
林牧坐直身体，“那是因为她没对你施展勾魂大法。”
章俊皱了一下眉，嫌弃地看了林牧一眼。
这边李言开着车脸色铁青，问的同一个话题。
“你是不是勾他了？”
这是李言没有直接揍林牧的原因。
方佳人难得心虚一下，“是啊，我就轻轻勾了一下。”
李言生气的继续问，“你勾引他干嘛？”
“你别想歪了，我就是看他对丽丽那么执着，好奇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
“关你什么事！以后不许再用那样眼神看别人。”
李言想到方佳人工作时这个画面可能上演过无数次肝火就燃了起来，打了一把方向盘一个急刹停到路边。
方佳人被晃了一下，“你干什么？”
“你辞职好不好？”
“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方佳人面有不悦
“此一时彼一时。”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你接手了言成吗？你以为你当了总经理世界就围着你转了吗？你位子坐稳了吗？”
李言舔了一下嘴唇，“这是两回事。”
“李言，你就是自信心爆棚了，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任何人放弃工作。”
方佳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想过李言掌控公司以后会提这样的要求，但没想到这么快。
“那你能不能屈就来我公司。”
“不能。”
“为什么？”李言抬起深邃的眼睛。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为任何人我的放弃工作。”
李言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方佳人的态度提醒着他，自己还不能随心所欲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
李言不再多言，换档开车回了瑰丽小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冷得空气都能凝结成冰，分别换了衣服以后，李言呆在餐台，方佳人去了书房，分别打开电脑开始自己的工作。
方佳人觉得现在的局面就是一个死结，她也不知道怎么解开，不知道就放一边吧。
李言憋了一肚子气，更不愿意想这件事。
投入到工作里两个人都忘了时间，直到天黑需要开灯时两个人才停下来。
李言走进书房，方佳人看到他人的一瞬间心就软了，她心爱的男人才刚刚失去至亲，这种痛苦清晰得就像在昨天。
方佳人直接走到李言面前抱住他，“对不起。”
李言明白方佳人为什么说这句话，他抱着方佳人，两个人默默无言的相拥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言开口，“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人生无常，有些事天命难违。”
方佳人靠在李言的胸膛上，“你能想通最好，我们能尽力谋求，但有些事真的不是人力能控制的。”
李言拍拍方佳人的肩膀，“对了，我有一个想法，我想成立个子公司，开发APP。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点子不错，现在是APP的时代，如果开发的创意好，前景无限。”
“这么说你支持了？”
“当然了，传统产业技术也在不停的更新换代，现在这个时候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一个大变革技术颠覆整个行业。”
方佳人仰起头长眸神采熠熠。“设个子公司开辟一条新的产业线真是特别好点子。你怎么想到的？”
李言仰头长吐一口气，“就是被逼到一个位置以后不得不想出来这个点子。”
方佳人叹了一口气，“果然位置不同视角就不同了，你的全局观马上，不，是已经超越我了。”
李言得意起来，“难得你夸我一次啊。”
“有什么办法，必须得承认现实啊。”
方佳人为李言感到骄傲，他才接管公司不久可是一切都进行的有板有眼，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帮他掌掌舵，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第五十四章 左手商战，右手佳人
武月再三和李言确认了细节才准备了三个制作APP的后选人。
李言分别面见了这三个人。
抛出的第一个问题，你现下想做什么方面的APP，是否选择外包。第二个问题，能否自己建立团队，建立团队要多少人。第三个问题，预计投资是多少。
李言自己到外包公司做了一定的调研后，直接淘汰掉了两个给出明确答案的人，而是留下那个说要看实际情况的人。
许强黑边框眼镜，眼睛眯成一缝，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厚唇国字脸，穿着并不职业，但很整洁。
“许强，你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
“这我真不知道，也许李总您喜欢我这种面相？”
“你还挺幽默，因为我进入这个行业不是为了追逐潮流，而是想做一款真正好的APP，我会投入资金，但并不是不计成本，而且一定要有所收获。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许强点点头，“我明白了李总，您确定想做哪方面的APP吗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不可以先招几个人做下市场调查再决定做哪方面的APP，您看可以吗？”
“招人的事你和武总监说就行了，需要用什么人你自己决定，我已经在这栋写字楼里另租了一个写字间，正在申请设立一个分司，到时你就那里办公。”
许强眼缝变大了一些，“我一定不让李总失望。”
李言没有因为许强的表态而有所动容，“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做完调研，组建好团队，你的薪水武月会和你交待，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许强摇了摇头。
李言按下快捷键，“让武月派个人来把许强带到人事部办入职手续。”
“你去外面等着，等下就有人事部的同事来找你。
“好，谢谢李总。”
李言点点头，“去吧。”
送走许强后座机响了起，李言接起电话。
“李总，我是孙祥。”
“什么事儿？”
“有一个消息可能会影响我们今年的销售。”
“怎么了？”李言知道能让孙祥直接和他汇报的消息肯定不是小事，但他口吻十分平淡。
“有一家竞争公司产品降价了百分之十。”
李言在销售部呆过，他知道10%的降价意味着什么，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你来我办公室。”放下电话李言心里想出了数种可能，心里想如果李怀勇在会怎么处理。
孙祥敲门进来还没坐下，李言就发问，“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可靠吗？”
“可靠，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事会被行内人排挤，他怎么敢这么做？”李言皱想眉，心想这是哪个二货。
“他们现在是悄悄地做，另外，他们不碰其他公司的客户，只撬我们公司的墙角。”
“他专撬我们公司的客户？”
看到孙祥点点头，李言觉得头大了，如果是针对所有公司还有可能联合其他公司一起挤兑他，现在是针对自己就难办了。
“是哪家公司，我爸在位时和他们结仇了？”
“是乐信。李总，我来公司晚，老李总的事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不过以前在业内也没听说过乐信和我们结仇啊。”
孙祥尽力撇清和李怀勇的关系，他可一点都不笨，要说是李怀勇自动自觉地把公司送到儿子手里，想想都知道是天方夜谭。
李言双手触碰着指尖，“我会找人查查，看看乐信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段时间一定要维护好客户关系。”
“那客户要是提出降价怎么处理？”孙祥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先拖着，等我查清怎么回事了再说。”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给他们几个经理交个底，我先走了。”
李言点点头，按座机快捷键把周洋叫了起来。
“周洋，你和以前的同行还有联系吗？”
“有。”
“有乐信公司的吗？”
“还真有一个，他刚入行时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呆过。”
李言并未觉得心里轻松，查清原因只是第一步。
“乐信公司降价10%，专撬我们的客户，你晚上约一下夏如意，让他在销售那边下手看看有没有消息，不要让孙祥知道。”
周洋点点头，“我今天就打电话约以前的同事见面。”
“你自己安排，到时自己到财务报帐就行了。”
“谢谢李总。”
“你给公司做事应该的，对了，把乐信的资料都给我找出来，看看有没有蹊跷的地方。”
李言心里明白，乐信这件事肯定有鬼。
“好的。”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李言上任后少有这么温和，他太年轻又刚任职，如果太温和难以驾驭公司。
“您放心，李总，我会做好的。”周洋眼睛里是透着坚定。
“行了，你去吧。”
周洋离开后，李言的身体向后倚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双眉紧锁，他在做销售时没听到过乐信和言成有什么瓜葛，难道是想趁着他刚上任打击公司，挤占市场分额吗？
…………………………………………
过了两天，孙祥那边还没动静，周洋却给李言带来一个消息，年前乐信出售了51%股份给天宇集团。
至此李言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付一鸣还记着上次那两拳一踢脚的仇，这个小人。
李言想了一上午，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把孙祥叫到办公室。
“给我们客户都降10%的价格。”
孙祥皱起眉，“李总，您想清楚了？10%可是我们三分之一的利润啊，对全年影响都很大的，而且破坏价格同行也会排挤我们。”
李言睁开深邃的眼睛，“你怕什么，谁规定市场份额是固定划分的了？既然利润降低了，那就薄利多销吧，招人，趁其他公司还没反应，给我抢市场份额！”
孙祥叹了口气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这个李言真不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孙祥走了以后，李言又闭上了眼睛，他何尝不知道孙祥说的话有道理，但孙祥并不知道公司面临的是生存问题。
乐信公司降价只撬他们的客户，有天宇做靠山，乐信可以耗，可是言成耗不起，不若跟着乐信打乱市场价格，搅乱整个市场混淆乐信的视线，也许有还有五成胜算。
这个计划的要点就是要“快”。
在生存面前，规矩算什么，同行的公司老总也不傻，要怪就怪乐信去吧。
李善行和单位打了辞职报告，等单位审批回复大概二十多天，同事觉得李善行辞职太不明智了，但是有些领导心里挺高兴，大把人盯着这位子，走一个正好腾出地方。
各种手续办完刚好郑莹生了，一个女儿，一向淡定的李善行淡定不下来了，小小的软软的，到底要怎么抱，别伤着这个宝贝儿。
李言给李善行包了一个大红包，让李善行过十天再来上班。
李言被乐信的事搞得身心疲惫，可是他始终没告诉方佳人这件事，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事，虽然力量不均等，但他未必就会输。
可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方佳人隐隐感觉到最近李言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对着方佳人洞若观火的长眸，李言垂下眼帘想了想，又抬起深邃的双目淡淡地笑着说，“最近有家公司破坏了市场价格，我们被抢走了一些客户，不过我已经想到对策了。”
“什么对策？”
“我们也降价了。”
方佳人皱眉，“对方是冲你们公司去的？”
李言心里叹息，方佳人就是方佳人，一下子就抓到了关键点。
李言点点头，“和我们公司有些过结。”
“那这过结够深的，价格浮动不是小事，对方居然不惜损敌一千自伤八百？”
“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方佳人不想给李言压力就点点头不再言语，但总觉得李言好像还有事瞒着自己。
…………………………………………
李言叫上周洋一起去了新成立的分公司。
许强等在公司门口，看到李言出了电梯迎了上去，“李总。”
“先进去再说吧。”
“好。”许强领路到了会议室。
李言一路看了办公室的布局还比较满意，有年轻人的朝气。
“人招的怎么样了？”
“基本都招全了，技术部门浮动了三个职位，做后备。”
李言拿起市场调研那本册子看起来，“现在做的APP怎么样了？”
“还在初期。”许强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
“还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以上。”
李言随手翻着，“市场调研做的充分吗？我可不希望白等三个月。”
“挺充分的，主要是您给的条件也充裕。”许强的表情总是有点木木的，但心里明亮的得。
“好，那我就等你的成绩，子公司的牌照已经申请下来了，叫言成文化。”
这个名字还是方佳人帮他想的。
“这名字好。”许强心想这是李言起的名字吗，看来这也是个集权意识很强的老板。
“我会在总公司给你拨个财务，你不需要另外招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许强点点头。
李言和周洋坐电梯离开了这一层写间。
“李总，等下我们去哪里。”
“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李言少有的微笑。
李言让周洋开到世辉国际，周洋跟着李言进了一家珠宝店，李言看了看，没看到心怡的款式就走出了珠宝店。
接连几家李言都总觉得差点什么。
“你说送什么款式的珠宝给女人好？”李言转头问周洋。
“这我也不太懂，我还是单身汪呢。”周洋有些尴尬。
李言叹了口气，忘了周洋还单身的事儿了。
“不过方总不像是喜欢珠宝的女人。”
李言听完周洋的话看着周洋没吭声，直接盯得周洋发毛，“你平时还挺注意观察佳佳的？”
听完这话周洋心里是真发毛了。
“说说，你觉得怎么能让她过个难忘的一天？”
“李总您别难为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李言嫌弃地看了周洋一眼，满脸写着——要你有何用。
周洋假装没看见，心想这种主意绝对不能出。
李言想起去年的生日，那时自己带方佳人去了游乐场，她欢乐的笑容让李言的整颗心都融化了。
他很希望今年她能过得更开心，今年得提前准备好才行。
“再陪我看看其他家的珠宝。”
最后李言选了一只宝格丽的白金满钻蛇形手镯，“很衬佳佳的气质。你觉得呢？”
周洋点点头，“确实佩得上方总。”
李言满意的把镯子递给售货员，“就要这只，手圈16。”
货售员开心的打包好之后周洋拎起带子跟着李言走到世辉国际的广场。
李言想了想，转头对周洋说，“你去云端把6月16这天订个包场，到时我要和佳佳在那里吃饭。”
“另外还有一件事。”
李言跟周洋交待完，微微一笑，心情十分美丽，仿佛商战根本和他无关。
第五十五章 风波叠起
方佳人生日那天李言很早就等在她办公室的楼下。
上了车以后方佳人郁闷地叹息，“又老了一岁。”
李言笑着拦过方佳人的头吻了一下，“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你多老我都愿意接收你。”
“李言，你好讨厌。”方佳人推开他。
李言笑着说，“原来你也在意年龄，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我当然在意，年龄大了怎么工作，我们职位都是有年龄上限的。”
李言真是无语了，“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工作的女人，放心，言成公司永远有你的位置，只要你愿意。”
方佳人看了李言一眼，“我过生日连束花都没有啊？”
“你这种只爱工作女人也喜欢花吗？”李言假装很吃惊。
方佳人转头要开车门下车，李言赶紧哄她，“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
“生气多了长皱纹老得更快。”李言忍不住逗她。
“你松手，我要下车。”
李言深邃的双目含情脉脉地看着方佳人，“傻丫头，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需要担心，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切，包括我自己。”
方佳人听完李言的话脸红到耳根。
“你居然脸红了？”
“快点开车，你要在车上给我过生日吗？”想起去年他们在车里的事，脸更红了。
李言笑着换档开车开去了云端。
视镜里眼见李言的车开远，停在马路对面的付一鸣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李言牵着方佳人的手走进了云端餐厅，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方佳人正奇怪李言笑着解答，“今天我把餐厅包了。”
方佳人也见惯了大场面，但李言的话还是惊到了她，“你怎么这么浪费？！”
“一年一次嘛，不想别人打扰。”
“李先生，方小姐，可上餐了吗？”
李言点点头，“都是你爱吃的，想吃别的再点。”
服务员在一旁开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
“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方佳人眼眸暗淡下来。
“谁说你一个人喝了？”李言嘴角一勾笑了一下。
“你不是开车了吗？”
“等下回去我打电话让周洋来开。”
方佳人嘴角扬了起来，“想的还蛮周到的。”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按用餐顺序上菜，红酒的香气让人迷醉。
吃过饭以后李言看了一下时间，伸出手，“来，给你看样东西。”
方佳人笑了，“俗套，要点烟花了吗？”
“你向下看。”李言看揽着方佳人的纤腰，只见商场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佳佳，生日快乐！”紧接着又变换成“我爱你！”和一支玫瑰，两幕交替变换。
餐厅里响起了生日快乐的小提琴曲。
“玫瑰花在下面，要不要给取上来？”李言得意的勾起嘴角。
方佳人的还沉浸在惊喜中，只见一朵玫瑰状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生日快日，我的宝贝。”李言吻在方佳人额发上。
周洋开车送李言和方佳人到楼下后，停好车就走了。
李言侧靠在墙上，“我有点醉了，你来开门。”
“这点酒就醉了，不混销售部技能就退步啦？”方佳人调笑他。
打开门以后满，满地的红白玫瑰，点缀着蜡烛，方佳人捂着嘴，“你这是干嘛，什么时候弄的？”
“我们吃饭的时候周洋弄的。”
方佳人脱了鞋慢慢走进家里。
李言伸手邀请方佳人，方佳人搭上他的手上，长眸里映着烛火通明。
走进主卧发现一堆巧克力上堆着一个大盒子放在床上，方佳人心里停滞了一秒，想起之前李言和她提过结婚的事，可是她还没有想好。
“你这又是搞什么？”
“自己拆开看看。”李言深邃的双目在烛火的映照下，漆黑明亮，宛若天上的星辰。
方佳人拆开包装纸露出了宝格丽的大盒子，打开看到了蛇形满钻的手镯，李言笑着走到她边坐下，“我给你戴上。“
看到手腕上的手镯，方佳人松了一口又有一丝失落，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未改变的信念竟然为李言动摇了。
李言一手抬起方佳人下巴，嘴角勾笑吻上樱唇，这一夜烛火摇曳，花瓣飘飘洒洒，空气里游荡着甜腻的气息，方佳人沉溺进了李言为她钩织的网中。
…………………………………………
价格战开始以后整个行业像丢进了鲇鱼的水池，居然变得十分热闹。
在这种情况下孙祥带着销售团队抢占先机，这一季的市场意外的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这么一算降价以后利润却比去年同期多。
孙祥特别激动，他很久没有这种带队伍打仗的感觉了，这一期的业务量也超出他的预期。
仔细想想，孙祥觉得李言决定降价的判断还真是很准确，等别家反应过来早就错过了时机。
价格持平后乐信没能继续撬动言成的客户，而且言成还攻歼了一批新的客户，乐信也来不及得到信息。
所以这一仗，胜了，胜得很漂亮。
…………………………………………
付一鸣翻了一页手中收的书，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么说，这一关他过去了？”
肖亮不敢言语。
付一鸣一手合上了书，“没想到这小子也不是只有一张脸，运气也不错。”
“会不会是方小姐的手笔。”
付一鸣一只手指放在自己的薄唇上想了想，收起手指，“这不是方佳人的风格，一点也不优雅。”
过去了这么久，也许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付一鸣始终惦记着她，他身边围着的女人再多，却没有一个像方佳人那样让他觉得值得花心思的。
方佳人她不爱钱，这么美丽的女人不爱钱，又有智慧，可是很少见的。
从小付一鸣就一直被严格要求着，遵守爷爷定下来的规矩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这次也不会例外。
虽然上次自己和方佳人的结束太不美好，难以重新开始，但没有不可能的事，无非多费一些力气罢了。
付一鸣本想先收拾了李言那个臭小子再说。
上次按排人坑了李言的表弟，和李言的恩怨应该就揭过去了，可是听到李言接任总经理时付一鸣心里觉得很不爽，趁着天宇要拓展业务就买了乐信想给李言上一堂商业课，没想到收拾这小子居然也没这么容易。
“让乐信下一季度降20%，我看这小子还有什么本事。”
付一鸣冷笑一下，重新打书继续读着。
…………………………………………
此时的李言在香榭花园的别墅里坐着，看着张燃的遗像，虽然早就已经过了七七，李言却没有把张燃的照片撤下来。
李言默默看着母亲，虽然他的母亲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她一直全心全意的爱护着自己，所以自己的性格里才有一些任性。
今天他胜了第一场在商场上的战役，他想来告诉张燃，自己真的已经长大了，没有辜负她的养育。
李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口，又看了一眼张燃的照片就离开了。
约好方佳人晚上去吃饭庆祝一下，李言先到，解开西装扣子坐下，接管公司以后客户给他介绍了不少饕餮客的私房菜，这里每天只接待一单客人，李言早就订了位。
等方佳人时电话响了，是孙祥。
“喂，什么事？”
“李总，乐信降了20%的价格。”
李言这边沉默了。
“李总？”
“我知道了，明早你来我办公室再谈。”
挂断电话李言心里沉甸甸的。
李言那阴郁的表情映入了方佳的琥珀色的长眸里，李言甚至没发现她来了。
方佳人一手放到李言的肩上，俯下身，“李言？”
李言回过神看到方佳人，“你来了。”
方佳人没有坐到座位上，而是坐到李言的大腿上。
李言笑了，揽着方佳人的腰打趣她，“你不怕别人看到影响你的形象啊？“
“我男朋友的大腿我想什么时候坐就什么时候坐。”
“有什么阴谋？”李言握着方佳人的嫩手亲了一下。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刚才连我进来都没发现，你还是不是我的男朋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真的很担心你。”
李言低眸思量了一下，抬起深邃的双目看着方佳人平静地回答，“和我们竞争的公司降了20%的价格。”
方佳人皱起眉，“这个公司老总疯了吗，就算和你们公司有过结也不至于这么搏命啊，你是挖了他们家祖坟还是偷了他的老婆？”
看到李言默不作答，方佳人眉心微动，“对方再底是来什么来路？”
“天宇集团收购了乐信51%的股份。”
方佳人刚想站起来李言就把她牢牢的固定住，“你干嘛？”
“我和他有过协议的。”
“什么协议？！商场混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只讲利益。”
李言的言语都是冷冰冰的感觉。
方佳人想想自己当时和付一鸣的协议，如果他只是想报复李言还可以想办法挟制他，除非他要的不只是报复李言，到时自己去找他只怕中了他的下怀。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在想。”
李言摸了摸言佳人的长发，“本来今天是来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一季销售额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
方佳人的长眸放出了光彩，“太棒了，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就是打个时间差，趁大家没反应我也降价抢客户，没办法，不然销售旺季业绩都差，这一年可怎么过。”
“你说的没错，自保才是第一位的。”方佳人很认同李言的看法。
“可是他们现在降20%，这么薄的利润你怎么拼？”方佳人担心地看着李言。
李言抬眼看着方佳人，“我得想想，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如果价格上没有竞争优势，不如想想增加产品价值，也算是变相的降低价格，但不至于损害产品的价值形象。”
“那让我售后部核算下延保一年的成本，再看看能不能附加一些售后服务。”
方佳人点点头，“这样不错，乐信这么破坏市场价格根本就不可持续。”
“人家要的根本就不是钱。”李言抚摸了一下方佳人美丽的面庞。
方佳人打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李言封住方佳人的嘴唇，方佳人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长吻后李言温柔地用手指擦掉方佳人唇上的潮湿，“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也休想逃走。”
“你现在怎么这么霸道？”
“我这么霸道都是谁一手扶持培养的，你还问我？”李言笑了
两人正说话时有人敲门，方佳人想站起身坐好，李言却固定着她，叫人进来。
服务员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李言同意了以后陆续上完菜服务员就关门出去了。
方佳人全程都把脸撇向李言那一侧，借长发遮住侧脸，真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服务员一走方佳人捶了李言一拳，“你干嘛，还要不要脸了？”
“怎么不要脸了？是谁刚才说的自己坐的是男朋友的腿？我腿上坐的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别人。”
李言松了手，方佳人顺势站了起来，坐到李言的对面，看到李言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觉得哭笑不得。
“快点吃，我晚上还有客户。”
“又是谁呀？”李言虽然对方佳人应酬早已习以为常，但不满还是要表达的。
“你管那么多干嘛？”
“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问我工作上那么多事，我问下你的就不行吗？”
“不是一回事，别跟我绕弯子。”
李言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心想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第五十六章 锋芒毕露
第二天孙祥和张志航都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
“孙总监，这次我们不降价，但也不能坐以待毙。给我们的产品增加附加值，延保一年，张总监你核算一下延保一年的成本。其他能增加什么和怎么做，你们两个自己商量一下。”
孙祥真的是愁容满面，“李总，这次乐信的价格压的太多了，我担心这个季度的业绩。”
李言示意他不用再多说，“乐信的价格力压我们，但市场也不全是价格说话，让市场部好好出一份方案，核心内容就是价格和品质的正比性，我倒不信了，乐信这么低的价格买的人都没一点顾虑。而且孙总监，之前我们赢了一仗，这次未必就不行，就是辛苦你要再打一场仗了。”
听完听李言的话孙祥拧着眉心，“行，李总，我一定尽全力。”
李言对张志航交待道，“张总监，销售部是我们公司的核心，他们要是过的不好我们公司都过不好，包括你和我，这次你们售后服务部一定要全力支持销售部，尽量帮他们周全和分担，只要能平稳的过完这一季，大家新年就都好过了。”
张志航点点头，“您放心李总，我们这边也会尽全力配合的。”
交待完，李言就让他们各自忙去了。
李言揉了揉眉心，工作越来越忙碌以后李言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反而越来越旺盛，越来越喜欢挑战，挑战自己，挑战别人。
不管乐信也好，付一鸣也好，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的恐慌。
李言正盘算着公司的几个大客户时手机响了起来，李言看到来电是姑姑。
张燃去世后李言没有主动联系过父亲那边的亲人，免得触景生情。
李言接通电话，“姑姑。”
“言言，江心从加拿大回来了，家里人今晚想一起吃个饭，你来吗？”
听得出李怀欣很担心李言拒绝。
“当然了，都两年没见心心了，她回来怎么不早告诉我？”
“她也是突然决定回来的，之前她课程没结束不能回来。”江心没能参加张燃的丧礼也是让江怀欣很抱憾。
李言停顿了一下，“姑姑，在几号包厢。”
“在四喜火锅，哪个包厢晚上去了才知道。”
李言皱起眉，“怎么没订锦宴楼？”
“你爸爸今晚不来。”
“他来不来跟订什么酒楼有什么关系。”话出口李言瞬间明白，以前父亲在时买单的都是父亲，如今父亲不来了，锦宴楼对姑姑来说就有些负担了。
李怀欣在电话那侧还在想怎么回话，就听李言说，“晚上我重新订一家酒楼，订到了我发信息给你，你通知其他人，费用我来出，姑姑你不用担心。”
“不用这么破费的。”李怀欣很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侄子付钱。
“没事的，心心回来后第一顿一定要吃好的，这也是我当哥哥的心意。”
“那好吧，听你的。”李怀欣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这个侄子到底还是她疼爱过的好孩子。
李言挂了电话给锦宴楼经理打了电话，刚好有人退了一个包间，经理赶紧给李言订上了。
李言把锦宴楼包间号发短信告诉了李怀欣。
“去，到苹果店里买一款最新的手机。”李言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周洋。
“李总，你表妹可能已经买了这部手呢？”周洋觉得年轻人换手机都勤快着呢。
“不会的，我这个表妹和普通姑娘不一样，她上学都是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对追逐时尚不感兴趣。”
周洋点点头，“现在这样的姑娘真是少了。”
“还站这儿干嘛？赶紧去买。”李言皱眉盯着周洋。
…………………………………………
李言到包厢时所有人都到齐了，两年不见的江心走到李言的面前，看着多了些许沧桑却更加有男人味的李言，江心觉得李言都是李家的颜值担当。
“怎么两年不见不会叫人了？”李言摸了摸江心扎着马尾的脑袋。
“哥哥，你还好吗？”
“你不觉得你哥变得更帅了吗？”李言看着唯一的妹妹眼里满是宠爱，想想之前自己还总嫌她粘着自己。
“嗯！是帅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江心很好奇是什么样女生。
“她托我欢迎你回来，喏，这是她给你的礼物。”李言递给江心一个iPhone手机。
李怀欣走过来，“这怎么好意思，不能让方小姐破费。”
李言微笑，“拿着，她送就于我送，我送和她送没什么分别。”
听了这话李怀欣还在犹豫，江平递给她一个眼色，李怀欣对江心点点头，“收下吧心心，谢谢方小姐。”
“方小姐怎么没来呀？”柳萍知道家里的风向标早就变了。
“她今天有应酬，来不了，大家都坐吧。”
李言解开扣子坐下，“大伯点菜了吗？”
“没有，等你来了再点。”李怀志面色和气。
李言点点头没有推拒的意思，“心心，今天你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江心笑着要接过菜单，李怀欣按下女儿的手，“点菜是有学问的，你又没点过，别添乱。”
“让她点，”李言面色冷了下来，“凡事总有第一次，在家里不练习一下，难道等着出去丢丑吗？”
李怀欣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江心看看李言和母亲，整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心心，快点菜，不会去了两年国外回来不识中国字了吧。”张国业打趣着江心，缓和了一点冷凝的气氛。
李言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言了，他不只接管了公司，更是掌控了公司，他的气场在这两个月里竟然变得判若两个人。
江心看到江平点了点头便接过菜单。
江心点完后李言又加了几道菜。
“心心这次回来呆多久？”李怀志双手撑着桌面。
“两个月。”
“呆这么久要不要来我公司实习一下。”李言面色柔和。
江心摇摇头，“不要，在国外勤工俭学累死了，回来我要好好休息。”
李怀欣也心疼女儿，“你好好休息吧，和同学约出去玩玩。”
“你要是来实习我给你国外四倍的薪水，要不要考虑一下？”李言微笑。
“哥，我也想在你公司实习。”没等江心回答张寅抢先道。
李言微笑的面容没有改变，他看了看张国业堆笑的面容有母亲有五分相似，对张寅说，“来我公司不许旷工，旷工一天就得走人。”
“没问题，哥，你给我安排什么部门呀？”
“到时我会让周洋联系你。”
李言能同意已经让张国业很满意了，也亏得儿子机灵抓住了机会。
“表哥，你真的给我四倍薪水啊？那可不少钱。”江心笑着问。
李怀欣刚想开口就看到江平对她摇摇头。
“放心，表哥不会拖欠你薪水，你刚回来先休息一周再说。”
李言笑着牵起了嘴角，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张寅既然要来公司了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们说一下，堂哥已经在我那里工作一个月了。“
桌上人的目光都定住一下，然后转向李善行。
“你辞职了怎么没和我们商量？“刘明秋第一个坐不住了，声音都高几度。
李善行没有急着回答，他心里庆幸还好郑莹在家带孩子没有来，不然这质问就不会先冲着自己来了。
“你先不要说话。”李怀志瞪了刘明秋一眼。
“是我让堂哥先不要声张的，我准备让他当接财务总监的位置。”
李言的风淡云清掀起了桌上各人心里的惊涛骇浪。
李怀志心中大喜，面上却说，“他还这么年轻，这位置很重要，怕他接不起来。”
“我比堂哥还年轻不也接管公司了吗？堂哥稳重，专业也扎实，只是公司里的事务他还不熟悉，所以我打算让他先在财务部呆三个月再接手。”
李言看了一桌人的精彩反应面色冷淡。
张国业手握了一下净手的毛巾，这李善行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搭上了李言的船，李言这小子接管公司没多久就已经把公司牢牢地抓在手里，培养自己的势力，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还想李言站不稳的话自己寻机会再回去，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善行，你到了公司要好好帮言言。”李怀志心里有了底安下心来，想不到啊想不到，自己和张国业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讨到好，自己儿子到是帮他出了这口气。
“我知道。”李善行答道。
张寅暗暗咬着两排大白牙，心想真是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舅舅，大伯，我知道你们还和公司的人有联络，我希望这件事你们不要透露出去，包括我爸，除了我们桌上人，我不想再有别人知道，你们明白我的用意吗？”李言的口气不容置疑。
“你放心，我明白的。”李怀志瞟了张国业一眼。
“我也懂，言言，张寅我就交给你了，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得你费心了。”张国业大有深意地看着李言。
“放心舅舅，亲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财务总监我才放心交给堂哥，自然也会照顾好张寅。“
“好好好。”张国业面上堆笑满是长辈的慈爱。
李言笑着给自己倒茶，想起以前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懂时，居然不知道这一大家子的人都是演戏高手，自己就是在这种麻痹的环境里长大的，温水煮青蛙真是可怕。
这是张燃去世后、李言接管公司以来的第一顿家庭饭局，这顿饭的气氛有点怪异，大家都在努力调适和李言的相处方式。
李言仿若不知，今时今日的他一旦示弱，李怀志和张国业就会心思浮动，他绝对不会给生出他们这种妄想的机会。
饭后回家的路上江心有些疑惑，“妈，我怎么觉得表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李怀欣叹了一口气，”你舅妈走了，他很伤心，又和你舅舅决裂了，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散了。“
“可我没看出他伤心，我觉得他很有威势，你看连大舅都是讨好他的样子。“
“他现在是公司老总了，以前家里人怎么看你二舅脸色的，以后就要怎么看李言的脸色。”江平不屑的插话。
“你胡说什么，要没有我二哥你能有现在这些产业吗？”李怀欣胳膊肘从不向外拐。
“我就是觉得李言今晚太刻意了，让人看着不舒服，你看不出来吗，他让心心点菜就是想看谁敢跟他唱反调，和你二哥比起来，他可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李怀欣沉默了，李言今晚的行事风格是和以前差别很大，可是这也不能怪他，谁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能不改变，何况又没变坏。
“那我到底去不去表哥公司实习呀？“
“去。“江平从后视镜看着女儿清秀的脸蛋儿，”你表哥公司还是不错的，你去那里适应下国内的工作节奏，对你没坏处。“
“还说我二哥和言言不好，好处你从来不少占。“李怀欣睥了江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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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坐在大班椅上，琢磨着给张寅安排个什么职位，按说以张寅的滑头可以做销售，可是销售部太多信息，而且张国业以前是公司的销售总监，这才是让李言顾虑的。
张寅如果进了销售部，公司究竟是什么情况张国业肯定就会清清楚楚。
李言轻轻拍了一下扶手，按了秘书快捷键，“让售后的张总来我办公室。”
张志航听到李言要把前任销售总监的儿子塞给自己，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李总，您表弟要是有什么情况我怎么处理？”
李言横着眼看张志航，“他要是敢矿工一天就让他走人，其他方面就所有员工一样，一视同仁。“
“那安排他去服务部？那里轻松点。“
”不，把他交给老钱。“李言嘴角勾笑，老钱可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张寅放到他手里自己就省了一半心了。
张志航出了李言的办公室抚了下西装前领，琢磨不出李言把人送给钱逊到底是什么意思，原话转达给钱逊好了，让他自己掂量着办吧。
周洋进了李言的办公室，“李总。“
“我表妹从加拿大回来，我让她在公司实习两个月。“
“您打算让她去哪个部门。“
“让她去子公司，APP这种年轻人的东西她在国外见识也多，说不定有什么好点子。你去许强那里了解一下，看有什么适合她的实习岗位。另外，张寅我也安排进售后部了，让他在钱逊手下呆着，你找人帮我盯好，别不留神让这小子坏事。“
“您不想培养他吗？”
李言不屑的一笑，“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我明白了李总，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他们的职位。”
李言点点头，“去吧。“
夏如意前段时间和李言提起有客户打听张国业是不是要回公司了，看来张国业还和一些客户有联系，让张寅进公司是为了安他这个舅舅的心，别让他狗急跳墙。
现在公司处境艰难，已经外患了，不能再有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