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永不消减的仇恨
“嗯。姑且抛开你与我的创造者有着相似的个人经历，单单是不受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影响这一点，就已经足以成为我相信并选择你的理由了！”诺亚方舟冷冷地回答道。
“所以，你应该有办法帮我摆脱世界意志的操控吧？”
“当然有，那就是选择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徐然点了点头，旋即腼腆一笑。
闻言，工藤新一顿时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禁追问徐然：“你要走，为什么？”
明明当初有过协议，他们会一直合作下去，还有灰原哀和黑衣组织，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彻底解决！
可现在，徐然却选择了一个人跑路，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那灰原该怎么办？她还希望你能够消灭黑衣组织，替她姐姐报仇呢！”工藤新一的语气带着些慌乱，甚至还有一点不满。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是我把这个世界的真相告诉给了你啊！”徐然朝工藤新一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解释道，“虽然游戏世界的时间流速要快出外面一万倍，而从“茧”系统中复苏过来的感觉，也仅仅像是在做一场异常漫长的梦，记忆会变得非常模糊，甚至会逐渐消失。。。”
沉吟片刻，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补充说明：“但这只是表象，或许有一天，当你亲自触动了自己记忆深处的开关时，尘封在游戏世界里的这段记忆就会重新显露出来！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先溜为妙比较好！”
“至于灰原，我把楼下的咖啡店留给了她，以她的名义；还有就是收银机柜台下面的底层抽屉里，放了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里面大概有3000万左右的美金，就当作我走之后，她剩余的实验经费好了！”
听完这样的解释，工藤新一显然更加愤怒了，径直走到徐然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他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吗？”
“哦，对了，记得替我向她说声抱歉！”明智的徐然，自然是选择继续装疯卖傻，“虽然之后你们都会不记得我。”
工藤新一心里陡然一沉，“不记得你！？”
“呵呵，说是离开，其实是把这个世界关于我的存在，包括你们记忆中的“我”全部消抹掉。而这个过程，是我和世界意志两边双向进行的，同时又是绝对不可逆的一道过程！”
“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不过很难很难。”徐然笑道，“除非你能够像诺亚方舟一样，成功突破世界意志针对你们而设立下来的自我认知障碍！”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之前你明明可以直接找上我，然后向我简单阐释一遍这个世界的真相，这样即可！我工藤新一扪心自问，自己无论如何，还是会选择相信你所说的话，可你却偏偏没有这样做！”
想到这里，工藤新一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解地问道：“而且还特意设计出厄瑞玻斯的三个试炼，用来考验我和小兰，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哦，你真的觉得这几个试炼是我多此一举吗？”一脸诧异，徐然显然有些失望，对于工藤新一此刻提出的、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根据排除法，作为虚拟世界中唯一切实存在的三个人，我、你，还有小兰，分别对应厄瑞玻斯的三个试炼，这一点你并没有错！”
徐然反问道：“那你难道就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既然存在厄瑞玻斯的三个试炼，那么希腊神话中的冥土又为何不会存在呢？”
“难道是。。。？”工藤新一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这个虚拟世界么？”
“答对了！”徐然打了个响指，“虽然没有什么奖励就是了。”
嘴角的笑容倏忽变得恶劣：“而且你不提醒我都快要忘了，在衍化这个虚拟世界的运作规律时，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请用你出色的记忆力回忆一下，我所杀的虚拟世界第四位受害者的姓名，然后把它大声念出来！”
“落合千穂？”工藤新一顿时有些迟疑，他缓缓念出那个名字，眉头微蹙。
然后，似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问：“她跟那个时候市美术馆的落合馆长是什么关系？”
“她是落合馆长的女儿。因为真中老板从其父亲手中，欺骗性地下那座美术馆，她一气之下，便将真中老板告上了法庭。”
“然后，不出意料地败诉，但他的女儿始终不肯认输，上诉再上诉。真中老板终于不厌其烦，于是动用了他的关系网，将其女儿从她所在的公司里，成功地炒了鱿鱼。。。”
“当然，因为是连环杀人案的被害者之一，警视厅这边的取证，应该只会简单地写明，对方在公司的境况不顺吧？”
“听起来是有点意思，不过真中老板不是死了吗？”工藤新一终于反应过来。
“你忘了这是哪里吗？冥土，没有几个死人的话，又怎么说得过去！”
“原来如此。“掐着下巴，工藤新一若有所思，“我之前听白鸟警部私下里和我透露过：警视厅内部有一台秘密装置，可以将死者大脑中的记忆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所以真中老板会存在在这里，也应该是那台设备的功劳喽？”
“老实说，你居然没有再问我为什么死去的真中老板会在这里，和落合馆长的女儿产生联系，这让我稍微有一点吃惊！”
工藤新一的眼睛在闪闪发亮：“因为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衍化这个世界的发展，然后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另一种可能性呢？这里就是你没有包庇落合馆长的可能性，它所衍化出来的另一个世界！”
“你这样说也没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所衍化出来的世界里——父亲是杀人犯，自己又因为真中老板的缘故而丢掉了工作，饱受邻里非议的落合馆长的女儿，终于有一天不堪重负，选择了在家中自杀。。。最后，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的第三个被害者。”
“工藤新一同学，你觉得落合千穂女士在她几次企图自杀前，是恨假借毛利小五郎名义，揭穿她父亲罪行的你多一些，还是恨已经死去的真中老板多一些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大概是我吧。”露出落寞的笑容，工藤新一缓缓道，“因为仇恨永远不会消失，它只会从对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另一人身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致命游戏
“哇噻，你的语气和态度也太悲观消极了吧！”徐然忍不住大呼小叫道，“既然这样，那我索性就不告诉你落合千穂最恨的人是谁了，让你心痒难耐！”
“这有区别吗？”扭过头，工藤新一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淡淡笑道，“至少我能肯定一点，落合千穂一定会恨我，深深地恨着我！即使是自杀之前，也绝不后悔，努力地恨着我！”
眼看着工藤新一的斗志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想在这个虚拟游戏里和工藤新一分出胜负的徐然，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摸摸脸颊，他正色道：“看来你的决意不过如此。或者说，还是你觉得我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工藤新一刚想解释：“不，我没有。。。”
徐然的面色却在此刻陡然一变，脑袋中念头千般流转。
径直打断对方的解释，他倏忽冷笑道：“不如这样好了，也是为了让你有一点紧迫感，让我们来给这场游戏增加点难度，作为未完成的试炼！”
指尖在虚空处轻轻一点，在徐然面前浮现出一道光膜，下拉划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菜单。
一目十行，迅速找出他想要找到的感官敏感度一栏，然后将其中一项的数据，往右拉，调到最高级别！
“痛感由调整前的30%，提升至100%。”设定完成，把虚拟光膜上呈现出来的内容翻转一百八十度，徐然轻轻一甩，把它扔给了工藤新一，“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当全部感官达到了100%的真实度，虚拟即是现实！光是人类自己的潜意识，就足以欺骗高度精密的大脑，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死了，你也就真的死了！”
“同样，安眠药的效应也由之前的30%提升到100%，你的小兰是会陷入长眠，还是成为下一位由王子吻醒的“睡美人”？这都将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表现！”
“你疯了吧！？”
“不，我没有疯！所有的一切，都将由这局游戏的胜负来决定！”
工藤新一紧盯着光膜形成的屏幕，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着一群失去希望，从而绝望的人，但他们仍旧想要看绝望的人如何再次绝望，我觉得相比后者，前者更像是行尸走肉。”
徐然吐字清晰：“于是乎，这样一群行尸走肉，替那些绝望的人发明了一个游戏。工藤新一，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俄罗斯轮盘！”工藤新一眸光一闪，冷冽地吐出那个游戏的名称。
他很清楚，这是盛行于俄罗斯十九世纪中叶的一个游戏。
那个时代的俄罗斯极其动乱，农民起义达到了近六百次，农奴制度所引发的矛盾达到了最尖锐之时，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狱卒们发明的一种游戏，在左轮手枪的弹巢之中，放一颗或者是多颗子弹，然后强迫罪犯们按下扳机。
“所以，你不觉得这和你我之间的处境有点相像吗？”徐然笑了笑道。
工藤新一沉默不语。
他默默地见证着徐然将自己的手枪扔到地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左轮，咔擦一声，利落地打开枪膛，紧接着往可容纳六发子弹的弹巢里，填装上一颗子弹。
视线移向远处，徐然指尖轻滑，即将合拢的枪膛里，弹巢犹如陀螺般旋转。
数秒之后，已经没有人能判断出，哪一枪能打出子弹了，可能是第一枪，也可能是最后一枪。
“只有我赢了，你才会把我们从“茧”系统里排除吗？”
“那么游戏开始。”徐然并没有回答工藤新一的问题，愈加苍白的脸色，宛若一位大病初愈的患者。
“我先来。”徐然将枪倒拿，举高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咔咔咔”，击锤转动转轮，他一连扣动三枪。
“哎呀呀，咳咳。。。看来我运气不错！”看似弱不经风的徐然，却是一脸遗憾地放下他右手里的左轮手枪。
工藤新一瞳孔骤然一缩。
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要知道俄罗斯转盘本就是玩命的游戏！
考验的是一个人的胆量、勇气，以及运气，游戏规则也一直都是你开一枪，我再开一枪。但是像徐然这样，一连对着自己开三枪的家伙，完全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而且如此以来，剩下的三颗子弹都应该是他的，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必死无疑！
思考到这一步，工藤新一顿时心乱如麻。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破解眼前问题的方法又在哪里呢？
对面，徐然的一双眸子依旧温润如水，他笑着看向工藤新一。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开完三枪，徐然先是略微回味了那时的紧张和刺激感，然后伸出手，似乎准备把手枪递给他对面、同样以着一种复杂目光看着自己的工藤新一。
也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对方动了。
身形微微下压，由于右腿有伤，自然是不能轻易发力，因而左腿往地上猛的一蹬，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侧身顺势飞扑，借着那股强大的惯性，不过相隔五米的咫尺距离，身体几乎是贴着水泥地面掠过，手一操，工藤新一已经拾起了天台上的手枪。
下一秒，现场情况就骤变了，工藤新一一个翻滚贴近徐然，半蹲着重新站稳身子，持手枪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而徐然手中的左轮同样也抵在鲁胡胸口，针锋相对气氛赫然呈现。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会把左轮手枪给你，而且明明假借游戏的名义得到手枪，这样你的风险不是会小很多吗？”
胸口被枪抵住，徐然脸上却一点也不见紧张。
“我不敢赌！如果我赌你会把枪交给我，那么我最坏的结局就是死亡;但是如果我赌自己能捡到枪，虽然最坏的概率是也是死亡，但却是你死我亡，甚至如果我运气足够好的话。。。”
摇摇头，工藤新一他回答道：“剩下三枪的左轮手枪，我还有三分之二的几率可以活下去！”
“说的不错！”徐然不为所动，手中的左轮手枪没有丝毫偏移，他面无表情道，“可是你这样是破坏了游戏规则！”
“最先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不是你吗？又或者说，这场游戏从一开始，便没有所谓的规则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从开始走向结束（补更）
“哦，此话怎讲？”
“当我说出游戏名称是俄罗斯轮盘时，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工藤新一掐着下巴，自语道，“这难道不值得引起注意吗？而且还有一点，关于你给出的有关游戏背景的说明，也是非常笼统，笼统到随意编一个说法的游戏都可以成立，不是吗？”
“这么解释的话，姑且有几分道理，那好吧！”徐然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工藤新一的一番说辞，“现在占据优势的人是你，离游戏胜利不远了哦！”
徐然没有说错，如果排除作弊手段，目前的场景，的确占优势的是工藤新一。
对方持手枪，又是一枪就能够击毙自己的距离，但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剩下三枪中却只有一枪能够击毙对手，也就是三分之一的几率！
因而，可以说是工藤新一占据了优势，也可以说，现在赌的完全就是对方的运气。
“以防万一，还请发表一下你的临终感言。当然，也可以是想对对你女朋友小兰说的话，毕竟到了外面，重新成为柯南的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徐然从他外套里面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摁下开关。
“库图瓦鲁！”拒绝的话语到嘴边却又突然一滞，工藤新一咬紧嘴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大脑进行高效运作时需要消耗大量的氧气，因此，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几秒钟的时间内，口中呼出的热气，不断凝结成一团又一团白雾，工藤新一在彻底地冷静下来之后，当真如徐然所说，开口准备好他的临终感言。
“我叫工藤新一，17岁，是一名侦探。我最喜欢的人是我的青梅竹马——毛利兰，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非常的喜欢，以上！”
很简短地录了留言，语罢徐然就关掉录音笔，旋即将其扔到一边。
“在这里的所有的记忆都会逐渐模糊？”工藤新一有些不放心，又问了徐然一遍。
“当然！”徐然瞪大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就跟做梦一样，你醒来之后，越想要回想起梦里的内容，之后遗忘得最越快！”
“那样就好！”闻言，工藤新一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洒脱一笑：“那么，来吧！”
夜很黑很长，天台上冷冽的寒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得飒飒作响，徐然和工藤新一互相凝视着，皆是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下一秒，风将静，衣将止，时间长河仿佛被冰封一般，周遭的一切事物，又重新恢复了它们预定的轨迹。
“嘭！”“咔擦”
相继两声枪响打破了这片夜空的寂静，一颗子弹从漆黑的枪口里射出，贯入徐然的胸口，鲜血四溅，而另一只握在徐然手里的左轮手枪，这一枪却依旧是空枪。
“看来你的运气不错。”徐然咯血，染血的胸口，传来无数根针扎一般的刺痛感，一股窒息的气息油然而生。
四肢逐渐失去力量，瞳孔缓缓向外扩散，他的嘴角扬起了一道弧线，似笑容，似解脱。。。
“扑通”一声，徐然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天台中央的区域，成为了一具由温热向冰冷靠近的尸体。
工藤新一脚步一阵踉跄，作为徐然分身的亚当一死，让他靠对着对手的兴奋而压制住的疼痛神经瞬间复原，身心俱疲的他精力全无，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准备冲到徐然身边的白鸟任三郎，发现情况不对劲，立马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工藤新一，止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嗯？不对。”神经稍稍舒缓，工藤新一这才察觉到他手中的枪械有问题，感觉重量轻了些，打开弹夹，发现弹夹之中一颗子弹都没有。
徐然之前用于挟持人质的这种枪，工藤新一记得很清楚——弹匣容量是七发，算上他右腿上的这一枪，这把枪从一开始就只装了两发子弹。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手枪中的两发子弹，一发用来打伤自己示威，另一发则是被自己抢过来手枪打死？
一步十算，算漏无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
走上前，弯下腰取下亚当尸体右手里握紧着的左轮手枪，默默地打开左轮手枪弹巢。
完全预测了自己的行动吗？工藤新一目光闪烁，如他所推测的那般，弹巢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
看来对方在装子弹的时候，就已经用特殊的手法将所有的子弹都藏了起来，所以从一开始，这场“俄罗斯轮盘”就不会致命！
而当自己以为已经取得游戏胜利的时候，对方就用冰冷的事实告诉他，自己所有看似自主的选择，实际上都是对方一手操控的结果，就连最后的结局也是！
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就是仅仅为了提醒那所谓的世界意志吗？世界意志，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拖着带着枪伤的右腿，工藤新一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着。
很快，他来到了还处于昏迷不醒状态下的小兰身前，将手放在她的心脏处，认真确认过心跳，依旧保持着健康平稳。。。
虚拟世界，一月后。
“先生，你让我帮你检验的两瓶药物，其实都是同一种烈性安眠药。”一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说道。
“谢谢。”工藤新一朝化验医师点点头，表示感谢。
右腿还包着石膏，他手中握着从徐然身上拿下的另一个玻璃瓶，慢吞吞地走出医院的化验室。
两瓶药都是烈性的安眠药，徐然没有骗我，可是小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工藤新一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
长长的走廊里，转过一个拐角，他推开一扇特护病房的门，低头走进去。
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躺在病床上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之久了，但小兰却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更奇怪地是，自从小兰昏迷之后，几乎所有的熟人都像是和他断了联系似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小兰的老爹——毛利小五郎在内。
按理说女儿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使是天大的应酬，他也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现在。。。
完全是渺无音讯的状态，就连电话也打不通！
再请假公告
关于结尾，修改了半天，还是不太满意，打算推倒重来。
照旧，明天尽量补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瞒天过海
当然，在虚拟世界寻求真实感本来就是一件很扯淡的事，更何况是由一团数据组成的其他人，又或是毛利小五郎。
但眼下，完全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至于徐然那家伙，自从以亚当的名义自杀脱身后，则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自己再也没有在虚拟世界中，打听到有关对方的任何消息。
诸事不顺，这让工藤新一的心情着实有些焦躁不堪。
。。
现实世界，东京都，米花市，米花市政大楼。
一楼宴会大厅。
“咔哧咔哧。。。”一台台“茧”的舱门陆续开启，不少在游戏里收到惊吓的小孩子都选择老实地呆在舱中，歇息片刻；而只有像元太这种精神旺盛的笨蛋，才会立刻从舱中弹起，旋即身形好似被铁锤抡中，大脑晕乎乎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站不稳？”跳到“茧”的外面，元太却感觉手脚不听使唤，脚底软绵绵的。
“元太，你也不想一想我们在里面呆了多久，足足有一天欸！”临近的一台“茧”里，光彦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当然会饿到手脚不听使唤了啊。”
一只手扶着舱门边缘，他也是缓缓地从里面爬出来，抬头向周围看了看，“看来是柯南他们成功了，你看其他“茧”也主动打开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想好了，以后我们少年侦探团直接改名成少年游击队好了，是不是听上去要霸气许多？”
光彦满头黑线，只是不愿意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能敷衍道：“嗯，挺好的！先别说这个了，我们先找一下柯南他们吧，之前没注意他们的“茧”在什么地方，现在还是先和他们汇合吧。”
“说的也是，我还想知道后面他们是怎么抓到开膛手杰克的呢！”跟着光彦身后，元太同样点点头。
而另一边，主监控室里，在重新恢复对“茧”系统的管理权限之后，眼看着所有孩子都从游戏之中脱身、平安无事，在场的人几乎都在拍手称庆。
目暮警部的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条线，拍拍坐在电脑屏幕前阿笠博士的肩膀，然后高兴地说道：“真是峰回路转啊，我本来已经不抱有任何期望了，柯南他们那几个小家伙看上去古灵精怪的，没想到居然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阿笠博士心里自是还惦记着工藤优作不久前的请求，转过椅子，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看错人！”
“真的吗？”辛多拉董事长眼中陡然燃起一丝名为希望的火花。
在得到手下程序员肯定的答复后，强打起来的精神终于难以再继，他一脸虚脱地瘫倒在座位上，叹道：“太好了，我的帝国保住了。。。”
视线重新回到元太他们这边，两人边走边四处张望着。
又过了一会儿，却是光彦首先发现了在大厅的一侧、和灰原呆在一起的步美等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和他们在一个游戏世界里、诸星秀树的同伴。
顿时心中一喜，又向元太指了指步美她们一行人的位置，然后兴奋地朝对面挥挥手。
与此同时，眼见着元太他们正挥手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灰原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视线微微移开，望着大厅里仅剩的三台舱门始终闭拢的“茧”，神色凝重。
“步美，你有发现柯南和兰姐姐吗？”
“会不会是柯南他们已经先我们醒过来了？”步美咬咬嘴唇，有些不确定，她迟疑道，“不是你看，我们比光彦他们要醒来得早些，然后先汇合到了一起，所以柯南和兰姐姐他们会不会。。。？”
她话还没说完，灰原已经开始摇头：“不对，你看那里，到现在还有三台“茧”装置没有开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的人，只可能是柯南、兰姐姐和诸星秀树他们了。”
“啊，怎么会这样？”步美的嘴唇咬的更紧了，双手也纠成一团，“诺亚方舟不是说过，只要我们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它就会放过我们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灰原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时，嘴角随即露出一抹熟悉的微笑，显然是想到什么关键的线索，“不过，我想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难道是徐然哥哥？”步美试探性地问道。
她隐约有一种直觉，灰原说的那个人，恐怕就是用未知方法和他们一同进入游戏的徐然哥哥。
之后，和元太、光彦顺利汇合，灰原便把她的推测也告诉给了两人，“现在我们应该先去找阿笠博士，或许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关于柯南和兰姐姐的情况。”
“没错，还有徐然哥哥的事情！”少年侦探团的成员（除去不在的柯南）皆是一脸振奋，点点头，显得信心十足。
地下二层，坚村忠彬的办公室。
单人床上，徐然陡然从上面坐起，一把扯下额前、脑后的电极芯片接线，翻身下床。
“成功了，诺亚方舟同意了我的条件！”径直走到坚村忠彬面前，他向对方点点头，淡淡笑道。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一旁的工藤优作忍不住问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人工智能真的自毁了还好，一旦你所谓的瞒天过海的计划留下任何一点破绽，不单是你，就连坚村也会为之受累。。。”
“优作，没有关系！”坚村忠彬摇摇头，他苦笑道，“我欠那孩子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一声喟然长叹，工藤优作便知道好友的心意已决，“你们将要面对是无情的国家机器啊！”这样一句劝告，到了嘴边还是未能说出来。
“与其担心我们，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大作家。”饶是冷淡如徐然，此刻也不得不在心中对工藤优作升起一股由衷的钦佩感，“别忘了，如果事情败露，你也会成为参与这起计划的嫌疑人，不是吗？”
“所以，还是抓紧时间帮我想一下，这起瞒天过海的计划，有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漏洞吧！”他出言提醒道。
“是吗？”显然工藤新一偶尔也会用幽默来活跃气氛，眼下便是如此。
淡淡一笑，他旋即自嘲道：“没想到我堂堂一名侦探作家，有一天居然会沦为替盗窃案主谋出谋划策的共犯之一，还要想方设法帮助他，完成一起在各种意义上都称得上是完美犯罪的案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网络风暴
“那事不宜迟，让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自己，徐然的手指在键盘上蹁跹起舞，一行行代码飞快在屏幕上浮现。
“这应该是属于文件型病毒的一种。”作为游戏系统的开发工程师，坚村忠彬自然也要对那些臭名昭著的电脑病毒有所了解，紧盯着电脑屏幕自言自语，“而且似乎还具有可判断WinNT软件的功能，一旦判断计算机用户运行的是WinNT，则不发生作用，进行自我隐藏，好聪明的病毒啊！不对，是好精巧的思路啊！”
“还不赖嘛！你答对了，我把它称之为CIH病毒！”徐然略微有些吃惊，抬眼望向坚村忠彬，然后堂而皇之地把自己世界里的他人成果占为己有，不要脸地解释说明。
“它的优点在于，一旦病毒真正爆发之后，被感染的计算机硬盘中的所有数据，就会全部丢失，也无法恢复，甚至主板上BIOS中的原内容也会被彻底破坏，主机无法启动！”
“只有更换BIOS，或是向固定在主板上的BIOS中重新写入原来版本的程序，才能解决问题！”
一心两用，腾出一只手用来托住下巴，而另一只手还在“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徐然继续说道：“而且我记得辛多拉集团在东京开设分部，应该还只是这几年的事情。而众所周知的是，目前大部分计算机所采用的的新型主板，采用的还是几年前出现的“软跳线”模式，这正好给了我的病毒一个可乘之机！”
“什么是“软跳线”模式？”工藤优作眉头一挑，隐约觉得这便是徐然计划里的关键点所在，他不免好奇地问道。
虽然工藤优作本人也的确负责了一部分游戏场景的编写，但他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程序员，花了半个月时间，向好友坚村忠彬请教学习了如何编写游戏世界的场景和人物，然后就选择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幸的是，他学的还不错，因此塑造游戏世界的进度，在工藤优作的帮助下，被大幅度提前了。
“所谓“软跳线”，就是指在BIOS中，就能改动CPU的电压、外频和倍频。”坚村忠彬简单地向好友工藤优作解释了一下，“就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徐然君你所编写的这种病毒，应该会通过修改系统主板上的BIOS参数，来加高CPU电压使其因过载而烧坏；或者是提高CPU的外频，使CPU和显卡、内存等外设超负荷工作而过热烧坏。”
徐然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一般情况下，这类病毒发作的前兆就是死机。”
“接下来，我会将这个病毒通过网络传遍整个东京地区，制造出大规模计算机病毒爆发才会产生的乱象，只有将水搅混了，才方便我们瞒天过海，不是吗？”
“破坏力具体有多大？”工藤优作沉吟片刻，“我的意思是，能否适当消减一下病毒的杀伤力？东京地区新兴的互联网公司，你的这种病毒，恐怕对他们而言，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这恐怕不行，并不是我要赶尽杀绝，而是因为这是必要的牺牲！只有用这场巨大的网络风暴吸引住那些人的注意力，我的收尾工作才会更加轻松。。。”手速逐渐慢下来，敲了敲键盘上的几个按键，徐然皱起眉头，“所幸的是，诺亚方舟接管了坚村办公室里所有超级计算机的权限，这就为我的计划提供了很大的便利，起码一开始的跳板就多出不少！”
“这就没办法了。”在工藤优作的感叹声中，徐然俯身趴在电脑屏幕前，十指舞成一团幻影，资源管理器里数十个程度不间断地运行着，通过收集庞大的数据进行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演算。
“不够，还不够，被感染的肉鸡数量还是太少了！”微微上扬的嘴角，逸出兴奋的喃喃低语：“非得这样。。。非得这样才行啊！”
除了他们——唯一的案件知情者，事先并没有人想到过，就在9月24日这个平凡的晚上，—或者可以说此后五年间全球最大的一起网络灾难，就在此刻，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初露峥嵘。
大厅主监控室内，察觉到有黑客入侵的痕迹的程序猿们纷纷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在电脑前，以阿笠博士为首的目暮警官等人，则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屏幕上不停滚动的数据流。
那种表情，像是看到了史前的恐龙跑上了大街，并且与唐老鸭携手跳起了桑巴舞。
“我的天哪！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变异章鱼一样，吞噬着可以吞噬的一切，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无数触须包围过来的情景了。”负责计算机防火墙的安全主管是一名日籍美裔，此刻双手捂着脸大喊道，活脱脱一副看见了上帝的表情，显然是被屏幕前如此庞大的数据流吓到了。
与之前和诺亚方舟进行的那场无形对抗不同，如果说前者还仅仅只是取巧，钻了计算机防火墙的空子，夺取了计算机的权限；那么在他们重新拿回计算机权限之后，这不知名的后者又采用了赤裸裸的正面进攻手段，使用DDoS洪水进行攻击。
作为绝大多数黑客都喜欢用的进攻模式，使用DDoS洪水的关键点在于——需要一次性将所有的有生力量都有效率地整合起来，形成仿佛在一瞬间就能令网络崩溃的攻击流。但这，却不是人人都能够轻松做到的事。
然而眼下，仅仅坚持了超过五分钟的时间，针对计算机系统权限争夺的局势，便已经开始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自己设置的跳板被一层一层的找到，对方借着强大的运算能力，如同剥洋葱外皮一般层层深入。
按照他的估计，即使拼上老命，再坚持五分钟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而就在阿笠博士还在满头大汗，使出浑身解数来想办法夺回监控室里的计算机权限时，殊不知，这时东京外围的网络论坛里已经炸开了锅，因为这起突如其来的网络风暴。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众说纷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整个东京地区的民用网络都被堵塞了。。。”
当然，已经有不少明眼人看出来这场网络风暴的端倪所在，在论坛上把他们各自的分析结果分享出来。
“在特定的条件下进行爆发，有攻击性，能够不断地扩大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级病毒！”
“不是单纯的病毒，它的触须在伸向某些特定领域时被限制住了，譬如说军事网路、航天、城市行政部门，这充分说明了它是人为操纵的，只是不知道爆发的最初缘由。”
东京网络安全管理中心。
巨大的研究室内，人声混乱而嘈杂。
“刚才收到可靠消息，这次事情的起因源自于米花市政大楼举办的游戏发布会，主办方之一是在IT行业享有盛誉的辛多拉集团，他们利用超级计算机研制出的“茧”系统，被疑似两年前研制成功后立刻失踪的人工智能——名为诺亚方舟的存在给入侵了。。。”有研究员快步走上前，递给负责系统安全的网络主管一份调查报告。
由于网络安全管理中心是参考美国方面的举措，属于近几年才成立的独立部门。
所以事先没有太多应对经验，当监控到这样的事件发生时，眼前的状况就比阿笠博士他们所在的现场主监控室更为手忙脚乱。
而混杂在这些研究员当中，戴着一副大眼镜的茱蒂斯•泰琳回过了头来：“人工智能诺亚方舟？”
作为FBI在日的搜查官之一，本来这件事跟她没啥太关系，她来网络安全管理中心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调取一个月前的那起车站火并的监控录像，藉此来追查杀父仇人贝尔摩德的下落。
“呵，你难道没听说过吗？”那位递来报告的研究员笑着解释，“发明了人工智能的天才少年泽田弘树，于两年前在辛多拉集团的主大厦楼顶跳楼自杀，这起悲剧在当时可是令不少人为之扼腕叹息的。不过美国媒体方面，或许是迫于辛多拉集团的影响力，并没有大肆报道这件事，应该是应辛多拉集团的要求，把舆论的影响力控制到了最小的地步。”
“人工智能啊。。。”望着那人匆匆离开，茱蒂斯•泰琳低头深思，“难道FBI派我到日本的目的并不单纯，总觉得在总部的什么地方听过诺亚方舟这个名字？”
网络拉近了所有人的距离，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不仅仅是此茱蒂斯•泰琳刻所在的网络安全管理中心隶属研究所，世界各地都有感兴趣的人，陆续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引起这场网络风暴的小小蝴蝶。
“。。。按照现在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半个小时之后，即使对方什么什么也不做，单单是靠那段植入进来的病毒代码，通过不断地以2048个扇区为单位，从硬盘主引导区开始，依次往硬盘中写入垃圾数据，直到硬盘数据被全部破坏为止的方法，也能让主监控室内的这台超级电脑彻底崩溃！”
尽管小宇宙爆发，又成功地将身份不明的对方企图夺取系统权限所需要的时间，再一次延长了近六倍，阿笠博士却仍不住感叹了起来：“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啊！”
与此同时，地下二层，游戏总设计师的办公室。
作为CIH病毒诞生之初的见证者，坚村忠彬亲眼目睹着它所形成的无数触手，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制造着数不清的跳板，用来制造更多的肉鸡，归纳更多的资源。
仿佛自身成长为一个有思维的生命个体，它竟然在同时做着无数项的任务：防御、主动入侵、控制、进攻、学习。。。
究极个人之伟力，没有任何单一的个体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光是覆盖东京区域的巨大计算量，就足以让任何超级电脑都感到吃紧。
眼前的情况，更像是徐然编写的那一段代码成了催化剂，然后使整个网络获得了新生，形成了自由的思想。
“这一刻，我赋予了网络生命，所以它活了过来。。。”
徐然摇头晃脑地说道，显然是对自己二次创造出来的杰作——CIH病毒变种的表现很是满意。
“网络没有活过来！这只是一段超级程序，功能等同于将病毒的性能提升了几千倍！从某种意义上说，它跟用来提升电脑性能的系统插件也没什么两样。”
坚村忠彬双眼放着光芒，直接打断了徐然打算用来自夸的话。
“但即便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依托的平台也只是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而已，虽然你编写的程序，可以将这台计算机的处理能力提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水平，甚至将系统的每一个运算逻辑简化了几千倍，其上限仍旧是存在的！”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一脸狂热地追问道。
“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徐然君你可以收手了吧？”工藤优作古波不惊的脸上，亦是浮现出担忧之色。
有谁会想到，这场几乎席卷了整个网络世界的巨大风暴，如此大的手笔竟然是出自他们所在的这间办公室里，其中的一人之手。
。。
“病毒最开始出现的地方，锁定那里的IP地址了吗？”
“查到了，果然有关系，IP地址显示是在米花市政大楼。。。”
“米花市政大楼！？”
不待研究员汇报完，网络安全主管已经摆摆手，提出了质疑：“你确定？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抛出的烟雾弹？”
一脸狐疑，纵然这两年的接触下来，他对自己手下的水平心知肚明。
而对方也的确已经向自己证明了他的电脑水平不差，然而在某些方面，与其说他是死脑筋，倒不如说这名研究员在政治思想上，层次还是处于较低级的水准。
听着底下研究员们议论纷纷，网络安全主管只是不屑地一笑，目光扫过了众人，“难怪他们只能是研究员，而我才是负责这里的安全主管。。。”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虚拟世界的终末？
一个多小时以后，对外宣发的一份来自日本东京网络安全管理中心整理出来的调查报告，连带着另一份秘密档案，顺利移交了负责专门接收文件的政界高层代表。
对外，应该可以命名为CIH的电脑病毒，轻而易举地席卷了整个东京地区的网络，不难看出它似乎有着殃及全世界的潜力。
然而反常的地方也就在此。
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CIH病毒的触手，在延伸到东京地区的最边缘之后，却没有再任何对外扩张的意图，除了那些企图搜集这次网络战争数据的“鬓狗们”。
当然，他们其中的大部分来自各大媒体，作为网络信息获取的渠道悉数被感染，这多半是出于好奇心，或者是存着独家报道的心思；而另一拨人，则是那一批主动接触CIH病毒的电脑黑客，或是各种负责监控地方网络的超级电脑，这里暂且不多做解释。
与此同时，官方给出的说明更多的也只是关于病毒发作的特征——电脑出现死机的征兆，硬盘里的重要数据被清除，并且在顷刻间重复读写千万次以上，直至毁坏！
虽然听起来的确很严重，但即便如此，许多研究所仍然有恢复之前系统数据的能力。
不过也仅仅只能达到这种程度，有关这次网络风暴中更隐秘的痕迹，早已经被一扫而空。
以至于，这场席卷了整个东京地区的网络风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次捉弄个别几个人的恶作剧而已。
最后，幕后黑手还不忘顺手抹掉了恶作剧后留下来的痕迹，扬长而去。
至此，这场持续了数小时之久的网络风暴，终于在东京时间下午四点，正式落下了帷幕。
除了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了并不算浅的印象外，它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力量已经宛若梦幻泡影般消逝，无从可考，也没有留存下任何可以让人具体分析的数据。
。。
完全清除掉诺亚方舟转移留下来的痕迹，徐然从坚村忠彬的办公室里出来，打算拿完另一样东西，就立即跑路到下一个世界。
办公室里，先是盯着徐然离开的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重新望向正在摆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坚村忠彬。
犹豫再三，或者可以称之为于心不忍，工藤优作多少还是对在这场惊天计划里蒙受不白损失的受害者们心怀歉意，于是他向好友请教道：“那些被徐然病毒被清除的硬盘数据，还有办法还原吗？”
“除非是有备用主计算机的大型公司和研究所，他们拥有的系统备份，可以在一定程度内做到数据还原。。。”
闻言，停下手头上正在准备进行的善后工作，坚村忠彬掐着下巴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将结论如实告诉给工藤优作，“至于个人计算机，还有小企业就别想了！”
“不过，正是这样才好，不是吗？”望着好友的眼睛，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即使再多言也无意义了。
对此，工藤优作也只能选择尊重好友坚村忠彬的想法，沉默了一阵，他简单地“嗯”了一声。
办公室内，该问的、该回答的都已经问完了、回答完了，两人对视一眼，又相继陷入了新一轮的静默之中。
此刻，让我们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久违的虚拟世界。
医院的特护病房，窗户外面的不远处栽种了一棵樱花树。
正值四月花开之际，淡淡的花香从老远飘来，穿过窗户，拂过工藤新一的鼻翼。
清晨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落在病床上小兰苍白中却又带着丝红晕的脸颊上，工藤新一凝望着她存在的眼眸漆黑如墨。
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头，紧紧握住她的右手，发誓用一生不离不弃。
“那时候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他终于转过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用低低的声音来反驳内心的不平静。
小兰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是否意味着他还没有赢？那种情况下，最完美的做法究竟是什么？
杀了那名连环杀手之后的他一直饱受市民称颂，所有的行为都被人解读为弘扬正义，消灭邪恶。
可是他真正的想法——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工藤新一缓缓用力握紧拳头，漆黑的眼眸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冰冷。
如果是现实世界，小兰那样做就已经算是死了两次，届时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够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反思一下自己，究竟有没有剥夺他人生命资格的权利？
再更进一步地想一想，当自己成为多数人代表的正义时，是否杀掉对方就成为了完全无罪的理由？
就在工藤新一正在苦苦纠结自己的行为准则时，这时，咔嚓一声，房间门毫无征兆地开了。
一个有着浅黄发色的护士小姐提着水果篮走了进来，听到声响，工藤新一眼眸中的冰冷缓缓收敛，他偏过头，静静看着来人。
那名护士走过去，将水果篮放在小兰床头一侧的桌上，看着因一直守在小兰身边，彻夜未眠而变得苍白的工藤新一脸庞，关心地问道：“工藤新一先生，你还好吧，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你已经将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我没事。”避开了护士小姐投来的关切目光，工藤新一声音平静。
“对了，这个水果篮是谁送的？”他淡淡一笑，也算是随口一问。
病床上，某人的睫毛不着痕迹地一颤。
“我也不是很清楚。”静静盯着眼前那人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神情举止，护士小姐微微皱起眉头，那一声我没事，似乎令她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心里不觉地将对这位年轻先生的印象分又提高了十分，“一大早就被放在服务台那里，不过里面有一张贺卡，收件人的名字写的是你和病床上的这位毛利兰小姐，只是没有署名。”
“我知道了，谢谢你。”心底蓦地一颤，工藤新一不露痕迹地向护士道谢，“真是麻烦你了，替我们送过来。”
紧接着，便以希望和女朋友继续独处的理由，委婉地把护士小姐请了出去。
“咔嚓”，门被拉上，病房里又只剩下工藤新一和小兰两人。
“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复杂的感情
来自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再次登场的华丽开场白。
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但愿赌服输，诺亚方舟的确信守着它与徐然定下的承诺。
在按照对方的要求，将自身的主体部分基本全部脱离“茧”系统，只留下了一部分无关痛痒的子程序后，又转而将其脱离“茧”系统时准备好的那套应付工藤新一的说辞，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工藤新一。
“哎呀，真是抱歉，工藤新一同学，又让你在虚拟世界呆了几个月的时间。”熟悉的声音倏忽从他耳边响起，工藤新一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是徐然的声音。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你老爸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要是再加上个你，那我可就真吃不消了！所以只好暂时把你当作人质利用了一下，好在最后的结局皆大欢喜。”
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徐然的声音到这里顿了一顿，“当然，你可能更关心的是小兰为什么没有醒过来的原因？”
“所以是为什么？”工藤新一迟疑了一下，他继续问道。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啦，毕竟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虽然是录音，但徐然显然是对工藤新一本人足够了解，很是轻易地便猜能到他接下来会问的问题，“药效时间一过，她其实就已经醒了。不过或许是因为我们后来谈论的内容有些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她才继续选择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悄悄地偷听你我二人之间的谈话。”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在后来，当我提到这里仍然是虚拟世界，而唯一具有自己意志的也只有你、我、和小兰三人时，那么即使她那时的脑袋再迟钝，也应该会瞬间反应过来，此刻的你——工藤新一，也就是和她一起进入游戏中的、缩小后的江户川柯南！”
“你不用再说了。。。”工藤新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色更是“唰”地一片惨白。
露出一丝苦笑，他望向窗外，“对了，你之前说的——脱离“茧”系统后，我们在虚拟世界里的所有记忆都会变得模糊不清这件事，是真的吗？”
“Ofcourse！”此刻，徐然说话的口气已经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唯一存在变数的地方可能就在于，小兰或许会让你在虚拟世界里，就把曾经所犯的所有不可饶恕的罪孽都通通交代清楚。。。”
“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最后，祝好运！”不等工藤新一做出回应，下一秒，熟悉的声音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刚要仰面浮出冰冷的水面，工藤新一的表情显得有些怅然若失。
带着点自责，或者是失落的情感，转身离开窗边，他重新回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小兰。
“兰，我。。。”却是欲言又止。
因为工藤新一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该用一种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对方，面对他的青梅竹马兼女朋友，同时也是他最珍视的人之一。
然而，工藤新一所顾虑的事情，其实又何不尝是一直困扰着小兰的问题呢？
对她而言，被视作亲弟弟一样关切和照顾的柯南，有一天却突然被告知，对方就是自己一直心中牵挂着的心上人——工藤新一。
那个时刻，她的心情之复杂，绝对是旁人所无法想象的。
所以，只能借着昏迷不醒的名义来不断地逃避这一事实所带来的严峻问题，然后再自欺欺人，美曰其名一番：自己是在争取时间，思考问题的办法。
躺在病床上的小兰，不外乎抱着这样的想法。
空荡荡的特护病房里，唯有心思复杂的两人，相继保持着沉默。
。。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奇怪啊！”汽车驶出米花市政大楼东边大门的时候，通过子程序那边传递过来的讯息，暂时充当起车载导航的诺亚方舟故作感慨地叹息着，“这次打赌，我又输了。”
“这很奇怪吗？”坐在驾驶座上的徐然淡淡一笑，显得风轻云淡。
然而事实上，他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还好，最后是他赢了。
习惯了“超频”状态下自己的胜券在握、游刃有余，偶尔依靠直觉，兴致足够好时赌上这么一把，在得知最终的结果之前，肾上腺素急剧分泌的刺激感对他而言，也是异常奇妙的一种感觉。
当然，自己终究只是更看重结果的凡人，而并非狂热的赌徒。对徐然来说，这段经历，充其量也只是某种他闲暇时的无心之举，仅仅作为消遣一般的思绪短暂地留存过脑海中。
恐怕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都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这样想了一阵，徐然倒是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样看起来，世界意志倒有可能冒着削减两人对于对方感情认知的风险，也要尽可能地排除它的影响力。。。最坏的结果，我的努力成为无用功，工藤新一根本无法觉醒，最多是在和小兰的恋情上有了新的进展。。。”
“这样不是也不错吗？”
“喔，我当然知道，前提是他们不知道，无忧无虑，或者说是无知者无虑嘛。”
“你这说的也太过分了吧？”
“我有说错吗？”徐然抢白，打断诺亚方舟的话，“你所了解的那个工藤新一，是一个喜欢安于现状的人吗？没有办法否定，不是吗？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限制住世界意志的行动？”
“唔。。。”
大概是有了某种想法，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的目光望向车窗外，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如果你想将他们在虚拟世界里的滞留时间延长，那已经没机会了。”
这时，接收到来自子程序的新讯息，诺亚方舟幽幽地解释道：“就在刚刚，“茧”系统内部我的子程序传来讯息，由于系统主机的外部供电设施出现问题，所以为了防止他俩人的精神状态受到波及，依照系统设置的最高条例，将以优先保护体验者人身安全为第一准则，系统自动甄别仍处于浸入游戏状态的对象，然后主动将他们两人踢出虚拟世界。”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世界意志的手笔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存与进化（2920字大章）
路边的建筑物排成长队，犹如电影镜头，朝着车子后视镜的视野后方飞快地回溯过去。
听到诺亚方舟的报告，徐然不免陷入短暂的沉默，“既然如此，也罢！”
旋即叹了一口气，他自语道：“成与不成，又与我何干？路终究还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与此同时，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决定还有一丝迟疑，徐然在这时反倒想起了它，于是又心中默念：“空，你说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我怎么会知道？”脑海里，不出意外地传来“空”的嗤笑声，“这不是该问你自己嘛？你的国家不是有一句古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算是看不懂你了；再者说，作为一个过客的你，何必替身为世界意志的宠儿——他们操那份闲心？”
即便是刚苏醒没多久，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而且，口口声声说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可你的所作所为，不也有着朝这个方向逐渐偏离的趋势吗？”
“你说的没错。”徐然不可置否地点点头，“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再怀疑先前做出的那些努力了，虽然改变，或者说是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依旧盯着车窗外，他微微颔首，轻声道，“空，你之前说过的吧？这个世界，和别的世界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那时候，你说这个世界因为你的缘故——破碎产生的“碎片”干扰了整个世界秩序的运行，其中最为突出的一点，便是对时间流速的影响，所以需要回收，对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空开始闪烁其词，“碎片回收完成之后，你和我才能离开世界，这是一开始我就说明过的条件。。。”
“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除此之外，还需要我完成获取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和APTX-4869这两个前置条件呢？这与我和你签订的那份协议，似乎并无任何有联系的地方，还是说你其实偷偷隐瞒了别的一些东西。”
“这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空似乎是在狡辩，语气带着说不来的狼狈，“如果我有所隐瞒的话，那不就触犯了“它”的三大准则之一，早就会被高维宇宙中的规则之力抹杀掉了，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所以这才是你精明的地方啊！”徐然眼中略过一丝讥讽，“同生共死，当初我在知道了灵魂契约的这一点先决条件之后，还真是吓得不轻。但我后来才想明白，这原来是用来束缚你我之间的唯一一根绳索，而其他的所有附加条件皆为虚妄，他们本质上都是为这一点，而存在、服务的！”
“因为“它”可怜你，所以才会选中我，让你寄生在我的身上；但套用你的说法，却是“它”可怜我，被迫让你寄生在我身上，虽然只有一点点区别，但这其中的主次关系可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会，你不应该发现的才对？”记忆中，这还是徐然第一次听到“空”如此气急败坏的声音。
“虽然你没有隐瞒，但是却造成了隐瞒的效果，不是吗？一个关于时间节点的小小变动，只要将你我灵魂契约成立的时间略微向后推移一点，我们之间的主次关系立马就有不一样的变化。虽然到最后你也并没有说出来，但你料定了处于超频状态的“我”当时一定会那样想，也就算是间接默认你我之间的主次关系，不是吗？。。。”
这一次，终于轮到一直躲在脑海里的“空”沉默了。良久，它缓缓道，“所以，你早在进入第二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说法了？”
“没错，还要多亏你在和我接触之后，好心留给我和朋友分别的那半个多月时间。“超频”状态下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多愁善感，首要任务当然是要想办法甩掉你这个包袱，早点回自己的世界逍遥快活啦！”
“人类，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脑海里，“空”的语气充满了感慨，它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人类还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徐然同样点头笑道，“进化的欲望，生存的欲望，源于智慧之因——理性的决定，终究是生存战胜了进化。我想，这在你们高维生物看来，注定是无法想象的！”
“盖因像你们这样，追求无穷的进化之路，就把我们人类想象成为一种同你们一样伟大的生物，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是该替自己身为人类的一员而感到高兴，还是悲哀了。。。”
。。
睫毛微微颤动，灰原哀咬紧嘴唇，脸色有些苍白，她抬起头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柯南站在她身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心里面则是早已经骂开了花：“该死，明明别的事情都没记住多少，为什么徐然留给灰原哀的嘱托我反倒记得一清二楚的，难不成又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但即便如此，柯南还是没想到灰原哀的反应会这么大，有些出乎寻常他的预料。
而另一边，稀里糊涂地被人从“茧”系统之中解救出来，小兰脑海中的记忆却还停留在她替柯南赴死，和开膛手杰克一同跌下深不见底的悬崖；而非之后与工藤新一渡过的那两个月时光，虽然同样虚幻，但终究已然磨灭，消逝在未知的记忆长河中。
语气很是郑重，小兰瞪大眼睛，努力地向灰原哀解释道：“没关系的，徐然老师他不是已经拜托阿笠博士照看你了吗？我想他不辞而别，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才没得及亲自告诉你。。。”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徐然老师究竟是在何时，又为何只跟柯南一个人说起有关灰原哀的之后安排，这一系列疑点都没有弄清楚，小兰还是顺着柯南的话，尽量安抚着小哀的情绪。
“鬼知道他有什么事要去做！”灰原哀眼中略过一抹失落，烦躁地摆了摆手，她满不在乎地回道，“无所谓了，平时他总是喜欢管来管去的，这下我可算总自由了。”
深吸了一口气，稚嫩的嗓音不知为何却有些颤抖，她努力别过头。
是了，她早就应该察觉到了，早在游戏之初，徐然那与以往不同的态度，“祝你玩得开心。”他极少跟自己打招呼，不，应该说那就是唯一的一次。
明明只是相互利用，大家各取所需罢了，为什么他会容忍平日里自己的胡搅蛮缠，自己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向他撒一两个娇？
为什么？
她疑惑不解，越去想，便越烦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正知道灰原哀和徐然关系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就只有柯南一人。
眼见灰原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柯南识趣地闭上嘴，却在皱着眉头想着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而他一贯敏锐的直觉又告诉自己，自己在游戏中的记忆，应该是有了很大一块的缺失？
因此，可以说是外人的毛利兰，却很难想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故而她只能看着灰原哀，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咖啡店，地下一层实验室。
“资料拷贝完成，下一步该做什么？”尽忠尽责地在完成徐然交代的任务后，诺亚方舟又一次开口道。
摸了摸下巴，徐然环顾了一圈，眼中亦是充满了怀念，“那就走吧。”
拔下插在主机电脑的黑色U盘，旋即连同手里提着的装有APTX-4869的旅行箱，徐然大手一挥，将其全部扔进了“空”给他开辟的储物空间中。
“对了，诺亚方舟，你怎么不想着找辛多拉董事长报仇了？”临走前，徐然倏忽又想起这件事，故而问道，“而且按照赌约，我也答应你，要替你报仇的，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你不是已经替我报仇了吗？单单是目标之一，作为人工智能的我自毁，美国那边就不会放过他。此外，他在日本东京举行“茧”系统的发布会，不何尝也存在着引我上钩的想法？否则就不会委托你帮忙了。所以我只能说，辛多拉董事长一箭双雕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残酷的，用我刚刚学到的一个成语来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诺亚方舟的声音带着一点诧异，“还是说你想单纯地再试探一下我对人类的看法？”
“原来你明白啊！”露出一脸悻悻的表情，徐然叹道；“这年头，原来人工智能都不单纯了。。。”
说罢，徐然的身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不见。
第一章 诺亚方舟的来意
2022年，人类终于实现了虚拟实境。
与此同时，“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游戏内测之初，就敢放言出这样一番话的狂妄家伙，实际上却是作为创造出SAO，又称《刀剑神域》的全世界第一款虚拟实境大规模线上角色扮演游戏，天才游戏设计师一般的存在——茅场晶彦。
在一个遍布着大型精密电子设施的房间之中，久久埋头于电脑前的他，原先胜券在握的表情终于变得带着些许焦躁和不安。
“还没有检查出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男人的声音已然失掉了原来那份应有的自信与从容，变得迟疑不决，你甚至可以从他的命令中感受到他的情绪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是了，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这个被无数电子元件以及精密计算机充斥满的房间，早已拥挤到了旁人连插脚都困难的程度了。
也正因为如此，房间之中也看不到除了男人之外的多余身影，而他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副模样，就好像是工作陷入了困境之中的职场人士，“病态”地自言自语一般。
“警告！警告！未知病毒正在试图修改底层数据库权限，正在尝试删除。。。滋滋，系统权限不足，无法删除。”
权限不足！？怎么可能，作为这个游戏开发者的自己无疑拥有着系统的最高权限，就如同无所不能的神明一般，怎么可能会出现权限不足的情况！？
不气反笑，茅场晶彦一时间反倒被游戏主系统自检给出的这份数据分析报告给迷惑住了。
然而，作为险些让这位天才游戏设计师茅场晶彦失态的这起事情，它的起因却只是源自于某人一次小小的试探。
之前也曾说过，SAO作为专门为NERvGear开发的、并且是由他茅场晶彦本人亲自制作的VRMMORPG游戏，在世界范围内大火之余，自然少不了那些同行们，或者是“豺狼虎豹”的窥视。
针对游戏服务器而自发组织的黑客进攻，在SAO内测前的那几个月里，可谓是一波接着一波。
不过好在茅场晶彦他本人，除了本职工作是一名游戏设计师之外，业余水准却同样可称作为一名顶尖的电脑黑客。
依赖于超级计算机以及与他耗费多年心血自主构建完成的防火墙系统，线上游戏服务器这块真可以称得铜墙铁壁，万无一失。
在内测的那两个月时间里，成功打退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而黑客组织也因为一再无功而返，最后只能悻悻撤退。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就基本已经可以收场了。
但是，戏剧性的转折往往都是直到最后一刻，才翩然直至。
结束内测前的的最后一天，一个名为“Noah'sArk”的家伙好巧不巧地盯上了他所监控的游戏服务器。
即使是圣人，也会沉沦于此。
源自于人类的七重罪之一——“傲慢”，茅场晶彦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反倒好奇如果他故意放水的话，对方又究竟做到哪一步？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真正意义上失去了与对方交手的机会。
茅场晶彦的破绽转瞬即逝，但对“Noah'sArk”，又或者说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来说，却足以成为一个足以让他落败，乃至于丧命的缺陷。
。。
“真不愧是人工智能，将底层数据代码同化，藉此隐藏自己的行为虽然是一种本能，但的确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毕竟“删除”命令作为一个代码编辑而成的指令，亦是维系底层数据库逻辑运算的程序块之一，自我删除即意味着自我毁灭。。。”
重新躺到电脑椅上，黑发少年拍手称赞道，“当然，如果对方构建的主系统真的能做到这一步，那么游戏里的程序也就不再仅仅是一段程序，而是从死物完成了到活物的蜕变！”脸上的笑容满是玩味。
此人，正是在《名侦探柯南》世界里混不下去，毅然选择偷偷跑路的徐然，徐某人。
咳咳，关于他来这个世界的原因暂且不表，另一边。
茅场晶彦的私人房间内。
很快，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他房间之中响了起来，而来源正是茅场晶彦面前的电脑。
“初次见面，SAO世界的造物主——茅场晶彦，我的名字是诺亚方舟。”
从他狭小的电脑椅里艰难地挤出一点空隙，茅场晶彦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佯装镇定，他轻轻地叹息着：“很好，我知道了。”
“看来我的这位朋友，你需要再多锻炼锻炼身体了。”
闻言，茅场晶彦身形微晃，再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震惊。
神色骤变，他厉声道：“你是什么时候掌握我面前这台电脑的权限的？”
“从他那边可以探知到我这边的情况，这一就意味着连摄像头这样的外接设备，都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了。”心神狂变，额头隐隐冒出一层虚汗，茅场晶彦显然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推测给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别担心，我的朋友，你似乎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啊！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点小小的误会，首先，我绝非你的敌人；其次，我这次来是希望帮助实现你的梦想的。。。”
“我的梦想？”诺亚方舟后面的话，茅场晶彦则已经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他自言自语道，“我距离自己的梦想已经很接近了，等到‘SwordArtOnline’的封测正式结束之后的话。。。我就能够正式朝着那一步迈进了。”
茅场晶彦倏忽转过身来，一脸兴奋地望着在他身后的那块巨大显示屏。
分割成一块块的小屏幕上的内容，此刻终于得以显露出来，有的是穿着各式各样衣着打扮在市集上闲逛的旅人，有的是聚集在一起对抗迷宫中巨大怪物的团队，还有的则是喜欢一个人在丛林之中穿梭、游荡的独行侠。。。
而他们，就是先前进入‘SwordArtOnline’这款游戏的一千名封闭测试的玩家；同样也是名为茅场晶彦的这个男人，为了实现自己梦想所选中的第一批棋子。
第二章 茅场晶彦的梦想
“你要如何帮我？”茅场晶彦张开手臂，一脸陶醉地看着他眼前的那副场景，旋即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听一下我的第三个理由，然后再做决定为好。。。”诺亚方舟无奈地提醒道。
“不必了，我答应就是了。”茅场晶彦笑着答道，“我的筹码，不是都已经在你的手里面吗？显然，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
诺亚方舟沉默了片刻。
虽然在与对方之前的较量里，它略胜一筹；但现在，当它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它又隐隐有一种难以真正把控对方想法的错觉。
“那不是你的错觉。”隔着显示器的屏幕，徐然却在这时适时地开口道，“茅场晶彦就是这样一个复杂而又矛盾的天才。”
“总之，你先按照我的要求和他达成协议，最好是能够在游戏世界中进行，这样他的感受或许会强烈一些。”
不折不扣地遵照着徐然的指令，诺亚方舟又一次开口道：“那就好，不过我希望有关这次合作的具体事宜，我们能够放到SAO游戏世界中进行。”
“说实话，我也期待在之后的游戏世界里，与你的会面。。。”
它的声音到这边，便陡然消失不见了。
刚刚的一切，都恍然若梦。
也正因为如此，茅场晶彦破天荒地走出了他的房间，到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
又一次走进他的房间，“那不是梦！”望着床头柜上放着的那个形似头盔一般的虚拟潜行装置，他喃喃道。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彻头彻尾的狂热和好奇所取代，茅场晶彦的眼神重新恢复成坚毅。
不再犹豫，他径直躺到床上，将与SAO游戏配套的虚拟潜行装置戴在头上，“开始连线。”
随着眼前浮现出一面写有字幕的光屏，虚无的精神世界下一刻便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GAMESTART，欢迎进入SwordArtOnline！”
与传统的RPG游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SAO游戏一开始的玩家并不会直接出现在低级城镇的降生点，而是会被系统随机分配到靠近城镇周边的安全区，而且多是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的地方。
这样做，不仅可以让玩家第一时间感受、触及到如网页资料站、游戏PV宣传的那般、几近真实的幻想世界，而且还能够很好地增强玩家的游戏体验。
没有按部就班的繁杂任务，没有多到数不清的各式人物，有的只是竭力呈现、传达给玩家的一种信号——“高度自由的探索世界”。
踩着被翠绿色草皮覆盖的柔软泥土，茅场晶彦缓缓站稳身体，眼前的纯白一片，在下一瞬间，被映入眼帘的、五彩斑斓的瑰丽景色所浸染。
“真是怎么都看不腻啊！”他这样想到。
混着泥土芬芳，和青草清香的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鼻腔涌进胸口，聆听着周围鸟语花香，茅场晶彦只觉得心旷神怡，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欢迎来到你的世界，或者说是我们的世界！”
神色微动，茅场晶彦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如约而至，所以作为交换，你的诚意呢？”眉头微蹙，茅场晶彦倒没有因为诺亚方舟的食言而生气，只是单纯地问对方道。
“抱歉，倒是我一时倏忽了。”很快，一道白光闪过，在茅场晶彦面前，出现一团混乱不堪的绿色数据流。
而道歉的话语，就是从这样的一个不明正体的口里发出。（当然，前提是它要有口才行。）
“这一点都不好笑。”盯着他眼前这一串看似混乱无序的数据符，茅场晶彦忽然冷冷道。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关键是我的主人要求我必须以这副面貌来见你。”诺亚方舟的语气听上去也很是无奈。
很显然，两个人的对话表达并不是同一个意思，但却又能奇迹般地接上去。
“你还有主人？”
“那当然，我也只是迫于协议，被迫帮他办事的。”诺亚方舟继续抱怨道。
“说起来，你真的不需要仔细听一下协议的具体内容？一旦确认了，可就再也不能反悔了。我当初就是因为一时大意，没有仔细检查那份协议的具体内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相对于那份虚无缥缈的口头协议，我更好奇你口中提及的那个主人，我能见他一面吗？”
对茅场晶彦提到的这个请求，诺亚方舟明显愣了一愣，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一再好心终究还是当了驴肝肺，心情稍稍有些不爽。
“抱歉，我的主人现在很忙，应该没空搭理你，我帮他替你拒绝了！”
诺亚方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它现在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茅场晶彦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对对方这时耍小性子的行为着实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一来，他在心里就愈发笃定自己最初的那个猜测。
终于，又一道柔和的男声传来，“茅场晶彦先生，我的伙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很抱歉！”整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徐然首次露面，他忍不住开口解释道。
“无妨，能让我见识到如此先进的人工智能，单单是与它的一段简简单单的对话，就足以令我受益匪浅了。”茅场晶彦同样客气地回道。
当然，他这番话倒也不完全是假的。
因为他的梦想，企图创造出一个真实的虚拟世界。
为了达成这一宏愿，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加之以自身杰出的天赋，终于开始逐步接近自己的目标。
然而，在这创造世界的过程中，他难道就没有遇到过一点难题吗？
不，不是的。
拥有这个梦想，还是在人类尚未实现虚拟实境之前。
那时，困扰他最多的便是如何塑造出他梦境中的那个幻想世界，所幸，无数人的努力，终究是替他铺垫出了一道通往梦想的道路。
他欣喜若狂，埋头开发于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步步地朝着自己的梦想迈进。
然而这时，又一道难关，横亘在他与梦想之间——
有一天，他忽然想到，如果是真实的虚拟世界，那便注定会有生老病死、日月更替，即万事万物无休止的轮回。
那么，他就缺少了最关键的一把钥匙，作为生命的起源——人工智能。
第三章 空的难处
望着眼前又一道陡然出现的削瘦身形，全身更是被宽大的黑袍笼罩住，茅场晶彦目光微闪，像是在隐隐思考着什么。
“如你所见，我的身份暂时还需要保密，并不是不够坦诚，而是这样做，对你我都有好处！”冷冽的面容隐匿在黑色兜帽的阴影之下，徐然淡淡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2022年11月6日下午1点钟，也就是SAO开始正式公测的时间，我会同其余玩家，共计10000人一同进入这个游戏，并且努力攻略完成你所开发的这款死亡游戏。”
“你在说什么啊！？”茅场晶彦愣了一愣，然后突然笑出声来，“死亡游戏？不是只有这样，才算得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的世界还不够完美。”一声轻笑，徐然话锋一转，他继续道，“如果你想要真正创造出一个世界，那么对于即将出现游戏里的那些牺牲者们而言，你的那点多余的怜悯何不一同舍弃掉？”
“你指的是？”茅场晶彦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对于茅场晶彦是真傻还是在装傻的问题，徐然显然毫不在意，“痛感神经的设定值，以及血腥屏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沉声道。
作为首款完全浸入式虚拟梦境游戏，SAO自然需要追求高度的真实感，这势必会涉及到关于人体系统感官的灵敏度调整。
但与之相对应的，新一轮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在游戏中，关于痛感神经（即感官灵敏度），有一项设定可以选择上下调节，最高可调到百分之六十，堪堪达到成年人可以忍受得住的界限，最低则是零，也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但是每个进入游戏的玩家默认设定是百分之十，大多数玩家都不会去主动修改，因为虚拟游戏肯定要有触感才真实，只有少数追求真实的人把触感设定调到最高，在那样的设定之下，你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微风轻拂过脸颊的感觉。
饶是如此，也很少会有人将痛感神经调到最高，因为那样打怪简直就是找罪受，所以在最初接受实验的1000名封测玩家中，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个敢把痛感神经调到最高的家伙，甚至大多数人都会把痛感设置调到接近零的位置。
因为只有这样，被怪打到才不会有痛楚，但同时在野外的非安全区休息时，也不会出现被野怪打死而浑然不知的例子，堪堪是能够做到警醒自身的程度最好。
而另一点，血腥屏蔽。
单从字面意思便可以理解清楚，就是杀人砍怪只会飘出伤害数字，但不会出现飙血、血肉模糊的景象。
而且即使在与人争斗中，被对方砍断了手脚，只要自身的血量充足，或者有足够的补血道具，就不会出现伤口无法复原、手脚无法恢复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茅场晶彦做的显然极其人性化。
“虽然你通过SAO这款游戏的完全潜行装置，私自将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他们的面部信息全部采集下来，为的或许就是在之后的游戏公测中启用，藉此让玩家们寻求更加真实的自我。”
“但是追求精益求精的你，却又为何会在游戏的设计之初，遗漏掉这两点明明可以极度增强玩家游戏“体验”的设定呢？关于这一点，我实在不明白！”
因此，并非随口一问，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徐然所提出的这个问题，可谓是正中靶心，赤裸裸地撕开了茅场晶彦最后一点，为自己保留的“人性”伤疤！
“。。。”沉默了片刻，茅场晶彦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尚未完全舍弃掉人类这一层身份。”
“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徐然的语气很是轻快。
从对方进入SAO的那一刻起，他与茅场晶彦的契约便就此生效了。
所以，根据第三世界神圣的契约精神，茅场晶彦已经成为了他的盟友，徐然自然是毫不吝啬他应有的慷慨和大度。
如释重负，茅场晶彦的身形仿佛也因此高上了那么一点点，朝代表着徐然身份的黑影点点头，紧接着，便化作一道白光下线而去。
SAO世界，又只剩下了徐然一个人。
“早知道这样，当初拟订契约条款的时候，直接让对方卖身替你打工好了。现在想想，真是亏大了！”
心象世界，“空”早就骂骂咧咧个不停：“花了我大半法则之力，拟订出来的第三世界全宇宙通用的契约羊皮纸，带来的收益居然只会有这么一点？”
“喂，当初拟订协议的时候，我可没有替你过目，所以你到底都在上面写了点什么？“TheSeed”，作为世界的种子，虽然宝贵，但并不是无法从世界之子那里交易到手的！”
“而且，凭借你现在的实力，其实不需要靠那份契约，花上一点时间，也能够通过打败茅场晶彦的方式得到它。。。”
“你抱怨够了没有，“TheSeed”需要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徐然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冷冷道，“哦，对了，忘了你还不是人！”
“你。。。！”心象世界，读取过徐然的记忆，“空”自然也知道徐然最后一句暗讽的含义，一时之间，鼻子都要气歪了。
但一想到，眼下它现在还寄人篱下，而且有求于对方，又只能强压住心底的那股火气，觍着脸赔笑道：“我这么做，也不都是为了自己。你想，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我的实力恢复了，不是对你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吗？”
“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挖挖耳朵，徐然满是不屑地说道。
“怎么没有？”宝宝一脸委屈，“空”的语气都像是要哭出了一样。
“在《命运石之门》世界找到的“我”的碎片之一，不是变成了《名侦探柯南》里面的储物空间吗？而《名侦探柯南》世界，你与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签订的契约，也是我花费法则之力凝聚出来的。。。”
“再者说，你不是一直抱怨第三世界没有在穿越的时候给你一个金手指“系统”吗？如果我拥有了世界种子，就能够顺利地构建完成一部分自身存在的能力，再加之诺亚方舟的数据分析，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几乎雷同的模拟系统出来！”
“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第四章 徐然的想法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作用不小！”摆摆手，满不在乎地敷衍了空几句，徐然索性不再理会它紧随其后、甚至有些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不是好奇我在那份契约上究竟写了什么吗？现在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
几分钟过后，已经与徐然在心象空间里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空的心情很是复杂，连带着声音也沧桑了许多。
“以此作为杠杆，强行撬动阻碍两个异世界的狭点之间，因交汇而产生的壁垒，你是想给自己提前找好退路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要像你那样，在追求进化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最后。。。也落得如你这般的下场？”说到这里，徐然的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顿了一顿，他随后又补上一句，“而且我在一开始就说过，永远不要高估我们人类，或者说，永远不要对像“我”这样的存在，抱有太大期望！”
意料之中的结果，没有回应。
“因为人类，本就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生物！”
心象空间，空却是倏忽回忆起这么一句话。
因为多次沉睡而变得模糊不清的记忆，只能凭借着某种感觉判断出，应该是出于自己某一次与他的闲聊。
“不过那并不重要。。。”
此时的空，在心惊徐然的异想天开之余，又不免这样想到。
。。
2022年11月6日下午1点钟，SAO公测正式开启。
总计10000人的游戏名额，由网络服务器实时反馈过来的登录数据，则能更清楚反应出这款游戏的火爆程度。
——开服前10分钟，大约有九成左右的玩家选择了提前登陆游戏界面，准备立刻进入游戏；一点钟整，游戏实时在线人数便达到了99843人！
这个惊人的预约达现比例，我想纵观整个游戏史上，都是绝对史无前例的！
电视机里，虽然是再明摆不过的事实，但作为现场直播的美女主持人，伉俪的惊叫声却依旧一声比一声高，像是被人一次次地搞到了高潮的荡妇。
电视机前的徐然，听得那叫一个昏昏欲睡。
百无聊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又来回切换了好几个频道，但内容无非是大同小异。
“你怎么还不进入游戏？不是和茅场晶彦说好的，会在今天重新和他会面么？”
脑海里，空正在喋喋不休地提醒着他要去干正事了。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你还在等什么啊？”
“空，你就不能先消停一会吗？
敏感的脑神经，却要遭受来自两个人言语的狂轰滥炸，徐然终于忍不住扶额叹道。
皱着眉头，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头，对着放在他右手一侧的手机说道。
“诺亚方舟，你先替我进游戏创建一个角色，名字随意，等级你看着办吧，尽量不要高出一般人太多，记得不要动用游戏主系统的权限。。。”
“收到，最后再确认一遍，该角色是区别于你的存在吗？”手机屏幕亮起，与此同时传来一段语音。
“这种事情都是无所谓的啦，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我明白了。”屏幕再度熄灭。
诺亚方舟的声音，很快就像它从未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了。
“你这样子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怎么会？我可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要这样做的！”瞪大眼睛，徐然无论如何都是一脸信誓旦旦的姿态。
“诺亚方舟在这个世界里可是完全自由的，你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一下这其中可能蕴含的风险吗？”
“你当初的那份契约，视它成立所构建起来的我与它之间的关系，只能维系在我所存在的下一个单个世界里。而像SAO这样的存在很特殊，它虽然是虚拟的，但其世界性质却是真实的，所以不在那个契约划定的范围之内。。。”
徐然侃侃而谈，分析的头头是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空更加困惑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利用它利用一辈子，而且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才更加适合他吗？”
徐然耸了耸肩，轻笑道。
SAO游戏世界。
由于虚拟梦境装置截取的数据源，是由人类大脑自主产生的脉冲信号。
而这，又同那时候的“茧”系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诺亚方舟能够很容易地就将自身的数据流重新转化为脉冲信号，由系统内置的服务器接收，而后重新转化为虚拟数据流，构建出属于自己的人物模型——一个长相酷似工藤新一的少年。
至于徐然交代给它的任务，则是被诺亚方舟主动给屏蔽了。
在登录游戏，创建完属于自己的一名角色后，又不出意料地欣赏了一段长达数分钟的游戏全景PV，俗称开场白的游戏背景设定，之后才能算是正式进入游戏。
关于那段游戏PV的全景展示，飘浮在万里苍穹当中的、由巨大岩石与钢铁构成的城堡，这或许是一开始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绝大数玩家们，所能感受到的、也是最直观的第一印象。
而在诺亚方舟眼中，则又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了。
所有的图像，本质上都是一连串美丽的数据组成的，因此它能够通过自己的感知确定和发现：最底层的区域直径大约有十公里，范围足以轻松容纳下整个世田谷区。
而堆积在其上的楼层大约有一百层，与此同时，这样的空间内部一般都分布着好几个都市、为数众多的小型街道与村落、森林和草原，甚至还有湖的存在。
而连接每个楼层之间的通道，却又只是一条单纯到不能单纯的阶梯。
所以无一例外，所有的阶梯都将位于充斥怪物的危险迷宫区域之中。
但只要有人能够突破阻碍抵达上面的楼层，上下层各都市的‘转移门’便会连结起来，人们也就可以自由来去两个楼层之间。
也只有这样，当要发现并通过阶梯变得相当困难；而与此同时，攻略成功获得的受益却又异常丰富之后，这个挑战游戏的真正乐趣，玩家才能真正体验到一二。
它这样静静地想着。
不知不觉间，诺亚方舟心中涌起一股悸动，“如果。。。能再好好玩一下就好了。。。”
第五章 初临游戏
伴随着短暂的失重和眩晕感，在游戏PV结束的下一瞬，诺亚方舟眼前一暗。
“好奇怪啊，这次随机转生怎么会出现在城区？”
“说的没错，之前不都是随机降生到城镇附近的安全区吗？”
耳边充斥着的是进入游戏的玩家们热切交流的声音：有关于封测体验的交流，也有对公测时游戏出现的新的变化的讨论，当然，更多的则是发表一番对眼前这个无比真实的虚拟世界的由衷感慨。
之前的种种不适感仿佛稍纵即逝，让眼睛重新适应明亮的光线，“嗯，没有附加额外的数据？这意味着我身上的初始装备，并没有游戏中所谓的属性加成吗？”
抬起手肘，诺亚方舟静静地注视着绑在上面的淡黄色护手，眼中闪过一道道绿色的数据流。
作为人工智能，解析游戏中的装备代码可以称得上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应该不算是“作弊”吧！
一想起进入游戏之前宿主徐然的那番嘱托，诺亚方舟不免心里犯起嘀咕。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还在原地发呆啊？”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诺亚方舟的肩膀。
诺亚方舟下意识回过头，却是个长着一张大叔脸的年轻人。
因为虽然游戏系统主动屏蔽了游戏内玩家对自身外貌的设定值，但这依旧逃不过诺亚方舟的“火眼金睛”。
“你好。”
尽管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叫住自己，但出于礼貌，诺亚方舟还是有些生硬地向对方打了声招呼问好。
“你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吧？”
大叔脸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笑容，紧接着便颇为熟络地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诺亚方舟肩膀上，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被这么逼真的游戏世界给惊到了？其实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以后看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真正好玩的内容是升级打怪，想想就有些激动人心啊！”
这时候，从起始广场的另一端走过来一个长发帅哥，“直树，你就别在这边吹嘘了，小心带偏新人！”
“别忘了，你在几分钟前也还是一名光荣的萌新！”
“队长，你能不能慢点拆我的台！”大叔脸哭丧着脸说道，“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你还有面子？刚才不知道是谁一进游戏就立马兴奋得手舞足蹈，在广场上大喊大叫的？”
长发帅哥虽然一脸鄙夷，但也只是拍了拍大叔脸的背，示意下不为例。
紧接着，他转过头，朝着诺亚方舟伸出右手，然后淡淡笑道：“你好，我叫辉明一树，是和你面前名叫直树的这家伙一起的、这个临时小队的队长，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路人！”迟疑了片刻，诺亚方舟同样伸出右手，和对方的手握在一起。
然后，按照惯例，报上了自己在这个游戏世界所设立的名字。
“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一名封测玩家。对了，冒昧地问一句，你知道封测玩家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游戏内测阶段的那个1000个名额中的一员。。。”诺亚方舟回答得很干脆。
“那太好了！其实是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多管闲事，所以在游戏开始公测的时候，就打算与一些没有游戏经验的玩家提前接触，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下来这款游戏。”
“emn，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打击某些人的自信心，但事实的确如此。即使像我这样，有着接近10年RPG游戏经验的资深玩家，也大约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逐渐摸索清楚这个游戏所谓的辅助战斗系统。。。”
“所以，我想着，如果能在进入游戏之初就创建一个小队，专门用来帮助像你们这样的新人，并且这种行为被效仿下来，那么大家就不会再像我们一样，而是应该会多多少少少地少走一些弯路吧！”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辉明露出一丝腼腆的微笑：“是不是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但我相信这样做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辉明又一次诚恳地伸出右手。
然而这一次，“不好意思，容我拒绝，我一个人习惯了。”
诺亚方舟抬眼望向对方，然后淡淡回复道。
“那真是太遗憾了，祝你之后能够在这个游戏里玩的开心！”
充满诚意的邀请被拒绝，辉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气馁的表情，继续笑着祝福他面前的诺亚方舟。
而后，诺亚方舟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这两人的视线里。
“队长，你怎么不再多劝劝他，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当独行侠呢？”
“是啊，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当独行侠呢？”收敛起摆在脸上的阳光笑容，辉明皮笑肉不笑地自语道。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他会以这么一个毫无道理的理由，来拒绝我的邀请。”
“你是说。。。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一看就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的菜鸟！”直树先是一惊，紧接着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否定掉了自己脑海里的某个猜测。
“不，菜鸟里面也会有聪明的家伙！说到底，我比你们唯一多出来的最大的一点优势，就是游戏的已知情报尚未完成交互的那点差距，而这一点，也很快就会有人想办法打破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叫做鼠之阿尔戈。。。”
“那现在怎么办？继续按照计划收纳新成员，然后把他们的珂尔集中起来吗？”直树接着问道。
“没错，印刷术在第一层的初始城镇具有唯一性，需要大量的珂尔才能学习获得！只要我们的人能够先一步得到它，关于封测情报的流通速度就会降到最低，只要能拖延两个月。”
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已经足够我们的队伍彻底发展壮大起来了！”
眯着眼睛，辉明想了一想，又补充道：“至于刚才的那个人，往后的时间里，记得稍微派几个队伍里的人搜集一下关于他的情报。1000名封测玩家，我打过交道的足足有半数之多；而他，明明不是封测玩家，却能给我一股如芒刺背的危机感，那个人绝对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