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
在马队中的第五人从马背上翻滚出去的时候,这第六人已然从风尘中露出身影,同样的攻击手段,这第六位冲锋之人依然是将头隐藏在马脖之后,一边催着战马,一边双手紧持短矛,在战马飞驰之中,双眼紧盯大将军府府门外边,寻找着攻击目标。不想此时原本站立门口的龙大将军却是因为担心龙传的生死,故转身进了大将军府而去。故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一边叫喊冲杀,一边仔细搜索之下,却无论如何就是看不到龙大将军的身影。眼见着前方的大将军府府门之外,龙诚手持丈余长的长枪瞄着自己的面部,静待自己冲上前去送死,一边又站着虎视眈眈的龙厚拿着钢刀蓄势待发。这马队冲锋的第六人左右思忖,反复衡量了当下的局势,既然龙大将军不在大将军府府门处,那自己就犯不着以命与其他人等相搏,眼见着前方还有龙谦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地站立在街心之上,若是攻击他岂不是更容易得手?想到这里,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遂放弃了攻击大将军府府门口的龙诚与龙厚二人,收起身子,纵马向府门口不远处的龙谦飞奔了过去。
龙诚见自己手中的长枪果然起到了震慑作用,敌人策马飞驰而来之际,总是饶不过自己手中的这杆长枪,只好避开锋芒,向一侧闪开。眼见着这冲锋中的第五人在拨马避开自己手中长枪之际,却是被龙厚冲上前去砍伤了马腿,马背上之人就这样被甩了出去,龙诚亦是心中大喜。待龙诚再回头看时,只见自己的父亲此时已是转身向府门内而去,他心中顿时放心不少,眼见着那风沙之中马蹄声不息,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此时已然纵马杀出。龙诚不敢怠慢,赶忙拨转枪头,又是平举手中的长枪,双腿叉开,拉开弓步,一前一后站立稳当,再双手攥紧枪杆,将枪尖对准了那隐藏在马脖之后的袭击者。不想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在稍作迟疑之下,突然拨马闪向一边,避开了龙诚手中的长枪,不作停留,只向前方冲锋而去。龙诚见状,见此人有意避开自己,哪肯放过这一人一马,在那人拨马避让之际,龙诚赶忙将长枪朝街心挥去,意图将长枪挡在这一人一马的前方,好让这人自己撞上枪杆。在这一人一马如此迅速奔驰之下,哪怕是这一木柄枪杆,也能让其人从马背上摔落下来。龙诚盘算的清楚,不想长枪太长,移动甚为缓慢不便,他又双手执起一端,本来就觉沉重,长枪虽在他的奋力挥舞之下,但待手臂这头挥舞的力量传达到长枪的枪头那端之时,期间已是耗费了少许的时间。就凭这龙诚挥舞长枪的刹那之间,那马队中的冲锋第六人,已是超过了龙诚手中长枪触及的地方,跃马跳到了这杆长枪的前方。龙诚哪肯这般轻易放过,只见他一边继续自左向右挥舞长枪,一边赶紧上前几步,不觉之下,龙诚已是大跨步来到了街心。龙诚意欲凭这杆手中长枪,能从后边追赶上这一人一马,若是自己的动作够快,自己手中的这杆长枪在追上这一人一马之后,便能砸在这马背之上的此人的后脑之处,若是追之稍晚,自己便奋力前冲,将自己的手中这杆长枪扎将出去,不管扎人扎马,定是要伤其二者其一的。龙诚这般打算,亦是迅速使出全身之力挥动长枪,意欲将枪尖从这人后背方向砸去。可惜龙诚奋力挥舞的长枪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还是因为枪杆沉重,挥舞使用起来,长枪移动缓慢,这便是长枪不能作用进攻武器而只能作被动防御的原因。龙诚眼见着这杆长枪擦着那前面的马队冲锋的第六人的后脑勺而过,又朝大将军府府门之处挥了过去。趁自己看向长枪枪尖的机会,龙诚又看到了前方与那马队中的冲锋而过的第五人正自交手。龙诚心下大骇,他到此刻才明白为何刚才那冲锋的第六人要撇开处在大将军府府门之外的自己与龙厚,原来他是有意向街心的龙谦攻击而去的。龙诚此刻知道自己这边不慎放过了的马队中的冲锋第六人,在这如此迅速的策马飞驰之下,其力量携带着此马背上的这冲锋之人的手中的短矛,足以让原本就赤手空拳集中力量对付那突然滚落面前的敌人的龙谦无暇应付。龙诚见自己已是无力上前阻止,遂高声大呼,哥哥小心……喊到这里,龙诚又见自己手中的长枪不能停留,自左向右的挥舞之下,已然挥向大将军府这边大门处而来,而原本站立在大门处台阶下的龙厚,此时已向前冲去,意在接应龙谦,不想此刻这龙诚手中挥舞的长枪,枪杆正自左向右地向龙厚身上砸去。龙诚在电光火石之间,又看到这样一幕,心中大惊之下,一边停止了向龙谦示险的呼声,一边赶忙松开了手中挥舞的长枪。龙诚虽然松开了手中的长枪,但是由于适才自左向右挥舞长枪之时,自己用的力量太大,长枪移动的反作用力已是将他自己的身体带向了街的左侧,就在他看到长枪枪杆就要砸向龙厚之时而又霎那之间松开了自己紧握枪杆的双手之际,他的身躯已是不由自主地踉踉跄呛几步,尔后重重地摔倒在街心之中,并仰翻在地面之上。
龙厚原本等着这马队中的第六人冲自己飞奔过来之时,再瞅准时机,砍人砍马俱可,俱要伤了这或人或畜不可。可是眼见着这第六位冲锋之人却在刹那之间突然改变方向,只见这马队冲锋的第六人稍稍拨转马头,避开了大将军府府门之处,就是弃了自己和龙诚这边,向着前方疾驰而去。龙厚顺着这匹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的战马方向看向前去,发现龙谦此时正在街心,正和那适才从马背上翻滚而去却又安然无恙安稳站起的马队中的第五人交战一起。龙厚顿时明白这从身边疾驰而过的马队中的冲锋第六人的真实意图,原来此人是冲着龙谦而去的呀!龙厚顿时大惊,立即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目光疾速一瞥这下,并没有看到龙大将军的身影。龙厚不敢多想也不敢耽搁,遂不去寻找身后的龙大将军去了何处,而是急忙一边高声喊杀,一边向那匹飞驰而去的战马追去,意图支援龙谦,免得龙谦腹背受敌。
那马队中的冲锋的第五人,刚刚被龙厚砍伤战马,战马仆倒之际,自己便被那巨大的惯性无情地抛向天空,好在仗着自己身手敏捷,赶忙弃了手中的短矛,虽是自马背上翻滚而下,却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卸去了惯性的大部分力量,再在地面之上双手撑地轻盈地翻滚一周,又凭这惯性剩余的力量再安然站起。这人站起之后,心中正自大喜暗叫侥幸之时,不料对面一人,忽然冲自己的左脸颊来了一大巴掌。这人惊恐之余,下意识地先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再抬头看去。就在此时,他的面部和下巴上又挨了龙谦几拳。幸亏此人皮糙肉厚,硬是抗过了那龙谦打过来的迎面几拳。此人待稍稍镇定之余,看清挡道之人乃是龙谦之时,此人松开揉摸那滚烫的左边脸颊的左手架开了攻击过来的龙谦右手,紧接着便稍稍退却几步,右手迅速从腋下抽出了短刀。
龙谦对着那突然翻滚到自己面前之人稍作一愣之下,因为反应奇快,便立即给了对方一巴掌。之后见对方迟疑不决,未作反应,遂不肯浪费这大好机会,赶忙上前几拳乱打了出去。龙谦趁对方一阵懵懂慌乱之下,拳拳奇快,不讲章法,果见奇效。他这几拳下去,若是换作普通之人,早已捱不下去,瘫倒当场。不想龙谦今日对面站立的敌人,亦是久战沙场为将一方之人,体格力量非寻常之人可比,再加上此刻他的脸上套着厚厚的皮套,只露出眼睛,如此防护之下,岂能被这龙谦数拳击倒?龙谦几拳下去,见对方频频后退,遂得理不饶人,赶紧步步紧逼,拳打脚踢向此人攻击不息。
二五六
龙谦虽是攻击迅烈,可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五人亦不是吃素的。待这人慢慢定下心来,瞅空抽出腋下的钢刀,局势立即反转。龙谦眼见对方边打边退,突然抽出了钢刀,接着呼呼几刀向自己砍了过来,他赶忙往后退却几步,与对方拉开距离。这冲锋中的第五人眼见自己机会难得,遂不肯放过龙谦,立即上前朝龙谦挥刀乱砍下来。龙谦见对方身手矫健,武艺不凡,自己很难讨到便宜,遂一边招架一边避让,一边慢慢转了身子先行看向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龙平微微摇头,一边又慢慢与这对手纠缠欲待让自己觅得良机。于是这二人便在街心拳来刀往,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龙谦猛然扎头朝地上滚去。这马队冲锋的第五人见龙谦如此不要命地朝自己下方扑来,以为他要使出什么怪招出来,赶忙先朝一边避让,欲待等龙谦倒地之后,再上前补刀砍下。谁知龙谦突然扑将出去,并非是为了和对方拼命,而是逼迫对方避让一侧之后,他却迅速倒地一个跟斗,然后迅速站起反转身子又面向自己后背的人敌人。这马队冲锋的第五人见龙谦使计让自己避让开来,然后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迅速起身,原本诧异不已,不知龙谦为何涉险而使出此招。只到他侧转身子重新面对那从地上跃起的龙谦转过身来手中突然多出一柄短矛之时,他才恍然大悟,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避让倒地翻滚的龙谦,而是应该上前趁势砍上几刀过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眼见的龙谦此刻手中所持自己适才弃下的短矛,这马队中的冲锋第五人一边后悔不已,一边一咬牙一跺脚,迅速发力举刀向龙谦砍了过去。龙谦与这人交手之时,已自暗暗看到了那街心的短矛,心谓眼下手无寸铁,若是再有人攻,自己必然凶多吉少,于是寻思如何在这交战之时,能把那柄短矛拿到手里,于是适才故意向这敌人示弱避让,好慢慢接近那柄这交手之人刚刚落地之时弃下的短矛。龙谦眼见的短矛便在那与自己交战之人的后面,离自己已不是甚远,若不是快点将那短矛搞到手里,再让自己的对手看到了那柄短矛,对方必然先取之自用,或是将短矛远远地拨开,这样的话,对方有刀,自己赤手空拳,长此以往交战下去,自己难免会吃了大亏。于是顾不得许多,便铤而走险,迅速使诈先骗过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要与之拼命,对方有刀,又占上风,必不肯与自己拼命,必然选择先行避开,再借钢刀之势与自己周旋。果然这马队冲锋的第五人仗着自己手中有刀,交战形势又占上风,果然不肯与自己性命相搏,而是选择先行避开。龙谦见对手避开,赶忙趁机将身体就地朝对手后侧方一滚,着地之时,迅速捡起了那柄短矛,而后迅速翻身而起,因为害怕对方识破自己的意图,假意避让,再借机从身后袭击自己,于是在起身之后又紧接着低矮着身子迅速半转,复将短矛对准了前方,好让对方难有偷袭之机。此时龙谦手中有了短矛,顿时雄心大起,他见对方已失先机,恼羞成怒之下,猛然冲上前来用刀砍向自己,便不慌不忙,只是一边避让,一边将手中短矛斜刺里扎了出去。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五人,眼见的自己钢刀唰唰砍了过去,却都被对方轻易闪开,同时因为愤怒之下,自己挥舞钢刀全无章法,对方便借机用短矛刺向自己的腋下,自己连忙收了钢刀,不得已朝一旁跳了开来。这马队中的冲锋第五人见这龙谦短矛在手之后,并不再示弱,而是主动频频攻击自己,倒是自己左右支撑之下,反而频频遇险,于是急得暴跳如雷,怒吼连连。
在龙谦身后不远处跟随的龙平,眼见的龙谦出手之下已是杀了这马队中的第三人,府门口的龙厚又砍掉了马队中冲锋的第四人的一只胳膊,看着那马队中冲锋的第四人少了一只胳膊,战马也是逐渐慢了下来,那马背上之人用左手捂着右肩,近乎晕厥地伏在马脖后面从自己身边跑过,龙平心中亦是大喜。见这马队中的冲锋的第四人已是奄奄一息,捱不过多时便要因失血过多断气,再不能对人产生伤害,龙平索性不再出手,免得暴露自己,而后他又回头看到龙谦又与这马队中的第五人交上了手。因为担心龙谦手中已无兵器,便想上去帮忙,不想前边从自己面前冲锋过去毫发未损的这马队冲锋的第一和第二人此刻已是在前边的人群中迅速调转了马头,意欲向自己这边再反冲回来。龙平见到这边迹象,未敢轻动,而是假装一边看热闹的闲杂人,躲在街边的人群之中,右手已是暗暗捏紧了腰下暗藏的短刀。不想这马队中的第五位冲锋者,身手甚是了得,在被龙谦几番重拳打击之下,竟然不倒,而且迅速抽出钢刀,正逐渐与龙谦交战之时占据了上风。眼见得自己府里早些时候已将有力人手布置在和记药铺的那头,未曾在大将军府正门口留有埋伏,而此刻府内之人亦未曾赶将出来帮忙。龙厚与龙诚又在府门口保护龙大将军,其余布置在街心的侍卫一时半会跑不过来,这里只有自己能赶上去支援。急不可耐之下,龙平正欲从人群中飞奔出去,上前援助龙谦。不想此时龙谦有意与对手纠缠之余,正将身子调转过来,将自己的面对向龙平,还不忘拿眼睛示意龙平,示意他先勿动。龙平见龙谦摇头示意,明白龙谦非是不敌,乃是有意留下自己在原地,以防适才飞驰而过的那两匹战马与敌人去而复返。龙平会意,赶忙停下即将跑出街心的身子,又原地退了两步,同时拿眼睛暗暗看向那已慢慢停止下来的两匹战马正调转马头迎着那马队中冲锋的第四人的战马行了过去。
就在龙平转眼向那马队中冲锋的第一人、第二人、第四人看过去的功夫,这马队中的第六人已然从风沙掩盖的街头纵马飞驰而出。这马上之人眼见得大将军府府门口处的龙大将军已是杳无踪迹,迟疑之下,便放过了府门口的龙诚龙厚二人,而是直接打马奔向龙谦的身后而来。龙厚眼见得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已然跳过自己直接对龙谦后背袭击而去,心中大骇,又见龙大将军已是踪影全无,心中焦急之下,无暇多想,亦无暇寻找龙大将军的身影,遂高喊一声紧跟着那飞驰而过的战马,迅速飞奔追了上去。那边厢龙谦持了短矛,正和那冲锋马队中的身手不凡的第五人交战正酣,此时忽听到身后传来龙诚和龙厚高喊的杀声和惊叫之声,心知不妙,忙将手中的短矛急刺出两下,意欲借对方避让之机,好跳向街心一侧,再回首观望。不想与龙谦交战之人此刻心中想法恰与龙谦相反,这马队冲锋的第五人眼见得自己与龙谦交战毫无胜算,内心正自愤怒不甘之时,忽见自己这边的冲锋马队之中,那第六匹战马已然冲出,只见那匹战马的马上之人刹时之下,直接跳过了大将军府府门口,并未在那里停留,而是直接奔着自己这边而来,心中一阵狂喜,自谓只要自己将龙谦紧紧咬在街心,只要坚持到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拍马赶到,纵然龙谦此刻有三头六臂,也是霎时命丧当场。于是在龙谦疾攻之下,意欲觅机跳开街心之时,这马队中的第五人反而不急不忙,心态愈发沉稳下来,手中钢刀嗖嗖几下,先是拨开龙谦手中刺过来的短矛,接着钢刀平削,朝龙谦的脑袋一侧平平搂去。龙谦见对方钢刀如影随形,遂来不及跳开身子,而是急忙朝下低头,躲过这对手的搂头一刀。
龙诚倒地大声呼喊提醒龙谦之时,此时的大将军府的街头这一侧的风沙之中,马蹄声急促传出,紧接着只见一马从如雾霾般的风沙之中应声而出,向大将军府府门口之处疾驰而来。那马背上之人亦是俯首低头,双手紧持手中短矛,凭借那匹战马闪电一般的速度和雷霆一样的力量,此人将手中短矛朝着街心之中未曾起身的龙诚后背狠狠扎去。
二五七
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连人带马来得是如此迅速,待龙诚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和风声传过来的时候,来不及翻身,只得急速朝街心一侧就地翻滚,希冀借此能够躲开那匹飞驰而过的战马的马蹄。就在龙诚翻滚到一侧停止下来之时,他一眼瞥见此刻正有一匹战马从他身侧飞一般地掠了过去。龙诚听到这战马长嘶一声,这声长嘶快速急切地从自己身旁而过然后一直嘶鸣到很远的前方。待嘶鸣声停止,龙诚赶紧起身,惊魂未定地他扫了一眼那匹从身旁已疾驰过去的战马,发现那匹战马之上并没有人影,那匹马无人驾驭之下,便毫无目标地慢慢地跑了下去。龙诚见此又是一惊,暗道这战马之上的人哪里去了?心里这样想着,龙诚生怕那人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此刻在一旁埋伏欲待自己起身未稳之时便要来袭击自己,于是他赶忙又四处寻找这马背之人。龙诚稍稍寻找之下,只见在府门口正前方的不远的地上,此刻正躺着一人,只见这人仰面朝上直挺挺地平躺在地上,眉目之间,正中一箭矢。此刻这箭矢正直直地扎在那人的眉心之上,那样子不像是被人用箭射死,而像极了本就是一具死尸却稳稳当当地这样被人用一根箭矢垂直地钉在眉心一样,毫无挣扎的痕迹。龙诚看到这人死在地上,应该就是适才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无疑了,但不知此人被谁顷刻之间用箭射死。龙诚惊异之下,又目光横扫,此刻只看到龙大将军不知何时又露出身影,手拿一张弓站在了大将军府府门之外。
就在刚才,龙大将军放下了奄奄一息的龙传,拦住了一名家人,要过了那家人手中的弓箭。那名家人见龙大将军要他手中的兵器,心中惊诧自家老爷已是多年未动过兵器,为何今天却要拿起弓箭?但这名大将军府家人虽心中迟疑,可动作一点也不缓慢,他一边将手中的弓递了出去,又迅速解开了系在腰间的箭袋。龙大将军一手拿起了弓,一手只拎了一根箭,便转身出门,并未曾说些什么。但此名家人甚是了解龙大将军,他见龙大将军并没接过自己手中的箭袋,只是信手拈了一根箭矢,便不也怠慢,一手提了箭袋,一手又抽出短刀,随后紧紧跟随在龙大将军身后。龙大将军迅速出得门来,他见那刚刚飞驰而过的第六匹战马此刻已是冲龙谦杀了过去,而龙厚此时亦是追了上去应援龙谦,到是街心的龙诚此刻倒在地上未起。龙大将军耳闻府门的左前方街头转角处马蹄声未停,知那边马队冲锋还没停止,又因风沙掩盖,不知风沙那后边还有几许冲锋的人攻击过来。遂张弓搭箭,将箭矢瞄准了那风沙后边。龙大将军刚刚准备就绪,只见那风沙处隐约飞驰出一人一骑,马蹄声急如雨滴,扬起的风尘又一阵篷起,让人恍若这街头拐角之处后边似有千军万马奔出。龙大将军眼见的龙诚已是来不及起身,而这匹战马又来势迅猛,不敢掉以轻心,遂屏声凝气,眼睛快速寻找着那飞驰出的第七匹冲锋者的首级之处。
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七名冲锋者,因在队伍的后面,当第马队中的第一匹战马发出冲锋之时,他已是蓄势待发,眼见的前面的第一名冲锋者已然得手,后边的冲锋者看到心中顿时士气大涨,只是这前面冲锋的战马的马蹄扬起的风沙逐渐将街心处遮盖严实,让后边接着冲锋的战马之上的人亦是越来越看不清前面的情势。后继冲锋者只凭经验和前面取得的胜利判断前面的攻击应该是一帆风顺的,于是群情高涨,一波接着一波地朝前冲锋而出。毕竟对这冲锋马队而言,因为是突然袭击,重在猛烈迅速,出其不意,所以这扬起的风沙恰恰将自己攻击的队列隐藏了起来,既让敌人寻找不到自己,起到震慑作用,又让敌人不知虚实,不知己方这边攻击之人到底有多少人马,如此,当让敌方惊慌失措,心情崩溃,很容易便逃蹿四散。所以这第七名马队冲锋者眼见得前面顺顺利利地杀出,临到自己冲出之时,前面早已有六人将目标扫荡干净,自己杀出之时可能只是打扫战场收拾残局而已。此人凭以往的战场经验,心中一阵狂喜,想着这般冲锋而出,再从街尾那边遁去,待官兵追来之时,自己一干人等早就逃出生天,音迹全无。于是这冲锋马队的第七名冲锋者信心高涨,志在必得地迅速纵马紧随第六名战马之后,从风沙处飞奔了出来。待他策马飞奔出街头的拐角之处,从风沙掩盖下露出身影后看到大将军府门外的街上,果然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龙诚此刻翻滚在地上,意欲爬起来。这第七名冲锋者顿时大喜,心道总算前面冲锋之人给我留了一点残羹剩肴。于是就紧持手中短矛,瞄准那龙诚的后背之处,欲待将龙诚贯胸而过,再利索地从龙诚的一侧纵马掠过,而后便可以大功告成,飞掠而过遁出这平安集市。
可惜意外总发生在十拿九稳得意忘形之间。在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志在意得便要得手之际,忽见一声弓弦响处,龙大将军手中早已拉满的弓此刻迅速松开弓弦,那飞出去的箭矢比那弓弦声传出去的速度还要快。待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七名冲锋者在一人一马飞驰之下,在那强烈的风声之中隐约听到耳畔一旁传来的一声弓弦响声之时,他的眉心之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额头就像是在黑夜里飞跑之下重重地撞在柱子之上一样,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这股突然而来迎面一击的巨大力量,便将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向后方,这股力量又快又猛,让他没有任何反应地就突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这从马背之上掉落的姿式就像他原本好端端地骑在马背之上,明明跑得安稳,跑得飞快,不想此时他的后背之处,突然出现了一只神秘粗壮的大手,硬生生地抓住他的后背,将他野蛮地从马背之上拽了下来,当这只粗壮的大手将他从马背拽起之后待马跑出又突然松手,于是他的整个身躯就这样被突然吊在空中,又突然将吊的那根绳子突然剪断,而后任由他的身躯自由落体般地坠落在地上。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便是这般好端端地骑在马背之上,而后突然战马从胯下跑了出去,自己却直直地一屁股坐在了街心之上。待他落地之后,此人还不知适才发生了何事,于是他抬起右手,看了看那好端端地攥在手心的短矛,尔后弃了手中的短矛,又缓缓地抬手抚摸那根眉心之间突然长出的那根箭矢,箭矢尾部的羽毛就在眼睛前方不足一尺的地方让自己看上去就像眼前起了一丛白雾。这人不也相信地尔后又徐徐朝箭矢射出的地方远远看去,只见那大将军府府门之处,昂首肃立地龙大将军兀自站立原地,此刻还未将那射完箭矢的弓收回去。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终于明白了适才发生了怎么样的一回事,于是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很不适应很不自在地用双手攥住箭杆,想要将那箭矢自额头上拔将出来。可惜此人此刻已是凝聚不起哪怕一丝的力量,额头中的箭矢并未让他感觉到疼痛,反而让他越来越难以思考,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接着此人就觉得眩晕,眼睛前方越来越黑,直至看不到一丝的亮光。他终于停止了思考,停止了挣扎,并绝望地朝后直直地将身体躺了下去,那未曾瞑目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地和绝不干心。
二五八
龙诚见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已是殒命当场,赶紧跑回原地,站在龙大将军身旁,同时又指挥陆续从大将军府府内奔出的数名侍卫,让他们环绕龙大将军周围,紧紧将龙大将军保护起来。龙大将军眼见自己一箭之下瞬间得手,将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七人射毙当场,惟恐后边还有人马冲杀而出,于是又迅速拈上一枝箭矢,搭在弓上,便又重新瞄准那风沙遮盖的街头拐角处。
那适才撇了大将军府府门处的龙诚龙厚而去的冲锋马队里的第六人,迅速冲着龙谦那边直冲而来。龙谦与那第五名冲锋者交战正酣,忽听到身后龙诚龙厚一齐发声报警,知道自己的身后又有马队冲锋者瞬间即到,但是自己想要离开街心,避开身后的袭击,却又被向前的第五名马队冲锋者紧紧咬住,一时难以觅得机会脱身。眼见的身后的危险越来越近,如果再不闪开空档,当被后边的第六名马队冲锋者持矛扎将过来,情急之下,龙谦只好拼死一搏,他见对面这人搂头一刀之下,如果自己适时躲过,对方刀势反转,必然要再次横削自己腹部。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一时,龙谦不再退步避让,而是在对方搂头一刀自己低头避开之时,不退反进,迅速直跨一步,将手中短矛亦迅速捅出,尔后又迅速将自己的身体向右侧滚倒地上。果不出龙谦所料,这马队中的第五名冲锋者,果然搂刀砍向龙谦,此招被龙谦低头躲过之后,在刀势未尽之时这人便紧接着便刀锋反转,顺手反撩向龙谦的腹部横切而来。这马队中的第五名攻击手知此招伤不得龙谦,不过他只想通过此招,逼迫龙谦向后倒退,而无暇向一侧躲闪。只要自己纠缠住龙谦使他不能转身,在龙谦匆忙避开这横切腹部这一刀时身体倒退之际,那龙谦身后的自己这边攻击的第六人已然拍马赶到,其第六人手中的的短矛携雷霆之势,必将扎透倒退中的龙谦后背,使之顷刻毙命。这马队中的第五名冲锋者盘算的明白,故在刀锋反转上撩之际,自己脚下步履并没前跨,因为他知龙谦在此危如累卵之时,必作困兽斗,故为防止龙谦最后拼命一搏,弄得彼此两败俱伤,此人便给自己留下了闪退的空间,意图即使龙谦拼死一搏之下,持矛前刺,自己可以从容避开,同时龙谦依然逃不过这后背扎向过来的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手中的短矛。这马队冲锋的第六人不可谓不精明之极,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龙谦在自己的刀锋反转,反撩他的腹部之时,他却并不避让,而是迎将上来,让自己手中的钢刀切向了他的腋下,同时他手中的短矛已向自己的左腹部下侧扎了过来。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见此,虽料定龙谦垂死之际必将反搏一击,却没料到龙谦比自己预料的早了一拍向自己攻击过来。眼见得自己的刀锋已是切在了龙谦的右腋之下,为了躲闪龙谦此时刺向自己左腹的短矛,便急忙将身体朝右后侧方向退让,同时他手中的钢刀已是从龙谦的腹部平平划过,将龙谦的外衣切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龙谦手中的短矛便在冲锋刀队中的第五人闪退之下,刺了个空。不过龙谦早就预判清楚,亦在短矛刺出的那一刻就倒地右滚,堪堪避开了那身后攻击而来的第六人手中的短矛。
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避让开龙谦刺向自己的短矛,同时又发现自己手中的钢刀已然将龙谦腹部切开,顿时心头大喜,不过就在此人打算哈哈大笑之际,他突然发现那原本要扎向龙谦后背的那根冲锋马队第六人的手中短矛,此刻突然便向自己左胸这边而来。此人大惊之下,来不及跳动步子赶忙扭转身体,意图躲开那倏然而现的那柄寒光闪闪的短矛。可是那柄同伙手中的短矛虽然被他闪躲开了,不过同伙所乘的那匹战马却没有那么灵性,在这战马一路飞驰之下,速度加上惯性犹如利斧劈柴,其势甚难中途折返,这匹战马无论如何是难以躲开前面的人群的。恰好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适才情急之下,为了闪躲龙谦刺过来的这一短矛,本能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右后方闪退,却不料正好将自己的身体跳到正街心。此刻在正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又同时为了躲避自己同伙自马上刺过来的这一短矛,本能地向右偏转身体,这样就恰好将自己站立的身体直直地置在了战马的正前方。于是,诸多巧合之下,这一匹战马那硕大精壮的身体携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撞在了这马队冲锋的第五人身上,瞬时只见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离地而起,身体像半空中突然断了线的风筝,在抛向空中后画了一道弧线,尔后就又重重地跌在了街心地上毫无声息。那匹战马在受到如此猛烈的撞击之下后,便是缓缓跑前了几步,也是前腿下跪,仆倒在地,将马背上之人掀了下来。
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弃了大将军府府门口的龙厚龙诚,急急地策马向龙谦背后杀来,眼见得便要大功告成,即刻之间便能结果了龙谦的性命,这第六人顿时欣喜若狂,须知能要了这当朝册封的武宁侯的性命,其功不亚于结果了龙大将军的性命。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双手紧持短矛,打马飞驰,眼见得自己手中的短矛离这龙谦的龙背不足五尺,心中正万分激动之时,倏然之间,只是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龙谦的后背突然不见,只见自己手中短矛此刻正向自己的同伙脸上扎去,这人大惊之下,由于战马速度太快,自己又离这同伙太近,想收起短矛已然来不及,于是这人就赶忙将自己手中的短矛向右偏转方向,好避让开自己同伙的那张脸。不想就在这霎时之际,原本站在马侧的自己的同伙突然将身体跳到了自己所乘的战马正前方。在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看到此景后还未反应之际,他只觉得自己的胯下所乘之马已是陡然放慢了速度,同时自己的身体在惯性之下,竟在马背之上前滑,欲要直直向前飞将出去。此人本能地紧紧夹着马腹,眼睁睁地看着适才跳到自己正前方同伙,在被自己胯下之马猛烈一撞之后,身体后倒像悬浮在半空似的,平平地飞了出去,尔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在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五人在半空中飞出两丈之外落地之时,这马队中的冲锋第六人胯下之马已然仆倒在地,同时将马背之上的这冲锋第六人亦掀向前方,此人的身体离开了马背之后,竟没偏转跌倒,而是像是身体从马背之上被平稳地抛出来一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前方不远的地上,尔后此人便直挺挺地跑在了街心之上,面向前面一丈之外的倒地身亡的同伙。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跪倒在街心之后,像是不敢相信适才所发生的一切,只见他双眼失神,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半晌未动,竟然忘记自己此刻仍身处险地。想必这马队中冲锋的第六人见自己的同伙就这样眼睁睁地顷刻之间被自己胯下之马撞死,一时之下,竟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只是直勾勾地拿着眼睛瞧向那同伙的尸体,表情中正逐渐显露出愧疚和怀疑。尔后不出所料,他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龙厚眼见得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从自己面前掠过,竟朝那数丈外的龙谦后背处攻击而去。龙厚顿时心中大惊,他一边高喊向龙谦示警,一边扯开步伐,大步向那马上之人追了过去。追开数步之后,龙厚只见那前方的一人一马竟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方才感受到什么叫做岁月不饶人,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向此刻和自己相距丈余的前面的那一人一马,龙厚却觉得自己追了很久,不但自己跑了很久仍没有追上前面的敌人,而且还觉得气血上涌,胸闷气喘得利害。若是换作自己年轻之时,怎可能有如此之状况?眼见得前方的马队冲锋的第六人手中紧持的短矛已是离龙谦的后背是越来越紧,而自己追赶的步伐却是越来越重,越来越慢,离那前方的一人一马亦是越来越远,龙厚顿时心急如焚,抓心挠肝。接着便在急怒之下,龙厚只觉口中一甜,便不由控制地朝天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眼前一黑,脚下踉跄几步,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仆倒在地上。
二五九
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一人和第二人已是飞驰过了大将军府府门口,也飞驰过了太傅的轿子。按着原定计划,原本他二人已是可以顺着这条街一直纵马杀将出去,在这条街上慌乱一团,众多官兵还未曾反应过来之时,还能侥幸凭借胯下的马快能有那么几丝希望可以逃出生天。可是这冲锋马队之中的为首一人眼见得自己手中的短矛虽是袭击得手,却被龙传挡在了龙大将军前面挡下这柄短矛,经此一击,虽是龙传性命不保,但却未伤到龙大将军分毫,此人见此便是心中万分不甘,遂放慢马速,回头看去,欲待看看自己的同伴可能得手。待这为首之人放慢马速之后,不想太傅轿子前方不远的地方,李昊指挥的假扮路人的官兵还未曾将人群全部遣散开来,这战马一看前面人群堵塞住了道路,遂停了下来横转身体欲找出路。这冲锋马队的为首之人眼见得这紧随自己身后的第二名冲击者一击之下,又被龙大将军身旁的龙厚用刀挡了下来,短矛的木柄也被龙厚手中之刀砍断,此人无奈遂弃了短矛,只顾策马向自己这边厢跑了过来,心中甚是愤怒万分。眼见得自己的战马停止下来原地打转,则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已是打马向自己追了过来,这马队中的为首之人便索性调转了马头,直向大将军府府门口看去,他见大将军府府门口站立的龙大将军此时虽是从龙传身后站了起来之后,却并没有因为畏惧而躲闪到府内而去,反而站立在原地,任凭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三名攻击者向这边攻击过来,心中顿时大喜,亦对这龙大将军暗生佩意。这马队为首之人一边观察那冲锋面是出的马队中的第三人,一边遂用手示意那第二名未得手的马队冲锋者示意跟随自己,将马头调转过来。这第二名马队中的冲锋者见这为首之人得手之后,却不按原计划杀出重围,反而留了下来继续观战,知他心中对袭击龙大将军未曾得手故心有不甘,自己虽对其命令自己心有不满,却又观察到前方人群拥挤,单凭自己朝前继续冲锋,甚是无力冲突而出,此刻手中又无短矛,若是前方奋力阻击,只恐自己侥幸冲出数丈之外,恐怕也被一拥而上的官兵当场缉拿。稍一思虑之后,这马队冲锋的第二人只得收了马缰,待战马慢了下来,遂拨转马头,紧跟在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身后。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眼见得自己这边冲锋中的第三名攻击手已是跃马而至,此刻龙大将军仍然屹立在大将军府府门之外的台阶上不动,龙大将军身后的龙诚此刻已抬了龙传进了府门,他身前的龙厚仍躺在地上未起,心中顿时大喜,以为这第三人的攻击必将得手,此一击之下,即使这龙大将军侥幸躲过性命,只恐怕也要重伤在身,逃脱不开。他正自得意之时,不想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太傅身边的轿子旁突然冲出一人,只见就在此时冲出的这人冲到街心之后奋力地向前甩出一物。见到这人此种行为之后这马队为首之人暗道不妙,他已认出那从太傅轿子旁蹿出来的乃是龙谦,见龙谦突然跑到街心冲那马队中的第三名攻击者甩出一物之后,他便连忙朝那自己冲锋马队中的第三名攻击者看去。这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一看过去,果见那冲锋马队的第三人在龙谦扬手之际,仿佛被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尔后丢掉手中的短矛,双手只向喉结处捂去,再在他双手离开脖子的一霎时之间,这马队中的第三名冲锋者,已是倒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尔后此人的脚跟卡在了马蹬之内,就这样身体被奔跑中的战马这样拖着他那条腿,带着他的身体朝前奔跑,向自己这边跑来。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看到此种场景,已是如火中烧,不可遏止,望着那战马拖着那具马队冲锋中的第三人向自己这边跑来,他迅速自腰间取出了短刀,再打马欲反冲回去。此时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四人已是接踵而止,向府门口的龙大将军继续攻击而来。这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看向自己这边那继续冲锋的第四人,忽然对这紧接着的第四人的攻击充满了怀疑,隐隐感觉这同伙必然失手,其攻击不能伤其龙大将军分毫,果然在随后这第四人手中之矛已是离龙厚的胸膛近大咫尺之际,却被龙谦拾起的地上的断矛打到了其胯下之马的眼睛,这战马负痛不过,遂偏转了奔跑的方向,尔后这马背上的冲锋攻击第四人又在慌乱之间稀里糊涂之际便被龙厚砍下了胳膊,同时这只冲锋中的第四人的胳膊手中所持的短矛却被龙大将军紧握在手里。这马队为首之人只见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四人眼看着少了只胳膊,胯下之马亦是负着他的残躯一通乱跑,尔后这匹战马贴向街心一侧,避开了街心的龙谦只向自己这边闯了过来,还未曾到自己的战马这边之时,这马队中的冲锋第四人已是晕厥过去,自马背之上摔倒下来,倒在了自己战马这边不远的地方。看到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四人如此下场,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心谓此等人皆是为将之人,都曾征战四方,杀敌无数,奈何面对龙大将军之时,冲杀之际,总是轻易被这大将军属下之人一一化解?看来自己先前的安排冲锋马队的人员排序是合理的,自己知道这一干人等在面对龙大将军真人之时,心中或多或少会存在疑虑,这种疑虑一边来自龙大将军的威名让其自形惭秽,一边来自在龙大将军的多年征杀四方而累积的盛名之下,他们会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能否对龙大将军发起挑战,此二者形成的心中疑虑会严重影响这些人的自信心,而自信心的不足会让他们在行动之中担心失败,使其畏手畏脚而使行动迟缓,使整个冲锋攻击的威力大打折扣。如上,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为了让这些的自信心和士气高涨,便将自己安排在第一位攻击的位置之上,只要自己一击得手,让身后跟随的冲锋攻击者看到,必将让其信心倍增士气大涨,而后面的攻击必将一气呵成势如破竹。不过这为首之人千虑之下,仍没想到自己虽是一击得手,却仍未伤到这龙大将军性命,虽跟随自己持续攻击的第二名、第三名攻击者在短时间之下不能作出判断,以为自己对龙大将军攻击之时已然得手,故勇气倍增,冲杀之下无人可挡,可当后面的攻击者从风沙之中冲锋而出之时,却依然看到那龙大将军在前三波的攻杀之下,依然稳如泰山,好端端地站在大门之外,心中不免心慌,不知为何了。因为这后面持续攻击而出的马队冲锋者,原本以为前面的攻击之人依然得手,自己当下的冲杀不过是对前面的攻击者留下的局面进行补杀而已,或是干脆只是对一旁的那些虾兵蟹将进行绞杀而已。虽说当下之时,战马飞驰,冲锋之势已是不可停止,可马背上之人看到龙大将军依然健在屹立当场,心中不免有所惊疑,只道前面的攻击失败,自己亦未必还能成功的心态猜疑之下,手中的冲杀动作变形而使攻击变得不再锐不可挡。果然场景如自己之前所不想看到的一样,看到这转眼之间,自己这边冲锋而出的四人当中,已是有一人命毙当场,另一人重伤之下,命亦活不了多久,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心中这样想着。稍稍冷静之余,这马队为首之人突然觉得既然龙大将军这样自负,谓自己这边马队冲锋之人陆续的攻击之下对其不能伤害丝毫,自己为何不反杀回去,杀他个出其不意?既然前番的冲杀已然失败,自己亦不能带队杀出,同时若是大将军依然站在府门口处又影响了后边攻击者的士气和速度,在此之下,纵是这冲锋马队中的余下的攻击者奋力持续杀出,对龙大将军持续攻杀,不但成功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且依然也逃脱不掉被大将府之人围歼的命运,不如自己此刻再反杀回去,一是拼得那微乎其微的让大将军府之人措手不及的机会,同时又让自己冲杀的同伴看到自己向龙大将军反杀过去,以此来增加他们的士气和信心。想到这里,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已是打算拍马向大将军府府门口反攻回去。
二六零
待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拍马而出时,龙诚已是手持长枪复出得府门之外。这马队为首之人又眼看着龙诚手中的那柄长枪将这自己冲锋马队中的攻击第五人逼退开来,接着又被一旁的虎视眈眈的龙厚将这第五人的胯下之马砍伤,这冲锋的第五人迫不得已地离开了战马,从马背翻滚而来,尔后站立在街心正中的龙谦的面前。这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看到此处,赶紧催赶战马,意欲快快向龙谦那边赶将过去好接应这位刚刚冲出来的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因为如果再慢上那么几拍,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担心这自己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敌不过龙谦,片刻之下便有可能被龙谦杀死当场。于是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驱马向又撇过了太傅的轿子,自己抽出钢刀又向龙谦背后杀来。按着这为首之人的估计,只要自己足够的快,在和自己身后的第二名马队冲锋者的协助之下,联合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一起将龙谦解决掉之后,再携新胜之威,组织这冲锋而过的三人再反冲大将军府府门口那边,和那还没冲锋而出的自己这边的人马,一同再形成夹击之势,重新扫荡过那大将军府府门口,誓要取那龙大将军的首级。
这马队中的为首之人这样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计划显得详细简单明了,愿望仿佛很美好同时也高估了自己这边人马的战斗力和低估了大将军府人马的战斗力。在他重新举刀反杀回去的同时,那大将军府东头的拐角之处,风沙掩映之中又杀出了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只见那第六人策马经过大将军府府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龙大将军的身影,遂弃了龙厚和龙诚,直接向街心前面的龙谦的背后杀来。街心的龙谦,此刻正在和这翻滚到自己面前的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厮杀一起,其手中没有兵器,厮杀之下,形势已落下风。那跟着为首之人马后的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原本不太情愿跟随着这马队中的冲锋为首之人,但当下眼看这为首之人复杀了回去,也是点燃了他那颗当初阵前杀敌的决死之心。这马队中的冲锋第二人眼见自己这边的同伙相继战死负伤,虽是心中不太满意这马队冲锋中为首之人的领导,但不服归不服,这些相继而杀出的马队冲锋者,俱是自己的同生共死的伙伴,眼见当下一番冲锋下来,不断未将龙大将军杀死,反而自己这一伙人,死的死,伤的伤,眼下即是这为首之人决心死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抛弃自己的这一群同生共死的伙伴呢?于是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亦是催了战马跟随着为首之人复向大将军府的府门口杀将了回来。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的注意力并不在龙谦的身上,而是看到这马队中的第四人此刻又被龙厚砍断了一只胳膊,正被战马驮着他那伤重的身体向这边慢慢跑来,这冲锋中的第二人心想这位自己的伙伴若是此时从战马之上倒了下来,十有八九又是命丧当场。于是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遂放慢了速度,欲以靠近那马队冲锋第四人的战马旁边,而后再将那第四人的身体从他那战马之上提将下来,而后欲将他放在自己的身后,二人同乘一匹战马。就在在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慢慢和那冲锋第四人的马匹靠近之时,正好靠近了太傅的轿子旁边。这第二人不经意地朝那太傅的轿子前方看去,原本被吓得四散开来的轿夫正在一旁瑟瑟发抖,而在太傅轿旁不远的人群当中,突然轻飘飘地跑出一道人影,只见这道人影鬼魅般地靠近了太傅的轿子旁边,在这鬼魅般的人影之后,又悄然出现一人,跟随着这人影后边,亦向太傅的轿子这边而来。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看到此二人之后,心中大喜,心谓为首之人果然没在骗自己,这人群之中果然有己方之人,不过这些埋伏人群之中的同伙与自己的任务不同,在之前部署袭杀龙大将军之前,这马队中为首之人已是向众人交待清楚,自己这一伙人乃是为了袭杀龙大将军而来,而这另一伙同伴的任务乃是为了袭杀轿子上的太傅而来,大家目标不同,目的一致,俱是为了报仇雪恨。眼见的这人群之中自己埋伏的同伙已是现身向太傅袭杀而来,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亦是信心大增,遂缓缓策马靠近了那冲锋中的第四人的战马之旁,在二匹战马交错的功夫,这第二人迅速扶住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四人的将要晕厥过去的身躯。就在此时,忽然一道人影从街旁一堆看热闹的人群中跑了出来,并迅速跳将起来朝这马队中的第二人的战马马背之上落下,尔后一手高举,高举的一手中突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后面向这马队中的第二人的头部攻击而来。
龙平隐藏在人群之中,待和龙谦交换过眼神之后,他遂不再理会龙谦那边的交战和大将军府这边不断涌现而出的马队冲锋的敌人,他只将眼睛紧紧盯在这刚刚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的战马上面的两名冲锋者身上。他见这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已是拨转马头,便知道此人见击杀不成,心犹不甘,便要反杀回去。龙平忖量了一下形势,谓当下若是不将此二人截留在这里,容这二人从自己面前反杀回去之后,那街心那头的龙谦势必腹背受敌,有性命之忧。自己若是待这二人反杀过来之时,自己从前面截杀住这马队中的冲锋第一人,那这冲锋第一人的身后的第二名冲锋者必将涌向自己这边同时对自己进行攻击,自己以一敌二,敌方又高居战马之上,有速度和力量优势,自己明显不敌。若是自己待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一人策马从自己身边跑过,自己若是蓄势从后面袭杀,怎奈这第一人身后还有第二人紧跟而来,自己徒步在平地奔跑,一者未必能赶得上这马队冲锋为首之人的战马,二者这为首之人身后的第二人亦尾随而至,到时自己不断杀不了这前面的马上冲锋的第一人,反而先被这后面冲杀而来的第二人从身后击杀。思来想去,龙平决定不如放过这马队冲锋第一人的战马,任他从自己的身边跑过,待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名冲锋者尾随第一人的战马而来之时,自己便瞅准机会,将这第二名马队冲锋者结果当场。如果时机把握得当,这前面冲锋的马队第一人听到自己战马后面突然出现的厮杀声,必将调转马头欲来解救这尾随自己的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到那时便将龙谦那边腹背受敌的局势扭转了过来。龙平打定主意,便走到人群的前头,又取出匕首,暗暗藏于袖中。果不其然,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的第一第二人果然齐齐拨转马头,尔后一前一后又跃马复向大将军府那边厢杀了转来。此时龙平放过了那前面的马队冲锋为首之人的坐骑,只将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马队冲锋为首之人身后不远的第二名马队冲锋者的身上。此时只见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忽然放慢了马速,而是有意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那适才负伤的马队冲锋的第四人的身上。龙平已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早见龙厚砍下了那第四人的胳膊,心谓此人虽活,却已不能再战斗,即使放他不管,此人亦活不过多时。就在刚刚,那为首之人的战马亦从这第四名冲锋者的战马跟前迎面而过,却是对这第四人的生死不欲理睬,可见他亦是知道当下局势,这残而不死的同伙反而为了自己这边的累赘。到是这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却是对这第四名冲锋者生了恻隐之心,欲要解救与他。龙平看到此种场景,心想适才看这第二人冲锋袭击老爷之时,是如何果决异常,一击不中这后,绝不恋战,迅速保全自己,离开了险地,反而到了此时,身处绝地,生死一线之间,却对这一须臾便会丧失性命之同伙有了相助之心,动置自己生死不顾,真是奇哉!
龙平心中想着,却是丝毫不敢分神,时刻判断着眼前局势,努力寻找着能让自己能够一击致命的机会。他见这马队冲锋的第二人迎着这第四名冲锋者的战马而来,两马交错之际,这第二名马队冲锋者收好钢刀伸出双手,奋力将一侧战马之上的同伙的身体搂将过来,意欲放在自己的身后。龙谦见这机会难得,遂迅速冲出人群,向那第二名冲锋者的马背之上跳将上去,同时高举右手,亮出了那柄明晃晃的匕首。
二六一
龙平的速度快而隐蔽,又选择了在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分神去扶那冲锋的第四人去之时。就在这马队冲锋的第二人将那第四人扶将自己这边马上之时,龙平手中的匕首稳稳地,狠狠地扎在了他的颈动脉的地方。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被龙平这狠狠地一扎之下,顿觉脖子处一凉,心中便已感觉不妙,待他放开扶那第四人的手再去抚摸自己的颈子时,龙平已经快速地拨出了匕首,安安稳稳地又跳回了原地。这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用手摸到的地方,顿觉热腾腾地、粘乎乎地,久经沙场的他凭感觉便知道自己已然中了别的袭击,现在颈子这上面有条大血管的地方,已然被敌人扎破,现在自己的鲜血正波波地朝外流淌,根本止不住。这马队冲锋的第二人顿时心中不叹,知道恐怕再无机会生还,遂放了搀扶中的那马队冲锋的第四人,不再作任何的抗争和挽救。就这样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的胯下战马,便慢慢地朝前奔去,跑不到十几步,这战马马背上的第二人和第四人,依次便从马背上跌落地面。这二人的身体软嗒嗒地瘫软在地上之后,再也没有了呼吸。
龙平得手之后,知敌人再无生还之理,便奋步前追,欲待追上那前面策马反杀回去的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不想就在此时,那马队中的第六人在龙谦使计骗他之下,顿然收不住战马,任那战马将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远远地撞飞了出去,那飞出去的身体正好落在那策马反杀回去的为首之人的马前。那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见到这二位同伙竟这般相残,不觉一怔之下,收住了战马,再看向那地上的瞬间毙命的马队冲锋中的第五人,待他确定这位同伙已然没有了呼吸之后,他再抬头看去,只见那也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此时依然跪在地上,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忘记了起身。再向他身后看去,只见那刚刚跃马而出的马队冲锋中的第七人,刚刚从风沙中策马出来,却不料被突然出现的龙大将军站在大将军府府门口,张弓一箭之下,顿时被结果了性命。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见到此种场景,顿时气愤交加,咬碎了牙齿舌尖,喷出了一口鲜血。就在此时,他又看到适才为了躲避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从身后的袭击而翻滚一旁的龙谦竟然又好端端地站了起来,此刻竟复向那马队中的第六人身后持矛刺来。这为首之人看到龙谦欲要结果了自己同伙的性命,顿时高喊一声,举着手中的钢刀复又冲杀向龙谦那边。可是就在他举刀欲向那龙谦向前策马杀过去之时,忽听见耳畔有风声掠过,凭着多年作战的经验,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顿觉这时弓箭或是刀剑杀向自己之时发出的呼啸之声。明白有人向自己偷袭之后,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不敢怠慢,赶忙迅速向一侧闪躲过去,同时手中钢刀盘旋一周,向身后撩去。
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判断得非常准确,就在他那遏止不住自己的愤怒,为了挽救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生命,举刀欲向那街心的龙谦杀将过去之时,龙平亦大此时赶到。恰恰是因为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适才因为确认那冲锋中的第五人还是否有生命迹象之时,为龙平留下了宝贵的奔跑过来的时间。只是这为马队中的为首之人注意力全在这面前同伙身上,未有留意身后急速赶过来的龙平而已。龙平见机不可失,遂在这马队冲锋为首之人举刀策马飞驰而去之时,他便疾速地从地上一跃而去,还是和刚才一样,欲待从马的左侧跳向上去,用手中的匕首扎向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的脖子上,尔后,借着身体下坠之势,复从马的右侧落地,再抽出手中扎向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的脖子中的匕首,如此熟练之下,当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给敌人有临死之前,拼命一搏的机会。龙平感觉一切就是和自己之前预料的一样顺利,待他高高跳起,手中的匕首离那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的脖子数寸之时,突然感觉这马队中的为首之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只见他突然一向下疾速俯身,脖子几乎是擦着龙平手中的匕首尖逃过龙平的这致命一击。同时眼见着这马队为首之人突然翻转手腕,龙平一见他如此动作,心中便觉要糟,因为他手中的匕首一击不中,身体在半空之中收束不住,此刻依然凭着持着匕首的那只右手的刺出力量向前冲去。待龙平看到那人躲过自己的一击,突然又翻转手腕之时,他便知道此人一定是要反击自己了。龙平眼见得自己的身体收束不住,竟向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后背上趴去,他的左手赶紧适时推出,正好推在那马队中的为首这人后背之上,借着这危险至极的奋力一推,龙平将自己的身体前趴之势止住,同时身体又向后仰倒,如此之下,正好龙平让自己的身体腰背朝下横担在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的战马后臀之处。就在此时,怎奈龙平右手在身体翻转的过程中,依然高举,龙平眼睁睁地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一柄旋飞的刀锋,龙平顿时大惊,心说这只右手的手腕当是不保。就在龙平这一念之间,只听得凌空叮的一声,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的手中钢刀已然击中了龙平的手腕。只不过龙平所持匕首,乃是刀锋向下,便于隐藏在袖中,也就是刀把在龙平的手心之中,刀刃却是向下紧贴着龙平的手腕。适才凌空之中发出的叮的一声,正是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手中的一柄钢刀砍向龙平手腕之时,被那龙平手中的匕首刀身恰恰护住手腕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龙平被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奋力一击之下,借势从马背之上翻滚而来,落在了马后五步的地方。龙平落地之后,赶忙看向自己的手腕之处,果见那匕首适才和那柄钢刀一碰之下已然弯曲,而自己的手腕之上,因为匕首受力太重,力道传达到刀锋之上,亦将自己的手腕之上割开了一寸多长的口子,此时这口子已是鲜血淋漓。龙平看到自己的手腕已然无碍,暗自庆幸,同时又对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的战斗力甚是惊奇,心道此人好大的力道,府内之人,除福伯之外,恐怕这份力道没有第二人能匹敌。且对方功夫亦是了得,适才自己偷袭之下,原本十拿九稳却不想硬是被他生生躲过,同时又在此行场景之下还能对自己发出凌厉的反击,此人真乃平生一大敌手也。看看手腕没有伤到筋骨,龙平略略放心,他将匕首交在左手,右手贴在后背,再向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看向过去,防备那人再向自己砍杀过来。
为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看到龙平安然无恙地站立在原地,也是颇觉诧异,一时收了刀,竟没趁龙平狼狈之时,趁势杀将过去。待龙平看向他之时,这马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忽然莫名地冷冷问道,你是何人?吾从没见大将军府有你这等角色,吾刀下不杀无名之辈,你可报上名来。龙平被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无端地冷眼相看,不觉止不住心中的怒气,左手匕首在胸前一横,冷笑道,你若知晓小爷的名字,却待我送你上西天之时,再行相告。那马队中的为首之人,见龙平有轻视自己之意,便知道他有拖延之意,遂不再相问,亦不言语,举着他手中的钢刀奋力地朝龙平脑袋和肩膀之间砍来。
二六二
龙谦翻滚到一边,见无人向自己发起攻击,遂检查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幸而自己穿了甲衣,那适才冲锋马队中的第五人持刀反撩自己腹部之时,自己急速前冲,用自己的腋下硬接了敌人的反撩一刀。这钢刀异常锋利,龙谦内穿的甲衣较短,乃是贴身而穿的,甲衣并不能遮挡住他腹部以下部位,适才那一刀虽不甚重,没有伤到腹部,奈何龙谦前冲之时,这冲锋刀队中的第五人的刀尖原本要划倒他肚皮的位置的,反在此时被他前冲而过,刀尖提前划到了他的大腿根部,尔后龙谦为了不让那冲锋刀队中的第五人拿回他的钢刀,在手中短矛前刺之时,又胳膊用力,夹住了那柄刺向自己的钢刀。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龙谦在对方钢刀之上的力道未起之时,便夹住钢刀,让敌人发不出力量,同时也让那刀尖在自己有大腿外外侧的胯下割开了一道长约三寸,深约一寸的口子。龙谦看到自己的大腿外侧鲜血直流,遂不也大意,急忙扯了外套,先将腿紧紧扎住。待他包扎好之后,已发现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已是和龙平交战一块,再向后看,又看到龙厚此时已是昏倒在地,不知情况如何。又看到适才驰马而来,自己堪堪躲过,却让他给自己同伴撞死的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现时正跪在街上,似在左顾右盼。龙谦咬咬牙,想要过去察看龙厚的情况,却又让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挡在了街中间,遂又拾起了适才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五人丢在地上的钢刀,他见钢刀上的铭文,遂已是明白这些袭击过来的一群人的身份。龙谦不也多作耽搁,他想趁那街心的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还没清醒之际,好早些儿结果了他的性命,以当下的局面,龙厚那边还未有帮手上前,自己又是腿上有伤,一旦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此刻清醒过来,自己和龙厚的处境便就不那么美妙了。想到这些,龙谦撑着伤势,提刀便向那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杀了过去。
那跪在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眼见的局势异常糟糕,自己这一般人马在一场冲锋下来之后,人马几乎损失殆尽,惟自己与那马队中的为首之人和第二名冲锋者尚是全须全尾地,毫发未损。怎奈局势发转的太快,就当这马队中的第六人扫视战场之时,发现那身后的第七人刚刚冲锋而出,便被龙大将军一箭射之,箭矢直接从那第七人的眉心之间穿过,直贯入后脑而去。正当他对大将军府人员的战斗力感到震撼之时,又转头一看,只见那马队中的为首之人复又拨马杀将了回来,心中正自庆幸之时,却又见那紧跟其后的那马队冲锋中的第二人却突然被身后一人跳上马来匕首轻挥,瞬间要了他的性命。这也队冲锋中的第六人虽是久经沙场,素日里也是以剽悍著称,不过今日一役,让他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大将军,什么是大将军府之人,这哪里是一群活生生的人啊,明明就是一头头野兽,自己这一般人马在这大将军人面前看来,只不过像是正餐之前的一点点开胃小菜。看到这街心瞬间之间发生的一切,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顿时汗如雨下,几近绝望地瘫软地跪在地下,无力起身。
这跪在街心无力起身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眼见着龙谦步履艰难地提着刀向自己慢慢走来,他无比吃惊地看着龙谦。只见龙谦想用力跑将起来,只不过他每走一步,便觉着大腿根部似要裂开了般疼痛,这疼痛连带着大战之后的虚脱感,不但让他每跨出的一步只和预料中的距离少了一半,也几乎让他无力举起手中的钢刀,他只能将钢刀拖在身后。龙谦知道自己的腿上的伤是包扎不住的,此刻那鲜血亦是流个不停,为了让鲜血流得不那么快,龙谦只能尽量地不使用那条负伤过的腿,而是在这只负伤的腿着地之后,迅速前移另一条腿,换将那条好腿着力。龙谦就这样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向那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走去。这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看到龙谦这样,几乎觉得这人就像是一个傻子。他只见龙谦双腿一颤一颤地,一步一步地用右腿拖着左腿朝自己迈了过来。看到龙谦这个样子,他便知道龙谦的左腿定是伤得不轻,这伤势几乎让他无力站起。不过现在这个傻子正刻意隐瞒着自己的伤势,还将他那腿上沾满鲜血的衣裳朝后撇了撇,生怕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看到似的。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皱了皱眉,竟然被龙谦这一刻的表现逗笑了,他只见龙谦想跑却又跑不起来的样子,只是双腿努力地迈开漂浮不定地向自己这边摇摇摆摆地走来,后边还勉强把持住的钢刀被他拖着在街心的石板之上发出了叮叮这之声。龙谦的样子虽然很可笑,可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顿时感受到了杀气,他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在这紧张之下,他的手不经过思考似地便伸向腋下之处,去寻找那一柄钢刀。他的动作不像是训练过千万遍的熟练,而是被龙谦身上的杀气逼出来的一种本能的冲动。龙谦移动过来的速度虽然很慢,但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仿佛被龙谦感染了一样,他的动作亦是出奇地缓慢沉重而又凝滞。
龙谦见那跪在街心的冲锋刀队中的第六人眼见自己过来,却并没有跑掉或是迎上自己战斗的样子,眼见得自己已是走到这人前面五步的样子,心中掂量着这样应该可以了。于是,龙谦用尽了那蓄积已久的仅存的力量,用力将他身后的钢刀自地上抡起,从自己的头上抡起了一个半圆,狠狠地朝那街心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头上砍去。只不过龙谦看似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其势当勇不可挡,只不过在对方看来,这龙谦的动作就像是戏台之上的戏子一样,如此轻轻飘飘的挥舞而下,又如此力道俱无,似是随时便又能将这钢刀抽回一样,一切似乎在表演,丝毫没有杀人的锐气。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见龙谦如此攻击,知道他现在只凭一口锐气,挥刀勉强为之,遂不再胆怯,抽出腋下钢刀,举手上格,其力甚巨。龙谦这自上而下挥砍的钢刀,被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如此巨力上格之下,顿时震飞一旁,掉在了地上。龙谦见对方如此一挥自下,竟将自己手中的钢刀突然震飞,心下大惊,谓这厮为何突然之间便清醒过来。如果自己当下和他硬碰,其如果自不言喻,只能将性命留在当场,可如果撤退,当下局势,只恐自己还没退让几步,亦让对方钢刀追来,自己纵是不死,也是重伤。想到这里,龙谦索性心中一横,趁对方举刀上格之时,双膝未起之时,身体前仆,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死死地缠住不放,接着借用自身身体的重量,自上而下,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压倒在地,并迅速骑在了这人的身上。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举刀上格之际,只见顿时将这龙谦手中钢刀震飞而去,心中大喜,顿感这龙谦现时乃是强弩之末,再无力量和兵器同自己战斗。高兴之余,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便要收刀回来,重新再向龙谦前胸捅起。由于距离太近,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还未收回钢刀,忽见龙谦突然倒向自己的怀里,自己因为还未起身,无法用力闪避,便急忙用另一只手顶在龙谦有胸膛,意图将之推开,不想龙谦此时已是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再双臂用力一紧,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顿感呼吸困难,颈子似乎要断了,就在他用力挣扎之际,龙谦已是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推倒之在,还未等他双腿发力,只见龙谦便已骑在他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腹之上。
二六三
龙厚终于支撑不住,适才一阵激战,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而此刻眼见着不远处的龙谦危在旦夕之际,不觉急火攻心,口吐鲜血,仆倒在了地上。龙诚布置好了父亲身旁的护卫之后,又回头看见龙厚已然仆倒在地,不省人事,心中大惊,急忙跑了过去。来到龙厚身旁之后,龙诚先将龙厚的身体翻转,让他的脸朝上方,再用力掐他的人中,掐了一会儿,见龙厚脸色转白,龙诚便俯耳下去,探听龙厚的呼吸,又听了听他的心路。待龙诚觉得龙厚心跳急促,呼吸困难之下,就赶忙继续掐他的人中,而后又在龙厚的颈动脉处揪那里的皮肤。龙诚如此三番地抢救之下,终于他看到龙厚翻了翻眼皮,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接着口中长出了一口气。龙诚见龙厚此状,心中大喜,一边微笑着呼唤他,一边又继续掐他的人中和揪他颈动脉处的皮肤,只到龙厚感觉到疼痛,微微地呻吟了一声,接着意识也是持续地苏醒过来,龙诚见龙厚已无大碍这才罢手。龙厚在地上扭了扭脖子,感觉自己是躺在街中间的地上,脸依然冲着天空。待龙厚慢慢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此时仍在府门外的街上,同时又想起了适才之事,便连忙拿眼睛看向龙诚,口中轻微地呼唤道,快快去看看说应逊,他现时当是十分危险。
龙诚听到龙厚这边招呼自己,心中亦是一惊,因适才只顾着龙厚的安危,竟然忘记了观察街心的情况。听了龙厚的招呼之后,龙诚急忙抬头看向那街心的龙谦,此刻只见龙谦已然骑在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的肚子之上,似乎胜券在握。龙诚抬头看向远一点的地方,只见那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此刻竟和龙平战斗在一起,龙平上下跳动,左蹿右突,竟和那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斗得难解难分。龙诚见到龙谦龙平此种情况,周围的官兵侍卫已然向这二处的战争中围了过去,局势已然明朗,遂低头高兴地对龙厚说道,三叔放心,我哥哥依然得手,那边我们的人手已将此处围了起来,我们已是胜利在望。龙厚听了龙诚上此言,也是颇感欣慰,不觉点头赞许。龙诚见龙厚一时无虞,便对他说道,三叔稍待,我去喊了人来,将您抬进府里。说完话,龙诚便起身向大将军府府门口走去。
待持箭射死了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之后,龙大将军依然不敢放心,他只管拿着弓箭瞄在了那风沙淹没之处。待那风沙逐渐散去,拐角之处再无马蹄声传来之时,龙大将军才确信那街东头那边再无知人马队冲锋而来,好在自己这边已然从府内跑出来众多的侍卫,这些侍卫匆忙之下,亦不慌乱,在大将军府府门口处布置了两道防线,一队对着街东头,一队对着街心打斗的这边,齐齐亮刀警戒起来。大将军府虽是国公府,但按着律令,府里并不能屯集兵器,故除了当初龙大将军自己随身亲信因均有武职在身常备有兵器盔甲之外,其余并不能持用武器。故此时的大将军府虽分列了两队向两侧展开防卫,但因缺少弓箭,众人却也只能拿着为数不多的钢刀举在胸前,其余之人要么赤手空拳,要么胡乱抄了一件家什权当作兵器,至于盔甲铠胄,所穿戴着更是寥寥无几。龙大将军见街东头风沙沉没,视野开阔,似无再有危险,遂收起了弓箭,转头看向街西头这边。
这大将军府西头这边,战斗未停,而街心另一侧的被蓝元一早遣在和记药铺那边埋伏的人手,此刻似乎刚刚明白过来大将军府这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就在此时,只见这些街上突然多出来的陌生的一众小商贩和闲逛的许多闲杂人等,突然惊慌一团,个个忙碌起来,那小商贩俱是撇了自己的小买卖,扔了篮子,丢下了鸡蛋,摘下了头巾,亦扯下了外套,那些闲逛的闲杂人等亦突然像打了鸡血似地,一改刚刚的委靡不振,也是顿然改头换面,亮出了自己官差的身份,俱是又纷纷抽出身上钢刀,便向大将军府这边跑将过来。
龙大将军先是看见了龙诚向自己这边跑来,而他身后的龙厚此刻亦是仍然躺在街心之间。龙诚走到跟前,龙大将军赶忙相问,你三叔情况如何?你当护在他的身旁才是。龙诚见父亲责问,赶忙解释道,三叔现时无事,适才他并没有受伤,想是大战之下,体力不济,又急火攻心,故才晕倒了过去。我这里过来,便是唤了人过去,将他抬到府里去再作救治不迟。龙大将军听了龙诚之言,遂点点头,命龙诚带了二人过去,务必快速小心将龙厚抬回府里治疗。龙诚得了父亲的旨意,迅速招手叫过了两人,尔后又折返回街心而去。
就在龙诚抬头刚才赶回去抬龙厚之时,此刻的街东头那边,又传出了清脆的马蹄之声。龙大将军一听,顿觉又有敌人来袭,便又弯弓搭箭,将弓箭瞄准了街东头的拐角之处。欲待敌人纵马赶到此处,从拐角之处露头之时,便一箭将之结果。
在大将军府街西头的那边,当这冲锋马队的为首之人策马飞驰,一击便将龙传毙命当场后,又借着战马冲锋之势,迅速来到了太傅轿子面前,又因为李昊带领了众多的官兵和侍卫刚刚疏散人群而自己的人堵在了街心,那战马睹着人多,无法逾越,遂放慢了速度,那冲锋马队为首之人眼见自己一击之下,并没有得手,胯下战马速度又逐渐慢了下来,便无视眼前的李昊等人,遂调转了马头欲反杀回去。紧接着那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亦是闪击之下,虽未命中,却即刻放弃不敢留连,亦是打马飞驰到了太傅轿子这边。那第二匹战马同样因为前面街心之处有众多人阻拦,奔驰中的速度不觉慢了下来,这战马之上的冲锋马队中的第二人亦是尾随前面的为首之人,一道复又拨转马头,欲重新杀回大将军府府门口,再欲击杀龙大将军。待这两匹战马重新杀回之时,李昊等人陡然醒悟,因职责所在,蓝元将令在先,俱是抽出兵器,严阵以待,却因徒步前行,自忖不能追赶上那飞驰中的两匹战马,遂就近十余人将太傅的轿子团团围住,将太傅保护了起来。
眼见的这太傅的轿子停留在街心一侧,俱是被李昊带人围将起来,只见这一众北衙护卫个个手中持刀,弓步站立,面朝街心,背向太傅的轿子。这李昊一伙人围堵防卫之下,太傅身旁只有轿夫二人只在轿子前后跟随,那卢义与其余之人俱是被这李昊所带的北衙侍卫排起的人墙隔离在轿子外间。卢义眼见着太傅的轿子被围在护卫之中,自己只能勉强看到那太傅轿子上的轿顶,遂心中大急,赶忙挤到李昊面前,向他诉说情况,意欲让李昊放自己过去太傅轿子跟前,好保护照顾太傅。不想李昊不认识卢义,在此种情况之下,他怎能放过一陌生之人去接近太傅轿子。在卢义好话说尽之后,李昊遂面色一寒,只对卢义说道,本校尉职责所在,奉命护卫太傅。太傅安危系天下一身,此刻这街心之中,凶徒横行,肆意妄为,常人恐躲之不及,况太傅怎可以身犯险。且这伙与大将军等厮杀之贼子,皆凶猛剽悍,准备充分,乃是有备而来,岂谓人群之中无彼之接应乎?卢义亦是不理李昊之言,只口中辩道,吾乃太傅府卢义,常随我家卢司业出入,将军怎呼不识我乎?李昊对道,卢司业本校尉还是认识的,不过你乃一介布衣,本官岂能听信你一面之词。本官因不确定你是否乃太傅府之人,否则可将一刀劈在当场,任你还能啰唆不休。卢义听到李昊有轻视自己之意,亦是生气地说道,将军怎可无端诬蔑小人?虽然卢义乃是一介布衣,好在我仍是太傅府之人。你如果不信,当可叫过这大将军府之人过来指认,方知我卢义所言非假。须知我卢义在这大将军府中已是吃住数日,亦不是白混的。李昊听了卢义所言,亦是半信半疑,却也不想把事态闹得太大,事后不好收场,于是不理卢义,却也不愿放他过了人墙进到太傅轿子那边厢去。
就在李昊将太傅轿子团团围起之时,只见一介灰衣之人亦是混在其中。卢义和李昊争吵的功夫里,这一介灰衣之人轻飘飘地从这堵人墙中探身出来,向人墙中央的太傅的轿子之处走了过去。
二六四
这灰衣人似幽灵般地飘到太傅轿子之前,脸上带有一抹邪笑。这就在众人未经注意之下,这两名太傅轿子旁的轿夫已是看到这突然出现在轿子旁的鬼魅之人,于是这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从轿杆之中各抽出一柄钢刀。轿前的轿夫对这幽灵般的灰衣之人厉声喝道,我等乃大将军府之人。董威贼子,我家将军早就看穿了你的诡计,知道你阴魂不散,定是处处打听太傅的下落,我家将军放出消息,谓太傅今天离开我大将军府自归府邸,早就预料你定会来谋害太傅,故令我等二人假扮轿夫在轿前相候,今日你来得正好,且看我等的手段,定叫你来得成,却是去得不成。说着话,这两名轿夫也不啰唆,自是弃了太傅的轿子不管,齐齐举刀拥上前去,欲要拿那灰衣之人归案,那灰衣之人听了轿夫之言,丝毫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似乎适才这二位轿夫口中所说的这一切和他无关似的,只是不予回应,当见到那自大将军府里侍卫假扮的轿夫向自己奔了过来,欲待擒拿自己之时,便不慌不忙地先往一边闪躲开来,随后便冲这二名假扮的轿夫一笑,突然自怀里掏出一物,朝这二人面前甩了过去。这两名假扮的轿夫见到对方使用暗器,却准头有失水准,不假哑然失笑,便微微地偏转身体,让那暗器从自己的身侧飞了过去。由于这灰衣之人甩出去的暗器,正是朝这两名假扮轿夫的大将军府侍卫的二人中间掷去,故这二名假扮的轿夫纷纷朝两侧躲过,让那暗器只朝那太傅的轿子之上掷去。这二名假扮的轿夫原本以为此人虽是甩出了暗器,却是手法稚嫩,绵软无力不说,还失了准头,遂未将那灰衣之人抛向自己的暗器放在眼里。不料这灰衣之人抛出去的暗器,在穿过这两名大将军府的侍卫组成的人墙之后,竟并没有因为力竭而落在他们的身后,相反之下,这灰衣之人抛洒出去的暗器,逾过两名侍卫之后,兀自轻飘飘,慢腾腾地朝后边继续飞去。其中的一名大将军府侍卫躲过那灰衣之人抛洒而出的暗器之后,并没有听到暗器坠地的声音,遂转眼朝身后看去,一看那飞絮一般的暗器径直朝自己身后的那太傅的轿子之上飞去之时,心中大惊,暗叫不好,这暗器必有蹊跷。想罢,这名大将军府侍卫便快速转身,举刀横扫,欲要将那在半空之中越飘越要散开的黑色暗器扫荡干净。可是那灰衣之人抛洒而出的弹丸状的暗器,此刻被这大将军侍卫钢刀半空之中搅动之下,顿时化作粉末之状,尔后这些粉末状之物突然弥散开来,化成一团黑雾,又向那太傅的轿子之上沾染而上。这大将府之侍卫一见这灰衣之人手中抛洒而出的暗器,此刻情况如此,只道这乃是某种致命的毒药,遂又赶紧追了上去,又用衣袖凌空搅动,欲待将那团黑雾扇散开来。在这名大将军侍卫舞动衣袖驱散黑雾之时,他的鼻中亦闻到了刺鼻的气味,这气味刺激到他的鼻子不禁地连打了几个喷嚏,同时,他的耳畔之间,亦是隐约听到了凌空中细微的噼啪之声。这名侍卫不敢大意,惟恐自己中了这粉末状的毒物,遂用一衣袖掩住了鼻子,一手继续挥舞衣袖,好不让这些黑雾伤害了轿中的太傅。就在此时,这大将军府的侍卫突然感到那股刺鼻的气味愈来愈浓,那凌空传来的噼啪之声亦是越来越响。终于那凌空的噼啪之声仿佛汇集成一道闪电,在那团黑雾当中突然出现一道闪电,接着那团黑雾瞬间便被这一道闪电点燃,这团黑雾被闪电点燃之后,又迅速爆炸开来变成一团火球,这火球便喷在太傅的轿子之上,霎时便让那轿子轿杆轿帘之上火光腾腾,眨眼之间,那太傅的轿子外边,便被这团火球炸开的火焰笼罩其中,轿子外边几乎整个儿燃烧起来。
另一名侍卫眼见那灰衣之人手中抛洒出的暗器,在同伴凌空搅拌之下,刹时变成一团黑雾,便觉诡异,遂不顾当前,独自举刀朝那灰衣之人头上砍去。不料那灰衣之人身体轻得像是风中摆动的杨柳,任凭那名大将军付侍卫如何用刀砍了过来,他的身体便似被那刀锋前面的空气吹开了一样,在这名侍卫面前左右上下不停地晃动。这名灰衣之人在闪躲这名侍卫手中钢刀之时,遂又拿伸胸里,取出黑色弹丸似的暗器,径直朝那侍卫身上甩去。几个回合下来,这名大将军府侍卫只见自己并不能砍倒这名灰衣之人的衣角,反而被这名灰衣之人手中抛洒出来的暗器化作粉尘弄了自己满身。顿时便觉情况如此来去,自己这边将是越来越不妙。这名侍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空朝那另一名侍卫那边看去,欲待让同伙回到自己身旁,一起对付这面前如此不可思议的敌人。可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却瞅见那名同伙面前,此刻忽然出现一个闪电,且那名同伙面前化作黑雾的黑色粉尘,在闪电一晃而过之后,竟然像是被点燃了似的变成一团火球,这火球再四散成簇簇火焰,一边朝那太傅的轿子之上烧去,一边却向那位同伙的身上烧去。只见那名同伙此时顾不了那太傅轿子上的火焰,急急用手朝身上拍打,欲待将那些身上四处燃烧的火焰拍打掉。不想这火焰非一般火焰,这名大将府侍卫越是拍打火焰,他身上的火焰不断不灭,反而随着这名侍卫拍打的力道之下,四散开来,顿时又将他上下身的衣服全部烧着,同时又头上的头发,颌下的胡须,亦是尽皆被点燃开来。这名侍卫在浑身上下尽皆被点燃之下,显然受到的惊吓比火焰灼伤的疼痛来得更加恐怖,这侍卫在如此境地之下,情不自禁地号啕大叫,手忙脚乱之下,竟将身体化成一丛火树,兀自在原地之间扭成一团,又迅速散开四肢,像是跳动了一段舞蹈。另一名攻击这灰衣之人的大将军侍卫在匆忙回首之下,突然看到同伴身体上下,尽皆着火,疼痛和惊吓让他将自己变成了一条冒着火焰的人形虫,此刻只在那里痛苦的扭曲蜷缩,呼唤哀号。攻击灰衣人的侍卫一见同伴如此残状,情急之下,没有思考之下,遂弃了自己面前的这位灰衣之人,迅速跳到自己同伴之前,稍加思索,便将钢刀调转方向,自己手握刀尖之处,只用那刀柄去捅那同伙的身体,捅了几下,见那同伙只是后退几步,遂一横心,双手分握刀尖刀把,用刀身猛去推那身上着火的同伴,意图将他推倒在地,好在地上滚动之下,可以迅速将向上之发扑来。这一招果然有效,在自己使出全力左右手分持的钢刀的推搡之下,身上着火的那名大将军侍卫的身体果然倒在了地上,并在地上痛苦的扭曲和翻滚。
只不过就在着火的那名侍卫倒地的一瞬间,这名持刀的大将军府侍卫像是被那名倒地的侍卫身体之上的火传染了一样,那火焰顺着这名侍卫的钢刀和持着钢刀的左右手瞬间将他的胳膊点燃,这火焰还没等到这名侍卫反应过来,又霎那之间便顺着他的胳膊蹿到了他的胸膛,近而又到达了他的胸膛和下身。这名侍卫终于见识到了这无名之火的威力和速度,心中不敢多想,也顾不了其它,赶紧直仆地面,就地翻滚,欲待用此种方法,能让身上的火焰在地面之上用自己的身体压灭。可是这股燃烧起来的火焰,哪有这名侍卫想象中的容易扑灭开来。
二六五
两名大将军府侍卫假扮的轿夫未及与这灰衣之人交手几招,不想顷刻之间,便被这灰衣之人抛洒出的药粉洒满全身,并在这些沾满全身的药粉一旦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之时,迅速发起热来,到热量累及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些药粉便能即刻燃烧起来。这二名侍卫身上着了火以后,想法欲扑灭身上的火焰,奈何这种药粉一旦沾染上衣服便极难将之拍打干净,且二人大拍打衣服的同时,双手亦是沾满了这种药粉,于是二人的双手在此之下,就像刚刚从油桶里抽出双手,接头又在火里燎了一下一样,迅速双手上面亦是燃烧了起来。这二名大将军府的侍卫顾不了那已以着火的轿子,迅速倒在了地上,被烧的哀号连连,痛不欲生。
在那太傅轿子围着一圈的北衙侍卫,原本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俱是举刀向外防备那冲锋马队之中的人袭击过来,不想此刻圆圈的中央却传出呼喊打斗之声,有几名侍卫闻得声音迅速转回头看去,只见那轿夫二人分别持刀只是攻击那一名陌生的灰衣之人,无人知晓这灰衣之人是何时混迹到这自己排成的圆圈当中去的,同时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这灰衣之人与那假扮的轿夫发生了争斗。待这北衙侍卫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战斗中的灰衣之人是敌是友之时,突见那太傅的轿帘之上莫名地起炎燃烧了起来,这北衙之人先是齐齐心中一惊,紧接着又见那大将军府侍卫假扮成的两名轿夫,此刻也是浑身上下冒火,火势渐大,却拍打不灭,顷刻之下便将那二名大将军府侍卫假扮的轿夫烧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这北衙之人看到此处,纷纷不敢怠慢,遂调转了身子,除二人去营救那地上浑身着火的两名大将军府侍卫之外,其余之人俱持着钢刀向那灰衣之人齐齐攻去。
那灰衣之人原本已是弃了那两名大将军府侍卫假扮的轿夫,飞速跑到太傅的轿子前面,然后从怀中抽出匕首,直直朝那轿帘已是烧尽的轿子里面捅去,不想这灰衣之人手中的匕首正捅进轿子之时,却在此时这名灰衣之人的身体像是陷进了淤泥一样,身体似被那淤泥紧紧吸住,让他的身体进也进不得,缩也缩不回去。这名灰衣之人眼见自己身体状态如此尴尬,一皱眉,赶忙将一只手伸进轿里,欲待将右手中的匕首交到自己的右手这边,好将匕首从轿中抽出来好利用这柄匕首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就在此时,那群转过身来欲待攻击灰衣之人的北衙众侍卫,在穿过那倒地的两名假扮的轿夫身旁之后,突然看到那名灰衣之人已是手持利刃向那太傅的轿子里面捅去,看到此处,众人大惊,纷纷不顾那轿子之上还在燃烧的的火焰会烧到自己的身上,皆举刀胡乱朝那灰衣之人头上砍来。这灰衣之人虽是伸出了左手到了轿子当中,却来不及抽出右手上的匕首,眼见得那十几把钢刀已是劈头盖脸地向自己脑袋之上招呼过来,这灰衣之人而是随机应变,将那伸出的左手改伸进了自己的胸口之中,并在胸口的布囊之中快速地掏了一大把药粉,胡乱地朝背后抛洒而去。因为仓猝之下,而且灰衣之人背对着凝衙的众多侍卫,所以这灰衣之人的左手并没有用上力气,他手中的那把抛洒而出的药粉遂在他的后颈之处洒将开来,大多洒在了这灰衣之人自己的后背之上。于是这灰衣之人手中的药粉刚刚抛洒而出之下,便被那轿子上面的火焰点着,火焰像是夜空中的闪电一样,迅速从轿子之上传导在这灰衣之人的身上,其余洒在凌空的药粉亦是着火并发出噼啪之声。那自轿子之上传导而来的一股火焰,在燃烧到这灰衣之的后颈之处之时,将那灰衣之人自已抛洒而出的药粉尽皆点燃,尔后火焰突然变成一簇火球,并在这灰衣之人的后颈之处炸裂开来。奇怪得是这灰衣之人虽然身着火焰,却是一着即灭,并不能在他的衣衫之上燃烧起来,而他身后向他扑将过来的北衙的众侍卫们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正当他们堪堪将刀砍向那名灰衣之人之时,亦是看见了那灰衣之人手中抛洒而来的药粉,只不过那团药粉因为灰衣之人的力道不足,只抛洒到灰衣之人拍背之处便纷纷散落向地下,众人见此,原本十分戒备的心思却是怠慢了几分,于是并没有刹住前移的身体,而是不留余力地将手中举起的钢刀向那灰衣之人头肩处砍去,意图一击必中,迅速解决这名袭击太傅之人,再去查验太傅之安危。不想就在此时,众人的眼前突然冒出一簇火球,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北衙侍卫,遂被这团突然炸开的火球击中了面部或是前胸,这几名侍卫鼻中只嗅得一股恶臭,身形动作便是先慢了几分,紧接着便见眼前白光扎眼,自己的脸部前胸陡然疼痛异常,当下方明白中了对方的火器之后,手中的钢刀已是丢弃在了地上,还未曾来得及拿手护住面部,只见自己的须发皆燃,胸前的衣物已是烧成一片火焰,接着面部胸膛一阵滋滋作响,一股肉臭味散发了开来。那几名侍卫之后的北衙众人,虽然情况没有前面几人那样严重,但亦是在见到前方一团火焰炸开之时,只觉一股热浪冲自己面部而来,这十余人还未曾明白怎么回事,便被那炸开的那团火焰溅出的千万点火星洒满全身,接着又听到前面几名侍卫倒地的哀号之声。这后面的十余名北衙侍卫突见前面的北衙同伙中了灰衣之人的火器,纷纷倒地哀号翻滚,想必伤势不轻,大惊之余,又见得自己身上也是被前面溅出来的火点洒落身上并着火烧了起来。于是这些侍卫来不及思考,迅速先扯住那在地上翻滚的两名同伴的身体向后面拖去,同时这十余人齐齐后退,先检查自身,灭了那身上星星点点的燃烧起来的火苗。
在那酒楼之上的张骠,眼见得那马队冲锋风驰电掣般向那大将军府的府门口之处滚滚而来,对龙大将军的攻杀一波冲击接着一波冲击,绵密而迅速,顷刻之间,这伙马队冲锋之人,便先后杀了龙传,重创了龙谦,又伤了龙大将军,亦让龙厚倒地不起,生死未卜。这冲锋马队的一串的眼花缭乱的闪击几乎让人看得喘息不定,而忘记了思考。待那马队冲锋的第四人出马之时,张骠方才从适才的紧张之中反应过来,他急忙打了手势调遣人手,先把那太傅的轿子严密地看守起来。待张骠布置妥当,将太傅的轿子暂时保护起来后,正欲继续看向那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欲要如何与那龙平斗个你死我活之时,突见将那太傅的轿子围成一圈的北衙侍卫的当中,飘然闪出一灰衣之人,只见那灰衣之人轻飘飘地出现在那围成一个圆的北衙队伍的身后,并和那人群围成的圆圈当中圆心处的太傅轿子处旁的二名轿夫不合言语便动起手来之时,他不敢再高居酒楼只以手势和嗓子调度应付,而是迅速地自那二楼之上的酒座旁的窗户之上跳了下来。待身体安然落地之后,张骠迅速向那街东头奔跑而去,在奔跑之时,他又看见那太傅轿子之处突然着火。张骠这下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心说这北衙的众手下俱是能干之人,为何此时却是将太傅的轿子看守得如此紧密之下,还是让在人群中间的太傅的轿子处着了火?张骠生怕那太傅若是有了闪失,皇帝和太后怪罪下来,想必自己这条小命与那北衙众多侍卫一样已是不保了。想到这些张骠一急一怒之下,顿时汗如雨下,自己只在心里催促自己快些儿跑将过去,好应付这些不断突发的情况。
二六六
奔跑中的张骠远远朝那着火的太傅轿子那边看去,只见就在那十余名北衙侍卫被灰衣之人抛洒出来的药粉燃烧之下,纷纷暂退远离那太傅轿子之时,从他们的身后突然跳出一人,身着一普通百姓衣服,此时却不顾那太傅轿子四周燃烧起来的火焰,却是跃过地上翻滚不停的北衙侍卫,径直朝那太傅轿子面前的灰衣之人的身后扑了过去。张骠认得此人乃是早晨自己自北衙带出来的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此刻张骠看到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正出手欲要对付那袭击太傅轿子之人不觉心头大喜,暗自庆贺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在这般危急关头之下,眼看解救太傅无望,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成了自己的救星,若是这和记药铺的张老板在如此生死时刻,有幸救得太傅出来,到是大功一件,亦可凭此功将功折罪,恕了他刚刚待判的死罪。
那灰衣之人的右手持匕首捅进太傅轿子的那一刻,心中正欲庆贺如此轻易便可得手,不想突然手腕处一紧,接着一阵生痛自手腕处顺着胳膊传了上来,仿佛手腕之处顿然被一极细的钢丝勒住一样。灰衣之人感觉疼痛难忍,心中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猛然将右手向后退缩,意图将右手从太傅的轿子之中挣脱出来,不想在他用力一扯右手之下,顿觉那手腕勒住的细绳般的东西却是越勒越紧,在自己用力一挣之下,不但这股细绳般的东西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在自己奋力之下自会挣断,反而感到这细绳般的东西非常富有弹性,不但自己挣断不脱,反而越挣越紧,且这细绳般的东西不知何物,竟强韧坚固如斯,自己明明在挣脱右手之手,明显感觉到箍住右手腕的这股细绳状的东西像是一张蛛网一样富有弹性当是橡皮筋之类的东西,但却不明白为何这像皮筋一样的东西虽是极细却又如此坚固。这灰衣之人虽是想不明白这箍住自己手腕之处的东西到底为何物,但他知道这箍住自己手腕的细绳般的东西不会凭空出现的,定是这大将军府之人有意安装在这太傅轿门之处,防备有人刺杀太傅之时,只要不明就里地将手伸进太傅的轿子里面,都会中了这个机关,被这细绳一样的东西做成的绳套箍住手腕使之不能动弹。只要知道这绳套似的东西是安装在轿门之处,且是为了箍住无关人员的手腕而备,定是在轿门上下左右各处某方当有一股细绳连接这个绳套,只要顺着手腕寻找这根细绳般的绳套连接之处,便能从绳套外面将之割断解除,故这灰衣之人赶忙拧转手腕,将右手中的匕首虚画了一个圆,意图用这柄锋利的匕首,在自己手腕四周划动,若是正好碰着了箍在手腕之处的那根橡皮筋似的东西连接的绳索,当可将之割断。不想这灰衣之人将自己的右手腕拧转了好几圈,虽是凭那感觉知道自己手中的匕首曾割到了那根橡皮筋似的东西,却是怎么也割不断它,只感觉到那韧韧的绳索在自己手中的匕首刀锋之上反复划动,却怎也不断。这灰衣之人顿时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手中的匕首已是钝了,此刻那刀锋割着绳索却像是钝刀割肉一样,迟迟发上力。灰衣之人顿时紧张焦急起来,虽然面对轿子,眼睛不能看到身后,却明显感觉到背后风声四起,有人正向他袭击过来。
可是他却顾不得身后。此刻只见那太傅的轿门前的风帘早已烧尽,轿子左右两方的布帘亦是被燃烧殆尽,就算那轿顶,已是烧了半个。此刻这灰衣之人借着火光,已然能看到端坐轿子里一动不动的太傅,也隐约看到了轿门前方正挂着像渔网一样的东西,自己的右手正像鱼儿一样卡在这渔网一样的网眼里。灰衣之人相信自己看到得绝对不是渔网,若是这轿门上挂的网状的东西乃是渔网的话,就在前面大火漫延之际,早已烧得净光,反而眼观这似蚕丝一样的东西,极细极密,却织成了像蛛网一样的大小,悬挂在轿门当中。灰衣之人连忙将右手向轿内伸进,他明白自己右手不能再往外扯,因为那蛛网似的网眼却是织成了活结,只要自己的右手这边往外一扯,这其余网眼便会被这股外扯之力扯得变小,网格的四边瞬间变成了四根线,形成了一股绳索,若是要让自己的手腕之处的网眼变大好拿出右手,就需要自己手腕放松,然后再拨动手腕上套着的网眼上的活结,使之松动才能让手腕从网眼里褪了出来。这灰衣之人将自己的右手向轿里送去,不想这轿子之上的织成网状的细丝比蛛网还有韧性粘性,此刻这箍住灰衣之人手腕上的网眼并没有因之而松动,反而粘在他的手腕之上紧紧跟随着他的右手朝轿里移动,如此当灰衣之人的右手向轿内伸得太深之时,便似那适才将自己的右手朝外奋力拉扯时一样,竟是被这网线箍得越来越紧,这网眼此刻正是在受力吃紧之下,那灰衣之人的右手的手腕便似那鱼头窜进了渔网,只要不再朝前行动,才能减轻疼痛和压迫。此刻这灰衣之人的手腕又因为他欲朝轿内伸手欲将手腕处的绳索解套下来,而突然又被那丝网受力拉紧,坚韧无比的丝网顿时割开了那灰衣之人的手腕,吃疼不过的那灰衣之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觉将牙齿也呲了起来。不过就在此时,那轿里生死未卜的太傅此刻却是动了起来。
就在这灰衣之人右手朝轿里伸去,身子逐渐靠近轿里的太傅之时,轿里的太傅像是已死多时,却突然之间被激活了一般,只见他不快不慢地坐在轿里,右手举起一柄宝剑,当举到胸前之时,他再抬起左手,然后双手握紧了剑柄,将这柄宝剑突然向轿外刺来,直插这灰衣之人的胸部。轿外的灰衣之人吃惊地看着轿内的太傅缓缓地动了起来,又突然看见太傅手持一柄宝剑,正朝他刺向过来。他不敢多作思考,一边奋力朝回拉扯右手,意图将右手收将回来,一边又朝轿的右侧闪躲,想躲过太傅刺过来的这一剑。不想在灰衣之人右手向回拉扯之际,他那被丝网箍住的右腕之处沥沥地淌着鲜血,竟似被丝网勒断了一般,这切割手腕的疼痛又影响了灰衣之人的行动速度,就在这灰衣之人吃痛不起,行动受缓之时,太傅的那柄宝剑剑锋划过了灰衣之人的胸膛,正好刺在了灰衣之人的左胸一侧。太傅手中的宝剑虽是刺进了灰衣之人的左胸之上,却被卡在灰衣之人的胸膛之上的上下两根肋骨之间,这灰衣之人受了太傅这一剑,吃痛之下,身躯猛然右移,竟用自己的肋骨夹住太傅手中的宝剑,带着那柄宝剑向轿的右侧闪身疾去。坐在轿子里面的太傅吃力不过,竟松开了双手,弃了那柄短剑。灰衣之人闪开到了轿子的右侧一边,不顾右手腕处的残筋断骨,却是无比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左侧胸膛肋骨之间卡住的短剑,然后又拿着吃惊的眼睛看向轿子里面的太傅。
就在此时,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已然举刀自那火海之外杀到,他见轿前半天不动的灰衣之人在自己举刀欲要砍到他的肩膀之时,却突然右移,堪堪避开了这凌厉的自上而下的一刀,心中正是吃惊此人为何如此利害之时,却又看到那灰衣之人胸前插着一柄断剑,同时这灰衣之人的右手仿佛被刀砍断了一般,手掌耷拉下来却又被那灰衣之人举在轿前的半空。眼见的当前的敌人负伤如此,大有可乘之机,之前自觉没有几分胜算的张老板顿时紧张兴奋起来,不待多想,便举刀复向面前的灰衣之人砍将过去。
眼见得自己危在旦夕,生死一线,不料那灰衣之人竟无视这张老板砍向自己头上而来的那勇猛的一刀,反而意味深长地对轿内的太傅问道,汝乃何人,为何假扮太傅?
二六七
龙大将军突然又听到街东头的拐角之处传来了马蹄之声,凭经验他知道那奔跑而来的战马当是在一二匹之间。想着那战马速度飞快,体格强健,眨眼之间当能横过这府门之外的街心,或是来者为敌人,策马飞驰之下,径直奔到这龙谦和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旁边,不用攻击直接拿马撞向过去,这龙谦也是殒命当场,再无生还的道理,故龙大将军赶紧张弓搭箭,暗暗瞄准了那街东头的拐角之处,一俟那战马飞驰到视线内,便能立刻将之射落马下。就在此时,这马蹄声急促响着并越来越近那街东头的拐角之处,可在马蹄声中却突然响起了高喊之声,只听得那人喊道,吾乃御前侍卫蓝元是也。纵马飞驰而来的正是蓝元,只见一连高喊数声,生怕那大将军府之人将他认作敌入,故一边打马奔跑,一边高声呼喊,向街心的官兵表明自己的身份,免遭官兵们的误伤。龙大将军听得真切,只见那街东头的拐角之处现身一马,马上端坐之人,果然乃是蓝元,蓝元身后再旁人,只有蓝元一人一骑,只向这街心之处打马而来。大将军府府门之外的众侍卫一听到马蹄之声传来,未见其人,只当来者乃任是适才那冲锋马队一伙,此刻纵马赶来,将会对大将军再次不利,只到蓝元高喊了数声之后,这些侍卫方才明白来者乃是蓝元,既是蓝元,这些侍卫一边放松了戒备,一边又让开了路,准那蓝元打马迅速穿过了街心,只向那龙谦的交战之处飞奔而去。
龙谦与那马队冲锋的第六此时交战正值胶着。龙谦原本在之前稍占上风,将那马队中的冲锋第六人压在了身下,又坐在那人的腹部之上。不想龙谦自己身负伤势,在自己用力压在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身上之时,却亦将自己腿侧的伤口崩开,那疼痛让龙谦感觉眩晕,几乎控制不住身体,仆倒在那马队冲锋的第六人胸膛之上。而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虽是之前从马背之上蹿落在了地上,却是毫发未损,期间虽因为同伴伤亡严重,对他的精神进行了较严重的摧残,可毕竟他身体无恙,在经历过短暂的情绪低落和手足无措之后,此刻面对龙谦的攻杀,其体力和斗志竟是满血似地复活了起来。他眼看着自己适才在慌乱之下,被那龙谦乘隙而进,取得了先机,骑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就在龙谦骑在自己的腹部之上以后,并没有在极短的时间里对自己进行有效打击,再看到龙谦腿侧鲜血淋漓,遂明白龙谦已是之前在战斗之中身负重伤,此刻与自己交战之下,虽是稍占上风,可其状态却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力对自己进行攻击。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明白当下自己与龙谦的处境之后,暂时让龙谦依然骑在他的腹部之上,他却不再慌乱挣扎,而是用手摸索到龙谦那处被那马队冲锋的第五人手中的钢刀撩伤的右腿腿根之处的伤口位置,尔后用手指狠狠地直插龙谦那伤口部位。坐在他腹部之上的龙谦猛然试到了自己原先的伤口之处此时又像是被刀插进去了一样,痛得他大汗淋漓,让他在眩晕之际陡然惊醒了许多,龙谦在负痛不过的同时,身体急忙想避开那被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以手指做成的刀尖朝他伤口深剜而产生的巨痛。就在龙谦挣扎欲要将屁股从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腹部之下挪开之际,那身处龙谦身体之下的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适时发力,身体猛然侧翻,大腿侧借地使力,将龙谦重重地掀翻在了旁边的地上。龙谦被这马队冲锋的第六人掀倒在一旁的地下之后,疼痛和眩晕的感觉让他一时找不回思考来做出反击或躲闪的动作。就在龙谦倒地刹那之间停止了反应之时,这原本躺在地上的那马队冲锋的第六人哪里肯放过这种机会,遂脚下使力,蹬地欲起,却又在身体腾起半空还没站直之时,便又突然将身体快速下坠,同时将自己的右边手掌曲向臂膀,将自己的肘部化作拳头,将肘部处在身体的最下方,好让自己的全部身体下坠之时,这最下方的肘部已是汇集了他全身的重量和速度正好狠狠地砸在了龙谦的小腹之处。就在龙谦倒地不省人事的那极短暂的一瞬间,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全力一肘正好砸在了他的小腹之中,龙谦中了这重重一肘之后,身体在受到冲击的那刹时之间,他的双腿和脑袋便双双自地上弹起,同时他胃部的食物在受到这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的冲击之下后,陡然自胃部上窜,自龙谦的口中喷溅而出,激射到三尺高的半空之中。在龙谦的身体受到重击而身体作出来的应力反应之后,龙谦自己便是感觉到那腹部传来了一种肝肠寸断般的痛苦,顿时他的脑子里充斥满了那种痛不欲生似的疼痛,脑子里盛满了这种痛苦之后,竟再也无力去思考如何应对这种痛苦并无法对身体做出相应的动作。就这一刻,龙谦便像个死人般地长脱脱地瘫软在地上,只用任人宰割的份了。那马队冲锋的第六人眼见在自己一击之下,龙谦竟如此不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随大喜过望,决定乘胜追击,再次向地上躺着的龙谦攻杀而来。
大将军府府门之外的众侍卫们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均在那蓝元的身影之上和蓝元一人一骑飞驰而过所发出的马蹄声和高喊声之上,竟没注意到此前已占上风的龙谦此时危在旦夕。而街西头的太傅轿子这边,燃烧的火光已将远近的官兵径直吸引而去,众官兵侍卫均知道那是太傅的轿子,若是太傅此刻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亦是也要交待出去了,故全部的侍卫官兵竟相朝这太傅的轿子周围奔跑了过来,只是适才所发生的各种械斗均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故即使他们发现了这整条街上的各种险情,由于众人均在和记药铺的那边,与大将军府府门之处相距了一段不短的路,故却也没能及时地跑到太傅的轿子这边。而太傅轿子不远的地方,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此时亦是对龙平穷追猛打,龙平虽是身板短小精悍,却是力道和交战经验欠缺,相形见绌之下,只是被那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所以龙平的全部精力俱是放在了眼前如何防御这冲锋马队中的为首之人的攻杀之上,竟也没有看到龙谦此时已是倒卧街心,随时有毙命的危险。倒是那马队冲锋当中的这首之人,眼见的自己手中钢刀狂砍之下,像是将那龙平逼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但仿佛自己这里狂砍了半天,其对龙平的战果仅限于此,竟也一时半会拿那对面的龙平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的办法。自己虽见那交手的龙平在自己步步攻杀之下,自己这边的优势一点点扩大,可短时之间,想将龙平即刻置于死地却也是万万不可能。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眼见自己与龙平境况如此,如果再拖延下去,其结果将对自己大大不利,原本自己的计划并不是为眼前的龙平而来,可现时自己却因愤怒被这龙平纠缠之下消耗了一段极其宝贵的时间。而这一段极其宝贵的时间之内,自己原本可以好好利用,使之可以圆满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想到这里,这马队冲锋的为首之人微微皱眉,寻思当快些结束与这龙平的战斗,好追击主要的目标。就这他寻思之际,这马队冲锋中为首之人突然听到这大将府府门那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之声,同时又伴随着蓝元的高喊之声,在听到蓝元的高喊之声报出身份之际,这马队冲锋之中的为首之人知道自己不可再犹豫,遂当下不再砍杀龙平,而是退后几步,迅速转身向那太傅的轿子之处奔去。
二六八
龙平正左右招架,疲于应付,却见那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突然撇下自己直向那街西头奔去。龙平虽未明白这马队冲锋中的为首之人为何在明明占尽上风之下却突然放弃了对自己的攻击,但既然对方撇下了自己不顾,自己也正好借此机会稍稍喘息几口。就在龙平稍稍休息拿眼观察之际,突然看到那不远处的街心上龙谦已是躺在地上不起,而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此时正大步奔跑龙谦身边而去,同时他手中高举的钢刀正欲向躺在地上的龙谦砍将下来。龙平看到这种情况,心中顿时大惊,但惊惧之际,却又没办法即刻赶到龙谦面前进行解救,遂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抛了过去,尔后又迅速拔腿奔跑,向龙谦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正欲跨步向前,径直用钢刀向地面的龙谦砍将下去,就在此时,突然他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只见龙平手中的匕首已然向他面部飞了过来。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眼见有暗器袭来,不敢怠慢,遂止步朝旁边一跳,同时脑袋朝一旁偏歪,躲过了那龙平向他疾抛过来的匕首。而在此时,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却又听到身后传来马蹄之声,同时又有人高声喊道,带来乃御前侍卫蓝元是也。听到这声呼唤,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遂放缓了欲向街心一侧躲闪的身体。不过亦在此时,这放缓了躲闪身后疾驰而来的战马的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此时又看到他正前方不远飞奔而来的龙平一边扬手招呼,一边高喊道,将军且慢动手,务必留下活口。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听到眼前的龙平突然喊出此话,并朝自己的身后招手,不解何意,大惊之余赶忙扭头朝身后龙平招呼的方向看去,只见此时一匹快马正向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身后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蓝元。当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已然看清来者乃是蓝元之时,同时也看见了蓝元那柄高高举起的钢刀正快速的斜斜地在他的头顶上方砍将了下来。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疑,就在他还未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之时,蓝元胯下的战马已是从他的身躯旁边一掠而过,蓝元手中的那柄钢刀亦是锋利地从他的后背的肩膀之处自上而下自右向左地划过,将他的身躯切成两段,上半段刀势过后便划落在地面,而他的下半身兀自不敢相信地倔强地站在街心之上久久不愿倒地。
疾驰而来的战马之上,蓝元早早看见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已是向那躺在地上的龙谦下起了死手,同时他也看见了街那头正向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奔跑而来的龙平。蓝元不敢怠慢,迅速高举早已持在手中的钢刀,待临近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背后之时,便直直地朝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肩膀之处砍将下去。此时就在蓝元的马侧,隐约传来了一声低叹并伴随着轻弱的话语,只听得那声话语说道,当留活口……蓝元的战马并没有减速,而是跨过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死不瞑目的上半身,又越过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残躯身下那溅满了一滩鲜血的地面,又向前面的迎面奔跑而来的龙平身上撞了上去。可是蓝元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适才那种轻柔的伴有叹息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顿时手下不自觉地收了下马缰,朝街面之上靠墙的那边躲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龙谦身上看去,只见龙谦依然躺在那里,保持着适才那种一动不动的姿势。那战马被蓝元手中一收,顿时扬起前蹄在凌空之中虚踢了几下,同时又在半空之中将脖子扭转了几下,又重新将前蹄落在了街面之上,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龙平,尔后因为惯性的原因,这疾驰的战马稍稍减速又朝那太傅的轿子旁边奔跑了过去。
龙平眼见的蓝元自大将军府府门那头驾驭着战马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同时手中所持的钢刀亦在靠近那马队冲锋的第六人身后之时,忽然高举,生怕蓝元会将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斩于马下,便急忙高喊,同时又举手示意蓝元,务必不能将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杀死,留了活口才能审出这伙冲锋马队的来路。不想自己的声音未落,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便被蓝元手中砍下的钢刀即刻砍成两截,蓝元那速度快得让自己并没有机会发出第二句喊话声。龙平见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眨眼之间,便被蓝元斩杀当场,顿时急得直跺脚,同时停止了奔跑的双腿,站在原地心中懊恼不已。在砍杀了这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之后,蓝元的战马又复向龙平所站之地疾驰而来。龙平看到蓝元胯下的战马并没有减速,而是掠过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残躯一旁后,又迅速地向自己径直撞了过来,因为那战马速度太快,自己竟来不及思考如何躲闪,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恐惧,同时脑门之上蹭蹭地冒起了冷汗。就在龙平正欲闭眼任那蓝元胯下的战马撞向过来之时,他却突然发现那匹战马却无端地扬起了前蹄,在自己的鼻尖之前虚踢了几下,尔后又见那战马扭动了几下脖子,硬生生地将它那凌空虚踢的前蹄按将下来,踏在了他身旁的街心的地上。就在这蓝元胯下战马前身在凌空扭动时的一刹那时间里,龙平抢得了这宝贵的时间,身体侧躲,终于有惊无险地避开了那撞向自己胸膛之上的那匹蓝元的胯下之马。待那蓝元所乘的战马在龙平身旁耽搁了极短的时间之后,安然地避开龙平的身体,而后又迅速地朝那太傅的轿子方向奔去之时,龙平也未闲着,他来不及庆幸自己躲开了那蓝元所乘战马的致命一击,也来不及喘息半刻,更来及多想,便不理会这一人一马和他们行去的方向,而是急忙继续奔跑,向那龙谦倒地的地方奔跑了过去。
龙平来到龙谦倒地的街心之上,先观察了下龙谦的伤势,除了适才那胯下的刀伤之外,并无其它伤势。只是那龙谦原本不太严重的伤势,经那冲锋马队中的第六人的指尖剜插之后,鲜血生又汩汩地流淌下来,那龙谦的鲜血流淌不止,在街心之上逐渐形成了一条细小的蜿蜒的血溪。看到龙谦伤势如此,龙平心惊不已,一边按住龙谦的伤口,一边又迅速扯开自己袍下的衣摆,尔后在龙谦的大腿根部缠了几圈,并死死地打了两道结。这样之后龙平松手看向龙谦的伤口,只见适才那伤口之上的流淌不停的鲜血,现时终于是暂时地止住了。就在此时,那大将军府府门之处的龙诚,眼见的龙谦倒地不起,也是急忙跟在蓝元的马后,径直地奔跑了过来。在龙诚的身后,同时又出来几名家人,他们紧随在龙诚身后,也向龙谦出事的地方奔跑过来。待龙平刚刚将龙谦的伤口止住鲜血,龙诚亦是跑了过来,他赶紧以手伸向龙谦的颈动脉之处,待试出龙谦的动脉仍波波跳动之时,龙诚方才长吁了一口气,接着回头便迎向那不远的大将军府府门之处远远看向自己过来的那龙大将军的眼神,在眼神碰到父亲的眼神之后,龙诚笃定地轻轻点了点头。
龙大将军眼见龙谦倒地,龙平追上前去营救,同时蓝元亦是向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的身后砍去,心中亦是十分担心龙谦的安危。再后来陡见那蓝元将那马队冲锋中的第六人斩于马下,龙大将军心中虽是十分可惜,却也大为放心,尔后他又看到龙平跑向龙谦,龙诚亦跑向龙谦,他心中便是又有点着急起来。只到此时龙诚回复自己龙谦安然无赖之时,龙大将军终于大为放心,刚刚紧张而耸起的肩膀,此时终于松驰下来,又恢复了他往日的肃穆庄严的表情。
二六九
听到轿外的灰衣之人询问自己乃是何人,为何要假扮太傅之时,那坐在轿内的太傅却是对这轿外的灰衣之人笑而不答,却是问道,这大将军府里的冰蚕丝果然坚韧异常,非别物可摧,又锋利无比,水火不侵,想必你这只右手,再也难保。尔等一众宵小,三番几次欲对太傅不利,却是终究为何?那灰衣之人见对方已是承认自己不是太傅本人,又因后边那和记药铺的张老板持刀砍来,遂不既言语,便并不回头,只将那左手朝身后甩去,同时双臂震动,分别从两只袖筒里弹出两股烟雾,右臂袖里弹出的烟雾只向那轿内的太傅面上弹去,左手后甩的袖筒里同时弹出的烟雾径直向身后扑杀过来的张老板面前扑去。
轿子里面端坐的太傅,在适才轿外大火燃烧之时,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好在已是在上轿之前听说过了龙谦的安排和计划,知道这轿子里面已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布置,只要将那冰蚕丝布置在那轿子内壁,纵使火烧水淹,这火也烧不到轿子里,这水淹也会让轿子浮在水面。龙谦待太傅上轿之时,又给他一柄短剑,留作应急之用,同时龙谦又告诉他,只要轿外有人袭击轿子,被这轿上安装的冰蚕丝网困在轿子周围,均可拿这短剑刺杀其人便可,不用担心误杀之事,须知这敢侵袭太傅轿子之人,必是十恶不赦之人或是穷凶极恶之徒,此等之人不可留在世间,若是能捡到方便可以将其一击毙命,便是替天行道,消除魔障。太傅听了龙谦的话,遂横了一条必死之心,强作镇定,勉强入得轿子。待到轿子行了几步,却不料被街上行人挡了道,正在官兵和行人争吵喧哗之际,太傅在轿子里面忽听到街面东头传来众多的马蹄之声,接着喊杀声四起,人喊马沸,是吵闹得不可开交。太傅在轿子里听到这街面之上传来了这么多的杂七杂八的声音,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慌作一团,却又不敢轻易从轿中出去。太傅正在轿内惊吓之余无所适从之时,忽然外面有了片刻的安静,接着忽又听见轿子前后的轿夫抽出钢刀的声音,稍后轿外又传来假扮轿夫的大将军府的两名侍卫和不明身份之人交战了起来的声音。太傅想掀开轿帘查看,正欲用瑟瑟发抖的手指拨弄开轿帘之时,忽又想起了龙谦之前的交待,谓无论何时他都不可以掀开轿帘,只能等到轿夫或是相识之人打开这轿帘之时,才能说明外面的情况是安全的,如是有陌生之人或是对自己不利之人想要伸手掀开轿帘,必被这轿内所设的机关伤到身体,轻则致残,重则丧命。故轿内的太傅左右掂量了一番,还是被龙谦的话吓得失去了观察外面情况的冲动好奇之心,遂揣着突突乱撞的心脏,自袖中紧握着那柄暗藏于袖中的短剑,拿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不远的轿帘。待轿中的太傅听到外面的假扮轿夫的大将军府里的侍卫与那轿前不速之客交战得十分激烈而紧张得不行之时,忽又听得外面传来了呼呼之声,紧接着他便又听见有人倒地和呼号哀喊之声,太傅顿感自己的头发已是倒竖起来,头皮亦是阵阵发麻,脑子丧失了思考。轿外的打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时,太傅又见自己的脚下那垂地的轿帘脚突然冒出了火光,紧接着那火光已是越烧越旺,刹那间便烧着了半个轿帘,接着轿子两边的布帘俱是被这突发而来的火焰点着,遂呼呼地发出风声,火愈发地烧得旺了起来。这轿内的太傅看到自己周围已是烧着了大半的轿子,自己亦是被这一大团火焰紧紧围在了轿子里间,也上天入地,俱是无门,顿时万念俱灰,瘫坐在轿子里面起不了身来。太傅愁坐轿中无计,只觉坐等被这大火烧死之际,眼见得那轿帘快要烧尽之时,突见一把匕首自外间插了进来,向自己的胸口处捅来,这太傅眼见如此,本能地反应之下,陡然坐起,朝轿后缩起了身子。不想太傅这么一缩,身体却重重地撞在这轿子的后背板上,这一撞之下,疼痛使太傅逐渐冷静下来,他紧盯着眼前的那只卡在冰蚕丝网网线之上的手掌,只见那只手掌努力地尝试着将手前伸,却被那冰蚕丝网把手腕箍得更紧,这只手掌眼见手再难以伸进,遂又将手后移,欲将手腕从这冰蚕丝网的网眼之中退出去,不想这张以冰蚕丝织成的丝网,悬挂在这轿门之上,因为其坚韧锋利,同时又水火不侵的特性,故适才的大火烧不断它,同时现在又将这持匕首前刺之人的手腕卡在这网眼之中进退不得。轿中的太傅看到此时此种状况,顿时心中大喜,心中谓道,这龙将军果然这次没有戏耍自己,此冰蚕丝网果然十分有效,先是将之火焰挡在轿外不说,此时又因为其巧妙的结构织成的活结,其上的活扣可松可紧,让这位现时欲行刺自己的杀手能够轻易地穿过这冰蚕丝网眼同时,却又能在那较细的手腕之处收缩卡紧,且冰蚕丝网越是吃力,越是能够借力将之箍得更紧,故这只手持匕首伸进轿内的欲将行刺之人的胳膊,便是在手掌伸到冰蚕丝网之后,又迅速地被这收缩回去的冰吞丝网箍住了手腕,且此人越是挣扎,这冰蚕丝网便是越箍得更紧,只到将此人的这只手掌切割断裂下来为止。轿内的太傅眼见的这轿外之人伸进轿内的手掌手持着匕首,手腕之中被那冰蚕丝网割得皮开肉绽,筋骨显露出来,又见此人疼痛不禁,进退不得之时,便又欲旋转手中的匕首,欲待割断那箍在手腕之处的冰蚕丝网。逐渐冷静得太傅正自担心这人手中的匕首能不能够将这冰蚕丝网割断之时,又看着那只在自己面前不断上下旋转的手掌和手掌之中紧握的那柄匕首之上皆沾满的鲜血,还有那束鲜血正自那断裂的手腕之处漫延至匕首的刀尖之上并朝着刀尖划到的地方流淌不息,他心中顿时一阵痉挛,又手中一紧,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袖中还藏着一柄短剑。太傅不及多想,赶紧自袖中握紧了那柄暗藏许久已是被他攥出汗的剑柄,接着迅速自袖子里将之抽了出来,同时他也坐直了身体。就在此时,太傅又看见了另一只手从轿子外面摸索着伸进了轿内,同时,他也看清了这轿外之人的面貌和穿着。只见这轿外之人面无表情,脸上冰冷地像似一具尸体,他身着一袭灰衣,衣服之上亦无官兵或是大将军府之人的标志,亦并不是自己平日里相识之人,太傅看到这里,遂不在犹豫,拿右手举剑至胸,左手亦再握在剑柄之上,再双手同时发力,看准了位置方向,趁着这轿子外面的灰衣之人有些错愕之际,将这柄剑狠狠地朝轿外的那灰衣之人的胸膛插了上去。不料这灰衣之人反应异常迅速,在太傅倾力一剑刺来之际,本来躲无可躲之时,竟然神奇地侧转身体,欲将这一剑贴着他的腋下滑过。虽是这灰衣人转的身体够快,可太傅这一剑仍然刺中了他的胸膛,只是短剑被那灰衣之人躲过了重要的心脏,却是卡在了他的腋下的两根肋骨之间。太傅见自己瞅得十分真切的功夫拼力一击之下,仍然不能将这灰衣之人刺杀至死,心中不免一顿失望,又见自己的宝剑插在那灰衣之人的肋骨之间,却又一时拔不出来,因为又怕那灰衣之人垂死之时,奋力与自己搏杀,遂弃了手中宝剑,任那灰衣之人退到了轿子三尺的地方。太傅眼见得那灰衣从离自己稍远,又见那灰衣之人的身后一侍卫装扮模样的人举刀向灰衣之人砍来之际,不觉心中大喜,暗道这灰衣之人今天是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