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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帝魅晨     惊仙txt下载     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二节 仙人(上)

    “得天机子如此赞誉,实在让人受宠若惊。”过去拜月曾有过礼贤下士的做法,但面对一今生平仇敌,如此隐忍宽恕,还是首次。只觉得一时情绪激荡恨不得动手杀了他,一时又想到日后天机子变成她的臣子,俯首听命的模样十分让人得意。

    两人都施展了凭虚御风飞走,途中拜月想着金光城的惨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道“当年陈国时你我政治主张不同,彼此为敌理所当然,彼此打击也是理所当然。但陈王既然有心助你,不过禁了晚霞宗的议政权力就是,何苦那般歹毒?”

    “哈哈哈。”天机子闻言仰面大笑。见拜月几分含怒,几分隐忍的模样,自顾长笑一阵,才收起笑声摇头不止道“终于还是问了,如此才像拜月!此事我只说对你说这一次,信则信,不信则罢。当年陈王听了我的主意,本要借左岸之事拿下晚霞宗,安之大罪,却处以轻罚。”

    天机子说罢一声长叹,积郁多年的郁结情绪仿佛一吐而快。

    “可惜那金光城城主,借机铲除异已,竟指使心膜见人就杀,以致晚霞宗族众激愤绝望之下开启了同归于尽的机关。金光城至今没有恢复如初,成为我天机子唯一不可补救的错误,势必让后人引以为笑,也早让天下人引以为笑。‘天机子’天机子,算尽机关除晚霞,火烧了自己眉毛。”这首童谣在金光城流传已久,月妃怕未曾听过吧?”

    拜月确实未曾听闻,毕竟只是流传于地方的歌谣,过去也未曾在陈国部署细作,如今这歌谣怕也没什么人再唱了。

    她想起金光城主的为人,对天机子这番话不由信了几分。仇恨之火因此稍减。

    天机子这时又道“非是我为陈王说好话,无论我说什么,神魂意志国都必取陈国无疑。只是当年金光城事件,陈王事先曾经几度不忍对晚霞宗动手,认为晚霞宗对陈国贡献极多,虽然政见于国不利。”

    “不必说下去了。陈王如果肯降,本妃自然不会因一已私仇而杀他泄愤,但他若不降,陈都墙倒之时,也就是他的死期。”拜月说的坚决,根本不容商量。

    天机子哑然失笑道“是我天机子糊涂,如今的月妃已不是当年的一宗之主,岂会没有容人海量。世间只有败军之臣将可用,却没有败军之君王可用。只是月妃如果以为我天机子能说服陈王举国投降,未免就太看得起人了。”

    这时二人走入官道,等候的王大驾来马车,也不招呼,拜月就邀请天机子上去,车里还有春、夏剑使,一个陪在拜月身畔,一个坐在天机子对面。

    拜月这才接话道“陈王与天机子的交情,陈国上下皆知,明知不敌而灭亡,眼看至交无谓狂死,当然不是为友之道。”

    正说时,外头飞落头黑鹰,王大取下鹰脚上的竹筒,递给车里的夏使。

    夏使又双手呈奉给拜月道“宗主夫人,是神魂国都送来的急件。”

    拜月展开看了,不禁哑然失笑。

    “拜星平定了旧周之乱,又快马赶到神魂国都,正碰到宗主带回三棵奇大无比的咕噜果树,称之为咕噜仙树。就这等事情她也要迫不及待的飞鹰传信。”

    春、夏俩使忙道“星夫人与月夫人姐妹情深,自然无论巨细都迫不及待的分享。”

    天机子这时不由失笑道“旧周群臣终于作乱了,晚霞族功臣元老也果然不堪忍受神魂宗,不知天子天后如何处置了?”

    “先生既然想知道,告知无妨。天子未曾参与此事,周后自然也没有涉足。旧周群臣全部伏诛,晚霞族功臣元老岂会与旧周乱臣同流合污?此次平定叛乱全靠他们及时发现、传讯。”

    天机子晒然低笑道。“,原来星公主劝降了晚霞宗功臣元老,并且宽大处理,倒也难得如此仁义大度。”

    拜月知道难以瞒过天机子这种人,也不无谓否认争瓣,也不多余附和芶同。

    车外星月隐蔽,似将有大雨。

    春使连忙支起车窗外的挡雨蓬。

    “风雨欲来,奈何再大的风雨也挡不住神魂军点燃的万千里战火烽烟。”天机子看着窗外,自语般感叹。

    拜月暗自冷笑。步惊仙早曾说过,欲速统一势必要战,神魂军要的就是让天下无处不战火,无处不被熊熊燃烧的战火烽烟所充斥。

    神魂意志国建立之后,跟随的就是运送军械给陈、齐交界的神魂意志起义军,并大张旗鼓的收容被郑、楚所驱逐,原本为韩国阻隔而难以跋涉到北地的散乱起义军。

    “烽烟处处,黑袍遍地。”

    听见拜月嘴里吐出这八个字,天机子只盼陈王能听从他临行前的计策。

    话说步惊仙拔出三棵巨树,用铁锁捆绑抓提着飞走神魂意志国。

    才刚飞升高空,还没有飞过燕国东部的天际时,突然黑云密布,闷雷滚滚。

    步惊仙怕被雷电所伤,正要落地暂避时,突见黑云中绽放一团彩光。

    紧接着那彩光中渐渐幻化出一条身影,那身影脸面被光亮所覆,让人看不清楚,背后却伸展着一对白羽的光翼。

    “哦?神魂大仙突显仙灵,不知有何指示。”

    步惊仙对这神魂大仙始终没有信任,越是迟迟没有提出要求,越让他戒备疑虑。

    幻出的光人以盘膝姿势端坐,偏偏又伸展着光翼,看起来十分怪异。

    “北君要将这些妖物带往神魂意志国?”

    “妖物?”步惊仙不禁失笑,继而沉眉冷笑道“这倒有趣,大仙说说这些咕噜仙如何妖邪了?”

    光人手指那三棵咕噜仙树上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的仙果,语气飘渺的道“这些结地气而生的邪物自称仙果,又妄称受大地之母庇护,实则不过是些得了地之邪气的精怪,根本不属仙界。倘若平素安份,那么仙界对它们也不做理会,只是这三个妖物敢妄自称仙诓骗北君,实属非分之举,则不可不以仙界戒律惩之了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三节 仙人(下)

    步惊仙暗自冷笑。这个自称神魂大仙的家伙真实身份如何尚且不知,如今还敢当他面指称咕噜果仙为盅惑人心的妖物!这在他听来,无异于天下最滑稽的笑话!

    生而为人食,为人食而欢的咕噜果是妖物?

    “大仙真会说笑话。”

    步惊仙说罢,振翅带着三棵咕噜仙果树就要飞走。

    乌云中突然劈落七八道闪电,正好把步惊仙包围在中央,警告意味,明显无疑。

    “喔?大仙何意?”

    步惊仙变做单手提着铁链,转身望着那光人。

    “北君难道要庇护妖邪之物而触怒仙界么?难道不怕从此为仙界所唾弃,再不得仙灵庇护么?”

    言下之意,竟以仙人之灵要挟。

    步惊仙不禁失声大笑。

    “哈哈哈……真正可笑!我倒想知道,没有了你这个神魂大仙是我左岸不能成就理想,还是你这个神魂大仙失却更多。既然大仙如此说了,你我自此分道扬镳。”步惊仙说罢振翅就飞,不料乌云中又劈落雷电阻路,不禁让他勃然动怒,转而拔出七星龙渊在手,面对那光人道“既然分道扬镳,倘若再阻路,就休怪我左岸不客气了!”

    “北君如此狂妄,竟敢对仙人举剑相向……”

    “哦?大仙太过可笑,神魂意志者与天下堕落者为敌都尚且不惧,还怕你这伪神魂大仙么?”

    “北君如此,只怕今日无法离开了……”那光人犹自出言威胁。

    “只怕是空有声势而无其威吧!”那光人越如此,让步惊仙越疑心其虚实。当即二度振翅飞走,再有雷电劈落时,他也毫不理会,不管不顾。那些雷电落下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偏偏没有一道劈到他或带着的咕噜果树。‘果然,他不过能制造幻象声势,根本不能真正凭此伤人。’

    步惊仙最初对仙人的疑虑就来自于实际与人们口中相传的不符。

    如果存在人们口中的那些仙人,若无欲无求为何要助世人?若有欲有求为何不凭借无边法力占有凡间一切?如今天下称王者为何都不是仙人?这个自称神魂大仙者法力倘若果真厉害,为何既不愿示人,又要装神弄鬼地择人相护?

    这些种种都让步惊仙无法解释,但他知道背后必定有特别的理由。

    “北君留步……”

    步惊仙闻声驻足,看着那团彩光里的光人缓缓过来。

    “本仙劫数中注定需要庇护北君,是故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北君,北君既然一意孤行非将这些妖物带回不可,本仙也不能强行阻扰。只是妖物终不能登大雅之堂,倘若北君视这些妖物为仙界之人,为其等建造庙堂、焚香供奉,那么必定有大难临头。国土领地必然天灾地旱,届时就算本仙有心相护,也不能违背仙界诸仙之决意。良言于此,盼北君万万不要视之儿戏,疏忽以待。”

    步惊仙早被这伪装神魂大仙的光人折腾得云里雾里,此刻听他言辞真假难辨,又见他如此委屈、忍气吞声地退让,更让他疑惑难解。‘左右方才话已说开,今日再不问个明白将来必定寝食难安。’

    “大仙如果真心相助我左岸,就理当早早明言所需,正所谓彼此互利互惠才能信任,才能确保友好合作关系长久的维持下去。大仙只是帮我,却始终不提所需”未免太让左岸猜疑。”

    步惊仙说罢又收剑入鞘,道“倘若不能坦城以待,不如自此分道扬镳。”

    夜空中阴云渐渐有散去之势。

    “北君既然如此爽快,本仙便与北君说明究竟……”说到这里时,半空的阴云散去更多,隐约已能看见星光。“容日后再谈,此刻……”

    不等那光人说罢,散尽的阴云之上出现团光亮,光团中盘膝坐着个白眉长须的老者。也是个只有光彩,没有实体的人。

    只见他挥动手里的拂尘,冷冷道“区区下仙何故胆敢擅闯本仙的地方?”

    那自称神魂大仙的光人突然便消逝没了踪影。

    那白眉长须的老者轻声冷哼,目光落在步惊仙身上,又落在被他提着的三棵咕噜仙树上逐一扫过。

    “北君竟拿妖物做仙人看待么?其实以北君的仙缘,本上仙本该相助,只是北君却从没有前来拜会老朽,反而先被那魏国的区区下仙所惑,如今又为这等妖物所欺。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北君终需与老朽相遇。以北君之仙缘,又岂是那区区下仙所能相助庇护得了的?可笑那下仙不知仙缘,以为北君只是区区凡俗,以为抢先相遇就能阻碍机缘。”

    步惊仙此刻终于肯定,这些仙人择人而庇护,必定有所求。倘若存在所谓仙界势必存在些独特的规则条例,促使这此仙人不能够用真身在人间活动,而只能以这种凡人看起来如同神迹般的手段收获人心。

    原本步惊仙对那自称神魂大仙的仙人十分怀疑,此刻却觉得那人更有合作的价值。

    昔日曾有传闻,说天下诸强王宫中都供奉着仙人,如今看来,传闻不虚。

    这老者十之**是庇护燕国君王的仙人,如今燕国眼看局势不可挽回了,他又想成为神魂军的庇护者。这老头如果也是仙人,地位或许真比魏国相遇的仙人更高,否则也不会一句话就能将其吓退。

    但也正因为如此,让步惊仙认为与这老者难以合作。其姿态过高,全不像那魏国遇到的仙人般对他过份迁就。

    “巧遇上仙实属左岸之幸,只是今日左岸尚有要事,他日还要回来燕国,料想必有相遇机缘,容左岸先行告退。”

    那老者挥动拂尘,淡淡然状道“原本机缘未至,今日与北君不过有相遇之缘,北君但去无妨。”

    步惊仙提着咕噜仙树径直飞走。

    这时天空再无阴云,星月之光璀璨明亮,也无被雷电击中之忧。

    步惊仙一路思索着这番遭遇,低头看见三棵咕噜仙树都睁大了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却始终没有说话。不禁失笑道“他们说你们是妖物,为何不见你们反驳,莫非果真是妖物?”

    三棵仙果异口同声地道了句话,让步惊仙禁不住失声大笑。

    “什么是妖物?我们只知道动物……”

    ……

    步惊仙飞到旧韩都城王宫,如今神魂意志国的宗主殿,又拿原韩国王宫的殿堂做了祈福殿,通往祈福殿必经王宫的御花园。

    他就在原韩国王宫的御花园中择了处地方,把三棵咕噜仙树种植妥当。知道他回来的神魂军许多过来帮忙,无不被三棵仙树之粗大所震惊。

    种植妥当之后,步惊仙又照咕噜仙树所说,发动大家采摘咕噜果,在新鲜时就埋入土中,埋藏点之间距离半丈以上,一丈以内。

    要找寻足够种植遍神魂意志国都的咕噜树十分极难,但要找寻这等数量的果子却并非太难。神魂军早曾被动员,原本也在找寻咕噜果树,这时需要,自发组织成群到发现的咕噜果林采摘果子。

    一时间整个神魂意志国国都的神魂军、韩国投降后如今还是奴隶的大量奴工,全都来来往往的抱着咕噜果子在标记的街道两旁、房前院中、屋后河旁埋入新鲜的咕噜果子。浩大的工程在齐心一致下竟然只用了仅仅两日时间就完成。

    原本步惊仙还担心昨日埋下的果子会已经腐烂。

    当他把全部埋藏妥当的消息带给咕噜仙树时,自三棵仙树之下,埋藏一日的果子土壤处突然钻出绿芽,那些绿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高、长粗。

    整个韩都的神魂军及原韩**民都看着满城埋下的咕噜果树幼苗钻出土壤、迅速长成半丈高的大树过程。

    这种难以置信的奇迹让那些奴隶们不由自主的跪拜地上,磕头高呼“神魂大仙显现神迹了,是神魂大仙显现神迹了……”

    国都城门外来往的神魂军、车马、奴隶听说城内的奇迹,无不呼喊着争相涌入去看。

    而在城外,拜星这时正骑马赶到东门,却见城门人群拥挤,不片刻那些拥挤的人群又都跪拜地上高呼“神魂大仙显现神迹了……”

    拜星骑马挤不进去,只好让马儿独自在城外吃草歇息,施展了凭虚御风,一飞上了城楼。

    眼前城内的景象顿时让她惊呆!

    长高的咕噜果树以高速生长、伸展开树枝,继而又长出茂密的绿叶,一时满城都是耀眼的嫩绿。

    绿叶之间又很快开出颜色各异的咕噜花,满城的嫩绿又变成那些五颜六色花朵的陪衬。

    不过多久,咕噜花纷纷离树,各色皆有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满全城,铺满了街巷。

    有风吹过时,花瓣飞起漫天,只把都城的天空都给遮挡。

    飘扬的咕噜花瓣随风飞过城楼上的拜星,直让她看的眼花缭乱,身心全沉醉在此刻的异景之中,不能自拔。

    “结果了,结果子了,结出咕噜果了……”

    城里的人们呼喊大叫,自王宫最近的那些果树最先结果,继而成蔓延之势,那些果树一层层地迅速结出硕大的成熟咕噜果实。

    整座国都,跟随着就只听见无数欢快、清脆的叫嚷声音。

    “快来吃我,快来吃我,我最甜最好吃了……”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四节 咕噜奇迹

    “这些一定是仙果,大家感谢神魂大仙的恩赐,一起吃仙果啊、”

    目睹神迹的人们纷纷摘取树上的果子,也不理会摘到的是甜是酸,全如饿了多日般狼吞虎咽的把摘下来的果子吃个干净,犹自不够的继续摘取第二颗、第三颗……直到肚子饱的再也装不下了才肯罢体。

    这时候连平素注重神魂宗规矩,绝不过份食用以免形成贪欲、浪费物资的真正神魂意志追求者也禁不住多吃几颗。

    全都相信眼前的奇迹是神魂大仙法力的作用,这些果子是大仙的恩赐。

    满城飞扬的咕噜花瓣飘扬飞远,人们吃饱了时,才看见半空那对黑色的光翼,才看见光翼前那身龙纹的黑甲,以及黑甲上那头迎风激荡的黑色长发。

    “神魂大仙不能以仙身长处凡间让我道中人敬拜,故而分化仙识与三棵咕噜仙树之上,此树既为神魂意志国神树,有神树在此,可保我道中人永无饥渴之忧。凡我道中人即日起摘果必须食尽,以做神魂意志坚定之鉴,以示对神魂大仙信奉之坚定。”

    满城神魂意志追求者全都面向王宫方向跪拜,口呼神魂大仙之名,喃喃念叨神魂宗祈福庙时的那些言语。

    拜星看着悬停半空步惊仙伸展的仙人之翼,看着眼前的奇迹,心里突然升起股崇拜的情绪,只觉得她的夫君的确不是凡人,而是神人。

    拜月押着天机子回到神魂意志国时,拜星正在御花园里,步惊仙在忙于查阅新制实施后的情况记录。

    拜星原本棒着颗咕噜果满面欢笑的说话,看见随拜月来的天机子时眉目立时冷沉。

    “姐姐将他生擒回来受死了么?”

    “夫君尚未走吧?”拜月不答反问。

    拜星使手一指,道“在庭中看奏折。”

    “见了夫君再说。”

    拜星只好忍着没有发作,随她们一并去了园中凉亭。

    凉亭旁就种着那三棵咕噜仙树,拜月与天机子见着了,无不叹为观止。问拜星“这三棵就是咕噜仙树?让国都两日遍地咕噜树发芽结果奇迹的仙树?”

    拜星这才又欢喜起来,笑着描述当日发生的奇迹。

    拜月早曾听说,此刻听拜月再说起,还是觉得不可恩议。

    凉亭中的步惊仙看见他们三人同来,忙出亭相迎。

    步惊仙记得,这是他与天机子第二次见面。

    天机子默默打量片刻步惊仙这些年的变化一时想起当年在金光城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穿着布衣,拿把沉重无比的巨剑。武勇透着不可一世的锋芒毕露,有宁死不屈之风骨,又有绝不放弃求生之坚韧、智勇。

    “想不到多年后,我与北君异地重逢,异位而处。”天机子唏嘘感慨。

    “陈王虽有抱负,也有决心,然而形势不容他实现变革,大势也没有容他从容合纵整顿国内局势的机会。”步惊仙说着作势请天机子入亭坐下说话,又对拜星道“劳烦夫人热些酒莱。”

    拜星其实满腹不快但听步惊仙如此说,还是压下不快答应着去办。拜月料想他们有话说,又想乘机开解拜星,忙道“怕妹妹太过操劳,我也去帮忙。”

    “啊,好,有劳两位夫人。”

    天机子目送她们离开后,才转而对步惊仙道“看来星妃全然不能释怀。”

    步惊仙微笑道“亲族大仇,轻易当然不能释怀。拜星虽明大势但性情外柔内刚,认为有所为有所不为,故而有所宽恕有所不能宽恕。何况她并不知道先生的本领,故而不知为一人故而忘却仇恨的必要。”

    天机子淡淡一笑。

    “我将陈国治理成今日模样,天下人都引以为笑话。戏说陈王费劲心思请出天机子不料强国不能,反有灭国之危。北君却如此抬爱,实在让人费解。”

    “不以成败论英雄。古往今来多少高人,虽败亦不能言其智勇不及所致,无矿之山不能炼铁,设法谋矿也需要外在条件,倘若无路可通,则必须修路,若路未修成而人力不及,就不能说是方法不对更不能说是能力不足。”

    步惊仙说罢又道“陈国为礼仪之邦,走中庸之道的意识根深蒂固,内部派系争斗激烈。如强而一举除之晚霞宗之害势必频频重演;缓而解之,势必耗费时日长久。其中两难,任谁也不能改变。倘若再给陈国三五年安静时光,变苹必然成功,更可收初步效盖。

    可惜时势没有这段光景给陈国,变革失败也是在所难免,那不是先生能力不足之过。”

    天机子沉吟半响,又问“北君需要我天机子作何效劳?”

    “效劳不敢。”步惊仙说罢突问“敢问天机宗宗旨为何?”

    “以天机平定天下战乱。”

    “好!”步惊仙高声喝彩。“如此一来,我与先生就有话可说了。”

    “愿闻高明。”

    “天机宗既为止战,止战最佳之法莫过于天下一统,天下一统又必须以武力。那么先生自然不会因为与陈王的交情而不愿会力以赴相助神魂意志国了。神魂意志国面临诸多问题,首当其冲就是北地黑狼族,周国如何与神魂意志国融为一体。此事非大智大勇大能者不能办到,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

    天机子思量半响,失笑道“原来北君要人相助以治法使人信奉神魂意志。”

    “先生果然是知已,不知先生是否愿意相助?”

    步惊仙问时,拜月正送来几样凉菜,一壶温酒。

    天机子看着桌上的酒菜,失笑道“我若不答应,怕就吃不得这些酒菜了吧?”

    步惊仙笑道“我对先生敬仰已久,即使先生不愿答应,也必然好生款持数日。”

    “数日之后?”

    “神魂意志国自有其制,不知悔改的堕落者,杀无赦。”

    拜月这时插话道“夫君对先生引为知已,正所谓惺惺相惜,先生想必一样珍重这份相惜之情而不愿拒绝。”

    天机子拿起筷子,连吃三式凉菜,又喝了杯温酒,肠胃才舒服了些许。

    “果然好手艺让人回味无穷啊……”

    步惊仙不禁露出笑容,知道他已经答应,忙端杯道“敬我与先生未来的成功大业!”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五节 仙界秘闻

    兄弟们。我去了。终于被我等到一次

    果断插子关我吧

    我罪有应得

    吃菜喝酒时,天机子听步惊仙谈论到神魂意志国的事情。

    知道步惊仙要在神魂意志国取缔货币,改而以神魂意志信奉度作为代替货币作用的新东西。神魂意志信奉度根据生产和换取需求物资决定增减,每个修炼武道的神魂宗人都能得到基本生存所需的信奉度。

    国人从事耕种、生产、制造等等工作时都能够得到信奉度,而各种工作在有限的情况下又施行过往的凭能力比较选拔制度。信奉度的所有增减都必须通过国家的制度操作,不能私下进行。

    包括金矿在内的一切开采所得均归国有,又根据工作效率决定进行相应工作者获得信奉度的高低。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途径能够获得信奉度,本文有白度惊仙把惊叫题供。包括金银在内的一切资源、成品,在新制开始的指定时期内如果不取出变换成金银,那么将再不能变换。

    信奉度可换取任何资源、成品,但非食物类物资只能租用,而不具有所有权,租用以刻为时间单位扣除相应的信奉度。

    凡是信奉度为负数者,即为丧失坚定神魂意志者,以堕落者论处。

    信奉度的增减消耗,自村往州,均需要摆放明细记录,任人查看。凡有违规者,敌方神魂国人可于七日祈福时公投替换负责者职务。

    天机子听着想着,暗觉这些制度的变化之大。

    常言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神魂国之制真正应了此言。然而此制下,资源之集中,又远远超越任何帝国的体制。

    “先生以为神魂国制如何?”

    “根绝人性之贪婪,杜绝投机取巧之偏门邪道,人人热衷所从之事,又人人积极生产,积极寻求自我进步,物资完全牢控,用于国家建设发展。但有一点疑问,此制下,北君但有决意也必须经过公投才得施行,但天下大势看懂者总少,看不懂者居多。如此不怕妨碍大业么?”

    步惊仙笑道“宗主决意的大事在统一大业完成前会沿用神魂宗旧制,待统一天下时才会使用新制。”

    天机子听了,不禁微笑长声道“天下君王,无一人所拥有比北君更多——”

    步惊仙知道天机子不相信将来公投体制会用在他这个宗主身上,但此刻解释再说也是徒劳,便微微一笑道“终有一日先生会知道,天下君王也没有一人拥有的比我左岸更少。”

    天机子不置可否,只是端杯自饮。

    两人聊至深夜,才各自歇息。

    步惊仙却没有直接返回寝宫,而是飞出都城,落在一座寂静无人的山腰。

    “神魂大仙在否?”

    步惊仙喊了声,半响不见动静,便又叫了声道“神魂意志追求者左岸,恳请神魂大仙现身相见……”

    林中这才亮起团朦胧的白光,出现那光人,仍旧以白光遮面,人蹲伏姿态在地上,背后的光翼却依旧伸展大张。

    步惊仙发现这光人今日的身形与常人一般大小,不再弄成巨大身躯制造威势。

    “大仙似乎情绪不佳,出了何事?”

    那光人依旧蹲坐姿势,半响,才说话道“既然已经知道我只是个下仙,北君为什么不让燕国的上仙帮助,还要叫我出来?”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还在这里?”步惊仙不禁失笑,收起光翼,随意坐在块大石头上。

    “我不太喜欢燕国上仙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们这两个仙人编造鬼话,争相要相助于我左岸,必有缘由。倘若你愿意坦城相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才可能彼此信任,倘若能够彼此信任,即使你的力量比不上那燕国的上仙,我左岸也更愿意与你合作。”

    “北君如果知道了究竟,更不会愿意跟我合作。下仙与上仙地位差了两等,燕国的上仙更是即将晋升为大仙的厉害上仙,怎么是我这种才当神仙不久的小小下仙能够比较。”

    这番言语说的像个凄苦无助的孩子,声音也没有了刻意制造的、虚无缥缈的神秘,清脆得犹如尚未变音的孩童。

    “神仙、是如何当上的?”

    就听那光人道“人死后如果生前行事达到条件,就会被变成神仙重生,但过去的事情全不记得。我当上神仙才一年多,因为凑巧知道魏国的上仙晋升成了大仙,从此不再食人间烟火,离开了凡俗,我又凑巧破解了那法阵的奥秘,这才能冒名顶替地在魏国王宫住下,可惜没多久魏国就灭亡了。”

    步惊仙十分注意地倾听,这时忙又问“香火?”

    “大仙以下都需要在凡尘历练,大多都带有使命转世成*人,忘记前事的在凡尘行使使命,一旦使命完成,寿终正寝时就能回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界。像我这样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在几尘找到能够供给香火的人,运气不好或许一年到头得不了几根香火,运气好、能庇护到前途无限的君王,那么一路晋升的前途也就有了希望。”

    步惊仙这才明白,白度惊仙芭千余神魂不灭威武。仙界的神仙不下凡,下凡的大多转世为人,剩下的就是倒霉鬼。既没有肉身在人间活动,又没有真正能改天换地的法力能影响现实,只能凭借些幻术、手段收归信奉者,信奉者的香火就是他们晋升的根本。

    香火食用越多,幻术也就越强大、还能拥有些别的神通,更便于收获信奉者的信任。当变成大仙的时候,就不必也不能继续留在人间,能够去仙界自由自在的修炼。人间的事情再也不能插手。

    “上仙有些什么神通?”步惊仙继续打听虚实究竟。

    那下仙果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明知道他自己法力不及燕国的上仙,不知为何还心存希望。

    “太多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上仙每月能施展一次仙视,查听任何位置的情景、声音,甚至能知道一些天地灾变。这是很了不起的神通,每月向君王预测次将要发生的大事,君王当然会维持对仙人的信任。”

    “仙界的神仙又有些什么本事?何人统管?状况如何?”步惊仙继续探问,但那下仙已经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仙界我只短暂地呆过,就在一座云雾环绕的殿堂中听大仙讲些下凡后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步惊仙见问不出仙界的更多事情,转而打量那光人,笑问“你为什么总藏着头脸?”

    “这、这……”半响,那光人才道“我形容丑陋,不愿示人。”

    “也罢。既然如你所说,为什么你还会在这里?你在此留恋不走,显然认为仍有机会得到香火,是不是?”

    那光人这次倒坦然承认了。

    “燕国的上仙不要多久就能成为大仙,到时候我还有机会庇护北君,吃燕国大仙不再需要的香火。”

    这理由合情合理,让步惊仙一时不再起疑。他思索半响,又问他“你不担心韩国的仙人?韩国的仙人得韩国人香火已久,理当在你之上。”

    “韩国没有仙人。”

    “韩国没有?”步惊仙大觉意外,只听那下仙说明原委道“郑国和韩国的仙人交情极好,所以过去让两国齐心合力在乱世中丵共进退。郑国势大,人口众多,郑国的仙人不久前晋升大仙。仙人不能同时有两个护主,所以韩国的仙人去了郑国,吃起原来郑国大仙的香火,韩国就变得无人理会。但韩王仍旧供奉原来的仙人,并不知道韩国已经被抛弃,王宫里面本来还有仙人过去居住时制造的仙人结界,法力不及的下仙通常没有可能破解奥秘在结界范围内制造幻术。神魂军灭亡韩国时破坏了王宫的仙人法阵,结界才消失。”

    步惊仙恍然大悟,又想起魏国时看到的玉璧和两个活人般的女子,就问那下仙香火如何供给。

    “建造寺庙,塑造仙身,王宫内布置仙人法阵,结界会让别的下仙知道护主已有仙人相助。只有法力更高的仙人才会尝试进入结界设法展示神通让护主易换所信奉的仙人,抢夺香火。”

    步惊仙这时又想起个问题,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在燕国时称害怕我为咕噜仙树建庙供奉香火?”

    “仙树不是凡俗之物,如果吃了香火,可能得仙人神通。在仙界中这类生物只是妖物,确实不准其食香火成仙,只有生长千年后才能根据其千年中的行事决定是否升为下仙。”

    步惊仙想起燕国的仙人,突然想起个主意,问他“如果仙人长久吃不到香火会如何?”

    “法力会越来越弱,法力耗尽时就会变成下仙,什么幻术也不能施展,只能在人间胡乱晃荡,偶尔被人看见只当是鬼怪。在凡间落得这样结果的下仙非常多。”那下仙说起时,语气明显透出对那种处境畏惧的表情。

    “不过很多中仙、上仙在抢夺了下仙的护主后都会分他们些许香火,虽然不足以提升法力,但也能确保不落到法力尽失的凄惨处境,作为交换那些下仙会为法力更高的仙人做事情,帮助他们维持护主的信任。不过得到君王为护主的仙人通常不会如此好心,他们吃的香火多,法力非常高强,不太需要下仙帮忙做事。”

    说到这里,那下仙觉得知道的都说的差不多,就试探、商量般地询问步惊仙道“北君将来能不能替我跟燕国的上仙说说情,让上仙分些许香火,我一定竭尽全力地为上仙做事。”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六节 人仙协议

    ………………

    步惊仙怔怔思量片刻,看着那下仙时不禁失笑。

    “我可以在北地和神魂意志国建造大量寺庙,并建造你需要舟法阵为你提供香火。但以后有需要时,你必须尽可能的满足我的要求。其次,我需要你设法获取更多关于仙界,以及仙界对人间具体操控或者影响的信息。”

    那下仙初时还难以置信,从始至终他只抱着能够稍稍分些维持法力不降低的香火”为燕国的上仙打打下手,等到燕国的上仙晋升为大仙时,在没有别的上仙或中仙来抢夺前,他能多吃些香火。

    从没有想到步惊仙会舍弃上仙不要,而选择一个下仙。

    “北君难道不需要燕国的上仙相助吗?”

    步惊仙晒然失笑道“燕国的上仙如果想要香火,只有他愿意协助你时,神魂意志国及北地才会有他的塑像。”

    “上仙、协助我这个下仙?”

    对于那下仙的惊愕,步惊仙晒然一笑,不予置评。

    “神魂大仙尽快将塑身形貌及法阵如何布置绘制清楚,以便本使为大仙准备妥当。”

    说罢,他便振翅飞走。

    燕国的大仙既然快要晋升,那么燕国灭亡后一定需要香火不断,迫切之心胜过任何时候。楚、郑、齐、陈都没有香火让他可得”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他步惊仙。越是如此,步惊仙打定主意越不让燕国的大仙轻易得到足够的香火顺利晋升,仙界的事情燕国的大仙知道的比这个下仙多,对其它国家的仙人底细也了解的多。

    不把那燕国上仙的价值充分榨干,步惊仙绝不会让他吃足香火晋升成大仙离开人间。

    神魂意志国的状况无忧,步惊仙又匆匆忙飞赶回燕国殉道军大营。

    话说这时天下大势。

    自从北地魏国被灭,原本的平衡就被打破,北地黑狼族被神魂军收服后,军力最强的国家排名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原本郑国有精兵一百五十万,在魏国收得投降的魏军三十万,加上因为战事扩充的新兵二十万,如今共计二百万兵马。国力鼎盛,一日胜过一日,称霸之势不减反增。

    楚国对燕国的战事几乎没有损失兵马,也没有因为对燕国的战事而进一步扩军。还是八十万兵马,人数虽然比之郑国少,但楚国土地也不及郑国,需要分兵防守的关隘也少。且楚军训练精锐”战斗力最高,数量虽然远不及郑国,但战斗力的评价上极高。楚国明明有余力大肆扩军,偏偏至今没有,也因此让国民富足,国库充实,即使与燕国的战斗再打上十年,楚国也能够支撑的住。国力、战力,如今都已经明显追上、甚至超过了齐国。

    齐国本有兵马一百二十万,由于齐王的变革失败,导致裁军二十万。虽然失败告终的变革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但也让国力不进,才让楚国追上。而自从变革失败后,齐王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渐渐变得只顾享受安逸,只求维持齐国的繁荣不衰,再没有太大野心。也是因此,在楚国攻打陈国时”齐国只愿相助抵挡楚军而不愿主动进攻楚军。

    天下人看来,如今的齐国仍旧能列身第二强国,与楚国不相上下。

    而陈国因为变革造成政局动荡,内中派系斗争不止,原本已被天机子所压制的各派在天机子被驱逐出境后,又都纷纷冒头出来。天下人都不看好陈国,陈国的有识之士也个个为国运忧心,却无力解决。

    北地周国本为不少人所不看好,但当魏国灭亡,北君带领一百三十万神魂大军万千里跋涉回到周国,又迅速收服黑狼族的五十万兵马后,任谁都知道,周已非过去的周。就在天下人还来不及感叹,还没有议论够周国的声势时,韩国灭国的消息又传遍天下。神魂军在韩国收得降军三十万。如今周国有晚霞族的旧部精兵五十万,黑狼族的精锐兵马五十万,神魂军一百七十万,韩国收的降军三十万,共三百万。

    尽管天下有识之士都知道其中有一百多万的兵马训练不足,军械配置也还不足。但如此数量的军容”也足以威震天下。

    周国如今的声势,被天下人认为与郑国齐肩。

    天下人都在等着看北君率领的燕国六十万大军最终命运会如何,如果那六十万殉道军兵马得以立足,周国称霸天下的军势就再非郑国能及。

    韩国之变,燕国殉道军的状况,天下人都很关心。

    但最关心的莫过于郑国。

    周国如今从北至西都与郑国交界,周**事越强,郑国越忧心顾虑。

    就在韩国灭亡不久,天机子被驱逐出陈国后,陈王采纳天机子临别前的建议,派遣重臣作为使者,赶赴郑国求见郑王。

    郑都。

    自从新王继位成功录夺了凌家的兵权后,满朝文武唯郑王之命是从。

    但郑王还来不及为王位的稳固、王权的紧握手中而欢喜,就被周**事扰的终日烦忧。

    原本郑王命王后越绯之父为征东大将军出兵燕国,不料韩国的灭亡,北关外旧周都的增兵迫使郑王不得不放弃出兵燕国的打算。眼睁睁看着燕国的大块肥肉不能入口,那滋味不仅让郑王难受,也让郑国满朝文武一起难受。

    这日郑凛然被召进王宫,直往御书房拜见郑王。

    如今郑国上下都知道飞仙宗宗主郑凛然极得郑王信任,朝中文武无不对她礼敬三分。

    初时郑凛然十分得意,但渐渐的越发感到不自在,甚至气闷。

    她进了王宫后,郑王身边的心腹太监早已等着,拿双透着几分邪异的眼睛上下打量她,每每这时郑凛然都觉得全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这些太监本都让郑凛然不喜,曾在宫中呆过的她知道许多太监的心理都有问题。

    而这个太监,就让她有这种感觉。

    只是这太监跟随郑王多年,十分得郑王信任,满朝文武无人敢开罪。郑王甚至赐了其郑姓,还封了侯爵。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七节 合纵

    “郑总管好,今日偶得一块美玉,知道总管喜欢,特意带了来。”

    郑凛然说着从袖子里取出块翡翠宝玉,那郑总管欢喜地一把接过收起,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显灿烂。

    这不是郑凛然第一次赠送财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郑总管早就收得习惯了,也非常高兴郑凛然能够如此会做人。

    不等郑凛然问,郑总管就边引路边低声道,陈王派来使者,发誓陈国愿意对大王称臣,每年纳贡,行臣子大礼。大王想答应又不想答应,所以才召大家来商议。宗主稍后说话千万谨慎,我看大王更想出兵灭陈。但丞相与尚书等人力主接受陈王称臣。”

    郑凛然连忙点头道谢,吃了这颗定心丸,不由放宽了心。

    郑王的心意往往不容人劝阻,正因为如此,所谓召集众人商议根本是希望有人能提出与他一样的主意。

    心中非常不喜欢唱反调的声音。也只有郑总管才知道郑王真实的心意,只有得了好处时,郑总管才会悄悄透露。

    “郑总管,君上不是正为周**事忧心么?如何能够出兵灭陈?”

    郑凛然就见那郑总管吃吃地怪笑,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忙又承诺道“恳请郑总管不吝赐教,迟些本宗必有重酬。”

    那郑总管这才道“宗主太过客气,本来不告诉宗主正是为宗主好。其实神魂意志国的北君也派了使者,就在陈国使者后面抵达。希望两国结盟,共伐无道陈王。只是此事宗主只能装作不知道,大王问起北君使臣的事情时宗主更不能表示任何意见。”

    郑凛然听了其实已经猜到原因,却故作不知地反问“这是为何?”

    郑总管凑近了些低声道“有人造谣,说宗主与北君关系非浅,如果宗主还在此事上表示意见大王必定不悦。宗主理该知道大王本有意立宗主为妃,只是被陈太后阻扰才被迫搁下未提。”

    “原来如此,这真是多亏郑总管提醒了!”

    “好说、好说,我与宗主那是何等深厚的交情!岂能眼看宗主触霉头?呵呵……”

    所谓陈太后从中阻扰其实是说得隐晦,陈太后本是郑凛然为了拒绝婚事所请。后来得陈太后从中周旋,又用郑王与她是近亲血缘的理由迫得郑王不得不放弃主意。郑王知道其实是郑凛然不愿意入宫,因此心中耿耿于怀在所难免。

    今日若非郑总管提醒,她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与神魂意志国结盟,都必然让郑王龙心不悦。

    那郑总管的提醒虽然帮了大忙,但郑凛然毫无感激之情。只因为那郑总管为人实在太过贪得无厌!毫无情义可言。

    无论过去给了多少财物,一次不给,即使明知你要触霉头也绝不会提醒只言片语。

    满朝文武中能如郑凛然这般常见郑王又每次都送得起像样财物的人能有多少?那些从不送财物或送少的,早晚还会被郑总管在郑王面前借题发挥地说坏话。因此郑总管十分遭人痛恨,只是郑王对他信任,又没有真正干涉过政事,还有太后也为其撑腰,朝中文武拿他毫无办法。

    都只求不要开罪他,以免惹祸上身。

    即使是郑凛然也不敢开罪,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还没到御书房,迎面突然看见王后越绯过来。郑总管见到越绯,连忙跪拜大礼。越绯却对他视若不见,心中十分憎恶郑总管为人。

    郑凛然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她早曾提醒过越绯,郑总管这类人不能得罪,哪怕敷衍也都必须。奈何越绯根本不是适合在宫廷中生存的人,也根本不屑于应付郑总管这类小人。

    这些日子郑王与越绯正在冷战,若不是郑王实在对越绯太过喜欢,以越绯的作为只怕早就在后宫中被冷落得无人在乎了。

    “宗主可是要去见大王?”

    “正是,王后有何吩咐?”

    越绯也不理会郑总管还跪着,自管道“父亲他想请战伐陈,可是宗主也该知道。我父亲他虽是良将,但不是传世名将。与那北君一同伐陈,结果如何实在难料。那北君城府极深,足智多谋,更可怕是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信侯统兵,其它人势必会落得被北君算计,损兵折将却得不到多少陈国土地的结果。”

    郑凛然对此不予置评,却认为越绯的忧虑十分必要。越绯之父固然是良将,但的确不可能是北君这种人物的对手,郑国朝堂中不乏有人能够应付北君的智谋,但那些人又没有统领大军的能力。

    除左庶长和信侯既能统帅大军,又有足够智谋应付北君之外,实在再也找不到其它人选。以北君之狠辣,绝不过放过借陈国兵马消耗郑军的机会,甚至于突然翻脸设计让郑国大军回不了郑国也绝不奇怪。

    “王后是想……?”

    “旁人也无从托付,只能寄望于宗主帮忙劝大王不要答应我父亲的请求,并且帮忙劝阻郑王,要确保伐陈成功,势必要请左庶长或信侯统领大军……”

    郑凛然听的暗自摇头。可以想像郑总管把这番话说给郑王知道后,郑王内心是何等滋味。越绯始终想帮助凌家,但旁人帮还罢,独独是她,越是为凌家说好话,郑王就越会反感排斥凌家。

    郑王心中有根刺,每当越绯为凌家说话时,那根刺就会扎得更深。

    偏偏别人劝阻的话越绯总听不进去,在郑凛然看来,越绯实属关心则乱。身在宫中心在凌家。

    更曾有传闻,说新婚之夜郑王被越绯闹得震怒,没多久就离开东宫。郑凛然更从郑总管口中得知,郑王和王后越绯其实至今没有真正圆房。

    “此事本宗也无法担保,只能答应王后,必然会设法劝阻大王用越将军伐陈。”

    越绯听她答应,十分欢喜地道谢径自走了。

    郑总管跪伏地上,高声道了句“恭送王后娘娘——”

    直到越绯走远了,郑总管才敢起来。

    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快,但看着郑凛然时却又露出笑容,显然不愿被她看破。

    “劝宗主还是不要替王后娘娘说话的好,郑王跟王后娘娘近日关系僵硬得很呐……”

    郑凛然故作为难状道“只是王后娘娘这么交代了,我也不敢不说。但最多也只能提提越将军伐陈的事情,至于凌家的事情,那是万万不敢忽略郑总管提醒的好意,绝不敢提一个字的。”

    郑总管知道郑凛然还是要帮王后说话,心里不甚高兴。但郑凛然话说的圆滑好听,让他也无法可怪。不敢得罪王后本是情理之中,也算不得是不给他面子。

    这么一段路就走得郑凛然身心疲惫,烦躁不已。

    她只觉得处处不自在,当年郑王没有继位前,她面对先王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别说是区区一个太监总管,那时她这个飞仙宗宗主哪里会要小心谨慎地琢磨个内侍的心思,即使面对先王,也只要注意必须的礼法而已,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多少顾忌。

    纵使先王有事交付,也不会以命令的姿态,总是委婉地表达意思。如果郑凛然实在觉得难以办时,稍稍表示,先王就会改而让别人想办法。

    而如今,郑凛然大气也不敢出地垂首静立在御书房左侧,与其它人一样,看着郑王黑着脸。

    半响,又两个大臣匆匆赶到,人齐了,郑王才发话道“陈王欲向本王称臣,定期纳贡,并行君臣拜礼。与此同时,周国北君派来使者提出共伐陈国的盟约。”

    郑国丞相忙道“臣以为北君狼子野心,不可与之共谋。北君正是怕君上接受陈王称臣,那时他再不敢对陈国有非份之想。故而才派来使者商量结盟。陈国不可怕,相反,北君才是必须防备的恶狼!”

    郑王点头道“丞相所言十分在理。只是那北君的书信中言辞谦卑,坦然暴露神魂军训练不足、军械不足、粮食不足的诸多问题。并承认神魂军根本不是郑国的威胁,以郑**势,五十万即可破尽神魂军。也正是因此北君才不敢独自攻打陈国,只有本王答应结盟,他才敢、才有把握能够攻下陈国。而且承诺,灭陈国后土地十分之八归郑,周只取两分。”

    郑国尚书这时道“君上,北君越是如此越是不能答应啊!兵法有云,敌人明明强盛却故作谦卑,必然有诈。”

    就有武将不快地反对道“尚书大人此话何意?难道尚书大人认为周国的军势强过了我们郑国!”

    那尚书大人勃然大怒道“李将军如何能如此歪曲!周国固然比不上郑**力,但比不上郑**力不等于周国的军力就孱弱……”

    意见不合的文臣武将就此开了头,争执吵闹作一团。

    郑凛然一言不发地独自沉默。

    半响,郑王发觉,就喝住众人,转而望着郑凛然问“宗主有何看法?”

    郑凛然忙道“本宗一介武夫,这种军国大事的才识谋略实在没有,有君上决断,有众位大人、将军各出主意,本宗只能一旁听闻高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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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八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一)

    郑王便不再强求郑凛然发表意见,道“诸位说的都有道理。接受陈王称臣,可以显示郑国仁义,只是当今天下,燕国即将不存。只剩陈、齐、周、楚,显示我郑国仁德似乎无济于事,如今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如果能够一举灭了陈,陈国之粮即为我郑国之粮,陈国之兵甲即为我郑军之武装。”

    众臣见郑王做出决意,尽管有些心怀忱虑,也只有三缄其口,只一齐作礼道“臣等听从君上决意。”

    “好!”郑王起身道“本王以为,陈王无道,我郑国国富民强,仁义爱民,为让天下再无刀兵之苦,故而出兵伐陈!”

    “我王英明!”

    众臣齐齐拜倒。

    郑王正自觉得得意时,发觉郑凛然犹自站着,惊仙吧千余神魂不灭威武,后者被他眼角斜光看着,不甚情愿的随众人跪拜地上。

    郑先王的诸多规则都如同不存,原本飞仙宗宗主见郑王可不拜,如今也为郑王所不喜。郑凛然知道郑王对她本有芥蒂,如今又正是满怀凌云壮志时,根本不容有他人不拜倒在其君王权威之下。

    越绯之父并不在场,郑凛然也就自然不必实践承诺。

    离开王宫时,郑凛然正想着此次郑国出兵的大事,迎面走来郑王之兄弟一一一平王。

    “见过平王。”郑凛然连忙致礼。

    那平王拿眼上下打量着郑凛然,心中止不住的赞叹她的美貌,不由想起过去,只觉得当初与郑凛然本有发展关系的可能,偏偏被可恶的凌落拦阻。

    “碰见宗主正好,贵重的春季长老实在可恶!本王想寻宗主说此事已久。”

    郑凛然忙问“不知春季长老如何得罪了平王?”

    “春季堂有一名叫徐燕的弟子,本王与她一见如故,前几日她在本王府中演了支天仙舞,不料被春季长老知道后竟要罚她禁闭一月不说,还要杖责一百。哼!本王亲自前去说情,春季长老竟然丝毫不予情面!本王看她是老的不会理事了正要去寻王兄说呢。”

    郑凛然心中犯愁。

    郑飞仙在世时就曾立下规矩,飞仙宗弟子凡有以武做艺,卖弄风骚出卖姿色者,重则杀或废除武功驱逐出宗,轻则禁闭加杖责。春季长老如此处置,其实已经是看了平王颜面从轻发落的。

    只是不久前郑王开了先例,让一百飞仙宗弟子在王宫为太后献舞。结果惹得满朝文武个个看的如痴如醉。平、镇两王更是使尽手段的诱威飞仙宗美丽的女弟子入府,白日观舞,夜里享受温柔。

    郑凛然对这些事情早就知道,只是无法理会。当时入宫献舞是郑王对她提出的要求,因为不能拒绝,只有勉强答应。如今开了先例,她也难以惩治。只是今日听说许多朝堂的文武大臣也都有样学样,许多飞仙宗弟子或屈服那些人的权势,或受不了财物诱感,软语吹棒。

    郑都近日甚至还流传出笑话。

    说当天天下第一武宗是飞仙宗,第一窑子也是飞仙宗。

    倘若再不治理,形势发展势必更加不可控制。因此四季长老曾寻郑凛然商议,她也就借着台阶说一经发现、必须处置。

    “平王有所不知,其实春季长老已经看在平王的面子,处以了最轻惩罚。”

    “嗳一一一?宗主这说的是什么话?宗主领人入宫献舞可以,就不许本王的至交好友入府歌舞了!哼,本王明白了,宗主是看不起本王,既然如此,本王去寻王兄说去!”

    郑凛然连忙叫住平王。

    “平王留步、平王息怒。”

    平王这才驻足,回头,冷冷然道“宗主还有什么话好说?”

    郑凛然知道如今郑王非常信任他的两个兄弟,绝不会为了区区飞仙宗的一个长老而让平王颜面无存,事情闹到那里,必定更难以收拾。

    “平王发了话,那徐燕自然不再处罚。”

    郑凛煞说罢见平王不见欢喜,忙道“平王还不满意?”

    “当初若春季长老识趣,本王不过要求放过徐燕而已,如今本王亲自寻到宗主说此事,岂能如此简单了结?倘若如此,旁人还不把本王看轻了,说飞仙宗一个长老都不把平王放在眼里,平王还得苦苦哀求宗主才能够救得至交好友无事。”

    郑凛然心中不安,只怕平王要求太过,脸上却只能笑问道“不若如此,就让春季长老包下郑王楼,亲自为平王斟酒赔罪,平王以为如何?”

    “哼!本王说过,那春季长老已经老的不会做事了,宗主难道还不明白何意?”

    郑凛然一窒,万想不到平王越发变的没有气量,要求竟煞如此过份!

    春季长老武功虽然不及冬雪长老,但为人谦和,赏罚公正。昔年又跟随郑飞仙出力建功极多,在飞仙宗内声望可说无人能及。怎可能说撤就撤?

    平王见郑凛然迟疑不答话,不由冷哼道“宗主果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那也是,本王算什么?宗主连君上都敢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本王!王兄有意让宗主入宫,结果宗主寻陈太后相助,分明是无视君上的龙威王权。罢了,本王不敢自讨没趣,还是去求王兄做主吧。”

    “平王留步—一”郑凛然无可奈何,唯有放低了身段,躬身作礼道“平王有所不知,春季长老年事已高,曾为飞仙宗出力甚多,实在。”

    “本王不想听这些。飞仙宗的人,难道宗主还不能做主?既然如此,那就看王兄能否做得飞仙宗事务的主!本王不仅要那老东西滚,还要让年轻有为的徐燕接掌春季堂!惊仙吧千余神魂不灭威武,本王不信,在郑国,还有王兄管不得、做不得主的事情!”

    平王的要求太过,郑凛然不可能答应,只能眼看他入宫面见郑王,只盼郑王不会满足他如此荒唐、过份的要求。

    然而希望归希望,当郑凛然回到飞仙宗不久,郑王派的使者带着圣旨就到了。

    “飞仙宗春季长老李如春以下犯上,本应处以极刑,顾念她曾为国建功,年事已高,从轻发落。今命李如春卸下飞仙宗内一切职务,专心养老。飞仙宗弟子徐燕年轻有为,命其接替李如春的长老职务。钦此,谢恩”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五十八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二)

    跪满飞仙宗宗主大殿内外的弟子一时全都默不作声。

    携圣旨而至的御史不由怒道“还不谢恩”

    郑凛然权衡轻重,还是带头道了声“谢主隆恩。”

    不料许多跪地的弟子却激怒叫喊出声道“先王有律法,飞仙宗之事,朝廷不能干涉。本宗内务大王不该干涉”

    那人如此一说,立时有许多弟子纷纷口出愤言。甚至有叫嚷说“大王如此分明是不忠不孝,视先王于无物,如何做天下表率……”

    郑凛然听着弟子们说话越来越放肆,却不敢呵斥她们。知道郑王此举触犯飞仙宗众怒,此时她如果制止,无异于成为众矢之的,但放任下去,又怕郑王大怒。

    “莫非飞仙宗要谋反么”御史高声质问,一时纷纷之声暂止,仍有人不怕的执理而言道“飞仙宗不敢也从没有谋反之心,但大王凭何干涉本宗事务,倒需要请教个明白”

    那御史便冷笑道“先王说过飞仙宗事务不得朝廷插手,但未必就包括了大王何况郑国之内,君上何事不能做主先王当初有其考虑,如今天下大乱,君上为求上下齐心,故而不用先王治理太平盛世的方法,也是英明之举。”

    御史说罢又喝喊道“李如春何在到底接不接旨”

    就见跪在人群中一个两鬓白的女人慢慢的站起身,过去接了圣旨。

    “李如春谢主隆恩。”

    春季长老接了旨,人群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这才敢站出来,跪拜磕头道“徐燕谢主隆恩。”

    许多人弟子这时都用愤怒的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齐齐瞪着那徐燕看,只是后者竟然胆气也足,并不如何害怕。

    那御史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犹自冷哼声对郑凛然道“凛然宗主实在该好好管教门下弟子了”

    那御史说罢径自走了,一群飞仙宗弟子、长老纷纷望着郑凛然,喊了声“宗主”

    “大家稍安勿躁,本宗这就入宫求见郑王。”郑凛然一时没有主意可想,只好来个金蝉脱壳,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再说。

    众人目送郑凛然走,都盼着能有好消息回来。

    只有春季长老李如春默默叮嘱春季堂众弟子些话,就要走。

    “长老留步宗主入宫尚未回来,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宗主见了君上也不能让大王收回成命,正所谓君无戏言,岂有旨意刚到,又立即更改的道理”李如春说罢又淡淡然微笑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有什么才能,武功比不上秋叶长老,公正严明比不上夏长老,处事干练比不上冬雪长老。只是先宗主顾念我年纪长,又把大半生都搭给了飞仙宗,这才提升了我执掌春季堂。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功劳,勉勉强强没有出过什么大错罢了。如今郑王下令,我退下安度余生其实也很好,只是、本宗是武宗,先宗主常说,练武为的就是无所拘束,为的就是快意恩仇远离那些复杂诡诈的政治,现在本宗好像变成了朝廷的了,这让人想着实在伤心呀——”

    一番话说的大半飞仙宗弟子都心中悲愤,李如春自己也泪流满面。

    夏季长老也老脸垂泪,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冬雪长老忍着心里的难过情绪,道了声“春姐,别说了正所谓祸从口出。”

    冬雪为人功利心颇重,但与李如春关系却很好。春季长老为人和善,与别的长老有什么利害冲突时素来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破坏同宗的和睦关系,又都是老一辈的人,过去不知曾经多少此并肩战斗,彼此相助的同门情谊难以算计谁欠谁多少。

    冬雪也向来知道李如春对飞仙宗的忠义,视飞仙宗之重过一切。昔年李如春本有段美好的姻缘,但为了飞仙宗,狠心割舍。但从没有忘记过去,所以才至今寡然一身,始终没有婚嫁。

    眼看李如春年老落得这等境地,冬雪也止不住满怀同情,想说李如春太过厚实,又觉得说也多余,就不想她再说多的话招惹祸患。

    冬雪心里又不由觉得对郑凛然失望。堂堂飞仙宗宗主此刻竟然如此胆怯,实在令人大失所望冬雪过去颇欣赏郑凛然的手段,今日却现郑凛然如此没有魄力。一个没有魄力的宗主根本不是她、也不是她认为飞仙宗需要的领。

    “多谢冬雪师妹提醒,我不说啦,不说啦。”李如春便自回去了,一众春季堂弟子全追着相送安慰。

    冬雪看了眼只顾伤心的夏季长老,折身去了寻找秋叶。

    秋叶在飞仙宗外教练秋季堂精英弟子武功,突然见冬雪来访,虽然十分不愿意见她,但也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冬雪叫了秋叶到一旁僻静处,说了郑王旨意的事情。

    秋叶十分震惊,急问道“宗主如何说”

    “宗主当时一言不,知道大家都正激愤,便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走了。稍后回来还能说什么一定是‘郑王无论如何不肯收回成命’之类的说辞,你还能指望宗主什么”

    “岂有此理先王在世就曾公然宣示,飞仙宗不受郑国律法管束。就是先王也从不插手本宗事务,本宗长老岂能由郑王说撤就撤”秋叶说罢又冷眼盯着冬雪质问道“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平素你不是最有手段么赶紧去把那个什么徐燕给处置了,让郑王知道本宗的事情不到朝廷做主”

    冬雪忙道“处置徐燕何难但眼前本宗面临的问题并非区区徐燕。”

    秋叶这才知道冬雪别有目的,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说罢。”

    “过去宗主为本宗之心,让人敬服。但今日我才现宗主魄力不足,俨然已成郑王的鹰犬,郑王一开口,宗主便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本宗为郑国,那是理所当然,也是师尊的意愿。但本宗是武宗,从不做朝廷鹰犬,更不依附朝廷而存这也是师尊在世时明确、不容更变的根本信念。”

    秋叶冷然道“你跟宗主最亲密,为何不去劝反而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能劝,我何必找你”

    秋叶闻言不由皱眉,低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废了宗主另选贤明。”

    秋叶不禁忍俊不禁,一时笑的花枝乱颤,直笑的冬雪动怒呵斥道“有什么好笑”

    “这、这还不好笑”秋叶按着冬雪肩头,犹自吃吃笑不止,半响,才稍稍正色道“说半天你想当宗主啊你说可能吗我会同意夏长老会同意”

    冬雪冷哼道“你们当然不会同意,我当然也不敢有这种奢望。坦白而言,要是夏姐和你这个癫妮子都不在了,为了本宗的未来考虑,我必然要争宗主之位。”

    “哼还算你知道我和夏姐在你就没有这种指望。”秋叶说罢又冷笑道“我当你也不会同意,夏姐也同样不会放心。”

    冬雪就接话道“那就让夏姐或春姐当”

    见秋叶半响没做声,冬雪便冷笑道“你也不同意。你也知道春姐为人和善,但没有统领飞仙宗的武勇才能;夏姐虽然公正严明,但同样不是能够统领飞仙宗的材料。让她们当,还不如让凛然宗主做下去,是不是”

    “废话”秋叶不喜欢背后议论春、夏两位长老的不足,但冬雪所言又是实情。

    “废了凛然,我当宗主,你当武尊,我们一同……”

    冬雪话没说完秋叶就又大笑不止,恼的冬雪止不住的没了耐心作骂道“你个疯妮子有什么话说不可以总是如此没有正经,别人与你正经谈事,你动不动就一阵颠笑”

    “好好,我不笑”秋叶正经了脸色,但看见冬雪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一阵。“冬雪啊冬雪,你就别指望当宗主了。你这人狠辣不足以成为枭雄,过于功利不足以成为英雄。根本不可能统领偌大的飞仙宗,当个副宗主你的能力的确称职,当宗主,你差了十万八千里”

    冬雪不快道“谁说我狠辣不足以成为枭雄”

    “啧啧,偷偷摸摸放走冬师妹连武功都没废她的,多少次晚上独自躲房子里抽泣的人不知道是谁……”

    “你——”冬雪面色大变,窘羞交加的低喝道“不许胡说”

    “放心,此事连师尊我都没说,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我虽然讨厌你,但知道你这人虽然功利,但也并非无情。其实暗地里忍不住的帮过不少同门师兄弟妹,有时候甚至不惜甘冒被师尊重责的风险。但正因为如此,你既当不了枭雄也成不了英雄。”

    “我不与你争论。既然如此,你当宗主,我做副宗主如何左右当初师尊本也曾有意传你宗主之位,只是看你太疯癫、再者又非王室血脉,那时所以要收你为义女,本就是为了将来传位给你。”

    提起郑飞仙,秋叶就再也笑不出来。这段事情秋叶早就知道,不由又勾起对郑飞仙的感恩之情。

    “别呆,怎么样你该知道我是真心为本宗将来考虑,否则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你爬到头上”

    “还是不行。”

    “怎么又不行”冬雪来之前,思考过各种可能,本以为如此一来秋叶绝没有话说。这时出乎意料,不禁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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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三)

    “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今天你如此提议,为了本宗将来考虑我必然答应你。毕竟我也知道,对你而言,我当宗主固然让你难受,但如果能确保本宗不被朝廷操纵,你还是一人之下而已,但本宗如果沦为朝廷鹰犬,你就成了万人之下。所以,此事你的确用心。”

    冬雪立时没好气的道“莫非你要说七月?”

    “不错武勇、智慧、魄力,她全在你我之上,比起她,你我都没有资格当宗主。”秋叶说的断然肯定,冬雪却没好气的道“我承认七月外表粗鲁鲁莽,其实心明智巧,魄力更在你我之上。但她不知变通,过于固执……”

    “慢着这点你可错了,正因为你没有魄力胆色,许多事情总依赖巧计应付,所以才不能把自身的潜力提升到极限,今时今日武功也不及我。七月因为知晓这道理,又有足够胆识魄力,故而才不去变通,用压力不断提升自己。”

    冬雪觉得这话纯属一派胡言,但懒得跟她争论,点头道“就算你说的对,但她是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选,郑王还在追杀她,最恨人提起七月,那两耳光被视为必雪的奇耻大辱。让七月当宗主等于逼迫郑王发动大军剿灭飞仙宗”

    “那就等吧,等到她什么时候能回来的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废了凛然宗主,到时我让你当副宗主,甚至把秋季堂也交给你统管也行。”秋叶说罢就走,急的冬雪在后头追着叫说“你是不是蠢物?本宗的情形还能等下去?再等、就沦为了朝廷鹰犬;再等、春季堂就不知有多少弟子会离开了”

    “我知道。但是该走的留不住呀。”秋叶满不在乎的说着,把冬雪气了个半死,不由怒骂“你对得起师尊吗”

    秋叶转而面对冬雪,抬臂托着下巴,把她上下打量两遍,正色道“我说过。你的胆色、魄力都不足。又太过功利而计较,总用那颗自以为天下最聪明的脑袋算计得失,什么都不愿意失去。所以你根本不懂师尊,也不懂我的想法。盛极而衰,本宗会衰,但不是一落千丈的衰败,衰落只是为了攀升的更高”

    秋叶说罢自顾扬长而去,冬雪盯着她的背影沉默半响,最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神经病白日做梦”

    得不到秋叶的支持,冬雪也只能放弃废除郑凛然宗主之位的盘算。她知道郑凛然入宫不会有结果,也就没有在宗主大殿等着。到晚上郑凛然回来,她向弟子打听,知道郑凛然果然是那番如她猜测般的说词。

    众人都气愤郑王,不满的矛头倒也被郑凛然成功转移,因此责怨她这个宗主的倒大为减少。

    冬雪气恨秋叶的不合作,又责怨她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置飞仙宗处境于不顾,就让人去跟秋叶说,处置该死之人的事情她不会去。

    徐燕当上春季堂长老,但春季堂的堂主只当她不存在,全去了李如春那里。直把她气的辗转不能入睡,只想着如何告诉平王,如何求平王做主帮忙。

    黑夜里,一条身影突然闪入房内。

    徐燕犹自不觉,直到床前突然多了道窗外月光照出的身影时,她才惊恐蹦起,叫道“是谁”

    便看清是秋叶长老在那立着。

    她稍稍松了口气,又问“秋叶长老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秋叶淡淡然打量她一阵,道了声“好姿色。”

    徐燕发觉秋叶有些古怪,不由又有些紧张害怕。

    “难怪能迷的平王神魂颠倒。”

    “秋叶长老你到底要做什么?”徐燕越发惊恐,怀疑秋叶来意不善。

    “不入本宗的话,即使你到青楼卖身我也懒得理你,可是本宗的天仙舞学来是为了修炼,可不是用来迷惑男人,出卖姿色的。”秋叶越说、语气越冷淡。

    徐燕这才知道秋叶要伤害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冒险突然出掌,只想能把她打伤以便逃走,不料这一掌出手尽管突然又迅快,却还是被秋叶一把抓住,就再也无法挣脱。惊恐交加的徐燕大声喊叫道“你不要乱来平王如果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一定会杀了你……”

    “嗤——”秋叶不以为然的懒懒一笑。“我一掌下去,明日御医来诊断的结果也会是说,你突发疾病,以致血气激荡,睡梦中没有察觉没能及时抢救以致内出血过多而死。”说着,秋叶一把捏住徐燕的下巴,让她难以发出清晰的声音。

    “入了本宗,不思自强勤奋修炼。出卖姿色不说还敢妄图利用权贵势力扰乱本宗,如此罪孽,不可饶恕今日就依权宜处置之法,背开人群执行宗规——”

    说话间便一掌击落徐燕身上,只见徐燕面无痛苦之色,仿佛只是轻轻按在徐燕身上而已。

    但不过片刻,徐燕就面显失血,意识渐渐模糊,再没了力气的瘫倒床上。

    秋叶将她身子放平,又细心拉扯床被,这才悄然离去。

    却说郑凛然这时也根本不能入眠,始终想着春季长老被撤的事情。知道今日她威严尽失,然而她又知道以郑王如今的脾性,倘若拒绝受命必然会为飞仙宗带来灭亡之灾。她自觉得无可奈何,又觉得这种局面让她在内的飞仙宗众人都不能接受。

    偏偏这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从王宫回来时不见冬雪时就隐约猜到自己失去人心,冬雪必然心中不满,已经不如过去那么对她信服。

    郑凛然思来想去,无法入眠,终于忍不住写了书信,系在鹰脚上,又喂饱鹰才解开铁链。

    “去吧,如今也只有他能听我说说心事,千万要送到。”

    那鹰振翅一跃,飞上高空,转眼便远去没了踪影。

    次日一早,郑凛然还没睡醒,就有弟子匆匆奔来。

    “宗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郑凛然从睡梦中醒来,急忙喝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就见那弟子喘着粗气,顾不得歇息的就急忙禀报道“方才我跟离师姐看见春季长老与大群春季堂弟子出去,开始以为是送行,但离师姐发觉其中许多人都带了包袱行李。于是我们跟在后面,不料他们全出城后都不回头,城外还有许多春季堂弟子早早集结等候。离师姐便上去招呼询问,让我回来报信,宗主快去看看吧”

    郑凛然大惊失色,想不到春季堂众弟子竟会集体随李如春离开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一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四)

    郑都的飞仙宗四季堂,在这里的全是四季堂堂主、节主,倘若带头离宗,引发的一系列变故难以预料。对飞仙宗而言,实属沉重打击

    郑凛然连忙叫那弟子去找夏、秋、冬三季长老,自己忙穿上衣带,急忙出宗上马追出城外。

    郑凛然追到城外时,只见官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马和车,竟排了两里之长足有千余人之多。

    大惊失色之下,她一路追赶到前头,一路大声呼喊“全部停下全部停下”

    一直追到李如春乘坐的马车前,见李如春下车拜礼,禁不住怒气冲天的呵斥道“李如春你心怀不满挑唆春季堂离宗叛出么?”

    李如春尚未答话,就有跟随的弟子怒声道“宗主如何能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就妄加罪名春长老一再安抚我等,只是我们心意已决,非走不可而已。并一起立誓,倘若春长老知会宗主不让我等离开,我们就全部自刎于她面前”

    “此事是李如春处置不周,请宗主息怒。”

    那李如春不为自己争辩,本份的拜了一礼请罪。

    郑凛然这时火气稍息,想起李如春的为人的确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见众人个个气愤不平,便道“刚才是本宗一时气怒攻心,错怪了春长老,请起来说话。”

    便有人扶李如春起来,其它人的不平之气也因此消散大半。

    “本宗知道你们为春长老鸣不平,其实本宗又何尝不是如此?但郑王性情本宗比你们了解,今日若拒不受命,势必激怒郑王发兵,安飞仙宗一个抗旨不尊的大罪名”

    就有弟子不屑一顾道“宗主不要说了。这些话春长老已经说过,我们不敢说不知道宗主的难处,但我们当初所以加入飞仙宗学武,一是敬仰十方九五神功的天下无敌,二是向往先宗主追逐武学,不喜险恶复杂政治的崇高情怀如今这里既然不似从前,我们自然只能走,无论跟着春长老去哪里安身,无论前途如何,总归对得起当初学武的志向,总归不必如朝堂中人般卑躬屈膝”

    “你们家人都在这里,难道不怕因此连累家人?”郑凛然见道理不能说服,只好改而以亲情打动。

    不料她话刚说完,就有人高声回答道“倘若因此就要治罪我们的家人,那不是我们的过错,而是发令者昏庸无道的过错”

    郑凛然看见其中一个人是王宫北门的统领,不由转而寻求突破道“你为何也在这里?”

    不料那人神色冷傲的抱剑答道“原本我就对当官没有兴趣,当初所以答应统领禁卫守护北门,一是因为先王英明;二是因为本宗视保家卫国为义务责任。但我从不视自己为朝廷中人,只当守护北宫门是为保家卫国尽义务。如今、哼哼……”

    郑凛然没有办法,只好对李如春道“春长老,你就劝劝他们吧”

    李如春不禁老泪纵横,跪拜地上磕头请罪道“老身实在用尽了办法说词也不能劝阻他们,老身无能,给本宗添乱,对不起先宗主了”说着,竟要运功使头撞地求死,却被早有防备的春季堂弟子扑地挡住、抱住。

    “长老倘若如此,我等全部相随而去宁死不愿在这里做侍奉他人、卑躬屈膝的狗奴才”

    郑凛然一时又气又急,又无法责备实在无辜的李如春。

    正不知如何时,夏、秋、冬三季长老骑马赶到。

    见李如春满面是泪,众人劝慰不止,大约都明白了状况。

    郑凛然如同见到救星,忙道“三位长老快劝劝他们。”说完却见秋叶神情十分不以为然,夏季长老惭愧低头,一副有心无力的模样,连冬雪都怔怔失神,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

    “冬雪长老?”

    郑凛然只能指望冬雪,于是又喊一声,冬雪这才回过神般迎上她的目光,开口说了句话却把郑凛然气死。

    “宗主,让他们快点走吧。”

    “你说什么?”郑凛然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夏长老也道“宗主,他们去意已决,留难无用啊……”

    “宗主,再拖下去天亮城外巡守看见必然禀报郑王。到时事情可就闹大了……”冬雪这时忙又接话劝说。

    郑凛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一时却又想不到办法。

    这时秋叶却踱马近前,十分不以为然的扫了眼李如春,转而冲郑凛然问道“宗主只要一声令下,秋叶愿杀了这群离宗的叛徒。”

    郑凛然一窒,却立即明白秋叶这是反话。无异于在问她‘不放李如春他们走,难道要杀了他们?’

    “罢了”郑凛然调转马头,背对李如春,灰心丧气的道了句“春长老快走吧,天亮再走就迟了。”

    “宗主老身……”

    “不要啰嗦了,快走。”

    李如春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却明白拖下去会害了跟随的众人,便忍着激动情绪,挥泪与她们道别,上了马车,说了声走。那些跟随的弟子这时也有些感动郑凛然的举动,在有人带头下纷纷跪拜地上,齐齐道了声“宗主保重,众位长老保重。他日本宗如过去般时,只要宗主需要,我等哪怕身在万千里外,也必然立即赶回”

    一行人渐行渐远,最后消逝在官道那头。

    郑凛然早已含泪,这时候便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无能,可今日如果拒不受命,郑王大怒,必然安飞仙宗一个谋反大罪我又能如何?你们倒是告诉本宗,此情此境本宗除了坐视春长老受受委屈外还能够怎么做?”

    “此事非宗主之过,宗主千万不要太过自责……”夏季长老见郑凛然真情流露,哭的伤心,连忙出言劝慰。

    冬雪虽然觉得郑凛然可怜,也觉得她确实为难,却看不起她此刻的软弱姿态。只觉得倘若要别人告诉怎么做,那她又怎么会是宗主?宗主所以是宗主,正因为能够面对和解决其它人解决不了、面对不了的问题。做不到这一点,就不是一个优秀、合格的宗主。做软弱态伤心哭泣除了博取同情之外对局势毫无作用,只会更显示出她的不称职而已。

    这么想,冬雪就越发把郑凛然看轻了,更不愿意说些劝慰的话,只是立马一旁,冷眼看着。

    郑凛然次日入宫求见郑王,说了春季堂离走的事情,末了,求郑王道“君上怜见,恳请君上收回成命,以免本宗人才流失,声名坠落。”

    郑王不以为然的看眼郑凛然,淡淡道“区区千余人离走就走了,飞仙宗有弟子十余万,何必在乎千余人?这些人分明对本王不满,本来都该治罪。但念在宗主情面上,本王已经宽大处理了。宗主还要如何?至于说声名坠落,宗主大可不必担心,不过千余高手罢了,本王明日就找三千高手拜入宗主门下,足可补充缺失了吧”

    郑王说罢,也不管郑凛然反应,就轻轻挥手、淡淡然道“好了,本王还有国事料理,宗主先退下吧。”

    郑凛然离开王宫的路上犹如失魂落魄。她终于意识到郑王的心意,郑王根本是要把飞仙宗牢牢掌握在手中当初想让她入宫,一是为她的美色,二是为了完全掌握飞仙宗。后来被她拒绝,恰巧平王又因为徐燕的事情找郑王做主,于是顺水推舟,借题发挥的答应了平王的那些过份要求。

    她今日找上门,根本是自投罗网,正好让郑王顺势安插亲信到飞仙宗内。

    如今她骑虎难下,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要么屈服,反过来求着被郑王收入王宫,或许能继续独掌飞仙宗。要么就坐等飞仙宗被郑王安插的亲信逐渐控制,把那些冥顽不顾的人逐个清除,最后把她这个宗主架空

    ‘郑王根本不需要臣子,他需要的是狗听凭他支配,不允许有任何个人意志,事事都必须顺从他的狗’

    这念头让郑凛然既痛苦又绝望。

    其实她与无数飞仙宗弟子一样,当初所以向往飞仙宗,正因为郑飞仙的风采。武功傲绝天下,地位崇高却无关于政治,不依附于君王,偏偏又有满腔保家卫国的高尚情操,为郑国建功诸多,与郑王几乎平起平坐却又不是朝廷中人。

    然而此刻的她,却落到这种境地。

    郑凛然回到寝房狠狠痛哭了大半个白天,茶水不进,饭菜不食。

    直到天黑时分,那只传信的鹰突然飞回。

    她才止住了眼泪,取下鹰脚上的书信展开来看。

    只见上面步惊仙的笔迹写着:

    ‘骑虎难下之势凛然徒奈其何?所谓势,趋向也。于郑国,君王即为势之所向。今日境况,凛然根本无计可施。除非势变,然势如何能变?除非君王之位易主而已。左岸不敢挑唆凛然做那谋反之事,只想劝慰凛然勿要为此伤心难过,自责太多。谋反叛乱之事凛然绝不可做,但以左岸之见,郑王如此,郑国未来必有大变。凛然此刻与其徒劳挣扎反抗,不如索性放手。倘若左岸所料不错,将来势变,主势方向者必然是公主与信侯凌落。凛然偃旗息鼓,只做清闲享受,可多多往信侯府走动来往,他日势变,必能乘势而起,一飞冲天,扭转乾坤假若实在受不得郑王委屈,神魂意志国、周国、随时有左岸恭迎,只盼凛然勿将左岸这番真诚关切之情看作挑拨拉拢。如今左岸身在燕国,局势复杂凶险多变,不能抽身前来陪伴,只能如此表达关切之情,凛然勿要责怨才是。’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二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

    郑凛然把步惊仙的书信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又小心折叠,抱在贴心口处,一时只觉十分温暖,突然像有了个倚靠,不再那么孤单无助。不片刻,竟然就沉沉睡熟过去。

    次日一早,郑王就调派过来三千高手,一个个看模样行举分明都是精锐军士,其中甚至有死士营的人,其它不说,郑凛然就从中看见王卡。

    当初王卡率领的毒蛇营在边远城一战成名,低山关时郑凛然曾见过他的面。

    这群来的人表面上对郑凛然毕恭毕敬,但拜入飞仙宗后就拿出郑王的圣旨,要求郑凛然让其中数百人接替春季堂离走那些人的职务。

    郑凛然心中十分愤怒,但昨夜收到步惊仙的信,此刻局面也根本不容她能够拒绝,只有隐忍答应。

    郑王安插亲信到飞仙宗的意图也让飞仙宗上下许多弟子内心愤怒。

    冬雪更为郑凛然没有任何表示的举动而震怒、失望。

    当晚,郑凛然召集三季长老在宗主大殿聚集。

    见冬雪和夏长老神情都显得不快,只有秋叶依旧如故,一副对眼前情形无所谓的模样。

    “郑王意图,想必诸位长老都看的明白。”

    见无人答话,郑凛然又继续道“诸位长老该知道如今郑王的脾性,自从凌家被疏远,不得入朝议事后,郑国上下都唯君上之命是从。本宗对郑王忠心耿耿,不料仍旧得不到郑王信任。如今公然安插亲信入宗,分明要逐渐控制本宗、将本宗变成朝廷的一部分。”

    夏长老这时忍不住问道“师尊曾说过,飞仙宗绝不沦为朝廷鹰犬,不知宗主有何对策?”

    冬雪暗觉形势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哪里还能有什么对策?更气恨秋叶没有答应她的主意,如今即使废了郑凛然的宗主之位也难以改变局面。

    不料却见郑凛然从容自若的说话道“本宗从不能与郑国为敌,师尊所不愿,形势所不能。本宗弟子十之**都是郑国人,倘若公然抗命,以君上如今的脾性,必然激怒而不惜大动干戈。那时本宗在郑国的基业势必被毁。”

    “难道就此沦为朝廷鹰犬么?”冬雪这时忍不住反问。

    郑凛然看了她眼,镇定的继续道“当然不能本宗绝不能变成朝廷鹰犬,然而也不可能枉顾十万弟子身家性命而公然抗命。本宗以为,如今我们必须偃旗息鼓,只做听凭君上决断状。如此一来能够确保本宗弟子不致被视为眼中钉而遭遇沉重创伤。”

    冬雪听了暗觉虽然没有新意,但毕竟郑凛然开始面对局势,在设法解决问题。心里的不快情绪不由大减。

    “宗主如此说,是认为隐忍只是暂时了?”

    “不错”郑凛然环视三位长老一圈,把步惊仙的见识当作她的自信,十分有把握状道“以本宗之见,君上伐陈必然遭遇重挫。届时君上的自信势必遭受重创,郑国朝堂局势也必然发生巨大变化。君上也再不会自信满满的以为能够把一切独自掌握手中,局势变化之时,就是本宗乘势而起之际。”

    这时连秋叶都露出动容之态,觉得郑凛然突然变的振作已经奇怪,还变的懂的隐忍,如此自信的断言未来局势变化更是离奇。

    冬雪心思急转,也被这番话点醒,立时有了主意,试探着低声探问道“宗主的意思是——本宗可以让郑王伐陈不出差错也出差错?”

    郑凛然没料到冬雪如此不择手段,竟然想要在两国战事上作梗,拖郑国后腿。她觉得如此做实在不妥,但看见夏长老没有立即反对,而冬雪又目光烁烁,似乎又变的充满干劲,一时也不好义正言辞的回绝。

    如此作为,无异于出卖郑国。郑凛然自觉此事如果被人知道,罪名绝背负不起。

    但想到郑王对飞仙宗的作为,她心中也咬牙切齿。

    “宗主为何犹豫?俗话有说,你不仁我不义。这又并非真的是投敌叛国,不过是让君上知道,为人君王者必须心胸宽广,广纳良言,才能上下齐心,一致对外罢了。”冬雪看出郑凛然的迟疑,便进一步劝说诱导,末了又问夏长老和秋叶道“夏姐和颠妮子怎么看?”

    “此法虽然有些偏离正道,但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夏长老沉吟半响,最后还是赞成了冬雪的主意。

    秋叶则干脆直接的道“礼尚往来,理所当然。”

    郑凛然见众人意见一致,这才点头道“此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交由冬雪长老主持,劳烦夏、秋两位长老全力协助。本宗今日起必须装作灰心丧气,不做挣扎的姿态以消除君上的戒心。并且会常往凌府走动,多多与公主亲近。宗内事务不得不倚仗三位长老操劳费心,弟子多有怨言,千万安抚妥当,避免招致无谓祸害。对君上的人也需要应承隐忍,一切都是为了本宗的将来。”

    见她有了方向、主意,又如此镇定自信,夏、冬两位长老也都恢复了信心,这时都由衷作礼领命道“宗主只管放心。”

    郑凛然着众人散去时,见秋叶留在最后没走,正要关问,就见秋叶盯着她,突然说了句话道“昨夜,秋叶见到宗主的飞鹰自外归返。”

    郑凛然便觉得心里发虚,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故作不解其意。“秋叶长老的意思是?”

    “秋叶以为,宗主大可多多向燕国之人请教大事,但若关系国家大事之类,则不可不防。只是宗主或可不必过于防备,秋叶以为燕国之人对宗主当有诚心。宗主能够得其相助,实属幸事。”秋叶说罢又长身而起,作礼道“秋叶今日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不敬之处宗主勿怪,请宗主好生休息,告辞。”

    郑凛然只觉得双颊火辣滚烫,十分尴尬难堪。但又突然觉得秋叶心细如发,说这番话倒也是一番好意,并且没有为她与北君的事情表示反对。也就没有因为这番话恼羞成怒或心生反感了。

    想到如今三位长老都重新归心,充满信心,郑凛然也不再为眼前的局势而忧郁低落。

    只是想到要去见凌落,让她有些紧张难堪,不由想起在低山关凌落与北君割袍断义的场面。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三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六)

    自从低山关后。郑凛然就没有跟凌落来往。

    但她自觉有把柄在凌落手里,人前人后也不敢对凌家有轻视的言辞,因此倒也谈不上交恶。

    此次主动去见凌落,她围然算是主动放下脸面的,难免要说些放低姿态的话。换了过去郑凛然绝不愿意,但此刻为了飞仙宗的大事,又信任步惊仙的判断,也就不得不强迫自己放下颜面。

    凌落在府中与天巅公主弈棋,突然府中下人来报,说飞仙宗宗主郑凛然求见。

    “哼!不见。”凌落想起郑凛然就觉得不屑,不齿其行举,气她失节。

    天簌公主见状忙小心劝解说“见一面也无妨呀,信侯素来心胸宽广”对凛然宗主的问题上不得不说颇有些太过小器了。”

    凌落犹自生气,但听天径公主说了话”也不愿为此拂了她颜面,便改口道“请她来此说话吧。

    那下人连忙去了。

    有客来访”然主人自顾下棋接待,本只有对身份低于自己许多的人适用除即使如此,那也显得怠慢了客人。

    郑凛然被领到花园看见凌落与天簌公主在下棋,心里便十分不快,知道凌落果然还在记气,还是为那个北灵山的乞儿与她为难。

    “信侯与公主如此悠闲自得,实在让人羡慕……”

    郑凛然装作不觉被冷待状,笑容可掬的在一旁坐下观棋。

    凌落不冷不热的道“宗主不知有何事?”

    郑凛然早想好子说词,故作落寞状,语气满是哀愁的道“不知信侯是否知道郑王欲控制飞仙宗的事情?”

    “未曾听说。但宗主若为此而来,大概来错了地方。”凌落依旧不冷不热。

    “信侯勿要误会。君上如此,凛然无话可说。尽管决意撒手飞仙宗事务不管,心中却难免郁结愁闷”偏偏寻不到一个说话的人,不由想起公主与信侯”来此见到两位如此悠闲自得,实在心中羡慕,只盼能学得这种胸怀,不去想那些多余之事……”

    凌落看了眼郑凛然家颇觉意外”印象中郑凛然是个颇为追递权势的人,突然说出这番话,实在反常。

    “宗主既然能看开,又有何苦可言?

    天簌公主觉得凌落未免太过不近人情,忙笑道“只要宗主愿意除随时都欢迎来此做客都只是这里单调”不过练武弈棋两件事情可做而已。

    郑凛然忙欢喜笑道“难得公主不嫌凛然打扰,实在让人感激不尽。

    她说罢见凌落依旧那副态度”便单刀直入的轻叹着问说“信侯还在责怪凛然么……”

    凌落想起低山关的事情犹自动气,强忍着厌恶之情道“凌落岂敢!

    郑凛然便红了眼眶家楚楚可怜状低声道“信侯怪凛然不守妇道也是理所当然。当时凛然骑虎难下,被那北君所逼”不愿答应”可是又不能不顾忌堂堂宗主之躯,若被天下人说飞仙宗宗主言而无信,满宗弟子如何能抬头做人?全都被跟着笑话,本指望信侯当时能够说服北君家不料那北君竟然色胆包天,毫不顾惜与信侯的情意。信侯去后”凛然又能如何呢?”

    凌落本不想多言”听了这番话,对她狗厌恶稍减,但怒气却更深。

    “宗主岂能如此考虑?名节大事家遭人非议一世。那北君人出要求本就兔礼,纵使拒绝天下人也只会指责他北君而非宗主!如此明白的脸情宗主竟然顾此失彼,舍重取轻!都,郑凛然哭的越发难过状自责道“信侯训斥的是,凛然事后十分懊悔”只怪自己当时糊涂家只顾忌着飞仙宗的声名却忘了轻重。但信侯该知道凛然本就无智”比不得信侯明智。当时骤然遇到那般情况,早就心乱如麻失去了方寸家实非愿意!”

    这些情况凌落并非没有想过,此刻听了家一时也难以再发作。再者郑凛然如今失意之际能想到来这里,又对着他们如此流露心情,也让他实在难以继续说下去。

    “宗主勿要如此伤心,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再者宗主当时顾念飞仙宗声名,不敢为宗派声名留下丝毫污点,本属情理之中。”

    天簌公主这时弃了棋局不管,坐到郑凛然身旁温言劝慰。

    凌落看着郑凛然这般模样,一时也生不起气来。

    半响,见郑凛然心情好了些,才道“只是听说宗主后来似乎与北君还有往来。”这些本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凌落也无法求证真*实与否,这时说出来不过试探郑凛然反应。

    后者虽然心虚”但自觉后来与北君的见面没联系不可能被凌落知道”便做激愤状道“信侯岂能相信这种胡说八道的可恶话!真正是毁提清白,无的放矢。自低山关后本宗恨北君犹自不及,岂能再有往来!如果不是自知武功不是北君对手。早就寻他一决生死了……”

    凌落这才稍稍原掠了她些,便不再提起此事。转而问她“宗主可曾去过皮县?”

    郑凛然心念急动,忙又做可怜状道“如何能不去?只是想到被北君羞辱的事情”觉得愧对了夫君在天之灵。于是踌躇而无颜相见,到去时,已经过了他祭日,当时心中羞愤无处诉说,止不住的在皮县悬崖前一场痛哭,也不知道夫君是否能够原谅”

    郑凛然料定凌落有天簌公主陪同过去,不可能在祭日结束后还逗留,故而编造这番话谎言。事实上凌落也确实没有在那悬崖上过夜,听她一说,便心中释然。知道她还愿意去皮县,前面的话才有了可信成份。

    对郑凛然的态度也因此转变好些,不再那般不近人情。

    三人如此聊了一阵,郑凛然突然说起郑国与神魂意志国结盟共伐陈的事情。

    “伐陈之事不知信侯是否听闻?”

    “朝野皆知……”凌落说罢重重叹了口气。“实属失招……”

    郑凛然忙问“何出此言?

    “君上想借同盟确保北君不会发兵袭郑除而后便能腾开手脚派兵往燕国分一杯羹。看似郑国得利,只是北君得到更多,更属养虎为患之举。郑国固然能出兵伐燕,但北君在燕国领导的六十万殉道军也必将能穿过郑国领地,安然脱困。

    凌落说罢又断然肯安道“其实北君根本不敢乘郑国伐燕时出兵,神魂意志国必须先取陈国,否则将来势必为过度庞大的军势所累。

    “君上听闻神魂意志国得神魂大仙相助除举国皆长满咕噜果树除大军粮食已经不成问题。”

    郑凛然不明白凌落为何说的肯定。

    “满朝文武竟然能够如此糊涂,咕噜果的确能保神魂军摆脱饥饿之苦,但咕噜果离树不能久存,岂能作为大军出征之供给!”

    郑凛然恍然大悟,旋又觉得并非满朝文武无智,而是包括她在内,谁又知道咕噜果能存放多久?论名贵的药材、美食,她及许多人都如能数出几百种,但说咕噜果那些低贱食物,凡郑王身边的人谁会知道!知道的都是些低级官员,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参议这种军国大事。

    “咕噜果,不可久存?

    凌落颇觉无奈,想不到郑凛然与七月过去多年同门师姐妹,竟然没有从七月口中听说。

    “不错,最多不过两日。所以北君欲征战,必须先取陈国。绝没有力量对郑国出兵自取灭亡。只是神魂意志国得了神魂大仙相助,别人欲发兵攻打却也难,被动防守时他们不惧无粮可食。”

    郑凛然恍然大悟。“所以,即使没有结盟”神魂军也不敢在郑国攻打燕国时出兵,反而要迫不及待的出兵伐陈。然而粮草问题让神魂军的伐陈不可能有十足把握”不能短期制胜除则必然为粮草所困,故而才有联盟之求,实属一举三得……”

    “是五得,引郑、楚为燕国生隙为一得;教燕国殉道军脱困为一得;让井陈之战有胜无败是一得;瓦解陈国称臣之策是一得;让郑国大军在陈国遭受重创又是一得。

    郑凛然心思沽动,琢磨着是否该借此机会见郑王,陈述利害邀功。但想起过往对郑王处处小心,还是落得如今田地,又放弃此念。私心中又颇有些不愿意因此让北君的大计付诸东流,心情竟然尤其复杂。

    “信侯为何不提醒君上呢?”

    “无谓之举。郑王不用凌家”更不可能采纳凌家献计,那等若说郑王离不得凌家相助”凌家越是劝阻,郑王反而越要背道而行,必然要用事实证明凌家所献计策不过是杞人忧天才能证明君上的英明。故而,沉默不语,君上反而可能突然改变主意,明言劝阻却会逼迫君上一意孤行到底。”

    “信侯时刻不忘国家大事除如此事情上还在为郑国考虑,实在让凛然钦佩……”郑凛然暗自轻叹,总遗憾当初若非凌落如果不阻拦她的私事,时至今日她也必定还在为其武功才智倾心。纵使没有过多奢望,也必然会是知心好友。

    “看来他也认为郑国之内只有凌落堪当对手,所以才自信满满除认为必能让郑国出兵伐陈落个惨淡收场。料定那时候郑王无可奈何之下势必重新重用凌家尴,这尴这这,郑凛然这么想时,不由暗觉感动。的如此一来他等若透露许多大事,他竟待我如此放心?他如此情意,我若还为得郑王欢喜坏他大事,岂非愚不可及?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四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七)

    郑凛然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演变成另一种豁然开朗。

    ‘本宗他日重振声威后只要如过去般为郑国用心就是’郑国要务不提与他知道,又何必自寻烦恼。

    凌落因为郑凛然的姿态以为她果然真心愧疚,见她频频来往府中,渐渐解开心中郁结不再在意飞仙宗大权旁落的情况,越发待她亲近,低山关的事情也就不再提起。仍旧当了郑凛然是步惊仙的遗孀对待。

    话说在燕国的七月。

    自从将咕噜仙树的秘密透露给步惊仙后,自觉人情两清,就再没有跟着殉道军同走。

    当初步惊仙给的那些金银快花完时,她思谋无路,偶然看见燕国城中的通辑悬赏,其中许多是乘战乱之际烧杀抢掠的恶盗,便开始找寻通辑重犯的行踪。原本她不是燕国人,难以吃上这种饭,然而其盛名却让许多武修者及江湖游侠愿意攀交,又都认为她与郑国敌对,正是燕国的朋友,竟有许多武修中人主动攀交,不遗余力的提供那些通辑重犯的消息。

    此时风雨之夜,大雨模糊了天地。

    七月即使手举着花伞,一双长靴仍旧放淋的湿透。

    山林中漆黑无光,她找寻一群抢掠城乡的山贼而至。

    在七月背后十丈方位,李一剑带着斗笠,提剑跟着。

    七月察觉李一剑过度的关心之后就变的对他更加疏远,然而李一剑却越发如同着了魔般始终讲缠。如今七月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李一剑的心,让他根本不能割舍放下。尽管七月未曾遇到过真正的危险,李一剑仍然不放心的跟着她。

    但李一剑不敢跟的太近否则七月必然着恼,他打不过七月,而七月在言语警告无效的情况下会真的对他动手,李一剑受了几次伤,不得不学乖了。

    这时他顺着七月脚步追赶,突然听见后面来路传来阵阵枝叶急动的声响,他忙闪身躲进路旁树后,屏息凝神。

    过得不久,见一大群人个个施展着高明轻功飞奔上山。

    黑夜中看不清头脸,李一剑怕被察觉忙把头脸藏于树后,等到那一大群人全过去了,才闪身出来,在后面小心的跟着。

    ‘莫非山贼知道七月来此’设下埋伏只是这些山贼武功竟会如此高明刚才一行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个个都有不俗的武功修为。,李一剑紧了紧手中的毒龙宝剑,暗自冷哼。‘倘若如此’正好拿他们试剑,看我从后面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山上,一片借助地势建立的山寨门外城楼上立着两个岗哨。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正好碰到我们值夜。”

    一个岗哨心里不痛快的大骂抱怨。

    另一个吃吃笑道“猴急也没用啊,就那么几个姑娘,大王和几个当家玩完了还有别人,到咱们起码要十天之后了。”

    “十天妈的,上回第六天就被他们那些玩死了!十天我们他妈的只能楼尸体。”

    “那也没办法啊!你总不能指望深更半夜冒出个漂亮女人吧……”

    那人这话刚说完,就看见黑夜中一条彩亮、会发光般的身影风般奔过来。

    “喂……”

    “干嘛真有女人”另一个扭头去看,正见到个手执白伞,身穿彩妆的身影停在山寨大门前。“奶奶的真来了个女人!”那人惊喜叫着,又道“你看她,头发怎么是彩色的还他奶奶的会发光……喂,姑娘找谁”

    “这里是山虎寨吗”

    那两个人怀疑是认识他们债主的武修者,虽然想看那张藏在伞下的头脸却不敢怠慢。忙答话道“没错。你找谁”

    “取东西,让你们山寨的几个当家把头提下来。”

    “哪里来的疯子!老子正愁没有女人,疯子老子也干了!”那山贼说着拔刀从一丈高的哨塔上飞身跃落,竟然有些武勇。

    只是他身体还没落地,白伞下突然飞闪出一道金光,直接就把那汉子的脑袋斩断,一颗脑袋翻滚着摔跌在泥泞地里,没了头颅的尸体扑跌落地,动弹片刻,便没了动静。

    哨塔上的另一个山贼见状知道厉害,忙拉响警钟。

    铃声大作,刺破黑夜里的风雨之声。

    原本昏暗的山寨骤然亮起无数灯火闹嚷嚷的奔下来一大群人。

    为首的山寨王是个魁梧粗壮的汉子,瞪着七月打量半天,原本嚣张的气焰突然熄灭。

    “莫非是盖世三战神中的七月彩蝶……

    自动七月离开郑国后,渐渐许多人不再称呼她为武尊,或叫她过去的外号哭仙,或因为她如今的彩发、彩装而称呼彩蝶。而低山关之战让凌落、七月和北君声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敬畏三战神的武勇。

    故而无论称呼七月哪个外号,前面大多会加上盖世战神的尊称。

    “我来取头,你们是要让我带走七颗脑袋,还是满寒的人头”

    那山虎寨头目原本希望不动手,听见这番话,知道对方根本不会罢手,左右是一拼,也就不愿再故作客气。“哼!别以为山虎寨是魏国那些孬兵那么好打发,就算我们一察的人头都送了给你,还怕你没有那么多手提!”

    七月按上剑柄,缓缓拔出七月红雨,剑身上散放红光的雨线在黑夜中尤其妖邪、引人注目。

    “堆成山高,我也拿的动。”

    山虎寨一众大多都有些惊慌惧怕,说低山关的魏兵全是孬种不过狠话而已,谁都知道当时还有魏国剑岳派高手及游侠,如果不是武功盖世,绝不可能打出盖世战神之名。

    眼看要动手时,夜空中突然从四面飞落数百条身影,一言不发的尚未落地就开始对山虎寨群匪施展打击。

    七月又惊又疑的举高了白伞,愣愣看着大群身影自空中落下时施展的仙落凡尘式!

    她一时既欢喜在这里与如此都的同门相见,又担心是郑王派来追杀自己。与同门拼死决战,她实在不愿意。

    “你们是那条道上的朋友有仇还是有怨……”

    山虎寨头目一句话还没问完,就被身后一个飞仙宗高手的掌击中天灵盖,毙命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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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五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八)

    七月心潮起伏,定定看着突然现身的大群同门把山虎寨匪盗杀了个一干二净。

    一众人见无一活口时,带头的一个男弟子才呸了。道“就算你们人再多几倍,我们也提得走你们的狗头”

    末了,那男人带头,一众人齐齐面向七月,拜礼道“拜见武尊”

    七月不明所以,一时愣呆。

    原本跟在这群飞仙宗弟子后面的李一剑这时一跃现身,那带头的男子见到他忙也客气抱拳作礼道“想必是一剑封喉,护花使李一剑大侠吧?”

    “客气,正是在下。”李一剑忙抱拳回礼。

    由于李一剑总跟着七月,不久就传开出去,武修者就在他原本一剑封喉的外号后面加了个护花使。有的是欣赏他的痴情,有的则是好笑他的纠缠不止。

    七月这时回以门派之礼,末了,忍不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一句话,问的那群飞仙宗弟子个个低头。李一剑见状忙抱拳退避走开,以免听了他们门派之秘。

    见舟走了,那群飞仙宗弟子才齐齐跪地,道“回禀武尊,郑王欲控制本宗,宗主……宗主无力反抗,我等实在不愿意当朝廷鹰犬,因此随春季长老离开了郑国。知道武尊在燕国,春季长老就带领大家找到这里,为找寻武尊,我们分了五队,不料被我们先找到。”

    “师姐一步错,满盘皆输,难以挽回。终于还走到了今天这步……,……”七月不禁忧虑飞仙宗在郑国的情形,知道这种权力更替会有多少同门变成牺牲品。她难过了半响,又道“只是你们来寻我又有何用?郑王非杀我不可”我如果回郑国,反而会连累更多同门。”

    “我们知道武尊的难处,也知道形势不允许让武尊回郑国。只希望跟随武尊,重振飞仙宗,如果他日能够回去最好,即使不能,也要让天下人知道,飞仙宗的信念和尊严不会因为郑王而丢失”气节也会继续传承,飞仙宗永远不会成为朝廷的鹰犬”

    一众飞仙宗弟子纷纷齐呼“请武尊带领我们”

    七月迟疑半响,直言不讳的道“如今我连自己都险些不能安身,我不知道你们跟着我将来前途会如何,会不会连三餐温饱都不能确保……”

    “请武尊不要有这些顾忌!我们相信,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然能闯出一片天地!武尊担心不能善理账务,但有春季长老相助”这些都一定不会是问题。”

    “请武尊带领我们!”其它人又一齐出言相请。

    七月原本就未曾把自己视作飞仙宗外的人,如今宗派大变,众人于危难时候不远万千里找到她,本来她就没有想过拒绝,只是突然领导别人,她不知道如何做起而已。这时想起当初踏上神武擂前,秋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你不需要有心理准备,你对本宗、对师尊有多少情意”你就有多少信心。,想起这句话,七月就充满自信。她不需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有,那么早知道郑凛然过于依附太子的结果早晚会如此的她,早就应该有了心理准备。

    “既然大家心意一致,那就让我们一起战斗下去!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有机会重振声威!”

    “我等誓死追随武尊,必将重振本宗声威!”

    众人一齐宣誓,声音直把风雨都盖过。

    就在众人为相聚欢喜,商量了准备去约定的**点与其它四队找寻的人马汇合时,李一剑过来抱拳道“诸位如果看得起,我李一剑愿意加入飞仙宗,为重振飞仙宗声威尽一份力”

    众人无不喜出望外,都知道李一剑的声名和本事。便都拿眼望着七月,不料后者却道“师尊已然不在,你若要入本宗,只能做低辈弟子。”

    其它人都大惑不解,飞仙宗本来也有荣誉高手,那些人并不算真正的飞仙宗一员,但享有颇为尊贵的地位,全是天下有名的武修高手,多是老一辈的人物,如今许多已经退隐。多年前郑飞仙因为感谢那些人相助飞仙宗的贡献所立的制度。

    此刻本来适用,但七月却如此刁难,实在让旁人不能理解。

    李一剑不由一窒,知道七月是变相拒绝他的情意。如果辈份高低不等,他为人正派,自然不能再有非分之想,否则侠名必然沾上污点。倘若他们是主从关系那还没有什么,主仆之间的所谓师徒从不被重视,但他们是武修者,就绝不能不在乎。

    “既然如此,李一剑虽不能拜入飞仙宗,却愿意为飞仙宗竭尽全力,请诸位日后多多指点。”

    众人见他如此诚心,不由都为他对七月的痴情感动,忙纷纷回礼道谢。

    七月这时才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请做本宗的贵宾,荣誉堂主如何?”

    李一剑不知究竟,旁人却忙加以解释,他听了,十分欢喜,忙道“如此,多谢武尊抬爱。”转而又冲其它人作礼一圈道“诸位同门,李一剑对本宗宗规所知甚少,烦请多多提醒。”

    众人这才一起到**点,等到春季长老等四队人回返,见面不免又是一番热闹。

    末了,就开始商量将来的打算。

    七月知道飞仙宗在郑国的生意囊括范围极广,才有那等财力支撑运作。如今在异国他乡,千余人吃穿住用,无一不需要用钱,如何能够立足牛存就成了当务之急的大问题。

    然而飞仙宗在郑国的那些产业都得到朝廷及地方势力的支持与认可,在燕国,他们根本没有依靠,谁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去分一杯羹。一时之间七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听春季长老出主意。

    “武宗营生,无权无势的只能靠收徒维持开支,稍稍奢侈则必定入不敷出;若有权势,则能得官府一应护卫保镖的差事,又有权贵重金请做护院;积累了钱财,打点了关系人情才能开药铺、酒坊、赌场、青得……”

    “赌场、青楼?这,长老,开酒楼不行么?”这些飞仙宗弟子十之**都有些出身,只觉得做赌场、青楼生意太过低贱,就是酒坊也多是些市井之徒混迹,多少也损伤颜面。

    春季长老听了不禁失笑。

    “你们呀——如今是什么时节?首先要学会放下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身段。酒楼其实获利不丰,主要是为了方便打听消息,搜集情报,让来往的门人方便落脚,便于联络。初时开不起来的。最赚钱的还是赌场和青楼,其次是药铺和酒坊。”

    李一剑颇觉难以接受的道“如此一来岂非和那些霸地一方的武宗没有区别了?”

    春季长老看了眼他,又笑“大侠也要吃饭穿衣,也要修补宝剑,还要养马赶路或追击恶人用。这些都需要钱,钱从何来?李大侦行侠仗义多年,料想一应需用都有受恩的地方武宗或权贵奉送,但他们所奉送的金银还是如此得来。”

    李一剑在神武擂一战成名,那之后未曾被钱银所困,不似七月,从不接受别人馈赠,故而他未曾感同身受。这时听了春季长老讲解,才觉得惭愧汗颜。

    “请长老说下去吧。”

    “有了这些生意作为根基,武宗才能不断积累更多资本,才能打点更多关系人情”涉足兵器、钱庄和珠宝古玩生意。那时候也不必在为生存立足发愁,尽可打开了局面的扩充门人弟子了。”

    众人听罢了忙又追问“既然如此,以长老之见,我们应该如何开始?”

    春季长老便望着七月道“大概已经说的清楚了,如何做,还要看武尊决断。”

    七月一直在听、在想,没有答过话。

    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也明白春季长老把决定权交给她的理由。便决断道“长老说的十分明白。但本宗不是一个缺乏人力,缺乏战斗力,缺乏声名的小宗派。一些过程不必去经历。以长老的说法,我倒有个主意,能否行得通还需要长老裁定。”

    说罢了,七月站起身道“飞仙宗威震天下,如今我们既然被迫在燕国立足,必须要为生存立足。那么,就去砸燕国地方武宗的招牌,他们的生意我们要,他们的弟子我们也要,地方官府、权贵的信任我们也都要了”

    说罢,她知道许多人心里还有疙瘩,便又道“赌场、青楼的确不是光彩的生意。但总有人做,因为哪里的人都需要。本宗在郑国的生意中其实也有这些,举国都有分号。

    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以为伤了颜面,我们只是拿钱做这些生意赚钱的人,只是用力量确保这些生意稳定经营的人。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春季长老这时接话道“武尊说的极是,本宗高手众多,根本不必如那些小武宗般一步步慢慢走,砸地方武宗招牌无疑是最便捷的办法。但武尊理该知道,届时必然有敌方势力与官府勾结一气。”

    其它人听了,都拿眼看着七月。

    只见她稳稳立着,目视远空,一字字冷冷道“那就战!昔年师尊领本宗师兄姐们战遍天下,而后才得天下服威。今日我们难道因为害怕流血,害怕战斗反而要去阿谀奉承,低头躬身的去逢迎讨好那些官员权贵而求生存立足安身么?谁欲为敌,则战谁!”

第十二章 神魂仙君 第六十六节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十步无路可走(九)

    一众人被七月的意志感染,纷纷齐声喝喊道“谁欲为敌,则战谁!十方九五之尊神功天下无敌,霸道无双,所向拨靡!”

    为纪念这个夜晚众人提议将决定未来方向的山林叫做武尊林……

    次日一早,七月就带领众人直奔最近的燕国望乡城入城后,飞仙宗千余高手每人手提两颗山虎寨匪盗头颅,聚集在望乡城府衙门前把那些头颅堆积成山,引得城中军民驻足围观久久不肯散去……

    望乡城城守被惊动,带着大群人马急急忙赶到府衙维持次序。

    看见堆成山的人头,十分吃惊。

    又看见七月将揭下的悬赏榜丢在地上。

    “山虎寨贼众?”

    “不错。”

    “谁知道其它的人头是否杀的乱民充数?”那城守的副将这时冷笑质疑。就有飞仙宗弟子不忿要发作对,那城守呵斥那副将道“盖世三战神的彩蝶仙子杀区区匪众还需要造假么!”那城守说罢又高声喝令道“来人—取赏钱!”

    不片刻就有军士送来赏钱,有飞仙宗高手查了数目无误后就丢负背后。

    这时春季长老就对围观的众人抱拳作礼高声道“诸位望乡城的朋友们好,今日起,盖世战神武尊七月在此城开设武宗一一飞仙宗。但凡有意学武强身者,本宗无不欢迎!但若有人想欺负本宗人生地不熟,那本宗也绝不怕事!”

    围观的军民纷纷鼓掌叫好,城守看了一阵,调转马头领众离开,他那副将却十分不快的瞪了眼飞仙宗一众。

    当日众人找寻了城外一处闲置的麦场租做落脚地住处有限,许多弟子都合衣睡在地上、树上、稻草上。

    次日一早,众人吃饱喝足,在城中洗浴收拾一番,到处走动叫喊宣传收徒。

    七月知道燕国民众如今十分贫穷,收徒一律不要学费,只需每月缴纳数额不多的些许粮米,吃住自理。惊仙吧千余神魂不灭威武,这种条件别说大武宗没有,即使许多小武宗也不愿如此。而飞仙宗及七月本身的声名又盛,燕国的战乱让许多人都渴望学成好身手或自保或杀敌报国。

    第一天带着粮米、肉菜、鸡蛋、布匹等物拜师的竟然就有数百人之多。

    当天晚上飞仙宗众人正愉快的欢庆时望乡城的城守副将领了三千兵马及几架器械巨车来到麦场。

    直呼七月名讳让答话,见七月走出来后,就喝问“你们立宗有否在县衙上报?有否得到准许!”

    白日里春季长老本带了银两去拜访城守,银两那城守收下,但却没有立即批示。春季长老见多识广,知道那城守坐观风势,而这副将就是来投石问路的。意在给她们下马威,让他们低头顺从,而后再看如何殷勤贿赂,再决定日后予以飞仙宗在望乡城多少好处。

    这些本也是惯常的套路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也是此意。

    通常识时务者自然会低头赔笑,百般殷勤,得了官府的应准开始营生了,频频拉近交情,打点银钱,日久关系密切时,得到的关照自然就越来越多,能经营的生意也就越来越多。间中势必为官府办些差事,说白了就是看官府脸色行事。

    七月却决意不理这套。

    这时听了那副将的话便道“上报未批。

    那划将听了,怒声呵斥叫道“未批岂能收徒!速速将收下的弟子散去,何时批下来,何时收徒!”

    七月双手负背,淡淡然反问道“不散又如何?”

    “你说什么!”那副将握枪直指七月怒声呵斥道“别以为飞仙宗在郑国厉害来了燕国还能如在郑国般横行无忌!原本你们这些郑国来的人就有可能是奸细,城守大人宽容才没有拿下你们查问,如今来了望乡城还敢不遵燕国法律任意妄为么?郑国武尊、盖世战神是否传言夸大其词,是否郑国故意吹嘘尚未可知,本将大小战役十几场,就还没见过能力敌万人的武修者!识趣的就本份些,否则本城一万兵马还不怕拿不下你们!今日收留的门徒散、还是不散……!”

    “不散”七月说话间人已闪移到那副将马旁,单袖一挥,便把那副将缠住,抛起高空。“一一x一”说到此时人已旋身聚功,按落地面。“一如何!”

    可怕的震力自她掌中入地,精确的顺应她预计的方向对大地形成强劲冲击。

    那些望乡城的兵士只觉得大地一阵剧烈晃动便纷纷站立不稳的掉倒地上。

    三千兵卒本来分成中军、左右两翼的阵势排列,阵势之间都被大地裂开的缝隙所分割,面前、左右、背后,全都裂出两尺宽的痕迹。

    人与人之间所立位置也全是指宽的、如龟纹般布满地的裂痕。

    而那副将人则被七月抛甩的高飞至抬头看不见的半空。

    那些燕军无不被七月这一掌威力震惊的觉得匪夷所思,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所立地面的裂痕,看着同伴掉地的狼狈,哪里还有人敢动手?

    就是飞仙宗的高手也被七月这一掌的力量所惊呆,难以置信掌力击地竟然能把三千兵卒所立的大地会都震出裂痕,偏偏那些裂痕还都精确无误的、如同用兵器划出来般的齐整现则。

    整个场面立时变的诡异的安静。

    久久,众人才看见被抛甩上天的那个副将急速朝地面掉跌坠落,那副将身在半空,直惊怕的放声叫喊!惊仙吧千余神魂不灭威武!

    眼看离地只有十丈时,七月隔空又一挥袖,落下的那具身体便迅速变慢的旋动起来,待离地一丈时,慢的已经如同枯叶飘坠。

    方才都以为那副将会摔死的人,这时呆呆看着那副将安然无恙的双脚先落回地上,只是惊怕让他一时不能回神,双脚根本没有力气的跪倒了在地上,半响,才满脸冷汗的知道打量身体、双腿有否受伤。

    那些燕**士哪里还觉得这是武功?一个个都直觉得只有仙人的法术才可能如此厉害,又见七月美貌如仙子下凡,彩发、彩妆飘然出众,不由会跪倒地上,呼喊“仙子饶命,仙子饶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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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帝魅晨已完本小说:《兰帝魅晨系列之天堂瞬间》《兰帝魅晨系列之新月永恒》《高手寂寞》《真相堕落》《兰帝魅晨系列之饮》《暂命名》《机械末日》《王》《情与血》《惊仙》《读心高手在都市》共十一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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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宗,以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以唤醒被统治而遗忘种族文明的世人为理念的武宗。主角背负神魂宗灭亡后的希望与责任,年幼的他在神魂宗灭亡后变成奴隶,又以智慧和勇气改变了奴隶的身份,改变了奴隶的命运。然而拜师北灵山后,等待他的是希望,还是绝望?惊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