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通往欧洲的钥匙
“有时候我觉得很孤独,面对英国、法国、保加利亚等那些众多的敌人,我感到德意志帝国处在世界的边缘,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奥匈帝国在世界的征程上还不够强大,意大利是一个摇摆不定没有主见的家伙,只有你和你的帝国,才是我唯一的真正的朋友……”威廉努力表现出非常真诚的样子,关绪清知道这位大舅哥又有事相求了,他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表演。
威廉喝了一口茶,用略显沙哑的声音继续说:“但我确信德意志帝国的征程是伟大的,充满历史意义的,德意志要为世界上所有爱好正义的国家建立一种新的秩序,我希望强大的中国能尽早加入到这个行列中来。”
关绪清笑着说:“威廉,去年在德意志庆典上,朕就明确表示过,无论任何情况下,中国都将坚定的站在德国一方,中德两国有着共同的国家利益,对世界局势的看法也非常一致,德意志遇到困难,中国没有理由不伸出援手。”
威廉激动不已,再一次紧紧握住关绪清的手,脸上由于出汗的原因泛着油光:“大皇帝陛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的一句承诺胜过英法十个集团军的兵力……”
“言重了,言重了。不过……唉……”关绪清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底还压制着许多烦恼。
“怎么了?难道你也有忧愁?”威廉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才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对面这个中国妹夫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威廉,像咱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烦恼呢,事业的烦恼、家庭的烦恼、以至于人生的烦恼无处不在,别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国君王,风光无限,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超过普通人许多倍的压力。有时候……朕真想做一个平民。”
“妹夫,我不同意你说的话。君主就应该有睥睨天下的气魄,人生就是在无数个烦恼中度过的,但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强者来说,权力是我们最大的快乐,我享受征战的过程,我喜欢把敌人狠狠踩在脚下的快感,这就是我,血液里流淌着德意志皇族不屈和骄傲的意志。”威廉语声高亢,神情激动,配合着他那极富感*彩的手势,俨然就是一位出sè的演说家。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中俄战争虽然结束了,中国也取得了胜利,但是这场战争对于中国创伤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的,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就是朕的族人,满清八旗那些遗老遗少们对朕激进的改革措施充满了怨恨,如果这件事不能得到妥善解决,朕脚下的běi jīng很有可能会发生一场灾难。”关绪清一边忧愁一边偷眼看着威廉的反应。
威廉知道对方在拿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自己,想了一会儿,目光亮了起来:“如果是我的话,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只有采取武力镇压,大皇帝陛下,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君主,但是你的弱点就是太仁慈了。当年在德意志帝国统一的道路上,我是用剑和矛让所有反对我的人闭嘴的!”
关绪清笑了笑:“是啊,有时候朕真的太仁慈了,这方面要多向你学学才行。不过无论帝国目前面临多少障碍,中国和德国的友谊都是不会改变的。”
威廉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好!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听到的。不瞒你说,欧洲是一个令人烦恼的地方,尤其是马恩河,小毛奇和我的克卢克部队在那里正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当初,我指派小毛奇接任参谋总长,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我们是年青时期的朋友,而没有考量到他的才能与军事素养,小毛奇除了蒙其叔父老毛奇的福荫外,他长年在我身边,我们之间非常了解,而且他与皇亲国戚的关系非常融洽,获得了王公大臣们的喜爱,在不谙军事之下,施利芬计划就是他的救急仙丹。我当初怎么会任用这么个废物……”威廉一边挥舞着愤怒的拳头,一边喋喋不休的把德军在马恩河战役中的情况叙述出来。
克卢克抵达马恩河,而他所追赶的法第5集团军和其外侧的英国远征军已在当天早些时候渡过了马恩河。这两支仓促退却、陷入疲惫和混乱之中的部队,虽曾一再接到炸毁桥梁的电令,但都未去炸毁。克卢克占领了这些桥头堡之后,不顾柏林最高统帅部要他与比罗的第2集团军保持齐头并进的命令,准备立即于次rì清晨渡河,继续他追逐法第5集团军的行动。这一天,克卢克集团军的官兵们行进了近30英里。据一位法国目击者说,德军士兵到达马恩河北岸附近时,“许多人倒在地上,疲惫不堪,只是迷迷糊糊地嘀咕着:‘30英里!30英里!’别的累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克卢克累垮了他的士兵,也远远地超越了他的给养车队和重炮队。在他看来,法军在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决没有一声军号便可调头来攻击他的士气和能力。
当克卢克集团军经过巴黎东面,可以望见埃菲尔铁塔时,其右后方侧翼受到毛老里的法第6集团军的袭击。克卢克立即命令第3和第9军回过头去对付毛老里,而这两个军的任务是负责掩护德第2集团军的右翼的。所以他们的撤退,使德第1集团军和第2集团军之间,产生了一个宽达20英里的缺口。因为面对着这个缺口的英军,已经迅速地撤退,所以克卢克才敢冒这个危险。对德军来说,取胜的关键就在于它能否在法军主力部队和英军利用着一缺口突破自己的蜂腰部之前,击溃法军的两翼,即毛老里的第6集团军和福煦的第9集团军。
就在德军突进法国境内的第四天,法军发起全线反攻。法第6集团军继续与德第1集团军在奥尔奎河上激战;法第5集团军也掉转头来,变撤退为进攻,同德第1集团军厮杀,并同德第2集团军右翼交火;法第4和第9集团军则截住德第3、第4集团军,使德第1、第2集团军陷于孤立。关键时刻,弗伦奇率领英军的3个军悄悄地爬进了德第1集团军和第2集团军之间的缺口,将德国第1集团军与第2集团军隔开了,使克卢克和比罗面临着被分割包围的危险。于是,比罗遂在9月9rì下令他的第2集团军撤退。当时克卢克的第1集团军虽暂时击败毛老里,可此时他也处于孤立的境地,不得不于同一天也向后撤退。
第六天,德军所有的军团都后撤了。至此,第一次马恩河会战结束。协约**粉碎了德军的速战速决的计划,保住了巴黎,遂使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西线战场形成了胶着状态。这场会战的战略xìng结果十分巨大,德国人丧失了其优先击败法国的唯一机会。在这场会战中,交战双方先后投入150万的兵力,伤亡人数在30多万以上。其中,法军阵亡2.1万人,受伤12.2万人;德军阵亡4.3万人,受伤17.3万人。自大战爆发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德军遵循施里芬定下的基本方针,迅速穿越比利时领土向法国本土挺进。那时整个德国,甚至几乎全世界,都深信德军会很快胜利,巴黎即将被占领。然而,当德国人的胜利似乎唾手可得,法国人的灾难迫在眉睫时,协约**却在马恩河畔转败为胜,因而被人们称为“马恩河畔的奇迹”。
随着自己的叙述,威廉脸上的表情yīn晴不定,时而痛苦,时而紧张,时而狂笑,直到他倾吐完最后一句话时,像是敲响了咏叹调的最后一个尾音,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关绪清拍了拍威廉的肩头,说道:“中国有句老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只是一次局部战争的失利,说明不了什么。”
威廉忽然抬起头,眼睛里泛着灼灼的红光:“我不是气馁,只是不忿,我只是没想到世界第一的德国陆军竟能败给小小的英法联军,所以我要在近期策动对马恩河发动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
说着,威廉忽然站起身来,拉着关绪清来到墙上那张硕大的军事地图前,一边比划着一边高声说道:“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打击英法两国的锐气。你看,我们的安排是这样的。德军在埃纳河地区实施进攻后,形成正面80公里、纵深60公里的马恩河突出部。随后,德军统帅部计划在马恩河地区集中3个集团军的兵力(第7、第1、第3集团军,共48个师,6353门火炮),从蒂耶里堡、埃纳河地段突破协约**队防线,尔后向巴黎发展进攻,我相信胜利一定会属于不屈的rì耳曼人!”威廉信心十足的说道。
关绪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我的朋友,对于小毛奇的指挥才能,我完全不信任,为了能加重这次胜利的把握,我希望你能派出一支军队到欧洲协助克卢克,我相信只要中**队出战,那个疯狂的岛国英吉利还有孱弱的法兰西将会彻底失去骄傲的本钱,中德两国联合起来,世界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威廉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平生第一次用近乎于祈求的目光看着关绪清。
没想到关绪清仰面大笑,威廉心里一个劲发颤,不确定对方究竟会对自己的请求作出怎样的答复。关绪清笑过之后,盯着威廉一字字说道:“咱们是朋友对?”
威廉茫然的点点头,对方的目光和表情竟显得异常yīn冷。
“既然是朋友的请求,朕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关绪清又笑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威廉真有点儿欣喜若狂。
“当然,你不远万里专程来běi jīng见我,只是提出这么个小小的要求,朕要是不答应,就显得太不够朋友了。”
威廉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拉着关绪清来到殿外,此时门外大雪初融,一抹阳光把大地映照成了金sè,威廉用手指着西方的远天高声说道:“我的朋友,你看到了吗?整个欧洲的大门都在为你敞开,而你手中正握着通往欧洲的钥匙!”
ps:载滢不是光绪的弟弟,而是哥哥,他是恭亲王奕的次子。载沣是光绪的胞弟。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外交摩擦
此时在乾清宫地下会议室召开的最高军事会议已经结束,屋子里只剩下关续清和冯相华两人。
“相华,有什么事就说。”关续清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
“臣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对待张作霖和他手下的军队是否……”冯相华犹豫着说道。
“你是说朕在对待东征军和zhōng yāng军的问题上有失偏颇,对?”关续清替冯相华说了出来。
“不,臣万万不敢这样想,只是张作霖手握重兵,手下有一大帮亲信,绝非池中之物,臣以为对待他还是要谨慎一些。”
“相华,朕用人从来不问出身,但是如今张作霖羽翼渐渐丰满,朕就不能不考虑他的出身问题了。”
“皇上是嫌弃他出身草莽?”
“不是,不是嫌弃而是担心。张作霖和他手下的一干大将都出身绿林,这样的人打仗方面绝对是可以信赖的,但是一旦羽翼丰满之后,朕担心这些人会自立为王,不服朝廷的管束,所以对张作霖,朕采用的办法是约束和打压,先把他们骨子里的匪xìng磨没了。你想想朕为什么宁可把圣彼得堡的防务权交给张玉,也不交给张作霖,道理就在于此。”
“可是臣担心照这样下去,会不会把张作霖激怒了,他带着十几万人一气之下在俄罗斯重又当了胡子,这可怎么办?”
关续清笑了:“相华,你多虑了。张作霖是个外粗心细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他知道在朕的羽翼下,他张作霖和手下那帮弟兄可以飞黄腾达,他张作霖之所以可以驰骋西伯利亚都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帝国在支撑,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绝对不会走向帝国的反面,相反还会竭尽全力建功立业。”关续清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他如果敢于在这个时候和朕作对,那他就不是张作霖。”
令张作霖大为吃惊的是,没过多久,陆军部竟然给张作霖派去了一支摩托化dú lì兵团,摩托是帝国科学院去年的研究成果,很快就应用于军事用途,但始终没有在战场上亮相,这支兵团是中国乃是世界上第一支摩托化兵团。关绪清打算将来用摩托化兵团取代骑兵的编制,这是现代兵制改革中一个重要的步骤。
此外,还派去了一个dú lì装甲团,全部配备了陆舰级坦克和最新研制的装甲战车。
还有一支包括了30艘飞艇的飞艇大队,由于全世界只有中国研制出了军用飞机,在欧洲战场上并没有适合飞机起落的机场,因此,这一次便没有派出飞机编队。值得一提的是,关绪清大胆为这支飞艇大队增加了一个全新的兵种—伞兵,希望能在欧洲战场上大放异彩。
张作霖激动的手舞足蹈,捶着汤玉麟的胸口叫道:“看到了没有,这说明皇上还是对咱们哥们儿足够器重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国家最先进的玩意交给咱们!你他妈疤子真是没心没肺!”
汤玉麟只是咧着大嘴不停的傻笑。
běi jīng,冯相华来请示道:“皇上,张作霖来电说部队已整顿完毕,向皇上请旨何时出兵。”
关绪清想了一下:“先不着急,叫伍廷芳以外交部的名义发表一份声明,中华帝国强烈呼吁欧战各国保持冷静,并强烈谴责一切破坏世界和平,危害世界人民根本利益的行为,敦促各国立即停火,帝国愿以调停人的身份进行斡旋,如果执意要把战争继续下去,帝国将出兵进行武力调停,以最大力量做世界和平的忠实捍卫者。同时告诉文化部,启动宣传机器,围绕欧战进行连续报道和评论。”
冯相华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不自禁挑起大拇指:“还是皇上看得全面,看得深远啊。”
德国柏林。“报告。这是今天的《中华时报》,中国外交部发表了一份声明,请您过目。”一个副官拿着一份报纸放在小毛奇的办公桌上。
小毛奇接过这张德文版的《中华时报》,仔细阅读了一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说:“看来中国人真的要出兵了。”
副官有些不解的问道:“中国似乎是以一个中立国的立场发表的这篇声明……无法判断是否会是德意志的朋友。”
“愚蠢!政治上的东西很多是不能明说的,中国明明迫不及待的想要插手欧洲事务,可表面上却偏偏要扮作和平使者,看起来这个国家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的多啊。还是咱们的皇帝陛下有远见,在关键时刻把中国拉拢了过来,如果这个国家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敌人,我真不敢猜测会给帝国带来怎样的灾难!”
然而,就在万事俱备,中国准备出兵的时候,张作霖却与德国陆军部在指挥权的问题上发生了摩擦。
德国方面似乎不太理解中国的回电中没有提及德国有关中**队指挥权的请求,在后续的来电中,反复的问及这一点。毫无例外的,回过去的电文都将这个问题视而不见,相反却在中国总参谋部有关战场态势的咨询电文中明确对德国提出了战争方面的建议,那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法国境内打出一个标志xìng的战果来,最好是能够攻克首都巴黎,只有这样,才能够给参战的士兵以及欧洲的盟友们以新的信心。如果不能够实现这一目标,那么都一阶段的所有战果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往复几次之后,德国人似乎才理解了中国为什么没有直接提到中国在德部队指挥权的事宜。随即他们便有所行动了,德国陆军部宴请了中国驻柏林大使馆大使和参赞,向他们宣布了德意志帝国将征用中国部队的名义进行作战的决定,并拿出了一份电文表明běi jīng方面已经同意了德国的这个要求。虽然中国公使许景澄以及大使馆参赞都提出了异议,认为在没有得到起码是běi jīng陆军部的命令之前,他们无法代表中国zhèng fǔ对德国的这个决定做出回应,心中却已经怀疑电文是德方捏造的。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中国大使馆的意料之外,他们很快因为对德意志帝国不敬的罪名遭到了德国方面的逮捕,德国方面随即将这一情况电告中国陆军部和外交部,并将伪造的电文发放给了张作霖的帝国铁骑,要求张作霖即刻出兵来援。
接到电报后,帝国铁骑参谋长杨宇亭拿着电报搞来见张作霖:“大帅,德国陆军部一再催促咱们出兵,可是běi jīng那边至今还没有任何指令,咱们到底该怎么做?”
张作霖摸着秃亮的后脑勺说道:“德国人算个屁,宇亭,亏你还是我老张的智囊,这点儿事都看不明白吗?到任何时候都别忘了咱们吃的是谁给的饭,身体里流的是什么血。别说德国人承诺给咱一个师的装备,就是他妈的把咱所有部队都装备了,也不能听他们的。”
迟迟接不到张作霖的电报回复,德国陆军部虽然把中国公使等人放回了使馆,但是却派出了一个连的兵力,对中国大使馆进行24小时监控,严密监视使馆工作人员的行踪。在经过简单的沟通后,德方同意了许景澄的建议,由许景澄担任临时联络官,在中国方面做出正式的正常的反应之前,与德国陆军部就帝国铁骑的指挥权问题,向běi jīng做解释工作。而作为回报,德方会暂时撤出监视中国使馆的士兵。在中德双方就此问题达成正式解决协议之前,德**方单方面要求帝国铁骑到达欧洲后不得承担主要的攻击与防守任务。
同时,驻德使馆也正式向德国zhèng fǔ及军方提交了正式抗议,并斥责德国方面的这种无理举动已经侵犯了中华帝国的尊严,也是对中华帝国皇家权威的冒犯。尽管双方已经就此达成了初步解决方案,但是中华帝国保留进一步做出更为激烈反应的权力。
对于许景澄来说,这是个机会。从改国号中华帝国前夕进入帝国陆军大学就读以后,他的仕途一直不是很顺当。在帝国高层也没有建立起有效的关系渠道,他认为上面没人、朝廷没根是他始终在官场没有起sè的原因,好不容易拐弯抹角与恭亲王载滢攀上了点关系,这才调到了德国来做一个大使。
欧洲乱起来以后。他一直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相反他一直认为只有乱世才能显现出他的价值,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甚至动门路找办法,要从别人梦寐以求的外交部门调回国内军事部门去。哪怕是跟着老上级刘锦棠去打仗去。因为他认为能够引起皇上注意的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立军功。
正在苦恼的时候,却没想到一个机会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由于战争的关系,柏林使馆内仅仅保留了一个十余人的临时外交团,而作为欧洲开战后留在柏林的中国使馆中唯一懂军事的人和目前官阶最高的外交负责人,许景澄眼下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向国内发去征询电报,国内总是没有具体的处理意见出来,只是外交部长伍廷芳给他发了一份电报,要求不要堕国威,不要有损帝国尊严。而陆军部和总参谋部甚至皇上那里都没有任何回音。
经过反复权衡,许景淳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等待了,随后国内的电报也证实了他的这个判断,外交部和陆军部都发电来表示许景淳处理得比较得体,嘱咐他保持这个立场。
这一次,许景澄心里有底了,他马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第二天代表中国zhèng fǔ和军方召开新闻发布会。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新闻发布会
第二天,许景淳在中国驻柏林大使馆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出席记看会的记者们全部是欧洲各国媒体的记者,大多数是来自协约国国家。
许景淳严肃的宣布了一份措辞强硬的正式声明,中国是出于中德友谊才要派兵来欧洲的,他严厉指责了德国方面擅自剥夺中国援军的指挥权,并擅自扣留中国外交官,监视中国大使馆,这样的行为严重冒犯了中华帝国及皇家的尊严,声明要求德国方面立即做出有效补偿行动,立即停止一切有损于中德关系的行为,并立即向中国外交官道歉。最后,许景淳提出一个期限:八小时。限期德国在八小时内必须做出有效的肯定的答复,否则由此引起的一切严重后果,均由德意志帝国承担。
在场记者们一片哗然,他们根本无从想象,世界上两个最强大的盟友竟会在短期内出现如此严重的外交冲突,并有向更坏方向演变的趋势。
一个英国《泰晤士报》记者当即向许景淳提问,“这次事件及这份声明是否会对发展中的中德关系造成灾难xìng的影响,是否会影响到中国向欧洲的出兵计划?”
许景淳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中德关系的确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的点上,如果德**方和外交部门继续一意孤行,做出伤害两国人民情感的事情的话,那么中德关系的破裂是可能发生的。德国方面只有严格按照中方的要求尽力弥补此次事件的不良影响,才能够继续获得中华帝国的友谊。至于是否出兵这件事,还需要我国zhèng fǔ和军部作出回应,我作为一个外交官不宜做出太多评价。”
一位《柏林时报》的女记者提问道:“目前在各国流行着还多不利于中国的传言,其中一条就是中国此次出兵的目的不是进行武力调停,而是想要涉足欧洲事务。请问大使阁下对此有何评论?”
许景淳面sèyīn沉,对这个女记者的发问非常不满,这显然是一次公开的挑衅,但是顾忌外交颜面,他还是冷静的作出答复:“我不知道您是哪里听到这种传言,既然是传言,我想在这个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上,就没有必要对此进行答复了。谢谢。”
那位女记者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好半天,一位自称是法国《马赛报》的记者提问道:“公使阁下,最近两年中法关系发展势头非常喜人,双方的贸易额连年大幅度增加,而且中国山西和浙江的几大财团也在法国金融市场上投入了巨额资金。可是如果欧洲大战的yīn云给发展中的中法经济蒙上了一层yīn影,这场战争的诸多不确定xìng因素令法国经济前途未卜,请问公使阁下,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是否会继续加强与法国的贸易关系,是否会加大对法国市场的投资力度呢?”
许景淳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法国记者表面上彬彬有礼,可是话里话外都藏着机锋,对方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中国对法国经济上的态度,从而不难判断中国会在这场战争中站到法国的一方还是对立面上。他稍稍思索了一下,随即答道:“战争确实对经济发展存在致命xìng的影响,但中国和法国在经济上存在密切的依存xìng和互补xìng,就像中英、中德、中意、中奥等等经济关系一样,绝对不会因为一场战争就轻易中断的,大家不要忘了,战争是破坏,而经济则是建设,如果这场战争是无法阻止的,我们也会想方设法通过经济来最大程度的弥补战争造成的损失。”
许景淳的回答非常含混和暧昧,一方面把中法经济关系放在与他国关系相同的角度上,另一方面也明确了中国愿意同包括法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发展经贸关系的良好愿望,根本就没有体现出任何倾向xìng,令人难以捉摸。
一位美国《华盛顿邮报》的记者站起来说道:“大使阁下,我听说德皇威廉二世已经秘密抵达běi jīng,并且和贵国皇帝陛下进行了友好磋商,这一次两国首脑的会谈内容可以在这里透露一下吗?还有就是这次会谈是否直接导致中国做出了出兵欧洲的决定呢?”
许景淳回答道:“这件事我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两国首脑会晤,这也是国与国外交发展过程中一次很正常的会晤,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
许景淳清了一下嗓音补充道:“我国皇帝陛下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的国家都会成为中国的朋友。”
台上记者们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二天,欧洲各大报纸纷纷以头版头条刊登许景淳在柏林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许景淳一时间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热点人物。
载滢把一份《中华时报》呈给了关绪清,第一版上刊登着许景淳慷慨陈词的相片,载滢指着报纸上的相片说道:“这个许景淳胆子真是够大的,一没有请示皇上,二没有请示外交部,竟敢私自召开新闻发布会……”说着,载滢偷眼看着皇上的表情。
关绪清笑了:“许景淳?好样的。朕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回头告诉伍廷芳一定要发电表彰。他一个小小的驻柏林公使竟然说出了朕想说而没有说的话,庄重、得体、简洁、准确,这样的人不重用还重用谁?”
载滢刚才还为许景淳捏着一把汗,现在一听皇上这么说,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关绪清回头看着载滢说:“听说许景淳是经你介绍到外交部的,对?”
载滢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心说皇上整天在紫禁城里呆着,怎么天下大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一时间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
关绪清呵呵一笑:“你怕什么,朕还没说完呢,要不是你介绍他到外交部,朕也发现不了这位能人,朕还要夸奖你荐贤有功啊。”
“谢皇上恩典。”载滢擦擦头上的冷汗,跪倒谢恩。
关绪清一挥手让他起来:“你来见朕不光是因为许景淳的事?”
“皇上圣明,奴才此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来启奏。”
“哦?什么事!”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天子脚下
载滢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如今旗务上头的靡耗实在太惊人了。陆军部粗略估算了一下,帝国铁骑此次出征欧洲,这一场大仗打下来至少要花了四千万元,照奴才看这还是少的,如今旗人一个月吃朝廷的空饷就得上百,běi jīng辽东和俄罗斯有上百万旗人,每年花的钱足够打两场大仗了。最让人痛心的是许多旗人整rì无所事事,光凭着祖上那些许微功成rì逛茶楼赏鸟雀听评,再不整顿,rì后恐怕会让前线将士寒心啊。”
关绪清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要是贸然剥了这些人的年俸,一群七尺高的汉子又什么事都不会做,也会闹出事来。我朝历代均有心改革旗务,但是给他地他卖地,给他产他卖产。总之就是不想老老实实过rì子。”
“皇上说的是。”载滢接口道:“如今一些旗下子弟,成天遛鸟斗狗,一只鸟儿动不动就数百元钱,最高的奴才听说要卖到数千甚至上万元,就算一千元钱也够一户平常百姓吃喝一年的了……”
关绪清深以为然,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载滢躬身道:“回皇上话,奴才以为,如今东西伯利亚地广人稀,正是生业的好时机。现在的俄国临时zhèng fǔ无非是帝国的傀儡……忠实朋友,他们也巴不得那一大块地有人去开荒。奴才以为不如由国库统拨一笔垦荒费用,数目可以根据不同旗人的荫功有所不同,每个旗人一次xìng发上十年的落地钱,并且明确说明打这笔钱起,朝廷不再给钱,以后的旗俸就断绝了。如此一来总会有些人要去的,二来不愿去的,也声明rì后的旗俸要渐渐少下去,皇上可明正旨意,定下一个时限彻底废除旗饷。这笔旗务上的负担渐渐也就没有了。”
听他说完,关绪清暂时没有表态,这个法子听上去可行,但是实行起来极难,且不说这旗人会有何反应,就算是第一条,估计那些人假模假样的领了钱出去花差一阵,花光了钱一样回旗务局闹腾,后面的麻烦更大。
想了一会儿,关绪清才说:“你的心思是好的,不过急切了些。朕寻思着可以补充三条,其一,我朝历来重视军功,旗人要是没有军功,就不能领那么多落地钱。其二,三世无军功的,要开革出籍。最后,旗务局自年后,在海兰设立一个分局,旗人要是领钱,可以直接去那里,省得他们总在天子脚下惹事。还有,暂时不能下明旨,这件事得慢慢来。”
载滢道:“皇上圣鉴烛照,奴才领会了。刚才奴才粗略计算了一下,前阵子曾经颁旨,凡旗籍三世无军功者,落地钱银缩减至每年八百元钱。但是这批人为数不多,五百多万旗人,三世上总能找到点由头沾上点军功,特别是这几十年来,国家又内乱外忧不断,统计下来,这次被刷减的旗人一共只有七千多户,约四万人,仅占旗人总数的百分之一不到。看起来往后的路子还很长呢。”
关绪清点点头:“朕叫肃亲王在辽东和东西伯利亚地区专门做旗务,目前的重点就在于如何利用远东股份公司,来发动更多的旗人用一些落地钱银来进行投资,并且声明该投资若是没有盈利的话,将来的落地钱银照旧,若是盈利超过投入的五倍,那么将来的落地钱银就不再有了。并且,要想办法来教育旗人,国家不可能永远给下去。如今,旗人中目光远大者,在东西伯利亚获得了丰厚的回报,那里丰富的矿产资源和自然资源,给了远东股份公司巨大的施展空间,而且肯于投资的旗人也从中获得了大笔受益,朕已经责令远东媒体对此事进行重点报道。通过这样的运作和经营方式,朕相信用不了一年,那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就会得到改善,凡是愿意到那里投资经营的旗人,远东股份公司会每家赠送一套房产,一开始不用给钱,只要签一份还款协议就可以获得房产,地产,还有生产工具和生产资料等等,这就迫使旗人们不得不进行投资扩大收入,取得利益的自然是会在那里安于生业,一无所获的旗人无力偿还房产等抵押资金,就可以直接剥去他的落地银。这是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啊。”
“皇上烛照千秋,明见万里。”载滢恭声道。
běi jīng运河的码头上,虽然已是数九天气,但随处可见忙碌的工人们挥汗如雨的场景,这里没有大型起重机械和装卸设备,有的只是廉价的人力,一副肉肩膀往来穿梭一天就能装卸一艘小型货船的所有货物,而酬劳只不过刚好够上一回堂子,piáo一回女人,外加吃一回月盛斋的酱羊肉,喝一回太白居的陈年白干。
在忙碌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青年汉子,显得格外显眼,只见他盘着辫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箱货物上,一边打量着这些忙碌的人们,一边哼着十八摸小调,倒显得非常悠闲。
“唉呦,英老二,你他妈倒是挺自在的,等会儿就等着工头来找你麻烦。”一个扛着沙包的汉子经过这里的时候骂道。
“狗三儿,叫英二爷,你丫一辈子就那穷酸命,看二爷歇着你他妈不乐意了,不乐意你丫挺的也歇着呀。草!”英二冷嘲热讽着。
狗三儿回身道:“是了,您勒,英二爷,你当这是他妈你们满人刚进关的时候啊,旗人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还给我这装!你他妈……”狗三儿没等把话说完,那眼睛一溜,就发现四周已经有几十个人放下手中的伙计,对自己怒目而视,心说糟了,没成想这码头上做工的有这么多旗人啊,狗三儿一缩脖子,吐吐舌头,不敢再和英二较真了。
“什么玩意儿!要是换上十年前,老子家大业大,有钱有势,放个屁就能把你丫的嘣死!草!”英二不住口的咒骂,不住口的发着牢sāo。
这时,一个工头发现了正在闲坐的英二,指着英二的鼻子就是一阵臭骂:“你小子又偷懒不是,这一回又是什么借口,是腰疼还是蛋疼,你他妈到了码头做工,就有个做工的样子,还以为你是东四的大爷英二啊,那年代早随着你爹的棺材一块埋地底下去了。你干活不?今天的工钱是不是又不想要了?熊样!”工头把英二骂的狗血喷头,英二气鼓鼓的瞪着对方,刚要发作。工头一瞪眼说:“荷,你小子还想反天不成,想干就麻利儿的干活,不想干趁早滚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遍地都是。”
英二背着手笑呵呵的来到工头面前,弓着身子说道:“大爷,我不是东西,我他妈混蛋,我错了还不成吗?”说着,英二就凑了过来,意思好像是打算跪下。工头抱着肩膀叫道:“你他妈的真是个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伙都过来看啊,旗人老爷给我磕头了。”
工头正趾高气扬咋咋呼呼的时候,英二猛然间后背后把手递出来,阳光闪耀之下,只见他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众人见状都是一阵惊呼,工头还没等反应过来,匕首的刀锋就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呲的一下就窜了出来。英二的脸都扭曲了,他抬脚把工头的尸体蹬到在地,挥舞着双臂喊道:“旗人弟兄们,咱们不能再过这样的rì子了,咱们是祖祖辈辈都沾过皇恩的人,怎么能让汉人骑在脖子上拉尿,是爷们儿的就把码头上的货物抢了!”
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上百号码头工人,手里都提着家伙,和汉族的码头工人打在一处,汉人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英二杀的全身是血,叫道:“抢货舱去!”
这些旗人一窝蜂的冲进货仓,见人就杀,就东西就抢,不知是谁竟然还把货舱点燃了,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火光和浓烟把一方蓝天都遮得严严实实。
当天晚上,载滢急匆匆的来见皇上,一见面就说:“皇上,大……大事不好了!运河上的旗人闹事,打死打伤数十个码头工人,还……还把码头上的货物烧了个jīng光!”
关续清愣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
“不过,好在顺天府的差人及时赶到把闹事的旗人都抓了起来……为首的是个叫英二的破落旗人。”
“一定要彻查!这帮旗人真是反了,竟敢在天子脚下作出这种事来!朕一定不能善罢甘休!”说这句话的时候,关续清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皇上,奴才正要向您请示这些闹事的旗人应该如何处置?”
关绪清铁青着脸,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杀!不杀不足以立威!”
载滢点点头,面sè有些为难,似乎有话要说,却不敢说出来。
关绪清瞟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直说。”
“喳。”载滢唯唯诺诺的说:“奴才……奴才以为这些人……杀不得。”
“哦?为什么?”
“皇上请想,如今旗人对朝廷对汉人的积怨极深,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眼下这件事就是一个引子,倘若把这些人杀了,势必将整个事态激化,恐怕到时就难以收拾了。奴才以为不如把这些人放了,但是不能白放,给他们十年的落地钱,让他们到西伯利亚去,在那里各安生业。这样做一方面可以显示皇上天恩浩荡,对旗人仍有体恤之情,另一方面这些人倘若在那边过得富足了,也正好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到时让媒体对此事大幅渲染,必定会对全国的旗人都有一个教育和示范作用。皇上您看……”
“好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番见解掷地有声,不同凡响。”关绪清高兴的拍拍载滢的肩头。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牢狱之灾
几顿热堂下来,顺天府大牢内的英老二早已经没有了往rì二爷的风采,顺天府会同刑部审了几次也没个定判,虽说是被审时一会听说是个辱骂今上的泼天大罪,一会儿又听说只是个非议朝政的口祸,但是从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顺天府大牢内的狱友来看,也不像是要夷族的样子,到底是生是死,英老二自己也摸不着半点头绪,不过他估摸着起码这条小命是保不住了。从进大牢那一天起,英二就后悔了,几天下来,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一天,求胜心切的英二终于听到一个消息,中国打算派兵到欧洲去打大杖,他心里马上有了一丝希望,万一这场仗打胜了,皇上一高兴来个天下大赦,自己这条命也就保住了。当英二兴冲冲的将这个猜测说给其他人听时,却被冷冰冰的打了回来,狱中有名的刺头宝山yīn阳怪气的说道:“得了英老二,咱爷们大赦也就赦了,你丫的敢对皇上不敬,还背着好几条人命,还想活着出去?别作chūn秋大梦啦。话说回来,你丫的就算出去了,又能怎地?混吃等死还不是个死字……”
“哈哈哈哈哈——”周围那几个将辫子咬在嘴里的囚犯忍不住吐出辫梢,与宝山一同大笑起来。
这英二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这几个月来也是忍了不少委屈,受了这番奚落,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是生还无望,一时心头恶起,冲了上去就扭着宝山没鼻子没脸的就打。一时之间劝架的趁机下黑脚的,将这间牢房弄得是鸡飞狗跳。
“都他妈闹什么呢?急着上鬼门关呀!”牢头闻声就带了几个狱卒跑了过来喝斥道。正扭打着的一伙人怏怏的看了彼此一眼,垂下头去。
“给,没事看看报纸,人家西伯利亚的旗人都发大财了,你们还在这儿一个个跟龟孙子似的。”说着,牢头把一叠报纸隔着栅栏丢了进去,骂骂咧咧的走了。
“发大财了?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英二拿起报纸就看,旁边的狱友这时也不打了,都凑过来向报纸上瞅。刚才还和英二大打出手的宝山此时也伸过头来:“别他妈光自己看,念出来给大伙听听啊。”
英二瞥了宝山一眼,yīn阳怪气的说:“你他妈自己没长着眼睛啊,报纸多的是,自己看去。”
宝山一瞪眼:“废话,老子要是认识字还用问你?”
“我呸!”英二翻着白眼瞪了这些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刚看了两眼就惊叫起来:“我草!照片上这不鄂三这孙子吗?这小子前阵子还搁酒楼里混吃混喝的,现在也他妈住上清堂瓦舍了,还穿得人模狗样的。老天爷这怎么话说的。”又看了一会儿,英二彻底蔫了,原来报纸上说鄂三儿是自愿到东西伯利亚发展的,到了那儿之后,远东股份公司不仅给了他一套现成的新房子,还帮助他置办好了生产工具,鄂三儿把十年的落地钱全部放在远东股份公司里分红生利,自己还在人家的指导下开辟了二十亩荒地,雇了五个俄罗斯劳工,预计一年之后的收成,就能够偿还这套房子一半的成本钱,加上年终远东股份公司的分红,完全可以让鄂三儿在那里过着舒舒坦坦的生活。最后,鄂三儿还厚颜无耻的对记者说:“到明天还清房款自己有一定积蓄的话,打算娶个俄罗斯娘们做媳妇儿。”
“我呸!什么东西。”英二在心里把鄂三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说鄂三儿算个什么东西,当年不过就是顺城王府一个跟班的执事,自己可是堂堂的世袭轻车都尉,只不过那是老祖上建立的荫功,到如今自己也无福消受了,没想到鄂三儿竟爬到自己头上来了,还腆着脸想娶个俄国娘们儿,凭什么呀!
牢房里的旗人都问英二报纸上写的什么,英二含含糊糊的说了出来。这些人有的咒骂,有的愤恨,有的为自己惋惜,众人嗡嗡的声音把房盖都要揭起来了。
“都他妈别吵了。”宝山拧过头喝斥道:“英二爷,咱都是旗下的爷们,不打不相识嘛,我宝山就这么个人儿,糙了点,甭往心里去。”
宝山做了个姿态,英二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是个本xìng就坏的人,只是要强好面子而已。这下他却有些不好意思来。瞧着宝山尴尬的一笑,笑容有些惨,结巴着道:“兄弟……是兄弟这嘴巴臭,脾气也差劲……唉,看人家鄂三儿原来还不如我的一个主儿,如今在俄罗斯那边也混的人模狗样的,再看看咱们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不知道呢。”英二低眉臊眼的把脸背向墙角。
“别想岔了。”宝山恢复了他狱中一霸的神采,拍了拍英二的肩道:“就是吃点皮肉苦头罢了,大清朝自入关以来就从来没有杀旗人的刀,也没有杀旗人的律条。咱怎么说也是旗下的爷们,祖上都是从龙入关立了汗马功劳的……总不成是要去宁古塔……回头把咱放出来,咱也学学人家鄂三儿到俄罗斯混去,凭咱哥们儿的这身把式,这个人缘,怎么着也比他鄂三儿强的多。”
经这么一说,英二的脸上略略有了些血sè,惨惨的一笑道:“宝山兄说的是,要是死不了,怕是真的要去宁古……”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定了定,笑容凝固了下来道:“说不准……还要到更北的地方呢……”
反过头来再说牢头,正在这儿生那些旗人的闷气,没接到刑部命令之前,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真不知道是看押犯人还是找了一帮大爷。正琢磨着,那边狱卒来报,说是刑部赵大人来了。
“赵大人辛苦了。”牢头迎上几步,与来人寒暄了起来,那迎面的赵大人捂着鼻子不冷不热的道:“得,咱辛苦些什么啊,都是给皇上王爷办差,你这都是个什么味啊,那些兔崽子们没给胡爷您添麻烦?”接过老头塞过来的一块银锭子,态度马上就变了,点点头说:“还是这玩意儿放在身上觉得踏实。”
进了屋,赵大人一脸严肃,开门见山说道:“两件事儿,第一,那些闹事的旗人不rì就要拔营开赴托木斯克,这是皇上的恩典,也是对这帮旗人的体恤。”
老头赶忙点头,递过一盏茶去,赵大人呷了口茶道:“那第二嘛,启程之前对这些人要好生看管,皇上点过的人,要是出了岔子,可不是你我能担当的起的啊。”
“大人说的是。”说着,牢头又把一锭银子放进赵大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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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中法人质事件
三天之后,英二等一干旗人就这样被押上了北上的火车,在闷罐子里颠簸了足足一个星期,容等下了火车,英二这些人差点没把心肝肺吐出来,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于几千里之外的俄罗斯,旗务局的人告诉他们,皇上皇恩浩荡赦免了你们这些重犯的死罪,还给了你们开基创业的机会,好好干,别再辜负了圣恩。
英二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面朝着běi jīng的方向涕泪横流:“我英二要是不在这儿干出一番事业来,我就是他妈的婊子养的!”
关续清处理完这些旗人的事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等着看这些人在托木斯克的表现了。可是堂堂的德皇威廉二世却令关续清哭笑不得,如今第二次马恩河战役即将打响,他却像一个旁观者似的,在běi jīng逛太庙、游北海,要么就是和关续清讨论世界大局,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始终不提返回德国的事。关续清心里清楚,威廉有意在这个关键时刻留在běi jīng,就是要给世界一个假象,就是中德在欧洲乃至世界问题上的看法是一致的,中国的出兵与德皇的造访有着直接关系,中国在欧洲大战上会坚定的站在德国人一方。
可是威廉的如意算盘很快就出现了危机,他没想到愚蠢的德国陆军部竟会因为一个指挥权的问题,与中国外交部发生摩擦,甚至还到了监控人家大使馆的地步,这令尚还身处běi jīng的他感到异常尴尬。他马上给自己的陆军部发出密电,严厉斥责了陆军部的愚蠢行为,并责令外交部马上召开记者见面会公开向中国使馆人员道歉,并澄清中德关系出现裂痕的谣言,一定要把此次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发出这份命令之后,威廉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于是亲自来见中国皇帝,希望取得这位妹夫的谅解。
关续清静静地听着威廉略带歉意和伤感的解释,最后站起身来拿起上房那柄西洋战刀,对威廉说道:“朕还记得这把刀是去年柏林庆典上,你亲手送给朕的,朕一直非常喜爱……”说着,他手腕微微一用力,苍啷一声,寒光一闪,刀被抽出三分之一,在斜斜的朝晖中灼灼生光。关续清把目光落在威廉身上说道:“一把好刀不能没有刀鞘,刀鞘不仅是一种装饰,而且对刀是一种不可缺少的保护,刀和刀鞘就像中国和德国一样。”
威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紧紧握住关续清的手:“大皇帝陛下,感谢你的谅解和宽容,我已德意志帝国领袖的身份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中德友谊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无需多言。”关续清微笑着说道。
正在两人高谈阔论的时候,电报局局长戴鸿慈急匆匆的来见皇上,关绪清一看他面如瓦灰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皇……”戴鸿慈正要奏报,抬眼看到威廉二世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时语塞。
“有什么事就直说,在座的没有外人。”关绪清微笑着看了看威廉,威廉则点头致意。
“皇上,出大事了!”戴鸿慈大声说道,关绪清全身一震,当即收敛了笑容。
“昨天,驻法国公使邵礼卓奉圣命到法国外交部进行斡旋,外交部的人没有做出正面回应,而是把责任推到了法国作战指挥部那里,于是邵礼卓又找到负责马恩河一线的霞飞将军,表明了中国想要进行调停的意图,没想到,没想到……”戴鸿慈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叹了口气。
“接着说,到底怎么样?”关绪清不由自主的把身子向前探去。
“没想到这个霞飞将军根本就不买中国的账,言语中对我国zhèng fǔ和陛下颇有微词,他说中国人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假惺惺的充作调停人,其实是想要谋取战争的果实,他还说法兰西和英吉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横扫所有敢于来犯的敌人,甚至不惜像三十年前那样打进běi jīng城,把皇上……您推下宝座……”戴鸿慈不敢再说下去,拿眼偷看皇上的反应。
关绪清没有马上发话,可是此时的目光却异常冷峻和凌厉,右手已经攥紧了龙袍的一角。过了半晌才平静下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窃喜的威廉二世,假装若无其事的说:“不过是几句大话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高卢人一向都喜欢把自己吹嘘的特别伟大,真要是有那种本事的话,朕随时在běi jīng恭候,看他们怎么把朕推下宝座。”说罢,关绪清淡淡一笑,对戴鸿慈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什么事你就下去。
戴鸿慈擦擦额角上的汗珠,又说道:“如果是这样也还罢了,那霞飞将军后来竟然穷凶极恶的把邵礼卓关押了起来,放言宣称要是中国敢于对联军用兵,第一个先把中国外交官杀了。”
“混帐!自古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如今竟然敢把我国外交官作为人质。这个霞飞也太狂妄卑鄙了!”关绪清霍然站起,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马上叫伍廷芳和法国外交部就此事进行严正交涉,叫法方无条件释放被关押人员,否则由此造成的一切恶劣后果,中方概不负责。”
“皇上,事情发生后,伍部长当即就和法国外交部进行了交涉,可是对方却说此事超出了外交部门的管辖范围,对我方的要求概不理睬……”戴鸿慈一脸为难的答道。
“看起来这很可能是法国zhèng fǔ暗中授意霞飞这么干的,他们这是强行把自己推到帝国的对立面上……”关绪清回头对威廉说道:“你对于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狡猾的威廉一耸肩膀,说道:“这是贵国的事物,恕我不能随便评论。但是高卢人的狂妄与自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对付这样的国家,必须用大炮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才行。”
关绪清没有表态,而是对戴鸿慈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立即电告尖锋,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戴鸿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威廉疑惑的问道:“你所说的尖锋究竟是什么?”
关绪清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威廉的话,而是看着那柄西洋战刀,自言自语的说道:“法国人必定会为这次的行为后悔莫及的!”
距离中国旧历新年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德军在法国和比利时人的土地上发动了第二次马恩河战役,目标直指巴黎。
1897年1月25rì,德军首先在埃纳河地区对英法联军发动,形成了正面80公里、纵深60公里的马恩河突出部。随后,德军统帅部计划在马恩河地区集中3个集团军的兵力(第7、第1、第3集团军,共48个师,6353门火炮、500余艘飞艇),从蒂耶里堡、埃纳河地段突破协约**队防线,像尖刀一般直插法国的心脏,巴黎。
法国第6、第5和第4集团军(共36个师,3080门火炮)采取纵深梯次配置组织防御,并准备适时转入反攻。26rì零时30分,法军出其不意地对即将发起进攻的德军实施猛烈的炮火反击。德军第1、第3集团军经3个多小时的炮火准备后,在兰斯以东发起进攻,突破法军第一道阵地,但在第二道阵地前被猛烈炮火所阻。德第7集团军在若尔戈讷、圣埃弗雷兹地段突破法第5、第6集团军防线,推进5~8公里,并强渡马恩河。
与此同时,法军炮兵却突然轰炸马恩河各渡口和桥梁,企图迟滞德军前进。
协约**队在防御过程中增调部队准备反攻。联军总司令福煦决心由法第10、第6集团军(25个步兵师、3个骑兵师,共2103门火炮)从马恩河突出部西侧对当面德军(18个师,918门火炮)实施主攻,法第9、第5集团军从突出部东侧实施助攻,以解除德军对巴黎的威胁。
当夜,十艘大型作战飞艇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飞抵德军事先划定的战略区域齐兹,就降落在一所军火仓库的附近,在这里迎候的是十几位身着将军服装的高级将领,领衔的将军是德军前线集团军总司令兴登堡和集团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兴登堡一直目视着飞艇缓缓降落在眼前,从上面走下来数十位身着黑sè帆布军装的士兵,脸上涂着深sè油彩,根本看不出相貌和表情。
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紧走几步,迎了上去。从这群军人当中走出一位身材彪悍的军人,用低沉的声音对兴登堡说道:“你是不是德国集团军总司令兴登堡阁下?”
“不错,我是专程从塞纳赶来迎接你们的,请问哪位是王队长?”兴登堡显得兴奋而又紧张。
这名军人指了指右侧第二艘飞艇:“王队长请您到飞艇上说话。”
傲慢的鲁登道夫哼了一声:“中**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朋友的吗?”
这名军人没有回答,抛下这帮德军高级军官,径直奔向自己的栖息地。
兴登堡不顾鲁登道夫的劝阻一个人登上飞艇。飞艇上只有一个军人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兴登堡凑近了问道:“请问您是不是王队长?”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个人的战争1
入夜,齐兹三十里外的小莫林河上缓缓升腾着雾状的水岚,刀锋般冰冷的夜风卷着这里的枯枝败叶不知要去向何处,天空深邃而又幽暗,只有西天上的几颗星星此时显得异常明亮。
突然,—道闪闪生辉的蛇电将极西的夜空生生撕裂成两断!
轰隆!一声穿云裂石的炸雷直震得山摇地动,树摇草曳。
闪电霹雷顿时震破了这个不寻常的夜晚那死一般寂静。
转瞬间,又是一道亮铮铮的闪电奇快的划过长空,雪白的闪电在一刹间点亮却又在一瞬间熄灭。就是在这么极短的时间里,黑得如同森罗殿的丛林被照得通天大亮。
闪电的光芒映shè下,一棵参天巨树后面迅捷的闪掠出一条瘦削而修长的人影,动作敏捷得宛如一只无声的幽灵!
当雪亮的闪电再一次曳过苍穹的时候,这条捷逾幽灵,轻如鬼魅似的人影已悄无声息的闪掠到丛林外面的开阔地带。
当闪电又一次从极西的夜空划过的时候,这只幽灵完全显现在闪电的蓝sè光芒中。但见他身上紧紧的裹着一身黑sè帆布军装,背上披着一条厚实的伪装披风,扎紧的裤管下面蹬着一双防刺靴。左右肩膀上都挎着枪械,背上的伪装披风下面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鼓囊囊的军用背包。钢盔下是一张涂满黑sè油彩的脸,一对澄彻而深邃的眸子里闪动着酷厉的,残毒的,刚毅的光芒。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缓缓的山坡,山坡上披满了黄绿sè的,厚沉沉的一层植被。
“尖刀已到达3号指定位置。”
下一刻,他重重的喘了两口粗气,僵立在一株碗口粗的落叶松下,顺手将松针撕下一把放在嘴里慢慢的咀着,双眼直勾勾盯视着面前这一道缓坡,冷酷的表情,惨毒的眼神,透露出他对这片土地的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憎恶和怨恨。
缓坡上蔓生着两米以上的芭茅草,密密层层,鳞次栉比,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密植的草丛中夹着杂木,杯口粗的茅竹上盘绕着带刺的藤条。
略作停留,尖刀喟然的叹了一口气,猛的咬了咬牙,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涂着黑sè涂层的军用匕首,黝黑的刀锋在闪电的映shè之下带着一种萧然和血腥的气息。
紧接着,敏捷的身形虎跃而起,他就像一只雄厉的猎豹一头扎进了一人多高的草丛中……
锋锐的匕首刀疯狂的削斩着拦阻在前面的茅草和藤蔓,一条翘着脑袋吞吐着猩红蛇信的斑斓毒蛇被他拦腰劈成两半,粘稠的血浆浅在他脖子上热烘烘的,两截剧烈抽扭的蛇身飞出老远。他连眼皮子也不眨上一下,踩踏着坑洼不平的地面,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去。
一路披荆斩棘,爬到了山坡顶上的时候,热烘烘的汗水混同冷冰冰的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背。
山坡上的地势较为平缓,落叶松随处可见。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臭汗,喘了一口粗气。然后用衣袖抹了抹满脸的雨水,挥手甩掉刀刃上的血渍和肉屑,然后极为熟练收回左腰的刀鞘中。
冷冰冰雨珠子伴随着萧飒的夜风连绵不断的朝他周身浇泼,他被淋得像一只落汤鸡。浑身浸在冰冷的雨水里,他一面尽情的享受着天然的沐浴,一边消消停停的检查着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
他从左肩取下一支7.62毫米华夏95式步枪,检视了一下填满20发子的弹匣后,麻利的拉了拉枪栓,然后把步枪靠在大石边上。
他擦了擦眉毛上的雨水,他又从右肩上取下一支毛瑟98式突击步枪。拉了拉枪栓,送弹上膛后,他惬意的点了点头,嘴角边挤出了一丝惬意而隐忍的微笑,似乎很满意这件火力威猛的新式杀人武器。他将950毫米长的毛瑟步枪搂抱在怀里,五根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冷冰冰的,散发着浓郁火药味和枪油味的枪管,心里默默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他将这支突击步枪斜挎在后背上,撩开右手的袖管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军用手表,时针指向了凌晨零点15分。
仔细检查完枪支弹药后,饥渴像一股西伯利亚的寒流顿然袭遍全身。他咬了咬嘴唇,撩开伪装披风,从军用背包里取出一袋压缩干粮,用牙齿咬开袋子,送到嘴巴边上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后,塞进嘴里就跟啃肥皂一样的吞食起来,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也管不得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了。
真他妈的难吃死了。他心里暗骂着,迅速的盖好水壶盖子,收好剩下的多半袋子压缩干粮,抹了一下嘴唇上的食物残渣,轻声自语道:“nǎinǎi的,该干活了。”
他跃起身形,右手拎起华夏95式步枪,急速奔向山坡的另一头……
这个人当然就是尖锋部队队长,尖刀!
中方人质被羁押的地点正处在英法联军的主力阵地边缘,在这样的情况下,兴师动众去营救显然是不切合实际的。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尖刀坚持要独闯龙潭,孤身潜进敌营去抢救外交官邵礼卓。这是一个相当大胆而极富冒险xìng质的行动,但尖刀还是要独挑大梁,足见他是一个胆气豪壮,强悍狠猛的厉害角sè。
实际上,尖刀的营救方案简单至极,就是他先单枪匹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敌营去把人质悄悄的抢救出来,然后由第三小组十个jīng英战士和两艘侦查飞艇到事先约定的地点接应,时间定在凌晨2点整。最坏的打算,如果行踪暴露的话,只要能把人质安全的从敌营中抢救出来,他自信能够拖得住那个加强连的敌人,再由第一行动小组掩护人质撤退。
现在将近凌晨零点半,还有1个半小时可供支配。尖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山坡的另一端,喘了两口粗气,他在一丛灌木边上停住了脚步,如电的目光朝这端山坡下方那一片野林搜视过去。
突然之间,那片野林边缘上闪出三条人影,就像从冥府里来钻进来的鬼魅一样。黑夜里,他们以典型的三角战斗搜索队形出现在尖刀的视线里,隐隐还能听到他们低低的说话声。
法军的游动巡逻哨兵!尖刀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五年来首次接触敌人,虽然有那么一点陌生感,但并不觉得惊慌,左手提着华夏95,猫着腰,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向这支游动哨摸了过去。
兔起鹘落之间,尖刀以低姿运动到一丛低矮灌木中,俯伏着身子,凝神窥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无奈山坡上茂密的植被和崎岖不平的地形导致视线受阻,尖刀只能依稀看到有三条黑影在野林里若隐若现。
尖刀尽量把耳朵贴近地面,依靠潜听留意着敌人的动静举止。他心里清楚,敌人哨兵只是例行巡逻,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当他判断准确敌人的确切方位后,便起身跟在了敌人屁股后面。
三名法军游动哨一前两后,拉开大约五到七米的距离,静悄悄的沿着野林往山岭另一端行进。战斗队形倒是无可挑剔,但尖刀发现他们并没有去仔细留意周遭有无异常动静。也许是在法国人自己的地盘上,也许是法国人从来没有遇到到特种部队突袭,因此这些哨兵显得很轻松,甚至有些散漫。
尖刀一声不响的坠在后面,和敌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忽然,走在后面的两个哨兵之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来,朝适才走过的路线张望着,像是察觉了什么可疑的动静。
尖刀心里猛然一惊,急忙闪避到一株环抱的落叶松后面,蜷伏着身形,握紧步枪,全神戒备,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哨兵张望了一会儿,扭头冲另外两个同伴晃了晃手,而后三人迅速分散开来,各自从肩上取下枪便朝附近的植被搜索起来,拉动枪栓的声音清晰可闻。
“nǎinǎi的,难不成被这些兔崽子发现了?”尖刀着实吃惊不小,疑心着是不是自己不慎弄出了动静,从而引起了敌人的高度jǐng惕。一股凉气自丹田直透顶门,潜藏已久的杀机也正冉冉升起。尖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轻缓的将身子贴近地面,通过潜听留意着敌人的动作。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节外生枝而坏了大事。
三个哨兵搜索了一阵后,其中之一手里擒着一条还在不停扭动的小蛇,在两个同伴面前晃了晃,说笑了两句后就扔进了草丛里。相互数落了一番,他们似乎还是不放心,恢复起原来的三角战斗队形按照原路折返回来。
此际,尖刀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杀机却越发越炽烈起来了,他通过刚才敌人发现小蛇的举动就可看出,自己并没有败露形迹,但他也很清楚的观察出这三个游动巡逻哨都是老兵油子,是经过战阵历练过的,具备很强的侦察能力。
一阵叽哩呱啦的鸟语声由远及近,而且是愈来愈近,三个家伙聚拢到一起小声的交谈着,像是在彼此交换意见。随着他们的靠近,尖刀甚至能够感应到他们的目光在朝自己隐身之处搜视,甚至能通过直觉感受到这些家伙心理很恐惧,也很jǐng惕。
此时,三个哨兵距离尖刀隐蔽的那棵树不过十来米远了,杀气也在焚烧着尖刀培育了五个chūn夏秋冬的善良和温存,他慢慢地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匕首……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一个人的战争2
冰冷的雨夜,山地丛林,死神已经张开了羽翼,随时都准备着收割鲜活的生命。三名哨兵虽然老成干练,训练有素,此时却浑然不觉,一如既往的恢复起一前两后的搜索队径直欺往尖刀隐身之处。可笑的是,他们都是既谨慎又小心的老兵,竟然觉察不到有一个中**人就潜藏在他们眼皮底下。
十米,五米,四米……绵密的雨滴敲打在在尖刀的脊背上噼作响,但掩盖不了敌人那微乎其微的脚步声。
近了,更近了……尖刀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只是强烈的杀人yù念在唆使着他的手蠢蠢yù动。
第一名哨兵从这棵松树旁走了过去,尖刀借着夜空闪电划起的短促光亮,看清了敌人手里提着一支夏尔普步枪,装在前端的三棱刺刀在闪电下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后面两个敌人慢慢从松树旁走过之时,他看到这两人手里都端着黎意步枪,没有装三棱刺。最后面一个哨兵经过他隐身之处时,突然侧过脸来朝他这边盯视着!
当尖刀的目光接触到这双闪动着恶毒和冷酷光芒的眼睛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五年光yīn没有碰见过如此饱含仇愤和怨毒的人物,不由得心里升出一股寒意来。为了防止眼光暴露行藏,他不敢直视敌人的脸孔,尽可能把头埋得很低,身子贴紧地表纹丝不动,屏息静气,生怕稍有差池就会露出马脚来。
这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哨兵盯视了见到隐身之处大约十五秒钟光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咒骂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尖刀松了一大口气,刚才的紧张情绪立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炽盛得无以复加的杀机。在这一刻里,他眼神隼利如刀锋,断然决定痛下杀手,先把这三个夜间游动哨兵送进鬼门关再说。
他轻轻撩开左手袖筒,小臂处赫然露出用三段扣带缚住的梅花袖箭筒!
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拢住箭筒外侧,掌心与箭筒上侧相贴,大拇指居箭筒内侧,并轻轻按上了蝴蝶翅。作好袖箭发shè准备后,他缓缓抽出了军用匕首。看来,近战时用匕首、枪刺、袖箭等冷兵器毙敌是他的拿手好戏。
就在三角眼走出不到五步远的时候,尖刀闪电一般从隐蔽处腾跃而起,像一头猛鸷捕捉小鸡一样的电扑而上。
他的身形快如一抹闪自极西天际里的流电,在擦过三角眼肩膀的一刹间,冰冷的刀锋在虚空里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
“噗”的一声,像是锋刃划破麻袋的声音,一蓬猩赤的血浆从三角眼的咽喉汩汩冒出,顺着脖颈流淌下来,搅混在了冰冷的夜雨中。
借着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光亮,尖刀清楚的看到,三角眼的脖颈已经被锋锐无比的刀口割裂开了,嫩红的皮肉朝两边翻卷,白森森的喉咙管断成两截,血水冒着热气像喷泉一样标shè而出,比洗脚水还要毫不值钱。哨兵抛下手里兵器,双手捂着脖子,嘴里咳吐着血沫子,魁伟的身躯打着转子朝一边旋出,每一个旋转都会有大量的血浆挤出手指缝,溅shè到四周的落叶松树上,浇在**的落叶上斑驳陆离。
说得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割裂开三角眼脖颈之际,尖刀如影随形的追上了另一名黑壮的法国哨兵。这个哨兵已经发觉有一条人影从身后同伴旁边擦过,他本能向右转身,同时朝左侧挪闪一尺,顺势把手中的步枪顺过来指向突然现身偷袭的人影。
狭路相逢,短兵相接,胜负往往决定于分秒毫厘间,只不过这个哨兵还是晚了那么一两秒时间,食指还没来得及抠动扳机,尖刀的匕首锋刃已经从他肚皮上拉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快!花花绿绿的内脏混合着血水流泻了一地,像剖开了一头令人讨厌的黑猪。哨兵的眼睛十分惊恐而疑惑的盯着肠子一截一截的拖出体外,瞳孔里的光芒在迅速溃散,紫sè脸孔越发苍白和凄怖。
最前面那个哨兵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他微微一个迟楞,回过头来一看,马上发觉情况不妙,飞速转过身子,食指向步枪的扳机摸去。
此时,尖刀和他相距近十米远,匕首刀已是鞭长莫及,步枪也这次机密行动中也绝不能轻易使用。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尖刀左手厉电般向前平伸,中指和食指奇快无比的锁定了目标,大拇指先敌一步扳动了蝴蝶翅。
“叱”的一声,一道利箭擦着湿冷的空气,在细细雨雨幕里拖起了一道白sè的轨迹。
剩下的那名哨兵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声不响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着一支寸许长的袖箭。
此时,尖刀的嘴边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汗水。他本想生擒下一个来*问里面的防卫情况,但那个家伙反应实在太快了,根本不容他有留活口问话的机会,*不得已就只好杀之而后快了。
他蹲下身子用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对无线电说道:“3号位置危险暂时解除。”
刚说完这句还,那个黑壮的哨兵才颓然倒地,两个膝盖缓缓跪在地上,略作停顿后,上身向前重重扑出,刚好压在那一大堆内脏器官上。
尖刀瞥了一眼那具仍在不停痉挛的敌尸,皱了皱眉头,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大股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胃里剧烈的翻搅起来,他急忙用左手捂住鼻子,仰望黑茫茫,雨蒙蒙的夜空,任凭冰冷的雨水往脸上浇淋,这才算找回了一些杀敌的快感。
五年来第一次杀人,依然跟呼吸一次空气一样的简单。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句话用在尖刀身上真是再恰如其分不过了。但是,不知为何,那股浓郁的咸腥味钻了他鼻孔里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呕吐晕血的感觉。
也许是他有太久没有溅过血,残过命了,突然一闻到血腥气有种不适应的陌生感,不过他杀敌的纯熟手法却是丝毫不减当年,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到雨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污后,他从敌人上搜集了五个弹匣和五枚法制手榴弹,把弹药塞进背包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野林……
PS:预祝各位国庆快乐。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一个人的战争3
穿过那片茂密的野林后,眼前豁然开朗,矮矮的山坡和对面一座高插云表的嵯峨山峰之间的接合部,是一个狭长的坝子,小莫林河上的岚气愈发浓重了。
情报上显示的那座关押邵礼卓的营房就座落在这条坝子里。坝子的左侧峰峦叠嶂,云遮雾盖,雨夜中极目眺去,雾蒙蒙黑沉沉的,模模糊糊,一片混浊。坝子的右侧是一道深邃的峡谷,借助闪电的刹那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一条蜿蜒盘曲的公路,从狭谷直通那座军营的大门口。
尖刀迅速的察探了一下地形地貌后,立马跑到一堆灌木丛里,半蹲着身子,举起望远镜仔细的窥探军营里的一举一动。
时值yīn雨天气,山坡上笼罩的雾霭如同一层厚厚的纱蔓,能见度低得要命,又是在灌木丛中,视线严重受阻。
尖刀心里暗骂了一声,收起望远镜,猫着腰身小心翼翼的朝山坡下挪移了二十米。这里的雾霭较为稀薄,视线有所改观。他便重新趴在了一片灌木丛里,摸出望远镜继续观察。
这座军营地处山林地带,缺乏必要的供电设备,仅靠军营里的一台手摇发电机维持着四五盏瓦数较大的电灯。从这个地点就可以看出来,军营里的电力明显不足,灯光忽暗忽明,就像四五只不停眨动的鬼眼。军营里的光线昏暗而幽森,尽管这里的观察方位非常好,但从这个距离看去能见物还是非常有限,不过军营里的建筑设施还是能勉强看得清楚。
情报说得没错,这座军营的规模确实不大,面积估计不到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都设置了一人多高的铁丝网,五门小口径轮载大炮整齐的停放在军营的铁栅门一侧。约莫十五六顶绿sè军用帐篷错落有致的散缀在军营里面。四个角落里堆积着用帆布盖压着的油桶,还有堆叠成山的木箱和破旧废弃的衣物。三所大小参差不齐的木屋分别占据着军营左,中,右三处位置,其中最小的那座木屋还亮着昏暗的灯光,为死气沉沉的雨夜平添了一丝生气。
尖刀吞了吞唾液,轻轻舒展了一下有些僵木的腿脚,继续留意着军营里的动静。
军营的四个方向还高高的耸立着四个用于瞭望的木架塔楼。四个塔楼上各架设一台加特林轻型机枪,南面的塔楼正好与尖刀所处的山坡形成一条对角线,如果他一不留神被敌人发现的话,光塔楼上的那挺机枪就有足够的火力封锁住这条低矮的山坡,密集的枪弹足以把他shè成血筛子。
幸好现在是冷雨凄风的黑夜,能见度本就不好,他又隐藏在灌木丛里,用伪装披风覆盖着整个身形,望远镜的镜头透过草叶的缝隙向外观察,即使不断有闪电划过夜空,也极难因镜头反光而败露行迹。
在四座塔楼面前,尖刀已经不敢像刚才那样快速移动,他象蚯蚓一样的蠕动着向前再推移了四五米,此时他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面那个瞭望楼上哨兵的一举一动。那个哨兵背靠着塔楼支柱,盔式帽一垂一垂的,似乎那个哨兵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几年前尖锋部队就曾突袭过东南亚的法军,尖刀心里清楚,就算是这些家伙在打磕睡,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长期征战,他们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无论有没有人把风,休眠时也都是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几乎没有酣畅入睡过,只要有那么一丝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马jǐng觉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
据了解,这种睡得快,jǐng醒得更快的休眠习惯已在法军中非常普遍,何况眼前这些jǐng卫军人军事素质更是超出普通军人许多。当然,这也应该是任何军队的作战士兵所必需具备的,最基本的军事素质。
情报上显示得没错,这座军营是英法联军的一处后勤补给站。这里毗邻两山地区,又处在小莫林河之上,非常便于前沿阵地随时取用补充弹药,粮草和油料。在法军方面像这样隐蔽的后勤补给站恐怕还有很多,看样子顽固的法国人是作足了功课,要跟德国人长期耗下去了。
放下望远镜,尖刀皱起了眉头,这座军营的防御体系几乎无懈可击,要想从这里营救出目标无异于是从虎嘴里掏肉。
此时的雨势已经下了许多,但绵绵的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丝毫没有停滞的迹象。
一阵透骨的冷风袭来,尖刀忍不住机打了几个寒战,本能的磕了两下牙巴,下意识的蜷缩着身躯,把身上的伪装披风裹得更紧,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
他使劲咬了咬牙,微微的把缩蜷的身子舒展开来,深呼吸一口气,抽缩了几下紧绷的肌肉,算是舒活了一下子筋骨。低头看了看军用手表,哎呀!已经凌晨1点钟了,时间过得他妈真快。
尖刀捶了捶额头,平心静气的揣摩起敌情来,那涂满伪装sè的脸庞冷峻得酷似一块寒冰,两只墨黑而澄彻的眸子透过望远镜,直勾勾的盯视着山岭下的军营。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的思绪就如同海cháo那般的汹涌澎湃。
现在的最大问题在于尚还不清楚目标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他现在真有些悔恨自己刚才为何不能留下一个活口拷问一下,兴许能有所收获。但问题是刚才那三个哨兵全都是老兵油子,狡猾得很,况且在那种危急情况下他根本没有生擒的把握。
然而……
帝国安全局从法军电码里破译出来的情报真的可靠吗?
邵礼卓就一定被敌人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吗?
抑或……
如果目标已被敌人杀害或是转移怎么办?
如果万一情报失误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假如这是敌人的一石二鸟之计那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其实早在出发前,尖刀就有这些疑虑,但是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疑虑,甚至不能纵容自己去怀疑。因为他手下带的是一支比钢铁还要坚定的部队。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他身边溜走,丝毫没有等待他的意思。
必须要成功,否则就算自己杀身成仁也无法弥补自己一时心血来cháo,妄自逞能所造成惨痛后果。他给自己下了一道死命令!
于是,他提着步枪,猫着腰,弓着背,在夜雨、茅草和灌木的掩蔽下,悄然无声的朝山坡下面的目标地摸了过去。
以S型向前匍匐了几十米,就一帆风顺的摸到了距军营还有一丈远的一处低洼的草丛里。
他隐匿好身形后,透过草叶的缝隙,极尽目力的朝前方的军营里搜视过去。
暗夜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军营里一片死寂,除了雨点浇打在草木和器皿上发出嘀哒嘀哒声音,连声咳嗽和喷嚏都听不到。
一切都平静得出奇,简直不可思议。这种出奇的平静可不像是好的兆头,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杀机密布。
尖刀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又镇定下来。“去他妈的,就算这是个有去无回的陷阱又能把老子怎样?老子他妈死也要拉他几十个法国人来垫背。”
尖刀把心一横,麻利的蹲起身来就准备朝一丈外的壕堑摸过去。刚向前挪动了尺许距离,两眼的余光忽地搜索到左侧有影影绰绰的人形在朝这边移动。
nǎinǎi的,是敌人执夜班的流动哨,他的脑子风掣电驰的意识到危险在向他*近!
他迅急的趴回草丛里面,雨打风吹的声音掩盖了他衣袂拂动草叶发出的响动。与此同时,慢慢的侧过脸来,两眼死死的盯视着远处正渐渐走来的游动哨,酷毒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尖刀。
前面是营地里幽暗的灯光,身后是西天上里明亮的闪电,尖刀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影正一前一后的朝这边走来。
五年没有同这些老朋友打过交道了,久别重逢,尖刀感觉到这些老朋友还是那么惹人讨厌和憎恶。尖刀寂然不动的趴在草丛里,全身紧紧的贴着满是泥水的地面,四肢蜷缩在伪装披风里,指缝间抓着披风的衣角,生怕一阵风吹来把衣角掀起。
此时,尖刀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两个哨兵都穿着雨衣,肩膀上斜挎着夏尔普步枪,懒懒散散的迈着碎步从自己跟前走过,样子显得很惬意。
轻轻吐了一口气,尖刀正琢磨着如何收拾这两个人。忽然其中一个生得跟瘦皮猴似的家伙,走出不到十步远,猛然折转过身子,就像嗅到什么气味的猎犬,疾步朝尖刀隐身的草丛摸了上来。
下一刻,尖刀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尖上,紧紧握住匕首刀的刀柄,准备万一形藏败露的话,就第一时间解决掉对手。
说来也很怪,瘦皮猴似的家伙欺到尖刀跟前两尺远的地方,竟然停了下来,僵立在那里像是在朝尖刀来时的那道山坡张望。尖刀还真有些担心自己身上的伪装露了馅,太阳穴在突突的跳动着,两眼的余光偷偷的朝这个哨兵探视过去。
忽然,天空划起的一道电光将莽苍照得明亮如昼!
一张yīn鸷而干瘪的脸庞,一双恶毒又凶暴的眼睛快速的摄进他的瞳仁之中。那双可恶的斗鸡眼正贪婪的,jǐng慎的,盯着尖刀藏身的草丛。
ps:感谢朋友们一个月来的支持,明天就是国庆节了,恭祝朋友们节rì快乐,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从尖锋部队开始,会逐渐增加一些英雄主义的情节,希望大家会喜欢,有意见和建议也欢迎随时提出来,我会认真改进。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个人的战争5
沙沙的脚步声和叽哩呱啦的鸟语声正由远及近,脚步很密集,估计有十几个哨兵朝他这个方向赶来。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哗哗声,也嗅到了那令人作呕的sāo臭味。原来这群士兵,竟然把这片深草丛当成了渲泄的最佳场所。
等敌人走远了之后,尖刀慢慢的爬出了这片草丛,正想起身,忽然有三个家伙折返了回来,他急忙缩了回去。由于敌人来得太意外了,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缩回草丛中,只好尽量贴近湿漉漉的地面。
三个家伙刚好赖在尖刀隐身的位置,嗒嗒的吞云吐雾,没完没了的扯起闲话来。
尖刀没有心思去倾听他们的谈话,偷眼看了一下手表,距离飞艇到达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手里拽紧了匕首……
就在三个士兵背对着自己聊得起劲的时候,尖刀纵身从草丛里疾蹿而起,猛然扑了过去。三个人做梦也没想到身后两步远的草丛里会有人。95式军刺在暗夜里闪动着森然的寒光,锋锐的刀尖带着死神的狞厉笑容jīng确的削向三个人的喉咙。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反应时间,噗噗噗,刀锋切开皮肉的特有声响宛如割破了三张薄薄的皮革。三个人几乎同时往前冲了两步后就像烂麻布口袋似的栽了下去。
尖刀轻轻吐了口气,瞟了一眼旁边的一顶帐篷,提刀钻了进去。
一缕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栏shè进黑洞洞的帐篷里,里面置有两排床位,十个睡得象死猪的法国人直挺挺的躺在床铺上,沉闷的鼾声此起彼伏。
当他把尺许长的刺刀横到眼前时,浑身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残忍,眼神更越来越酷毒。他悄悄摸到最近的一个床位,伸出左手一把捂住那个士兵的嘴巴,刀锋在他的喉咙上的划过。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听见热血从裂口中喷shè的嘶嘶声,还有雨点敲打在帐篷嘀哒嘀哒的响声。
随即,尖刀摸到下一个床位前,先捂住敌人的嘴巴,然后在敌人的咽喉上手起刀落,随后就是鲜血迸溅,腥气扑鼻。下一个,再下一个……此刻,尖刀已被凶神附体!
一分钟,十条xìng命就此完结。
他抹了一把脸上粘稠的血液,闪身钻入了另一顶帐篷,手里的95式军刺还在滴着血。捂住敌人的嘴巴,挥刀割破敌人的喉管,血浆迸溅,腥气弥漫………他重复着这个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杀人动作。顷刻间,又是十条生命被送进了地狱。
他走出帐篷,全身都沾满了鲜血,在雨夜中活生生像一个浴血狂魔。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十米以外,隔着油桶的位置有一所亮着灯光的木屋。霎时间如梦乍醒,一下子就从杀戮的快感中回过神来。
低头看看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找到关押人质的房间。
他刚刚站起身,正要向那间木屋走去,忽听一串急骤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机jǐng的缩回到那堆油桶的后面,探出半边脸向外搜视。
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模样的人正向那所茅屋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法**兵,大概有十五六个人。
“嘎啦”一声,木屋门锁被士兵打开,那名军官和士兵们走了进去,门外留守了十个人,进行流动巡视。紧接着,木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虽然很模糊,但尖刀还是听清楚了。根据前面简短的几句话,他就可以断定出这是法国人在提审一名重犯,这名重犯很有可能就是邵礼卓。
尖刀俯着身子悄悄潜行到木屋后面。这是一座全木质结构的房间,屋下留有一层矮矮的空间,正好可供尖刀藏身。他把军包塞木板之间,将两支枪抱在怀里,往地面上一躺,一个翻滚到了木屋下面。他平躺在地上,透过楼板的缝隙偷窥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屋里的陈没简陋而寒碜,两张铺着军用被褥的竹床,一张红漆剥落的办公桌和几把椅子,如此而已。屋顶上吊着一盏灯炮,灯光忽明忽暗,把木屋里照得鬼气森森。左边的床位上坐着一个人,因位置处在尖刀的视线肓区,没看清楚此人的面容,刚刚进去的那名法**官倒是正对着尖刀的观察方向。
这个军官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脸庞消瘦,腮骨突起,脸sèyīn沉,目光如鹰,正盯着他对面的那个犯人。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持枪的卫兵,把门的位置还站着两个,眼光机jǐng地巡视着房间四周。
这时,那名军官说话了:“怎么样呀,大使先生,现在该考虑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坚决如铁地道:“皮尔诺将军,没什么好考虑的,邵某人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尖刀心里一阵狂喜,虽然无法看到说话人的样貌,但从其声音和语气中就能辨认出此人正是驻法国大使邵礼卓,而那个皮尔诺很可能是法国参谋本部将军,在此次马恩河战役中是霞飞将军手下的参谋长,绝对称得上是法军中的重量级人物。
这时,只听皮尔诺声sè俱厉地说:“邵大使,不要再演戏了。据我们掌握的可靠线报,你以驻法国大使为掩护,其实你的地下身份是中国安全局欧洲司的主脑,几年来你把欧洲各国特别是法国的重要情报源源不断的发到中国,对法兰西的军事进程造成了严重阻碍,这一次我奉法兰西军情处所托,专门来向你证实这件事。只要你能把埋伏在欧洲的中国间谍名单提供给我们,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邵礼卓淡然一笑:“将军未免危言耸听了。邵某人是穷酸生出身,十年寒窗,投笔从戎,毫无背景可言,到目前为止,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外交官而已,你说的那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皮尔诺拍案而起,厉声叫道:“邵礼卓,中国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老老实实把军情人员名单交出来,你如果顽抗到底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邵礼卓一点儿也害怕,轻蔑的一笑道:“素闻皮尔诺将军和法**情处神通广大,你能俘获得到我邵某人,那么事先就肯定把我的底细刺探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反倒要来问我?”
皮尔诺面现杀机,yīn森森的说:“姓邵的,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邵礼卓冷冷的说:“你要邵某人出卖国家利益?充当民族败类?告诉你,要邵某人叛国投敌,痴心妄想。”
皮尔诺面sè青紫,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站起身来,背向窗外,淡淡地说:“贵国的帝国铁骑已经在赶往马恩河的路上了,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非常遗憾,我们只有履行当初的承诺,在与中**队开战之前,先把你送进地狱。”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卫兵把枪口对准了邵礼卓。
邵礼卓非常坦然的坐在椅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等死。
此时的情况异常紧急,天知道两个卫兵的枪什么时候会响。此时的情况已不容尖刀多想,他轻轻地把两支枪背在背上,全身贴向地面,以双肘带动躯体,大腿伸开,内侧蹬着地面匍匐前进。从木屋底下爬出来后,趁着巡逻兵没在,两个箭步就跨上台阶,身子贴着木板墙壁,将华夏步枪靠在左边墙壁上,右手端着毛瑟98,蹑手蹑脚地移到门边,伸出左手轻轻地碰了碰那扇木门。木门是虚掩着的,豁着一道拇指宽的缝隙。
他猛地咬了咬牙,一脚踹开了屋门,这一脚可说是力道迅猛,那两个守在门边的士兵还没来得转念,就被木门撞得鼻青脸肿,四脚朝天地摔倒在了地板上,登时就晕了过去。
“都别动!”尖刀的吼声虽然低沉得要命,但却铿锵有力。皮尔诺身后的那两个卫兵先是一惊,紧接着分别向两个方向翻到,尖刀还没来得及移动枪口,倒地的士兵已经把枪口指向了他。很显然,从这两个人的身手可以看出,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军人。可惜他们还是慢了那么一拍,尖刀闪电般调转枪口,三颗索魂夺命的子弹脱膛而出。咔…咔…咔…
就像被汽车猛撞了一下,两个士兵的脑袋猛地向后甩出,**辣的,稠糊糊的脑血满满地泼洒在了一面蓝白相间的法军军旗上。
就在尖刀快速shè杀两个卫兵的刹那间,皮尔诺飞速起身,左手麻利地抓起那把木椅,狠命地砸向尖刀的太阳穴,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支曼哈尔因左轮手枪。尖刀刚自调转抢口,立觉一股强猛刚烈的劲风疾撞他的左脑,那把木椅带着呼呼风声,砸向他太阳穴,开枪shè击根本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用枪身去格架那把木椅。咔嚓一声脆响,,破烂的碎木四散乱飞。尖刀只觉得虎口发麻,毛瑟步枪脱手抛出四五步远。
说时迟那时快,尖刀左脚就地一踮,右腿猝然伸展,一个飘亮的侧身反踢,不偏不倚正踢在了皮尔诺的手腕上。皮尔诺吃痛不过,手枪脱手而飞,。尖刀乘敌手翻倒的机会,脚尖照准对方腋窝就踢上去,没想到皮尔诺就地一个侧翻就挪开身形,单脚迅疾扫向尖刀左脚关节。尖刀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同时右手抱住来腿,下面猛踢对方的膝盖骨,只听咔一声,皮尔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尖刀顺势死死的控制住皮尔诺的四肢,皮尔诺在绝望之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快来人啦,中国人来袭,快来人……”
尖刀右手抽出匕首刀,照准皮尔诺的胸口刺了进去。噗哧一声闷响,浓稠而黏粘的血箭忽地溅shè到天花板上,皮尔诺的声音瞬间微弱下来,脸孔快速地从黝黑颓变成铁青,再变成石灰一样惨白。干涸的嘴唇渐渐浮出紫乌,喉结一涨一缩,滴里嘟噜地挤压出一口带着气,冒着热气的血沫子。
皮尔诺将死之际还在猛烈的扭动着身躯,一只手还在拼命地抓挠着尖刀胸前的衣襟。
“去死!”尖刀暴喝一声,125毫米长的冰冷匕首在皮尔诺的胸腔中猛力地搅动了一下,随即顺势向下一划,发出一种裂帛般响声,那情形就如同屠夫划破了一头猪的肚皮。皮尔诺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弹了,死鱼般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尖刀,脸上残留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奇怪表情。
尖刀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到全身疲惫至极,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皮子,也顾不上体力完全恢复,拾起抛在地上的两支步枪,一个箭步冲到邵礼卓跟前。
这会儿,邵礼卓已被这场惊心动魄,血脉贲张的殊死肉搏战惊得目瞪口呆,更为尖刀那狠毒残忍的杀敌手段而咋舌不已。
“你是……”邵礼卓一脸惊异地望着全身血迹斑驳的尖刀,一时猜不出对方的来历。
“你是中国驻法国大使邵礼卓吗?”尖刀的目光依旧锐利无比。
邵礼卓恍然点了点头:“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我是奉命前来营救你的。”
“那其他的人呢?”邵礼卓关切地问道。
“就我一个人。”说着话,尖刀一枪打断了锁在铁架上的手铐。
邵礼卓抚了抚僵木的手腕,惊异的问道:“就你一个人?”
“不错。”。尖刀很干脆的四答。
邵礼卓半晌无语,心里始终想不明白,对面这名中**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一个人是怎么闯进这座重营的?
愕然之间,只听门外远处响起了密如爆豆一般的枪声以及法国人惊诧的喊叫声,那声音正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邵礼卓耸然变sè,看了看尖刀:“怎么办?”
尖刀把门开了一道缝隙向外张去,只见不远处从东西两个方向涌来了数百个法**兵,而且越聚越多,他们一边向这边指着吵嚷着,一边对着天空不住放枪,与此同时,人群渐渐分散开来,形成雁翅形的包围形状,一旦对这间木屋形成了包围,就很难脱身了。只不过他们可能是顾及木屋里皮尔诺将军的生命安全,没敢冒然向木屋开枪。
怎么办?此时已成死势,要是带着邵礼卓从正门冲出去,敌人一顿乱枪shè过来,必然当场丧命。要是继续躲在木屋里,等敌人的包围一旦形成,就是插翅也难飞。
邵礼卓嘴唇青紫,悚然看着尖刀,尖刀紧紧咬着牙关,回过头来,目光犀利如鹰……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最高荣誉(上)
齐兹的冰冷雨夜中一场赤杀即将上演。与此同时,位于běi jīng大兴县的中华科学院1号礼堂里,正在进行着一次帝国科技界最高荣誉的颁奖仪式。这是经关续清亲自授权举办的帝国有史以来第一次科技奖颁奖仪式,今天关续清也兴致勃勃的来到颁奖现场,他要颁发的奖项是象征帝国上年度最高科技成就的最高科技奖,这一次的奖项将颁发给开启帝国乃至世界航空梦想的牛人,莱特兄弟。奖金是史无前例的200万元!
国家最高科技奖,是帝国科技界的最高荣誉,但要摘取这项桂冠,需经过重重筛选。在关绪清的首倡下,新上任的科技部部长,被誉为帝国科技的总设计师的康光仁带领着新班子的一干人员,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钻研,最终向关绪清交出了帝国最高科技奖的诞生“流程表”。
第一步,省市级地方zhèng fǔ推荐人选。
第二步,帝国科学院院士、专家对推荐人选进行评价、打分。
第三步,帝国最高科技奖评审委员会进行评选。
第四步,国家科技奖常务委员会进行审定。
第五步,帝国科技部进行核准。
第六步,帝国内阁大臣进行讨论核准。
第七部,帝国皇帝陛下朱批奖励诏,签发奖金。
帝国科技奖常务委员会负责对该奖项进行宏观管理和指导,聘请有关方面的专家、学者组成评审委员会,负责评审工作并向常务委员会提出评审建议。常务委员会首辅大臣由科技部部长康光仁担任,科技、教育等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和著名科学家及有关专家15至20人担任为委员,以保障评选工作的科学xìng、公正xìng和权威xìng。组chéng rén员人选,由科技部提出,报内阁和皇上批准。为确保最高科技奖的公正,评审委员会实施的是记名投票方式,每一位评审委员都必须对自己的一票负责。到会委员必须有三分之二多数通过才算有效。
当今世界上最公正、最严密的评选机制从此诞生在中国,在未来的二十年里,这一机制对欧美各国的政体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是一个体系完备的评选机制,各部门分工明确,流程清晰明朗。没有人会怀疑在这个体制下产生的获奖者的真实xìng以及公正xìng。莱特兄弟的获奖是众望所归的事情,他们的成就几乎俘获了全体评审委员的心,最终的投票率竟然超过了百分之90,这一结果令关绪清都为他们感到骄傲。
第一个颁发的重要奖项是帝国自然科学成果奖,获奖者是约翰霍兰,特别表彰他为帝国海防事业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约翰霍兰被誉为“现代潜艇之父”,1841年出生在爱尔兰。家境贫寒的他进入一所学校学英语,三年后又进入一所中等学校读。这时,霍兰的父亲不幸病故,他只得结束学业,去到一所学校担任理科教员。在从事教学工作过程中,霍兰对在当时尚属于新鲜事物的潜艇产生了兴趣,并开始了设计工作。1873年,霍兰辞去了教师工作,带着他设计的一些潜艇图纸到了美国。1875年的一天,霍兰将他建造新型潜艇的计划送交给美国海军,用以抗击英军。但是,美国海军对于三年前发生的由“智慧鲸”号潜艇所带来的灾难记忆犹新,断然拒绝了霍兰的计划。有人甚至说“谁也不会坐这玩意儿到海底去送死。”
但是,倔犟的霍兰没有在挫折面前退却。他带着自己海底王国的梦想应邀来到中国,并得到帝国皇帝以下所有中国人的尊敬和支持。经过3年的努力,霍兰终于在1894年将他的第一艘现代潜艇霍兰6号送下了水,这艘潜艇全长约15米,装有33千瓦汽油发动机和以蓄电池为动力的电动机,采用双推进系统,在水面航行时,以汽油发动机为动力,航速可达每小时7海里,续航力达到了1000海里,在水下潜航时,则以电动机为动力,航速可达每小时5海里,续航力为50海里。武器为一具艇艏鱼雷发shè管(有3枚鱼雷)和两门火炮,一门炮口向前,一门炮口向后,火炮的瞄准要靠*纵潜艇自身去对准目标。该艇能在水下发shè鱼雷,水上航行平稳,下潜迅速,机动灵活。霍兰6号在潜艇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被公认为“现代潜艇的鼻祖”。
第二个颁发的重要奖项是帝国科技发明奖,这个奖项毫无争议的颁发给自动武器之父马克沁。
马克沁,全名为海勒姆史蒂文斯马克沁,发明了超级陆战杀人武器马克沁机枪,被誉为自动武器之父,也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机械学天才之一。
他于1840年2月5rì出生在美国缅因州一个普通而贫寒的家庭。与绝大多数自学成才的人一样,马克沁也没有足够的钱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完全靠自己的勤奋努力。14岁那年,他进了一个马车作坊当学徒,当时他制造了一艘小木船和一架马拉锄耙机。那时候,他基本上每天工作16小时,这种早期艰苦的学徒生活不仅磨练了马克沁的意志,也使他学会了许多技巧,对他rì后的发展非常有益。在生产锄耙机几个月后,他便和哥哥一道进行了一段短期的旅行和狩猎,这不仅锻炼了他的身体,而且使他对武器的结构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为他今后从事武器的研制奠定了基础。
后来在欧洲几经辗转之后,马克沁来到中国,经过无数次试验与改进,一种长6.4米、装弹333发的大弹链研制成功了。马克沁设计的供弹机构可拉动弹链自动通过进弹口,这挺试验型机枪配备了一个外部shè速控制器和一个shè击装置。
自第一挺马克沁机枪问世以后,出现了许多不同类型的马克沁机枪,大的是需要两个人抬着行军的重机枪,小的有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轻型机枪。1893式马克沁机枪是世界上第一挺以火药燃气为能源完成自动循环的自动武器,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水冷式机枪。这挺机枪的问世,是世界武器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正因为有了马克沁卓越的武器研制能力,才使得帝国陆战实力得到空前提升。他是一名优秀的武器设计师,他设计发明的马克沁机枪开创了世界自动武器发展的新纪元。
ps:关于出兵欧洲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关绪清曾一再说到中国在崛起的道路上需要朋友,对于德皇的请求他无法再拒绝,更重要的是中国出兵是一次谋取利益的行为,一要展示中国的先进武器,进一步打开欧洲军火市场(战争和军火生意是不存在任何冲突的),二是正好借助这个机会把军事势力渗透到欧洲大陆,将来战争结束后,关绪清是不会轻易把兵从欧洲撤回来的,他要在那里建立军事基地,三是助长把欧洲进一步推向战争的深渊,反正战场又不是在中国,打得越激烈越好,只有彻底把欧洲摧毁了,将来才能更好的重建。不知不觉,把后面的情节说出来了,呵呵。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1
从军装上可以看出这名军官是少校军衔,他回头和身后的几个中尉对望了一眼,又对木屋喊道:“皮尔诺将军,你在里面吗?如果在的话,请你回应我一声。”
木屋里依旧寂然无声。
少校的脸上渗出了冷汗,他又耐着xìng子等待了1分钟左右,慢慢抬起右臂,只听一阵“喀喀”的声音,数百名法国士兵先后把子弹推上了枪膛,数百只枪口一齐对向了木屋!
“我最后再说一遍,里面的人马上出来,不然就开枪了!”少校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木屋里仍然是死一般的安静。
少校狠狠的咬了咬牙,举着的手臂眼看就要落下!
忽然,“砰”的一声,木屋的门登时破了半边,从里面迅速窜出一条黑sè身影,所有人还没有从惊诧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蓦然喷出一阵刺耳的枪声,一排子弹夹着凌厉的鸣叫扑向处在前排的法国人,眨眼之间,已经有十几个士兵砰然倒地,其余的人则乱成一团。
“不要乱,开枪,你们这帮蠢货!”少校机jǐng的趴在地上,同时对着身后的士兵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话音刚落,对面抛过来一枚4磅的手榴弹,不偏不倚正好在少校身后的人群中炸开了花。“轰!”一声巨响,强大的爆炸威力把少校的身体推出十米多远,少校惊慌失措的爬起来,面sè苍白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鲜血包裹住了。
和所有人一样,少校急切的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已没有人能告诉他,人们都在惊恐的四处奔跑,有的向后撤退,冷静一些的则就地卧倒寻找目标。但对方的火力太过猛烈,紧接着,又是“轰,轰,轰……”五枚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响,士兵们成片的倒在血泊中,有的当场被弹片穿透了心脏,有的则被炸断了手脚……
木屋前矗立着那个黑sè的高大身影以及他手中的两支步枪,在凄冷的雨夜中活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凶神!
当然,他就是尖刀!
“快开枪,你们这些混蛋,不要让敌人跑了!”少校气急败坏的叫道。
经过一阵混乱之后,士兵们渐渐恢复了清醒,对着木屋的方向一起开火,霎时间,枪口里喷出的烈焰把前方300米之内的范围照得透亮,刺鼻的烟火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停……”接连扫shè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整个木屋都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状,少校举手示意停止shè击。少校伸着脖子仔细望去,但一时间硝烟太过浓烈,前面的情况根本看不清楚,只不过刚才木屋附近此时已完全销声匿迹,难道敌人和人质都被打死了?少校这样猜测着。
直到硝烟渐渐散去之后,少校才一挥手,带着士兵一起冲了过去。但奇怪的是,把整座木屋搜视一遍除了找出皮尔诺将军和四名卫兵的尸体外,并没有发现敌人和人质的踪迹。少校大踏步走进木屋,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屋子的地板已被掀开一个大的豁口,豁口下方的地上分明留着一小片血迹。少校马上明白了,怪不得刚才只见到一个军人的身影,并没有发现人质,现在看来应该是人质当时藏匿在木屋的下面,那个军人则跑出来吸引我们的注意,趁着硝烟浓烈的时候,悄悄把人质带走了。
少校愤愤不已,俯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儿地上的血迹,仔细闻了闻,对士兵说道:“人质已经受伤,他们应该不会走远,马上循着血迹追!”
此时,尖刀正带着邵礼卓向军营的后方跑去。由于邵礼卓藏匿地点比较隐匿,这才躲过了法国人一顿疯狂的乱枪,但即使这样,也有一枚子弹洞穿了他的小腿,对于逃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尖刀扶着他在泥泞的草丛中艰难前行,两个人抛出大概一公里的时候,来到了一座小山包上,邵礼卓由于失血过多,腿一软,载到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对尖刀说:“兄弟……你……你走。我实在……”
“不行,起来。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尖刀一把抓住邵礼卓的腋窝,使劲拉他的身子。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一阵枪声,尖刀扭头一看,只见雨雾中人影幢幢,叽哩呱啦的骂咧声,气急败坏的嚷闹声不绝于耳。
“快看,他们就在前面……”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
倾刻间,黑暗中喷吐出了不计其数的桔红火舌,令人目不暇接的曳光弹,宛若满天飞舞的莹火虫横扫过来。
子弹破空发出尖厉的锐啸,擦着尖刀的头皮和耳际掠过,打得山包上到处都泥土迸溅,草叶纷飞。
“不好!快爬下!”尖刀一下子扑倒在邵礼卓身上。两人的身躯甫一贴向地面,一抹拖着长长尾焰的榴弹厉啸着飞shè而上,落在距邵礼卓头部前方十几米的位置轰隆炸响,一棵*的落叶松被爆炸激起的巨大气浪连根拔起,无数松针密密麻麻的从天空落下,在两人后背上铺了厚厚一层。
显然,本就不是善类的Y军在自家yīn沟里翻了船,岂能甘心情愿的倒霉认栽,正气急败坏的纠集力量展开疯狂的反扑。
尖刀二话不说架起邵礼卓的胳膊就向前跑,山岭上厚厚植被起到了重要的掩护和遮蔽作用。
两人冲上山坡顶上之时,身后接连不断的响起隆隆爆炸声,尖刀回头一望。只见,一发接一发的40毫米高爆榴弹带着尖啸打在山坡上,炸得泥土和木石乱飞!
尖刀再也顾不了许多拉着邵礼卓一头扎进茫茫的荆棘植被中。他抽出雪亮而锋锐的95式军刺在前面开路,冷电寒芒在密密层层的草丛里纵横交错。
就这样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行。身后的枪炮声却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正在与死神赛跑!
邵礼卓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sè苍白如纸,一下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nǎinǎi的,快他妈起来!”尖刀怒吼道,额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可邵礼卓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腿上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
正焦急之间,尖刀目光闪动,忽然看到在十步之外的两株白杨后面,闪出两条魁伟壮硕的人影,在黯淡的夜sè中宛如两个鬼魅!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
“是谁!”电光石火之间,尖刀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同时也jǐng惕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启明星!”前面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尖刀马上意识到是自己人,冰山和雪原。
“尖刀,你没事。”冰山和雪原来到眼前,关切的拉住尖刀的手。
“我没事,不过目标挂彩了。”尖刀指了指邵礼卓血流如注的小腿,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事先不是说好你们在外围吗?”
冰山一边蹲下来给邵礼卓包扎伤口,一面对尖刀说:“这是我们大家的决定,等行动结束后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尖刀直愣愣的看着冰山和雪原,半晌无语,最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啊。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是!”
尖刀点了点头,正想开口问话,忽然,一串曳光弹割裂了这里的宁静,在虚空里划出一道道光闪闪的亮线,带着尖锐的厉啸,凶猛无伦的将附近的一棵*的白杨拦腰打成两截。
尖刀悚然一惊,扭头一看,后面缓坡上人影幢幢,爆豆似的枪声,叽哩呱啦的嘶喊声响成一团,看来敌军已经沿着他们的踪迹追上来了。
“他娘的,老子让他们见识一下尖锋部队的厉害!”雪原额上青筋股股暴涨,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麻利的一拉枪栓推上子弹,单手平端着毛瑟98,一副跃跃yù试的架势。
冰山也是怒目喷火,热血翻涌,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机。“尖刀,你和目标先撤,我们留下来拖住敌人。”
尖刀严厉的说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冰山和目标先撤下去,我和雪原拖住敌人。快,这是命令!”
“明白!”
尖刀朝刚跨出两步的冰山说道:“记住要在距离接应点一百米远的位置布好雷,回头好让那些龟孙子尝尝当烤猪的滋味。”
“是。”冰山带着邵礼卓往林子深处奔去。
尖刀扫视了一眼缓坡,只见大群的法国兵沿着荆棘丛生,地面坑洼崎岖的缓坡艰难前行。
山坡上覆盖的植被实在太厚了,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令人讨厌的树草藤枝不断撕扯着衣襟,难走得要死。有了这道天然障的阻碍,那些法国人的追踪速度被迟滞了许多。这无形当中也给了尖刀等人喘息的机会。
尖刀冷笑一声,对雪原说:“马上行动!”旋即,两个黑sè的身影扑向树林深处。
尖刀和雪原踏着厚厚的植被,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走,却始终没有脱离掉敌人的纠缠,不时从身后shè来的子弹从耳畔划过,打在纵横交错的树木上掀得碴屑飞溅。
此时,雨渐渐的停了,林子里的白雾也慢慢的稀薄起来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因为视线越来越清晰了,极不利于掩蔽形迹。
尖刀看了看周遭的地形,刹住脚步,闪到树干后,向雪原说:“先隐蔽起来,该给他们点儿颜sè看看了。”
雪原点了点头,横向一个鱼跃,冲到横到的树干后面隐藏起来。
时间不大,两个法国士兵已经摸到了这里。“啪啪”两枪响过,这两个士兵登时就被爆了头,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不到一分钟,几十个敌兵赶到这里,一边小心前行,一边寻找着目标。
满满登登的一个75发弹鼓被方平一口气shè了个干干净净,摇了摇手臂大呼过瘾,迅捷换上弹鼓再度发标泄恨。
尖刀听声辨位,立即从树干后面探出半块身躯,单手平端着毛瑟98和一只连发手枪,两只澄彻而秀美的眸子闪shè出极端残毒的煞芒,食指快速的扣动扳机。
噗…噗…噗…
子弹击中肉身发出那特有的沉闷响声,听得令人心头发悸。
就在两个人正疯狂的收割法国人的生命时,七点钟方向,大约一百米以外,树丛里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已经发现了他们。
骤然,在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中,一条jīng瘦的人影正扛着一门中国产掷弹筒,枯槁的手指在预压着扳机,已锁定了尖刀。
嗤……一声刺耳的尖厉啸音由远及近。
刚刚毙掉一个敌人,雪原蓦然瞥见一发炮弹自七点方向打来,目标直指正凝神shè击的尖刀。
“闪开。”雪原一把抱住尖刀就是一个侧滚翻,朝五米远的一棵树下滚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尖刀再看刚才自己存身的位置火光闪耀,木屑崩飞。
暴跳如雷的敌人乘着两人倒地的功夫,迅速拉开散兵线,叽哩呱啦的怪叫着,吵嚷着,借着林木的掩蔽,快速的*近过来。同时,四挺轻机枪一齐朝这边打响,密不透风的枪弹打得林子里的树木千疮百孔。
就在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候,只听远处“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猛然扭过头去,只见在坝上军营的位置瞬间升腾起一大股蘑菇云,一道烈焰从黑sè的云团中直冲出去。
“第三小组的弟兄们把他们的老窝端了。”雪原满脸都是泥土和血迹,还笑着对尖刀说道,子弹这时正在他们身上不停的飞过。
“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尖刀依旧绷着脸说。
雪原嘿嘿一笑。
“敌人压上来了,咱们该撤了。”尖刀冷静的说。
“是。”两人蹲身以低姿向前方的丛林深处奔去。时间不大,他们就追上了冰上和邵礼卓。
此时,冰山正忙不迭的将五枚步兵雷安置在荫蔽的角落,他拍拍手上的泥土,对尖刀说:“地雷都已经布置好了,你看可以吗?”
尖刀扫了一眼点点头:“不错。”
冰山在爆破方面是行家能手,尤为突出的是他不循规蹈矩,默守常规,而是自发研创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爆破花样,就连尖刀也被搞得眼花缭乱。五枚威力巨大的步兵雷被这小子安置在方圆二十丈的范围内,至于他是怎么把五枚步兵雷串联到一起的,恐怕除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外,谁也搞不清楚。尖刀正是欣赏他这一技之长,才把他吸收到了尖锋部队。
冰山正想开口说什么,密密麻麻的枪声又跟了上来。
“nǎinǎi个熊。”雪原狠狠咒骂了一声,从肩上取下突击步枪,一拉枪栓,跨到十米外的树后。
瞅了一眼冰山背上鼓涨的军包,尖刀大声说:“用你的高爆榴弹给老子狠狠的打他娘的。”
“是。”冰山取下军包,露出—大包榴弹。
这种时刻,尖刀也沉不住气了,他愤然的扔掉手里的急救纱布,从地上抓起95式轻机枪,熟练的换上一个弹鼓,拔腿就要冲向掩体。邵礼卓早就留意到了尖刀左肩上汩汩冒血的伤口,见他还要去拼命,急忙一把拉住他,急切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拼命。”
“不拼命咱们走得了吗?”尖刀平端着轻机枪,冷冷的说道。
“敌人冲上来了……”冰上一边喊,一边撒手就把两颗手榴弹抛向敌群。
轰然巨爆声中,两个连发扫shè,从对面丛林扑过来的法国人立刻就被漫天盖地的弹片包裹起来,旋即就被肢解得七零八落,血肉飞溅。这一波爆炸之后,敌人的火力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
乘看敌人火力稍顿的空隙,尖刀沉声道:“飞艇快来了,现在开始往指定地点靠拢。”
他挥着手势向雪原喊道:“你带着目标快往后撤,马上去跟指定地点和其他兄弟会合。”
几个人刚刚退出四五米远,对面shè过来的一发榴弹尖啸着在他们左翼五六米远的地方爆炸,所幸的是树木荫庇,炸裂的弹片和翻腾的气浪就像魔鬼的爪子一样将一棵大树掀开了一大皮,四下溅扬的木屑碎碴打在尖刀脖颈上,火辣辣的刺痛。
尖刀嘶声朝身后的冰山喊道:“注意了,十一点方向,给老子敲掉那该死的掷弹手。”
冰山眼球血红单手据枪,般蹲着身躯,手中的轻机枪怒吼着,一个刚从掩蔽后面冒头的敌人被酷毒的子弹掀掉了半边头颅。
冰山一口气打光弹鼓里剩余的子弹,身子猝然侧闪,从身边扛起一门掷弹筒,尖刀已经为他上了榴弹。
“咻”一声尖利啸声过处,40毫米榴弹怒飞而出!
就在他打出这枚榴弹的电光石火之间……
对面“呜”的一声厉啸破空而起。
十一点方向,那个法国掷弹手几乎与冰山同时抠火!
长长的尾焰在虚空里划出一道醒目的rǔ白sè抛物线,那枚榴弹直奔冰山所在的位置急速shè来,如同死神张开双翼,厉啸着扑向冰山。在这生死关头,尖刀眼疾手快,挫步侧身就是一个利落的螳螂捕蝉,一把抓住冰山的右肩膀,一个结结实实的前仆,迅急的翻倒在正前方的一个洼陷的草丛里。
砰……那枚榴弹在冰山刚才隐身的树干下轰然炸响,与此同时,十一点方向,大约六十七米远的地方,法国掷弹手被冰山打出的榴弹大卸八块,碎烂的布屑,血淋淋的碎肉,五官扭曲变形的头颅,混杂着毛发,骨碴,全在一蓬飞洒的血雨中抛向了方圆一丈内的树木枝叶上。
榴弹爆炸激起一团凌厉刚猛的气浪,像一块钢板撞的冰山浑身筋骨yù裂,黑sè军服被撕绞成了一条条柳絮,裸露出一身筋骨虬结的肌肉。他翻身站起,吐出一口草泥,对冰山说道:“怎么样?你没挂彩。”
“没事,法国人的东西毕竟是咱们国家生产的。”冰山瞪着对面的敌人,狠狠啐了一口。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寻找掩体,一边换弹夹一边大口喘息着。
敌人见对方半晌没有开枪还击,误以为他们弹药打光了。一百米以外,法国人一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吆喝着缴枪投降,一边拉开散兵线试探着向前搜索推进。
PS:求鲜花啊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帝国的新年
此时,在法国陆军最高统帅部的地下会议室里,法军的最高统率们悉数在场,他们不断通过无线电与没有失去联系的部队进行联络。
“阁下!现在我们的情况十分的危险,在北面对方装甲部队已经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们的目标是康赛。另外大莫林河地区也出现了对方强大的坦克集群,估计比洛集团军的后路随时有被对方切断的危险。而在毛克斯地区,敌军的攻击由于我们的顽强阻击而遭到了麻烦。但是对方的另一个师团已经突破了我们在GIA的防御体系,从我们两个集团军的间隙地段钻了过去。而第4集团军则要在正面面对对方四个步兵师的攻击……目前抽调不出任何的兵力,而我们位于蒙提恩的侧翼后勤补给公路,也快要被对方的山地部队夺取了。现在整个马恩河战场的情况对我军十分不利……”法国陆军总参谋长霞飞将军一边拿教鞭指着地图一边慢慢的说道,语气显得颇为无奈。
“元帅阁下!”这个时候陆军部高级参议罗密说道:“目前的形势来看,敌人的攻击意图已经十分的明确了,他们不是单单的想帮助德国人夺回第一次马恩河战役失去的防线,而是想全面的占领我国的首都巴黎,所以我建议,应立刻放弃已经失去的防线,把后方阵地的部队撤回到巴黎东面一线,毕竟为了保住我们的首都,即使作出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说到这里罗密用恳求的眼睛看了一眼霞飞。
“不行!”英国顾问马丁托特曼立刻反驳道:“如果是没有开战之前针对这样的调整还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在巴黎受到的压力明显要比马恩河大的多,如果这个时候全面撤出主力集团军只会给对方机会,到时候丢掉的就不只是一个首都,而是整个法国。”
“两位先生,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挡住敌人的进攻,甚至是反败为胜。”霞飞的忿忿不已的说。
罗密和马丁都低下了脑袋,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对此毫无办法。
霞飞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当初我们都想错了,单单是一个德意志我们就应付不来,现在我们又凭空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中国永远都是一个能令世界震惊的国家。”
刚刚过了腊月二十三后,běi jīng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关绪清也更加忙碌起来,宫中留下的旧俗实在太多,尽管他已经免去了一部分,可是剩下来的也依然异常繁琐。帝国铁骑刚刚发动对马恩河的攻势,每rì的战报像雪片似的源源不断,中外记者每天堵在外交部门前,一定要请帝国皇帝陛下对此次战争发表言论,还有召见各地进京述廉的官员,批阅折子,把关绪清累的头疼不已。但是宫中保留下来的礼制还不能不奉行,否则那些清流派的老臣们每天在皇上耳边“仁义礼智信”的喋喋不休,烦也把人烦死了。
清宫过年,一般是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开始算,但真正意义上的过年,是从除夕“请神”开始,一直到初五“送神”。初六rì,皇帝要上朝御政,买卖要开门营业,皇子要上课读。
到了除夕,喜庆的气氛开始达到*,而关绪清的麻烦事也就越发多了起来。首先是接神。除夕那一天,关绪清在凌晨四点左右就被王商叫了起来,然后在爆竹声中到养心殿的东、西佛堂及宫内其他十多处拈香行礼,自寝宫以至大门,凡行走之处,都撒上芝麻秸等,踩在上面咯吱吱直响,一边走王商一边说:“这叫做叫做踩岁,既取步步高之吉祥,又含辞旧岁之寓意。祝皇上江山万载,大业兴盛。”
关绪清真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踩踩秸秆就可江山万载,真是笑话,这些穷讲究早晚有一天都得废了。
到了早膳时,关绪清梳洗完毕来到膳房,此时皇后静芬,蓝妃,德妃,珍妃,瑾妃还有那个从rì本来的冒子等妃子,早已在此等候,大家一同拜见皇上,自然又是一通祝福的话语。关绪清摆摆手:“都起来,随朕用膳。”
只见桌子上大大小小摆了几十道菜点,花花绿绿的毫不惹人喜爱,王商尖着嗓子先把菜品名称报送一遍,一口气念出二十一道菜名来,“黄米饭一品,燕窝挂炉鸭子、挂炉肉、野意热锅各一品,燕窝芙蓉鸭子热锅一品,万年青酒炖鸭子热锅一品,八仙碗燕窝苹果脍肥鸡一品,青白玉碗托汤鸭子一品,青白玉碗额思克森鹿尾酱一品,金戗碗碎剽野鸡一品,金戗碗清蒸鸭子、鹿尾攒盘各一品,金盘蒸肥鸭一品,金盘羊乌叉一品,金盘烧鹿肉一品,金盘烧野猪肉一品,金盘鹿尾一品,珐琅盘竹节卷小馒首一品,珐琅盘蕃薯一品,珐琅盘年糕一品,珐琅葵花盒小菜一品。”
关绪清被折腾了一早晨,现在肚中饥饿难耐,皱着眉头盯着王商,心说这小子是不是昨晚没睡觉,专门背诵这些菜名来着,有报菜名的这么会子功夫,这顿饭早就吃完了。等王商报完了菜名,他淡淡的说道:“朕是来用膳的,不是摆谱的,今儿大喜的rì子就算了,改明知应御膳房以后的除夕早膳一律从检,最多不能超过……六个。懂了吗?”
“可是……皇上……”王商正想劝说,可偷眼一眼皇上的脸sè已经yīn沉下来,硬生生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低低的声音说了句“喳”。
用罢了早膳,关绪清饮了会儿茶,和妃子们叙了会子话,就在王商的陪同下再次到养心殿神牌前、天地前,拈香行礼。然后又依次到御花园的天一门、钦安殿、千秋亭、斗坛,东六宫东侧的天穹宝殿、建福宫花园的妙莲花室、凝晖堂、广生楼,乾清宫东庑圣人前、药王前,坤宁宫的西案、北案、灶君前、东暖阁佛前,承乾宫、毓庆宫、乾清宫东暖阁等处拈香行礼。做完这件事后,关绪清已经累的额角上见汗了,对王商摆了摆手:“先回宫,朕乏了,要歇息一会儿。”
“皇上,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要进行开笔。”
关绪清指着王商的鼻子想说什么,到最后叹了口气:“好,头前带路。”君臣一前一后回到养心殿东阁。此时,宫人们早已在明窗处桌上设“金瓯永固”杯,里面注入屠苏酒,旁边点着一对玉烛。关绪清从王商手里接过火媒,亲自点燃了这对玉烛,摆在一只红漆雕云龙盘上面,然后罩上一只古铜质的吉祥炉。
“皇上吉星高照!”王商冷不丁一嗓子把关绪清惊得手中的笔颤了一下,险些没脱手,心说这个王商……
他提着笔在吉祥炉上熏了一下,蘸了点儿朱墨,写了“三阳启泰,万象更新”八个字,然后把笔放回原处。回身问王商:“下面该是什么了?”
“启禀皇上,下面该是接受百官朝贺了。”王商答道。
“记得还挺清楚。头前带路。”
“喳。”
此时,太和殿前,繁琐的仪式早已准备就绪,銮仪卫陈法驾卤簿于太和殿前及太和门、午门前。乐部和声署陈中和韶乐于太和殿东西檐下,设丹陛大乐于太和门北面东西檐下。有司设表案于太和殿内东楹之南,设笔砚案于殿内西楹之南。
肃亲王等一干王公都立在丹陛上,其余百官在丹墀内,丹墀内设有铜质品级山,按正、从九品排列,东西各18排,旁有纠仪御史及礼部司官,负责辨定百官的朝位。
关绪清大踏步走上丹犀,坐在宝座上,一派威严气象。这时,立在旁边的王商高喝一声:“行……贺……礼!”
只见一列列王公大臣们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纷纷来到自己的品级山下恭立等候朝拜。时间不大,只听钦天监官员高喊一声:“吉时已到!”“当当当”三声,午门钟鼓一起敲响,同时殿内各种乐器一起奏响,好不悦人耳鼓。过了半晌,乐声停止,司仪官在阶下鸣鞭三声。
王公大臣门这才按照品级逐一到阶下向皇上朝贺,行三跪九叩礼,关绪清看着都嫌麻烦,可是脸上还得始终保持威严。各大臣和外国使节统统跪拜了一遍,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赐茶。”关绪清缓缓一挥手,宫人们鱼贯而入,分别给大臣每人面前摆了一只茶。
众人象征xìng的喝了一口,然后重新爬伏在地,高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了晚上,关绪清照例在保和殿赐宴,主要款待从外藩来的蒙古、xī zàng、xīn jiāng等地的王公。不过还是老一套,关绪清到殿之后,行燕礼、奏乐、进茶、进爵、进酒、进馔、乐舞、杂技、百戏、宴毕谢恩等仪节。完毕之后,皇后及宫眷们到养心殿给皇帝行辞岁礼,因为没有太后所以就不用给太后行礼了。宫眷们再到皇后宫给皇后行辞岁礼。
这些事都做完了之后,才到了上灯的时刻。一时间宫殿内外灯火通明,关绪清疲惫的对王商说:“朕太乏了,回宫歇息去了。”
“皇上……”还没等王商说完,关绪清豁然转身,目光中shè出两道寒光来,咬着牙说:“你把朕折腾得还不够吗,又要干什么?”
王商吓得打了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着就抽自己嘴巴。
关绪清看着王商肿胀的脸颊,竟也笑了出来,拍拍王商的肩膀:“起来。你也只是按照礼制办事而已,朕没有理由责怪你。”
王商这才怯生生的站起来:“其实刚才奴才想问皇上,今rì去哪位主子那。”
关绪清笑了:“今儿朕乏了,哪也不去。你也够辛苦的,早点歇息去。”
“喳。谢皇上体恤之恩。”王商擦擦头上的冷汗,心说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英法的示威
关绪清昏昏沉沉的,从上灯开始一觉睡到第二天五鼓,王商硬着头皮来叫皇上起床,关绪清一见是王商,头都快炸了,梳洗一番之后,依然是除夕那一套老规矩,到各处拈香,早膳,接受王公大臣们朝贺,接见外藩的王公,接见各国驻中国大使等等。各国大使走马灯似的从丹犀下走过,都向帝国皇帝陛下道了万岁,并递上本国元首的敬礼,唯独英法两国的公使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一同前来拜见,拜见完毕之后还迟迟不走,英国公使额西尼笑呵呵的说:“大皇帝陛下,这是帝国女王向你敬献的贺礼,有西洋八宝音乐钟,查理战剑,金质铠甲,还有……”额西尼罗罗嗦嗦的说个不停,看来今年英国女王敬献的贺礼特别的多,关绪清耐着xìng子听他说完,然后命太监们把礼物都收入内幤之中,并向英国回赠了礼物,对额西尼说:“回头代朕向女王陛下问好,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中英两国虽然有一些观点上的分歧,但是总体的发展情况是良好的,积极的,朕相信这也是两国君主乃至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
额西尼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sè:“大皇帝陛下说的这些话都像金子般的珍贵,回头我一定转呈女王陛下,两国友谊绝不会因为一点儿小小摩擦,而受到大的影响。”
此时的法国公使巴德诺却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几步说道:“大皇帝陛下,近rì在马恩河地区,中**队对法军采取了极其不友好的态度,请问您想在欧洲建立新的霸权秩序吗?”
这句话说的极其无礼,况且还在是这么一个喜庆的时刻,关绪清蓦然变sè,道:“巴德诺先生,你刚才质问朕的这句话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法国zhèng fǔ?”
巴德诺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再说话时底气已经明显不足:“那请问前一段时间,在我们在齐兹地区的驻军遭到了不明国家军人的奇袭,请问您对此事做何评价?”
关绪清脸sè越发难看,沉声道:“首先,朕不知道此事,所以不宜发表过多的评论,但是朕相信即使真的有这样的事,那也一定是有深层原因的。”
巴德诺只觉得一股气噎在咽喉,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无论是中英还是中法,大家都是友好的朋友,在世界事务中有着许多共同利益,我相信刚才巴德诺说的话只是想向陛下进行一下证实,只不过言语间有些误会而已。”老辣的额西尼赶忙上前和稀泥。
关绪清点了点头:“如果巴德诺先生说的话是代表他个人的话,朕就当是他一时冲动罢了。总之,中法两国的经济贸易合作前景是非常广阔的,发展势头也是良好的。”
巴德诺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当然,当然,当然是代表我个人,与我国zhèng fǔ无关,呵呵……”
额西尼怕事情闹僵,又和皇上扯了几句别的,就拉着巴德诺退了出去。
就这样忙忙碌碌一天又过去了,到了晚上,皇上要和宫眷们进行家宴,也就是相当于老百姓大年初一合家吃年夜饭。关绪清与众位爱妃们团团围坐在一起,此时的关绪清可以放下皇帝的威严,变回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家宴过后,关绪清带着宫眷们来到圆明园“方壶胜境”赏景,妃子们纷纷围拢住皇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的还亲手剥了水果给皇上吃,有的给皇上捶背捏拿,有的给皇上说笑话,关绪清只觉得身心无比舒畅,无意间拿眼一扫,众妃子中唯独没有冒子,多rì以来,这位rì本天皇的女儿自从来到皇帝身边,完全不理会宫中的礼制,也从不和其他的妃子们接触,甚至从来不会贿赂皇上身边的人,去请皇上临幸。但关绪清对她的兴趣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了。关绪清离开众妃子沿着湖边静静的走去……
乍暖还寒的早chūn夜晚,空气中尚带着些许寒气。冒子双手抱膝蜷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静默地注视着下面那一汪平滑如镜的池水。耳边,隐约传来前院的丝竹之声和昆曲咿咿哑哑的唱段。除此之外,当然还少不了喧闹的人声和天空上缤纷的烟火。但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呆着这个安静的角落。
由这份嘈杂、热闹,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个京都的chūn节,来到中国的第一个chūn节给她的印象是混乱的,也绝谈不上愉快。这段时间宫中各种活动频繁,皇族和朝臣之间的往来拜访更是频繁。那个心中的人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活动就已经让他疲于应付,根本无暇分身来陪伴她,也只有在腊八节那天,他才来到她的寝宫,陪她到天地一家chūn赏景。
如在以前,冒子对这个中rì共同的传统节rì本也不太在意。那时明治维新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她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关注的是那些时髦的洋节rì,对chūn节这样的老古董早已不屑一顾。而在这里则全然不同了。除夕夜晚,陪伴她的只有苦着脸的清风。听着院墙外传来一阵阵震耳yù聋的爆竹声,她感觉自己象是被整个世界遗弃,心中无限凄凉。除夕之前,皇上倒是早早过来看她,满脸倦容,连眼睛也布满红丝,据说是整夜在宫中守岁,还有处理欧洲那些烂事。看着他这副苍白的面孔,她勉强压下了抱怨的话。他坐了没一盏茶的工夫就又匆匆出门了,只留给她一个歉然的笑容,但她丝毫不后悔来到这个遥远的国家。
这时,她忽然听到石阶小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极力睁大眼睛张望,黑暗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接近凉亭。直到那人走进凉亭,她才发现居然是她心中正在想念的那个人。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关绪清轻声来到冒子身边,好像生怕惊扰了一个美丽的梦。
“皇上,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冒子心下一喜,脸上一阵发烧,可随即就恢复了平静的神情,甚至抱膝坐在那里,连礼都没有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