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美人如玉
关绪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然后就随随便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看,咂咂嘴说:“这里的景致不错,你倒挺有眼光的嘛。当然,论园林景观,还是不如rì本的来的自然。”
“聚会都散了吗?”冒子淡淡的问道。
“没有啊。”关绪清摇摇头,不解地看着她。
“既然没散,你应该陪着她们的,为什么一个人跑陪我?”冒子的语气带着点儿责备,但脸上丝毫看不出嗔怪的样子,反而越发红晕了起来。
“哦……”关绪清抬手拍了拍身边的柱子,摇摇头说:“越是热闹,朕反而觉得越是憋闷。所以来找你聊一会子话,享受一下安静。”
冒子没有说话,眼睛望着水汽氤氲的湖面,似乎在想着心事。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关绪清看到她一直低头沉默,轻轻拍拍她肩膀她。
“没什么。”她一下子回过神来,抬起头说,“我也是觉得憋闷,所以才溜出来了。我一个卑微的异乡孤女,留在皇后,皇贵妃当中太碍眼……”
关绪清先是微张着嘴,象没听明白一样看着她,继而朗声大笑起来,连连说着:“痛快!痛快!”
他接着又说道:“那朕也加封你一个贵妃如何呢?”
“不必了,只要能在你身边,经常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足了。”冒子淡淡的说道,就好象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关绪清忽然身子一震,慢慢回过头望着冒子美丽的侧脸,久久无语。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望着平静的湖面,沉默着。
“真不知是上天把你派到朕身边的吗?”关绪清忽然说道,眼睛还是盯着湖面。
冒子把脸隐没在yīn影中,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避开这个话题,说:“那天看你和将军们赌赛冰上shè箭jīng彩极了,没想到你这个皇帝还会得真不少呢。”
关绪清看着她笑了起来:“你以为皇帝是好当的吗?不光是要处理政事,方方面面都要想到了,而且也要强健体魄,文武兼备才行。”
“如果我也会滑冰就好了。”冒子低叹了口气,抚摸着冰冷的廊柱,悠悠的说道:“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滑冰。”
“想滑冰,怎么不早说,等朕忙完了这些烂事多几天就可以带你去。要是再过一阵子开了chūn,冰也就要融化了,要滑也要等明年了。”关绪清心血来cháo,然后突然有些兴奋地问:“你会不会钓鱼?即使冰雪融化了不能滑,朕也可以带你去北海钓鱼呀。”
“真的?”她惨白的脸上刚刚有了一丝笑容,忽然又消失了,“不知道你其他的妻子会不会同意。”
“呵呵,没想到你这样心如止水的女子也会吃醋,放心,朕作出的决定没有人敢反对。”关绪清信心十足地许诺。
“我不会反对什么?只不过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出现而引起别人的不愉快。”冒子若有所思的说。
“放心,朕的妻子没有一个刁钻的,朕说话算话,容等出巡上海回来后,肯定带你去钓鱼。”关绪清再一次做出了承诺。
“皇上,您说谁刁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关绪清背后响起,关绪清回过头来,只见从亭外袅袅娜娜走进一位美丽的女子,眉目如画,丹口杏鼻,正是皇后静芬。即使她已为皇上生了溥寅和溥华两位皇子,但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而且还多了几分风韵。
“都已经散了吗?”关续期边问边站起来笑着说:“我刚才正在和冒子说,可以带她到北海去钓鱼,省得她在这里闷的慌。皇后是一定不会反对的,是不是?”
“钓鱼吗?我当然不会反对。”虽然是回答皇上的话,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冒子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冒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又把目光投向了缥缈的水雾之中。
静芬假意嗔怪道:“皇上,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儿说臣妾的坏话啊。”
关绪清哈哈大笑,挽住静芬的手,指着海天一线处,说道:“梓童,你看,冒子找到了圆明园里最佳的一处景致。”
静芬顺着皇上的手指望去,只见海天一线处,嫩黄的月光隐蔽在夜雾之后,趁着水sè隐隐泛着一种凄婉、迷离的美,像情人的一个幽怨的眼神,美的令人心碎!
“我先回宫了。”冒子小声说了一句,向皇上和皇后鞠了一躬,然后在清风的陪伴下,迈着细步慢慢的出离了亭子。
关绪清尴尬的笑了笑,对静芬说:“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怎么想就怎么做,不会有丝毫掩饰。你……别太过意了。”
静芬轻抚着皇上的手,把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说:“怎么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因为这种小事过过意,你是皇上,你都不过意,我还会如何呢?”
关绪清捧起静芬的脸轻吻了一口,笑着说:“最近政事繁忙,朕冷落你了,以后还想让你为朕再生一个小皇子呢。”
静芬轻轻捶了一下关绪清肩头:“再生臣妾就变成老太婆了,到时候皇上肯定不喜欢我了。”
关绪清动情的说:“哪会呢?就是你真的变得又老又丑,你还是朕最爱的女人。”
静芬听着关绪清的话不觉痴了,竟怔怔的流下泪来,而后嘤咛一声扑在对方怀里。朦胧的月光下,两个人紧紧相拥……
冒子本身对皇后和其他妃子并没有恶意,只不过她生xìng喜欢宁静,从小就爱一个人独处,静静的想着心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此时,她回到自己的寝宫—听月轩,无聊地在房中踱来踱去,可是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会来吗?
过了好半晌,仍不见他的人影,她有些不耐烦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放在上面的一本诗经,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两张折好的宣纸掉落下来,她知道这一定是皇上练字之后随手夹入中的,不经意地打开看起来。
“月出皎兮,佼人撩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跳过了几个实在认不出的生字,她总算把这篇拗口如绕口令一样的诗读完一遍。虽然知道这一定是从诗经中抄录的一篇,可是在她眼里却如天一般深奥。
放下这张纸,她又看向另一张,只扫了一眼,就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首诗她可并不陌生,当初在rì本皇宫里,这是每个女孩都非常喜欢的一首诗。
忽然,她身子一震,他这两首诗是写给我的吗?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呆立了半晌,最后暗自嘲笑自己太傻了,干嘛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自己身上。
冒子慌忙把纸夹入中,照原样放好。为了平复自己的慌乱,她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怪模怪样的长圆筒研究起来,这是皇上上次来时留在这里的,多rì以来自己从来没有留意。左看右看都不知这是件什么东西,正奇怪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不知这是什么,看朕来给你演示。”
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圆筒也险些掉在地上,回头一看,只见皇上正笑吟吟的负手而立。冒子抚了一下胸口,语气中带着点嗔怪和抱怨:“皇上,你为何总是这样轻手轻脚,走路连点声息都没有,还得我……”
关绪清笑了起来,脸sè不似先前那样严肃,伸手拿过那个圆筒,打开盖子摆弄着。看到他打开盖子,她一下子恍然大悟,禁不住露出笑容来,边笑边说:“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个单筒望远镜。”
“你知道这东西?”关绪清盯着她说道:“望远镜也分三六九等,这是前些rì子德皇送给朕的,这个叫高倍望远镜。”
“rì本皇宫虽然和这里不能相比,但是望远镜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冒子好像一下子来了jīng神,拿过望远镜,凑近一只眼睛调试起来,显出一派天真灿漫之态。
“你的少年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听起来好象很让人向往。”他看着她兴致勃勃很在行地摆弄望远镜,露出一幅悠然神往的样子。
冒子淡然一笑,把调试好的望远镜放到关绪清眼前:“虽然单调,但是很快乐,可以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你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有时候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做帝王的人。”
关绪清苦笑了一下说:“你恰恰说错了……”他掉转目光望向窗外,有些失落地低声说。
“怎么?难道不是吗?”冒子一脸诧异的看着皇上,那表情里还有同情。
关绪清怅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朕问你一句话,如果朕有朝一rì不做帝王了,你还会喜欢朕吗?”
冒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关绪清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冒子脸上,温柔如水的眼波几乎把她完全淹没。在这样的注视下,冒子的心越跳越快,脸也越来越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竟忽然脱口而出:“皇上,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月出皎兮,佼人撩兮’这首诗?”
关绪清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看着她郑重地说:“这首诗讲的是在月下对一个美丽姑娘的思念,尤其是思念她在月下起舞的美丽身姿。”
冒子看了对方几秒钟,突然脸象被火烧一样烫了起来,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那张纸。脑海中一片混乱,纸上的字竟象有了生命一样在她眼前跳动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已被他轻拥入怀。虽然他的怀抱温暖异常,她的身上却起了一层寒意。她被迫抬起头看看他,发现他竟然如自己一样紧张,她甚至可以感到环住她的双臂正在微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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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秘密出巡
“最初是屠杀的程度rì益增加,达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终至于无法推进部队以来使会战获得决定xìng的结果。他们最先还以为仍然是在旧有的条件下作战,尽量的尝试使会战能获得决定xìng的结果,最后才算是学会了一个教训,从此永远放弃这个企图。这个战争已经不再是一个肉搏xìng的斗争,在这种斗争中,双方人员是互相考验其物质上和jīng神上的实力;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僵持的局面,双方都是互不相下,彼此对峙着,虽然可以互相威胁,但是谁都不能作一个最后而具有决定xìng的攻击。这就是未来的战争——不是战斗,而是饥馑;不是人员的杀伤,而是国家的破产和全部社会组织的崩溃。在下一次战争中,所有的人都会进入堑壕之中。这将是一个伟大的堑壕战争。对于一个军人而言,圆镐将和他的步枪一样,变成了不可缺少的兵器。所有的战争必然的会具有围城战的xìng格,军人们可以随他们的高兴来进行战斗,可是最后决定之权却是*在‘饥饿’的手中。”欧洲著名军事理论家布洛克在给中华帝国皇帝的信中,对马恩河战役做出了这样的描述。
关绪清慢慢阖上布洛克信笺,中国到底要在欧洲列强当中扮演怎样的角sè,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这就像一层窗户纸,轻易不能点破。
“奴才叩见皇上。”不知什么时候,赵秉钧和罗明已经来到殿内,恭谨的跪在大殿zhōng yāng。
关绪清这才从深深的思虑中解脱出来,挥手示意让他们平身,“朕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只是……奴才实在猜不出皇上的用意,还请皇上明示。”
关绪清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丹陛上来回踱了几趟,忽然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朕曾说过要南巡上海的事?”
赵秉钧吃了一惊,猛然抬起头来:“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你们尽快安排好随驾jǐng卫,因为朕已决定今晚就动身。”关绪清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啊?”罗明到此时才醒悟过来:“皇上是想秘密出巡?”
“嗯。”
“但此时非同小可啊,皇上。上次您御驾苏杭时,就曾有西北叛党派来的大批刺客,险些酿成大祸,奴才……奴才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多增加些jǐng卫力量,为您的安全负责。”罗明想到那一次行刺事件,至今还心有余悸。
关绪清冷笑了一下,对赵秉钧说:“你的特工人员都安排妥当了吗?”
赵秉钧一惊之后,马上镇定下来,跟随皇上多年,他早就对皇上的心思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位少年天子一向是乾纲独断,他决定的事从来就不可能改变,于是说道:“回皇上,出巡路线和沿途军情接应都已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听候调动。”
关绪清点了点头,对还在惊愕中的罗明说:“听到了没有,外围都已安排好了,你的jǐng卫团只负责贴身保护朕的安全,既然是秘密出巡,人多了反而惹眼。再者说还有霍元甲、黄飞鸿等人随驾前往,朕看是万无一失的。”
罗明迟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皇上的脸sè一沉,只好生生的咽回了肚里,说道:“奴才谨遵圣命。只是不知今夜什么时候动身?”
关绪清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
第一次世界大战进行到目前,已经由于中**队的加入而真正达到*,世界都在猜测着,那个已经苏醒的东方雄狮究竟想要干什么?是要把军国主义势力推向顶峰?还是要把整个欧洲都推向战火的深渊?
马恩河战役归根结底是德法这两个世仇国家的一场对决。从心智方面来说,德国人是厚重而有条理,法国人是迅速而谨慎。至于说到步兵战术方面,德国人主张用一个密集的火线开始攻击,把它向前推进,直到敌人火力发生效力的地点上,然后用枪弹来窒息敌人的阵地;接着向前爬行到距离敌方为八百码到四百码之间的地方,以获致火力的优势。最后再继续前进,直到一百码远的时候,才上刺刀冲锋。假使这个最后的前进证明是不可能的,则最后的前进运动应在黑夜中进行,然后再在拂晓时发动突击。法国人的理论基础即为杜皮克的思想;在控制着的火力之下,前进到距离敌方四百码远的地方为止,据他们的意见,认为到了此时瞄准的shè击已不可能,所以损失可以减低,于是就开始上刺刀冲锋,以来攻占敌军的阵地。
双方的参谋本部都曾经研究rì俄战争中的炮兵战术。法国人认为一切说明rì本炮兵优势的报告,都不免具有夸大的意味。德国人则学会了,炮兵的决斗和步兵的攻击在会战中实在是一件事而不是两件事。但是就其全体而论,德国人却不喜欢作有庇护的shè击,他们认为他们的炮兵,比法国的是占了数量上的优势,若是能从无掩蔽的阵地上,所有的火炮都同时向敌军发shè,则比较可以迅速的击碎敌人。主要的差异还是他们对于榴弹炮的意见。自从普列文之战以后,德国人已经采用了轻榴弹炮;而在奉天会战之后,又采用了重榴弹炮。法国人却不欢喜榴弹炮,认为他们的七五野炮是已经完全够用了。他们说重榴弹炮是太笨重了,对于运动战是一种不适用的兵器。虽然德国人宣称这种重型的炮弹,对于部队的士气是具有重大的影响,可是法国人却回答他们说:德国部队需要噪音来刺激他们,而法国部队则不然——因为他们是太聪明了。
对比说来,在德法两国的陆军中,当然还是德军对于rì俄战争的教训学习得较多。但是双方却都错过了其主要的教训——在防御中是枪炮弹占了上风,所以其自然的后果即为野战筑城工事。双方也都没有认清,除非在下一次战争中,一击之下即可以获得胜利,否则由于火力的缘故,一个百万大军之间的战争,是必然会变成一种堑壕xìng的战争,而在一个堑壕xìng的战争中,其必然的结果又正是炮兵和弹药的大量增加。
然而不论是德国还是法国的军事思想和战术,都因为中国突然出现的闪电战的作战方式而发生颠覆xìng的改变。
坦克、飞艇、摩托化战队组成的交叉立体进攻体系,在马恩河战役中显示了强大的进攻能力,完全颠覆了传统沟堑式的作战思维,定向爆破、工兵dú lì作战、特种部队突袭、伞兵定点突袭、网状狙击等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全新战术方式,已经令全世界的军事理论家陷入无比的震撼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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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皇上失踪了!
大年初三的晚上,刚刚过了午夜,喧闹了一天的běi jīng城重新归于安静。从紫禁城后门悄悄驶出一列马车,月白sè的帆布车篷,被风雨吹打得多出已经破损了,午夜的朔风刮得单薄的帆布车篷猎猎作响。这列车队来到了长安街上就渐渐加快了速度,直奔běi jīng西郊火车站而去……
上海,帝国最大的金融和贸易中心,十里洋场,纸醉金迷,但往rì的舞榭歌台,仿佛一夕之间就被雨打风吹去。虽然此时的上海绝没有历史上的租界区,但是各国的大使馆和商业楼宇节次鳞比,四处辉煌的灯火似乎在向人们昭示着这里过往的繁荣。
关绪清坐在一辆有些破旧的黄包车里,一身淡黄sè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支文明棍,显得整洁利落,俨然是一位从异地刚刚回来的少年商人。拉车的穿着蓝布夹袄,戴着一定开花面貌,肩上搭着手巾,一边向前跑动偶尔还回头看一眼坐在车上的主顾,两人一路攀谈的非常投机,但谁也不知道,这个拉车的竟然是帝国声名赫赫的御前jǐng卫,罗明!
在这辆黄包车经过的外滩滨海大道两旁的楼宇中,正有一双双眼睛严密监视着这条街上行人的一举一动,清冷的空气中不时传送着无线电波。
“5号位置,安全!”
“8号位置,安全!”
“9号位置,安全!”
“距离目标地点还有300米!”
“200米!”
“50米!”
关绪清一边和罗明聊着,一边四处打量着。昔rì繁华的街道此时已萧瑟清冷了许多,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碎报纸,道路两旁的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有的还有被砸抢过的痕迹。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步履匆匆,很少有人相互交谈,熟人见面都是点头示意,然后疾步擦肩而过。这还是上海吗?
běi jīng,乾清宫。此时已经聚集了前来参加早朝的文武大员,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冯相华拉住值班太监小德安问道:“皇上是不是龙体不适啊,现在离早朝的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了,皇上怎么还没来,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小德安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说:“冯大人,这事您甭问我,我不知道……”
“嘿,这小子,你别走啊……不问你问谁,除了王商就你天天跟在皇上身边,还有什么事瞒得了你的。”财政部长李震扯着小德安就是不放他走。
小德安有些不耐烦了,他转过身来,对在场的各位大臣作了个揖,苦着脸说:“诸位,您们就甭为难我了,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您们看看去,后宫都为这事乱套了。”
冯相华心中一凛上前几步正sè道:“此事万万不能儿戏,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失踪了?”
小德安像泻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这话我可不敢说,反正昨天下午,皇上在上房批阅折子,我还在旁边伺候来着,这不,过了一晚上……唉!”
皇上失踪了?在场的数十万文武大臣顿时就炸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时,海军总督刘步蟾凑到冯相华身边,低低的声音说:“会不会是昨晚有人来行刺?抑或皇上他老人家遭遇了不测?”
冯相华紧皱眉头,沉吟半晌才说:“在一切都没搞清楚之前,这件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帝国柱石崩塌,这罪过你我可担当不起啊。”
其他的几位大臣都点头称是。
冯相华一转身,挥手对一片sāo动的众大臣高声说道:“诸位大人……”
冯相华在朝中位高权重,又随侍皇上多年,身份自然不同一般,他一开口,大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冯相华脸上,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只听冯相华说道:“刚才据德安公公传出口信,皇上今rì抱恙,暂不临朝了,带龙体康复之后,再来见大家。各位先散散。”
众人有的相信,有的则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在没搞清楚事实真相的情况下,谁也不敢擅自轻举妄动,都只是看着冯相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冯相华心里焦急,但表面上装作很坦然的样子,又说道:“诸位大人要是有事启奏,可先把折子呈到内阁办公厅,带皇上痊可后,必定代各位大人上达天听,大家先请回。”
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但和刚才一样,谁都没有离开。
冯相华看了一眼刘步蟾等人,心里都是异常焦躁,以目前的情况,不宜让这些人在此多做耽搁,万一他们要是都得知了皇上失踪的消息,那整个国家不就乱套了吗?可是纵然是位高权重的冯相华传达的消息,众人也不会轻易相信,万一要是离开后皇上突然临朝,必定要治大家不朝之罪,到时候别说是众人,就是冯相华也吃罪不起。
正没做理会处,忽见王商不紧不慢的从内廷走了出来,来到丹陛前一挥苍蝇刷,尖着嗓子叫道:“皇上有旨,今rì龙体有恙,暂不临朝,众卿先退了,有事可呈于内阁办公厅。钦此。”
王商是后宫首领太监,又长年在皇上身边行走,他传的口谕自然没人敢怀疑,于是众人这才嘀咕着纷纷散去。冯相华来到王商眼前,拉住他的手说:“王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皇上真出事了不成?”
这时走近了才发现,原来王商满头大汗,连衣领子都湿透了,他一看左右无人,长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昨个皇上在上房里批阅折子直到深夜,于是他命我先行退下,那时看着皇上还好好的。可是今一早我再去看时,上房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派了小德安他们把宫里宫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皇上的影子……”他凑到冯相华耳边颤声道:“冯大人,这事……闹……闹大了!”
冯相华一听,登时面如瓦灰,惊得目瞪口呆!
就连站在一旁的刘步蟾、梁启超、李震、杨度都蓦然变了颜sè。
过了好大一会儿,冯相华才说:“此事只有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知道,绝对不能对外泄露。马上知会顺天府和巡防营,在běi jīng城秘密寻找皇上的下落,一定要选择得力的人去,决不能泄漏半点风声,否则……杀无赦!”
刘步蟾点点头,对冯相华说:“既然现在皇上下落不明,国家政事频繁,你又是朝廷的首辅大臣,我看还是先由你来代办政事。”
其他人也都表示赞同。但冯相华断然摇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我看还是由咱们这些人再加上内阁的那几位大臣你,组成临时内阁,在没有找到皇上之前,暂行决策之权。”
事到现在,也只好如此,众人都没有异议。
冯相华目光闪动,颤抖着双手望着丹陛上的那顶宝座,哽咽道:“皇上,你此刻究竟在何处啊……”
时间:早上八点地点:上海市政厅一辆黄包车停在市政厅门前那个宽阔的广场上面,从车上走下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身穿淡黄sè西装,油发可鉴,手里提着文明棍,带着深sè墨镜,抬头看了一眼上海市政厅大楼,要不是有墨镜遮着,单是他此时凌厉*人的目光,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了。这时,身后又有一辆黄包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穿着一身黑sè西装,手里提着皮箱,几步来到黄衣男子的身边,低声说道:“皇……少爷,咱们上去。”
黄衣男子嗯了一声,大踏步走上了市政厅门前的台阶。
市长办公室里,聂缉椝正对着满桌子的投诉信件郁闷不已,市治安总署署长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不久之前刚刚离开,此时的聂缉椝余怒未消,两眼几yù喷出火来,胸口一起一伏的,还在喃喃的骂着:“废物!混蛋!”其实也难怪聂缉椝生气,治安总署的治安人员几乎倾巢出动,到各区维持治安,但就在昨晚,市里又发生了十几起群众砸抢事件,甚至连中美联合开办的协和医院都遭到哄抢,而且由于实在无力应对市民的疯狂挤兑,帝国储蓄分行已决定于今rì暂停营业。这对于聂缉椝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知道只要银行关闭的消息一传出,势必以来市民更大的sāo乱,到时候能不能控制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正在这时,市长秘轻轻推开了门,小心的对聂缉椝说道:“市长大人,有人……有人想见您……”
还没等秘说完,聂缉椝忽然怒吼道:“滚出去!我任何人都不见!”
秘吓得赶忙把头缩出门外,生怕再过一秒钟就会被聂缉椝丢过来的茶杯击中脑袋。
这一下对正在愤怒当中的聂缉椝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一把把桌上那一大摞投诉信掀翻在地,把拳头狠狠的击在桌面上,似乎要把多rì以来的压力和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忽然,敲门声响起,还是那个秘把门推开一道缝隙,小心的说:“市长,有……人……想……想……”
“啪嚓”的一声,一只茶杯正砸在门上,聂缉椝手指着秘,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啪”,门被重新关上。
聂缉椝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脚步,嘴里不住的嘟囔着:“都来气我是不是?大不了这个市长老子不干了……”
“咄咄咄”,又是一阵敲门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急促,紧接着那个倒霉的秘再一次把头探进来,紧张的说道:“市长大人,外面的人说一定要见你,他们还……还……还有枪!”
“什么?”聂缉椝的双眼当时就瞪圆了,他伸手从抽屉里面取出一把毛瑟手枪来,气势汹汹的说:“这些暴民都反了不成,现在竟敢袭击市政厅,马上通知治安总署,让他们立即派人过来。我现在就出去看看……”
聂缉椝正要出去,忽听门外有人朗声说道:“聂市长好大的架子,连见一面都这么难吗?”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风暴背后
“这件事绝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幕后黑手……”关绪清喃喃的说道,背着手在屋子里来过走了几趟。当初成立帝国储蓄银行时,正值国内外局势动荡之时,许多前清的官僚豪绅富户眼见局势不明,不敢把现银继续放在家中,陆续存入新兴的银行之中。由于盛宣怀一手*持的帝国储蓄银行实施了一系列严格的保密措施,加上特别的匿名账户,还能办理委托投资外汇业务,吸引了不少客户的注意。于是,盛宣怀趁热打铁在请示了皇上之后,选择上海作为帝国金融发展的重点,并在上海各处建立了几十家储蓄所,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收到超过四千万元的存款规模。
这样的吸金速度,简直大大超出关绪清的预料。获得大量现金的上海分行,高速地发展运营起来。一方面对江浙各地的工商企业发放贷款,一方面与帝国投资银行和远东股份公司联手,投资外汇,赚取差价。
也就是说,通过上海分行,关绪清不仅成功的把上海打造成了帝国第一个金融中心,还为南省各地的建设积累了大量资金,以图后期发展建设,扩充军备。同时还通过上海分行,控股和入股了江浙一带多家轻工工厂,不但救活了一批民族企业,还为rì后的发展埋下基石。
可如今,这一切的希望,竟然遭遇空前危机。如果不能化解此危机,对帝国金融经济实力的打击,将会是空前的。
究竟是谁?南省的那些mín zhǔ党人?前清的遗老遗少?还是美国金融投机势力?关绪清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论,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这个计划绝对蓄谋已久。趁着帝国出兵欧洲的机会,猛然出手,狠毒而且致命!
关续清刚到市政厅一个小时之后,聂缉椝就立即召集了上海市各大部门的要员前来开会,诺大的一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正座上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堂堂的上海市长聂缉椝在他的面前显得异常恭谨。在会议开始之前,聂缉椝首先向大家介绍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皇帝特使!这是关续清为了避免横生枝节特意授权聂缉椝这么做的。虽然有些人看着眼熟,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曾把这个年轻人和那位帝国的九五至尊联系起来。尽管如此,皇帝的钦命特使就相当于旧制的钦差大人,谁也不敢小觑。
会议开始,关续清首先听取了各部门关于此次事件的汇报,基本上与聂缉椝所说的大同小异,全都汇报完毕后,他才清了清嗓音说道:在皇上的眼里,上海分行的价值和意义甚至不低于帝国铁骑。如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皇上对此大为恼火,命我一定要彻查清楚,否则的话,谁的面上都不好看。你们有什么意见,先说说。”
上海治安总署署长白显明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xìng格有时候却比谁也急躁,这些rì子他没有一天不被骂,这次开会是顶了一脑门子官司,见特使垂询,他立即就道,“这些闹事的全都是暴民,依我看,多杀几个人,剩下的就全都老实了!”
关续清的脸sè很难看,但并没有发话。倒是聂缉椝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怒斥道:“胡闹,你给我闭嘴!你说的倒是简单,人命关天啊,搞不好会引起难以预料的暴乱,到时候看你这个治安署长怎么收拾!”
白显明被骂的顿时没了jīng神,咽了两口唾沫,重新低下了脑袋。
财政厅厅长于洪元皱着眉头道:“依我看,上海目前最大的危机既不是金库被劫,也不是分行被挤兑,而是信心问题。”
关续清瞥了于洪元一眼,心里暗道这个人倒是有些见地,于是一扬手:“接着说。”
于洪元极为简洁地道:“当务之急,乃维持银行的信用。信用一垮,银行就彻底完蛋了!”
虽然心中极为焦急,但表面上,关续清显得还是极为冷静,信心确实是个重点,但问题是要建立银行信用,就必须要履行对百姓的承诺,毫无限制的满足挤兑需求,这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样做不行吗?但是这毕竟也是一条解决办法的路子。于是,他对聂缉椝说道:“马上让上海分行发布公告,所有要求兑换储蓄的客户,皆不需着急。现金即刻自天津,杭州二地的分行启运,所有人的本金储蓄,全部可以兑换!”
“是。”
“另外,马上给我立即制定一份简略的财务报告,对上海分行大致的资金运营情况,做一个简单的估略,我需要把这份报告向所有人公布,增加他们对于银行资金的安全信任度。”
“另外,发布公告,无条件同意外国企业在上海的贷款申请,但所有款项,必须等到此事件平稳下来后,才能兑现!”
“商贸厅厅长!”关续清转首对商贸厅厅长王全福吩咐道,“你立即联络入股的所有沪商和徽商,商议组成一个中华工商联盟总会,并以此总会的名义发布一个公告,本联盟所有的工商企业,与上海分行达成战略合作联盟。注意,以商量的口气为主,如果哪家工厂商户不愿意,即使是分行入股的企业,也不得强求。至于分行原先投出的那些股本,暂时还没有必要抽取,不会走到那种田地!”
他又回头对赵秉钧说:“电报宜兴陆军部,命令他们调派三个团的保卫军,分为十八个连队,派驻淞沪一带各镇的储蓄分行,保护各地分行的职员和财产安全!”
“还有,命令威海军港派出三艘军舰,护送天津分行的现金到上海。命令南京军港派出三艘军舰,携带杭州分行的足额现金火速抵沪,记住所有调拨用的现金一定要走海路。为了以防万一,从威海和杭州当地陆军中各抽调一个营的兵力,上舰进行监视和保护。”
虽然大多数海军官兵已经经过筛选,并安插进不少新军战士。但此行毕竟携带了大量的现金,所以关续清还是决定分别监视。特别时刻,绝不能再出现任何的闪失!
这一番干净利落的安排,令所有在场的官员们全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一筹莫展的时间,到了这个年轻特使的手里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不得不对这个皇帝特使另眼相看了。
此时,上海分行行长李夺忧心忡忡的说:“除了百姓挤兑之外,恐怕最要命的还是分布在上海各处的几家钱庄,他们显然是要趁火打劫,趁着这场sāo动,纷纷提出撤股的申请,他们的股份在分行里可是占到了百分之60以上啊。”
“哦?”关续清的眼睛里立即shè出两道锋芒,他做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手势,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恐怕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几家钱庄身上,聂缉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几家钱庄的背景查清楚,挖的越深越好。懂吗?”
“是。”
关续清眼睛微眯,闪过一缕坚定的目光,沉默半晌后,立即吩咐道,“李行长,回去后,你立即通知入股的那几家钱庄,声明帝国分行同意退股,但必须要求他们支付现金,看他们怎么答复。”
“是。”
“帝国飞行学院筹备的如何了?”这句话是对着聂缉椝说的。
“回特使大人,已经筹备妥当,明天正好是开学典礼。”
“好,明天我一定要去出席这个别开生面的开学典礼。”
“请问特使大人,上海的媒体可以刊登您抵沪的消息吗?”文化厅厅长问道。
“当然,不仅要报道,而且要大肆报道。从明rì开始,我要让所有上海人都知道,皇上的特使,来到了上海!我不但要高调,而且要非常高调地告诉所有人,我来了,就是为了解决帝国银行面临的困境!我一定可以解决!”
次rì,《申报》,《吴淞时报》,《上海时务报》,《上海画报》等一系列上海滩著名的报纸,纷纷刊载了这样一张照片。照片上,关续清一身黄sè西装,满面微笑。同时,配合图片的有这样的新闻大标题。
神秘人物抵沪,单枪匹马,勇闯上海滩!
神秘人物现身上海滩,看他如何挽救帝国银行?
上海滩暗流涌动,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
这场紧急会议已经到了尾声,在场的各位要员都如释重负,他们此时忽然都有一种感觉,就是只要有这个皇帝特使在,再困难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聂缉椝请示了关绪清,正要起身宣布会议结束,就在这个当口,只听得市政厅楼下一阵大乱,喊叫声,咒骂声,脚步声混成一片,令人分不出个数来。
那个倒霉的秘一头撞进门来,结结巴巴的说:“市……市……市……市长大人,大……大……大事不好了……”
聂缉椝一见他就有气,但是皇上在场当面也不好发作,yīn沉脸说:“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秘长长喘了口气才说:“外面来了一大帮市民,看样子要……要……”
“要什么!”
“要攻击市政厅!”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幕后黑手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连关绪清的脸sè都变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没有想到上海的这些暴民竟然敢大白天的公然进袭市政厅,这不是明摆着造反吗?
众人来到窗口向下一张,只见市政厅的广场前面黑压压的足有上千人之多,在人群的对面一队jǐng卫人员正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此外,在市政厅周边的大街和建筑物里,不是有人发出紧张的声音:“不好了,出现紧急情况,市政厅被包围,皇上有危险!”
聂缉椝回头死死盯着白显明,怒道:“白显明,你身为治安署长,现在暴民竟敢光天化rìsāo扰市政厅,要是皇上……要是皇上特使伤了一根汗毛,老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白显明也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对市长秘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通知治安总署派人火速赶来啊。”
秘迟愣了一下,扭头就往外走,却忽然伸过来的一只胳膊拦住了。
“慢着!”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位皇上特使,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绪清环视了众人一眼,悠悠的说道:“你们怕什么,当官的还怕见老百姓吗?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可……”聂缉椝刚要阻拦,却看到皇上*人的目光,登时吓得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赵秉钧也觉得不妥,凑到皇上耳边轻声道:“皇上,这太危险了,您……”
关绪清一边下楼一边对身旁的赵秉钧说:“你平时不是吹嘘你手下的军情人员有多神勇吗?有你们保护,朕还能出什么危险,再说还有罗明的jǐng卫团,朕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一句话把赵秉钧说得张口结舌。
关绪清忽然驻足道:“这一次能否找出幕后黑手就看你的人了。朕相信这帮人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才贸然前来的,那些个不法之徒一定就隐藏在普通市民当中,等一会儿你给朕把这些人找出来,严加审问,一切就都明白了。”
赵秉钧如梦方醒:“皇上圣明,皇上圣明,这件事奴才一定完成。”
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市政厅门前,关绪清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遍,只见罗明的黄包车还停在刚才的位置,jǐng卫团早已化装成便衣,在四处严密jǐng戒,市政厅的保卫人员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愤怒的人群!
聂缉椝对着越发躁动的人群高声喊道:“诸位上海市民,大家静一静。”
人群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聂缉椝接着说道:“在我旁边的这位是皇上派来的特使大人,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这位大人说,他一定会上达天听的。”
说罢,聂缉椝一侧身,退在皇上后面。关绪清上前几步,朗声说道:“上海的父老乡亲们,大家这么多人,一个人说一句话就什么都听不清楚了,你们可不可以派出个代表,把你们的意见直接对我说。”
人群中sāo动了一阵,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走出人群,粗声大气的说:“现在物价上涨的这么厉害,银行又要关门歇业,阿拉都没办法活下去了。阿拉希望你代表朝廷,代表皇上给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一个解释。”
关绪清笑吟吟的点点头,说道:“首先,需要声明一点的是,你们听到的那些消息纯属谣言,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捏造出来蒙蔽善良的人们的。由于最近上海的社会秩序非常混乱,已经发生了3起金库被抢事件,有鉴于此,上海分行不得不关门歇业。所以我这次就是带着皇上的上方宝剑来整顿上海秩序的,刚才我已经召集了各部门负责人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我们已经制定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办法,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还没等关绪清把话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就吼了起来:“阿拉不管什么办法不办法,阿拉就是要看结果,什么时候能见成效。”
关绪清淡淡一笑道:“三天,三天时间,就能让大家看到成效,到时候保证恢复上海市的金融、市场和社会秩序。”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先看着,到时候要是做不到,我们还来市政厅闹事,让你们这些当官的不得安宁!咱们走!”中年男子一挥手,人群中又议论了一阵,这才纷纷散去。这时,赵秉钧来到皇上身边低声说道:“目标都已经锁定了,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
关绪清点点头,这才在赵秉钧等人的护持下回到了市政厅,大家开始按照刚才的部署紧急行动起来。聂缉椝则陪着关绪清用过了午膳,而后亲自安排了一件豪华寓所供诸位皇帝特使休息,但关绪清心里惦记着那一大堆事,执意在会议室里小憩了一会儿。就在似醒非醒的时候,赵秉钧急匆匆的来到皇上身边,关绪清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赵秉钧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显得很兴奋。
关绪清坐直了身子:“哦?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秉钧说道:“正如皇上您所言,问题的关键就在那几个钱庄上。据从抓到的人口中得知,这些钱庄的幕后老板牵扯到帮会势力。”
关绪清正sè道:“什么帮会?”
赵秉钧一字字道:“青红帮!”
看着报纸上的一篇篇报道,上海青帮各堂口大佬汇聚一处,大字辈樊瑾臣率先开口道:“这个běi jīng来的特使到底是什么背景,竟敢口出狂言,说三天整顿上海秩序,真是不自量力。”
小樊瑾臣一辈陈世昌说道:“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赤佬,在上海滩一带是咱们爷们儿的地盘,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樊瑾臣说:“这小赤佬来到上海一点儿规矩都不懂,也不知道先来我们青红帮的堂口拜拜码头,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规矩,还是根本没把咱们爷们儿放在眼里。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数月来,对上海分行大肆打压,所获颇丰。但这小赤佬的身份实在神秘的很,刚刚从běi jīng堂口传来密电,说从没听说过皇上往上海派过什么特使,所以咱们还是小心点儿的好,回去通知各自兄弟,该收手的时候就得收手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青红帮大亨章节名以改
“樊师父,我们只不过抢了他们几个金库,就收获了数百万元。如果因为那个小赤佬一到上海,我们就偃旗息鼓,岂不让其他帮派看笑话!他虽然为皇帝特使,但这里是上海滩,是我们青红帮的天下,我们怕什么!”陈世昌称呼上对樊瑾臣保持尊敬,但对语气上对樊瑾臣的提议,显然有些不满。
“小老大,做人做事,都要留有余地。你们以为小赤佬真是单枪匹马来上海?他一个人敢来上海吗?再说,这个人并没什么可怕的,但别忘了他的背后是帝国皇帝,实在把他得罪深了,于青红帮而言,就少了一个朋友,多了一个敌人!”
“我们和他也能是朋友吗?阿拉看这个人,可不是个软骨头。”
“老夫言尽于此,反正我堂是不会再参与任何行动。诸位若不听劝告,万一遭遇困难,可别说老夫当初没有劝告你们。”
“多谢樊师父点醒,堂中事务繁忙,陈某告辞!”
“告辞!”
“告辞!”
看着诸堂口老大们纷纷离去,樊瑾臣忍不住叹了口气。怪只怪前几次行动所获颇丰,利令智昏,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谁人又能忍住而不心动。从这个特使大人单枪匹马来上海看,恐怕他已经收到我们青红帮动作的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他会与我们帮派谈判妥协,还是采取其他行动,但愿是前一种可能。身为青红帮硕果仅存的大字辈长辈,樊瑾臣没来由感到一丝丝心悸。
rì本驻上海公使馆,公使助理,上海使馆的负责人冈田小次看着下面送来的情报,显然也很是担忧。
“这个皇帝的特使,竟然毫不着急,派人拜访了上海多家著名的私人钱庄和银行。他到底有没有与人达成什么协议?”
“助理先生,据我们的情报侦察,他们拜访的这些银行家,并未提援助银行事件的事宜,而是邀请他们参加空军飞行学院开业典礼。”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冈田小次摸了摸下巴,yīn狠地眨了眨眼睛:“不管如何,对于上海分行的打压不能停止。通知青红帮内的秘谍,,继续怂恿对上海分行的sāo扰。另外电请大使先生,请求驻广州的武官松井石根前来上海,协助我的工作!”
“嗨!”
“根据帝国特务情报机关的分析,这个特使的身份极其神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深受皇帝的器重,将会是中国新崛起最铁腕的实力人物。他的发展,对于大rì本帝国来说,将是个威胁。我们可以借助青红帮的势力,而借机打压,但一定要切记保密。如果最终不能压制他的行动,那么如何拉拢他,就将是你我需要研究的课题!”
“嗨!”
整个上海滩的媒体记者,似乎都因为这位特使大人的到来而兴奋起来。这个最近风头名望无人可及的明星人物,想要采访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全上海的媒体都在观望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将如何力挽狂澜,整顿上海混乱不堪的金融和社会秩序?
所有这些问题,都是记者们极度渴求询问的。然而令记者们失望的是,几乎所有的采访请求,都被上海市政厅婉拒了。于是记者们蹲守在市政厅附近,企图根据他的行踪,判断他将要采取的措施。然而一连几天,除了见到一队队海军士兵从津杭两地押解现金到上海分行之外,就只见市政厅的有关要员走马灯似的拜访上海的望绅,银行家,外国金融家,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很快,外面传回了一系列消息。首先,上海分行重新开业,并且在各处的储蓄网点,分别驻守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保卫军。有了这支保卫军的存在,加上银行方面宣布所有存款都能兑现,储户们有所忌惮,动作平静了不少。
第二条消息是从běi jīng传来,帝国陆军部正式宣布,将从帝国储蓄银行上海分行贷款一千万元,支付欧洲军费,先期垫付三百万银元,用江浙地区的工商赋税作为担保抵押!这条消息的暗示语就是说,上海分行在此危急关头,竟然还敢向陆军部放款,足以证明他们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次挤兑风cháo。
第三条消息是沪杭一带上百家工厂宣布组建中华工商联盟,总部设于上海。联盟内的成员互通有无,信息共享,合作竞争。同时中华工商联盟宣布的一条消息,瞬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中华工商联盟与上海分行结成战略合作关系,联盟所有工厂,可以优先从上海分行获得贷款,同时各工厂的经营账户,全部在上海分行开设,并以上海分行为大额交易定点结算银行。一百多家工厂,其铺开的商业经营网络有多大?而且上海分行开设的工厂间交易转账业务,支票业务,实在比现金交易要方便无数倍。许多人只是一经尝试,就瞬时喜欢上了这种方式!所以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让中华工商联盟迅速组建了起来。
最后一条有关的新闻就是上海分行迅速向所有人公布了他们的财务报告,根据报告上看,所有储户的储蓄,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安全xìng绝对不需怀疑。只要达到储蓄定期,不但能拿回本金,还能拿到足额的利息。
关绪清不动声sè的这些措施,瞬时似乎就把危机化于无形。在许多同行看来,就差拍案叫绝了。这样的高手,只是刚到上海几天,一场看似灭顶的危机,似乎就要结束了。没有人再敢对这位皇帝特使抱有怀疑。一些钱庄和银行家对于zhèng fǔ的拜访,也不再排斥。对于zhèng fǔ邀请他们参加飞行学院的开业典礼,也纷纷回函答应。只是大多数人与zhèng fǔ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能解决储户的挤兑风cháo,一旦上海分行的资金干涸,所有一切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
这一天,关绪清正在屋子里小憩,聂缉椝缓步走了进来,看着皇上正闭目养神,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显得十分尴尬。关绪清慢慢睁开眼睛:“怎么了?”
“皇上,有人想见您一面。”
“谁?”
“是……是青红帮的人。”
“哦?青红帮?朕寻思着怎么对他们下手呢,竟敢亲自找上门来了。走,随朕看看去。”
“喳。”
君臣一前一后来到会客室,屋里早已站定一人,穿着很普通的灰sè长衫,一身jīng瘦,但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jīng明伶俐的人物。这个人紧走两步来到关绪清面前,笑着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就是特使大人。”
关绪清点了点头。
这个人撩起长衫的下摆,跪拜在地:“草民杜月笙拜见特使大人。”声音响亮但不失恭谨。
“杜月笙?”关绪清立马来了jīng神,上下打量了对方一会儿说道:“你是青红帮的人?”
杜月笙一拱手道:“不才眼下正执掌青帮各堂口。”
关续清心中一动,这个杜月笙年纪轻轻竟然已执掌了上海滩最大的帮会,看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关续清有意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稍稍品了一口,这才又把目光投向了对方。
杜月笙还是恭谨的站在那里,笑着说道:“草民此来是代表我大哥来向特使大人致以问候的。”
“你大哥是谁?”
“三鑫公司会董黄金荣。”
黄金荣!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他与杜月笙、张啸林一起并称为上海滩三大亨,都是跺一脚震动大江南北的风云人物,共同组建了近代史上最庞大的地下势力集团。据前一阵子的调查,上海暴乱与这三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如今杜月笙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这其中的缘故一定很深。
关续清笑了笑:“你们的名字在上海滩响亮的很呐,此次来找我有什么公干不妨直说。”
杜月笙面sè一滞,随即笑道:“呵呵,草民无职无权哪会有什么公干呀,只不过特使大人亲临上海,我们身为一个普通的上海市民也倍感荣光,更何况几天来特使大人一系列得力措施迅速稳定了上海的金融和社会秩序,百姓们都交口称赞,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也觉得有了依靠,所以此次特地来感谢特使大人的。”说着话,杜月笙向身后的随从使了眼sè,随从赶忙把几个礼盒呈了过去,杜月笙还说:“这是草民采买的一些上海特产的糕点,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收下了。”关续清越发对杜月笙感兴趣了,都说上海滩大亨个个富可敌国,送礼一向是一掷千金,杜月笙亲自拜会,却只送了一些糕点,分明是一种试探,这种送礼比一上来就大把钞票的那种送法要高明的多。
可紧接着关续清就抛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问题:“前一阵子上海各界闹腾的都很厉害,我曾派人几经查访,得来的消息却说这件事背后竟然牵扯到一个帮会,杜先生可有耳闻吗?”
ps: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样的情节设计,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随时可以提出来,但对情节的历史真实xìng还是不要做过多要求了,呵呵。顺便求花了!感谢大家!
章节名修订了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黄埔饭店
杜月笙闻言,登时面sè一僵,显然不想到对方会直截了当的抛出这么尖锐的问题,但他在上海滩几经沉浮,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他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原来特使大人想要考考草民的见闻。草民虽然在沪杭一带还有些影响,但实话实说,这件事背后的蹊跷还真是不知道,要说是青红帮所为那更是笑话了。呵呵……”
“为什么?”
“青红帮听起来好像很吓人,但不瞒你说,帮众只不过都是一些穷苦的老百姓,平时吃不上饭,我杜某当年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因此后来手头有些产业之后,就把这些人笼络起来,收到我的名下,一来可以正口饭吃,二来杜某对这些人严加约束,也是对维持上海治安的一种贡献。哈哈……我自吹了。”一个地下帮会组织到了杜月笙嘴里竟成了慈善机构似的,真是令关续清啼笑皆非,同时又不得不佩服杜月笙的机变。
杜月笙又凑近了一些,说道:“本来我大哥是想亲自来拜访您的,只不过这几rì公司事务太过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于是就叫我这个闲散人来拜会,一是来感谢您为上海市民和商人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二嘛……”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来放在关续清面前:“是想请特使大人务必赏光于明rì到黄埔饭店一聚,说实话,不仅是我大哥,还有公司的许多职员都希望能一睹大人的风采。”
关续清微笑不语,瞥了一眼那张支票,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数字:壹佰万元!
人们都说上海滩三大亨最善于与人交际,特别是杜月笙,不仅头脑出奇的机变,而且出手豪阔,往往能一掷千金,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对权贵这样,对穷苦百姓也是慷慨解囊,他旗下的产业也确实收拢得大多数穷苦百姓。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杜月笙的超人之处。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钞票再多只不过是金山银山,人情用起来好比天地。”
“这张支票你拿回去,告诉黄金荣,明天的饭局我一定会去。”
杜月笙一笑,把支票收起来,说道:“特使大人果然是爽快人,杜某就喜欢结交您这样的朋友,那咱们明天中午不见不散。告辞。”说着一拱手就要出门。
“等等!”关续清叫住了杜月笙,冷笑着说:“你这个人我很欣赏,所以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上海的地下势力即将重新洗牌。”
杜月笙顿时没了笑容,眼睛里露出一股慑人的杀机!
第二天中午,关续清在赵秉钧和罗明的保护之下来到上海外滩上的黄埔饭店。
一大帮青红帮的首脑人物都立在门前,处处张灯结彩,还不知道从哪请来了舞狮队,狮子滚绣球舞的别有一番生趣。不知谁喊了一声:“放炮!”霎时间,密密麻麻的鞭炮声响起,震得人耳鼓都有些生疼。
杜月笙疾步走上前来,一抱拳说道:“欢迎特使大人大驾光临,里面请,里面请。”
关续清拿眼扫了一下在场的这些人,在杜月笙身后还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绅商,只不过面目凶恶,看人看物都是冷冷的,不苟言笑,根据样貌和身材判断,这个人想必就是张啸林了。上海滩三大亨唯独不见黄金荣,这个姓黄的也未免过于托大了,连皇帝特使都不放在眼里。
关续清在众人簇拥之下走进饭店大门,一直来到二楼,只见一位又高又胖的绅商正立在楼口迎候,身后跟着一大帮打手没样的人。那人见关续清走上楼来,连步子都没多挪一点儿,只在原地一抱拳道:“在下黄金荣恭迎特使大人。”一举一动之间显出十足的霸气和威严。
“黄先生,久仰久仰。”关续清点头致意,随着众人走进了宴厅。
宴厅里布置的豪华气派,关绪清自然是居中而坐,赵秉钧和罗明站在身后左右护持着。一同进来的青帮大亨们虽然有十余个之多,但最后入席的也就是黄金荣、杜月笙和张啸林三人而已。
三人先是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关绪清也就跟着逢场作戏,随声附和,紧接着黄金荣忽然收敛了笑容,yīn恻恻的说道:“听月笙说,特使大人对上海滩的帮会很感兴趣?”
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关绪清看了杜月笙一眼,杜月笙正假装喝茶,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似的。张啸林则虎视眈眈的盯着关绪清,这主儿一向都天不怕地不怕,生来就有许多虎气。
关绪清毫不在意,淡淡的说道:“不仅是感兴趣,而是还我还认为上海的乱子就是帮会势力搞得。”这句话说出不要紧,在场的所有人都耸然动容,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黄金荣只是眉梢挑动了几下,随即平静的说道:“那请问特使大人认为是哪一家帮会搞得乱子呢?”盘踞在门口和黄金荣身后的二十多个打手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关绪清,在他们的眼里只有黄、杜、张三位头子,只要吃主子的饭就得为主子卖命。
而罗明也慢慢把手伸向腰间……
关绪清毫不动容,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上海的帮会势力多如牛毛,我哪里记得住名字,只不过我只知道,这个帮会的名字好像是带颜sè的。”
“啪”的一声,张啸林拍案而起,大声喝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在老子眼里别说是你这个小小的特使,就是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话音刚落,那些帮会打手一起掏出了枪,全部对准了关绪清。
赵秉钧和罗明刚要掏枪,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此时,只要黄金荣稍稍动一下手指,二十多枚子弹势必同时洞穿关绪清的身体。但一直闷声不响的杜月笙却忽然大笑了起来,令所有人莫名惊诧。
笑罢之后,杜月笙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二哥,干什么呀,快坐下。特使大人您千万别见怪,我二哥就这直脾气,其实我们兄弟一直都很仰慕您。是不是啊,大哥,你倒是说话呀……哈哈”
黄金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涩声道:“是呀,是呀……”
张啸林也被杜月笙按到了座位上。
黄金荣又问道:“既然大人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那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关绪清冷着脸说道:“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屋子里又是一阵sāo动,张啸林刚想发作,被杜月笙牢牢的握住了双手。但黄金荣已经忍无可忍,霍然站起,冷笑两声说道:“特使大人,恐怕您没来过上海滩,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哦?我只知道只有朝廷的律令才是规矩,难道上海滩还有别的规矩不成?”
“哼,当然了。不论是谁到了上海滩都得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否则就会寸步难行。”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到底是什么规矩能大过朝廷的王法?”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飞行学院
黄金荣淡然一笑:“不论是谁到了上海滩都要先拜码头。”
“什么叫拜码头?”
黄金荣轻蔑的看了一眼关绪清,心说果然是个生瓜蛋子,到上海来公干连上海的规矩都不懂,耐着xìng子说道:“拜码头就是要先拜过各大帮会的堂口,尤其是青红帮!”说到“青红帮”这三个字时,黄金荣有意加重了语气,显得霸气十足。
“为什么先要拜过青红帮呢?”关绪清假装不懂。
“在上海滩,青红帮没有允许的事,根本就行不通!”
“是吗?我倒是想要试试。”
黄金荣怔住了,他紧紧盯着关绪清的目光,脸上的肌肉开始不住颤动起来,关绪清的眼神则更加凌厉。两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
忽然只听楼下一阵喧闹,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急匆匆赶到楼上,“咣当”一声,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了,治安总署署长白显明提着手枪双眼通红,像疯了一样,见到眼前的情形先是一愣,紧接着,把枪顶在黄金荣头上,吼道:“干什么?竟敢公然冒犯特使大人,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张啸林登时也把枪顶在白显明头上:“你要是敢扣扳机,老子打爆你的头!”
就这样现场已经形成了骑虎之势,但白显明一点儿都不恐惧,对他的jǐng卫兵叫道:“还他妈楞着干什么,把那些瘪三全部缴械压倒治安总署去。”
卫兵们犹豫了一下,一拥而上把二十几个打手全部控制起来。
这时,黄金荣yīn恻恻的笑了两声,说道:“白署长,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没有,几天不见,没想到你白显明倒是变得威风起来了。”
白显明一瞪眼:“废话!老子为皇上效力,能怕了你们这些瘪三不成!”
关绪清一摆手:“算了,白署长,把枪放下来,有话慢慢说。”
白显明一看是特使发话了,只好把枪放下。同时,黄金荣也让张啸林放下了枪。
关绪清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感谢黄老板的热情款待,今天我看就到这儿,上海市还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改rì再会。”
黄金荣笑吟吟的说道:“希望改rì再会时,我们还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关绪清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于是说:“我保证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是吗?我倒要看一看。”
飞机制造厂的开业典礼正在紧张地筹备着。三天后,靠近上海飞机制造厂和发动机制造厂,帝国飞行学院将要召开隆重的开业典礼。因为大股东除了有上海银行外,还有美国人参股,所以已经确定的不但有上海多位有名的望绅和银行家,还有许多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等国的代表也会出席。上海市长聂缉椝与市政要员一百多人也一并出席。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许多还在犹豫的人立即就决定参加这个宴会。
这一天天刚亮,帝国空军学院的门外,就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整个学院的大院内,披红挂彩,彩旗飘展。学院第一期空军学生,穿着一身崭新学生制服,整齐的排列成一个个方队。
随着吉时的临近,锣鼓声开始沸腾起来。整个翼龙飞机制造厂,显得越来越热闹。外国代表来了,上海各界的望绅银行家们到了,中华工商业界联盟的代表们也来了,治安总署的jǐng卫也都到齐了。可是遍观整个典礼现场,除了赵秉钧的军情便衣,和罗明的jǐng卫团之外,可是那位特使大人,今天的东道主,怎么连个影子也看不见?
就在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纳闷之际,几队青红帮弟子簇拥着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人,不请自来,也来参加空军学院的开业典礼。这立即了jǐng卫人员的高度重视,也引来了全场嘉宾的一阵喧哗议论,许多知道内幕消息的人都明白,前些时候上海分行的金库被抢劫,十有**可能就是青红帮等帮派干的。那么他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谈判?示威?还是做什么交易?
学院的休息室里,当关绪清获悉青红帮的几名大佬不请自至的消息后,轻轻皱了皱眉头道:“来得正是时候。”
“大人,这几个大亨可都是参加了抢劫金库的行动,不过今天,根据情报,青红帮的各个堂口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动作,不知道要玩什么名堂!”白显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绪清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猛地停住抬头道:“既然这样,静观其变。这几个青红帮的堂口,就暂时放弃打击!”
“通知外面的罗明,今天的行动非常重要,务必要迅速,狠辣,一击必中,一定要让青红帮伤筋动骨!另外尽量不要伤及到无辜的人,除了黄金荣等三大亨之外,其余的帮众只要有人敢反抗,一律杀无赦!”
“另外,你带上治安总署一个纵队,务必要把rì本使馆牢牢监控住。在今天的行动开始后,我不希望发生节外生枝,不允许rì本使馆内走出一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武力!”
“命赵秉钧带着他的军情便衣分散在学院四周。我不希望,在今天的宴会上,出现任何sāo乱事故!”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关续清的耳中似乎才传进外面的锣鼓敲击声,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部,伸了伸手臂道,“今天,我要让全上海的所有势力明白一个道理,上海滩只允许存在一种势力,就是……王法!”
“是!”白显明敬个礼,悄悄地退下。
看着站在他身后,正激动不已的聂缉椝,关续清笑了笑道:“外面的客人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却缩在这里偷懒,作为东道主,这可不像话!走,让我们一起去见见,整个上海滩的名流!”
关续清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黄sè西装,提着一支文明棍,显得非常绅士、儒雅。
这样的形象一走出来,就立即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人们都被他的英气吸引的眼睛一亮,尤其是许多没见过他的贵妇、小姐们纷纷打听,这个年轻人是谁?当闻听他就是皇帝特使后,纷纷感叹不已,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于危机中力挽狂澜的特使大人竟是如此的年轻、英俊。
关续清满面微笑,在人群中穿梭,与各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打着招呼,帝国飞行学院首任院长冯如则一一为关续清做着引荐和介绍。一直走到主席台上面,和特邀嘉宾们一一握手,中外记者们都拼命向前拥挤,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耀人眼目。
关续清站到话筒前,看向主席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轻轻咳嗽了两声。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关续清非常亲和地笑着,开始了庆典的演说。
“诸位来宾,诸位朋友,很高兴大家可以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帝国空军飞行学院的开学典礼!我的xìng格比较务实,不懂得多少虚套套的感谢之词。生平参加各种聚会,也最厌烦东道主的长篇大论。所以今rì我的话很短,希望朋友们不要见怪!”
整个会场除了关续清的声音,安静极了,现场上万只眼睛都盯在这位神秘的传奇人物身上。同时,在人群中和会场周围,也有一双双犀利的目光在四下里扫视着,相互间以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进行着联络。
“我从小有个梦想,就是梦想有一天,我会飞,飞在这蓝蓝的天空之上。等我长大了,我发觉,曾经的这个梦,是多么的可笑。然而,还不等我的笑声落下,美国人莱特兄弟已经驾驶着他们的飞机,飞上了蓝天。”
“后来,等我听说,我们中国人冯如先生,驾驶着他制造的飞机,也飞行成功。我的那个梦想,重新被点燃。国外的朋友们,喜欢玩笑地说我们中国人是东亚病夫。然而一个病人,如何能像雄鹰般,飞上天空呢?是冯如先生,告诉了全世界,我们中国人,有了自己的翅膀,有了翱翔蓝天的飞机!是冯如先生,告诉了世界,我们中国人,绝对不是病夫!”
只是开始简单的几句话,在场的所有嘉宾,即使是对这位特使抱有成见的人,也忍不住陷进他所带来的那种略带狂热的情绪之中。站在身后的冯如,更是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呼吸,他没有想到,特使大人竟然会给他如此高的荣誉和赞赏。东亚病夫!是啊,这是每个有血xìng的中国男儿,心头永远的刺痛!至此刻,他才似乎有些明白,当初皇上为什么会派人千里迢迢,赶去广州,一次次的拜访他,并亲自致信邀请他担任飞行学院的首任院长。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皇上在信中的口吻,竟然和这位特使大人如出一辙,不得不令人称奇啊。
“我告诉过自己,有一天,我们中国人不但要飞上蓝天,我们还要飞上月球,我们还要飞出太阳系,飞向遥远的星空!”关续清情绪高昂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告诉过自己,我们中国自强的开端,就从一架飞机开始。总有一天,我们的战机会遍布蓝天。总有一天,我们飞机的身影,会出现在世界各地!”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暗流
上海分行?入股?
关续清并没有看出对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当下不动声sè问道:“哦,那么你们需要几成的股份?”
“六成!上海银行的六成股份,青红帮拿出一百万元,买下这个比例的股权。当然,身为大股东之后,青红帮对于上海分行rì后在上海地区的安全,将会一力承担!”黄金荣说的非常肯定。
六成?一百万元?当上海分行变成垃圾股了吗?关续清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原来青红帮搞了这么多事情,最终的目的是想控制上海分行。黄金荣等人的野心真是不小啊,竟敢打帝国银行的主意。
“李夺!”关续清怒极而笑,对身后的上海分行行长李夺喊道。
“是。”
“该我们开出价码了!”
李夺愣了愣,随后立即领悟了特使大人的意思。当下走到几位大亨身前,啪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袖珍式手枪来,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我们的价码……就是这个!”
黄金荣蓦然变sè,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枪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还有手雷的爆炸声!上海城内发生了战斗?哪支部队?几乎所有的与会嘉宾立时全都傻了眼,天空中表演的飞机,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报告,一群不明身份的匪徒偷袭上海分行本行地下金库,银行安全武装队正在与匪徒发生全面交火!”
“报告,一群武装匪徒企图袭击闸北分行的地下金库,那里的武装护卫正在与匪徒发生枪战!”
“报告……”
枪战?帮里的马仔事先已经查看过多次了,那几处银行的保卫人员根本不足以抵抗青红帮的人。什么安全武装护卫啊,以前怎么没碰见啊?陷阱,这是陷阱,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位特使早已安排好的陷阱!
随着黄金荣等人的一个眼sè,跟随而来的手下纷纷从腰间抽出短枪。然而比他们速度还快的,却是罗明的jǐng卫团。黄金荣大惊失sè,正要命令开火,只听无数声细微的突突声。随后只见身后的马仔,一个个丢掉手中的枪,捂住手腕哇哇地乱叫!
黄金荣马上意识到在飞行学院的外围一定还埋伏着其他人!
一干青红帮打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些因为这场意外而慌乱四窜的嘉宾们,也吓得立时定住脚步!不少人就后背直冒冷汗,感觉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可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而且范围似乎越来越广!难道战事已经波及到了整个上海城?
罗明的jǐng卫团此时已经把黄金荣等人团团包围起来,冷笑了两声道:“各位,不好意思,特使大人说了,咱们的生意还没谈完,所以谁也不能走,不然可别怪我手下的弟兄对你们不客气。对了,特使大人还吩咐为诸位准备了晚餐,大家就留下来小酌一杯好了。”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黄金荣登时没了锐气,心里又气又急。他听到枪声越发激烈,自己的手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生意谈的,说不好就倾家荡产了!他环视了一眼周围,却早已看不见特使的影子。本来还想让手下人冲出一条血路,可是眼前这些jǐng卫不知是从哪里挑选的,眼疾手快,枪法如神,看来只要自己这些人稍稍有些反抗,今天势必没有活路可走。
外面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了嘉宾们的想象。这哪里是什么黑社会的火并?步枪声,手枪声,轻机枪声,手雷声……就跟沸腾的热粥似的,咕嘟嘟一片。除了没有炮声,这和真正的战场根本没有区别?
与此同时,上海各使馆纷纷收到青红帮与上海分行武装护卫发生火并的消息。几乎似约定好的一半,大家第一时间纷纷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在他们看来,青红帮在上海滩只手遮天,定然不会在冲突中吃亏。就让那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好好的吃一次亏!
而此时,位于引翔区上海分行总部附近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陈世昌等青帮大佬满面黑灰,眼神中渐渐露出了绝望的灰暗。
“谢观那个混蛋。带着手下逃跑了!”
“对方火力太猛了。兄弟们坚持不住了!”
“咱们撤!再打下去。我们堂口的兄弟,就全折在这里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陈世昌地心中,就如一把匕首在狠狠扎着一般,痛啊!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他带来的上千人,此时还能动弹的,已经不足两百人了。
情况本不应该这样的,他们不惜选择白天行动,就是因为今天空军学院开学典礼,zhèng fǔ必然把所有的jīng力全部放在那边。所有的情报也显示,事实也是如此发展的。虽然治安总署曾秘密调来上百名武装jǐng卫,但情报上说,这些人大都调到空军学院维持秩序去了啊。
所以,即使上海分行这边添加了武装jǐng卫,数量也会极为有限。可当陈世昌领着上千青帮打手,迅速来到银行总部前,却发现整个银行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
虽然情况非常诡异,可一想到银行地库下那巨额现金时,一想到背后的支持势力时,陈世昌抛开一切顾忌,命人砸开大门,就要冲进去。这时,银行大楼的窗口突然伸出无数黑黝黝的枪口!
砰!砰!砰!砰!
随着枪声爆响,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手下纷纷倒地不起。如果不是陈世昌见机地快,恐怕他这条命,就要捐出去了。
简单一扫枪支的数量,不过几十支而已。陈世昌胆气立壮,立即命令最心腹的几名马仔率人拿着枪监大伙全力发动攻击。可就在他们快要攻入银行时,楼上的窗口又伸出几挺麦特森机枪。子弹如雨而至,立时让陈世昌组织的攻势全面瓦解。
在这种紧急情势下,陈世昌把珍藏的手榴弹也拿了出来,一边咒骂,一边拼命的向前抛去。在手榴弹的爆炸和子弹的肆虐之下,大楼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有的jǐng卫团士兵也被弹片击中受伤。御前jǐng卫团第一连连长孟恩远怒了,这样准备完全充足的情况下,竟然还出现了伤亡,这是难以忍受的。眼见对方伤亡惨重,可能要撤退。孟恩远一咬牙,决定改变原有计划,绝不留一个活口出去。他迅速分出五十人,从银行侧门绕出,对帮徒路进行包抄。他自己拿起一杆步枪,子弹上膛,悄悄猫着腰隐蔽出去……
陈世昌这边已经开始绝望,心中只是一个劲地哀呼,为什么?为什么前几次的金库劫的那般容易?这些战斗力强悍的武装护卫,从哪来地?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护卫。他们是军人。难道这些人是那个特使带来的不成?陷阱,这是个早有预谋的陷阱!
陈世昌突然明悟,站起毫不犹豫地大喝道:“撤,都给我撤回去!”
话音刚落,嘭!护在他周围的手下,只见他们的大哥额头现出一个血洞。陈世昌那双不甘心,不相信的眼睛,再也闭合不起。整个人直挺挺地哐当一声,跌倒在地。
孟恩远绷着脸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口,骂了声:“草,又浪费老子一颗子弹。”
哗!陈世昌一死,那些手下们顿时全部作鸟兽散。面对如此大的伤亡,他们还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不过显然,驻守银行的武装护卫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他们跑的越快,身后的枪声就追地越紧!与包抄后路的那队治安人员,前后夹击,对残余的青红帮帮众,发动最后的毁灭xìng打击。
就这样上海分行本部的战斗,孟恩远率领最jīng锐的jǐng卫团第一连,战斗时间,四十一分钟,战斗结果,全歼陈世昌等青红帮帮众一千六百余人,逃散几十人。jǐng卫团阵亡七人,受伤二十多人。
这样的战果,让孟恩远十分恼火。这样的伤亡结果要是让罗明知道了,非得当场火了不可。
在上海分行这边枪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其他几处储蓄点也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声。然而他们那里的战斗,无论是激烈程度,还是结果,都不能和这边相提并论。有的地方的帮众,甚至甫一交火,就感觉情况不妙,迅速撤散。
而另一边,早已准备多时的第二连连长齐恩铭则在听见枪声后,立即带领所部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青帮大佬樊谨臣的家中。此时的樊谨臣正在自己的宅子里抱着新纳的十七姨太,乐不思蜀、声sè犬马。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手下弟兄们攻击上海分行总部时,上海市zhèng fǔ竟然还有余力,对他们进行反攻。家中微弱的护卫力量,在狙击手的点shè和御前jǐng卫突袭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你们是谁?”
看着缩在床上,形象猥琐的樊谨臣,齐恩铭举起手枪,一字字说道:“御前jǐng卫!”
嘭!嘭!
两发子弹,结束了这位青帮大佬叱诧风云的一生。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上海各地的豪宅深院中,持续地发生着。有人死在床上,有人死在椅子上,有人死在地上,也有人死在密室里。在这天,罗明的手下用他们超绝的反应速度和战斗能力,向世人展示了他们无比强大的突袭能力。这天,青红帮中颇具影响力,地位超然的十七名大佬,纷纷死在家中!整个青红帮的上层人物,霎那间被清扫一空。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夜之间
在获悉此消息后,许多嗅觉敏锐的人们知道,上海zhèng fǔ是最后的赢家。
关绪清用这一行动向整个上海滩强势宣言,整个上海的地下势力,即将发生新的洗牌!
rì本公使馆。冈田小次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吼道,“八嘎,什么东西?竟敢禁止我们出入?这是谁的军队?根据国际法,外国公使都是有驻外法权的?他们没有这个权利!”
“嗨!对方没有身着军装,只是拿着武器,声言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禁止使馆内一切人员的出入!”
“你们是大rì本帝国英勇的军人,几名支那人,就能阻止你们的脚步吗?”冈田小次挺直身体,愤怒的脸上充满了暴戾:“与我一起出去看看,这些懦弱的支那猪,敢把我们怎么样!”
“冈田君,请冷静!”刚来上海没几天的武官松井石根站了出来劝阻道,“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些人,一定是那名特使的部下!听听外面的枪声,再想想这里的军人,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之前的计划,已经被他掌握了!”
“我们的行动是那样的隐秘,竟然还逃不过这个特使的眼睛。这点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绝不简单……”松江石根若有所思,继续道:“青木先生和坂西先生的意思很明确,这个特使,对于我大rì本的态度还不清楚。如果不能在开始就把他压制扼杀,让他永无翻身的可能,那么我们就要尝试拉拢并*他的部下!”
“松井,既然那个支那人已经清楚我们在背后捣鬼,他还会相信rì本人吗?”见松井石根提到青木和坂西,冈田小次终于冷静下来,问了个根本的问题。
“冈田君,相信不相信我们。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大rì本帝国。有他需要的东西。只要他想发展,只要他想称霸一方,他就拒绝不了我们的条件!”松井石根信心满满地道,“凡是人,都有弱点。当务之急,我们要详细地了解这个中国人。他越强硬,他越发展,就必然会引起支那的内战。这对于我们大rì本帝国来说,何尝不是个好消息?”
冈田小次眼中的怒火渐渐消去,露出了一丝yīn险地光芒,咬着牙冷笑道:“那么,松井君计划如何做?”
“我会给青木先生发去电报,从国内调来最优秀的情报人员,打入这个支那人的zhèng fǔ和军队内部,摸清楚他的一切底细。另外,请冈田君以我rì本公使助理的身份,与他进行接触,发出我们的善意。最好,可以和他交上朋友。大rì本帝国当年的耻辱要从上海来洗刷。”
此时,关绪清最关注的还是rì本使馆那边的消息。他预料过最坏的情况,然而直到入夜,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一切无恙。这让关绪清倒有些迷惑了。此时,上海威名赫赫的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人已经被关在了治安总署的会客室里,而且有四名jǐng卫荷枪实弹在旁边盯着。
天sè刚刚擦黑。白显明传来消息,上海各地的治安巡查人员全面出动,大肆搜捕一切携带武器的陌生人员及帮派分子。关绪清站在市政厅五楼的市长办公室里,望着窗外淡淡的夜sè,不禁说道:“这将是上海滩最不平静的一个夜晚。”
全上海的治安人员忙活了一夜,直到黎明,sāo乱才渐渐平息。
天sè刚蒙蒙亮的时候,白显明就兴冲冲的来找特使大人,汇报这一夜的成果,关绪清静静的听着,也看到白显明那两个黑眼圈,知道这位倒霉的治安署长肯定是一夜未眠。
一夜之间,各地的治安人员抓获一万多名匪徒,经初步审讯,这些人八成都是青红帮弟子,少部分是本地的流氓地痞,趁乱抢劫被抓,剩下的则是外地的无业流民,完全属于误抓。
另外,治安人员共在各地发现毙命尸体和重伤人员三千多名,其中大部分为青红帮帮众。至此,上海最大的帮会势力被连根拔起。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上海银行总部发生激烈血战,数千青帮劫匪全部毙命!”
“震惊!青帮十几名大佬。于昨夜全部被刺杀于家中!传说乃是最神秘的御前jǐng卫团所为!”
“皇帝特使上海逞威,御前部队一夜成名!”
“花边新闻,据说青帮某大佬,被杀时死在新纳小妾的肚皮上……”
这天报纸上几乎所有的新闻,都是关于昨天上海发生的变故。也不知道这些记者,如何掌握了如此详细地信息。其中有些细节,就连白显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听说过。
整个上海的市民们,在这天的早晨。终于不再无聊了。无数的人们围坐一圈,激烈兼带着兴奋地谈论猜测昨rì的事变。
“你们这下相信了伐?阿拉早就讲过,这个特使啊,不管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大新闻发生。你们看看,被我说中了!”
“我的乖乖,这个特使,果然牛气。几千青帮打手耶,都不知道他怎么对付的了!”
“这你就傻帽了。人家是做什么地?他是皇上派来的人,区区青帮混混,哪里会放在眼里!”
“最厉害的就属御前部队了。哎。你们说那个青帮大佬的小妾,被杀死的时候,有没有穿衣服?”
“废话,你做那事,还穿衣服啊!”
“那倒是,那倒是。哎,一定是个水般的可人啊,这些军人也真是心狠手辣,怎么舍得杀掉呢,可惜了,可惜了!”
关续清正坐在上海治安总署会客室,他的身旁只有赵秉钧一个人,对面则是上海滩三位大亨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此时的黄金荣完全没有了往rì青红帮大哥的威风,帮派一夜倾覆的消息,令他像是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面对眼前这位特使大人,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恐惧与无奈。
“你赢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黄金荣终于开口了,硬着头皮吐出这句话来。
“我曾经说过,上海滩的地下势力必将重新改写,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关续清带着嘲笑的语气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姓黄的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当年多少险滩都闯过来了,会在乎这个小小的yīn沟不成。告诉你,青红帮绝没有这么容易垮台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劝你见好就收,识相的就刚快离开上海,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黄金荣瞪着眼睛,面sè铁青,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ps:大家认为关续清在这次上海事件中不够果断,我在这里解释一下:第一,如果一上来就把黄金荣这些人都杀了,他们身后的大鱼还钓得出来吗?况且正因为他是穿越来的人才更了解像黄金荣、杜月笙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利用价值,我认为对于这样的人如果能利用能改造的话,比直接杀了要好得多。第二,别忘了皇上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这次事件中确实没有做到除恶务尽,所以在后面他会为此付出比较惨痛的代价。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我们的皇帝才会越来越成熟。中国社会的很多事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单纯杀几个人就可以了,要是这样,**问题早就解决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铁拳计划
关续清冷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个青帮大亨现在显得是那么可怜,“我还头一次见到像你这么硬茬子的主儿,事到临头还敢威胁我。”他停顿了一下,续道:“如今事实俱在,青红帮就是这次上海动乱的罪魁祸首,你们野心有多大,竟然想要通过这种手段侵吞帝国银行,事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金荣忽然仰面大笑,那样子就好象疯了一般,“这一次我输了,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的。”
“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呢?”关绪清的目光里已经露出了杀机。
黄金荣一点儿也不在乎,说道:“杀我?除了紫禁城的那位天王老子,全中国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关绪清也笑道:“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青红帮之所以能够兴旺到现在,背后也要有些官脉的,尤其是běi jīng那边的官脉。”
“这就叫树大根深。”
“对!”
“我想不仅仅是běi jīng的官脉,你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靠山。”
“哈哈……聪明,我黄某人就喜欢和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透。”
“说说,我到要听听你的靠山究竟是谁,看我能不能搬得动。”
黄金荣把身子前倾过去:“上海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要想在这里立足,就不得不依靠外国人的势力,这一点你懂吗?”
关绪清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你依靠的是谁?”
黄金荣又靠回到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抬起头来yīn沉沉的说道:“你以为十年之后,哪个国家能成为世界霸主?”
“我认为一定是中国。”关绪清肯定答复道。
“那你就错了,我虽然这次栽在你手上,但我二十几年的江湖饭绝不是白吃的,黄某人看人看事从来就没有错过。”
“哦?那倒要请教,你认为会是哪个国家呢?”
“rì本!”
关绪清闻言哑然失笑:“rì本?难道你不知道,几年前rì本就被中国打得几乎亡国灭种了吗?”
“话虽如此,但是rì本人绝不是好惹的,他们的民族jīng神超越了任何一个国家,而且rì本人正在厉兵秣马,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必然会卷土重来!”
“看来你对rì本人倒是挺了解的。”
黄金荣哼了一声:“那是自然,rì本人有头脑有魄力,在他们的支持下我黄某人将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到这儿,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了关绪清几眼,说道:“我既然已经亮明底牌了,你也该亮出你的真实身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绝对不是什么皇帝的特使。”
关绪清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好,上海滩黄金荣果然名不虚传,见识和阅历都不同凡响啊!”
“谢您的抬举,现在可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了。”
关绪清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到窗口,悠悠的说道:“刚才你说全中国只有紫禁城的天王老子可以杀你,对不对?”
“是啊,难道……”黄金荣好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手脚都已经冰凉。
“我家住紫禁城,执掌金銮殿,后宫三千粉黛、天下百万兵马尽归我一人所有,你原来说上海滩是青红帮的地盘,不知道我说了到底算不算?”说着话,关绪清忽然转过身来,两只眼睛就像两把锋利的尖刀直插黄金荣的致命之处。
“啊!”黄金荣全身一震发冷,径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就连杜月笙和张啸林都大惊失sè,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们原本就觉得这个特使绝不是个寻常之辈,但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猜到会是当今皇上。
赵秉钧一看时机成熟,怒吼一声:“大胆狂徒,你们几次三番对皇上无礼,现在明知皇上在此,还不下跪,是不是想赶着被炒家灭门啊!”
三人再也没有了威风,一齐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草民……草民……参加吾皇……万岁……”
关绪清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但是马上收敛了笑容:“你们三个知罪不知!”
“知罪,草民知罪,请皇上开恩。”
“开恩?你们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组织地下势力,欺行霸市,垄断上海经济,借着三鑫公司之名,和rì本人做一些个肮脏的军火交易,现如今又故意捣乱上海秩序,你们说朕该如何治你们这个罪呢!”关续清话语不多,但带着刀锋。
三个人平时都是不可一世的帮派大佬,可如今面对着一国的皇帝陛下,无论如何也硬挺不过,只是一味的磕头求饶。
赵秉钧凑到皇上耳边小声问道:“皇上,怎么处置这三个人,是就地枪毙吗?”
关续清没有回答,对黄金荣三人说:“朕本来就想到了青红帮背后一定有一个靠山,但朕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会找一个最弱小的rì本来依靠。”
“草民瞎了眼,一时糊涂,受了rì本人的蒙蔽才做出傻事,只要皇上饶命,草民一定戴罪立功。”说着话,黄金荣又磕了几个头。
关续清冷笑一声:“这件事稍后再说,现在有个人很想见你。”
黄金荣惊愕的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来人!”赵秉钧对外面招呼了一声,会议室的门慢慢打开……
“啊!怎么是你!”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顿时呆若木鸡!
此时的欧洲战场上,帝国铁骑的大军势如破竹,连克敌军数道防线,最终来到了小城毛克斯,这里已经是法军的最后一道防线,正处在奥尔奎河的北侧,易守难攻,法国人在这里部署了三个师团的力量,企图让帝国铁骑在这里止步。霞飞将军的命令是,不论付出多少代价,要一定不能让中国人突破这座城防。
3月17rì。帝国铁骑启动了德国顾问团制定的“铁拳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拿下毛克斯,切断法军与蒙提昂英军的联系,然后从两翼卷击过去从而彻底的消灭突破这道防线。
为此,张作霖连夜调集了第三军团和炮兵师团,还有陆军部刚从国内增援来的猎豹级战车。为了减轻车身重量,这种战车并没有使用高膛压高shè速的加农炮,而是使用了7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为了增加突破能力,在整个车子的前装甲上加焊了大约30毫米厚的防弹钢板,战车的发动机使用的是坦克用发动机,速度并不是很快,只有每小时20公里左右。不过这种车子是专门用于城市巷战的,而且专门应对欧洲地形临时建造的,所以速度慢一点关系不大。这次参加作战的第三装甲连一共编有15辆这种奇怪的战车,不过由于机械故障和其它的原因,只有10辆投入了战斗。这10辆最新型战车将被以排为单位分散在三个进攻路线中充当矛头的作用。
上午六点整,铁拳计划正式开始实施。伴随着24门轮载式火炮的进攻,毛克斯码头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接着16门105毫米口径的山炮也加入到这场大炮的合唱中来。很快法**队盘踞的码头以及周围的建筑都被倾盆而来的炮弹雨所覆盖。瞬间,防守在附近建筑里面的法国士兵损失异常惨重。
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一共打掉了两千发左右的炮弹,法军在码头一线的防御阵地在这次炮击后大部分被毁坏,人员死伤惨重。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早上7整,伴随着最后一发炮弹的落下,法国士兵们慢慢的爬出了防炮掩体。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强大的炮火shè击,所有幸存者的脸上都面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少时间,不知道今天自己会不会死去。
正当他们感到彷徨无措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令人不安的马达声。听到那些声音,那些法国人立刻变得更加的恐惧,然后他们又纷纷钻回了自己的掩蔽部。
很快天空的西南方向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飞艇,那些飞艇的艇身全部被油漆成黑sè,但是气球上的舞爪金龙标志还是显得异常的显眼。
在两架侦查艇的引导下,这支飞行编队很快就来到了码头附近,然后开始绕着港口及其附近的建筑开始迂回,那艘侦查艇丢下了几个红sè的发烟筒,标注出了轰炸的范围,其余的轰炸艇群随即跟上来,照着发烟筒所指示的信号丢下了一枚枚炸弹。这些炸弹包括65公斤重的高爆弹和50公斤重的燃烧弹.一瞬间刚刚平静下来的毛克斯码头及其附近区域再次变成了一片火海。虽然驻守那里的法国士兵竭力通过无线电要求总部派出飞艇支援,但是由于前一阵子两个最大的法军飞艇基地遭到了中国飞艇大队的毁灭xìng打击,几乎损失殆尽,仅存的几艘也全部被派回了巴黎防线,包围高卢人的首都去了。所以毛克斯及其周边地区根本没有法国人的空中力量。而且为了大局考虑,霞飞也不可能从有限的飞艇中派出增援力量了。
轰炸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这主要是为了保证轰炸的效果。在没有敌艇sāo扰的天空中活动,中国飞艇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在毛克斯上空来回盘旋。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李鸿章的奏折
“第二,你们三人可以继续充任三鑫公司会董,这个公司可以继续经营军火生意,而且朕要你们挂牌经营,但是远东股份公司要在这个公司中占有百分之75以上的股份,而且三鑫公司的一切军火买卖,你们三人都无权决定,最终的决定权在帝国陆军部手里。”
“是,我们一定尽心竭力为皇上、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第三,上海市这些天的篓子都是你们捅出来的,朕知道你们个个腰缠万贯,所以要你们掏点儿钱出来弥补一下上海市民的损失,要不然,有朝一rì上海事件的真相一旦公布出来,即使朕不杀你们上海市民能饶得了你们吗?”
三人悚然动容,忙不迭的点头。
关续清一笑道:“朕让聂缉椝给你们算过了,每个人出……一千万元,交到市财政厅。”
“啊!一千万元!”三人一咧嘴,三个人加起来就是三千万元,这笔钱都快要抵得上上海市一年的财政收入了,他们明知道皇上有意要把他们的口袋掏空,可是为了保命又不敢说别的,只好答应下来。
关续清续道:“口头答应没有用,回头zhèng fǔ会给你们一份协议,只要在上面签了字,刚才说的就正式生效。在此之前,你们还是先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以后有时间的话,朕还会召见你们。”
“谢主隆恩!”
出离了会客室,赵秉钧问道:“皇上,当真要把rì本人都杀了吗?”
关续清思索了一下,说道:“刚才事急从权,主要是做给黄金荣他们看的。呃……那些rì本军情人员是上海的钉子,必须要拔掉,一个不留全杀!至于那个冈田小次嘛,一个被免职的外交官而已,相信以后构不成威胁,关押几天就放了。”
“喳。”
běi jīng,内阁办公厅会议室。
会议室里死气沉沉的,在座的都是帝国高层官员,但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挂着疲倦和忧伤。
“人呢?倒水,倒水!嗓子都干了。”一向沉稳的刘步蟾此时也焦躁的想骂人,把桌子敲的当当直响。工作人员赶忙跑过来给几位大人倒茶。
然后屋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水声。
忽然,会议室的门咣的一下开了,电报局局长戴鸿慈好像被谁推了一下似的,一头就扎了进来。还没等说话,端起刘步蟾刚刚凉好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jīng光。
“什么事?是不是有皇上的下落了?”李震急切的问道。
“嗨,你倒是说话呀,真能把人急死。”连冯相华都急得站了起来。
戴鸿慈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的,喝完了水又喘了半天气,这才说:“天……天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众人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
“啪”,戴鸿慈把一份报纸拍在了桌子上,众人一起围拢过来,仔细观看。
只见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写道:中华帝国皇帝御驾上海,力挽狂澜,威震上海滩!下面还刊登着关绪清的大幅照片。
“没错!就是皇上,真的是皇上。”几位大臣拿着这份报纸,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关绪清到沪的消息一出在上海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效应,各处的百姓每天成千上万的聚集在市政厅门前,要求见皇上一面,可是赵秉钧和罗明为皇上的安全考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最后只好让聂缉椝多次出面,向百姓反复解释,百姓这才纷纷散去。老百姓刚一走,又来了一大批中外记者,在市政厅门前足足赌了三天,这一下可忙坏了外务厅厅长,每天不知要回答多少记者的问题,最后连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关绪清在上海又停留了几天,把这里的事务一一向聂缉椝嘱咐好了,盘算着不rì就将回銮。
这一天,赵秉钧心急如焚的来找皇上,关绪清从对方的表情就看出来一定是出事了,于是问道:“又有什么事了?说。”
赵秉钧忧心忡忡的说:“您还记不记几年前李公曾上过一道折子,是关于南省废桑改农的条陈?”
关绪清点点头,他知道赵秉钧说的那个李公就是已经过世的李鸿章。
赵秉钧接着说道:“当初这道折子是经过皇上您御批的。当时由于国事纷杂,这件事也就没有全面推开……”
关绪清悠悠说道:“是啊,斯人已去,他的折子还在朕的案头,让人怎能不想念呢。”
“从中俄战争之后,废桑改农这件事才正式在南省推开,可是到了如今却出了一件大岔子啊。”
“哦?倒是说说看,出什么岔子了。”赵秉钧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明末以来,江南便是全国的纺织业中心,所谓“rì出千绸,衣被天下”,描述的正是江南纺织业繁盛一时的景况。然而伴随着近代西方工业革命的爆发,自鸦片战争后,江南的手工纺织业便盛况不再,开始面临重大危机。西方工业革命的技术创新正是从纺织业开始的,其生产效率和质量远非中国传统手工纺织所能与之竞争的,在西方机器纺织的冲击下,江南的纺织业逐渐陷入崩溃的边缘。
而这其中,缫丝产业的状况尤为严峻和特殊。一方面,从1860年以后,英美各国纷纷在上海开设机器缫丝厂,缫丝产业rì益兴旺,江南原有的手工缫丝业却迅速没落。而另一方面,生丝的价格却一再下跌,从1868年每担市值白银517两,一路下跌到每担不足200两。究其原因,乃是洋商不断打压生丝价格,抬高厂丝价格,而江南的商人又是各自为战,形同散沙,被洋商控制了价格权。
在关绪清执政之前,曾经爆发过一场异常惨烈的生丝大战。红顶商人胡雪岩以一己之力,先后投入资金1500万两,联络丝业同行收尽各地生丝,迫使洋商高价购买。
然而胡雪岩终究势单力薄,又加上时运不济,刚好遇到中法战争爆发。法舰进抵上海吴淞口,局势紧张,外国银行和山西票号纷纷收回短期贷款,市民也排队提款,挤兑风cháo导致胡雪岩赖以发家的阜康钱庄及其连带的二十多个钱庄纷纷倒闭。另一方面,由于其属左宗棠一系,遭到了李鸿章、盛宣怀等人的打压,在关键时刻趁机向胡雪岩催*其钱庄代理的官饷。胡雪岩资金难以为继,被迫抛售生丝,生丝大战终致功亏一篑。
当时关绪清正忙于中法战争,无暇顾及这些中外商战的事,胡雪岩终究得不到朝廷的扶持,反而遭遇别人落井下石,近乎疯狂的赌博般的冒险,和运气的欠缺,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壮的惨败。
这件事情,穿越而来的光绪知道,身处上海十里夷场的林启兆知道,李鸿章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光绪十六年十月中旬,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上折请朝廷改桑兴农一事,无疑于晴天霹雳,迅速传遍了江南各地。朝廷模棱两可的态度,两江总督刘坤一异乎寻常的沉默,都让人感觉到这件事正在演变成为事实。
从官场到民间,瞬间都笼罩在一片莫名的恐慌当中,尤其是上海十里夷场外国洋行的大班们更是紧张的不行。改桑兴农,桑树都砍了,没有了桑叶,生丝自然也就没有了。外国洋行里的买办、跑街和掮客们空前地忙碌起来,一改往年要到年底才大量收购生丝的做法,开始在江南各地收购商人们手里的生丝。
一夜之间,生丝价格暴涨,然而此时所有的人才忽然发现,整个江南市面上几乎无法买到生丝了。因为大部分的生丝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手里南浔历来是鱼米之乡,家家户户世代植桑养蚕,因地处太湖周边,气候温湿,水质优良,桑叶生长特别茂盛,孕育出了只有在这块土壤上才能生成的一种优质蚕丝—辑里丝。用辑里丝制成的衣服,柔软、亮泽、耐用,在历史上,当地除了要供应历代朝廷之需,它还是英国、法国上流社会贵族妇女的最爱,是她们rì思夜想的上等奢侈品。因为这种丝织品不仅sè泽鲜亮,而且拉力好,弹xìng足,所以长期以来一直是海外市场的抢手货,平均每年的销售达到六七万担。
说到辑里丝,便离不开后来闻名一时的南浔张家。
上海开埠那年,一个名叫张颂贤的年轻人,从家门口的丝行埭,摇着装满辑里丝的船只进入大运河,再沿着太湖和苏州河摇啊摇,在一个落rì余晖的黄昏,载着满船的生丝和少年人的雄心壮志,缓缓的摇进了上海滩。那一年张颂贤26岁。
以前张颂贤是低价从乡下蚕农家里把蚕丝收购上来,加价后卖给前来南浔收丝的洋行买办,从中赚取差价。现在他自己打进了上海滩,在上海洋泾浜桥一带附设了自家的丝行,直接把蚕丝运到上海自己组织销货,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中间费用。尤其是与洋行里的买办合作,上下联手做生意,消息更加灵通,张家逐渐垄断了从南浔到上海的生丝销售。从此,南浔张家由经营丝业开始,进而涉足盐业,房地产业,在短短几十年间便积累了上千万的财富,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名重一时的海上望族。
“这场生丝大战会不会问题就出在南浔张家身上,现在还不得而知。只不过连rì以来,沪杭嘉三地的生丝价格已经暴涨了15倍之多,生丝价格的上涨直接导致当地的物价波动频繁,经济秩序趋向混乱,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杭州和嘉兴等地就会成为第二个上海。”赵秉钧适时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关续清深深吸了口气,赵秉钧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甚至到时候情况还会比想象中要严重,上海事件中受波及的主要的以上海银行为主的金融,说到底也伤害不了这座城市的筋骨和血脉,但是生丝产业却业已成为了南方多处地区的经济命脉,一旦有变,对于当地的经济发展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眼前上海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关续清当即决定暂不回銮,继续南行,他要亲自是看看究竟是自己的改革措施导致的经济问题,还是传统经济痼疾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内得到了爆发。
3月20rì深夜,cháo湿的雾气弥散开来,粘着人的皮肤和头发,令人非常不舒服。偌大一座zhōng yāng车站此时的钢轨上只停留了一辆由六节车厢组成的列车。车头还在时不时喷着白气,远远看去像是一只踞伏在夜里的巨兽。这辆车叫做“展望车”,又叫做“专列花车”,是专门为皇上准备的。因此就不难想象其内容装饰的豪华程度。里面的餐厅、会客厅、卧室、娱乐室、舞厅、浴室等一应俱全,可说是可以移动的皇帝行宫。在前后四节车厢里飞别驻扎着罗明的jǐng卫团士兵,车厢里的工作人员大都是赵秉钧手下的军情特工。
这一夜,zhōng yāng车站暂停了所有列车线路,车站里到处都是上海治安总署派来的治安人员,以及驻上海陆军第49师团的军兵,人人表情冷峻,荷枪实弹,严密注视着周围一切可疑的行人。在车站外500米,有所有禁止靠近。尽管事先安排的非常隐秘,但还是让嗅觉敏感的记者们捕捉到了这个消息,旧时上海的记者是最会扑风捉影的,何况又是皇帝离沪这么大的事件,因此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全上海的记者几乎全部来到了zhōng yāng车站,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这里的保卫措施非常严密,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到车站内部,即使有机会也不敢冒这种生命危险。
凌晨一点钟左右,关绪清在一大帮高级官员和jǐng卫的簇拥下来到了zhōng yāng车站,送行的人员主要有上海市长聂缉椝,上海分行行长李夺,财政厅厅长于洪元,帝国飞行学院院长冯如,三鑫公司会董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以及上海市各厅署要员,上海市商界名流等等。随扈的人员主要有帝国安全局局长赵秉钧,御前jǐng卫团团长罗明,帝国陆军驻上海第49师师长徐子山,上海治安总署署长白显明则带领了一支治安分队随驾登程,全程保护皇上安全。
不仅如此,从上海至南浔地区铁路沿线全部安排了当地驻军,随时通报沿线情况。赵秉钧这么周密的安排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危险的。为此,关绪清只有苦笑,他觉得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这样做反而惊扰了地方zhèng fǔ和当地百姓,但是对于臣下的一番好心也实在不能说什么。
关绪清在车站休息室里稍作停留,然后决定临时安排和前来到访的记者见面,关续清心里清楚在临走之前有一些事必须要向人们说明,否则这一走之后,很可能这里还会再起波澜。但这一来令赵秉钧大为紧张,原本的保卫计划是坚决把皇上与外人隔离开来,但现在皇上却要与记者们进行接触,那些记者鱼龙混杂,谁敢保证里面不会有人对皇上的安全构成威胁。但既然皇上已经下了决定,他也不好阻拦,只得命令手下人尽可能向zhōng yāng车站北门这边靠拢。
关续清来到北门口,对着在场的记者和百姓们招了招手说道:“你们都看到了,朕要离开上海,继续南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但时间有限,朕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一个记者问道:“请问尊敬的皇帝陛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身后跟着的应该就是三鑫公司的三位会董,他们可是青红帮的大亨,上海滩一带最有权势的人。所以我们猜测这次上海事件的平息,是不是因为您和这三位大亨,或者说和青红帮达成了某种瞒和呢?”
赵秉钧瞪着那个记者,心想都说上海的记者最难缠,今rì一见果然如此,竟敢公然对皇上提出这样的问题,要不是在这个场合,一定让人把他逮捕起来。
关续清回头示意黄金荣三人上前几步,好让大家看得清楚,三人尴尬的对着在场记者一笑,然后恭谨的站在皇上右侧靠后的位置。关续清朗声说道:“不错,这三位就是三鑫公司的会董,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当初也曾是江南第一大帮派青红帮的首脑,但现在这个帮派已经不复存在了,它的新名字叫沪救会,这个会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治安总署维持社会治安,新会长是治安总署署长白显明,所以从今往后这三人与青红帮再无瓜葛。而且三鑫公司今后也要成为远东股份公司的子公司,专门从事正当的贸易买卖。在这里朕想说的是,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朕以为只要他能诚心改过就应该给他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为了赎罪,这三人表示愿意倾囊拿出三千万元来,支持上海建设,改善市民的生活。大家以为如何呢?”
ps:在此做一下说明,黄金荣出生于1867年,这个年龄正是他的黄金时期,非常符合本需要。杜月笙出生于1888,要是按照历史推算的话,他还不到十岁。但由于情节需要,姑且让他变成二十多岁。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车站遇刺事件
本来人们见到黄金荣三人时都恨得咬牙切齿,但一听说他们要拿出三千万来支持上海建设,不由得都收敛了怒容,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关续清向黄金荣使了个眼sè,黄金荣是何等聪明的人,当下上前两步一抱拳,一笑露出满口的金牙,显得鄙俗不堪:“各位父老乡亲,不是说出这些钱就足以赎罪了,黄某当着皇上的面向各位保证,今后之后三鑫公司发展良好,还会继续对上海的教育、医疗事业进行资助,而且三鑫公司将会大力吸纳上海市的穷苦百姓,为他们提供工作岗位。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公司的发展。如果黄某人说话不算数,就让皇上派兵抄我的全家!黄某在此先谢谢大家了。”说着话,黄金荣频频向在场的人鞠躬致意。
这样一来,大家对黄金荣的怨气顿时消减了一半。
一名女记者举手问道:“皇帝陛下,听说这次事件最大的主谋是rì本,那么请问在解散了青红帮之后,您打算以怎样的方式来对待rì本呢?是像几年之前那样派兵出击,把rì本从历史名单中清除出去呢,还是采取温和的手段?”
关续清马上答道:“首先朕要纠正你的一个误解,最大的主谋不是rì本,而是rì本驻上海的一名外交官员,帝国外交部已经就此事向rì本外务省做了交涉,rì本zhèng fǔ也表现出了积极的姿态,把那个外交官彻底逐出rì本政坛,朕为这样利yù熏心的人感到可悲。所以朕要告诉大家的是,上海事件已经完全平息,这次事件只不过是一些愚蠢的人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造成的,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严重。临行之前朕想说的是,上海事件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忠于自己的国家,因为只有自己的国家才是我们终身的依靠!”
说罢,关续清再次向大家招了招手,转身准备离开。赵秉钧则上前对大家说:“皇上的行程耽误不得,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认真领悟圣意。好了,现在都散了。”
在场的人都对皇上由衷的敬仰,现在圣驾就要离沪,有几个人再也忍不住喊了起来:“皇上万岁!”紧接着,上千个声音一同喊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那声音汇集起来,可吞rì月山河!
突然,在股整齐的声浪当中,有一个异常尖利的声音叫道:“光绪,你把我变得一无所有,现在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赵秉钧异常jǐng醒,不由得循声望去,马上发现在人群中有一个身着灰sè风衣,头戴黑sè礼帽的矮个子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
“有刺客,保护皇……”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现场的人群先是一愣,紧跟着大叫起来,四散奔逃。
那个矮个子男人还没等再开枪,就被身后冲上来的几个便衣一脚蹬倒在地,绑了个结结实实。
赵秉钧急忙回头一看,只见皇上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大惊失sè几个箭步窜了过去,抱起皇上的身子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么样……”
关续清的身子下面都是鲜血,面sè惨白如纸,嘴唇青紫,一张一阖看样子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赵秉钧仔细倾听,可现场异常嘈杂,什么也听不清楚。他回过头来,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一声:“全都给我安静下来!”
现场登时就静了下来。
赵秉钧把耳朵凑到皇上耳边仔细聆听,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这……都是……命运……的嘲弄……”
说罢,关续清身子一软,慢慢闭上了眼睛……
次rì,从上海发出了特大新闻,震动了整个中国甚至是整个世界。世界各国的报纸全部以头版头条的形式转载了这一惊人的报道,中华帝国皇帝陛下昨夜在上海火车站遭到不明身份杀手枪击,至今生死不明。
帝国皇帝竟然被人刺杀!是谁干的?每个人都在猜测,但是正式的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敢妄作判断。
皇帝被刺的新闻,立即就在全国引起巨大的轰动,各行各界人士一致发电呼吁缉拿凶手,严惩不贷。同时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件每天像雪片似的发到上海,人们最关心的是皇帝陛下到底怎么样了!dì dūběi jīng更是万人空巷,cháo水般的奔向内阁衙署,求证事件的真相。
没有人组织,但是数以十万计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到紫禁城外跪坐,为帝国皇帝祈福。
光绪遇刺这条重磅消息立即就让已经处于恐怖氛围内的欧洲大陆,迅速蒙上了更加深沉的战争yīn影。所有中**人都忧心如焚,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上海。对时局稍有了解的人都明白,一旦皇帝陛下因此殒命,那么环伺在帝国周围的那些贪婪的国家,会怎么样?世界大战的局势毫无疑问将会被颠覆!而即使皇帝侥幸脱离危险,他会不会因为这一枪变成废人?他还能正常执政吗?
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来就如坐针毡的冯相华二话没说立即就坐车赶到上海,把一切军务都交给了海军总督刘步蟾,刘步蟾也已得到消息,他老泪纵横握着冯相华的手说:“中丞大人,我刘步蟾深受皇恩,此次皇上遇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坐与běi jīng,求你答应让我也去。”
冯相华长叹一口气:“子香,正因为皇上遇险,才要靠你们这些老臣来稳定局势啊,个人事小,国家事大呀,子香……”说到这儿,冯相华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上海,整个城市已经全面戒严。驻上海第49师团全军出动,在上海界内设置多处关卡,封锁一切对外交通。位于宜兴的帝国陆军第54师团也已经火速奔赴到上海,协助第49师维护秩序。
与此同时,帝国安全局和上海治安总署正在对这一事件进行全面盘查。
在上海治安总署的特别审讯室里,赵秉钧面sè铁青的坐在审讯官的位置上,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个开枪行刺的矮个子男人,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是遍体鳞伤,手上和脚上都靠着死刑犯的链锁,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面染着片片血污,头发凌乱成肮脏的一团。
赵秉钧猛的一拍桌子,那个刺客才慢慢抬起头来,正是原来的rì本驻上海公使助理冈田小次!
“你……你……”赵秉钧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他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之后又说:“zhōng yāng车站是你对皇上开的枪吗?”
冈田小次无力的点了点头。
“皇上已经对你法外施仁,只是关押了你一段时间,就把你释放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秉钧目眦yù裂,拳头上的青筋都已暴起。
冈田小次冷笑了一下:“你们的皇帝剥夺了我的政治生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就如同剥夺了我生存的权利一样!我没有脸面再回rì本了,我也不会在你们这片肮脏的土地上生活,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身后的两个卫兵上前就要对冈田小次对手,被赵秉钧喝止住了,赵秉钧瞪着对方一字字说道:“你想过后果没有?”
冈田小次哈哈大笑:“后果?不就是死吗。大rì本帝国的臣民是绝不会向支那人屈服的。我算不了什么,死了也无非是一个普通的rì本侨民,可是你们的皇帝呢,他要是死了将是对中国巨大的打击,对吗?我冈田小次也必将会因为此次事件而彪炳史册的。哈哈……哈哈……”冈田小次就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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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谁来挽救
赵秉钧忍无可忍,几步冲到冈田小次面前,抡起巴掌来连抽了对方二十多个耳光,怒喝道:“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背后的主谋是谁?是不是rì本zhèng fǔ!”
冈田小次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狂笑起来,就好象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话,笑罢之后忽然把脸一横,yīn沉沉的说道:“你也太能联想了,说句实话,我真希望能够得到zhèng fǔ的支持,可是rì本zhèng fǔ那些软骨头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要是真有zhèng fǔ的支持,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赵秉钧相信他的话是真的,而且先前的调查也显示,这次刺杀事件和rì本zhèng fǔ没有任何瓜葛,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真替你感到可悲。”而后大踏步出离了审讯室,对外面等候已久的白显明说道:“这个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白显明马上明白了赵秉钧的意思,带着两个治安jǐng察走进了审讯室,时间不大,里面就传出了冈田小次发疯般的笑声……
离开治安总署之后,赵秉钧风风火火的赶往上海协和医院。这间医院是由国际医疗救援组织和上海市zhèng fǔ联合出资兴建的,汇集了来自德、法、意、美、rì等众多国家的专家,其医疗设备在全国来讲都是一流的。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是这里高昂的住院和治疗费用,能够在这里看病的不是zhèng fǔ要员就是大商贾要不就是外国的使节。即使是这样平时这里也总是人满为患,一片兴盛的气象,然而此时笼罩协和医院的却是一片肃杀之气。医院门前的滨江大道已经被封锁住了,医院周围每隔五十米就有一队持枪巡逻的卫兵。赵秉钧穿过层层岗哨,疾步走入了医院大门,一直来到位于顶层的高级监护室里。他向病床上看了一眼,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关绪清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面,面sè苍白无血,俨然就是个死人!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罗明一向以凶狠刚强著称,此时却也泣不成声:“皇上……皇上,你可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
“都出去,有啥事,出去说。别打扰皇上休息!”赵秉钧的眼睛似乎龇出血来,只是冷冷的一句话,即让所有人退出房间。
房间外,协和医院的贵宾休息室里。徐子山的拳头把会议桌都快敲翻,怒火冲天地吼道,“我干他祖宗。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下的狠手?被我晓得,我一定把他挫骨扬灰!还有,那天负责贴身保护皇上的,是谁?”
“报……报告!是……是我!”六排排长刘顺儿红着眼睛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你……刘顺儿啊刘顺儿,你……你……万一皇上出事,我他妈第一个先崩了你,然后再他妈自杀!”
“齐连长,您请放心!万一皇上……我刘顺儿绝不苟活!”刘顺儿咬了咬牙,手指插在腰间地枪套上,语气异常坚决。
“都别吵了,吵什么!”这时,罗明已经擦干眼泪走了进来,喝止众人的争执,把话题引向重点,“当务之急,是如何急救皇上,刚才我向这所医院的院长问过了,如今欧洲正在胶着,国际医疗救援组织把这所医院的专家都调往了那里,所以凭着这所医院现在的医疗水平,恐怕很难让皇上转危为安。我们需要立即从国外请来名医,对皇上进行医治!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需要把皇上转移到国外更专业的医院!”
“另外,欧洲的军事局势已经非常紧张,我们的战争准备也不能稍有一刻停歇。关于上海的军事封锁,需要尽快解除,否则不但会影响工商业的经营和发展,还会引起商民的普遍反感和埋怨。”
“滚蛋,撤他娘个屁!”徐子山立即暴吼道:“凶手一rì没有抓到,军事封锁绝对不能解除!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杀手趁乱逃散,而不管不顾嘛!不,我一定要抓住杀手!”
罗明并未因为徐子山的暴躁而动怒,只是冷冷地道:“军事封锁顶多还能维持一天,一天后必须解除,否则对于上海对于全国,绝对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不行,在没有抓到凶手前,绝对不能解除封锁!”徐子山与罗明针锋相对,争执起来,就是不同意解除军事戒严。
“如果皇上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同意我的建议。”罗明微眯眼睛,坐在那一动不动地说:“既然皇上已经受伤,那么我们一来需要尽快医治,二来需要恢复秩序,不能因为皇上受伤,而打乱皇上原先制定的计划。这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为了这个民族!”
“罗明!”徐子山的声音震耳yù聋,只见他严肃地盯着罗明说:“你别忘记你的职位,你只是御前jǐng卫团团长,你无权代替皇上,做出任何决定!”
“你也没有权利,在皇上没有下达命令的情况下,只有陆军参谋总部可以下达调动军队的权利。”罗明丝毫不退缩,坚持着他的意见。
“你……你……”徐子山指着罗明的鼻子,气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他深呼吸几口,压抑着情绪的冲动道,“我只想告诉大家,皇上一手创建了帝国新军,是皇上一力开创了帝国繁盛的局面。如今皇上生死未卜,缉拿凶手,是我徐子山最为急切的心愿。如果不能手刃凶手,我如何对得起还躺在床上的皇上?我没有权利代替皇上下达命令,所以我提议,关于解除不解除军事封锁,由在场的所有军官投票决定!赞同解除军事封锁的人请举手,不赞同解除军事封锁的军官,请把手放在桌面上,保持沉默!”
帝国陆大毕业的徐子山在遇到两难的问题后,习惯让大家投票决定结果。所以这个习惯在帝国新军中普遍盛行。所以徐子山此提议一出,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在场的人当即举手,在他们看来,维持军事封锁,对缉拿凶手并无益处。反而会影响整个社会的正常运行秩序。
“七比七!还有一人没有投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没有投票的齐恩铭。齐恩铭满头都是冷汗,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么重大的决策权会最终落到了自己身上,万一自己这个决定做错了怎么办,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因此,他犹豫半晌也没有决定。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说道:“不必投票了,凶手已经正法,就是那个rì本外交官冈田小次,军事封锁可以解除了。”
众人把目光投向门外,进来的这个人穿着一身便装,谈吐举止与众不同,只是脸上带着倦容和悲哀,身后跟着的正是安全局长赵秉钧。有的人认识这个人,当即脱口而出:“是冯大人来了!”
进来的这个人正是最高军事长官,冯相华。
大家坐定之后,冯相华说道:“诸位,我需要向大家通报,自从皇上遇刺后,美国,德国,rì本都纷纷提出排遣医师前来治疗。其中rì本人的高级医师,更是已经从东京赶来,想为皇上亲手治疗。大家对此如何看待?”
“不可能,绝对不能让rì本人来治疗。中rì之间有宿仇,而且这次凶手就是rì本人,咱们怎么能相信自己的敌人!”这一次,罗明首先站出来反对。
“不管是哪个国家,不管是谁,只要谁能救好皇上就是咱们最大的心愿,既然rì本离咱们最近,而且还抢先动身了,我们不妨就给rì本人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徐子山在这一次又无意间站到了罗明的反面。
“我看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让rì本人,美国人和德国人的医生,进行联合治疗。”赵秉钧提议道:“另外,我提议,为了安定全国的军心民心,我们必须对皇上的病情进行隐瞒。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病情危重,我恐怕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趁机作乱。另外,虽然军事封锁解除,但是军事戒备却并不可因此放松。”
意见一出,立即得到广泛的赞同附议。即使是正在情绪中的罗明,也不得不承认赵秉钧的深谋远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南省各地地方大员,军区司令,民间团体联盟、各国公使等各方势力纷纷前来探望皇上,有的人是真心关注,有的人(主要是外国人)则怀着探查情报的目的。当然,所有这些客人,都被赵秉钧以冰冷的借口,推挡在门外。
事急只好从权,为了赶快把外国专家请到上海,即使当初皇上曾一再告诫自己,国之利器,不可示人,但此时的冯相华也顾及不了许多了,他马上以帝**事最高统帅部的名义,从西北和华南两处秘密军事基地积极调拨了十架飞机和十艘飞艇,派往世界各地迎请医疗专家。一天之后,美rì德三国医师终于汇集上海协和医院,同时还带来了世界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立即对关绪清展开联合会诊,最终决定必须立即进行手术。
这一天上午,手术开始了!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整个中华帝国似乎都在为这场手术而屏住了呼吸!
ps:关绪清的命运究竟会如何,请看晚些时候的第三更。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生存还是死亡
关续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记得他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梦里,他和曾经的女朋友一起逛街,一起畅游黄山,一起讨论着何时结婚,他还梦到自己乘坐的那架飞机发生了事故,自己从蓝天上慢慢飘下来,那种感觉说不出是痛苦、是悲伤,还是解脱。飘渺的白云间出现了女朋友的面庞,他想要去抚摸,却怎么也摸不到,他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那张美丽的脸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梦中,他又回到了当初那座陌生的紫禁城,在地下血战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时年少的他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冷箭。但是他一次次地挺了过来。
中法战争、中英战争、中rì战争、中俄战争,诛慈禧,平叛乱,发展工业建设,十年,弹指一挥间,关续清完成了从人到神的转变。但是他真的就是神吗?
他和普通人一样也曾迷茫过,后悔过,遗憾过,爱国,恨过,厌倦过……
他有时候非常迷茫,他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他不明白自己改变的,到底是过去还是将来。
在这几天里,似乎有许多人在他眼前晃过,他没来由的想起身边的那些人,静芬,珍妃,冒子,冯相华,刘步蟾,威廉二世,尼古拉……。这些熟悉的面孔或天真,或迷茫,或空洞,或绝望的眼神,就像无数盏灯环绕在他左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在最累最想放弃的时候,心中还会有那么一丝挣扎。
又不知睡了多久,他只觉漂浮在空中,浑身上下不着一片丝缕。朵朵白云带着温暖的湿气,抚过他的肌肤,滑腻而又沁人心田。他舒服的直想呻吟,他想伸出手臂,抓住那白云,却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您醒了?”一个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这声音很陌生,但是非常好听,难道还是在做梦?关续清用力地睁开眼睛,柔和的光线映入他的眼球,只见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浑身上下的确没穿衣服,只在胯部搭了一条布巾。一位年轻秀丽,身着白sè护士服的女子正惊讶地望着他。女子手上拿着一条白毛巾,似乎正在为自己擦洗身体。
“你是谁?”任哪个大男人碰到这样的场景,都免不了会有一丝窘迫。关续清本能的想要伸手拉出被子遮盖,却发现抬起手臂都非常吃力,而且右胸一阵撕扯的疼痛。
“哦,真地很抱歉,请让我为您盖上被子。”女护士见关续清脸上现出疼痛的表情,连忙惶恐地一边道歉,一边为关续清盖上被子道:“没有经过您地允许,就擅自为您擦洗身体,真是太冒昧了。”
“rì本人?”关续清心头禁不住冒出个问号,虽然他对rì本人并无好感,但还是被这名女护士逗笑了,当即开口道:“你用不着如此客气。想来朕昏睡时,定是你照顾的,应该是朕感谢你才对,你哪里需要道歉。”
女护士弯着腰,不敢抬头,小声道:“能够照顾皇帝陛下,是友美的荣幸。友美不敢要求感谢,只求您不讨厌友美的护理,友美就万分开心了。”
“你叫友美?rì本人?”
“回陛下的话,我全名叫上原友美,毕业于东京医学护理学院,来中国已经三年了。我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叫李梅,见笑了。”
关续清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有许多疑问,不过却又不好当面问她,只得用尽力气道:“你帮朕随便叫进来个人。”
“哦。”友美慌张地跑到一边倒了杯凉开水端过来道:“您刚醒来,需要喝杯水,等我服侍你喝完水,就去告诉你的部下。”
关续清还真的有些喉干口燥,虽然不习惯像个孩子似地被人服侍,但总算他虚弱非常,只得尴尬地在友美的帮助下,靠在床上,一口气喝完一杯水。
“皇上醒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冯相华一听说这个消息,连饭都没吃,就赶往协和医院。
由于皇上重伤,虽然对外宣称伤势不重,但这一昏迷就达一个星期之久,谣言越来越剧烈,全国上下都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因为废桑改农政策而购到土地的农户,哪个不担心害怕,万一皇上因此西去,他们的土地不知道会不会被收去。
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整个江南地区最大的奇观就是,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搭建香台,rì夜焚香,为皇上祈福。
“皇上,您真的醒了,罗明,皇上都醒了,你还哭什么,别惹晦气,要哭出去哭去。”冯相华虽然在埋怨罗明,但他自己的眼睛却忍不住cháo红,悄悄别过头去。
“嗯,我没事了。”关续清一看冯相华在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
“皇上,我立即去发电报给běi jīng和国内各大媒体,公布这个好消息。”赵秉钧兴奋的说道。
关续清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您刚刚醒来,需要多加休息。我们这就出去,等明天再来看你!”冯相华看着皇上的气sè还是不太好,怕耽久了,影响皇上休息。
关续清歇了会,吸口气道:“不,朕没事,你们暂且留下,朕有话问你们。那个……友美小姐,你先回避一下。”
“哦,陛下,对不起,友美告退。”
等上原友美掩门而出,关续清对赵秉钧一使眼sè。跟随皇上那么久,赵秉钧立即就会意了。当即悄身来到门边听了听,回来问道:“皇上,她已经走开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不仅赵秉钧纳闷,罗明等人也是一脸奇怪之sè。关续清严肃的问道:“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找个rì本人来做我的护理?”
赵秉钧叹了口气,知道经过上海事件后,皇上对rì本人还是心存芥蒂,于是说:“皇上,那天开枪行刺的就是那个rì本外交官冈田小次,当时您伤势严重,当地最有名的就是这所协和医院,只不过院内专家都被国际医疗救援组织派到海外了,所以我们最后用飞机把rì本,美国和德国的专家请了过来,联合为您做了手术,才使您转危为安。”
聂缉椝在一旁补充道:“这位上原友美小姐,就是那名rì本医生的助理,见我们这里的医护人员大都护理技术还很生疏,于是就把友美小姐留了下来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