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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之极     大唐之文豪驸马txt下载     大唐之文豪驸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控制疫情

    长孙淹觉得如果想要疫情能够迅速的得到处理,那么官府的力量一定要利用起来。

    而是,长孙淹努力的让官府在经历过胡南事件后能够恢复到正常。经过一面萝卜加大棒的压力,一面搜罗因不同意或者看不惯胡南的倒行逆施而挂职离去的吏官们,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将衙门能够正常的运转下去。

    长孙淹派出了人手,将城里的人都重新组织了起来,对这些人种上牛痘。患病的人,也集中起来,送往了孙思邈所在的隔离区内治疗。这使得摇平县城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那位王文生,也在长孙淹的干预下,被从矿区内放了出来,并送回了家。

    蒋正义也在长孙淹派人去与他联系后,得到了长孙淹控制的官府的力量指引,控制住了各个小镇上的疫情。相信,不用两个月,等到隔离区内的人们渐渐得到医治出院,摇平县就能够恢复到天花病毒疫情产生之前的平静。

    这件事情忙完后,长孙淹开始将目光望向了那个恶名满盈的铁矿。如果说铁矿与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长孙淹也不信。

    胡南提供的供词,已让胡南签字画押,被李旦派人誊抄了一遍,送往了范阳卢家,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传来。识趣倒也罢了,如果他们范阳卢家不识趣,那就别怪长孙淹下手狠了点了。

    让人找来钟无悔这个捕快头头,让他密密对铁矿展开调查。如果能够收集到一些关于铁矿的证据证词,长孙淹就会马上向它开刀。

    胡南这个人,的确嘴巴很硬,除了承认参与了对前任县令沮援的谋杀,其它的一概都不说,弄得长孙淹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去寻找胡南儿子下落的护卫身上,现在长孙淹能做的,那就是等,等消息反馈回来。

    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这让长孙淹惊疑不定起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应该也回来了才对呀。

    “少爷,王二回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长孙淹忙站起激动地说道。

    王二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后面还带了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一个男孩。

    “回少爷,王二幸不辱命,将胡南儿子带回。”王二躬身说道。

    “怎么回事,以你的能力,为何到现在才回?是不是遇到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是的。我是在一个矿山上找到他的,当时我夜探矿山,发现那里戒备森严,多花了几天时间才找到他。他被关在一个独立的茅草屋内,关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摇平县吏官的小孩。”

    “那都带回来了吗?”长孙淹急忙确认道。

    “都带回来了,其他人我都交给了王猛猛子了。他因为是少爷点名要的,我就带来见少爷了。”

    “好,办得不错,我会记你一功。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洗个澡,去除下疲惫,明天再办差,我明天还将有事交代你们去做呢。”拍了拍王二的肩膀,鼓励道。

    王二退下去后,长孙淹打量着胡南的儿子。

    一身洗得早就发白的衣衫,东一块西一块的粘着脏东西,脸上黑黑的,已瞧不清原来的模样。

    “你爹爹叫胡南,是这摇平县的主薄?”微笑的长孙淹,将声音尽量柔和些,怕惊到了这个此刻瑟瑟发抖的男孩。

    “我,我爹的确是胡南。你,你是谁?我爹呢?”男孩不断的向后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一面小心的向长孙淹问道。

    “你爹爹,一切都很好。这次,也是受了你爹爹的托付,我才派人去将你救了回来的。所以,你无须害怕我,把我当做一个大哥哥就是了,好吗?”

    “真的?你是爹爹托你救我的?我爹爹在哪,我能见见吗?”男孩并没有听了长孙淹的话后,就选择了相信。向李旦急声询问是否可以见见自己爹爹,以方便求证是否是事实。

    长孙淹想了想,也许这是一个让胡南开口的机会。

    “行,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爹爹,随我来吧。”

    说完,长孙淹转过身,身后传来脚步声,果然,男孩自己跟了上来。

    长孙淹将男孩带往了衙门后院,囚禁胡南的牢房门外。

    “爹爹,爹爹你怎么被人关起来了。叔叔,你把我爹爹放出来,好不好?”看来关在牢房里面的胡南,男孩向长孙淹求道。

    “现在还不能被放出来的。因为呀,你爹爹他还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等他讲清楚了,自然会将你爹爹放了的。”

    胡南听到熟悉的喊爹爹的声音,面色大变的用手支地,爬向了牢房栅栏,抓着门栅栏,望向外面的男孩。

    “杰儿,是你吗?你被放出来了?”

    “爹爹,我是杰儿。是这位叔叔派人去将我救出来的。”被胡南叫杰儿的男孩,也快步来到了牢房栅栏外,抓着胡南伸出的手,向他解释道。

    胡南激动的抓着自己的杰儿的手,紧紧地,好像生怕又会被人抓去一样。

    “侯你,我交代,我全交代。之前,听他们的话,就是因为被他们用杰儿来威胁我,我没办法,才和他们合作的。如今,杰儿已被侯爷救出,我没有什么可被人制肋的了。”

    说着话的时候,胡南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来人,找来纸笔,送进去。胡南,你儿子我会照顾好的,我先带他去洗个澡,再换件衣服。刚被救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让你儿子来见你了。你写完了,知会我一声,我会把你放出来,让你们父子团聚。”

    说完,长孙淹蹲下身子,向男孩说道:“小杰,这里我会让人照顾好你爹的,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团聚。现在,随我一起出去,我让你给你准备洗漱用品,再换身衣服。好吗?”

    男孩面对长孙淹的询问,将目光望向了牢房内的胡南。

    “杰儿,去吧,这位叔叔会照顾好你的,没事的。”胡南握着儿子的手,示意道。

    男孩这才随着长孙淹离开了牢房。来到前院,唤过一个杂役,让他带着男孩去洗漱和沐浴更衣。

    坐在桌前,长孙淹在思考着事情。现在胡南因为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已经说了,会交代好自己知道的一切。拿到供词后,长孙淹也该抽空处理后续的一些事情了。

    首先,那座铁矿,长孙淹肯定是要控制下来,不单单是因为其与胡南虏掠男丁,只为帮忙采矿的事,还有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孩子,也需要给这样官吏们一个交代。

    一个时辰后,长孙淹去了牢房,听衙役报告,胡南已经写好供词。

    拿着供词,这才知道胡南与卢家的所谓合作的部分一角。但这些,已是让长孙淹怒火升腾了起来。上面罗列了,被抓去采矿的平民的具体数量,竟然已达到了惊人的千人之巨,太可恨了。

    终于确认,范阳卢家果然也是参与到了其中,甚至可以说,摇平县的役情扩散得如此之快,其中也有着卢家的影子在后面推动。

    确定胡南已全部交代完毕,长孙淹于是让人准备了一个房间,将胡南父子二人,监禁居住。胡南的腿虽经过孙道长的处理,但仍旧不能站立起来,长孙淹也不怕他跑了。

    这件事情中,胡南虽被人威胁才犯下事,虽情有可源,但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原因是不是身不由自己,该承担的罪现同样是需要承担的,最多就是从轻处理。

    处理完胡南,长孙淹将王猛叫来了。龙卫的一百名士兵,已经由洋县秘密到达摇平县城,今晚,就要拿矿场开刀。

    今夜,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清冷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百民龙卫军士在长孙淹的带领下,摸黑来到了矿区。

    矿区内并不安静,虽然已是深夜,但纷扰的声音依旧让接近的长孙淹他们听到了。望着矿区内进进出出的人,手肩扛,斗车推,往外运着矿石。

    两边的矿洞出口,有一群拿着鞭子的监工,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矿工们稍微慢一点,就是一顿鞭子下来。长孙淹看到有三个矿工就因斗车上载的东西太重,推不动,受到监工的鞭打,倒在地上大声惨呼。但那些人,仍旧不放过,倒在地上了,照样用鞭子招呼。一时间,矿洞口惨叫与呵斥声响成了一片。

    长孙淹看得是火冒三丈,拳头紧紧的握着。看这些矿工身上的衣着,很是单薄,甚至有些衣不遮体。而且,身形更是瘦削。显然平时也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只是一味的强迫人做工。

    朝身后招了招手,三个小队长来到了长孙淹的旁边。

    “一小队,去往中心区,将那些管理的给我抓起来,最好将矿主给我抓起来;二队,负责将带兵器的矿区护卫集中起来,放下兵器的就收押,如果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三队,随我一起,将矿洞中工人给解救出来。分头行动吧。”

    长孙淹带着三小队的三十五名龙卫,向矿洞方向摸去。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矿区

    夜色,清冷。这时已是步入秋,寒意已经是能彻骨了,李云山身上却汗如雨下,出来的汗被夜风一吹,身上又凉飕飕的,冷热在身上差点承受不了了。但洞口的监工还是挥着鞭子不停摧促,这是不把我们这些抓来的人,不当人看。

    肚子早在傍晚时已经空了,每餐一小碗稀粥,再配上几根咸菜,这就是李云山的晚餐。监工们倒是大鱼大肉,也不知道躲一下,就在矿工们的面前吃,看得李云山直咽口水。

    但不敢动,李云山可是亲眼看到,一位工友,只是在端肉来的时候,偷吃了一口,就被监工给发现了,被好一顿抽打,眼看奄奄一息,在昨天晚上,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了。

    那是硬生生疼死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这样的事,每天都在矿区内发生着。

    死了的人,都被扔进了旁边一里处的一个废矿坑内,被风干,或者被野兽啃咬,李云山看到了有狼出没。

    那位不知名字的工友,还是被李云山和另一个人一起用车推过去的,车上一共三具,都是熬不过去没的。

    废矿坑内原本很深,扔个东西进去,过一会儿才能听到回声。但今天扔的时候,却发现近了许多。李云山害怕极了,但不敢跑,怕被抓住后,也被扔到这矿洞里。

    李云山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心底只剩下麻木。李云山也想过死,那就一了百了,就不用再受那罪了。但想想家里的可爱的妹妹,还想再看到,这就是希望。

    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没有人跑掉,但官府里也有那矿区的人。李云山上个月就见过一个被抓回来的,被当着李云山这些人的面杀了。

    今晚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休息了,不是那些人发慈悲,只是他们想睡觉了,才让李云山他们这些矿工们终于有了个可以休息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

    终于到时间了,李云山与另一个相熟的工友,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挪的向不远的棚户区走去,那里是他们每晚住的地方。只是简单的用木板拼出了床的样子,那种大通铺。

    四面用茅草塞上,留有空隙,所以四面透风。夏季的话,还好,但这个天,可就让人难受了,没有在梦中被冻死,已经算是矿工们的身体抗力还行。

    长孙淹正逐渐靠近矿工们的棚户区,那些个监工们住的砖房,就是他们的目标。

    三个小队按约定好的时间,差不多同时动了手。

    砖房内七个监工正吃着一锅狗肉,还有着三勒浆,生活很是奢侈。

    长孙淹带着两个人摸了进来,那些人还以为是一起的人进了门,正准备招呼吃肉,定睛一看,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一个看起来带头的,身体很是健壮,厉声问道。

    “我是谁?怎么,我就来不得?天下间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长孙淹淡定的看着这些已经顺手拿起放在桌房刀具的这些人。

    “你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可能是长孙淹面对着七把刀的淡定,让这些人心中疑虑了起来。是不是道上的人来打秋风来了?

    “我?严格来说,是长安道上的。怎样?”长孙淹挑挑眉,施施然的说道。

    “长安道上的?我怎么没听说过?”那壮汉疑惑的回头问着旁边的同伴。

    有一个灵醒一点的人,反应了出来。大叫道:“那是官府的人,杀了他们。快!否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七个人大惊,身为绿林道上的人,太了解这些官兵了,不会只来这三个人,大惊地举起手中的刀向长孙淹三人劈去。

    长孙淹早就有了预备,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伤到。手中那经过长孙淹几经改良,根据前世军刺模样制作出来的军刺,侧身让开劈来的一刀,顺手一个反刺,刺入了那大汉的胸膛。

    军刺上的血槽,在这个时代可是中者毙命。就算是长孙淹的前世,中了后如果不紧急包扎也会失血过多而死去。

    长孙淹三人几个闪动间,七个人都在顷刻之间倒在了地上。长孙淹三人除了开始时刺中的那个人,其他人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避开了动脉。否则这些人一个都不要想活着。

    观这些人的身手,应该是河北绿林中人,从之前的对话中也能看出这点。这让长孙淹想到了前朝余党,所以想留些人,审讯下,最好是找到他们的老巢。

    长孙淹让带来的两人将这些人给绑起来,自己走出了房间。

    其他的处理别的房间的人,也都已成功了。这次行动,以无一人伤亡的代价,将矿区给来了个一窝端。

    去管理矿区的人那边,甚至还搜到了兵器库。长孙淹赶到时,望着塞得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兵器,长孙淹知道,必须得要牛叔的军队过来才行了。只靠自己这一百龙卫军士,可弹压不住。

    唤过一个龙卫,长孙淹写了一封军报,让他送去给了牛进达。信中紧急调牛进达手中的府兵来摇平县城。

    矿工们早就被外面的打斗声音惊醒过来,都湊到门口的空地上张望。

    看着这些人身上的鞭痕和惨状,让人带去了那个废矿坑,里面密密麻麻的枯骨,看得李旦一行人头皮发麻。

    “给我查清楚,审讯过后,让这些矿工们指认,如身上有着人命的,都给我就地杀了。”长孙淹大声怒吼道。

    旁边跟着的龙卫军士与带路的李云山,一样的怒火中烧和心怀余悸。李云山更是害怕,原来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对着长孙淹语带颤音的求道:“侯爷,您一定不要放过他们,杀了他们,以解这么多条人命的仇恨。”

    “放心吧,侯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刚刚侯爷不是说了吗,放心吧。”旁边的王猛安慰道。

    “王猛,把这个地方弄塌,就这样掩埋掉吧。到时候再立个死难者碑就是,就让冤魂安息。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将那些人也在这解决掉,也扔入坑内,让那些冤死的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去,让他们做鬼都不能安生,以慰这些升矿工的在天之灵。”

    “是侯爷。”王猛在旁应诺。

    在死亡和刀斧的威胁下,长孙淹眼前摆上了许多的供状,翻了翻,发现一个重复出现的人名,卢靖,那位卢家在摇平的远支。

    这个时侯天已经亮了,晨曦洒在这个偏僻的矿区土地上,仿若拨开了之前的阴霾。

    “王二,你带一个小队,现在就去给我将这位卢家卢靖给我把他家围上,他家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跑,我要和他算总账。”

    从供词里,卢靖就是幕后的大老板,就是不知道范阳卢家有没有参与进来。如果有,那就要变天了,会死很多人。

    审讯和指认后,长孙淹手一挥,在废矿抗入口处,共计七十八个人,都人头落地,如滚地葫芦般落入了坑内。

    之后,坑被龙卫弄塌后掩藏在了里面,再不复见。

    解救出来的矿工,由钟无悔带着人进行安置,长孙淹还让孙思邈派了人来,对这些人进行检查和消毒,确认无天花患者后再遣送回家。

    忙完这些,骑着马来到摇平县城内的卢宅,一座很大很大的院落群。

    卢宅的人已被集中到了中院内,被龙卫看押了起来。

    “我要见你们侯爷,未何未经通知,就将我等抓起。是不是他安城侯如此枉顾法纪,能一手遮天不成?”这时一个年约四十多,满身富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面对着周围凶兵出鞘的军士,怡然无惧,对着围着他们的龙卫军士嚷道。

    这话正好被走进来的长孙淹听到,忍不住拍着巴掌,连连称赞了几声,施施然的走到了那人身边。

    “不亏是卢家的人,这信口雌黄,黑白颠倒的本事,倒是用了个十足十,很好。”脸上虽说着很好,但脸上挂着的阴笑,让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突起发难。

    “你是谁?我是卢家的卢靖,趁早赶快放了我们,否则,我让你们付出代价。”

    “你就是卢靖?你问我是谁?你不是说要找我吗,我来了,而且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就是那位传国安城侯长孙淹?”中年男人卢靖惊疑的问道。

    “如假包换,怎么,你们卢家有何见教。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让我付出代价的?”语气中透着戏谑,看得卢靖脸色自青红变成了紫色。

    长孙淹见卢靖沉默不语,又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卢家也算是世家,如今却做下如此人神共愤之事,真是给我们世家抹黑。再说,你们卢家将如何处之?”

    “我能犯下什么事?安城侯你虽是侯爷,但讲话也不可信口而言,有何证据?”

    “证据?好,我这就给你。”长孙淹拍了拍手,手向后一伸。跟在身后的王猛将一叠纸放在长孙淹的手里。

    挥了挥手中的纸张,长孙淹怒意满脸的道:“我手上就是矿区内的监工及管理人员所交待的所谓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你,指向了卢家。如何?你还要将如何狡辩?”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牢房里的命案

    将纸伸到卢靖的面前,扬了扬。“怎么,卢家主还有什么话说呢?”

    看着长孙淹手里的纸张,卢靖很想将它夺过来,再毁掉。如果真如李旦所说,自己在卢家里,即将会被成为弃子,那对于卢靖来说,那是灾难。

    “侯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个我交易。你也是家族出来的贵族子弟,我们做个等价交换,怎么样?条件,你可以提,只要你不将这些东西上交给朝廷。如何?”

    长孙淹深觉有趣地望着卢靖,眼里闪过玩味的意味。哟,还有人来找我交易来了?这可是长孙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遇到的事。

    “哦,卢家主想交易呀,说说看,我能得到什么?”

    “那就看侯爷你提什么了?钱财或者其它东西,都是可以的。”

    “算了,那太麻烦了。我是最怕麻烦的,对于一向碰到的麻烦,我都是用绝对的力量去撞碎它,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理了。你说呢?卢家主。”

    “安城侯,你不必苦苦相逼。大家都是世家里走出来的,须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于别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何必为了一些贱民的生命,让我们拔刀相见。”

    “是,你现在把柄握在我的手里,你可以跟我交易。但是,卢家主别忘了,那些矿工们,他们何辜,要付出生命来为这个交易买单?我长孙淹做不到,我只知道,那些平民的生命也好,还是其它的底层人员也好,生命与贵戝无关。生命应该受不公正的对待,不能因身份的贵与贱不让他变得一文不值。卢靖,如果没有那些你口中的贱民供养,我们又算什么?啊?告诉我,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吸血虫?蛀虫?”

    不是第一次在权贵中听到这种论调,现在又再一次在卢靖的口中听到,长孙淹忍不住了,大吼着质问了起来。

    “卢家主,交易的话,休要再提,我长孙淹受师父的教化,可没有你这视平民如贱名这一说,我只知道众生平等。卢家主,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交待所有犯过的事,供出主使者;二是不说可以,用你全家性命来抵。好了,王二,把他们都给我关入牢里,待进一步审讯。其它人,给我搜遍整个卢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卢家主还想说什么,就被王二塞住了嘴巴,绑好四肢给拉上了囚车,押住衙门大牢去了。卢府的那些家丁,还有家眷都被李旦让人关押。

    院落很大,有着四进之多。转眼看向周围,假山活水楼阁一应俱全,让长孙淹早就看遍了繁华的人,也是惊叹不已。

    摸着影壁上那雕刻出的精美福纹,精美的图案和巧夺天工的构思,都让长孙淹觉得惊叹不已。龙卫们除了一部分人押解卢家人去往监牢,另外一部分人,分院落开始了搜索。

    “将军,发现一处暗室。”

    “在哪?有没有打开?”

    “已经打开,但里面的东西,很是不同。王队长,让我来找将军,让您去看看。”

    王猛说是不同的东西,一定是非同小可的,让他也是吃惊的东西。好奇的随着那位兵士来到了四进院子中的一个房间里。

    走进房间,看着周围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之前,应该是卢靖的书房。王猛正站在一个书架前,等着长孙淹。

    “猛子,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还叫了我来,要我亲自来看?”

    “少爷,我查到了这个书房的时候,发现书房大小对不上,有隐藏起来的空间。而是,我找了下,发现了有暗间存在。一个家主的房里,有着一个暗间,再联想到矿区内私铸的兵器,我觉得这里在一定有非同小可的东西,所以,我让人去请了少爷前来。”

    “你发现了暗间,在哪?”左右看了一下,神情一动,看向了王猛站着的那个书架上。

    猛子回过头,转动起一个放置在书架上的花瓶,随着花瓶被转动,墙壁里传来机关的扎扎声。一会儿,书架向外转开,露出一道洞开的门户。

    猛子往里扔了一件东西,传来空旷的回响声。听那回响,这个暗间是向下的,那不断传来的撞击声让长孙淹不禁挑了挑眉。

    旁边的龙卫军士,递给了王猛一个火把。王猛用火折子点燃后,当先走进了门户里,长孙淹忙跟在了后面。

    一道向下的台阶,呈现在面前。台阶的墙壁上还有油灯挂在边上,王猛用手中的火把点着,油灯的光亮,照亮了长孙淹的脚下空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下面的地面。

    王猛一边往下走,一边将旁边的灯盏点亮。闻了闻,奇怪的是,并没有闻到什么油烟味,看来用的油也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无烟灯油。

    下了五十级左右,终于踏上了平地。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大概在二百来平左右。相信当时在建造这里的时候,一定是花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来建造这里。

    空间里摆着比上面书房多得多的货架,架子上都是堆得满满。都是一个个木箱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长孙淹大概数了数,不下二百之数。

    木箱并没有有钉子封严,用手就能轻易的打开。长孙淹打开了几个看了看,里面整齐的叠放着一摞摞金锭,让长孙淹大开眼界。长孙淹虽然也有钱,却从来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出现。拿起一块,掂了掂,差不多都在一公斤左右。一个箱子里有二十块,也就是说二十公斤黄金。心里默算了下,数额竟然多达百万贯。

    一个个的看过去,很快走到了尽头。尽头那里已经没有架子了,于是一个富丽堂煌的空间,约占五十个平方左右。

    越看,长孙淹越惊,这就是一个缩小版朝堂啊。上面有着龙座,下面也有十八根螭龙柱,左右各九根。龙座上,也摆放着一个箱子。

    打开了龙座上的木箱,入手极沉,就是灯光,发现这竟然是檀木做的,很是沉重。找开木箱盖子,一抹黄色映入长孙淹的眼帘。

    黄色的袍服,还有一顶皇冠,另外还有一块玉玺。黄色,一向是皇者才能使用的颜色,这里却有,甚至还是龙袍的颜色,这让长孙淹很是惊疑。

    拿起玉玺,就着旁边旋转的印泥箱子,找来一张白纸,沾上了点印泥,盖了上去。一抹清晰的字迹出现了纸上,刘黑阀御玺。

    长孙淹与站在旁边的王猛,看到显示出的信息,都是呆住了。尽然会是那个人的东西,刘黑阀可是与李世民一起反隋的七十二路反王之一。但他不是已经被李世民杀了吗,他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出现在了卢家。当时的卢家,可是支持过李世民的盟友之一。难道卢氏要反了?

    揣好那张印有玉玺的纸,原路退了回来。密室内的东西,王猛自会去处理。

    回到住的地方,长孙淹坐了一会儿,主要是今天的惊吓太多,要理一理自己的情绪,如何将这里的情况向李世民回报。

    定了定手,长孙淹用赵体给李世民写看军报。把这里发生的一些事,用最简略的字句,写了下来。附上了印有刘黑阀卸玺白纸,一起用了牛进达掌握着的百骑司谍网,给李世民发了过去。

    监牢内的卢家人,长孙淹决定还是晾他几天,再审。

    第二天,长孙淹正忙着协助孙思邈处理一个病重的病人。外面走进来了一个龙卫,在长孙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快,带我去看看现场。”

    长孙淹急步跟着报告的龙卫军士,向监牢的方向走去。刚才,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关在监牢内的卢家人,已被杀,无一生还。

    监牢内,王猛也在。脸上一片铁青地看着地面上一排放着的卢家人的尸首。

    长孙淹急步走过去,掀开了遮面的白布,那正是卢靖。已经死去的卢靖,脸上呈现出紫黑色,那是中毒的症状。一连看了好几个,都是一样。

    “竟然是中毒而死,还是死于毒性最烈的毒药。”这种毒药可是只有传说中才听过的,连孙思邈那,长孙淹都没有见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孙思邈并不会也不可能配置这些毒药的缘故。

    “猛子,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或者是陌生面孔的人来过监牢吗?”站起身来,长孙淹对着旁边的王猛问道。

    “不曾,我明白这些人对侯爷来说的重要性,所以,一直都是派的龙卫军士在监牢这里驻守,我已经询问了当班的兵士,并没有陌生人进来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值班的军士发现了卢家主倒在了地方,浑身抽滀,第一时间,我就赶到了监牢,但等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看来下毒的人是内部的人了。这样,你马上派人去往厨房,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线索?”

    “是。”王猛答应了一声,快步向监牢厨房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范阳卢家

    听龙卫军士报告说,摇平卢家的人全部都被人毒死在了大牢里,便让王猛去了监牢的厨房看看是不是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说实话,长孙淹对在厨房里发现什么线索,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既然这些人能够投毒,就肯定打点好了一切,抹除了痕迹,怎么可能会让长孙淹去发现,从而追查自己的头上,那些人可不会那么傻。

    果然,王猛很快就回来了。厨房内的两个厨师,已经被人吊在了厨房里,死了。而且,在吊着的身体上,还有着一封信。

    看着这封信,长孙淹都有点不想拆开了,肯定是一些承认自己下毒的字句。拆开后,扫了一眼,果然如此。

    看来,自己查到摇平卢家,有人坐不住了,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摇平卢家三十五口人的性命,不得不说,真是够狠,手段够辣。

    说是灭口,不如说是对他长孙淹的警告。原本长孙淹来摇平县,时日较短,且不可能把所有的暗线都能够找出来。这次,完全理现了这一点。

    看来,是有人从始自终都在盯着自己。望了望跟在身后的人,这里面有龙卫的人,也有衙门里的捕快和监牢的文书之类的,这里面,不知道谁是那边的人。

    现在长孙淹很怀疑,就是范阳卢家做下的,壮士断腕而已。这些世家中人,完全是可以做得出来的,尤其是对于卢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来说。长孙淹相信,很快,范阳卢家就会派人来,与他面谈。

    经过长孙淹施辣手,处理了矿区的几十个人后,摇平县一些暗处的手,都缩了回去,这让得摇平县,暂时都安定平和了下来。牛进达接到长孙淹的军报后,也来了摇平县城,还带了五千名府兵,镇压着摇平县的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们。

    天花病毒的疫情,也在孙思邈的医术与长孙淹的强力下,终于在持续了两个月后,恢复了正常生产和生活。长孙淹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孙思邈的隔离区里帮忙。将官府的事情,给了最近李世民派下来的新县令手中,自己则成了一个闲散侯爷,但没有人在出了那件事后,敢去无视长孙淹,这就是威慑。

    卢家原来侵占的田亩,都被长孙淹利用节制摇平的权力,给收了回来,按照记录,都返还给了那些平民手中。这使得长孙淹在摇平县的威望一时无两,被称为万家生佛,也让的一些防疫设施得到了彻底的实行,这也让抗击天花这件事,进入了一个良性的循环。

    处理完最后一个天花患者,长孙淹和孙思邈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忙乎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休息下了。

    这时,王猛从院子外面向长孙淹走来,手中拿着一个烫金的拜贴,卢家的人来了。

    “将军,外面有自称是范阳卢家的人,说要见将军。”

    “帮我把牛将军叫来,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位卢靖世卢家主。”

    长孙淹与牛进达,在暂住住所的中厅中,见到了这位年逾六旬的卢家家主。

    “卢靖世见过侯爷,见过牛将军。”进来的卢靖世,叉手行礼道。

    长孙淹两人忙站起叉手回礼,“卢家主,多有怠慢,请坐。”

    让牛进达做在主座上,长孙淹坐在了左边相陪。

    “卢家主,不知道之次前来疫区,有何事?”长孙淹看了花白长须的卢靖世一眼,问道。

    “卢某,这次前来,是为了摇平卢家之事。听人说,卢家因参与到刘黑阀之事,已然被害。做为主家,总需要给其收尸才行。”

    “哦,卢家主这次急匆匆的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收尸这么简单吗?”长孙淹一副好奇神色,言语中夹杂着枪棒的问道。

    “我做为卢家家主,统领卢家宗祠,如今,有族人遇害,且被人灭门,我不来看看,怎么行呢?您说是吧,侯爷?”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得长孙淹虽有怀疑,但却再也说不出奚落的话。

    “卢家主,如果这次你是为摇平卢家人遇害之事,犯不上亲自己前来,派一个小辈或者与其同辈的人来即可,怎么可能卢家家主亲自上门呢。”牛进达在一旁解围道。

    “事关摇平卢家人卷入刘黑阀之事,我怎么不亲自前来?如果有人将脏水泼在我范阳卢家的头上,到时候就晚了。我卢家上万口人,岂不成了别人板上的肉,随意被人处置?”

    “卢家主,此话可是大藐之言。人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是不是卢家主心里有鬼呢?”长孙淹不客气的怼道。

    “侯爷此话可就过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事实上,我摇平卢家被人灭门之事,侯爷您也脱不了干系吧,那可是在您的监牢里发生的。不知,侯爷对此,又有何话说?”

    “虽是在摇平县监牢内发生的事,但我并未将它公布出去,而是暗中调查。但不知卢家主又从何处听到的,何人所说呢?还请卢家主教我。”

    “岂敢,岂敢。我卢家身为范阳世家,世居范阳,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族人消息都不能知道。那就是我这个家主的失职了,如何得知,请恕我卢某不能说。”

    “真的不能说吗?那就让陛下来定夺吧。我已让人将这些情况,呈报给了陛下。卢家主自去与陛下说去,又何必来摇平找我呢?这烫金的拜贴,淹可是头一次见到。果然是世家风范。”长孙淹手里捏着烫金的拜贴,玩味的看着卢靖世。

    “侯爷,您也是世家出身,陇右长孙家,可是陛下治下的红人,也列于世家之列,岂能不知现在大唐仍是家国天下乎?我来处理自家远支的后事,不必请示于陛下吧?”卢靖世淡淡的回答道。

    “原本我不必如此,但现在摇平县仍属于疫区之列,已让牛将军封锁县界,但卢家主仍旧能到达我与牛将军的面前,看来世家果然是世家,有着深厚底蕴,就算是在这摇平县一个普通上县之内,也会有卢家之人。你卢家主,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另摇平卢家,已致万人流离失所,侵占其田亩,这事,卢家主又该做何解释呢?”

    “侯爷您虽贵为大唐的传国侯,但此番话,却未免有失风度。如此想致范阳卢家于死地,就不怕我卢家的反击吗?”卢靖世猛地站起身来,对着长孙淹大声的问道。

    “屁的反击,你反击试试。你一个小小的卢家,,趁天花之役,敢致矿区千余条人命而不顾,还让人说不得了。那要不要我这位侯爷,给你上门赔罪呀?啊?难道世家之人就如此轻贱普通的人的人命?那算是什么狗屁世家,不如就此解散得了。”想到矿区内那废矿洞内成堆的枯骨,不由怒火中烧的质问。

    卢靖世被长孙淹突然爆发的气势,堵得后退一步,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长孙淹气得发抖。

    “警告你,不要用手指着我,那是我最讨厌的。不要说你只是一个区区的卢家家主,就算是我爹这样指着,我也敢怼上,更何况你。”长孙淹腾地坐椅子上坐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卢靖世厉声说道。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斗气。坐下来,大家好好谈谈就是。”这时候,牛进达见双方剑拔弩张的,出来打着圆场说道。

    长孙淹哼了一声,又狠狠的瞪了卢靖世一眼,坐回了椅子上。

    卢靖世看了看长孙淹,还有上首的牛进达,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冷静的说道:“侯爷所言,皆为摇平卢家所做下,与我范阳本家何干。出于义理,我卢家愿意付出诚意,赔偿三十万贯,用于死去和被迫害之人的赔偿。如何?”

    “不如何,我不可能与你说起这些。你自可去找陛下就是,我懒得理你世家之间的倾扎,我在乎的是这世间人的生命,容不得任何人随意作贱。人生来就是平等,无高低之分,分工不同,出身不同而已,理应得到尊重。你说你不知摇平卢家之事,那范起又是谁呢?不是你范阳卢家之人?”

    “此事为范起自身所为,侵占田亩之事,我已将将其逐出家门。对此处理,不知侯爷满意否?”

    在大唐这家国天下的时代,一个人被逐出家门,那么这个人就算是彻底的废了。想不到,卢家竟能做出如此无情之事。为了让卢家脱出此事之外,够狠毒。这让长孙淹彻底无话可说了。

    “卢家主,虽是你族中之人私自所犯下,你也有不察之罪因。所以,你还是找陛下协商处理此事吧。”牛进达在旁说道。他对卢家如此行事,也是不喜。

    “好吧,我自去寻陛下协商就是。但摇平卢家之人的尸首,是否可交由卢某处理,人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求将军成全。”说完,卢靖世卢家主对着牛进达深躬到地,久久并没有起身。

    牛进达望了长孙淹一眼,点点头,同意了卢家主的请求。

第一卷 第八十章 回到长安

    那次不愉快的交流,以卢家主用三十万贯换得摇平卢家身死之人的入土为安而终结。

    但长孙淹总觉得一股愤怒郁结于胸口,这让得长孙淹感觉很无力。有些事,一旦涉及到世家门阀,都是一番利益交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了却。

    长孙淹不知道卢家许了李世民什么样的好处,只知道接到了回程的圣旨。而且,长孙无忌也给长孙淹来信,让他回长安,不必再查下去。这使得这次摇平之行,有点虎头蛇尾的嫌疑。

    尽管并不甘心,却也是只能听从,谁叫那一个是陛下,一个是自家老爹,胳膊扭不过大腿。

    唯一的让长孙淹心中欢喜的就是天花一事,得到了控制,且因牛痘的原因,没有了后续之忧,这算是这趟摇平之行的唯一收获。

    牛进达并没有随同长孙淹一起回长安,后续有些事,仍需牛进达带兵镇守。

    摇平县有新县令负责,长孙淹心情较为沉重的带着护卫,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马车行走在西行的官道上,长孙淹趴在马车内辅着的被子上,这床被子还是种出棉花后让人收集所有的白叠子,才打了这么一床,这次摇平之行,便让人带了出来,现在要回程了,正好用上了。

    自从用上了高窑,长孙淹便让人试制出了钢,虽然比之前世,还差了点意思,但仍旧被长孙淹找人烧后找造了这驾马车的弹簧,所以官道虽不平,但坐在马车里的长孙淹,依旧平稳。

    我还是回书院教书了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留给自己的大哥和父亲这些人。本就不是从政的人,利益不是长孙淹所追求的,也许是因为看不了,看不懂,看不惯,这才让长孙淹觉得疲惫不堪。

    罢了罢了,书院,我回来了。

    长安皇宫里,李世民看着一份百骑司加急送来的情报。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放在了桌上。

    “这小子,自己的阻止看来对他来说,打击不小啊。也是,本就不是一个功利之人,淡伯名利才是你该追求的。硬参合进去,弄得自己心灰意冷,是为哪般。”

    面对李世民的自言自语,这一段时间以来,德康侍立在旁,早已习惯。在面对那位安城侯的时候,陛下总是摇头自语着,有笑也有欣慰之意。

    “德康,把辅机唤来这里。”

    “诺,陛下。”德康接令后,下去安排人去了。

    李世民决定还是要与长孙无忌谈谈长孙淹的事,不能让他因此受到打击而消沉下去。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相召于臣,所为何事?”长孙无忌叉手行礼,问道。

    “辅机,你来了。这次让你来,是为了淹儿的事。这次淹儿虽破获了大案,也完成了摇平县天花之疫,但因卢家之事,颇多怨言啊。这次,如果他回来了,望辅机多多开解下,不致于其消沉下去。”

    “是,陛下,等我那孩儿回来,我自去找他就是。但我观卢家之事,起因可能就是其心善,见不得平民受辱,才愤怒,相不开。所以,以淹儿的心善,是好事,也是坏事。”

    “心善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们有些时候必须或者可能会妥协,身不由己。希望他能明白这点吧。”

    “多谢陛下挂怀,这次淹儿去往摇平,破获刘黑阀案,平天花之疫,也算圆满完成了,陛下所交代的事情。可以准许他在学院安心教书就是,也许这也会是淹儿所希望的。陛下可能忘了,他现在还只有十六岁出头,还年轻,今后经历得多了,就好。”

    “也是,我都快忘了他才十六,我们十六的时候,虽然也是已经独立承事了,但像他这样的,也算是比我们当年强多了啊。”

    “说起这个,陛下可知你当年并不如现在淹儿的名声与成就。双圣的称号再加现在天花之疫中所表现出来的,淹儿其实已经成长了起来。再也不是我需要护在羽翼下的小孩了。”

    李世民也是感慨万千,观长孙淹这几年,仿佛突然开窃了般,造纸,进献稻种,土豆,酿酒等这些,还有他在文人士子中的双圣名声,虽然近一年来,没有什么佳作问世,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成就。尤其是年龄这点,让得朝中包括李世民在内的人,都惊叹不已。

    “辅机,你算是教出来了。长子长孙冲不差,四子长孙淹更是龙凤之姿,想你长孙家必定是绵延千年。再想想我的皇子们,除了那么一两个人外,都是混账性子。这方面来说,我不如你。”

    “陛下现为皇帝,不可有这心灰之念。子孙自有子孙福,就像淹儿说的,我问他为何制出这许多东西,陛下您猜他是怎么回我的。‘如果子孙不争气,现在我所存钱财,足以让其在这个时代立足,不致于饿死。就算败家,也能让他多败几年。’这些是他的原话,自此之后,我就很少说他了。”

    “这话真是他说的?不过,也难怪了。淹儿表现一直都有点与众不同,按他以往的表现,还真有可能说得出来。”李世民想了想,点了点头。

    “总之,这次等他回到长安,辅机你去与他聊聊吧。天才有些时候最是容易走进一些死胡同里的,注意下,比较好。”

    “是,陛下。”

    “好了,你退下吧。算算日子,再过三日,他也该到长安了。这次,奖赏还是要的。谁也抹不去,所立下的功劳。你们三省也合计下,奖赏之事,该如何处理。”

    摆了摆手,长孙无忌叉手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太极宫。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高高的长安城门楼,长孙淹长出了口气,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总算是又回来了。

    前面传来马奔跑的蹄声,一骑从城门方向往李旦这里而来。

    “将军,前面有陛下迎接。请将军上前迎驾。”

    嗯,李世民咋来了?为了迎接我回长安的?李旦心里传过一阵疑问。

    但接驾倒是要有的,忙摧动车队,加快入城的动作。看到城门口了,长孙淹倒吸了一口气。只见李世民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有太子李承乾,越王李泰,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朝堂上的人,竟然都来齐了。

    长孙淹忙上前跑了几步,到了李世民面前十米处,拜倒在地方,“臣长孙淹,不负我皇所托,已完成摇平县天花疫情之事回朝,请陛下查验。”说着,拿出这趟摇平之行的说细奏折,双手呈在头顶处。

    “你之所为,朕已尽悉知了。辛苦你了!天花之毒,更甚于猛虎,幸我朝有安城侯此等贤良,献上治疗之法,方解去摇平之危。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现传朕旨谕,安城侯上前听封。”

    长孙淹忙重新拜倒在地,德康从后面走上前来,手上端着一卷黄色卷轴,摊开宣道。

    一阵五六姘文,让长孙淹听得那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但有关长孙淹字样的封赏倒是听出来了,自己这是又升官了,成了兵部左侍郎,其它的还有什么金百两,帛百匹之类的,倒没有太过在意。

    但兵部左侍郎是干啥的,好像是在兵部做事的,自己可是没有那个时间,还想呆在书院里教书呢。

    长孙淹正想开口,刚抬头,却迎上了父亲长孙无忌的眼神。长孙无忌隐蔽地对着长孙淹摇了摇头,这才让他止住了将要说出口的推托之词。

    接着的便是一长串,大套的流程,折腾得长孙淹是欲哭无泪,却又不敢擅动。好不容易走完了,就又被招到了宫里。

    那顿宴席,让吃不习惯那些食物的长孙淹,是空着肚子从宫里出来的。

    回到长安国公府,先是去给母亲高氏请了安,见了大哥长孙冲。便等着长孙无忌回府,自己再问说详情。

    因今天迎接长孙淹的事,朝堂上积压了一些事情,等到长孙无忌下朝回家,已是深夜时分。

    同样在长孙无忌的书房里,长孙淹与长孙无忌对面而坐。

    “父亲,在城门口时,您未何不让我开口?”

    “这次迎接,是陛下一力促成,虽你的功劳,足以担此礼遇,但是你年轻还轻,不是没有朝中之人的非议,虽不敢明面上提出,但暗地里,不知道怎么说呢。这个时候,你要是开口,那把陛下置于何地?”说起这个,长孙无忌一脸的怒其不争,但想到长孙淹以往的所为,忍住了。

    “啊?这个我不知道啊。但兵部左侍郎是什么职位?我要去兵部衙门里办公吗?”惊讶过后,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兵部侍郎,那可是正三品将军。要不是你这次摇平处理天花之事和刘黑阀之事,功劳太大,也不致落在你这小娃娃的身上。兵部是有侍郎的,你只是去那挂个名而已。每个月去两次朝会就是了,其它的时间里,不必每天点卯。”

    “那还好。我只是想在书院教教书。忙了这么久,也想好好的让自己休息休息。”长孙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庆幸的表情。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次也是托了孙思邈的福罢了,等到孙道长回城,排场会比今天更大,更隆重。你想在书院教书的想法,陛下早已猜到,所以只是给了一个兵部左侍郎的官职,让你有个机会临朝而已。”

第二卷 第一章 回到别院

    第二天,长孙淹就驱车回到了长安郊外的侯府。

    侯府门口,早就已被知道了长孙淹今天回府的下人和庄子上的人们给围满。长孙淹的马车到了后,就都围了过来。

    “见过侯爷。”统一的声音,让长孙淹也感觉有些讶然。

    在人群里,长孙淹看到了庄子上的那些老人们,还有府中仆役们,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尊敬和崇拜的眼神。长孙淹在摇平所做的一切,都传到了侯府和庄子里,甚至长孙淹被摇平县立为圣人的事,都被传了开来。让得庄子上和府上的人,都对他更加敬服了起来。

    长孙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对于人们的心理,无能为力。算了,这些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他又自恋地傲骄了。

    与庄子上的老人寒喧了一阵,这才让得这些人都散了去。现场只剩下府上的人,站在侯府的门口两旁,恭迎着自己侯府主人的归来。

    打头的是长孙淹最想见也是最为思念的两女,苹儿和柳儿。另外还有一个让长孙淹想像不到的面孔,高阳公主。

    心里默默地想着,今天怎么连高阳都来了,他不应该是呆在长安里的公文府上吗?

    “微臣见过高阳公主殿下,今天殿下怎么来了?”

    “我正好在我的公主别院里,听人说你今天回府,所以就来了。”微红的眼睛,高阳矜持着给长孙淹回了一礼,脸上微红的说道。

    苹儿和柳儿站在一旁,微笑的望着正与高阳交谈着的长孙淹,脸上满溢着甜甜的笑容,眼睛里也是微红着,显示着已经哭过。

    “公主,既然来了,入我府中坐一会儿。殿下请。”长孙淹做一个请的手势,对着高阳说道。

    “不了,我今天还要回长安皇宫,给母后请安呢。今天是因为你回府,才耽搁了时间。就此别过,侯爷。”

    “那我送送公主吧。”

    对于高阳的说词,长孙淹并未怀疑。

    高阳其实也想与长孙淹多呆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也好,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才借口要进宫给母后请安,推辞了长孙淹的邀请。既然他已经回府,我也该是回宫里见见父皇和母后了。

    等到目送着高阳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长孙淹回过身,望着身后的两女,张开手臂。两女再也忍不住,向长孙淹身前扑来,力道都让长孙淹都退了二步,这才稳住。

    抱着两女,在一群府中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侯府大门。

    穿过影壁,周围的仆人都已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因为侯爷回府,好像府中多了一种生气,这是主人在家,才会有的气象。

    “两位,是不是该从我怀里出来了。我知道,因为他们在,所以你们害羞才躲在我怀里,不敢出来。现在他们都已经散了,也别在窝在我怀里了。让我好好的看看你们,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你们了。”

    两女这才从长孙淹怀里脱身出来,睁眼看了看周围,发现只剩下他们三人,这才放下了心来。苹儿和柳儿对视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苹儿,柳儿,你们难道就没有话对我说吗?或者哭着说想念我也行啊,怎么互相看了一眼,还低下了头了?”长孙淹打趣着问道,让得两女的头低得更回的低了。如果有地缝,她们有可能都钻进去,不出来了。

    “好了,不要害羞了,走,我们回院子里,让我好好看看你俩。有没有变瘦,有没有好好的吃饭,这些我都将会检查。”

    拖着两女的小手,软软的很是舒服。长孙淹往自己住的后院走去。

    望着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人,长孙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呀,虽然这个窝,大了些。

    “少爷,你都瘦了。你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吗?那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苹儿瞅了瞅长孙淹全身,声音有些伤感的说道。

    长孙淹对此有些无语。“我是去处理天花疫情的,可不是去游山玩水,每天东奔西跑的,能长得了肉才怪。不过,虽然如此,肥肉没有,肌肉倒是有了点,要不要摸摸。”

    说着,长孙淹故意的把手伸了出来,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如大猩猩般走了几步。

    长孙淹那夸张的表情与动作,终于让得两女脸上绽开了笑颜。

    “对嘛,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所以呀,你们多笑,你们少爷我才能卸下所有的苦累,好好的休息休息。”摸着两女的俏脸,长孙淹微笑着道。

    “是,少爷。少爷吃过午饭了吗?”两女福身应诺,问道。

    摸了摸还真是有点饿了肚子,早上起床已经很晚了,也没有给父亲请过安,因为他已上朝去了。只是给高氏请了安后,长孙淹便驾着马车就回来了。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已将近中午,肚子早就饿了。

    “没呢。今天起得有点晚,给母亲请安过后,我就回来了,来不及吃了。有吃的没,给我备点。”

    “少爷稍等,我们这就去厨房准备。”

    看着两女转身匆匆而去的背影,长孙淹很想说,你们去一个人就好了,留一个人陪我说说话啊。怎么就都走了呢?望着空空的院子,长孙淹有点麻抓的感觉。

    这时候的太阳已高高的挂在天空的正中,暖意让站了一会儿的长孙淹,很是觉得舒服。突然,长孙淹兴起兴趣,如果在太阳底下睡一觉,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说做就做,去到书房,那张躺椅仍旧放在原来的角落。把这搬到院子里的太阳底下,躺了上去。眯着眼睛,嘴里哼着不知什么的曲调,悠然自得。

    “好小子,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下你,没想到,却是看到你在晒着太阳午睡。”

    听到声音,长孙淹从躺椅上弹身跳了起来,忙叉手行礼道:“李师,您怎么来了?正准备下午再去找李师请安呢,您就来了。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来的正是李纲,李纲原本在书院,听到先生们在传说,长孙淹回来了。已经有几个月没见了,李纲也有点想念,所以今天正好休沐,所以请来了。

    侯府有三个人可以自由出入,一个是李纲,一个是孙思邈,还有一个牛进达。这三个人都是长孙淹所敬之人,长孙淹交待,这三位长辈来侯府,下人们不用通报。

    “心有灵犀?还真是一个新词,甚有诗意。全诗是什么,念出来吧。”说着夜,李纲坐在了让出来的躺椅上,学着长孙淹的样子,躺了下去。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李纲睁开眼,望着长孙淹,摸着花白的长须,赞许地点了点头。

    “看来,最近诗文也并没有放下,甚好甚好。”

    “李师说过的,淹哪敢不尊。”长孙淹在旁边笑道。虽然是抄袭的,长孙淹是不会承认的。

    “你既然已经回府,那么学院那边,你的课也要恢复正常了。我给你一天时间,后天去学院报道。”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长孙淹,这是他的排班表。

    接过纸,长孙淹脸上带着苦色。

    “李师,我这在外奔波几月,才刚回府。你就让我去学院上课,这也太着急了吧。”

    “我还不知你的小算盘,你那叫奔波几月,不是由孙道长去主持的吗,你有啥好辛苦的。废话少说,后天,我会在教室里等着你。”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淡淡地说道。

    “您这也太急了。算了,去就去吧。正好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没有去过学院了,是该好好的去走走看看。”

    面对着以上三位长辈,长孙淹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唯有苦笑着点头答应。

    将那张纸展开,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排班,长孙淹不淡定了。

    “李师,您这是不是排得太多,也太密了。”

    “我也没有办法,学院算学方面的人本就不多,你又出去了几个月,课程已落下太多,现在你回来了,需尽快补回来。”李纲淡淡的丢出一句道。

    “不是还有一位吗?我让他帮我顶班的。怎么,他不干?”

    “那倒没有,他的算学虽然也算可以,但哪比得上你的师承得来的好,所以,我没有让他代。”

    有些无语,那些最基础的东西,还需要自己去补回来?没听错吧。

    “行,那我也只好辛苦下了。谁让是李师您来通知的呢。淹,唯有遵从。”

    “好了,事已通知,我先回去了。抓紧这两天好好休息吧,过了,你就该忙起来了。”

    李纲头也不回的走了,长孙淹连忙追了上去,将李纲给送出府去。直到李纲上了牛车,渐渐走远,长孙淹才回到府中。

    苹儿两人准备的午饭,已经在中厅布好。

    还是熟悉而又想念的味道,长孙淹胃口大开。吃完都感觉有点吃撑到了,止住苹儿收拾碗筷的手,让他陪着自己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第二卷 第二章 契必何力归唐

    半个月以来,长孙淹一直呆在了书院,将李纲给他的课程表中的课程完成。很忙,却又显得充实,长孙淹发觉,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远比要做到多大的官,赚多少钱财,更让人觉得舒心。

    但一件事,却将这一切平静打破了。契必何力归唐,李世民要召开大朝会,以共盛举,迎接铁勒部回归之喜。长孙淹被李世民任命为兵部左侍郎,有临朝之责,这样的大朝会,自然少不了他长孙淹。在前几天,长孙淹已被兵部通知,必须参加,说这是李世民的圣谕。

    自己都已躲在书院了,还不放过他长孙淹,瞎折腾啥呢。在心底暗骂,但却不得不去。

    不过,对于这些历史上记载的名将,长孙淹存着好奇心的。契必何力是一位在唐初贞观年间的一位外族名将,被授镇军大将军,行左卫大将军,徒封凉国公,检校右羽林军,得善终。

    此时的唐朝人,因国家的逐渐强大,自信心回归之后,有点看不起外族人。认为他们都是茹毛饮血,过着原始人的生活,与大唐文明之邦,不可同日而语。

    可以想见,契必何力能在此环境下,取得这样的成就,是难之又难的。也一直被后世,认为李世民的雄才大略的魅力上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人所称道。甚至有人直言,这为加快民族间的融合,给出了一个好的蓝本。

    这一切,都让长孙淹这位前世的历史爱好者,好奇心爆棚。没有这次大朝会的相召,有可能都会不请自来地参加。所以长孙淹被早早地起床,往长安赶去。

    扣开城门,长孙淹先去了国公府上,准备与父亲长孙无忌一起去朝会,昨天日落之前,已经让人去信,让父亲稍等一下他。

    下车入府,给高氏与长孙无忌请安。还被高氏拉着手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已经快到了,才在长孙无忌的摧促下,不舍的放开了长孙淹的手。弄得最后,像逃一样的随着长孙无忌出了国公府府门。

    长孙无忌看着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长孙淹,眼里闪出慈祥的笑意。对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儿子,长孙无忌也是非常的看重和为他感到骄傲的。身为父母,没有比自己儿子有了出息,更让人开心的了,这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今天你未何特意来信,要与我一同进宫参加大朝会?”

    “这不是太久没有见到父亲,想父亲了吗?”

    “说人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长孙无忌可不信那一套卖萌的动作,仍旧逼问着长孙淹。

    “好吧,父亲大人,容孩儿回禀。我是想让父亲帮我引见一下契必何力的,我对他很是好奇。”

    没法,长孙淹只好实话实说。

    “一个外族人,怎能让你如此上心,何故?”

    “契必何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外族人,他的母亲是我中华国人,在母亲的影响下才使这次归唐得以成行。但观陛下,对此人好像甚为上心,不惜开大朝会,以迎之。所以,孩儿才想让父亲帮忙引见下,见见这位大将军。”

    “陛下不是为了张杨自己的大度,和皇帝气度,才这么做的吗?难道还有其它的原因?”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长孙无忌可不敢以小孩视之,脸上收起笑容,变得慎重了起来。

    “皇帝为了收天下外族人之心,以此大礼遇欢迎契必何力归唐,但仍旧以自身实力赢得陛下的重视,这可不是简单的气度,所可以解释得了的。父亲你以为呢?”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想想,还真是如此。

    “陛下如此礼待外族之人,就不怕这些人明着归顺,暗中起了反意吗?”长孙无忌虽表认同,但仍故做疑问,问道。

    “陛下以自己的雄才伟略,怎么会将一位部落之头领所领的那几万人看在眼里,我看呀,只是为了这个人罢了。父亲若不信,你就看吧。我相信,这位契必何力,将在贞观朝中有着自己的一席,获封贵族国公之属,亦不无可能啊。”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外族封国公,以现在陛下每年对于贵族的裁撤,不会实现的。除非,其立下了很大的战功,不封赏不以服众,才有这个可能为之。现在,尚为时过早吧?”

    “日后之事,谁又能有所预料。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人,我们长孙家,仍需拉拢的。不用太过亲密,有交好之意就好。也许将来会用得上呢。”

    “好吧,我知道了。到了后,我会帮你引见的,但不知,他是否现在就入了朝会现场才行。”

    “我就这么一说,如果实在引见不了,不还有下次吗?到时再见,也无不可。”

    对于能不能真的引见,长孙淹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长孙无忌对于契必何力的态度,因为长孙无忌的态度,决定了好多的朝臣,对于这位外族将领的承认程度。这也是长孙淹,侧面帮了契必何力一把。

    在长孙淹心里,虽然自己仍旧信奉民族论,异族之人,其心必异之说,但对于契必何力这位历史上留下过重重的一笔的外族武将,还是天生带着好感的。至于他的后代如何,并不关心。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长孙淹与长孙无忌一同下了马车,长孙无忌带着长孙淹,向一些相熟的官员聚集的地主行去。

    “淹见过房伯伯,杜叔叔,还有阎大匠。”一串串的词,从长孙淹的嘴里吐出,身体不时的叉手行礼,这让长孙淹觉得累得慌。有点后悔,跟着自己父亲过来了,反正在大朝会的时候,也能看到,何必钻入这个大佬堆里,见谁都是长辈,还须一位位见礼,丝毫不敢有所遗漏。

    “这就是我们那位安城侯爷,人中龙凤,好啊,好啊。我大唐儿郎,就应该如此。”房玄龄很是喜欢长孙淹这个小年轻,有着曾经自己治病的感激,也有着见到少年英才的欢喜。

    “淹,自认才疏学浅,房伯伯所言,侄儿有点受宠若惊,不敢受之。”长孙淹忙谦逊的说道。

    “不必如此妄自非薄自己,你还年轻,将来的前程,比之我们之辈,可是更甚一筹啊。”

    这样的夸赞,不是长孙淹第一次听到,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虽然心中自得不已,但谦逊还是要的。

    旁边伸出一只胳膊,将长孙淹嗖的一声给拉了过去。长孙淹只觉得自己被人夹在了腋下,一股熏人的狐臭味,让他差点晕过去。

    放下时,长孙淹摇晃着,差一点就摔在了地方,主要是被熏的。

    “淹见过各位叔伯,不知尉迟伯伯将我捉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你一个兵部侍郎,围在一群文臣中,这是为何?不要忘了,不管你出身哪里,你已身入将门,就是将门之人,怎么可与那些文官们聚集在一起,有失我武将门风。”

    长孙淹真的很想吐槽道,武将有啥门风,莫不是把厚脸皮也当做门风来做了?

    这话,长孙淹是不敢说出口的,否则一顿巴掌拍下来,长孙淹下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没看见,程咬金正瞪着虎目看着他呢嘛。如果一个回答不好,不确定程咬金会不会下此毒手惩治一番。

    “是,是。是淹本就是与父亲同乘一车前来,如不问好,岂不是失了我将门礼数,那可不好了。您说,是吧,程叔叔?”

    “好一个玲牙利齿的长孙淹,好,好,这才是我将门滑头的样子,大善。”程咬金对着长孙淹一顿揉搓,把长孙淹给扯得团团转。

    与长孙淹最为相熟的牛进达看不下去了,把他从程咬金的手上拉了出来,让长孙淹站在自己的身边。

    “我说,老牛。我这正在给下属教他礼议,还有将门的规矩,未何如此,何为?”

    “别给我掉书袋,你就一粗人,就不要学那些腐儒们那一套了,卷着舌头说话,你不嫌累得慌?”牛进达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地怼着程咬金。

    程咬金弄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可不会与牛进达动手,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牛进达掌控军中军法一职之事,就让经常犯事的程咬金,不敢做声。

    对这样的画面,虽之前也曾见过,但仍是觉得颇为有趣,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程咬金这个样子,就像后世的士兵遇到宪兵一样,不住躲闪,躲不过去,才会硬着头皮上。见到宪兵,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想调戏,却又有点怂了。

    “小娃娃,你再笑。小心,下次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整治你的。”

    这话,让长孙淹忙掩住自己嘴上快溢出的笑意,不敢再笑。如果让程咬金给盯上,那不死也会脱层皮,还是少惹为妙。

    长孙淹心里决定,今后还是跟着牛进达后面,这样才感觉自己安全能够有所保证。否则,不知道程咬金会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也幸好,自己尚未成年,程咬金不敢猛灌自己喝酒,否则自己就真的惨了,这位可是泡在酒里洗澡的主。

第二卷 第三章 大朝会

    在一阵宫内宦官抑扬顿挫的宣布中,这个长孙淹参加的朝会,开始了。

    文武百官,排队进场,长孙淹排在了牛进达的后面,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排在哪,既然牛进达说跟着,那就跟着吧,他一向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跟所有的开篇一样,给李世民见礼过后,最先开口的就是房玄龄。就跟后世所作的报告一样,开口就是歌功颂德一番,什么今年如何风调雨顺,以至粮食收成如何,民从安乐,这些。长孙淹暗中比较,发现还是不如前世的报告来得花团锦簇得多,毕竟已经发展了千年之久。

    看了看前面的人里,有许多曾经自己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一个一个的打量过去,倒也认得差不离了。长孙淹发现,朝中文武大臣中,年纪都是比较大了,最年轻的还是属于他自个。

    李世民高高的坐在上首的龙椅上,皇冠戴在头上,长孙淹担心李世民会不会累得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由来?

    房玄龄汇报完了,就轮到了李靖。军方的人,都言简意骇了许多,廖廖几句,便退回了班中。原本以为李靖也会如房相一样,涛涛不绝的说出许多,还想听听李靖是如何报告的呢,想不到这位老大人,却与众不同。

    长孙淹以恶趣味般的眼光,看着满朝朝臣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李承乾站在李世民的下首,做倾听状,时不时点着头,脸上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这让脸早就僵了的长孙淹,好生佩服。

    眼光从李承乾的脸上移到他的脚上,完好的脚,却总是让长孙淹觉得硌应得慌。虽然长孙淹并不太记得,李承乾的脚是哪一年跛掉的,但终归是有那么一出就对了。

    等到这些人报告完,长孙淹已经跪坐了一个时辰了,有点血液不畅的感觉。偷偷地看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长孙淹悄悄的把腿给伸直,脚尖碰到了前面,程咬金回过头去瞪了长孙淹一眼。

    长孙淹被程咬金瞪得吐了吐舌头,看来朝会后,要走快一点,不要被程咬金给逮到了。

    感觉有一道从上而下的目光盯着自己,长孙淹循着目光看去,见李世民瞪着的眼睛出现在长孙淹眼帘里。不好,被李世民给抓了个现形。长孙淹努力地往后缩了缩,不好意思的对着李世民眨了眨眼,讨好的笑了笑。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差点被长孙淹给逗笑,好不容易才忍住。这小子,大朝会上,也忍不住搞怪,等下下了朝会,看我不把你教训一顿。

    长孙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让李世民给惦记上了,犹自觉得庆幸不已。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开,怕自己陷入熟睡中。

    前世的时候,长孙淹就有一个坏的毛病,厌烦那些报告会议什么的,总是被那些话,给弄得打磕睡。这一世也同样,还会更加的头大,因为对那些骈文啥的,听不懂啊。

    不知不觉,长孙淹被前面的程咬金吸引。只见这位老大人,盘腿而坐,时不时把手指伸到鼻孔里,再将手指放到脚上揉搓,也不讲下卫生啥的,没个正形。

    别人在讲,长孙淹在看,只不过对着的人,不是李世民罢了。

    忽然,听到黄门唱着,宣契必何力入殿的声音,才让长孙淹研究程咬金各种怪象的思绪给收了回来。听到将要见到今天的主角,不由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起来。

    双眼盯着门外,一眨不眨的望去。

    三十多岁,粗人一个,这是对于契必何力,长孙淹的第一印象,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是一个如乔峰般的猛汉,谁想这就是一个糙汉子而已。

    一整套排练好的流程,波澜不惊的进行着,让长孙淹看得是无聊之极。无聊之余,长孙淹又盯着程咬金研究了起来。看他是如何表现得坐立不安的,长孙淹发现,程咬金就是一个患有多动症的儿童般,没有一刻静下来过。

    朝会在长孙淹的别有趣味的思绪中,终于迎来了完结。当德康站出来,宣布朝会结束的时候,长孙淹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迎来的是牛进达的瞪眼和自己父亲严厉的眼神。长孙淹连忙放下自己的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让得牛进达看得无语似的摇了摇头,拿他没有办法。

    长孙淹跟在长孙无忌的身后,随着人流,躲着程咬金向殿门口走去。在门口外的台阶上,遇到了德康,长孙淹被挡了下来。

    “侯爷,陛下相召,请跟我来。”

    李世民找我干嘛,不会是因为朝会上的事想要教训我吧?长孙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垂着头,无奈的跟着等在那里的德康,向太极宫方向走去。

    “微臣,参见陛下。祝陛下身体安康,万事如意。”长孙淹叉手行礼,躬身说道。

    “你这又是什么新名词,不过倒也算是不错的语句。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被人打了,还是被人卖了?”李世民笑望着长孙淹,开口调侃。

    “哪有人能卖得了我,除了陛下。陛下,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李世民不答话,走到长孙淹身边,右手忽然向长孙淹的后脑勺扇来。啪的一声,让长孙淹痛得跳了起来,跑到一边,离得李世民远远地。

    用手揉了揉脑袋,不解地看着李世民。

    “陛下,微臣又没犯错,干嘛打我。把我打成了傻子,怎么办?”

    “傻了才好呢。每天古灵精怪的,一肚子坏水。哪一天,你能安静稳重了起来,那朕就放心了。”

    “我已经很稳重了,好吧。陛下这话,讲得好没道理。”长孙淹不满的对着李世民嚷道,对于李世民刚才的重手,心里有点气。

    “哦,跟朕讲道理?你是不是找错了人?”说着,李世民向长孙淹瞪着眼。

    怕了,怕了,皇帝不讲理起来,还是少惹为妙,不说话为好。

    李世民看到长孙淹沉默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在朝会上,你在干嘛?还问朕为何打你,还要跟朕讲道理,朕要不要与你算算账,看你该受个什么样的惩罚?”

    “陛下圣明慈悲,还是算了,道理什么的,微臣不讲就是了。”

    听李世民提朝会上的事,还要惩罚他长孙淹,得,惹不起呀,还是服软为好。

    “对了,高阳这次有没有去找你?”

    长孙淹愣了一下,怎么又扯到高阳的身上去了。

    “找了,我回侯府之时,已经见过公主。”

    “你好好地待她吧。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李世民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自顾自地向后堂走去,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长孙淹,一个人站在殿内。

    “侯爷,随我出宫吧。”一旁的德康走了过来,对着长孙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德康,陛下为何叹气,还提到了高阳公主,这是为何?”

    走出殿门后,长孙淹忍不住对德康问道。德康做为李世民的贴身宦官,肯定知道些什么。

    “高阳公主,自从侯爷去了摇平县后,就搬到了城外的公主别院,没有再住在宫里,也很少陪着陛下了,所以,陛下才会叹气和感叹女大不中留。侯爷,以你的聪明与才智,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了吧。好了,侯爷请自便吧,我要回去侍候陛下了。”

    说完,德康向李旦行了一礼,转身回了太极宫。

    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摸了摸后脑勺,长孙淹觉得今天真的是不应该来长安,走了霉运。再想想德康与李世民的话,不由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吧,高阳这是铁了心了?看上我了?”

    想到高阳在自己回府时的表情,长孙淹却是又信了几分。要说心情,长孙淹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被人惦计的巴适,也有对未来高阳的未知行为而心情很是复杂。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候去别院见见高阳,看一看再说。

    走到宫门口,除了在那等着长孙淹的马车夫外,再没有了任何一位大臣。看了看天色,现在还很早,只是差不多到了中午。摸了摸肚子,长孙淹决定还是回自己的侯府算了,不去国公府,免得碰上高氏,再又被人一阵唠叨。

    上了马车,交代车夫驶去城外侯府,长孙淹则就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此刻长孙淹的心里,心思不停的变幻着。想到高阳,想到苹儿,想到柳儿,脸上也不停地变幻着神色。

    想了想,还是先去公主府别院,见见高阳。

    敲了敲马车壁,让车夫转道公主府别院去了。

    走下马车,长孙淹背着手,施施然地身府门走去。门口的兵士也不管,只是行了一礼后,又站直身子,看向了外面。

    长孙淹也不问,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府里走。

    路上,不时的碰到府上的宫女仆役们,都纷纷行礼问好,长孙淹都淡淡的点点头,混了过去。抓过一个宫女,问道:“你们公主呢?在哪?我找她。”

    “回侯爷,公主在后院,侯爷自去就是。”说完,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后院,自己就这样去?什么时候唐朝的风气,这样开放了,后院这样的私人领地,也让人自由出入了?还是只是因为高阳被指婚给了自己,她们才会对他长孙淹这样放心,任其出入?

第二卷 第四章 公主府别院

    随着小径,长孙淹踏入了后院的拱门。一块很大的园林,出现在了眼前。相比侯府里长孙淹对花园的不重视,这个花园或者说是园林,则主人很是重视得多。

    假山,四季青,花,装饰用的园圃,都应有尽有。一切都被有序的布置在了这一块面积大约在三百平左右的空间里,虽比不上皇家的那个有名的皇家花园,但也是别具匠心。三百平左右的园林中,此时正值秋菊盛开的时候,淡黄的黄菊,略带艳色的粉菊,这些品种都能在花圃里看到。

    几个凉亭,点缀在假山花丛中,都挂着围帘,显然主人经常使用的原因。长孙淹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宫女,高阳就待在这里的一座凉亭中。

    离得最近的一个凉亭就在拱门的不远处,一座寿山石式样的园景旁边。掀开门帘,里面放置着几矮桌,厚厚的波斯地毯,辅在地上,有一处香炉放在一个对着门的角落。相比外面秋天的凉意,这里显得温暖了许多。

    因为玻璃的改进,长孙淹家里凉亭都早已换上了玻璃落地窗式样,不像这里仍旧用厚重的布帘,相对来说,还是玻璃的保温效果好些。

    走出凉亭,长孙淹向更深处的一处凉亭走去。凉亭正好处在菊花的包围中,淡淡的花香将这个地方熏成一个独立式的清香国度。

    深闻了一口香气,长孙淹不由得对高阳的品味高看了几分,经过皇家的熏陶,的确不是长孙淹这个凡夫俗子般的平常人能够比得上的。看这花园中的一切,长孙淹都想问问高阳,工匠是谁,借过去把自己那个简陋的花园也给改造下,不用每天只是呆在那个经常入秋后就落叶的榆树下,晒着太阳。如果有一个玻璃围起来的凉亭,相信生活更是显得惬意许多。

    这一世,因为不用再害怕肚子,不怕饿到的关系,长孙淹更注重生活的质量。有一句话不是说吗,人只有吃饱后才会考虑,精神方面的需求。用到长孙淹身上,很好的印证了这点。

    第二个凉亭很快就到了。凉亭的门帘上,绣着一朵绣工不是很好的菊花,一看,就是不是很熟练的人绣上去的。以这座园林的规模,和所理现出来的精致,不应该在这里有这么一个门帘才对呀。

    掀开门帘,一个独立的空间,相比前面那个凉亭,明亮了许多。长孙淹抬头望去,原来在凉亭的边上,原本盖瓦片的地方,有四块地方换上了玻璃。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凉亭里,这才让得被厚重布帘所围绕的空间里,与外面只是阴暗了几分而已。

    高阳正坐在一个矮桌后面,一本诗集放在桌面上,但高阳并没有看,只是托着腮帮在那发着呆。角落里也有着一个香炉,味道很是香醇,应该是珍贵的沉香。

    看着发着呆的高阳,心里涌上一股恶作剧的念头。轻步走到高阳的身边,大喝了一声。

    忽然而来的大喝,把高阳吓得身子一颤,人也向后倒去。眼睛里浮现着一缕惊恐的意念,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入目长孙淹那张恶作剧得逞后怪笑着的脸,映入了高阳的眼中。

    “长孙淹,你要死啊,这样的吓我?”

    高阳抚了抚身上的裙装,将身子坐直了起来,对着长孙淹嘟嘴哼道。

    “在想什么呢,连我走到你身边,你都没有发现?”长孙淹笑了笑,走到对面的一张矮桌后,坐了下来。

    “没什么?”高阳抿了抿嘴,脸色微红的说道。

    总不得告诉这位长孙淹,自己的未婚夫,自己是想他,才想得发了呆吧,那得多羞人呀。

    “你今天怎么过我这来了,平时的你,不来的。今天也应该是你第一次踏入我这府里吧?”为叉开那个话题,高阳生硬的转移起了话题,又问道。

    “没什么,从皇宫回来,路过我这里,所以来看看你这个邻居。怎么,难道你不欢迎我?”语气里透出一丝狡黠,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高阳。

    “今天听说是开大朝会,散场了?”

    “是啊,刚刚散的。还被你父皇给叫了过去,后脑勺被打了顿,可真疼。”

    “父皇?打你?你犯了什么事了吗?”

    “我能犯什么事,不就是在大朝会上打了会磕睡呢吗,至于将我单独叫到太极宫里,打我一巴掌。”说起这个,长孙淹也是郁闷不已。

    高阳闻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对人,还真是有趣,上次好像也是他被父皇打了吧,这次又被抓到了。

    “你还笑,你也不去劝劝你父皇,这样的暴力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你为什么不去说,我可不说。虽然父皇很是宠爱我,但我也是怕的。”

    “你是女儿,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说说又不会把你怎样,陛下呀,还真是偏心,对你是真的不错的。”

    “棉袄,那是什么东西?”

    “唔,你不要问了,棉袄就当做是一种贴身的衣物就行了。”

    “哦。父皇对我是好,但也很是严厉,长乐姐姐更得父皇的偏心才对。”说到这里,高阳的脸上沉寂了下来,嘴也习惯性的嘟了起来。

    “长乐公主那可是我那皇后姑姑的亲亲大女儿,怎么能和她比。相比其它的公主们,你父皇对你相对来说,已经很是偏爱了。”

    “今天怎么说起我父皇了?是不是他对你说了关于我的什么事?”聪明的高阳,马上在长孙淹的话里,听出一丝潜在的意思,好奇的问道。

    “是啊,一个父亲在我面前抱怨,他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人比较要强,不肯当面说,就拿我这个人,当做了传话筒了。”

    听到这句话,高阳沉默了下来。算算,自己从宫里搬到这所别院,已经有四个月有余,还真没有再去过皇宫里,给父皇和母后问安。明天是不是去一下?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也不用在待在这个别院,可以偶尔去皇宫里陪陪他们。我这里,你也可以走动走动,不要总待在这个别院里,把人都待得发霉了,不好。”

    “我待在这别院里,可不是为了你,别自做多情了哦。”

    “那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我这个容貌英俊,少年英才,还能是为了谁?”

    “你好自恋哦,也不害羞。脸皮厚得可以啊,长孙淹。”

    “我说的是事实,好不。”李旦翻了个白眼,真是一个不能发现自己英俊潇洒本质的人。

    “你在看什么书,能让你看得都发起了呆来了?”

    长孙淹说着,朝高阳的桌面上的书本看去。封面上,诗对诗集,四个字印入长孙淹的眼里。原来是自己的那本诗集呀,很正常的书啊,干嘛还能看得发呆,难道是陷入了我的才华中了?

    这本诗集,长孙淹还有印象。前段时间,长孙书局的一位管事找到他,说是想拿一些长孙淹的原稿,拿去印刷。开始的时候,长孙淹拒绝了,都是盗版的,自己的却没有,不太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但禁不住管事的一再要求,才选了一些与这个时代较为相符的,给了管事拿走了。不想,这么快就印刷出去了。

    “你不要误会,这是我一个宫女买了的,我看是你写的,就拿过来看看。”高阳看到长孙淹目光望着桌上的诗集,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长孙淹无语的望了高阳一眼,你这是几个意思?看我的诗集,很让你难堪?还是说你高阳又傲娇了?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还是去看看你父皇与母后吧,这么久没见了,应该每个月要去见见的,请请安也好呀。”

    “我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你来传这个话,一点都不负责任。”

    “我能给你父皇传话就不错了,还嫌弃。我还不愿意呢。”只准许你皇室有傲气,我也有。没来由的,李旦一阵蛋疼。

    “好吧,好吧。算我错了,行不行?我说错话了,劳侯爷你费心了。”对于长孙淹没来由的怼了一顿,高阳也有点傻眼。

    “对了,你家里花园的布置,是谁弄的?借给我,我也把我侯府的花园弄一弄。”

    “工匠啊,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将作监处理的。其实,公主府的规格,可能你那并不适用,都有制式的。你去将作监把图纸要来,就可以按图施工,只要你有一些熟练的工匠就行。”

    长孙淹拍拍头,对呀,有图纸。怎么忘了这个了,看来今天也白说了,还是要到将作监一趟,上次去,又被坑了,还要给他们上课,正好这一次,顺便也完成掉自己的承诺。

    不过,也不能全按图纸,可以将玻璃用上,做一个暖房,那样可能比高阳这里的更好。顺便再将种菜的暖房也弄下,冬天里,能吃到更好的青菜,总是来来回回那几样,自己得再找些种子,给种上才成。

    说到玻璃,看着高阳角落里放置的一面铜镜,也许还可以将镜子给弄出来,那将又是一个大的进项。想到这里,长孙淹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对着高阳说了一声,我走了,就兴冲冲的回侯府去了。弄得高阳站起身来,望着长孙淹的背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算了,就当是天才的怪癖。

第二卷 第五章 喜联出世

    如白驹过隙,日子也在长孙淹忙着弄出镜子的忙碌里,过得飞快。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付出几处伤患的代价下,把镜子给弄了出来。这次大哥成婚,正好做为礼物送给大嫂。相信,这一种比之铜镜更加让人纤毫毕现的神物,会使长乐公主满意的。

    造出来的也不多,大的那种穿衣镜,十面。另还一些小尺寸的,那是长孙淹的试验的时候,将成功的地方切了下来,再让老王头给镶了个木制的框,就算是做成了。

    长孙淹提前两天就回了长安国公府,这里做为大哥成婚的地方,也要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力所能及的帮下忙就成。

    对于唐朝的结婚礼仪,长孙淹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没有指挥的资格,府里一切都是由母亲高氏去完成的。对于现在的婚礼,长孙淹总感觉缺了什么东西,左右看看,还真让他发现了。缺的东西,那就是与春联一样的东西,喜联。

    不管是春联,还是喜联,都是楹联的一种。挂在府门口,表示下纪念或喜庆的意思。

    楹联,亦称“楹帖”、“对子”、“对联”。书法艺术的一种幅式。由上、下联组合,是悬挂或粘贴在壁、柱上的联语。如新春进节张帖于门上的“春联”。字的多寡无定规,一般要求对偶工整,平仄协调。字数特多的长联,叫“龙门对”。相传由五代后蜀少主孟昶在寝门桃符板上的题词:“新年纳馀庆,嘉节号长春”演化而来。楹联发生于明末而盛行于清代。是十分普遍的文学和书法相融合的艺术形式。记述楹联的专书有清代梁章钜所撰的《楹联丛话》等。

    楹联在前世经过归整,概括出了六大要素,简称‘六相’。分别是一、字数要相等;二、词性相当;三、结构相称;四、节奏相应;五、平仄相谐;六、内容相关。主要是以这六点展开的,这么清楚,还是长孙淹在前世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叔叔,对此道研究颇深,从小跟着也就学了点。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横批“天长地久”。说做就做,长孙淹选了一个常用的对联,就叫来管家长孙仁,让他在府门旁边给贴上。

    长孙仁对于这位四公子,经常出人意料的举动,也是有点发悚,不敢确定。

    “少爷,这个是不是请示下夫人,再做定夺。”长孙仁小心翼翼地对着长孙淹提议,没有经过高氏的允许,在这样的一个府里的大日子里,可不敢陪着四公子乱搞。

    长孙淹愣了,才想起,这时候的大唐可不兴这个。虽然,春联因为他的原因,已在长安甚至是大唐流传了开来,逐渐被民众所接受。但喜联这一事物,之前可没有人有此先例的。这也怪长孙淹写之前,没有先得到高氏的同意。郁闷的点了点头,让管家去与母亲商量商量。

    高氏正忙完一些现场的布置,准备休息下,便得长孙云管家的告知,长孙淹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淹儿,怎么了?有什么事,还要叫我来商量?”踏入长孙淹的小院,止住苹儿和柳儿的拜见,对着长孙淹就问道。

    “母亲,孩儿这不是为了给大哥的喜事再锦上添花吗,而是想到了与春联类似的喜联,想挂在府门口,但管家不敢确定,说要问过母亲您之后,才能成行。所以,就让母亲移步来此。母亲请随我来,我给你看看这个喜联。”

    长孙淹说完,拉着高氏来到了书房,将她拉到了因桌上放不下,已辅在地上的喜联前面。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天长地久。好句呀,这个贴在府门上,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不过,你大哥成婚,与人不同,尚的是公主,而且是陛下最得宠的女儿,这个,我也不敢做决定啊。”

    句是好句,但要贴在府门处,这也让高氏犯了难。这不与春联相同,春联的话,以往的桃符本就是各自自家去贴的,你怎样贴,都由你自己决定。但这尚公主,可是与平日里不同,须符合祖制才行,这也是对陛下的态度。

    长孙淹这下可就傻眼了,这还扯到了祖制了?算了,这也就是自己心血来潮,把它想当然了。算了,不贴就不贴吧。只是可惜了自己感觉颇为满意的书法了,长孙淹为了突出意境,可是用了最熟练的颜体书写的。

    看着长孙淹的黯然,高氏也有点拿不定注意了。“要不,说与你父亲听听,让他来决断?”

    “算了,算了,是我想当然了。苹儿,收起来吧。”

    苹儿把辅在地上的喜联给收了起来,因为写成有一段时间,墨迹早就已经干透,没干透的地方,也早就被李旦用粗纸给吸去了墨汁。

    “苹儿,给我吧。等老爷回来,我给老爷看看,让他来做这个决断吧。”高氏要过卷好的那份喜联,说道。

    晚上,长孙无忌回府,高氏就将此事原委告之。长孙无忌欣赏了会儿长孙淹书写的所谓喜联,连称好字。想了一会儿,叫过长孙云,明天喜事的时候,贴在府门外面。

    第二天一早,国公府里,却喧嚣了起来。仆役们都酒水清理院子,洗去灰尘。今天可是府里的大好日子,要打扫得干净些才是。

    准备工作长孙淹并没有插手,只是当一个看客,在旁边感觉新奇的看着,一惊一乍的表情,让得陪着的苹儿,都皱起了眉头。拉过长孙淹,告诉他别那么惊奇的样子,很是丢人。长孙淹这才郁闷的,收敛了些。

    来得早的宾客,已经陆续的来到长孙府祝贺。宾客远远的看着长孙府大门,看到长孙淹写的喜联后,都惊奇的窃窃私语着,打听着这是谁所书。

    当明白是长孙四公子所书后,大家都恍然大悟。一些士子们,都被这副字里的书法,惊得手不由自主的临摹不止,直惊天人所书,不愧于书圣之名。

    渐渐冷却了下来的求字热潮,在这次婚礼过后,无疑又将掀起它的高潮。不得不说的是,这次,长孙淹有些失算了。在黑市上,长孙淹所写的字,早在几年前已经被炒到了一字万金的程度,但因为并不给你写字,也不答应别人的求字,有价无市,最近,有不断升值的可能。

    纳采,下聘,节书等等礼节,不知道情形是不是这样写的,但长孙淹却是看得面色全无。如果自己和高阳的婚礼,也同样规格操办,那自己还有活路吗。尤其是杜荷等人担任着伴郎,呈受着那些宫女的棍棒敲打的时候,长孙淹在心里都为这些人捏了一把汗,那可是真打呀。

    婚礼完成后,已是下午快入夜的时候了,府门上贴着的喜联,早被管家长孙云趁着夜色给揭了下来,并收藏在了府中。主要是,在入夜后的半个时辰里,国公府仆从们,就抓到了不下十批的来偷喜联的人,最后,无法可想的长孙云,才让仆役们收了起来,这才免了被贼人惦记的麻烦。

    长孙淹和长孙云不知道的是,那份长孙淹所书写的喜联,不知经过了谁的手,已经被百骑司的人送进了宫中,摆在了李世民的桌上去了。

    众所周知,李世民酷爱书法,之前是收集一些前朝的书法名家的作品,后面自从长孙淹的横空出世,夺去书圣的名头后,李世民有多了个收集对象,那就是长孙淹写下的字。

    李世民不时的被长孙淹新字体给吸引,也不得不感叹,其所会字体的繁多,且都不俗的功力,这让李世民叹为观止。业余时间几乎都在长孙淹字迹的围绕中消磨。

    李世民让人将喜联辅在了地上,李世民让德康点起油灯,一边走,一边看着,不时的点头,不时驻足细看。看了好几遍,才让德康给收了起来。

    其实长孙淹所写喜联的事,早在婚礼进行中时,已经传扬开来。为了一睹书圣真迹,附近州县不时的有文人士子往长安城赶,驻足到长孙淹所写的春联前,观摩仿蓦。但这些长孙淹是一概不知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是得意的笑个几声就完事。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

    镜子的出现,也让国公府到驾的各位夫人家眷惊叹不已。镜子,算是彻底地打开了唐朝人的眼睛。原来世界是真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将人照得纤毫毕现。

    一时间订单如雪花般飞向了长孙淹的侯府,可把这段时间接替苹儿工作的长孙云给累坏了。当长孙淹得知,镜子被炒到千贯一面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

    府中的府房里,再次被铜钱给塞满,最后,不得不往朝廷新开的钱庄存进去,换来一张张存据依凭。最后算下来,数十万都不止的钱财,让长孙淹感叹,唐朝上层人士的富足。

    拿出三分之一的钱财,长孙淹让人开了唐朝第一个关乎慈善的长春会。

第二卷 第六章 吴王恪

    忙完长春会的事,长孙淹闲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事,长春会,就是给人修下房顶,再给穷得揭不开锅的人送点吃的,让人不至于被饿死就是。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好强的。如果不是活不下去,长春会就算是派人去了,也不会理,更不会收下。有时候,为了做一件事,长春会的人,都要苦劝半天,才会有人接受帮助。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长春会也负责给那些人教给一些生存的东西,各个方面。当然这些东西,长孙淹是交给了管家长孙仁,自己当了个幕后之金主就是了。

    这一天,长孙淹教完课,闲来无事,又来到河边。把鱼饵扔在了河里,自己就躺在河堤上睡起了自己的觉。穿着粗布衣服的长孙淹,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是一个闲来无事的庄稼汉,趁着非家忙时切,找些混日子的休闲罢了。

    “哟,这是我们的传国侯爷呀,日子过得比我们这些人可都好多了。有鱼没?”

    耳旁的声音,让长孙淹跳了起来。声音很像李世民,但却比李世民的声音显得年轻了些。入目是一张英俊的脸,让人觉嫉妒的脸,真想在他脸上划上那么一刀,给废掉完事。

    “吴王殿下,今天怎么来了?”

    口中虽问侯着,可身体,就又躺了回去,甚至用帽子盖住了脸。

    “怎么,我就不能来?听说我那四弟都来你学院里读书了,我这怎么就不能来?”

    “这跟你今天来没有关系吧。吴王恪,说吧,找我干嘛?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说就是了,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那太废话了。”

    “我今天来,是想向侯爷讨副字的。如果有首新诗,那就更好了。”

    “那是凡夫俗子所为,殿下做为天生就高贵的吴王,也落入俗套内了?”

    “怎么,双圣大人,看不起我吴王恪吗?”

    “那倒不是,只是观殿下以往所为,不像是这样的人而已。还是说实话吧。”

    长孙淹也懒得和这位吴王李恪绕什么弯子,只是开口说道,不想费那心事,那是长孙淹最为讨厌的事。能一句话就明白的事,非得整出一堆阳谋阴谋啥的,累得慌。

    “果然不愧是侯爷,这玲珑心事,世人难比。”

    长孙淹对于李恪的恭维,不屑反驳或者出声,只当是没听见。

    “我只想问,侯爷为何让我那四弟入安城学院进学?是不是参与到了皇室之争。恪不才,有心也插入进去,不知侯爷以为如何?”

    说完,李恪盯着长孙淹的表情,好像是想从表情的变化里猜出什么来。

    “殿下,你身为吴王,已是贵族之最,衣食不愁,却又为何横插进去,不嫌累吗?”长孙淹惊得坐起身来,望着眼前这张俊俏的脸,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不是说过一句话吗?不想当将帅的不是好士兵。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李恪面对长孙淹的打量,仍是梗着脖子反问道。

    “行,有志气。我看殿下不是来询问我的意思,是来消遣于我吧?”

    “有那个必要吗?”

    “有。如果不是看在处默与你相熟的份上,就以今天殿下与我说起的这些话题,我就能让人把你乱棍打出,就算你是皇子也一样。”说着,长孙淹脸上透出恶意满满的表情。

    “不必吓我。处默早就跟我说过你了,刀子嘴豆腐心,伤人的心思,你断然是起不了的。与你说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不怕你长孙淹,会去告密。你不会,这是处默给我的回答,所以,今天我就来了。”

    这话,说得长孙淹沉默了下来,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才是。程处默作为一个长孙淹当之为兄弟的人,对于他的了解的确比之现在的那些所谓人精的大臣们,理解得更为透彻些。

    这些话,曾经李泰也对长孙淹讲过,现在又是李恪,自己是不是欠他们李家的,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垃圾桶,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扔。

    “殿下,你这是想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实话何解?假话又何解?”

    “实话就是,皇子之中,能登帝位的,别人都你们兄弟两个的可能大,但唯独你们兄弟俩,不可能。”长孙淹看了李恪一眼,决定还是将话说穿来得好。长孙淹也想看看,如果自己将李恪心中的想法打破,会不会收获一个走出不一样轨迹的李恪出来。

    “为什么?”

    “你母亲是前隋公主,外公是前隋末帝,论血脉,你当之无愧于第一,而且,朝中大臣,有太多的前隋之旧臣了,这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但不可用。用之,则将身无立锥之地矣。有人会问,这是大唐的大唐,还是前隋的大唐?这话,殿下应该会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

    听到长孙淹这份毫不留情的话语,李恪的脸色有些灰败了起来。“那假话呢?”

    “陛下称你为英果类我。陛下看人的眼光,确是不错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姑姑长孙皇后尚仍在世,她那一关,你就过不了的,更惶论其它的可能。对了,还有那些文人士子们,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那还不如真话,来得听起来舒心。算了,我不说了,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唉”

    长孙淹叹了口气,皇位就这样吸引人?引得这些人趋之若鹜,弄得朝堂动荡不安。也许他长孙淹不是皇子,所以才想不通吧。

    “殿下,其实皇位并没有那么的好,你又何必执着。一个人的一生,能护得自己爱的人一生平安的度过,自己活得有自我,就算是赢了,一生不算是虚度。如果纠结于自己想得而不得的上面,会短寿的。放开些吧!”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李恪叹了口气,既然今天得不到答案,就算了,不再去想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去求那求而不得的东西,还不如抓住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别人怎么想,我不去问。如果殿下想一生平安,不再参与进皇室内斗之中,我倒是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以护殿下周全。”

    对于李恪的自怜,长孙淹是有些觉得可怜,本不该说出这话的,自己做为长孙家放族的人,说出这话,已算逾了体制,但就忍不住说出了口。

    “那恪就谢过侯爷了,但愿我能得脱这个囚笼。”对于长孙淹的话,李恪还是在意的,答谢道。

    “以你与处默的交情,我护你也算是尽了朋友之义,不必谢我。”

    摆了摆手,长孙淹这一生只是唯心而已,心之所向,即便明知不易,也行之。

    “今天殿下不必回去了,待我钓到鱼,我给你做个红烧鱼吃,怎么样?”抛开沉重不愉快的话题,长孙淹笑道。

    “恪早就听闻,侯爷所做吃食,已是长安乃至大唐最好的吃食,恪今天就叨扰了,也算来得其所,有口服矣。”说完,自己就大笑了起来。

    “其实,如果今天殿下来与我论美食,品天下酒酿,倒可不会让殿下虚行。观我府中所有,惟有吃喝之二项,可以说冠绝大唐。殿下有福了。”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做为穿越人士,中华吃食之千年传延,煎炒烹炸比之唐时的煮来说,已是超前了许多,以大唐之胃,怎么不惊为天人。这还是长孙淹不善厨艺的关系,如果换一个厨师穿越到大唐,那就算是大好。闻天下之味,以冠之。

    到中午时分,长孙淹总算是有所收获,钓起两条一斤来重的鲤鱼。虽说如今的大唐,因为皇家姓李的关系,不吃鲤鱼成了默认的潜规则,但长孙淹却并不在意,连李恪都什么也没说。

    中午,长孙淹这个很久未再下过厨房的人,见李恪算是投缘,也破例下厨弄了个红烧鱼,再加新近试出的东坡肉这类的,满满的做了一桌菜,再拿出烧刀子和果酒,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席间,李恪不停挥着筷子,脸上不断的浮出惊叹之状。烧刀子也是一杯一杯的喝下,看不出来,李恪倒是有着一个好酒量,看来,长孙淹府上酿出的酒液,没少喝呀。

    最后,李恪还是醉倒了,泪流满面般的嚎陶大哭不已。长孙淹喝着果酒,虽已微熏,但仍是清醒。看着李恪醉后的丑态,只是唏嘘不已。让人送去吴王府,长孙淹自己站在府前大门外,内心也有了寂然之意,为李恪也是为了李氏宗室内的人。

第二卷 第七章 程家见闻

    昨天刚送走李恪,今天长孙淹又要出门了。不是长孙淹想去,而是不得不去而已。如果要长孙淹先一个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那么除了皇宫,那就只剩下程府。

    面对别人不怕,但面对程妖精,长孙淹也得悚。太不要脸,也太霸道了。每次长孙淹去往程府,都是躺着回来的,不是被打了,就是被灌的。满了十六岁,长孙淹解了酒的封锁,那就是苦日子到了。因为再也没理由阻止别人的灌酒,特别是程家除了程咬鑫,还有五个小的程妖精,一样的难缠。

    不过,今天长孙淹不得不去,因为程处默回来了。三年戍边,一朝回省,做为兄弟的长孙淹,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

    一直拖到下午,长孙淹才启程赶往了长安程国公府。

    长孙淹是被早就等着的程处默给迎进去的。程处默比去年长孙淹见到的时候,更黑更壮了。刚才见面的时候,还偷偷锤了程处默的胸膛一下,硬邦邦的像锤在一块石头上。

    “不错啊,默哥,一年没见,你倒是比以前更壮了,也更黑了。看来,这几年西域生涯,没有白过。”

    “淹弟,你这话在我听来,怎么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多一点呢。你是没有长期地在西域那地方待过,那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夏天的话还好,如果是冬天,那个场景,那简直是一片白,看久了,眼睛都痛。几个月,什么都干不了,冷,非常地冷。现在,我总算是熬了过来。”

    西域草原上的光景,长孙淹曾经在前世的时候见过,一片白,人呆久了,容易得雪原病。严重的,还会失明。这个时候的西域驻军,没有墨镜,全靠一代一代的戍卒们,口口相传,才避免了更多的瞎子。

    “不要再想那些了,回到长安了就好。长安虽然也是偏处西北,但比起西域那个地方,暖和多了。对了,听说哥哥你已经升为偏将了?”

    “是啊。”听到长孙淹说起这个,程处默也嘿嘿的笑了起来,样子很是得意。像他这样的年纪,能混到这个职位的人,可不多,大小也统率着五千骑兵。

    “可以啊,只是比我还差了些。”长孙淹见程处默那一副得瑟样,忍不住打击道。

    程处默翻了个白眼,给长孙淹比了个手势。长孙淹作势欲打,程处默笑嘻嘻的躲了过去。想不到,自己教会的东西,有一天会被人送给了自己。

    “你,这天下大唐有几个你这样的妖孽?跟你比,我去寻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岂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比得上的?”

    “弟弟,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不赖嘛,下次我们出去切蹉下,如何?”

    程处默怪笑着,提议道。对于是什么,长孙淹当然知道,无非是与女人有关的,长孙淹表示自己并没有那个兴趣。对于纨绔们翻来覆去那几样,长孙淹嗤之以鼻,不屑为之。

    “孩儿们,快来呀,你们的长孙大哥来了,还不出来见见。”

    刚进入后院,程处默就一顿喊,四个仿佛自制般的小程咬金出现在了长孙淹面前,让长孙淹虽然有所准备的心,也是惊了一下。

    “见过侯爷。”四人齐声行礼道。

    长孙淹愣过后,忙回过神来,向他们回礼。但眼神中的惊异,也暴露出他内心的震惊。这位程妖精的基因是多么的强大啊,竟然没有一个是随他们母亲的,都随了程咬金这位的样貌。

    “长孙家娃儿来了?进来吧,在那外面干嘛,看什么呢,已备好酒晏,我们不醉不休。哈哈哈”听这声音,就是长孙淹最不愿见到的程咬金的声音,在内院饭厅的地方传到院子里的长孙淹的耳朵里。

    “淹,见过程叔叔。程叔叔万安。”来到后厅,长孙淹连忙向程妖精行礼问好。

    “好,好,好。不要学那文人那一套,我们将门,可不兴这个,娃儿,坐过来,我们喝酒。今天的你,已到了喝酒的年纪了,老夫看你今天还怎么逃?”

    说起这个,程咬金就是一肚子的郁闷。这位长孙淹,安城县侯,就像泥鳅一样,始终是让他抓不到把柄,为了喝酒的事,可是闹出过很多关于他程咬金的笑话,还受到了陛下的训斥,说多了,那都是泪啊。今天好不容易自己送货上门了,岂能错过。

    “叔叔,今天是不是能够放过小子,我可不敢与公爷这般比试酒量,我认输,行不?”

    “认输,那可不行。酒里见真章,就是,可别再推辞了,小心我翻脸。”程咬金瞪着长孙淹,恶狠狠的说道。

    得,这位,还真是盯上了自己了,看来,今天这顿酒是免不了了。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相信,喝过就是了,大不了,明天睡一天。想到这里,长孙淹也是放开了,双手抓过一个酒坛,将一个大陶碗拿了过来,倒了满满的一碗。

    “程叔,今天淹就借花献佛,向程叔敬上一碗,请恕侄儿之前的孟浪之罪。”说着,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可能因为喝得太急,还把长孙淹给咳得满面通红,如虾子般将脸账红了。

    “好,不愧是我将门之人,就是这么的爽快。”程咬金对着长孙淹竖起大拇指,大笑着也给自己倒上一碗,一口喝干。

    程处默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兄弟那咳得涨得通红的脸,忙起身拍了拍长孙淹的后背,帮他顺着气息。那一顿咳,差点去掉了长孙淹半条命,眼泪都出来了。

    “没事,我就是喝得急了点,也很少喝酒,才会这样的。”长孙淹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的说道。

    “小娃娃,虽然够豪爽,但这喝酒的活,也还是需要锻炼锻炼才行啊。将门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这点,你可要注意了。”程咬金淡淡的看了长孙淹一眼,嘴中一副语重心长的劝道。

    “谢叔叔提醒,淹谨记。”听着程咬金那一副语重心长般的语气,长孙淹有点哭笑不得,真想一口酒喷到他的脸上,怎么从他那话里,听出一股得瑟的味道。

    “孩儿们,都上来给你世兄敬酒。好不容易有贵客上门,怎么能慢待了呢。”

    程咬金这一吆喝,四个小的程妖精,集体轰然应了一声,都向长孙淹一个一个的敬起酒来,那说词,那霸道的语气,真的让长孙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行,今天就舍命相陪,想灌倒我是吧,前世也曾经历过酒桌的长孙淹,怎么会认怂呢。于是,一阵阵敬酒声响起。

    程处默并没有上前,只是担心的看着长孙淹喝酒的样子。他太知道自己这些兄弟们的脾性,那与父亲那是一脉相承,当然也包括了酒量。不知自己这位兄弟朋友,能不能承受得了,可不要喝得太醉了才好。

    “还有谁,上来呀,我怕你呀,再喝。”长孙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了身,身上的衣服,早就没有了来时的整齐,松松垮垮的粘在了身上。程家除了未加入酒局的程处默,其它四兄弟,都趴在了桌子上,正呼呼大睡着,显然已是醉倒了。

    至于程咬金,那是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一杯一杯地把自己给灌倒了,旁边零散的散落着五六个酒坛。

    “好了,好了,淹弟,不在再喝了,他们都已经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程处默忙站起身来,扶住身子摇摆着,快要醉倒的长孙淹的身体。

    “我没醉,再来百杯,我都不会醉的。你相信吗?”

    “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你真不能再喝了。”

    等了一会儿,见长孙淹已经没了反应,再看长孙淹,只见他低着头,脸上浮现出酒后的殷红,已经睡去,口中还流着唾液,都滴成了线。

    程处默摇了摇头,就知道今天长孙淹来到自己家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唤过在门外候着的仆人,将父亲与四个兄弟都扶去卧室休息。自己则是扶着长孙淹,将他放到了客房里,安排丫鬟们注意服侍。

    “头,我的头,好痛。”一阵呻吟声,让长孙淹从梦中醒来。抓着床沿,坐起身来,倚在床头上。

    “侯爷,您醒了。我这就去打水来,请侯爷稍等。”外间的丫鬟可能是听到了醒来的声音,忙走进房来,对着长孙淹说道。

    长孙淹打量了下周围陌生的环境,自己这是在哪里。想起昨天下午的事,才猜测自己应该现在身处程国公府上。

    晃了晃头,头好像在咣咣作响,痛,这是长孙淹目前的感觉。该死的酒醉后的后遗症,蒸馏酒就是有这个毛病,那种感觉,能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给换了,已经不是昨天长孙淹来时的那一身。这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这时,丫鬟将水打来,端到了房间里的洗漱架上,将毛巾放在了水里沾湿,扭了下后,拿到床前,给长孙淹擦脸。

    水的凉意,让长孙淹清醒了许多。

    “昨天晚上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回侯爷,昨晚侯爷喝醉了,而且吐了自己一身,所以,我和姐妹给侯爷擦洗身子后,给换了一身。衣服已拿去浣衣房洗去了,正晾着呢。”

    换衣服,还帮他擦了身子,这是把自己全身都给看去了?长孙淹睁大了双眼,有点愕然。

第二卷 第八章 回门与进宫

    今天,是大哥长孙冲回门日子,这段时间长孙淹一直住在国公府,陪着母亲。准备好回门的礼物,长孙冲夫妻两人就出发了。

    长孙淹和母亲高氏,站在门口送两人去皇宫回门,看着两人幸福的模样,长孙淹也替自己大哥感到高兴,娶妻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运,更别说这个大唐,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

    “母亲,我们回去吧。大哥和大嫂已经出发了,我也是时候回侯府了,还有事等着我去做呢。李纲李师又在摧了,这段时间,因为大哥的婚事,我请了好几天的假,如今也要回去把这些课都给补上才行。”

    “淹儿,你也要回去了?好吧,正事重要,我已经习惯了,不用担心我。”高氏虽然不舍,但仍然放长孙淹回去,毕竟是正事,耽误了,不好。

    “母亲,我会来看你的。在下一个休沐的时候,我就回家来陪您。”

    高氏摸了摸长孙淹的头,慈祥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宠爱的小儿子,儿子们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了,是好事。能够经常来陪陪自己,已经很是难得,自己也该知足了才对。把儿子绑在自己的身边,不见得是件好事,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幸福,就行了。

    长孙淹正准备上马车返回郊外侯府,一阵圣旨到的声音,止住了长孙淹即将要踏上马车的脚步。

    “圣旨到,安城侯长孙淹接旨。传朕口谕,宣安城侯长孙淹,来太极宫见朕。”一位宦官,走到长孙淹面前,尖声地对着正行着礼的长孙淹宣道。

    “诺。”

    对于李世民会来宣他进宫,长孙淹不由得讶然,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最近,我又没犯什么事,干嘛要我进宫?

    怀揣着疑惑,长孙淹只好随着宦官一起身皇宫而去。马车上,长孙淹望着车窗外,那晃过的小街,心里不停的思量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令得李世民要召他入宫。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

    算了,李世民你是皇帝,你老大。你相召,我去还不行嘛,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

    太极宫里,李世民刚刚才见完长孙冲与长乐这对新婚夫妻,说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去了皇后那里。

    “微臣长孙淹,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宣微臣,所为何事?”长孙淹叉手行礼,问道。

    “今天宣你来,是有件事需要咨询下你的意见,这是从高丽传来的情报,你看下,再把想法告诉给朕听。”说着,示意德康将身前桌子上的一个折子,拿给长孙淹。

    高丽的消息,给我看,要我给意见,陛下你着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满朝堂有这么多人在,人才济济地,干嘛要我给出意见?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问题,能让你如此不耻下问。

    双手接过德康捧过来的折子,长孙淹打开看了一下,待看完,抬头惊讶的望了李世民一眼,心下思量了下回答的语句。

    “陛下,如照上面所说,渊盖苏文已生反意,对于我大唐并非完全无好处,但也无坏处,对半吧。”

    “何解?”李世民望着长孙淹,期待着他的下文。

    “渊盖苏文此人原为官宦世家出身,今为年轻人中的第一人,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家族为高丽第一家族,野心装不下现在的时候,想向上上位的想法,也就水到渠成了,不用觉得奇怪。”长孙淹只是说了一些书面上的信息,并不想太深入的讲出心中所想。毕竟折子上也没有给出一些明确的信息,如果说错,那就不好了。

    “不用遮掩,实话实说吧。把对于大唐,有何利与弊的想法都说出来?”对于长孙淹那伎俩,李世民又怎么听不出来?摆摆手,沉下脸来,对着长孙淹沉重说道。刚才长孙淹所说信息,可不是李世民真正想听到的,观以往,长孙淹所为,不该如此浅薄才对。

    长孙淹见忽悠不过李世民,只好顿了顿,重新组织下语言,缓缓道:“这利嘛,如高丽渊盖苏文与高丽王高藏内斗,无暇他顾之际,则对我大唐,无扰矣。陛下自可尽除西域土谷浑之变,等腾出手来,再征高丽就是。弊则是,观苏文之能,更甚于高藏,其若胜之,则对我大唐危害更甚。苏文之流,对我大唐欲得之心,由来已久。其高丽国内,对于大唐一直存有窥探之意的人多矣。但苏文之流一直对我大唐,有轻视之意,盖因前隋之败,这正是我们所能够利用的。”

    “哦,你对于渊盖苏文之能,是不是看得太重了?”李世民看着长孙淹,疑惑地问道。

    “陛下不可有轻视之心,如此狼心之人,应着重视之,怎可轻视?”

    “哦,愿闻其详?”李世民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有了兴趣,追问道。

    “陛下,臣这有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句话,送给陛下。”

    李世民呆了呆,低下头,仔细的咀嚼了下,大感意外,这不像是长孙淹能够说得出来的,必是他的那个师父说过的话。曾带兵一路打过来的李世民,对于这句话中所带的兵家思想,自是感受颇深。但长孙淹这一个年仅弱冠,这样一个人,对于这句的理解,看来也是很深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讲出来。看来,这小子,还有些话,没有真正的说出来呀。

    “你就不要跟朕说这些空洞的话了,来点实际的。”

    长孙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望着李世民,自己好不容易用次文,还不愿听了,我容易嘛我。说出的那些话,自己可是想了好半天,才说得出来的。真是不懂得欣赏。长孙淹暗中鄙视了下李世民。

    “陛下,微臣自年前陛下有了征高丽之心时,已将府中二管家长孙纯派去高丽经商,所以,对于高丽目前所有的形势,都略知一二。这是我对于高丽国内的情况,所分析出来的,怎么就不是实际了?”

    “哦,你派了人去了高丽,经什么商?”听到长孙淹已派出了自己的二管家到高丽,李世民也吃了一惊,对着长孙淹追问道。

    “珠宝及毛皮生意。”

    “就你一家?”李世民侧目望了长孙淹一眼,这小子,只是听了自己的一句话,就派了人以商人身份去到高丽,观他所说,看来应该不只一家才对。

    “有牛家,程家,李靖家,还有姑姑家。”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长孙淹坦然的说道。

    “其中还有你姑姑?”李世民知道观音婢掌管着皇家商队,但没想到高丽也派出了人。

    “是的,姑姑才是我们这几家里最大的一家,平壤和辽东中的九成生意,都归了皇家。陛下可问下我姑姑,一问便知。”

    “九成?看来,你们都想到我前面去了啊。”李世民愣了一会儿,感叹道。

    “那些都是小节,我们现在说的是渊盖苏文。”长孙淹善意的提醒李世民,跑题了。

    “你接着往下说。”

    “渊盖苏文此人素有大局观,且观察敏锐,能力颇强。对于大唐入高丽之人,关注甚紧,很多的信息,都不能得到了。如果,渊盖苏文实际控制了高丽,那么我们的消息来源,及派出的人,都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不说其整合了国内各势力,则威望与军威都将达到鼎盛,对我大唐危害巨大。而且,到那时候,我们就如瞎了眼的老虎,攻退失据了。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到陛下东征高丽的时候,将困难重重。”

    “怎么解决这点?”李世民追问道。

    “可宣旨封赏高丽王高藏,再陈兵于辽东边缘之地,以支持高藏,令高丽国内内斗加剧,最好是两败俱伤,却又不一家独大。等我大唐军队腾出手来,再一鼓歼之,自是一战功成。”

    “你是指之前你曾提过的‘推恩之策’?”

    “是,也不是。并非一味的效仿,可顺着高丽国内实情而实施不同的方法。这点,我相信陛下及朝中叔伯比我这个小子有经验得多,我就不在这里献丑了。”

    说到这里,长孙淹只觉口干舌燥,心里嘀咕道:我说了这么多,已够可以了,差点把我脑中的词句很掏完,你不要再问了。再问我也不说。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想了半晌,越想越有可操作的可能。抬起头,刚想再次追问长孙淹,见眼前早已没有了长孙淹的影子。唤过门口的德康,问道:“长孙淹呢?”

    “陛下,您在想事情的时候,侯爷可能见陛下您久不开口,以为无事了,去找皇后娘娘去了。奴婢见陛下在沉思,不敢打扰,只得让其离开。”

    “罢了,罢了,今天能问出朕所需要的东西,也算意外之喜。原本是想套出他些话语,再分辨下他师承到底是何种来历,但到最后,把自己给绕了进去。算了,本就不该怀疑,是我疑心太重了。”李世民自言自语地说道。

    “德康,你去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等人宣来见朕,就说朕有要事与尔等相商,去吧。”

    “诺”。德康听完吩咐,躬身退出太极宫内,自去请上述官员前来太极宫议事。

第二卷 第九章 皇宫论商

    “表姐,我现在是叫你嫂子好呢,还是依旧叫表姐好?”长孙淹笑着调侃道。

    “小弟,你要叫嫂子,不可乱了称谓哦。”长孙冲在旁解围,对于自己小弟当着姑姑的面调侃,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长孙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三人说话。长乐可能是初嫁人妇,有点娇羞,也忘了对于这个敢调侃而他的表弟给予处罚,只是低着头。

    “好了,淹儿,你就不要再说了。没看到你表姐都快把自己给藏起来了吗?”

    长孙表面上是在劝说长孙淹,实际也是焉坏的在追加调侃中。对于女儿嫁给侄儿长孙冲,这场亲上加亲的婚事,本就是随了他的愿的。如今看到这一对壁人,如此登对与恩爱,也是心下大慰。

    “母后,您怎么也这样啊。”长乐不依的对着长孙撒着娇,脸上浮现出晕红之色,映得整张脸都有点春风满面的感觉。

    对于姑姑的这翻话,长孙淹不由得暗中感叹,果然还是老的辣。

    三人坐了一会儿,长孙冲与长乐就要告辞了,因为今天是回门,还有很多的人需要错拜会的。

    “姑姑,刚刚陛下问了我高丽的事,我把姑姑你与我们几家在高丽经商的事,告诉了陛下。相信陛下回来之后,会向姑姑确认的。”送走大哥,长孙淹向姑姑长孙提醒到。

    “哦,我知道了。那个事啊,是内府自己做的,陛下他并不管内府经营,如今问起,实话告诉他就是了。”

    “如今渊盖苏文已经有所异动,要我们的人都小心点吧。渊盖苏文对于我大唐之人,可是戒心甚重的。我怕他会对于我们派过去的人,会有所不利。”

    长孙摇了摇头,对着长孙淹否认道:“淹儿,没事的。我相信渊盖苏文不敢把那些人怎样的,我会去信,让他们小心点就是了。以我大唐如今的声望,相信渊盖苏文也会有所忌惮,不敢做得太甚。”

    大唐的自信在此刻长孙的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至。大唐无惧任何个人与国家的挑衅,惹得恼了,杀之就是。一惯以强力手段威慑四周诸国,要,就取之就是的霸气。

    这不是空穴来风之词,这一点在西域之中更是体现了出来。曾经有一位汉族牧民,因放牧的牛在突厥人的地盘丢失,大唐官员直接找到那位突厥首领,让其赔付,否则武力讨之。逼得那位首领,只好自己掏出钱财,了结了此事。

    长孙淹虽然知道,但仍是觉得有点担心。要是正常的商人手段,长孙淹倒不怕。在长孙纯在别院的时候,可是在学院里待过一段时间,学习了算学之法,而算学之法,又与商事相关。所以,对于正常的商业方面,长孙淹并不担心,更何况,自己已经将前世的一些商业理念,也给这些人做了培训,以千年后的超前知识,来武装这些管家们的大脑,比之现在不如大唐的高丽人来说,更是不是对手才是。

    就怕这些人,失败之余,会不择手段起来,那就麻烦了。但现在姑姑并不在意,长孙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倒显得他长孙淹有点杞人忧天了。

    “姑姑,陛下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不起商人吗?”

    “你不是知道吗,干嘛还问。士家工商,这个排名从前朝传下,大唐也以贯之,并不如何重视。如今,我掌控内府,可是没少被这些大臣们非议。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商业,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安稳的站在朝堂之上,打这打那的。”说起这个,长孙也是有点不满。

    “姑姑不有气恼,这个源头,还是要落在陛下的头上。如果陛下认可了,天下人亦会认可。如果我大唐之人,想重现盛世之象,商业之事,不可弃之,而是应该有所发展,单靠这些农家之人,是养不活大唐的。”

    长孙淹创办安城书院,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想改变下大唐对于商的轻视。只是现在仍处于萌牙状态,不知何时才可实现。但愿,在他长孙淹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商业在大唐的繁荣。

    “不靠农户,难道单靠那些商人,就能养活我大唐了?”门外,传来李世民的声间,人随着声音走进门来,对着长孙淹呛道。

    “自是不可,农户之生产能养活毕竟有限,但大唐,有些地方富饶,有些地方贫瘠,如果没有商人将货物贩卖流通,怎么可让贫瘠之地的人们,也能吃上饭?商业的萌芽就是商品的贩卖,不单是农户所产之稻米小麦,还可将各地方特产,如木材,水产等,也能纳入流通商品之中,以此来增加民众的收入。贩卖流通之余,又有脚夫走卒之流借之得以获利,藉以养活家人。如此利益循环往复之下,我贞观之盛世,必将成为现实,有什么不可的?”

    “嗯,那你说说,如何对于商人有所制约?商人不事生产,却能盈利,有偷机取巧之嫌。”李世民坐在长孙的旁边,听到长孙淹的话,也是若有所思,但仍反问道。

    “商人本就为追逐利益而生,有利了才会诞生商事。在商人贩卖过程中,商人得利,朝廷可按总价成交所得,抽其分利,用于朝廷用度。那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者,商之道,也可用于国与国之间,如用商事夺其国中财富,壮我大唐,则我大唐强,他国弱。如高丽,我们贩去珠宝等一些华美之物,便可换得其民间钱财粮草,再运回大唐,壮大我大唐。此消彼长之下,再以军队讨伐,则再无攻无不克之理。”

    “这就是你们几家再加上内府,派出商人到高丽的目的所在?”

    “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却不是全部。商人亦可转为暗探,以经商之名,窃其消息,我大唐将对于他国了若指掌,再攻伐之,不是更容易了吗?再则,战时兵士的吃穿用度,一切花销,不都归根结底都是钱粮吗?如我大唐以商人之事,为国聚财。待到成效显著之时,则军队钱粮无忧已,何乐而不为?”

    “商人逐利之本性,扰乱我大唐,则危害甚巨,何以制约?”

    “商法。无官家支持与扶持,商人就如水之浮萍,顷刻间即可覆灭,何来危害之忧?商人之害,不如农户之危多矣。农户为我大唐,为我中华国之根本,这无可替代。但为其增加可供使用之钱财,得利之余,得以养活家人,谁还想受他人盅惑?民不乱,则大唐江山无忧。商人之乱,官府重惩之,杀鸡敬猴,以威慑商人,让其在我朝廷法度之内行之,规其行止,范其为人,不大有可为?”

    一连几个反问,问得李世民哑口无言。商有着利的一面,也有着弊的一面,长孙淹他自己为增加对于李世民的说服力,隐去了弊的一面,也是无奈之举。商是一条洪水猛兽,长孙淹前世已经深受其害,但没有商业繁荣的时代,同样也强大不起来。尤其对于中华这样一个农耕文明而言,更是如此。

    “那你说说商法如何设立?名目几何?何人能立?”

    “我说陛下,我们这些人里,就有一个我大唐最大的商人在座,问她就是了。”长孙淹看了长孙一眼,对着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愣了一下,也向长孙看去。

    “你是说我吗?不可,这不可。其实众大臣中,家中经商者,众多。陛下询问他们即可?我一妇道人家,不可涉入朝政之内,这是古律,不可违。”长孙见李世民看向自己,忙摇手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看向长孙淹。这小子,家里不也经商吗?如果朝廷开商,你还想逃?反正你家里也是经商的,甚至比之绝大部分人都擅长。要知道,现在的长孙家,产业也是遍布大唐各州郡,为长孙家谋利甚丰。

    “这样吧。开商之议是你所提,你也算上一个,再算上三省六部主事,都递上关于开商的折子,承报于朕。再综合各家之议,不就是一部商法吗?”

    “不可,不可。商法的出台,必会触及众大臣与世家大族利益,这些大臣,或多或少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一部商法,不可能全部能符合各方利益。如果陛下如此做了,那么开商之念,不必再开了。需知商殃这样的国之柱臣,就一部商典,就被群起而攻,致其车裂。”长孙淹见李世民打的这个主意,忙摇头否认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李世民也急了,主要是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对于商业之事,并不明了,如何来起这个头。

    “这个只能是陛下你自己拿主意了,我与姑姑只能给出建议,至于是否可采纳,则是陛下考量之事,非我所能全权负责得了的。”

    长孙淹可不想当这个出手的人,一部商法,肯定会被群起而攻,除了做为大唐皇帝的李世民,其它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做到,自己还是不要触那些人的霉头才是。

    长孙淹已经得罪了王家与卢家,再来这一出,他长孙淹还想不想在大唐混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任他长孙淹再强,也只有跑路的份。暂时,长孙淹还不想远走海外不毛之地的打算。或者某一天厌了,倒有可能。

第二卷 第十章 去当军医

    这几天,长孙淹用了几天的时间去将自己记忆中的商法,再结合现在实际的情况,将部分商法建议给写了出来。

    需要庆幸的是,前世因为自己曾经创过业,对于一些商业税法,了解过一点。再结合目前大唐的情况,做了些修改,整整写了三十多页,入宫给了李世民。

    这也是长孙淹自重生到大唐后,写得最多的一次,手得写痛了,绞尽脑汁才写了出来。至于商法究竟如何,那他长孙淹就不管了,由李世民自己决定就是了。

    过段时间,自己也要去军营里报到了。接到兵部的通知,不知道是谁举荐的,要让长孙淹跟着征战吐谷浑的军队一起,作为医务官,前往西域。这也是长孙淹第二次前往西域了。

    正好,商法的出炉,势必会引发一系列动荡,自己也可以出去躲躲,可能也是出于这个心思,所以李世民才默认了兵部将长孙淹调任医务官的请求。

    作为兵部左侍郎,此次充任医务官,也有着监军一样的权力,算是代表兵部,记录和参与军队的管理与审查,算是一些潜规则吧。但如非必要,长孙淹并不准备多管,只要不是自己实在看不过去了,不会再行插手。而且这次出征的主帅是李靖,也轮不到他长孙淹一个小年轻来指点。甚至,长孙淹怀疑,这次自己充当所谓的医务官,就是军医,也是李靖出的主意。

    李靖多次明里暗里,向长孙淹透露出想收他为徒的意思,都被长孙淹或蒙混或委婉地拒绝了,李靖的兵法,长孙淹是佩服的,但不想更多的深入进去,自己只在军方占有一些地位就好,现在的兵部侍郎正好已符合预期,再进一步,可能不是幸事,甚至可能成为祸害。

    本来长孙淹,因年纪轻轻就已被封为传国侯,如果再与在军方有着‘军神’之称的李靖,走得太近,会招来更多的非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以纸上兵法之能,李靖并不比他多多少,千年后那本《孙子兵法》和被长孙淹在前世偶然中所得到的那本《武穆遗书》来比,李靖的那本《六军镜》来得实在,来得好吗。虽然因为《六军镜》这本不知存不存在的兵书,在前世早已失传,要说长孙淹不好奇其内容,也不可能。但长孙淹还是拒绝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长孙淹,他懒。不得不说,这才是他的本意。对于这点,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不过,这场在长孙淹看来是自我放逐之度假之旅,还缺少一些东西,比如孙道长的伤药。作为名闻后世的药王,这些普通的伤药,孙道长更有发言权。

    医学院里,长孙淹找到正在做着实验的孙思邈。自从长孙淹弄出了玻璃之后,就给孙思邈给弄了一架简易版的显微镜,虽然不算清晰,但也对于一直执着于研究微生物的孙思邈来说,也算一件不错的神器。

    “长孙淹,今天怎么来了?对了,你给我的那架叫做显微镜的东西,对于我的实验有大用。看来,佛门所说,一沙一世界,也不完全是杜冀出来的,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存在。”

    “道长,你不必跟我说这个,我不懂。你这专业人士,自忆研究就是,可千万不要找我,我可帮不了你什么。”长孙淹忙摇手说道,最头大的就是孙思邈总会问他一些关于微生物方面的事情,他不知道,也不想误导了孙思邈的思维。

    “你小子,就是这样,对于一些东西,你明知道,却又不说,让我这样的人自己研究,算是浪费了你的聪明才智了。”对于长孙淹的惫懒,孙思邈有种深恶痛绝的意思。

    “你不是第一个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志不在此,就道长见谅。”

    “那你志在什么?你口中所谓的数学,亦或者是朝堂之上。说到朝堂,你一个学问人,瞎参与进去干嘛呢,待在学院里不好吗?”

    “我也不是想参与朝堂里,只是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身不由己呀。我倒想置身事外呢,但有些时候,偏偏是事找我,不是我找它啊。”

    “行了,不要再说。你这次来找我,又想干嘛?说吧。别浪费我时间。”对于长孙淹,摇了摇头,孙思邈已说得太多了,不想再说了。

    “这次,我被委派到出征吐谷浑的车队里充任医务官,这次来找道长,是想向你拿点伤药。”见孙道长不再劝自己,长孙淹也是松了口气,直接将这次来找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任医务官?谁提出来的?”孙思邈怀疑似的眼神看着长孙淹,问道。

    “什么意思?我就不能充任医务官了?”被孙道长的眼神给刺痛了长孙淹的神经,跳了起来。连声反问道。

    “我还不了解你,以你这三脚猫的医术,不要去害人了,老实待在学院不好吗?”孙思邈鄙视地说道。

    “是,我是比您这位神医来说,差远了,但自问,对于军旅中的伤病一项,也有些发言权的,不要太轻看于我。”

    “好吧,是我说错话了。伤药的话,我这里存了好多,都是根据你所描述的药理,新研制出来的,经实际试过,效果比之之前的伤药要好很多倍。这次给你一马车,你带走就是。但有一点,你必须让兵部出钱来买,我这些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资金又比较紧张了,研究也有了些进展,我还想让你再给拨点钱呢。正好,你今天来了,一块办了吧。”

    “你又没了,上次才拨给你的,这么快就用完了?”长孙淹一听孙思邈又要钱,望着孙思邈惊疑地问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花钱花得这么快,但有些原料必须发费大价钱才能买到,我也是没有办法。”说起这个,孙思邈也摇了摇头,原本自己在道观的时候,一些实验自己可以去山上去菜药,现在不能采了,毕竟是医学院的院长了,开始花钱,要不是时不时长孙淹批给他,实验什么的,早就进行不下去了。

    “好吧,我再批给你一批资金,这次兵部会付钱购买这些伤药,也一并留给你。”

    对于孙思邈要钱,长孙淹只要他开口,都会给,以孙思邈的善良本性,长孙淹也深感佩服,能满足的一定会全部满足。对于钱财,长孙淹已经很多了,并不缺少,也不看重,没有或者不够再赚就是。

    “那行,到了出发的时候,你再来取就是。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着,把长孙淹往门口推去,哐当一下把门给关了起来。长孙淹摸了摸鼻子,刚才道长关得急,有点撞到了。

    长孙淹对于孙思邈的不客气,也是习以为常,摸了摸已变得通红的鼻尖,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还要去趟兵部,所买伤药的钱给弄来,不管怎样,都是学院的东西,可不是他兵部的东西,既然李靖你坑我,总得让你付出点代价才行,再说了,买伤药,也是为了那些士兵伤兵们着想。

    去到兵部,找到李靖,将这个钱也要了下来,让人送去给到孙思邈走了,就完事了。

    另外,还顺便把酒精的钱要了,自己这次去,也要带些酒精去消毒,以免伤口发炎。在酒坊里,已经存得有,足够这次吐谷浑之行所用了。

    三天后,长孙淹带着四辆马车,跟着出征的队伍出发了。四辆马车中,有一车就是孙思邈给的伤药,还有二车酒精,都是用大的坛子装着。最后一辆车,装的是些包扎用的碎布条,以及一些蒸煮的消毒的东西。

    这些东西,长孙淹已经向兵部报备过,也向主帅李靖报备过了,所以,也不怕这些人说他长孙淹不像出征的样子。

    军医们并不多,也就不到二十个人,加上他长孙淹,也才刚够二十人。长孙淹打算,正好利用这段行军的时间,对这些军医进行培训,也让他们能够知道如何使用自己所带的这些东西,明白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相对于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辅兵,相信军医们,会很快就能接受并熟练的使用它们来治疗的。

    花了七天时间,长孙淹给这些军医们讲解了一遍,也实际试用了一下,现场实际操作讲解,等军医们明白了长孙淹所讲的内容,都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长孙淹,对于长孙淹的吩咐也是坚决执行,不敢再有异议。

    对于这些,长孙淹也没在意,教会好,自己就放手了。自己整天躲在马车里,想睡就睡,想吃就要人拿些吃地过来,吃完又接着睡。实在睡不着,就骑会马。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段时间,李靖也没有来找他,只是在出发的时候找了长孙淹一次,见长孙淹一副懒散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了几句,就走了。

    安排好自己带领的辅兵与军医们住好后,长孙淹的事就算是完成了。依旧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反正现在还没开始战斗,因赶路出现的些伤兵,也由军医们给处理了,不用他长孙淹出手,他也乐得自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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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的爱好历史的农村小子重生至大唐初,长孙无忌第四子长孙淹,胸无大志的他,决定站在旁边看戏,可是李世民偏不让,还把他指婚给了高阳。看他如何在三征高丽,征突厥,二子争帝风波中明哲保身。当然,做为才子的,虽然是盗版的,但却让唐朝女人们趋之若鹜,看主角如何选择……大唐之文豪驸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之文豪驸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之文豪驸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