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野牛
严大智这一队,自然就是严大智带队。
这条打猎路线,他们每年都会走,路上可能会遇到什么野兽,途经什么地方,都大概知道。
前面五里处,有一个天然水潭,水潭四周水草丰茂,像野牛野羊这类食草野畜经常光顾,他们想去猎杀落单的兽类。
今天运气好,野牛群喝完水,其他都走了,唯有这一头在水潭里面多打了会滚,落在了牛群后面。
众人找准机会围猎,哪想它会如此顽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没有让它虚弱无助,束手就擒,反而激发出了野性,疯狂追捕众人。
二十来人,有的是逃跑时被树枝划伤的,有的是摔伤,有的是被牛顶伤。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小伙,叫严明天,一直是队伍的先锋,冲在最前面,伤得最重,就是被顶伤的,半边肩骨都被顶穿了。
他也是运气好,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真要命中,当场就得毙命。
这会被严建林背着狂奔,鲜血湿了严建林衣衫,脸色惨白,眼见不好。
其他人满脸惊慌,根本没有战斗力了,野牛越来越近,心下绝望。
严大智心下一横,咬着牙喊,“你们赶紧跑,我拖它一会。”话落,拿了缺口的长矛枪纵身往回跑,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队长,”众人急呼,想要回身救援,可又胆怯,只能原地狠狠的跺脚。
走倒是没想过,没这个脸。
左右为难间,严谨从他们身旁掠过,手里的长刀发出森寒的轰鸣,直奔野牛。
严谨当过兵,身手不用说,就是平时手脚也比他们利落,众人见状,心下稍安。
严大智的长矛已经到了野牛跟前,在野牛头顶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后,光荣下岗。
“哞……”野牛愤怒一吼,比钢铁还硬的牛角顶向严大智肚子,又快又狠。
严大智吓得几乎忘了反应,手里的长矛棍本能的扔出去,没能掀起半点水花。
小队成员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血腥又绝望的一幕。
而严谨,却还遥隔数步,怕是再快也不能赶上了。
严谨剑眉紧蹙,脚下一转,蹬在旁边手臂粗的杂树上,借着杂树的弹力,一跃而起,银白的长刀横劈之下,在牛角顶穿严大智一层皮。
肉之后,齐头顶血肉削下,刀锋快准狠,牛角被削下,足足五秒之后才有鲜血喷涌出来。
“喔……”众人后知后觉的惊呼,看向严谨的眼神变得火热,再看严谨手里没沾染上一丝血迹,没有卷起一点刀刃的长刀更火热。
严谨已经见识过一次自家媳妇拿出来的武器,有多强悍,并不觉得意外。
将严大智拉到身后,警惕着发狂的野牛,逐步后退,一直退到人群里,把严大智交给其他人护着。
野牛被削掉一只角,疼痛刺激下完全陷入了癫狂中,在原地冲击碰撞,十多米范围内的树木全都遭了殃。
严谨颠了颠手里的刀,一步步靠近。
“小谨,别去,这畜生命硬得很。”严大智肚子上只伤了表皮,用衣服捂着,止了血,没多大问题。看严谨过去,连忙制止。
严谨盯着野牛,道,“堂叔放心,它已经是强弩之末,造不成威胁,你们再退开一些。”
众人信任严谨的能力,不等严大智说什么,架着他连连退了十几步。
严谨观察着野牛动向,看准时机,一跃而起,一刀砍下野牛的脑袋,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就跟砍萝卜似得容易。
“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众人狠狠的吞口口水,感觉刚刚做了个神奇的梦,太玄幻了。
严谨收起长刀,“趁血腥味没有扩散,大家一起把牛抬下山去处理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欢呼雀跃,“不愧是严老大,能耐。”
“咱们这十里八乡,我就服严老大。”
“严老大厉害。”
七嘴八舌的夸赞,严谨一句也没听进去,走向严大智,“堂叔还好吗?能自己走吗?”
“能,我能,小谨放心,好小子,真不错。”严大智老欣慰了,还特别骄傲,这是他养大的崽啊。
严谨笑笑,“那我们快下山,严明天得赶紧送医院。”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重伤的严明天,“对对对,赶紧送医院,”严建林背着严明天,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浅,着急得不行。
“这样,伤重的我带下山送医院,其他人处理野牛,要是弄不走,就让人下山叫人。”
“行。”
众人没意见,严谨带着几个重伤伤员率先离开,把严大智也带走了。
年过半百的汉子,还是不能和年轻人比,身体差了许多,被严谨扶着。
没走多远就遇到迎上来的师墨和两个崽子,严谨无奈一叹,媳妇主意太大,他也很无奈。
严大智十分意外,“小谨家的怎么带着孩子到内围了?”
媳妇是亲的,严谨怕媳妇受委屈,忙道,“是我带他们来的,听到动静,就把他们安顿在这里。”
严大智没好气的瞪了眼严谨,“糊涂,有什么事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你怎么能把他们就这么放在这,要是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后悔。”
严谨陪着小心,“堂叔教训得是,以后不会了。”
师墨看男人吃瘪,还是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堂叔别担心,孩子他爸确认这里没危险才离开的,你们怎么样,伤得重吗?我刚刚采了不少止血的草药,用得上吗?”
严大智没再训严谨,忙道,“用得上,快,先给明天把血止了。”严明天伤得最重,一直在淌血,其他人虽然也重,不过是些骨伤,倒是不急在一时。
师墨麻利的捣碎洗干净的止血药草交给严谨。
严谨扯开严明天衣襟,露出拳头大的血洞,糊上草药,撕下衣摆缠好,“可以了,尽量别掂。”
“我知道。”严建林出了一身的汗,全是紧张害的。
再不做停留,一行人快步往山下去。
路上遇到捡山货的妇人,严大智让他们赶紧去帮忙。
下了山,师墨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严谨帮忙带人去公社卫生所。
天已经暗了下来,师墨做好了晚饭,哄着两个孩子吃完去睡觉。
晌午没睡,不过一会,兄妹俩就搂着大黑小黑睡得打小呼噜。
师墨一人亲了一口,关上房门,在院子里等严谨。
严谨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看到院子里的师墨,微微蹙眉,心口却暖得发烫。“以后别傻傻的等在院子里了,天气转凉,容易生病,你身子还没大好,不能大意。”
师墨听着男人的唠叨,带他进侧间洗澡,又热了饭菜。
看着忙碌的媳妇,严谨一扫疲累,吃饱喝足,搂着媳妇回房休息。
92分牛肉
翌日,严家大队敲锣打鼓很是热闹,近千斤的野牛,足以让所有人沸腾。
刚好有人受伤,严大智就让所有人暂歇一天,顺便把这几天打回家的猎物收拾出来,尤其是那头牛。
严家大队的晒谷场,架起了大锅大灶,几个打猎熟手,带着一众青壮年汉子,围着野牛,开始收拾处理。
全村老少,包括知青和牛棚的人都来看热闹。大家伙今天高兴,对牛棚的人宽容了许多,他们来凑热闹没说什么
众人围在一起惊呼讨论,这么大的牛,就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更别提小年轻,牛肉更是没有吃过。
说着说着,现场响起了无数吞咽声。
莫存泽长几个孩子携手来找安安康康和严树几个小伙伴去玩。
师墨让大黑小黑跟着两兄妹,才允许他们出门。
一群孩子对大黑小黑新奇得不行,知道大黑小黑不踢人,便又摸又抱,笑闹声都快传出了村子。
师墨笑着目送一群小豆丁走远,没有去晒谷场看热闹。
本想叫严谨一起去山上继续找草药,给安安小哥哥治伤的药材还差几味,可严谨被叫去晒谷场帮忙了。
师墨倒是能自己去,又怕男人知道了念叨,就只能在家收拾。
晒谷场,众人已经合力开始给野牛剥皮了,血腥的画面惹得胆小的惊叫连连,而经验丰富的猎户却是连连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牛皮。”
捕杀野牛的时候各种武器在它身上留下不少伤,野牛发狂的时候,自己又伤了不少,导致一张牛皮,到处都是血洞,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野牛皮坚韧保暖,对冬季长且十分寒冷的严家大队众人来说是个好东西,可惜坏成这样,不好用,更不好分。
“拼一拼做些小东西,倒是不妨事,边角处的也别扔,好好放着,总能用上。”
“可惜咱们村没有硝皮手艺好的人,到隔壁大队去请人,不但搭东西,还得搭人情,实在不划算。”
众人一听,也这样觉得,可有什么办法。
人群里,牛棚的沈家父子眸光闪了闪,沈密张张嘴,被沈重如拦住了,冲他摇头,不能随便出头。
沈密叹口气,想着即便得不到实惠,能让大家对他们友善一些也好,可惜身份不允许。
严谨在外人面前,一向寡言少语,但却时刻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沈家父子俩的小动作他看见了,并没多关注。
一头野牛收拾出来,纯肉有七百多斤,还有些骨头下水边角料什么的,堆了几十个箩筐。
东西太多,集体也不好存放,严大智做主提前分下去。
“牛头和边角料晚上在晒谷场炖了,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喝口汤。下水我做主一半给小谨,这头牛怎么来了,我想大家伙都知道,不用我多说。另外再给二十斤牛肉,其他参与的人,不论是去打猎的,还是刚刚帮忙收拾的,按劳每人分一斤到十斤不等,剩下的肉和下水骨头,有想吃的,用工分来换,换完剩下的就送去公社换钱票,钱票存公中,到时候大队上有个什么花用,就从这里出,也能算一些到分红里,你们大家伙有没有意见?”
严谨一人得了几十斤的东西,肯定有人有意见,可大多数人都是承认严谨的付出,对此表示应该,所以,少数人的意见被无视掉。
其他人分多分少,大家伙心里都有一杆称,倒是没谁跳出来说不。
严谨也不会大度的说不要,他不吃,家里媳妇孩子还得吃,牛肉不常得,难得有机会吃上,就得让家里媳妇孩子吃过瘾。
没有人反对,分肉就热烈的展开了,严大智先把严谨得到的装进箩筐里,给他。
“拿回去让你媳妇好好收拾收拾,现在天凉了能放的住,过年也能吃,还能做成肉干。记得收好了,可别让人占了便宜。”严大智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人群里的严爱桃。
这姑娘已经被朱桂花养废了,不,应该说严大强一家子都已经废了。
严大强,严小宝和康琼失踪,这些人没心没肺完全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该偷奸耍滑的继续偷奸耍滑,整天就想着占便宜。
干活不积极,有的吃倒是比谁都跑得快。
严大智已经不想再管了,自己家还一大摊子官司没理清,他哪来那么多的闲工夫。
严谨对继母一家子根本不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堂叔担心,认认真真的点头应下,“堂叔放心,我知道。”
“行,回吧,把你家两个小崽子也带回去。”孩子小,容易遭哄骗,而且这俩孩子三天两头大灾小祸不断,他也是担心出个什么意外。
安安康康和小伙伴们玩疯了,在人群里嘻嘻哈哈的乱窜,严谨看到严爱党落在兄妹俩身上的视线无比阴霾,黑眸沉了下来。
“好,堂叔您忙。”严谨提着箩筐,去逮两个小崽子,“安安康康,快过来,爸爸有任务给你们。”
两个小家伙一听,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了过来,身后大黑小黑亦步亦趋的跟着,“爸爸,什么任务?”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小爪爪也不断挥动,跃跃欲试。
严谨笑着给兄妹俩擦干净脸上的泥,“看,爸爸得到好多肉肉,你们叫上小伙伴到家里去玩,爸爸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师墨醒过来后,兄妹俩的生活水平直线提高,并不馋肉,可他们兴奋于把小伙伴请回家,“爸爸最好了,”康康小丫头搂着爸爸的脖子亲了一口就去呼唤小伙伴。
安安红着小脸蛋,特别稳重,“爸爸放心,安安会把小伙伴带回去的。”
严谨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安安真棒,去吧,快点回来,爸爸给你们洗昨天摘的枣子吃。”
“好。”安安迈着小短腿也赶紧跑去呼唤小伙伴了。
严谨扬唇一笑,拎着箩筐回家。
精神力看完一切的师墨摇头一笑,男人要请小客人吃饭,她少不得要先准备起来。
等严谨回到家,看到媳妇已经在动手了,便知道自己的行动被媳妇洞悉,“今天我来做,墨墨帮我打下手就好。”
师墨却没让开,看着严谨道,“牛肉难得,你再去买上百十斤,再买些骨头和牛筋什么的,就说帮朋友带,我想多做些肉干,给爸妈哥嫂们吃,牛肉干顶饿又营养方便。”按师墨的想法,她想全买回来,但肯定会被其他人说道。
93严谨的打算
吃牛肉不过吃个新鲜,好多人家只是买上一斤半斤解馋。
严谨没有迟疑,准备都用工分换,他虽然因为媳妇孩子经常请假,但每次上工都是满工分,存下来的并不少,“行,下水你别沾手,我回来收拾。”
“好。”
严谨出门,师墨挑了块上好的牛肉,用昨天在山里找到的各种药材和少许的香料卤上。
又剁了些牛肉,一半用来做丸子,一半用来包饺子,怕孩子们不够吃,空间里还没吃完的野猪骨头拿了些出来炖上。
院子里种的早萝卜已经可以吃了,拔了几根放骨头汤里,又放了些野山菌。
留了些揉好的面,要是不够吃,就用骨头汤下面疙瘩吃。
刚刚把东西准备上,安安康康兄妹俩就带着小伙伴回来了。
一进屋,两个小豆丁就嗷嗷喊着妈妈。
莫存泽长沈雨婷叶樊和严树小朋友不是第一次来,要自在许多,乔家的元华和严建林家的严金石,严银石,和一岁多的严小玉是第一次来,显得很拘谨。
康康小朋友第一次当小姐姐,对严小玉小妹妹特别照顾,小手拉着小手,很有大姐姐风范。“妈妈,他们都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你要给我们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师墨捏捏小丫头的小鼻子,“好,妈妈一定给宝贝们的小伙伴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你是大姐姐,要照顾好小玉,你也是小主人,要照顾好小伙伴知道吗?”
“知道。”
师墨摇头一笑,“康康去房间把糖果饼干端出来给小伙伴吃,安安去灶房把妈妈洗好的枣子端出来。”
“好,”两个小家伙欢快的迈着小短腿行动,招呼哥哥姐姐们坐,忙得有模有样的。
师墨笑着进了灶房,泽长偷偷的跟在后面,想靠近又不敢。
师墨回头,冲他招招手,“泽长到姑姑这里来。”
小泽长瞬间露出笑脸,扑进师墨怀里蹭,“姑姑。”
师墨亲亲小泽长的脑袋,“怎么了?泽长被人欺负了?”
小家伙摇头,“没有,就是想姑姑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不能总来找姑姑,也不能找弟弟妹妹,要不然会有坏人像欺负我们那样欺负姑姑。”
师墨听得心酸,搂着小身子拍了拍,“泽长不怕,想姑姑和弟弟妹妹了,尽管来,姑姑姑父很厉害的,能把坏人全都打跑,没人能欺负我们,姑姑以后也能保护泽长,保护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被坏人欺负。”
小泽长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师墨,“真的吗姑姑?坏人可坏可坏了,抢我们的钱,抢我们的吃食,抢我们的衣服,还抢我和哥哥们的书,抢完了还要打我们,好疼啊,可是泽长没有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大伯二伯婶婶哥哥们都没哭。”
师墨听得差点落泪,“以后不会了,泽长喜欢看书吗?”
“喜欢,可是爸爸妈妈不让看,说是坏人知道了,又要打我们。”
师墨狠狠蹙眉,亲了口泽长黑黑瘦瘦的小爪子,这双小爪爪以前和安安康康的一样白白嫩嫩全是肉肉,可现在……“泽长要是想看书就来姑姑家,弟弟妹妹有很多书,泽长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小泽长高兴得想要蹦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师墨拍拍小家伙的脸蛋,“泽长现在想看就可以去跟弟弟妹妹说,你们几个小伙伴一起看。”
“好,谢谢姑姑,”小家伙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遇到刚刚进门的严谨,都忘了紧张害怕,匆匆喊了声姑父好就跑去找弟弟妹妹和小伙伴了。
严谨挑眉,这小家伙每次看到他可都是束手束脚的,什么时候这么欢脱过?
“墨墨给小家伙许了什么诺让他这么高兴?”严谨放下肩上的担子,笑问师墨。
师墨嗔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许诺了?说不定我就是说了个笑话,小家伙高兴呢?”
严谨笑笑不答话,师墨瞪他一眼,这男人眼尖得很,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心思。
严谨没说小媳妇的心思全在脸上写着呢,“这里有一百五十斤的肉,还有三斤牛筋。牛皮不错,虽然破破烂烂的,但用来做个皮鞋或是护膝护腿什么的很不错,冬天防冻,雨天防水。不过,堂叔说这么多人也分不了,就给村子里的孤寡老人用,让他们这个冬天也能有个保障。”
师墨点头,手里翻捡着牛肉,暂时不吃的放进空间,等空闲了再做,“堂叔一直是个好人,不过世道限制了他的能力,否则他一定是个利民的好官。”
严谨轻轻一叹,“好人难做,即便他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还是有人鸡蛋里挑骨头。”
“其他不重要,堂叔高兴就好。”
严谨不置可否,“硝制牛皮的人不好找,只有隔壁一个老猎户会,那老猎户喜欢拿乔,东西要得多,还要搭人情。今天我看人群里沈家人,听到大家伙谈论这个的时候,有些意动,应该是会硝制的,墨墨觉得他们人不错的话,我可以跟堂叔提一提。”
师墨从箩筐里抬起头,看着严谨,她觉得今天男人做得有些多了,平时可都是事不关己的,就连突然提议请小客人到家来一样,“阿谨是有什么想法吗?”
严谨笑了笑,牵过媳妇的手,“其一是想让安安康康多些玩伴,快乐长大。其二是如果有什么事,我们无法第一时间赶到,这些小玩伴也能成为帮手,其三,牛棚里那些人,不说咱爸妈哥嫂,其中少不得有身怀大能却遭人迫害的,咱们伸把手,即是行善,也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我相信总有雨过天晴的这一天的。”
世道如此,也不知道多少人会遭受苦难,师墨点头,“好,听你的,沈家人我观察过,是不错的,可以帮一把。”
“行,待会我就去跟堂叔提一句。”
师墨点头,问起另一件事,“阿谨,你的任务是监视严大强和调查山里的事吗?”
严谨微微一愣,点头说是,现在事情已经基本完结,倒是不用过多保密。
“现在山里被查封了,严大强也跑了,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呢?”
严谨听懂了媳妇的心思,“别担心,当初我回来,确实是因为负伤,回来修养,任务只是顺带的,现在虽然任务完成了,但我的假期还没结束,而且我也向上面申请了照顾你们母子三人,至少年前,我不会再委派任何事情。”
94全牛肉宴
师墨心下稍安,“那就好,等我再恢复一些,给你弄些保命的东西,你出任务我也能更放心。”
小两口一边说着话,一边准备午饭。
堂屋里,一群小家伙坐在炕上翻看安安康康抱出来的一大堆各种书籍。
严树小朋友和一岁多的小玉,四岁的小银石对书不感兴趣,抱着甜枣,在炕下和大黑小黑玩,其他几个小豆丁各自拿了一本书,看得极其认真。
乔元华和严金石小朋友只是看其他人看得认真,便有了三分钟热情,各抱一本看了起来。
平时却是坐不住的,看书就头疼,所以即便家里有条件,他们也不乐意去学校,三天两头的逃课,家里人管不住,也没有太多精力管,毕竟现在读书人不多,大家没有用读书寻出路的意识,感受不到读书的重要,也就听之任之了。
牛棚的孩子以前在家都是上过学的,不过后来跟着家人来了这里,不但没有学上,书也不准看。
上学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喜欢,现在没有了,倒是怀念上了。
安安康康不用说,看不看得懂,每天总会看上一会。
午饭好了,师墨招呼崽子们吃饭。
很丰盛,满桌子的肉,又好看又喷香,一群崽子吃得满嘴的油,拍着小肚子打饱嗝。
吃完饭,师墨拘着他们睡了一个午觉,才放出去玩。
牛棚的孩子有割草的任务,现在入秋了,草不好割,每天花费的时间更长。
其他小家伙会跟着一起去玩,人多,笑闹起来,干活就不觉得累。
晚上晒谷场有牛汤喝,半下午开始季慧芳就带着十来个妇人收拾下锅炖上了,一家拿把酸菜,带把豆子,能熬出几大锅,香气飘满整个严家大队。
牛棚的人没有资格参与,就连买牛肉都不允许,上午看完分肉就离开了。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曾经他们也风光一时,站在高处俯瞰,有什么好东西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人送上门来,哪像现在,如丧家犬。别人心情好让你看一眼,心情不好,多闻一口味都是错。整一个憋屈了得。
知青们没有被排挤,有好几个身家厚的,买了不少牛肉走。城里靠供应过日子,这些东西即便有,都很难抢到手,也是稀罕物。
剩下的严大智全都拉去了公社,怎么处理的,没有细说,反正是大丰收就对了。
牛汤是免费的,整个严家大队的人都可以来喝,所以半下午晒谷场上就坐满了人,就等着分汤。
安安康康跟着哥哥姐姐们割完草就跑去凑热闹,师墨没打算要,等快分汤时,就将两个小豆丁叫回了家。
可他们耐不住有个全心全意为他们好的堂叔堂婶,巴巴的送来一大盆,有骨头有肉有菜,丰富得很,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上两顿。
季慧芳瞪了严谨一眼,她是不好冲侄媳妇说重话的,“你也是傻的,白喝的不要,你想要啥?没得便宜那些脸皮厚的,就严大强那一家子,干活了找不见人,吃东西了,一人一个大瓦盆,要不是怕拎不起,怕是恨不得用浴桶来装。还有你们马婶家的不孝子,带了一群狐朋狗友回来吃喝,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季慧芳细数了一圈白吃白喝的人,气得直拍大腿。
师墨不去触霉头,缩墙角,让严谨上。
严谨哭笑不得,埋头听季慧芳的谆谆教诲,保证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跑第一个。
看严谨态度诚恳,季慧芳才算满意,挥挥手,准备走人。
严谨忙道,“堂婶,我看牛棚沈家人好似会些制皮的手艺,如果堂叔需要的话,可以去问问。”
季慧芳也没问严谨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她对这个堂侄子信任得很,“行,回去我跟你堂叔说一声,明天得继续打猎,小谨你加入不?”
严谨摇头,“孩子妈要找草药,我去帮着带路,她不熟悉山里。”
“也是,侄媳妇一个女人家可不能随便往深山去,你得看好了,别出事。”
“堂婶放心。”
送走季慧芳,师墨一家四口吃了晚饭,哄睡两个小家伙,把留出来的牛头汤和中午特意留下的牛肉饺子牛肉丸子给牛棚师家人送了去。
牛棚这会正热闹,今天活少,大家都有闲情坐在破木板搭成的床上闲聊。
中午崽子们吃了全牛肉宴,这会还回味无穷,叽叽喳喳的跟家人分享。
“康康妈妈做的牛肉又香又嫩,可好吃了,康康妈妈怕我们吃不饱,还炖了骨头汤,煮了面疙瘩,我们每个人都吃得好饱,我到现在都没饿呢,妈妈你摸摸我的肚子,是不是鼓鼓的。”
沈雨婷小朋友靠在自家妈妈潘碧芳怀里,小脸上全是满足。
这是一间大牛棚,住了沈、叶两家人,叶家只有父子俩,沈家有三个女眷,便搭了两架木板床,里边睡沈家祖孙婆媳三人,中间用草帘子隔开,外间住叶家父子和沈家父子。
相互间照顾帮扶,不但地方能宽敞些,日子也宁静些。
隔壁的大牛棚三方人各成一派,互不打扰,木板床就是三架,显得很拥挤。
潘碧芳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肚子,嬉笑道,“真的呢,咱们雨婷的小肚肚圆溜溜的。”说着,粗糙了不少的手挠了挠沈雨婷的痒痒,惹得小姑娘咯咯直乐。
其他人听了,跟着扬起了嘴角。
叶樊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慢半拍的性子让他看起来很憨厚。“我最喜欢吃牛肉饺子了,好香好香。”
叶爸叶宗青也是慢半拍的性子,抬了抬瘸腿的黑框眼镜,“以后,爸爸想办法再给你弄。”
“以后我给爸爸弄。”
父子俩虽然性子让人捉急,但父慈子孝的画面很感人。
沈家人听闻笑着夸了几句。
沈老爷子却是微微一叹,“那一家子是好的,愿意偶尔给孩子们补一补,是大恩,我们要把这份情记下,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一定要好好回报。”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欢笑沉默了下来,沈老太太在床板上拍了拍,“行了,想什么以后,想想怎么过这个冬吧。”
这里冬天又冷又长,现在就已经开始降温,完全没有秋天该有的过度,他们四面漏风的牛棚,只有茅草当床垫的破木板架子,肯定是过不了冬的。
“明天我上山多砍些柴火,再去跟大队长说一说,看能不能给我们想想办法。”沈爸沈密沉重开口,他心里并没有话语说的这么轻松,可不管如何,老父母和妻女,他一定会护着的,除非他先倒下。
叶家父子俩靠在一起,沉默不语。
95再收拾陶青青
隔壁,莫存也靠在爷爷怀里,轻声说话,“对不起啊爷爷,我本来想跟师姨换一些饺子回来的,可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换,就没好意思开口,等以后,以后我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就去跟师姨换,换回来给爷爷吃。”
莫问询拍拍孙子的头,“小存,咱们做人不能贪心,要知恩图报,你师姨严叔叔请你们去吃饭,是因为你们是安安康康的好朋友,你作为大哥哥,以后一定要更好的照顾弟弟妹妹们,知道吗?爷爷只要看着你好,就什么都不愁了,你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不用操心其他。”
莫存在爷爷怀里蹭了蹭,“知道了爷爷,我会护好弟弟妹妹,不让人欺负他们。”
“好孩子,快睡吧。”
爷孙俩低声说着话,逐渐沉睡。
旁边的段佳苗哭湿了枕头,段家爷奶去拍她的背,被她生气的躲开了。
段家老两口又气又怒,暗恨严谨师墨不会做人,明明都是牛棚的孩子,偏偏撇开他家孙女,也恨牛棚其他人,不叫上自家孙女。
可他们却忘了,是他们率先主动远离其他人,不和任何人有牵扯的,还时刻给孙女洗脑,说他们是不一样的,不能跟其他人凑合到一起。
听到动静,两个中年男人在角落勾起了唇。
师墨小声问严谨,“那两人动过石头,真的不是一伙的?”问的是方广波和陆祥。
严谨摇头,“他们或许只是看懂了石头的含义。不用担心,我会时刻注意他们的动静,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翻不起大浪的。”
师墨没再说什么,布下精神力罩,进了小牛棚。
师家人知道师墨严谨会给他们送牛肉,晚饭都没吃等着。
也不是说故意等,因为知道师墨他们一定会送,自己要是吃了晚饭,这些东西拿过来吃不完,不好存放,还容易招祸。
泽长已经跟他们说了牛肉有多好吃,他们都是大人了,听了也不好表现出嘴馋的样。
真吃到嘴里,才知道有多香。
牛肉是真的难得,以前他们一家子日子好过的时候,也不是能常吃到的。
“这些东西,你们该多留一些,天气凉了放得住,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老人总是这样,心里感动欢喜,嘴里还是忍不住劝诫。
师墨笑着点头,“我知道的,牛肉难得,我让阿谨换了不少,够家里孩子吃,这些你们都吃完,别剩下。”
小两口在牛棚坐了一会,等师家人吃完,带着大瓦盆离开。
却没有回家,转道去了陶家。
陶青青欺负两个孩子,虽然师墨现场报了仇,可严谨心里还是愤愤不平,要做点什么才好。
今天正好有时间,去一趟。
陶家也算是村子里的大户,陶庆生作为支书,可不像严大智那样清廉,而且陶庆生也常往公社跑,油水不少。
在村子里建起了不比严大智家小的青瓦大院子,不过陶家人口没有严大智家多,大房子住起来很宽敞。
陶庆生只有两儿一女,老大不用说,跟着一起在乡下挣工分,老三就是陶青青,至于老二,到公社做了上门女婿,亲家是公社的小职员。虽说说出去不好听,但获得的实惠不少。
别看亲家职位低,能力却很大,陶庆生这支书的位置,就是亲家给弄来的,能坐这么久,也是亲家的功劳。
只要不出大错,有亲家在,继续坐下的可能很大。
当然,这些都不在严谨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想给自家俩崽子出气。
陶家人今晚也吃得好,吃饱喝足睡得香。
陶家屋大人少,除了人小的崽子,都是一人一间房,倒是方便了师墨严谨。
师墨精神力一扫,就知道陶青青在哪,俩人悄无声息的潜进去,用精神力罩隔绝一切。
严谨活动活动脚腕,一脚踩在陶青青腿骨上,只听见咔擦一声,腿断了。
陶青青在睡梦里痛得脸色惨白,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也喊不出声,就像被噩梦迷住了一般。
严谨勾唇,又踹了一脚,陶青青骨碌碌滚下炕,脸朝下,摔得啪嗒响。
本就伤痕累累,被严谨这么两脚,怕是还要养上一两个月。
严谨心满意足,拉上媳妇离开。
翌日,严家大队继续进行秋季狩猎,严谨一家四口吃过早饭,也进了山。
至于陶家,何大美早起去看陶青青,发现陶青青在炕下躺了一晚上,浑身冰凉,发起了烧。
陶青青迷迷糊糊的,何大美问什么她都不知道,一家人也只当她晚上睡糊涂了,自己摔下来的,还运气不好,摔断了腿。
赵棉花骂骂咧咧的和人上山捡山货了,懒得搭理陶青青这个名副其实的赔钱货。
山里,兄妹俩被大黑小黑驮着,热情不减。
今天还早,严谨带着母子三人走了另一条路,中午不准备回去,往山里深入了许多。
路上遇到不少小猎物,师墨严谨也没嫌弃,遇到好的,都抓了放进空间。
这次运气很好,遇到了康康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小白兔。
在一个兔子洞里,一家五口,全是雪白的皮毛,很是难得。
严谨很有耐心,让两个小家伙配合,来了一次亲子行动,教他们怎么堵洞口,怎么熏兔子,怎么抓兔子。
师墨抱着手在一旁吃果子看热闹,两个小家伙忙得小短腿都快甩飞了,嗷嗷喊着大黑小黑帮忙。
两头小幼驴人性化的跟在兄妹俩身后,时不时伸个蹄子出来,帮着搭一把。
严谨作为慈父,多是口头上教授,只偶尔伸出手帮帮忙,做出关键性的动作。
当白兔子一家五口被装进背篓时,兄妹俩兴奋得小脸通红,用小脏手往脸上抹,抹成了小花猫。
一左一右拽着师墨的手往背篓边拽,“妈妈,妈妈快看,我们抓的小兔兔。”
师墨很给面子的惊呼,“哇,宝贝们真棒,抓了这么多的小兔兔。”
小丫头“咯咯咯”的一点不客气,接受了妈妈的夸赞。
安安小哥哥倒是矜持,红着小脸蛋道,“是爸爸和大黑小黑帮忙才抓到的。”
师墨亲亲兄妹俩汗津津的小脑袋,“嗯,爸爸和大黑小黑也很棒。兔兔让爸爸背着,我们继续去探险好不好?”
“好。”兄妹俩都很喜欢探险,很喜欢发现新奇事物的过程。
抓了一次兔子,俩人也被激起了无限激情,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严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活跃的兄妹俩,暗暗叹息,一个家,还是得有妈妈,爸爸始终弥补不了妈妈带来的那份爱。孩子的成长,更需要一个健全和美的家庭。
96摘野橘子
一家四口继续往里走,路上遇见药材山货猎物都收进了空间,收获丰富。
中午的时候,师墨拿出放空间里做好的饭菜,一家人吃了一顿野餐。
下午,路过一片野橘林,橘子长得个大水灵,味道也好,品种还不少。
师墨挑了几颗好的移栽到空间,然后一家四口加两头驴把剩下的好的,摘了大半。
看天色不早了才依依不舍的准备回去。
两个小家伙舍不得,自从师墨在供销社给他们买过橘子罐头后,兄妹俩就爱上了橘子。
师墨承诺明天又来摘,兄妹俩才笑着回家。
严谨背了些橘子做掩饰,其他的都被师墨收在空间里,堆了一座橘子山,得有三四百斤。自己吃送礼都是好东西。
回到家,天刚刚暗下来,季慧芳提了一篮子松子过来,“这个是今天找到的,你们给孩子炒了当零嘴,过年也能吃,香得很。”
师墨没有客气,收下了,用季慧芳提来的篮子,装了满满一篮子的橘子,“橘子味道不错,我们在山里找到的,不少呢,堂婶带回家让大家尝尝,小严树要是喜欢,就让他过来吃,学校也快放假了,让几个侄子侄女都过来玩。”
季慧芳拿了一个尝味,果然很甜,一点酸味都没有,已经熟透了,“哎哟,真不错,你们运气可真好,外围这些橘子野梨还没熟就被那些小崽子祸害完了。你们多留一些给安安康康,我拿几个给孩子尝尝就行,这个能放,放地窖,保证过年都不坏。柱子几个放假还早得很,不用管他们。”
师墨阻止季慧芳往外捡的动作,“堂婶都带回去,真摘了不少,堂婶要是得空,明天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摘,就是有点远,摘回来给孩子存着慢慢吃也挺好。”
季慧芳有些心动,现在的孩子没有什么零嘴,即便是他们家,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有钱人”也不可能隔三差五的给孩子买吃食。
这果子味道好,孩子们肯定喜欢。
可果子不像板栗蘑菇这些山货抵饿,去摘果子就得耽误一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师墨看出了季慧芳的纠结,笑道,“堂婶要是没空也没关系,阿谨力气大,到时候挑对箩筐去,能带不少回来,反正我们没事,多跑几天也行。”
季慧芳可不想让侄子侄媳受累,瞬间做决定,“不用,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叫上你们堂嫂,左右就耽误一天,多大点事。”
师墨笑笑没多劝,“好,明天我们早点出门,中午不回来,堂婶可以多带些麻袋,说不定能遇到其他好东西。”
季慧芳觉得也是,小谨厉害,敢去深山,他们跟着,肯定比山外围的东西多,运气好,确实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她本就是个干脆的性子,当即就应下,“行,你们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就带着老大媳妇过来。”
晚上,严谨给两个小家伙简单的做了一个兔子笼,养在水井旁边的柴棚里,等天再冷一些,就移到灶房里。
兄妹俩欢欢喜喜的拿着在山里割的草喂兔子,然后兴冲冲的跑去灶房,拽着师墨的衣襟,扬起小脑袋问,“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兔兔肉肉?”
师墨揉面的手一顿,低头看不到她膝盖高的小豆丁,“康康想吃兔兔肉肉了?明天让爸爸给康康抓好不好?”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今天抓的白兔兔不能吃吗?”
师墨嘴角抽抽,刚刚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转头去看同样仰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小哥哥,黝黑的眸子里,有和小丫头相同的疑问。
师墨就……有那么点意外,难道两个小家伙养白兔子不是为了玩?白兔兔这么可爱,他们下得去口?
事实上,下得去。
是不是在他们的认知里,白兔兔比灰兔兔更好吃?
当然了,这只是师墨的猜测而已。
师墨蹲下身,擦擦兄妹俩脸上的灰,“大的白兔兔可以吃了,明天我们早些回家,妈妈给宝贝们做兔兔肉肉吃,小的白兔兔还要养养,你们每天都给兔兔们喂草,喂水,清理笼子,等它们长得和大兔兔一样大的时候,就能吃了。”
“太好了,”康康小丫头抱着妈妈的腿欢呼,“妈妈,明天能让爸爸给康康和哥哥多抓一些白兔兔吗?”
师墨哭笑不得,可以确定了,兄妹俩确实觉得白兔兔比灰兔兔好吃。“这个就要问爸爸了,你们去找爸爸吧。”
“好,”兄妹俩手拉手,蹬蹬蹬的跑去找爸爸了。
不说严谨知道兄妹俩的奇葩想法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反正这之后,严谨抓野兔,都可着白兔子祸害。
可怜数量本就不多的白兔子,瑟瑟发抖。
翌日天刚刚亮开,师墨严谨一人抱个小崽子,带着大黑小黑和季慧芳周琴在山脚碰头。
两个小崽子还在睡,用薄棉袄裹得很严实。
季慧芳皱皱眉,“早上露水重,你们怎么把孩子也带上了,仔细着凉了,就放家让他们好好睡,我让小树守着,出不了事。”
师墨摇头,“兄妹俩醒来看不到我们该哭了,堂婶别担心,我裹得厚,凉不着。”
季慧芳知道这两口子主意正,也没多劝,只是嗔怪的瞪了一眼,“就你们把孩子宠得没边了,先上山,你们抱不动了,我给换把手。”
“谢谢堂婶。”
这个时间不算早,路上遇见不少同样上山捡山货的其他人。
少不得要问一句,你们上哪捡山货。
几人也没隐瞒,说是去摘野橘子,其他人客套两句就走了,没想跟着一起,毕竟,饱肚子更重要。
师墨倒不觉得什么,季慧芳却是松了一口气,她是怕太多人跟着一起,严谨护不住,那可是深山,有猛兽。要是出了事,还得担责任,多划不来。
一路往上,又遇见了严建林媳妇王燕和乔家婆媳,以及马大婶。
昨天季慧芳说今天不和他们一起去捡山货,有其他事,至于什么事,季慧芳没说,毕竟不清楚师墨愿不愿意带别人去。
王燕几人也没多问,都是很有眼色的人,才能凑到一起。
这会遇上,师墨担心季慧芳为难,便主动邀请几人,“去摘野橘子,味道不错,就是比较远,中午回不来,而且深山,少不得有些危险,你们去吗?”
97一起上山摘橘子
马大婶首先表示不去,她家就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老大不小了,整天在外面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吃什么没有,根本看不上这些野果子。
她自然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给儿子摘,对儿子,他们两老口是真的寒心了。
她家穷,就靠着捡山货这段时间多存些口粮,野果子他们也不吃,怕倒牙。
“你们去,我昨天看到一棵枯树上长了不少木耳,今天去摘回来。”
师墨点头说好,没有多劝。
严建林家有孩子,乔家更是宝贝唯一的儿子乔元华,都想同去。
“你们年轻人去,我年纪大了,走不远,就和马姐姐去捡山货。”乔家胡大婶道。
师墨也没意见,带上王燕和罗文一行人从另一边小道入山。
除了师墨严谨,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深山,还有些忐忑,一路上左顾右盼,紧张得很。
师墨笑着宽慰几句,没什么作用,就让他们自己调节了。
往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兄妹俩醒了,在爸爸妈妈怀里伸伸小胳膊小腿,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有些懵。
师墨用微凉的帕子给他们擦擦小脸小手,俩崽子小脖子一缩,很快就清醒了。
“妈妈,我们去摘果果吗?”小丫头的记性是真好。
师墨点头,“是啊,康康把小夹袄穿好,坐小黑背上,咱们快点去摘果果,免得被小鸟祸害完了。”
“好,”小丫头咧着小米牙,乖巧的让妈妈穿衣服,然后抱上小黑的背。
小竹筒里灌了甜甜的奶粉,温度刚刚好,用细竹筒做的吸管慢慢喝,另一只手里拿了个肉包子,喝一口,啃一口,头顶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特别悠哉。
旁边小哥哥已经被爸爸带着尿完了回来,坐在大黑背上,吃得认真又仔细,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优雅。
师墨觉得自己可能眼神不太好,没腿高的小豆丁,哪来的优雅。
有大黑小黑驮着兄妹俩赶路,师墨严谨轻松了些,脚程也快了些。
几个年轻媳妇看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兄妹,这么实惠好用毛驴,少不得要夸赞几句,紧张的氛围倒是轻松了不少。
严谨指着斜前边,“往那个方向走上几百米,有一小片野山药不错,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明天可以带锄头上来挖,要不然等过几天野猪找不到吃食,就会去那里祸害。”
几人大喜,山药跟红薯一样顶饿,而且还有营养,就是太少,外围基本不会长,内围又不敢进。
“那明天可得来,要不然被野猪祸祸了多可惜。”
“是啊,就是还得麻烦严兄弟和弟妹。”
师墨笑着摆手,“没事,反正我们也要上山找草药,顺便的事,不过那里的山药不多,你们到时候可别埋怨白跑一趟。”
“那哪能啊,我们可不做白眼狼,恩将仇报。”
小媳妇说笑,氛围又轻松了不少。
季慧芳没好气的暗暗瞪了眼不会过日子的小两口,既然不多说出来干啥,不能自己挖回家留着吃吗?
师墨精神力看到了季慧芳的白眼,暗自好笑,没多说什么。
越往里走,遇到的山鸡野兔各种小动物越多,惹得几人惊呼连连,暗恼自己只能看,捉不着,抓心挠肝的难受。
到了野橘林,鸟雀听到动静,群起飞奔跑走,只留下一片坑坑洞洞的野橘子。
季慧芳几人迫不及待的去摘了一个尝味,甜滋滋的很不错,顿时就心疼了。
“这些扁毛畜生可真气人,这多好的果子啊,祸害了这么多。”
罗文笑道,“它们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喜欢啊,不能只我们吃,不允许它们吃吧。”
“要说啊,这些鸟雀可比人聪明,总能先一步找到好吃的,你们看山里的野果子,哪样不是被它们祸害了一遍,才能轮得上我们。”周琴道。
“这么说也对。”
几个年轻妇人说说笑笑,手里可没闲着,一人挑了一棵树,手脚麻利的爬上去往好的摘。
师墨空间里存了不少,还移栽了树,摘不摘都行,只是兄妹俩热情高涨,她只好陪着一起。
严谨留在这里没意思,便到周边去打些野味。
师墨用精神力探查四周,遇到自己需要的药材,就传音让严谨帮忙挖,一心二用,也是乐在其中。
中午,严谨作为队伍里唯一的汉子,当然,咱们小安安只能算孩子。
担负起了做午饭的重责,把猎到的两只野兔,一只野鸡在附近的水源处清理干净。
然后拿到野橘林里,用干枯的橘树枝烤上,烤出来的肉会有一股清淡的橘子味,再抹上带着的调味料和蜂蜜,香气四溢。
师墨邀请几人一起吃,把几人心疼得够呛,这么多肉,拿去换钱或是熏干了放家里,都能吃上好几顿。
可他们白吃白喝,还吃现成的,没有资格说教,只能边吃边心疼。
季慧芳今天对小两口是完全无语了,这俩败家子,有外人在,她不好多说什么,回去了肯定要好好教育一番的。
师墨严谨倒是不知道她们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就着大家带来的馒头或是大饼吃肉,饭后还有橘子当甜点,享受得很。
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鸡腿,啃得满脸都是,野鸡肉有些焦,有些柴,但嚼起来很香。
小崽子的小米牙不结实,啃得很费劲。
师墨看兄妹俩费劲归费劲,却很欢喜,也就没管他们。
偷偷给大黑小黑拿了两株灵草吃,待会回去,还得靠它们驮。
吃完午饭继续摘野橘子,一人摘了满满两大麻袋,再加一大背篓,林子里没被祸害的,已经摘得差不多了。只是这么多,饶是几人都是做惯了农活的,想要扛回去也很困难。
师墨没有摘多少,只有搭在大黑背上的两个布兜,加起来一二十斤的量。
让兄妹俩都坐在大黑背上,小黑帮着驮了两麻袋橘子,严谨又忙着挑了两麻袋,师墨背着自家找的药材和猎物,其他人便分摊着往山下弄。
回去的路肯定会走得很慢,收拾好几人就赶忙下山,免得天黑了山里危险。
分摊下来,每人也有近百斤,山路不好走,一个个的累得怀疑人生。
看着个子小小,驮了重物却完全不喘的两头小驴子,眼里全是羡慕。
98药成
“这俩黑驴劲真大,看得我都眼热了。”王燕笑道。
罗文也笑道,“对啊,要是家里有这么一头驴子,能省不少功夫,师家妹子,你这驴换不换啊。”
师墨笑,“大黑小黑是兄妹俩的伙伴,我可做不了主。”
“不换不换,大黑小黑是康康和哥哥的,不换。”小丫头搂着大黑的脖子,小胖手拽得紧紧的,急急摇头,头顶的小揪揪都摇掉了,就怕别人把大黑小黑换走。
安安小哥哥接住绑小揪揪的头绳,笨手笨脚的给妹妹重新绑,小脸异常严肃,“我们不换大黑小黑。”
不过是个玩笑,逗逗兄妹俩,看小兄妹这么认真,几人不由得好笑。
为了不把兄妹俩逗哭,说起了果子的事。
“这么多果子,今年过年给孩子甜嘴,或是走亲戚都使得。”这年头哪家哪户都穷,橘子也算是稀罕吃食,不仅孩子,大人也爱吃。
“放地窖里,明年开春都有得吃,供销社里卖的橘子罐头老贵了,吃这个多划算。”橘子罐头绝对的奢侈品,谁家要是吃上一个罐头,得让别人羡慕大半年。
不过,即便再奢侈,也没人想着自己做来卖,一是世道不允许,二是没做生意的意识,三自然是没技术。
几人说着笑,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山脚,天色已经开始暗沉,路上没有多少人。
正好,虽然大多数人觉得橘子不饱肚子,不怎么稀罕,那是没看到数量。
要是被人看到每人分下来有百十斤,少不得要眼红。
师墨只要了自己摘的那一二十斤,其他的没要。
上山的四人分,季慧芳家两人,分得多,有两百多斤,王燕和罗文一人百多斤。
谁也没说什么,今天得的这些果子,全都是白得的,可不能不自足。
严谨帮着季慧芳挑着担送回家,其他人也各自回家,师墨带着两个小豆丁回了山脚石头院子。
昨天说好要给兄妹俩做兔子吃,兄妹俩表示中午吃过了,可以留到明天再吃。
晚上师墨就简单的做了些手擀面,配上香喷喷的肉酱。
一家四口吃得满足,第二天一早,带着季慧芳几人去将山药挖了之后,便各自分开。
师墨严谨带着崽子继续去找草药,一连五天,终于找齐了需要的药材,师墨迫不及待的闭关炼药。
严谨带着兄妹俩处理这些天捉到的白兔子,以及捡回来的各种山货猎物。
白兔子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三十多只,都用简单的笼子装着,挤作一团。
这样肯定不行,严谨带着崽子去砍了几根竹子,做几个大的兔笼分开装。
兄妹俩积极帮倒忙,热情满满。
严谨不嫌弃,即便两个小家伙什么都做不了,还总是捣乱,也耐心的教,父子三人的感情,蹭蹭蹭往上涨,找妈妈的次数都少了。
只要两个小崽子不找,师墨就待在空间炼药,小笨笨欢欢喜喜的帮着主人喷火。
炼药不同炼器,这是师墨做了上万年的事,很容易上手,不过在处理普通药材和灵药融合上费了些功夫,结局是喜人的。
花了三天时间,不但制出了治疗安安小哥哥耳伤的药,也制出了改善普通凡人体质的药,药效融作一体,药效强劲也方便。
出了空间,看到父子三人全成了脏兮兮的叫花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就忙了三天,要是再忙几天,父子三人是不是脏得谁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转身钻进灶房,烧了满满一大锅水,把灶房隔间浴室里的浴桶装满,又拿个小盆装满水到屋里,烧热炕,招呼父子三人。
“你们三个,赶紧过来。”
“妈妈,”两个小崽子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妈妈,你去哪了,康康都想你了。”
小丫头的感情很外放,小哥哥的很内敛,抿着小嘴不说话,用眼睛诉说一切。
师墨没好气的捏捏小崽子的鼻子,“你们跟着爸爸都玩疯了,能想起妈妈吗?瞧瞧你们父子三人脏得。”
兄妹俩转头去看同样脏兮兮的爸爸,咯咯咯的笑了,也不知道笑个啥。
严谨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刚刚把柴棚子收拾了出来,安置兔笼。”
师墨没好气的瞪了眼男人,“隔间烧好了水,安安跟着爸爸去洗,康康跟妈妈到屋子里去洗,都要洗干净了,要不然中午没好吃的。”
“好。”
父子三人乖巧得很,老老实实的自己去拿干净的衣服,自己去洗澡,洗完,就去洗自己的脏衣服。
师墨做好午饭,晌午一家子围在一起,吃得欢笑不断。
饭后,师墨把兄妹俩放在炕上,认真严肃的看着他们。
严谨知道,一定是药制好了。
兄妹俩一脸萌萌哒看着妈妈,小身板坐得笔直,一板一眼的,很是有趣,乐得师墨都差点严肃不起来。
捏捏兄妹俩的小手小脚,“安安,妈妈做好了治你耳朵的药,吃过药,安安的耳朵就不会再痛了,也能轻松听清别人的话了。只是,吃过药之后,会有些疼,安安能不能忍住?”
“能,”小男子汉没有任何迟疑。或许是因为太小,不懂得妈妈说的话,也不懂疼的程度。
师墨相信小家伙是真能忍住,当初伤了耳朵,那样疼都没吭一声,隐忍得让人心疼。
亲了亲小哥哥的头顶,又问康康小丫头,“妈妈也给康康做了小药丸,吃过之后,再也不会得病病了,但同样会痛痛,康康能不能忍住啊,和哥哥一起,变得健健康康的?”
“能,”小丫头拍着小胸脯,特别豪气。
师墨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小丫头当初手臂脱臼,同样不声不响。
“真是妈妈的好宝贝,你们乖乖的,疼就喊出来,爸爸妈妈会陪着你们的。”
“好。”
兄妹俩乖巧得不像话,师墨装了满肚子安慰鼓励的话没处用。
严谨捏捏媳妇的手,“我来喂。”
师墨把两颗布满白色纹路的绿色药丸递给严谨,眼底有些担忧,这药丸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洗精伐髓的功效,吃下去重新淬炼筋骨皮肉血内脏,不是一点疼,是痛得要死,成年人都不一定受得住。
她怕两个孩子受罪,又怕他们坚持不下来前功尽弃。
“别担心,孩子们很坚强,比你想象的还要勇敢。”严谨握紧师墨的手,笑着把药递给兄妹俩,“勇敢的小宝贝,是不是要自己吃药药?”
“是,”小家伙们伸出胖手指,拿着要就塞进了嘴里,小嘴吧唧几下,吞了下去,师墨想喊停都来不及。
夫妻俩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兄妹,康康的小眉头皱了皱,咬着小嘴不吭声。
小哥哥从始至终的都抿着嘴,小脸毫无反应。
师墨都快怀疑自己的药出问题了,直到小丫头没忍住,闷哼出声,她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有多能忍。
红着眼把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感受小身板的颤抖。
严谨也上前,把母子三人抱住,痛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99严大强家又出计策
整整半个小时,痛意散去,兄妹俩失力的靠在师墨怀里,小脸惨白,手心都被掐破了皮。
师墨皱着眉,给兄妹俩涂药膏,感受怀里小家伙逐渐平缓的呼吸,提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严谨看不出好坏,只能问师墨,“孩子们还好吗?”
“没事了,他们很棒,撑了过去,只是会失力一会,用灵泉水做些吃食给他们养养,睡上一觉就好。药丸我做了不少,我们,爸妈哥嫂都可以吃,虽然会痛,但效果不错,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吃吧,我守着孩子,忍一忍就能过去。”
师墨不担心严谨撑不过去,不可能崽子都行,当爹的弱了。
严谨肯定也不会怂,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更好的护住妻儿,“好。”
师墨把药递过去,看严谨随意吞下,坐在旁边,与平时完全无异。
不由得挑眉,一眨不眨的盯着严谨,又生出了药出了问题的念头,实在是平静过头了。
“疼吗?”
严谨看媳妇小心翼翼,自我怀疑的样,不由得好笑,“疼。”
男人的样可一点不像是疼,师墨瘪瘪嘴,“要不你和孩子躺一块缓缓?”
严谨哭笑不得,索性把媳妇搂怀里,“墨墨也吃吧,我守着你们娘几个。”
行吧,师墨觉得自己质疑男人很不对,在男人怀里蹭了蹭,一口吞下药丸。
不得不说,是真疼,严谨就算了,两个崽子愣是一声没吭,让师墨差点怀疑人生,这俩兄妹不是什么老妖怪夺舍吧?
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归根结底还是当爹的厉害,血脉强悍。她这个当妈的,不过是占了异世万年,神魂强大的便利。
严谨看怀里的媳妇没了动静,应该是在忍痛,手臂收得紧了些,“疼得狠了就咬我,别伤了自己。”
师墨仰起头,在严谨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埋首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平复。
严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搂着媳妇做点什么。
一家四口靠在一起睡了个午觉,醒来后,两个小崽子虽然还是有些无力,可精神头很不错。
师墨严谨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作为成年人,承受能力强悍许多。
下午师墨拘着俩孩子就在家玩,给他们把季慧芳送来的山货炒了当零嘴。
小东西有吃的,就不惦记出去玩,跟在师墨脚后边转悠,像是粘人的小尾巴,时不时来一句妈妈,妈妈,喊得师墨心都化了。
严谨在院子里劈柴,天逐渐转凉,要的柴火多了起来,他得多存一些,免得冻着媳妇孩子。
小院里温馨祥和,严大强家却鸡飞狗跳。
钱妮子要吃肉,力气大就算了,脑子还比以前好使了,一没肉,就把家里的四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完了还是得去给她找肉吃。
这段时间村子里集体狩猎,或多或少,村子里的人都会带些猎物回来,或者捡山货回来,大包小包的,看着就喜人。
只有严大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肉了,粗粮摸摸都没多的。
一个比一个懒,比一个馋,在家饿得嗷嗷叫,还要受钱妮子的殴打,简直苦不堪言。
已经下过一次死手了,几人心狠了不少,这段时间生了无数次杀念,可总是找不到机会。
严爱国越来越暴戾,严爱党越来越阴沉,严爱桃越来越尖酸,反倒是朱桂花和以前相反,越来越沉默。
入夜,严家大队各家各户都安静了下来,严大强家恰恰相反,热闹才刚刚开始,因为今天钱妮子又没吃着肉。
挨个拎出来打一遍,把家里砸一通,然后关上房门睡觉。
严爱国兄妹三个对着房门目露凶光,恨得想把门吞了。
“要不咱把房子点了吧,”严爱桃龇龇牙,每天鼻青脸肿的,她都好久没出门了。
严爱国瞪了她一眼,“房子点了我们住哪?能不能有点脑子?”
被个莽夫说成没脑子,严爱桃差点气笑了,她可不怕凶神恶煞的大哥,这就是个纸老虎,“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当然是去大姐家啊,大姐夫每天卖肉,咱们去了,还能不给我们吃,最重要的是,能摆脱那个麻烦。”严爱桃还算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狠辣。
严爱国一愣,眼睛倒是亮了,这个提议很心动。
朱桂花眼皮跳了跳,没说话。
严爱党垂着头,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不管严爱国严爱桃设想得多好,没有严爱党这个领头的发话,一切也就是想想。
严大强家逐渐安静下来,朱桂花左顾右盼,悄悄起身,趁着黑夜,出门往旁边小道跑去。
小道尽头,是一片杂草斜坡,村民们喜欢把家里的垃圾往这扔,虽然这年头的垃圾不多,但日积月累,也堆起了小山坡。
天气一热,就会发酵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很少有人会来这边。
朱桂花跑得气喘吁吁,有些激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孩子他爸。”黑暗中,朱桂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斜坡上,看不清面容,但她确定,那就是严大强。
严大强回身,不见以往的窝囊,浑身上下都透着血腥味,在黑暗里,如同一头伺机报复的孤狼,寒气森森的视线落在朱桂花的身上,使得朱桂花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严大强收回视线,冷声问,“我让你做的事,什么时候能成?”
朱桂花心口一颤,“我我我,我没找着机会。”
严大强瞪过去一眼,“我再给你三天,事情成了,我让你以后吃香喝辣,要不然,你过不了这个年。”
朱桂花吓得脑子嗡的一声,连连保证,“我一定办成一定办成。”
严大强嗯了一声,“三天后,我给你们定好火车票,到时候直接南下出海,东西别带了,谨慎些,别露了行踪,要不然别怪我不出手救你。”
“是是,我知道,肯定不出错。那,钱妮子怎么办?”
严大强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只要不出来蹦跶,你们随意处置。记住,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可别给自己留下祸患。”
朱桂花手抖了抖,垂着眼帘应是。
100为期三天的狩猎
朱桂花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问出口,“小宝和康琼那个贱人呢?”
严大强脸色一沉,想起唯一的大孙子,也是无限惋惜,“我托人去找过,没有线索,找不到就只能算了,爱国爱党都还年轻。至于康琼那个贱人倒是会藏,这么久了,连我都没找到,放心吧,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敢在他严大强眼皮子底下作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朱桂花舍不得孙子,可又不敢违逆严大强,自己更没本事去找,严大强说算了,她只能应下。忍痛割爱的难受让她对康琼的愤怒都淡了下去。
严大强知道有人盯着朱桂花和严爱党几人,没有多留,交代完就沿着斜坡快步消失在黑夜里。
直到严大强完全消失,朱桂花才手脚发软的瘫在地上。
缓了足足十多分钟,想到将来的好生活,重新燃起斗志,精神抖擞的回家,思考怎么完成任务。
今晚,师墨白天吃过药,晚上想将药效全部炼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精神力巡视整个村子,也没分出一缕精神力监视严大强一家,所以巧合的错过了严大强的踪迹。
翌日一早,严大智来了师墨家,邀请严谨参加狩猎。
天气越渐寒冷,大雪就要来临,在那之前,大队会整合一次,进行为期三天的深山狩猎,然后就要开始准备过冬。
往年师墨昏睡,严谨不放心,并没有参加。
今年师墨醒了,这是全大队的活动,除了奸懒馋滑和实在有事的不去,所有青壮年都参与了,严谨再不去不合适。
只是严谨放心不下媳妇孩子,再三叮嘱,“这几天就在家,别出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办。柴火尽管烧,不用省,尤其是晚上,山脚冷,别冻着了,不够我回来去砍就是。”
师墨听着男人絮絮叨叨,弯腰给他收拾东西,在山里三天,药,吃食,武器都少不了。
也怪师墨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事,要不然早早的准备起来。
“墨墨,听到我说的了吗?”
严大智在门口听得直翻白眼,第一次见自家冷冰冰的侄子这么话痨的一面,实在不能适应。
师墨直起腰,在男人巴巴不停的嘴上亲了一口,“听见了,现在听我说,我不知道狩猎是怎么安排的,你带些肉干和调料,随机应变,还有这个水,每天喝一些。”水是灵泉水,严谨强化过的身体能够直接承受,不用稀释。
严谨也知道这是什么水,认真的记下。
“还有,我给你的衣服要穿上,那把匕首要带上,需要我再给拿些大点的刀吗?”
衣服是天蚕丝衣甲,匕首是两人第一次上山,师墨拿出来收拾野猪的用具,严谨喜欢,就一直留着用。至于大一些的刀,严谨摇头,“不合适。”之前砍野牛的那把刀都不再适合出现在人前,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怕也是个麻烦。
师墨大概明白,兵器不适合出现在普通百姓手里。
“那你还有其他趁手的兵器吗?”
“有,我有一把弓,自己做的,挺好用,放心吧。”
师墨叹息一声,应该是好用不到哪去的,“行吧,还有药丸,解毒的,止血的,带这两种就行,收好别掉了。”
“好。”严谨满眼笑意,以前出任务,始终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嘱咐他小心,没有人给他准备行囊,没有人等着他平安回家。
师墨看严大智等得不耐烦了,捏了捏男人的手,“我和孩子在家等你,注意安全。”
“知道,放心吧。”
严谨离开,师墨发现提不起劲来了。
拍了拍脸,进灶房给两个小家伙做早饭。
兄妹俩睡了一觉起来,浑身都是劲,撅着小屁屁爬下炕,找妈妈,找爸爸,然后带着大黑小黑满院子疯跑。
师墨惦记严谨的心思被两个小家伙搅得七零八落,“安安康康,洗脸刷牙,吃早饭,妈妈做了小肉饼,可香了。”
“来了妈妈。”
两个小家伙跑进灶房,抱着师墨的腿,仰起小脑袋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无奈在两个小家伙鼻子上点了点,五分钟前才问过第五次啊宝贝,“你们乖乖听话,天黑两次,爸爸就回来了,去桌子边坐好,吃饭了。”
小家伙不懂什么是两次,但知道天黑,然后兄妹俩凑在一起,边吃边讨论天黑的问题。
师墨也没打扰他们,趁现在有心情,也没事可干,多做些饭菜放空间里。
兄妹俩吃完早饭,把自己的小碗端着,踮起小脚脚放在灶头上。“妈妈,康康和哥哥出去玩了。”
“好,”师墨也没拘着俩人,一人拿了件薄棉袄穿上,“带着大黑小黑,一定要看好它们了,可别丢了,要不然大黑小黑会哭的。不准进山,不准去河边,不准跟陌生人走,吃陌生人的东西,早些回家,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吗?”
“知道了。”小家伙应得乖巧,师墨也没质疑他们的诚信,拍拍他们的小脑袋就放行了。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撒欢的一溜烟跑没了影,大黑小黑哒哒的跟在后面,真是寸步不离。
师墨分出一缕精神力跟着,继续做饭菜。
小家伙们很懂事,快晌午的时候,不用师墨去找,自己就回来了。
师墨刚好收拾完灶房,带着兄妹俩吃了顿早早的午饭。
饭后,兄妹俩睡午觉,师墨进空间。
这次严谨出门,她真的觉得缺太多东西了,救命,治病,防虫,解毒这些丹药得重新炼制一些,还有他们一家改善身体后,可以吃的丹药也要准备起来。
重要的是给严谨防身的武器,既能随身携带,又不会在这个年代显得突兀的,这个得好好想想。
师墨在空间翻找材料,思考做什么法器好。
小笨笨飘在一旁,时不时提醒主人一句,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然后又出主意做什么法器好。
师墨笑着听小笨笨呆头呆脑的话,虽然建议都没什么作用,不过倒是不觉得无聊了。
“主人,你什么时候提升神魂力啊,小笨笨在空间里不好玩,想跟主人一起出去。”
师墨顿了顿,这段时间上山,或是忙其他事,恢复精神力和神魂力倒是被落下了。
用手指戳了戳小笨笨,“我给你找个身体吧,普通野兽,或者植被,亦或者我去看看傀儡的炼制,小笨笨想要什么样的?”
小笨笨听得欢天喜地,上下飞舞,“真的吗主人,真的吗?”
师墨摇头失笑,“小笨蛋,真的,不过这事不能急,必须找到和你属性相同,且能契合,并且能承受得了的生命体才行,如果是傀儡的话,我还需要好好学,短时间内怕是不行。”
“没关系,小笨笨可以等,主人不用着急。”
“行,去玩吧,我把这里清理出来,好好合计合计。”
一下午,师墨都待在空间收拾,思考,两个崽子醒了之后,她出去叮嘱了一番就在家玩,兄妹俩听话的没出门,和大黑小黑在院子里玩,师墨就又进了空间。
晚上,直接拿出上午做的饭菜,母子三人简单的填饱肚子。
101严家放火
师墨带着兄妹俩洗漱好,都送上炕,“乖乖睡觉了。”
兄妹俩滚进师墨的怀里,眼巴巴的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师墨一边搂一个,亲亲他们的小脑袋,“宝贝们睡醒后,再等一个天黑,爸爸就回来了。”
“妈妈,康康和哥哥想爸爸了,可不可以让爸爸快点回来啊。”
师墨听得心酸,小家伙从出生就跟爸爸在一起,被爸爸一点点拉扯大,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怕是想得不行。
师墨都不敢想以后严谨去出任务,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不回家,两个小家伙该怎么过。
“爸爸也在想宝贝们呢,爸爸有事,要忙完才能回来,宝贝们是大孩子了,会乖乖听话睡觉吃饭,等爸爸回家对不对?”
“对,康康和哥哥是大孩子了,会乖乖听话,等爸爸回来,妈妈,康康明天还想出去玩,可不可以啊?”
师墨忍俊不禁,小东西倒是会讲价,“可以,安安康康一定要带上大黑小黑,记住妈妈的话,玩一会就得回家。”
“知道了,妈妈最好了。”
小丫头撅起小嘴在师墨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得咯咯直乐。
安安小哥哥也咧了小嘴,但却不好意思亲妈妈。
师墨凑过去亲了小哥哥一口,母子三人笑闹了一会,便沉沉的睡了。
师墨确认俩崽子不会醒,闪身进空间,接着下午的忙碌起来。
炼制傀儡的材料和丹卷都找了出来,给严谨炼制防身武器的材料也找到了,她想炼制一块能防身,能攻击的手表,还能让她知道,他在哪里,是否安好。
只是,在炼制之前,她得提升自己。
将东西放在一边,开始运转塑体诀和修复精神力,神魂力。
太过投入,翌日天大亮了才回神,好在两个小家伙懂事,醒了没看到妈妈,除了瘪瘪小嘴,没有哭闹,自己迈着小短腿洗漱,就在院子里和大黑小黑边玩边等妈妈。
师墨出了空间,悄悄绕到后院出来,兄妹俩看到妈妈嗷嗷扑过去,表达自己的委屈。
师墨为了表示歉意,早上做了好吃的,还给蒸了小蛋糕,让他们带出去和小伙伴一起分享。
打发了兄妹俩,继续进空间恢复。
入夜,村里留守的老弱妇孺知道狩猎的队伍明天会回来,该准备的准备,该期盼的期盼,该担忧的担忧,倒是热闹了起来。
山脚石头小院跟往常一样,母子三人吃过晚饭洗漱,然后在炕上嬉闹一番睡觉。
夜色逐渐深沉,严家大队一直忙碌到半夜,才彻底平静下来。
师墨仍旧在空间里恢复,突然小笨笨上蹿下跳的欢呼,“主人,火,好多火,好喜欢啊。”
师墨挑眉,“什么火?”
小笨笨还没回答,空间外就响起了一阵嘈杂,“走水了,快,帮忙救火,快。”
铜锣敲得满村响,即便在山脚远离中心的石头小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师墨闪身出空间,将精神力蔓延出去,以严大强家为中心,竟是有四五家人烧了起来。
熊熊大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有惨叫,有呼救,有奔走相告,各家各户来救援。
师墨惊了一跳,脚尖动了动,没有出门,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小家伙。
大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来,还烧了这么宽,便放开精神力,全村查看。
这一看,冷气四散。
严大强家,除了被困在火里的钱妮子,其余四人趁着混乱,从小道往她家来了。
手里麻袋,绳子,包裹,准备得样样齐全,连瘸腿的严爱党都自己杵着拐杖,跑得飞快。
四人脸上的狰狞和贪婪,即便在黑夜里,也无法让人忽视。
师墨脸色很沉,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用精神力罩将兄妹俩笼罩起来,又让大黑小黑进来守着。
然后推开房门,悄声的走到了院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人好似因为做了好几次大事,不论是胆子还是心态都强了很多,跑到院门外,眼里的激动忍都忍不住,不见丝毫初次做坏事的忐忑和恐慌。
“先破门,妈和我点火,大哥和小妹去捆那个两个小崽子,贱人直接弄死,动作快点。”
院门里的师墨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噙着冷笑。
门外三人听了严爱党的话连连点头。
破门这活,以前严爱党奸懒馋滑,偷鸡摸狗经常干,拿着手里的柴刀塞进门缝,挑动门栓,当初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把大门的结构摸得很清楚,不过一分钟,门栓落地,四人大喜,毫不迟疑的推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兴奋,亦或者根本没将母子三人看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进了院子,完全没看到门后的师墨。
石头院子不像茅草房,一点就着,朱桂花和严爱党骂骂咧咧的去柴棚搬柴火,倒上油才能点燃。
山脚气温比别处冷,一入夜,就要穿上厚夹袄才能暖和。
严爱党四人为了跑路方便,在外面也不觉得冷,穿得不多,一阵寒风袭来,齐齐打个哆嗦。
严爱党看严爱桃又悄悄的往灶房蹭,眼底闪过厉色。
“干正事,要不然等天一亮,谁都别想走。”
严爱桃踏进灶房的动作一顿,心虚的跟在严爱国身后。
严爱国在撬主卧的门,不知道是不是他技术不过关,怎么都撬不开,急出一身的汗。
朱桂花手脚倒是麻利,沿着游廊已经摆了一溜的柴火,严爱党钻进灶房,找到菜籽油,淋到柴火上,看严爱国和严爱桃还在撬门,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没用的废物。”
严爱国动作一顿,忍了忍继续撬门。
严爱桃瘪瘪嘴,眼神始终忍不住往灶房瞟,蠢蠢欲动。
严爱党阴沉的眸子一眯,毫无预兆的点燃火柴,仍在柴火堆上。
浇了油的干柴,遇到烈火,瞬间燃起冲天火焰,让整个游廊陷入火海,朱桂花吓了一跳,想阻止都来不及。
任务还没完成,再伤了严爱国严爱桃可怎么好。
严爱国严爱桃显然也没想到严爱党会来这一招,尖叫一声往游廊下冲。
师墨脚下一动,就想将四人全部扔进火堆。
可严爱党的动作比她更快,上前一步,直接将严爱桃用拐杖重新砸进了火海里。
“啊……”
严爱桃的惨叫惊飞了后山林子里熟睡的鸟雀,如一团黑云,惊叫着飞走。
102师墨演戏
严爱国朱桂花傻眼了,完全忘了要去救严爱桃,眼睁睁看着她在火里挣扎,凄厉的喊叫。
忍不住浑身颤栗,再看严爱党,他嘴角竟然挂着笑,阴森恐怖的笑。
母子俩瞬间汗毛直立,四肢发软。
师墨也是意外得很,严爱党比她想象的还狠,当初严爱桃恶意的一压,被他记到了现在,用命来还,啧,够狠。
这样的毒蛇可不适合继续活着,摊开手心,拿出一把低等级的长剑,从院门后走出来,趁三人不备,直奔他们后背心。
只是没想到严大强会从山脚突然跃进来,挡了致命的一击。
师墨微微蹙眉,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村子里,倒是没注意山上,让严大强钻了空子。
不过,守着严大强家的人呢?撤走了?
来不及多想,严大强对着她掏出了手枪,师墨眉心一跳,严大强扣下扳机的瞬间,迅速闪身避开。
严大强满眼惊讶,小贱种捡回家的活死人媳妇有身手就算了,竟还能躲过子弹,这贱人到底什么来历?
心下发狠,接连开了数枪,枪枪都被躲过。
严大强不敢再拖延时间,怕把那些人引来,“赶紧走。”
严爱国朱桂花吓得拔腿就跑,严爱党还有些不甘,阴狠的看了眼师墨,不甘不愿的杵着拐杖离开。
师墨眯眼,她身体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凭借异世万年的本能和精神力躲开子弹,就这已经超出了身体负荷,显得力竭,可她不想放走这一家子。
趁严大强生出退意,毫无战意,发狠的刺出长剑,直接穿透严大智的肩骨。
“唔,贱人,”严大强气红了眼,拔出腰间的砍刀朝师墨扔了过去。
师墨下意识躲开,严大强顺势扯出肩骨上的长剑,转身逃跑。
师墨怒,奋起直追,受伤的严大强和腿瘸的严爱党落在最后,眼看就要被追上。
严爱党大喊,“大哥,这边。”
严爱国已经吓傻了,完全不质疑严爱党的话,回头就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刚跑几步就意识到上当了,想要回头,却被严爱党一把扯住,推向师墨刺过来的长剑,从前往后,直接被刺穿了肚子,满脸不敢相信。
朱桂花也是本能的听从严爱党的声音回头,哪想正好看到大儿子被刺穿的画面,吓得脸色惨白,如何发声都忘了。
严大强看了眼大儿子,一咬牙,拽上严爱党,头也不回的朝前跑,路过朱桂花时,喊了一句,“不想死就赶紧跑。”
朱桂花好似被人从梦里喊醒,深深看了眼严爱国,跟上严大强两人,快步跑了。
严爱国艰难回头,只看到三人毫不迟疑的背影,心又冷又痛。
师墨费力的拔出长剑,再想追时,三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家里的火还烧着,她又不能跑远,只能遗憾的回去。
至于严爱国,迟疑着是补一剑还是扔进火堆里,山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追着严大强来的。
师墨有些遗憾,不再理会严爱国,转身回了小院,摊开掌心,小笨笨显出虚影,将火势吞噬,砸吧一下嘴,虽然是些最低级的火焰,但也算是打了个牙祭,欢欢喜喜的回了空间。
师墨看了眼游廊上烧了一半的柴火,去井边拎了几桶水泼上去。
又查看了一番毫发无损的墙壁,觉得这样不妥当,便用精神力控制黑漆漆的柴火,往墙上怼了些烟灰,这样大致就看不出破绽了。
至于已经被烧成黑炭的严爱桃,只得了师墨一个冷笑。
听见门外的动静,冷笑瞬间变成了惊恐,抹了些烟灰在身上,头发弄得凌乱,一脚踹开房门,惊慌的跑进去,见两个孩子完好无损的睡着,才如释重负。
紧随进来的一群人见状,也跟着稍稍安心。
师墨看到陌生人闯入,吓得脸都白了,拦在两个孩子跟前,惊慌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田昭,这次行动的领头,是个高瘦的汉子,或许是在山里待得久了,整个人灰头土脸且胡子拉碴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同志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是严谨同志的同事,负责追捕严大强,没想到让他逃了,追捕过来时正好看到你家的动静,所以过来看看,你们都没事吧?”
师墨如释重负,“谢谢,没事。”
一个小同志进来,低声在田昭耳边说了几句,还把那把带血的长剑递上来。
田昭眉头一动,让人去把外面清理一遍。
转头问师墨,“这……剑?”田昭掂了掂,这东西倒是充满了古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同志你的吗?”
师墨点头,“一次上山,偶然捡的,看它锋利,想着会有用处,就留了下来,怕小孩子不懂事伤了自己,一直藏在屋后。”
田昭点点头,把剑放在旁边的四方桌上,“能跟我说说刚刚的情况吗?”
“当然,我晚上睡不着,就到后院去拾辍菜地,听到动静过来时,家里已经被摆满了柴火,点燃了大火,我吓疯了,刚想扑进去救孩子,就见严大强一家人把严爱桃推进火堆里。他们看到我,冷笑着说两个孩子已经遭了毒手,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提着长剑就追了上去,只是几人并不和我纠缠,转身就走,我死命追赶,他们很不耐烦,严爱党突然叫住跑到最前面的严爱国,骗他回头,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向我举起的长剑,被刺穿了肚子。”
“我吓得不轻,下意识收回长剑,其他人已经跑了,我也顾不上严爱国,理智倒是回笼一些,忙跑回来查看情况,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田昭敲了敲桌面,“所以,那具焦尸就是严爱桃。”
师墨点头。
田昭扯出一个自然柔和的笑,“同志放心,严大强一家不会再回来了,外面,我的人也帮着收拾干净了,你可以安心休息。另外,严爱国还没有死,只不过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且失血过多,我们会把他送去医院,放心,你属于正当防卫,也是我们工作疏忽给你带来的麻烦,这事会摆平的,你不必担心。”
师墨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连连感激“那真是太谢谢了。”
“不用客气,你们先休息,我们还得继续追踪严大强一家,先走了。”
“要不我给你们弄些吃的吧,山里不好受,看你们似乎受了不少罪。”
“不用了,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占群众便宜,再说,追捕严大强刻不容缓,多谢同志的好意,告辞。”
103狩猎队回来
师墨就是客套一番,目送田昭一行人离开。
游廊上的柴火都弄走了,连墙都帮她用水洗过,严爱桃和严爱国也都带走了,师墨还挺感激。
回到卧房,两个小崽子睡得打小呼噜,大黑小黑安安静静的趴在角落,看到师墨,轻声的嗯啊唤了一句。
师墨过去拍拍两个家伙的长脸,回到炕上,躺在兄妹俩旁边,没再进空间,分出精神力查看村子。
火已经灭了,但火势太猛,临近几家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不会走路的奶娃各烧死了一个,奇迹的是,钱妮子竟然没死,不过身上被烧得惨不忍睹,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村子里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为了救火,去掉半条命,却还是有人丧命,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季慧芳强打起精神,“好了,大家伙都帮帮忙,把受伤的抬上驴车,赶紧送去县里,再帮忙把丧事准备起来,唉,也不知道汉子们回来,该怎么交代,这些天杀的,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突然想到什么,季慧芳脸色一变,“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快,快跟我去山脚看看,赶紧的。”
周琴被婆婆几乎破音的喊声吓了一跳,赶忙跟上,“妈,别急,山脚没动静,应该没事。”
季慧芳满脑子都是不好的猜想,哪慢得了,更是加快了速度。
周琴没办法,只能打着火把跟紧点。
两人到山脚时静悄悄的,升起不好的预感。
师墨看准时机打开院门,满脸惊讶,“堂婶堂嫂,你们怎么来了?”
季慧芳大喜,“小谨媳妇,你没事吧?”
师墨摇头,“我没事,堂婶,村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听到很吵。”
季慧芳看师墨没事就放心了,“唉,严大强家房子被人点了,牵连了周边好几家,伤了四个,死了两个,我这……算了算了,这些糟心事你别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婶子得去忙了,你在家关好门窗,谁来也别开门,还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做的缺德事呢,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关门再走。”
师墨心口暖洋洋的,也没拂季慧芳的好意,“好,堂婶堂嫂别太累,也注意安全,有事帮忙说一声就行。”
“行,快回吧。”季慧芳看着师墨关好院门才和周琴回去。
天色逐渐明亮,季慧芳带着人搭起草棚子,放置两具焦尸,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帮着换上临时准备的寿衣,虽然未长大的孩童不入祖坟,但大家伙也想让他走得体面点,来人世走一遭,还没真正做点什么,就遭了大祸,也是造孽。
两家亲人哭断肠,却毫无办法。
现在这个年成,红白事都不会大办,大家都等着汉子们回来,再进行下一步。
村子里气氛低迷,牛棚和知青点的人都缩在住处没有出来,就怕惹了眼。
师家人因为担心师墨,师子偷偷跑去山脚石头院子远远的看了一眼,看到师墨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侍弄菜地,他才转身离开。
临近晌午,山上响起凌乱欢快的脚步声,和嬉笑调侃的谈话声,众人知道上山狩猎的汉子们回来了。
看他们一个个浑身挂着彩,也难掩兴奋的样,想必,收获肯定丰厚。
只是,留在村里的人,谁也扬不起笑脸。
汉子们下山之后,发现村子里的氛围完全不对,往年这时候,家里婆娘孩子老人早早的就守在了这里,今年半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
严谨微微蹙眉,走到严大智身边,“堂叔,暂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报个平安,顺便洗漱一番再去打谷场帮忙。”
严大智知道侄儿惦记家里,点头同意了,“可以多休息会,这次你出了大力,其他人不敢说什么的。”
严谨不是喜欢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如果不是怕严大智为难,他会更随心所欲,在家多休息,正合他意。“好。”
打好招呼,严谨迅速往家走,村子里的氛围让他很担心媳妇孩子。
离石头小院近了,听到里面母子三人的欢笑,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师墨早就看到了严谨,他还没到门口,就让问了百十遍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兄妹俩去迎接。
兄妹俩听说爸爸回来了,那脚丫子迈得都快赶上风火轮了。
“爸爸,爸爸……”小嗓门嗷嗷的,飞奔进严谨怀里,一人抱条大腿,一点不嫌弃爸爸身上又脏又臭。
严谨一手一个把兄妹俩搂怀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安安康康在家有没有乖,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康康和哥哥都乖乖的,有听妈妈的话,有好好吃饭饭,睡觉觉,有想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严谨亲亲兄妹俩的小脸蛋,“是爸爸的错,爸爸应该早些回来的,安安康康能原谅爸爸吗?”
“好吧,就原谅爸爸这一次哦。”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严谨。
师墨迎出门,把俩小豆丁拽下来,“爸爸很累了,乖乖下来,去帮爸爸拿换洗的衣服到侧屋里,让爸爸洗澡。”
“好,”兄妹俩挣脱下地,哒哒的跑进了屋。
严谨趁小家伙不在,一把搂住媳妇亲了一口,“墨墨有没有想我?”
师墨瞪他一眼,“别闹,先去洗漱,洗澡水都兑好了,洗完出来就吃饭,赶紧的,身上都馊了。”
严谨赶紧又亲了一口,才大步进侧屋洗澡。
师墨哭笑不得,摆好桌子,把空间里的吃食拿出。
晌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饭,哄睡两个小家伙,严谨才问师墨村子里的事。
师墨事无巨细都说了,自家的事也没隐瞒,听得严谨黑眸里迸发出无限杀气,“这次他们要是被抓了最好,否则,我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师墨依进男人怀里,拍拍他的背,“别生气,我们都没事,一般人伤不到我的,只是,村里人还不知道是严大强家的人放的火,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严谨环住媳妇的腰,暗自一叹,“开始慌乱,大家来不及多想,现在我们回来了,严大强家的人除了钱妮子,全都不见,大家肯定会有猜测,到时候我让振国跑一趟,把严大强一家子的罪都定下,往后他们再敢来严家大队现身,大家也好有个准备,严爱桃和严爱国的事也不用隐瞒,只需要把我们摘出去就行。墨墨,是我没用,让你们娘几个几次三番遇险受伤,往后,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强,护住你们的,你信我。”
104去换粮
师墨笑着在严谨怀里蹭蹭,“我信,我男人一直都是最厉害的,肯定能护住我们母子几人。”
严谨亲亲师墨头顶,“陪我睡一会,堂叔现在肯定忙着处理事情,不着急收拾猎物,我可以晚些时候去。”
“好。”
猎物多放一天也不会坏,严大智便先组织人手给一老一少办了简单的葬礼。
也不是大办,不过扯些粗麻布,让两人穿得体面一些,棺材没办法置办,只能用草席。
老人的坟早就挖好了,农村有这样的传统,老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只要有条件,就会给自己修山,便是死后的坟,讲究些的,用条石堆砌,没条件的直接挖坑。
老人的家人在乡邻的帮助下,开启坟山,把裹了草席的老人放进去,再盖上土就是,纸都不能烧。
小孩更简单,随便找一个僻静的地,挖个坑埋了,他家人有心,每年来看看就行。
做这些花了大半天,悲伤过后,还是得生活。
翌日,房子被毁的人家请了人制土坯,赶在下雪前,先起一个能落脚的窝。
严大智带着人在晒谷场集合收拾猎物,严谨也去帮忙。
严家大队大多数人家都去看热闹帮忙。
这次确实大丰收,野鸡野兔不用说,加起来目测两三百,其中有一大半是严谨一人猎得。
再有就是野羊狍子野鹿,加起来有十多头。
大头的是野猪,好家伙,大家伙差点因为它们回不来。
他们遇到了野猪群,至少有二十几头。虽说他们人多,也不是第一次上山,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群的野猪,当即吓得腿软。
要不是严大智和几个老猎户吼着,他们肯定撒开蹄子,各自逃命。
正当焦灼不知道怎么办时,严谨拿着弓箭,射伤其中一头野猪,将其激怒,然后领着十来头野猪逃窜。
严大智吓得差点没撅过去,喊都喊不出声,眼睁睁看着严谨消失在密林里。
老猎户看准时机出手,把剩下的野猪群打散,喊其他人赶紧跑,带着几头野猪跑远一些。
吓傻的众人其他听不进,让他们跑倒是积极的很,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老猎户们在原地摆脱了缠斗的几头野猪,也追着其他人跑去,直到身后野猪不再追赶,才让众人停下,合围被他们夹击的几头野猪。
奈何一群被吓傻的人,没有经验没有默契,没有身手,重要的是没有胆子,四头野猪,近百人,愣是没分出高低。
好在,没多久严谨完好的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在瞬息间,一刀捅穿了一头野猪的脖子,鲜血狂飙,野猪嗷嗷的惨叫几声,倒地不起。
众人好像受到了激励,打鸡血似得对剩下的三头野猪攻击,场面混乱凶残,结果不错。
如此,这场秋猎算是圆满落下帷幕,众人打道回府。
而严谨,也成了这场活动的大功臣。
只要是参与了秋猎的人,无不对严谨佩服。
都道他以前家里穷,是被老婆孩子拖累的,现在老婆好了,孩子大了,能轻松把日子过起来。
因为丰收,大家都高兴,严大智让人把大队上养的猪,一共五头,交了任务后,留下一头给社员们分,也拉了过来一起收拾。
这些猎物,大家伙一起努力,花了两天才收拾出来,然后按劳分配,给孤寡无能力的人家分了一份,剩下的谁家需要用钱或工分换。
分完这些后,又分粮,包括夏收时收进仓房的各种粮食。
最后便是按工分分钱,整个个严家大队,热热闹闹了五天,只要不是奸懒馋滑的人家,今年都会过一个肥年。
师墨在家清点严谨带回来的东西,他的工分,除了之前换牛肉的,剩下的全都换了粮食,野味没多要,毕竟他想要,随时能上山猎,倒是养的猪肉多换了些,家养的和野生始终不一样。
所以,最后别人家多多少少分了几十近百的钱,他一分也没有。
师墨是赞成的,毕竟他们家金条不少,换成钱足够用度,可粮食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尤其是他们知道黑暗就要来临。
想到这个,师墨从一堆东西里抬头,“阿谨,要不我们趁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粮,去多换一些回来,粗粮细粮都不拘,花生大豆,这些也多换一些,越多越好,也到其他村子里换一些,我怕万一天灾人祸,有钱都买不到。”
“好,我下午就去村子里问问,明天去外村。”
师墨点头,又迟疑,“别人问起我们该怎么说?”
“就说帮以前的战友淘换。”
“这样说也行,天越来越冷了,你出门多穿一点。”
“知道,放心吧。”
不论什么时候,钱都是顶顶重要的,听严谨要帮战友换粮,乡亲们二话不说,留够家里一年的口粮,全换给了严谨。
师墨看到不少人家有鸡蛋,也让严谨换了回来。
翌日严谨去其他大队换粮,过程也很顺利。
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同行的还有谭振国和大山子。
他们是来通报严大强一家子的罪行和情况的。
严大智回来当天,就让人去公社报了公安,这么大的事,公社处理不了,直接报去了县里,谭振国接手,刚好又收到了严谨的信,加上和追捕严大强一家的人取得联系,今天才得到确切的消息。
所以,来严家大队通报。
“这次纵火事件,确认是严大强一家所为,逃跑过程中,严爱桃被杀,严爱国被伤。严爱国现在还在医院,等伤好后会送去劳改。严大强朱桂花和严爱党三人逃去了港都,如果以后他们回来,大家看到了,一定要上报。至于伤患和死者,以及被烧毁的房屋,组织上会给与帮助和补偿。在这里,我们还是要劝解大家一句,以后有什么矛盾摩擦,切勿冲动,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们,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希望大家不要走入歧途,最终害人害己。”
众人听了,久久不能回神,有惊恐,有唏嘘,有愤怒,也有叹息。
说完这些,谭振国和大山子没有多待,被严谨请回了家。
之前说好要答谢,师墨在小院里早早的就忙活了起来,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跟前跟后的要帮忙,全是些倒忙。
师墨也不嫌弃,一会让他们帮忙递东西,一会让他们帮忙用摘菜。
兄妹俩忙得咯咯直乐,早上才穿的干净衣服已经没眼看了,师墨哭笑不得。
105严谨家请客
严谨回来,小家伙不顾自己脏兮兮的,就迈着小短腿往爸爸怀里扑,“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康康都想你了。”
小丫头小嘴一如既往的甜。
小哥哥现在开朗了许多,但仍旧矜持,只用行动和小眼神表达心情,话语很少。
严谨一手一个,把俩小东西抱起来,“安安康康,他们是上次见过的叔叔,是不是要喊人?”
“振国叔叔好,山子叔叔好。”
兄妹俩异口同声,记性好得让谭振国和大山子意外。两岁的娃能记得这么清楚,真不容易。
“安安康康好,这是叔叔们给你们买的。”大山子把手里一直拎着的网兜往兄妹俩面前递。
里面装的是罐头和十分昂贵的奶糖。
兄妹看着爸爸,不知道要不要接。
严谨点头,他们才乖乖的伸出小爪爪,一起把网兜抱在怀里,“谢谢振国叔叔,山子叔叔。”
饶是扑克脸的谭振国都被俩个小奶音逗得,多了一丝自然的笑。
师墨擦擦手上前,“别在外面站着了,山脚比别地冷,到堂屋坐着吧。”
“嫂子好,”谭振国大山子笑着问好。
师墨点头笑着回应,严谨带着两人进堂屋。
石头屋子冬暖夏凉,这点最好。
屋子里没烧炕,也比外面热乎多了。
师墨端了些水果和茶水过来,“喝口热茶去去寒,这些果子是之前去山里摘的,放地窖里,味道没变,很不错,你们都尝尝,喜欢的话带些回去给家人尝尝。”师墨摆的是橘子和葡萄,水灵灵的。
橘子能保存得这么好,两人不意外,可葡萄也能这么好,还一直保存到了现在,两人惊叹不已。
师墨也没过多解释,问严谨,“堂叔堂婶和大哥嫂子他们你叫了吗?”很早就说要请客,一直没时间,今天倒是赶上了。
严谨点头,“我刚刚跟堂婶说了,她答应忙完马上就过来。”
“建林兄弟家呢?”
“也说了,放心吧。”
“那行,你陪着兄弟们聊,我去灶房忙了。”
“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人到齐,端上桌就能吃,你坐着陪陪他们,好好聊,看看俩崽子衣裳湿没湿,湿了就给换换,刚刚尽捣乱了。”
小丫头不乐意,站炕上抱着妈妈的脖子抗议,“康康没捣乱,康康在帮忙。”
师墨点点小丫头的鼻尖,“是,我们康康没捣乱,在帮妈妈的忙,可厉害了,乖乖的和哥哥陪叔叔们玩,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妈。”
小丫头在炕上又蹦又跳的欢闹,师墨笑着钻进灶房。
谭振国看着一家四口,真心为严谨高兴,“看到谨哥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那些臭小子再问起来,我也能交差。”
严谨拿着干净的外套给兄妹俩换,闻言冷峻的表情柔和了不少,“对,我现在过得很好,从未有过的好。”
谭振国微不可见的勾唇,三人加两个崽子,聊得倒是热切,没多久,严大智一家和严建林一家都来了,女人们一到就去了灶房,男人们被请进堂屋,坐着喝茶吃果子聊天。
晌午时,在堂屋摆了两桌,堂屋够大,光地面就能摆三桌,炕上还能摆一桌,轻轻松松。
师墨用小泥炉子烧上碳摆桌上,做了两个热锅子,用的是野羊肉汤作底,菜有鱼丸,肉丸,牛肉,鹿肉,野鸡,野兔,当然还有羊肉羊杂,蘑菇,萝卜,白菜,土豆,豆腐,豆芽,满满一大桌。
吃完了随便加,备了不少。
还卤了很多下水和牛肉,可以直接吃,也能烫锅子里吃。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那桌师墨拿的是在贾票那买的酒。
女人这桌拿的是她自己用空间葡萄酿的葡萄酒,孩子们喝的果汁。
一屋子吃得热火朝天,好不痛快。
尤其是男人们,有酒有肉的日子只在梦里出现过,平时喝口酒是省了又省,今天敞开了喝还有酒友,人生完美。
看大家伙这么高兴,季慧芳都没忍心说师墨严谨两口子败家。
“小谨家的,我看你家院子里的萝卜白菜都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腌咸菜,婶子来给你帮忙。”
师墨家院子大,虽然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浪费了些地,但也不少了,除了用一块种了大蒜小葱香菜这一类的佐料,其他全种的萝卜白菜,因为种得比别家早几天,也就早几天成熟。
师墨原本打算全部弄空间里存着吃新鲜的,不过腌一些咸菜也行。
“明天吧,下午阿谨出去的时候,可以带几个咸菜坛子回来,这些菜腌一部分,存一部分。”
“那行,我明天来帮你。”
“我们也来,左右现在没什么事。”
几个女人都表示要来帮忙,师墨没打算多腌也没拒绝。“行,那就辛苦嫂子们和婶子了。”
“这有什么,搭把手的事。”女人们说说笑笑,桌上氛围和谐。
男人那一桌,严大智也正好说起了另一件事,“三天过后,要起鱼,你们都准备准备,今年天好,水草肥美,鱼个头大,交完公社任务,还能剩下不少,到时候每家每户都能分得几条,你们谁家要喜欢吃鱼,也能多换一些。”
“这个好,头几年天灾不断,一直没起过,怕是能收许多,今年可真是个大肥年。”严建林欢喜的喝了一大口酒,爽得直嘶牙。
严谨微微挑眉,想到黑暗来临,提醒道,“今年确实不错,但天灾人祸,谁也说不准,如果像往年那样,有钱都买不来吃食,只能等死,就麻烦了。我觉得趁今年年景好,能多存一些吃食就多存一些。鱼不比肉金贵,换不了多少钱票,可以多腌些咸鱼存放,即便没什么问题,平时也能换换口味。”
严谨难得说这么大段话,即便大家没有多想,也会给面子的把话记心里,想着家里的粮食不卖了,那些野味也多留一些,分到的鱼也都留下。
真要没什么事,明年天热的时候也能去换些钱粮,怎么都不亏。
孩子们吃饱喝足就跑去院子里疯玩。
饭后,各家都还有事,便散了。
谭振国和大山子也准备离开,严谨叫住了他们。
“我买了些粮食,你们帮忙给困难的兄弟们寄一些,我忙没时间,辛苦你了。”
谭振国微微蹙眉,那些兄弟是他们曾经出生入死的人,因为负伤或者其他原因离开,家里都不怎么好过。靠着他们这些稍稍好过的战友时常接济,才能勉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