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龌龊心思
“多谢嫂子提醒,是我大意了,我回去就跟俩孩子说说,那只猫不是家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跑了。”
“你不怪嫂子多嘴就好,走,到家了,进去坐坐。”
“坐就不用了,天不早了,咱们边送边走走,差不多就要回去做晚饭了。”
“行,”天确实不早了,她今天没上工,要早早的把饭做好,等公婆和男人回来吃。
麻利的装好冬瓜,两人去给三家人送,最后送到马金玉家。
今天马金玉身子不爽利,请了半天假在家休息,送冬瓜去的时候,刚刚起身。
“来了,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碗水喝。”
“婶子别忙活了,家里冬瓜不错,婆婆让我来送一个给你和叔尝尝,我还得赶回家做晚饭呢,快下工了。”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了,这冬瓜长得真好。”
罗文客套一番,就告辞离开。
师墨作为陪客,也准备走,马金玉叫住了她。
“马婶子有事吗?”
马金玉一脸愧疚,拉过师墨的手,“孩子,对不起啊,家里的不孝子尽干混蛋事,你放心,以后他要是再犯浑,我就是跟他同归于尽也不让他再祸害人。本来早该去跟你道歉的,但婶子和你叔没脸,就拖到了现在。”
这事师墨是真的不怪马金玉和向学,甚至都不怎么怪向聪明。
冤有头债有主,她从来不会拿一把刀出气,该承受她怒火的只会是拿刀的人。
“婶子别多想,这事你们没错,我也不怪你们,更不需要道歉,向同志也是听命办事。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
马金玉叹息一声,又跟师墨说了不少歉疚的话,才让师墨离开。
师墨没有从村子中心过,转到了山脚,让大黑去接兄妹俩,自己一个人回去。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差,刚到山脚,就听到不远处的山沟里,传来声响。
不用精神力探视,就能知道是谁,在做什么。
翻个白眼,走得快了些。
可这事没完,没走两步,又听到对话,是祁自求收文楚钱的对话。
山沟里和陶青青办事的人,是文楚介绍来的,可能对方觉得陶青青实在有些倒胃口,要不是她终究是个女人,顾主都想退货了。
所以,给钱的时候,就缩了一半的水,只有两块五。
祁自求不满,文楚软硬兼施,祁自求还想继续赚钱,就只能同意。
师墨呵呵了,加快速度回家,她得弄些柚子叶烧洗澡水去晦气。
师墨走得快,下意识远离这些龌蹉的事,没有听到这件事的后续。
陶青青的新顾主吃饱喝足走人,陶青青还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件揽钱的物品,害怕被祁自求知道,拉去沉塘,赶紧跑了。
山脚的三个男人碰头,新顾主是新来的知青,叫孙志军,肥头大耳,提着裤头冲祁自求笑得意味深长。
祁自求脸有些黑,是个男人被戴绿帽子,脸色都不会好,但为了钱,他忍了。在祁自求的自我安慰里,这种忍,叫忍辱负重。
文楚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别伤了和气。”
祁自求冷哼一声没说话。
孙志军也不怕他,跟文楚抱怨,“这货色也太差了,你们就不能弄些好的来?”
文楚嘿嘿笑,他在事情里扮演的角色,相当于中间人,赚差价,搂着胖子的肩,“兄弟,好货可不好弄,这地方,你先将就将就。”
孙志军瘪瘪嘴,“那是你们没本事,我瞧着牛棚里的小瘸子就不错。”
小瘸子就是闵巧,她几乎是整个严家大队,公认的除了师墨外,长得最好的。
师墨有严大智家当靠山,还有严谨那张冷脸震慑,又是村子里的人,师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得了的,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况且,她不常在村子里现身,知道她的人不多。
闵巧就不一样了,每天都要下地,见到的人多,她的身份,哪怕是弄死了,也没人会为她出头。
胖子注意她很久了,不过,他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只能吃些如同陶青青这般安全可靠的野食,哪怕如同闵巧这种,即便地位低下,可没有保障,他也不敢下嘴。
胖子一句话,成功让祁自求文楚心动。
孙志军目的达成,甩着大象腿走了。
祁自求文楚两人沉默了一瞬,商量起了对策,要是成了,绝对能赚大钱。
闵巧还不知道有灾祸临头,如往常一般跟在爸妈哥哥身边下地干活,绝对不落单,不和不熟悉的人接触。
下工后,也待在牛棚,哪都不去。
“小巧,看哥哥给你找到什么了。”闵巧的哥哥闵红旗,长得高高瘦瘦,斯文秀气。应该说闵家四人,都是秀气的长相。
或许因为整天下地干活,闵家除了闵巧,全都黑了好几个度。
闵红旗很疼爱妹妹,尤其是闵巧为了救他瘸了腿后,疼惜的同时,又十分愧疚。
闵巧惊喜的看着闵红旗手里的野鸡蛋,“哥,你哪捡到的,太厉害了。”
闵红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是运气好,去捡柴的时候找到的,待会给你煮了吃。”
“别了,打蛋花汤吧,做黑面疙瘩吃,再放些野菜,肯定香。”
“行,都听你的。”
兄妹俩边说着话,边做晚饭,年纪大了,本身又文弱的闵家老两口欣慰的坐在牛棚外的碎石堆上。
闵家四人都是老师,这次集体遭难,好在,他们一家齐齐整整的在一起。
日子虽然苦点,但也算和美。
这里的一部分人不太好相处,可他们接触的少数几个,都是不错的。
饭后,一家人早早的睡下。
石头小院,兄妹俩回来后,师墨牵着俩崽子,跟他们分析了虫子存在的危害性。
化身白猫的虫子惊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要抛弃它了?
不要啊……
毛团子赶紧跳小康康怀里,撒娇卖萌求收留。
师墨撇它一眼,一把扔出去,然后语重心长的跟兄妹俩说话。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跟小丫头说,小安安对毛茸茸没有特别喜爱,他对除了自家妹妹外的所有可爱物种都不感冒。
小丫头眼巴巴的瞅着师墨,“那康康不能养虫虫了?”
“可以养,不过,不能再变成猫猫或者其他活物了,咱们家里有了大黑小黑,不能再有小动物。”
“那怎么办?”
“可以让虫虫变成头绳,变成扣子,或者其他可以出现在康康身上的小东西。但变成这些小东西后,康康在外面不能再跟虫虫说话了,不能告诉别的小朋友虫虫的特别,康康能做到吗?”
227冬瓜糖
不能撸毛茸茸了,小丫头有些失望,但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乖巧的点头,“康康知道了,以后就让虫虫变成好看的头绳,给康康扎头发。”
小丫头的小揪揪一跑就散,根本绑不住。
可小家伙偏偏喜欢绑小揪揪。
“好,以后就让虫虫给康康扎头发。”
虫子能留下来,别说让它扎头发,就是让它绑鞋带都行。
很有眼色的变成了一根色彩斑斓的小头绳,撩起小康康的一缕小碎发,绑成小揪揪。
别说,比一般头绳好用,还更好看,小揪揪一点也不会松。
心机虫还特别心机的变成了小丫头喜欢的鲜艳颜色,它可是早就发现了,小主人的特别喜好。
果真,小丫头欢喜的跑去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小揪揪,美得很。
师墨哭笑不得,把晚饭端了出来,母子三人亲亲热热的吃完。
哄睡俩崽子后,师墨对着大冬瓜下手了。
这么大的冬瓜,吃肯定是吃不了多少的,师墨只留了四五斤,用来炖排骨。
剩下的,她准备做冬瓜糖。
这还是异世的一种瓜果糖给了师墨灵感,那是用最普通的灵果做的,味道是可以,就是太甜了,师墨不喜欢。
不过几个侄子应该会喜欢,他们从小就喜欢吃甜食。
等天气凉了,寄过去。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机会再去看看。
严谨要出任务,即便不出任务,也得在队里待着,肯定不会被放回家。
他不回来,也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出门。
想要去看看两个哥哥怕是不行了。
只能多准备些吃用,早早的寄过去。
想罢,师墨忙碌起来,一直到半夜才去休息。
祁自求家就不这么和谐了。
祁自求恶心陶青青,借着之前的事和她分开睡。
炕中间用炕柜隔开,如果不是因为只一间屋子,他又不乐意去知青点和别人挤,也怕别人知道自己头上绿油油,他是连同一个炕都忍不了的。
陶青青也只当祁自求是还在生气,今天她又被强迫了,心虚得厉害,就没敢往祁自求跟前凑,老老实实分开睡。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喜欢这种刺激。
晚上睡觉,梦里都是下午在外面的刺激,不自觉的,在睡梦里发出了声。
祁自求被吵醒,恶心得够呛,果真是贱人,下午才被弄了,晚上还发浪。
他虽然挣了钱,但面子上始终过不去,被陶青青吵醒后,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出去,吹吹凉风,冷静冷静。
路过堆放玉米杆的垛子,里面传来声响。
祁自求一点不陌生,面对陶青青他觉得恶心,可从其他人嘴里发出来,他又觉得心痒。
悄悄靠过去,借着月光看玉米杆垛子里面的两人打架。
这俩人他都认识,男的是谁不重要,女的是村子里的寡妇,叫冯芹,婆家所有人都在前几年的灾荒里饿死了,两岁的儿子也在其中。
娘家人不收她,说她是出嫁的闺女,没道理再回去,就一直留在严家大队。
平时除了出工,基本上不出门,也不和谁来往,在村子里的风评很好。
许多人都还可怜她,说她命苦,一个女人日子不好过,有能力的,时不时帮把手。
没想到啊,私下里这么不要脸。
不过也说得过去,冯芹二十出头的年纪,没经过事的还好,经过事的怎么可能不饥。渴。
大好的年纪,长得又身材丰满,脸也白皙,队里可怜她,给她派的活计都是轻巧的,人没被摧残得苍老憔悴,瞧着还有一股别样风情。
男人怎么会放着这样的女人不用,浪费呢。
这不,两个巴掌,一拍就响。
祁自求吞吞口水,这样的女人可比陶青青好多了。
不过,暂时他还不能碰,即便碰,也得找个垫背的,保证万无一失。
文楚,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祁自求想着,把冯芹也发展成他们赚钱的工具,生意肯定好。
越想越美,也不恶心陶青青了,回屋子睡觉。
天还未亮,严家大队的上工队伍,就开始热热闹闹的出门,严大智拿着大喇叭吆喝,分派活计。
师墨意识从空间出来,神魂裂纹又修复一条,值得庆祝。
小笨笨在空间里上蹿下跳,欢快得不行。
师墨给俩崽子把露出来的小肚子盖好,出门,踏着清晨的风,往山上奔去。
又愈合一道裂痕后,空间作用增大,能更好的淬炼身体。
最简单的身法也能利用起来,以后逃命是没人能追得上了。
感受着山里的草木气息,师墨整个人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来回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回石头小院,这会天才刚刚亮开。
进灶房继续做冬瓜糖,用空间的便利,省事很多。
做好后,用油纸袋装起来,一小袋一小袋,半斤装,装了差不多百多袋,五十来斤,是真不少。
村子里严大智家师家各送两斤,乔家,严建林家,向家,一家一斤,给俩崽子留半斤慢慢吃,实在是太甜了,不宜多吃。
剩下的放空间里,到时候寄一部分出去。
趁晌午大家都在家,师墨挨家送去。
众人看到这么奇怪的吃食,都瞪大了眼睛,冬瓜都能做糖了?
可当尝过之后,只剩下感叹师墨败家了,这得废多少白糖啊。
十个冬瓜,都换不来这么多白糖。
不过,他们吃人嘴软,没脸说浪费的话,只能收起来,舍不得吃。
乔家还好,就乔元华一个孩子,家里的好东西全是他的。
大多数孩子都爱糖,小元华也爱,乔家人疼他,每天会给上半块,小家伙高兴得很。
严大智家和严建林家就不行了,家里孩子多,经不住吃,这么贵的东西,留着送礼或是待客多有面。
一大块切成十来块,够摆一盘了。孩子实在馋得狠了,拿一小块打发掉也使得。
两家孩子哭唧唧,到安安康康跟前哭诉自己多惨。
俩崽子回来跟师墨学,师墨听得哭笑不得,隔三差五的给他们装上两块,让他们去和小伙伴分着吃,但自己不能多吃,容易坏牙。
俩崽子懂事,这么甜的糖,他们自己也不是多喜欢,很大方的全分了给小伙伴。
而向家,就没想过吃,想一直藏着,打算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时,用来救急。
只要是好东西,他们都想收起来,关键时候用。
这样的想法,师墨是没办法理解的。
先不说会不会遇到需要救急的情况,就说这些东西真能救吗?又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候?
放久了,浪费了不得更心疼?
228牛棚里的奇怪
当然,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甚至从古至今,大部分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就是穷给闹的。
师家倒没这些想法,大人不喜欢吃,东西直接给泽长自己收着。
泽长懂事,不会贪嘴,不会眼红别人,更不会吃独食。
小小年纪就会分配东西,做得井井有条。
牛棚里玩得好的小伙伴,都有。
牛棚里有新来的孩子,不过,他们和泽长几个玩在一起的时候不多。
或许,是还没熟悉的缘故。
毕竟遭过难和背叛的人,很难再容易相信人。
不管怎么说,因为师墨的突发奇想,村子里突然掀起了一股冬瓜糖风,好在,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就消失在了柔风里。
秋老虎的脚步近了,严大智整天忙前忙后,带着人准备秋收。
今年年景不好,产量减少,更要仔细,免得一个不小心,为数不多的粮食也被浪费了。
短短几天时间,严大智嘴角就起了火炮,人也瘦了一大圈。
季慧芳每次看到师墨,都忍不住抱怨,说糟老头子活该,好像整个严家大队都是他一个人的似得,就他一个人上蹿下跳,着急忙慌,累垮了身体,看谁心疼他。
还抱怨陶庆生占着茅坑不拉屎,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有好处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怎么就不直接让他滚蛋呢。
师墨听得哭笑不得,这是另类心疼呢。
“婶子别担心,我在家没事,给我叔做几道药膳,保证把我叔养得白白胖胖的。”
季慧芳被师墨逗得,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精怪丫头,还打趣你婶子了,就你叔那把老骨头,怎么养都不可能白白胖胖。行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的,婶子去忙了。”
师墨送走季慧芳,就开始琢磨药膳,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东西其实早该弄的,当初师家人刚来,身体亏损得厉害就该吃,可惜那时候没想起来。
好在现在也不迟。
师墨又忙着研究药膳去了,村子里其他人都在地里忙活,被严大智指挥得团团转。
闵巧又请假在牛棚里,实在没办法,月事来了,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救哥哥,腿不但瘸了,还落下宫寒的毛病,虽然有师墨的提醒,该去找师子开药。
可他们的这样的身份,实在不好去。
哪怕师子跟他们是相同的身份,可现在师家和他们不一样了。
想着,反正每个月也就这么一两天,忍忍就过去。
闵巧请假,原因只有严大智知道,这样的事,严大智不可能不顾姑娘家的脸面宣扬出去。
脑子灵活的妇人,大概能猜到原因,但男人们就不知道了。
祁自求文楚凑在一起,“看到没,又请假了,每个月这几天都会请,就是咱们的机会。”祁自求道。
文楚也很兴奋,“下个月就安排。”
祁自求点头,又问“我跟你说的那个寡妇,你观察好了吗?”
“放心,观察着呢,这娘们,啧啧,装得可真像。”两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冯芹身上,眼底有鄙夷,更有兴奋。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当然是留下证据了,我已经写了信回去,让我爸妈把相机寄过来,我会洗照片,等着吧,有了相机,咱们会更顺利的,想赚多少赚多少。”
祁自求心底全是嫉妒,那样精贵的东西,他看都不敢去看,文楚这个蠢货竟然拥有,还会洗照片。
狠狠的吸口气,压下嫉妒,才让自己脸色看起来自然。
“那我就等文哥的好消息了。”
“放心,跟着哥,保证有肉吃。”
两人胆大包天的算计,没人知道,就是师墨都不知道。
她现在的精神力盯上了另外两人,牛棚的方广波,陆祥。
这两人可是严谨的重点关注对象,师墨会时不时抽查他们。
最近有些奇怪,应该是自己回来后就很奇怪,和他们一向要好的段家小姑娘,不粘着他们了,还有意无意的躲着。
难道是闹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有什么事,是能让依赖有加的小姑娘,远离曾经信任的人?
背叛?
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值得背叛的?
想不通为什么,但能看到小姑娘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还不好,段家不乐意别人管他们的事,师墨也不打算多理会。
段家老两口也察觉到了孙女这段时间状态越来越差,抑制不住的担忧和急切。
虽然他们行为独立了点,跟谁都保持质疑和距离,但对自家孙女是真疼爱。
孙女日渐消瘦,整晚做噩梦,还越来越沉默,如何不急。
“老头子,要不要去师家看看?”
段老爷子皱着眉,哪怕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和牛棚里的这些人不一样,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不适合去看病。
就像闵巧一般,宁愿自己疼着,也不轻易去找师子拿药。
其他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找师子求医治病,他们却不行。
可看着自家孙女瘦得脱了形,终究是忍不住放任不管,“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们悄悄去一趟。”
段老太太大喜,就怕老头子犟着不愿意,在她心里,比起孙女来,其他事都不重要。
“老头子,咱们是不是得催一催了?再这么下去,苗苗哪受得住。”这里环境实在太差,住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
段老头也有些着急,都一年多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我会找机会催一催的,你平时多顾着点孩子。”
“诶诶,放心,我会照顾好苗苗的。”想到能离开这里,段老太太从里到外都是愉悦的。
入夜后,老两口确认牛棚里其他人都睡着了,悄悄起身,抱起噩梦连连的孙女,偷偷出了牛棚,去后面师家。
师子在这十里八村有了名气,尤其是那次去给孕妇接生的事情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师子是个温和没架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的医生。
为此,来找他看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半夜来敲门的,已经有过好几拨。
听了声响,师子熟练起身,点上蜡烛出去。
看是段家人,还意外了一瞬。
段家老两口其实内心很忐忑,毕竟,他们之前拒人千里之外,如今却舔着脸求上门,面子上挂不住,又怕师子不乐意。
脑子里过了无数开场白,都没用上。
师子看到段佳苗的情况,率先开口了,“孩子这是惊厥了,快抱进屋里,别吹了凉风。”
老两口说不上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连连应着,抱段佳苗进屋,放在堂屋的炕上。
屋子里蒙平英也起来了,点了灯。
“平英,去烧些热水,给孩子擦擦。”
“好。”蒙平英干脆利落的去了灶房。
师子给段佳苗把脉,眉头紧锁。
229受惊的段家小姑娘
段家老两口满脸担忧,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良久,师子才松开脉搏,在段佳苗的几处穴位上摁了摁。
满脸痛苦的小姑娘逐渐平稳,也不再出冷汗,这么长时间以来,难得在梦里安稳下来。
段家老两口见状,露出喜色,“师医生,苗苗没事了吧?”
师子摇头,蒙平英端了热水进来,师子带着老两口到院子里,让蒙平英帮忙给小姑娘擦身子。
老两口见师子的摇头,心口又揪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老两口想了想,“时间不短了,好像是夏收过后。”
师子眉头紧蹙,“这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早带过来看?”
老两口满脸讪然,“我们没多想,以为就是简单的做噩梦,谁都会做噩梦的。哪知道一做就这么久,还越来越吃不进东西,开始还会跟我们老两口说几句话,这段时间,不管我们怎么问,她都不开口了。看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才后知后觉,可能是生病了。师医生,孩子这是怎么了?”
师子叹口气,“从孩子的性格和平时处事分析,我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受了某种惊吓,却没有及时得到开解,从而每夜噩梦不断,日复一日重复在惊吓里,成了心病,越来越严重。而且这孩子平时心思过重,本就有轻微的抑郁,如今怕是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这些都是心理上的问题,术业有专攻,我只能看孩子身体上的病痛,心理上的不行,需要找专业的心理医生。还有,她现在盗汗,惊厥,食欲不振,身体消瘦,等多种情况,恐怕也患上了厌食症,这个症状诱发的原因很多,这孩子的话可能跟惊吓有关。不管如何,需要先找到诱发源头,知道她受了什么惊吓,才能开解,从而治疗心理和身体上的病痛。”
老两口惊呆了,师子的话他们很多都听不懂,但听懂了孙女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受了惊吓。回想起这段日子,孩子每晚都噩梦连连,该有多害怕,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说过一句安抚的话。
后悔心疼充斥老两口所有感官,脸色惨白,拽住师子的手,“师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吧,她才九岁啊,还有大好的年华啊,是我们老两口不懂事,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受了这么多苦,竟一点也不知道。师医生,求求你,帮帮她吧。”
师子无奈一叹,“心理上的疾病我不懂,唯一能做的,只是给孩子开些助眠安魂的汤药,让她晚上能睡个好觉。至于其他的,需要专业的医生来,我现在并不认识这样的医生,也没办法给你们引荐。不过,你们作为孩子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如果能细心陪伴宽慰,让她逐渐走出阴影,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只是权宜之计,还是需要看专业医生,找到事情源头才行。”
老两口哭红了眼,只能依照师子的办法来。
师子给开了药,让他们带回去煎,“平时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别说让她反感,敏感,害怕的话题,尽量说她喜欢听的,也别让她独处,她可能会怕黑,晚上别离人。有什么问题,别再拖了,尽早看医生才是。”
老两口连连应是,带着段佳苗回去。
这一晚,老两口注定无眠。
之后白天干活也将段佳苗带在身边,细心呵护。
看孙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段老爷子咬咬牙,有些事必须加快了,师子说的那个什么心理医生,那里一定会有。
师墨察觉到方广波陆祥两人和段佳苗之间怪异,但没把重心放在小姑娘身上,只是时时刻刻关注方广波陆祥两人。
见他们最近,关注段家人的次数增多,不由得挑眉。
可见,接近段家小姑娘,还真不是爱心泛滥。
可段家,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这么做?
不等师墨打探出有效的消息,秋收开始了。
被勒令在家养病的严利河,终于被允许出门。
师墨从山脚路过,遇到下山的严利河。
“嫂子好。”
“利河,你身体没事了吧?”
“早就没事了,多谢嫂子挂心,也多亏了亲家三哥。最近没什么事做,就上山挖了些草药,给三哥送去。”
“我三哥那不缺草药,你身子刚好,别去山上,这段时间,山里野兽也忙着存冬粮,很危险。”
“我知道,嫂子放心,我就在山脚走了走,明天开始夏收,我去地里帮忙做些轻省活,在家躺这么久,人都僵了。”
师墨笑道,“你自己悠着点就行,别让婶子和叔担心,去送草药吧,送完了早些回去。”
“诶,嫂子再见。”
牛棚里,又是闵巧请假的一天,疼得在破木板上翻滚。
她还是挺庆幸的,在秋收之前来了,要不然秋收那么忙,大队长肯定不会同意请假。
只是疼,太疼了,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人都有些恍惚,昏昏沉沉的没发现有人悄悄靠近牛棚。
“文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文楚扬扬手里的相机,这样的相机,好些人,省吃俭用一辈子都买不起。
祁自求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嫉妒,“文哥可得仔细些,别把我的脸照进去了。”能第一个来,祁自求还是很高兴的,嫉妒之心都稍稍得到了缓解。
文楚听了却有些恼怒,牛棚的小瘸子他也看上了,可比陶青青那个破烂货好多了,重要的是,还是个。处。
可惜,祁自求太废物,连照相机都不会用。
不过,想到照相机这么高档的东西,只有自己会,那点子恼怒,被得意取代。
“放心,照不到你脸。”
两人商议妥当,悄悄摸进牛棚。
牛棚里没窗,没透气孔,背光进去,眼睛还没适应前,都是漆黑一片。
因为没法通风,里面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都自诩是城里人,在外面一向人模狗样的,闻见这味,下意识蹙眉,满脸嫌弃鄙夷。
他们没来过牛棚,不知道牛棚的住宿有多拥挤,刚进去,就一脚踩进了瓦罐里。
“啪”的一声巨响,瓦罐碎成无数片,同时惊了四人。
“谁?”闵巧和路过的严利河同时出声。
等了几息,没有人回答。
严利河微微蹙眉,往这边走了几步,“喂,有没有人,需不需要帮忙?”
230计划落空
文楚祁自求一阵磨牙,怕严利河过来,赶紧相互拉扯着跑了。
严利河久听不见声音,担心有谁出事,走了过来,只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两个背影,跑得飞快。
严利河眉头皱得更紧了,扬着嗓子喊,“你们干嘛的?喂?”
两人跑得更快了,一眨眼就没了影。严利河直觉不对,转身看着身后的牛棚,站在门口问,“里面有人吗?需要帮忙吗?”
闵巧被吓得浑身颤抖,刚刚,她看到了,两个男人摸了进来,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出声,她今天……
闵巧越想越怕,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却始终说不出话,也因为后怕,浑身发软。
严利河听到了呼吸声,心下有些着急,“你是不是有事啊?出个声,你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是男同志我就直接进去了?”
久久没有回应,严利河准备进去。
闵巧听到声响,脸色惨白,用尽一切力气喊出声,“别进来。”
严利河脚步一顿,“是女同志啊,放心,我不进去,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找人来帮忙,你家人呢?”
闵巧没力气说话,只能惊恐的躺着,又痛又怕。
里面又没声了,严利河有些着急,转身跑山脚去找师墨。
师墨听了前因后果,眉头微蹙,精神力扫出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这些事本不想管,不过严利河插手了,而且,落到最后也会是严大智的事。
想了想,便跟着去了牛棚。
看着严利河指的牛棚,师墨知道了,这是闵家人,里面的,应该就是闵巧。
“闵同志,我是师墨,我进来了。”
闵巧听是师墨,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了,莫名的还有些委屈。
等师墨一进去,还没开口,闵巧就扑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墨暗自一叹,什么都没说,拍着她背安慰。
在外面等着的严利河只听得见哭声,着急得不行,“嫂子,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没事,利河,你先回去吧,快晌午了,别让婶子担心,这里有嫂子呢。”
“哦,”严利河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闵巧哭了好一会,才逐渐平静,不好意思的从师墨怀里出来,“抱歉师同志,让你看笑话了,还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你肚子疼得厉害吗?怎么没去拿药吃。”
闵巧摇摇头,“不合适。”
身份不合适。
师墨也没多说什么,“我这有颗药丸,你试试吧,能缓解疼痛。有病还是需要治,别把宫寒不当回事,它影响的不仅仅是生育,还有女人的命。”
“谢谢你,师同志,”闵巧又想哭了。
师墨拍拍她背,“别怕,睡一会吧,我在这陪着你,等你家人回来我再离开。”
闵巧身心疲惫,师墨的药又有助眠的作用,她也莫名的对师墨充满了信任,点点头,没一会就睡熟了。
师墨安静的陪在旁边,没有探查刚刚发生的事,更没多问。
下工后,闵家人回来,看到牛棚里多了个人,还有些意外。
“同志你是……”
师墨笑笑,“我姓师,你们回来我就先走了,闵同志睡得熟,如果没事的话,暂时别叫醒她。”
闵家人呆愣愣的点头,目送师墨离开。
带着满心疑惑,做好午饭,准备开吃时,闵巧醒了。
闵巧看到家人,又哭了一回。
闵家人担忧得不行,也只能让她先哭,等她哭完了才问。
闵巧哭够了,靠在闵母身上,小声的说了事情始末,几人气得浑身发抖,更是后怕不已。
闵红旗赤红着双眼,低声嘶吼,“到底是哪个畜生,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能把斯斯文文的闵家大哥气疯魔,也就只有自家妹子的事了。
闵巧摇头,“背着光,我只看到是两个男人身形,没看清脸。”
闵父闵朝奇问,“帮忙的严同志可有看到?”
闵巧还是摇头,“听他的喊话,怕是也没看清是谁。”
闵母席瑞搂着闵巧哭,“我可怜的儿啊,这是被人盯上了,往后可怎么办啊。”
闵巧也哭,当时真的吓狠了,她不敢想象没有被救的后果。
闵家父子握紧拳头,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闵父叹息一声,“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待会去找师医生,给小巧拿些药,往后都不让小巧和我们分开。”
闵母轻轻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还是我去吧,毕竟这事你也不好出口。”
闵家世代书香,一代一代的传承,从小的教育里,或多或少有些读书人的陋习遗传下来,比如,男人不插手妇人家的事,不进灶房,多多少少还有些重男轻女。
以前的读书人,几乎都喜欢男孩,因为男孩才能读书科考,光耀门楣,继承家业。
女孩,始终是要嫁出去的。
不过,好在到了闵父这里,这种思想已经淡化得所剩无几,到闵红旗这,更是完全没有了。
闵巧在闵家,是绝对的宝。
不过,让闵父去给闺女拿治妇人病的药,他还是有些张不开口。
孩子妈说要去,他也没坚持,到时候陪着一起就行。
闵巧看着家人因为自己满脸愁容,很是自责,“爸妈,哥哥,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傻孩子,这哪是你的错,别多想,今天下午,就让你哥在家陪你,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大队长能同意吗?”
“大队长心善,咱们照实说,没问题的。”
闵巧点头,她也怕自己一个人在牛棚里。
闵红旗道,“妈留下陪妹妹吧,我去下地。”
席瑞摇头,“我们两个女人也不安全,有坏人来,我帮不了小巧,反而是她的拖累。”
闵红旗想想也是,“那爸留下吧。”
闵朝奇摆手,“行了,让你留下就留下,你还得给你妹妹煎药,等小巧好些了,抽个时间去师同志那里道声谢。咱们身无长物,但心意得到,严同志那,我会去的。”
闵红旗不再说什么,“爸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巧的。”
随后,闵家老两口去师子那里拿了药,闵红旗在牛棚把药煎了,喂闵巧喝下,守着她睡觉。
严大智很好说话,只要不是故意挑事,不是真的奸懒馋滑,合情合理的假,他都会批。
何况这事,中午的时候严利河也跟他说过。
231闵巧上门感谢
严大智听了,气得不行,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做这些龌蹉事,肯定赶出严家大队。
所以闵家请假,严大智没多问,直接同意,还安慰闵家老两口,“你们放心,只要不是你们的错,专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这事我会注意,一旦查实,决不轻饶。”
“多谢大队长,大队长放心,我们一定守规矩,好好做事。”
“行,去忙吧。”
相对于闵家的严防死守,文楚祁自求两人就觉得有些晦气,还有些酸爽。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干这么大的坏事,又怕又激动,这种又惊又怕的感觉,莫名的让他们很喜欢,总之感觉很奇妙。
心跳咚咚咚,面上掩不住的兴奋,“可惜了,错过这次,以后再想找小瘸子,就不容易了。”文楚有些遗憾,但并不觉得气馁,反而越挫越勇,产生了极大的征服欲。
祁自求也遗憾,因为恶心陶青青,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这段时间晚上,偶尔会遇到寡妇和人办事,他听得心痒难耐。
可惜文楚的相机迟迟没到,他不敢轻举妄动,“文哥,咱先把寡妇搞定,小瘸子那不着急,反正她跑不掉。”
文楚觉得有道理,“行,今晚开始,咱们去蹲寡妇。”
祁自求摇头,“还是等秋收后吧,这段时间忙,怕是都没这个心思。秋收完,素得久了,一逮一个准。”
想到秋收,文楚忍不住骂娘。
看了眼祁自求,这狗日的,因为有陶家的关系,可以做最轻松的活,哪怕现在陶家老两口面都不露,也有人巴结讨好,给祁自求轻松活。
“行,秋收就秋收。”
有了打算,两人该干嘛干嘛。这么久没人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坚信,上午那会没暴露,心里平稳淡定得很。
牛棚里,闵巧吃过师墨的药之后,本就好了不少,又喝了师子的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来月事这么轻松。
也没打算再睡,和闵红旗一起,去山脚的石头小院找师墨。
外面热,师墨没让俩崽子出门。
午睡过后,就在家看书。
平时都有意无意的教两个孩子认字数数,小家伙聪明,记性又好,记住了不少东西。
想到贾票送的外文书,等俩崽子再大一些,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了,再偷偷教他们,免得他们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任丹华留过洋,他们兄妹四个,个个都会说外文,不但会说,也会写会听。
因为师墨喜欢,任丹华还特意教了她好几国的语言。
母子三人正温馨时,闵家兄妹到了。
“师同志,在家吗?”
“在,进来吧。”师墨放下手里的针线迎出去,“闵同志来了,这是你哥哥吧,都进来吧。”
闵红旗面对陌生姑娘,忍不住脸红,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小巧就是,免得让人说闲话,你们慢慢聊。”
闵红旗说什么都不愿意进院子,师墨也不勉强,让俩崽子给送了凳子水和水果。
带着闵巧进堂屋,“有去拿药吃吗?”随手给闵巧兑了杯红糖水。
闵巧感动得又红了眼,捧着暖呼呼的红糖水,整颗心都是热的,“拿了,你和师医生的药都很好,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以后别犯傻了,有病就得治,这和身份地位无关。在病魔面前,众生平等,免得平白遭受这么多罪。”
闵巧也得到了教训,想通了些事,“师同志说得对,以后再不犯傻了,要不然,得不偿失。”
如果她早早的去拿药,就不用请假在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赶紧把红糖水喝了吧,趁热。宫寒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需要长期养护,往后每次月事的时候,多喝些红糖热水,要是不方便买红糖,我可以帮忙。”
闵巧哽咽着喝光红糖水,“谢谢师同志,你多次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身份,让我叫一声师姐姐可好?”
“行啊,怎么不行,我爸妈哥嫂也都在牛棚呢,没什么嫌不嫌弃的,你以后有事,我离得远了,可以去找我爸妈哥嫂帮忙。都住在牛棚,相互间照顾也方便些。而且,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斯斯文文的人,说道理还行,可这里,很多时候道理说不通。我嫂子身手不错,平时上工,出行,你都可以跟她一块。”
“师嫂子有身手?”闵巧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有身手,她都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画面。
师墨摇头一笑,一看就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姑娘,“我嫂子娘家以前是开武馆的,从小习武,读书学的护理,结婚后跟着我哥哥当战地护士,我哥是占地医生,她负责保护我哥。身手很好,比我爸都差不了多少。”
闵巧又惊了,“师叔叔……也有身手?”
师墨哭笑不得,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真不知道闵家是怎么安然到的这,“有,我们家我爸身手最好,其次是大哥,然后是三嫂,接着就是二哥和三哥。二哥和三哥也就是些花拳绣腿,强身用的,其他人就不会了。我爸看着严肃,其实很好说话,闵叔猫冬的时候没事,可以去找我爸闲聊,我妈是大学教授,应该跟伯母聊得来,我哥脾气温和,跟你哥差不多,会有共同话题的。至于我嫂子,虽然看着冰冷,但却很好说话,还特别有侠义心肠,就喜欢保护你这样的柔弱小姑娘。”
闵巧被打趣得红了脸,“谢谢师姐姐,我回去会跟家里说,经常和师叔叔他们走动。”
“嗯,走动不仅仅是为了相互帮忖,也能放松心情,要不然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人容易窝出病。”
“我知道了。”
面对闵巧,师墨莫名其妙多了些老母亲的心情,一不小心就说得多了,闵巧乖乖巧巧的听着,小模样比安安康康两个正规崽子都像崽子。
一个不注意就聊得久了些,等在外面的闵红旗抓心挠肝的好奇,不明白到底说什么要说这么久。
不过这里是真的好,要不是时机不对,在这避暑绝对享受,有吃有喝,安静无事的坐着,好久没过这么宁静的日子了,要是有本书就更好了。
只是可惜,这么好吃的果子,爸妈吃不着。
232交公粮
他可不能眼皮子浅,又吃又拿,只能想着什么时候偷偷上山,给爸妈和妹子找些果子甜甜嘴。
太阳落山时,闵巧才从师墨家出来,手里拎了一篮子吃食,有干果,有山果,还有一小包红糖。
这是师墨给的认亲礼,当姐姐了,怎么都要表示一下的。
闵巧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和师墨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去的路上,闵巧一个劲的夸师墨,心情飞扬。
闵红旗也忍不住开心,妹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哥,师姐姐说,师医生的医术很好,尤其擅长骨伤,我想去请他帮忙看看。”
闵红旗一惊,这还是妹妹腿瘸后,第一次正面面对,以前一说起治腿伤,她都是各种推脱。
因为失望太多次,她不愿意再失望了。
如今能主动提起来,一定是师同志的功劳。
闵红旗忍不住又感激了一番那个温柔美好的姑娘。
也替妹妹高兴,“好,等忙完这一阵,咱们就去。听说这里的冬天和我们海城不一样,这里的冬天特别冷,特别长,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在屋子里待着,那时候正适合你养伤。”
闵巧笑着点头,“师姐姐还说让爸爸猫冬的时候,去找师叔叔唠嗑呢。哥,你不知道,师姐姐家的人每个都很厉害,他们都有身手,就像话本子里的江湖人那般,豺狼虎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着妹妹张口闭口都是师姐姐,闵红旗忍不住好笑。
趁这会还有时间,兄妹俩去山脚挖了些野菜才回的牛棚。
师墨送走闵家兄妹,开始准备晚饭,顺便把这段时间给师家人和严大智家补身体的菜单弄出来。
秋收累人,吃食上一定得跟上。
翌日,天还未亮,严家大队就在敲锣打鼓声中,热情似火的投入到了秋收当中。
人人挥汗如雨,累得没有多余心思想其他,每天只想多睡一会,再多睡一会。
就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师墨收到了严谨的来信。
师墨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看着信上的内容,暗自心疼,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严谨又执行了一个任务,写信时,才刚刚回到队伍里,应该是累得不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会待在队伍里,进行培训任务,他们可以经常通信了,还给她留了个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个消息让师墨高兴,等秋收忙完,就带着俩崽子去公社邮局,给严谨打电话。
看完信,师墨就忍不住开始写回信。
满肚子的话等着说,从中午到晚上,写了足足十页纸,要不是俩崽子回来,她都没发现天都快黑了。
起身去做晚饭,吃完后,就拿出夜明珠,给俩崽子读信。
兄妹俩听得极认真,以往这时候,瞌睡早来了,今晚却精神的得很,要给爸爸写回信。
师墨不抑制他们的热情,让他们写。
结果俩崽子写了没几个字,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口水湿了信纸。
师墨笑着把信纸收好,到时也给严谨寄过去,还得跟他说这是俩崽子思念的口水。
熬了一小会夜的俩崽子,第二天成功起晚了,醒过来后,又嚷着要给爸爸写信。
师墨不阻拦,给足了纸笔,让他们自由发挥。
回信花了三天,信纸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一大踏,相当于一个小包袱了,严谨怕是得看许久。
师墨好心的把他们母子三人的信分开放,要不然仅仅是分信,严谨就得一个头两个大。
又给收拾了一些能长时间存放的吃食,和才做好的衣物。
外衫队里有,师墨就只做的内衫,裤衩袜子一类,还有天凉了的秋衣秋裤,满满一大袋。
还又给寄了些药,用她特制的皮袋装好。
外表是普通牛皮,实则是师墨炼制过的低级器物,跟严谨的背包一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过做了改良,封口处,用她特制的药水,就能打开。
打包好,只等邮寄员来。
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天了。
事情一了,师墨继续给忙碌中的师家和严大智家,挖空心思准备营养餐。
一个多月的秋收,是痛并快乐着的。
粮仓满了,哪怕累得脱了形,也让人高兴。
秋收结束后,严大智要带着人去交公粮,其他人留在地里收拾,为明年做准备。
今年没有郭家帮忙,严家大队就只能和其他大队一样,老老实实排队。
严大智偶遇隔壁王家大队的王柏树。
王柏树嘿嘿笑着凑过来,“哟,严大队长今年也来和我们一起排队了?”
严大智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家大队,和王家大队相邻,严大智和王柏树也相熟,两人关系挺好的。
王柏树也就是开个玩笑,用胳膊肘靠靠严大智,“你可悠着点啊,瞧见没,何老狗在前边呢。”
何老狗是何大美的哥哥,也就是何家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
以前因为严大智有个能耐亲家,所以,哪怕他自己有个能耐妹夫,也被严大智压一头。今年就不一样了,他妥妥的第一,牢牢压住别人。
严大智瞟了一眼,冷哼,“蛇鼠一窝,老子还能虚他。”
“倔老头,”王柏树嘀咕了两声,“你是不虚,可他要是到你面前嘚瑟,你不得闹心啊。”
是得闹心,可严大智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嘴给缝上吧。
两人正说着话,曹操就过来了。
何有才领着村子里的人,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大摇大摆,无比得意的停在严大智跟前。
“严大队长啊,今年咋排在这了呢?哦,瞧我这记性,你的好亲家被撸了职了,真是遗憾。所以说这人啊,天灾人祸的,实在说不清,防不胜防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何有才脸上的笑,真是让严大智手痒,凉悠悠的扫他一眼,“是啊,天灾人祸,防不胜防,你可得当心点,别小人得志的时候,把人都得罪完了,适当的给自己留条后路。”
何有才老脸一黑,“严大智,你狂什么狂,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别想再翻身了。”
严大智呵呵,“是啊,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你能不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何有才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哼,不知所谓,我当然能笑到最后,我现在就能带着人回家,你却得在这晒太阳,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赢家。”
何有才话音刚落,大黑小黑就拖着板车哒哒的来了。
233不一样的包裹
一辆板车上放了几个大桶,里面是放凉的绿豆汤,一辆上面是杂粮做的凉面,已经拌好了。
都不是贵重稀缺东西,但因为师墨手艺好,味道香,顺着风在这一片飘散,馋了不少人。
何有才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严大智拿下大黑脖子上挂着的信,上面师墨交代了东西的事。
严大智哈哈大笑,招呼村子里的人,“大家伙都过来了,自己拿碗装面吃,完了还有绿豆汤喝,咱们边吃边排队,不着急啊。”
“来嘞。”严家大队的人欢呼着围过去。
往年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在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来去匆匆。
今年没了便利,好多人在看他们笑话。
现在瞧瞧,哪怕他们排队,也和别人不一样,有吃有喝的,羡慕去吧。
一人一大碗,都是些青壮年,吸得呼噜直响,其他人闻着味,听着响,肚子咕咕叫,馋死个人。
严大智招呼王柏树,“老王,我家侄媳妇心疼我这个堂叔,拿我家侄子的津贴,请大家伙吃一顿,你也来,做得多,够吃,咱俩坐这,边吃边唠。这大热的天,吃口凉的,过瘾。”
王柏树还记得严谨和师墨,甚至记忆很深刻。
听了严大智的招呼,也不客气,笑呵呵的坐过去,一人一碗面,一碗绿豆汤,吃得浑身舒坦。
何有才见了,气得暴跳,一摔袖,走了。
严大智得意一笑,瞧见没,他严大智有的是底气。
拍拍旁边悠闲甩尾巴的大黑小黑,“好家伙,等回去,叔给你们弄豆渣吃。”
大黑小黑……果然是一家人。
真是谢谢你了,它们真不需要。
严大智从早上一直排到下午两三点才把粮交上去。
中途,师墨除了那顿杂粮面,只送过一回自己配置的药茶。
药茶不苦,还有股别样的香甜,淡黄的颜色也好看,喝了之后,燥热被驱散,严家大队的人,这次送粮一点没遭罪,甚至比在家都享受,让不少人羡慕。
师墨要不是担心被人说道,还准备送些水果,大热的天,站太阳底下多遭罪。
不过即便这样,也足够扎眼了。
其他大队可没这个待遇,稍微好点的,都只是自己背了些干粮,带壶水。
差的连水和干粮都没有,从大早上排到半夜三更回家,全靠自己生熬。
严大智今年没能直接交粮,但因为好待遇,同样被所有大队的人羡慕。
王柏树和其他王家大队的人还蹭到不少便利。
回家后,严大智忍不住见人就夸,说师墨孝顺懂事,说严谨能干。
严家大队的人,吃人嘴软,也忍不住对严谨这个鲜少露面的媳妇心存感激和赞叹。
季慧芳听了严大智的嘚瑟后,忍不住剐了他一眼,糟老头子就顾着和别人置气,给自己长脸了,就没想过这些东西可是侄媳妇掏的腰包。
风风火火跑师墨家去,免不得一番训话,话里话外都让师墨手缝紧一些,没得便宜外头那些白眼狼。
那些人哪记得别人的好,给吃的时候冲你摇尾巴,一旦有事,最先下脚踩的说不定就是他们。
这次她家老二老三出事,村子里不少人嚼舌根,说风凉话,他们说的时候,可一点没记严大智的恩,把季慧芳气得不轻,对那些人,全是抱怨和不满。
每回瞧着严大智累死累活,忙前忙后的,她就不得劲,都是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图啥啊。
师墨笑着安抚季慧芳,“婶子别恼,我也是心疼叔,这么大热的天,他年岁也不小了,在太阳底下站那么久,可受不住。但你也知道叔那性子,怎么可能自己吃独食,我也就顺手多做了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些粗粮杂面,加起来还没两块钱呢,不过是费些工夫和柴火。还有那个药茶,更便宜,药材满山遍野都是,我没事去采一把就够了。这点便宜不多,不怕别人占,重要的是叔没事,你说是吧?”
季慧芳被师墨哄得心花怒放,没好气瞪她一眼,“就你嘴皮子利索,我可跟你说,哪怕是一把土,以后都不许给那些人占去,这次就算了。”
“行,我都听婶子的。”
季慧芳心满意足的走了,师墨摇头失笑。
秋收已经接近尾声,等把地里收尾的活做完,村子里就要组织人手进山。
师墨不想和其他人一起,束手束脚的耽误时间。
暂时也没什么事做,便把傀儡研究起来,材料齐了,就等她技术过关。
东省,连环山基地,严谨疾步往收发室赶,他猜测,一定是媳妇给自己回信了。
收发室的领导苟尤守,正对着包裹无从下手。
见严谨过来,赶紧招呼,“严队,你这个包裹怎么打不开?”
严谨双眸微亮,打不开的包裹,是媳妇寄过来的无疑了。
从兜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水往包裹口上抹了抹,“现在可以了。”
苟尤守看得惊奇,伸手去开包裹,果真轻松就打开了。“你这是什么好东西,这也太神奇了吧?”
严谨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不适合有秘密。
把瓷瓶递过去,“不过是一种草药汁,和包裹上的粘合胶相克,所以能打开。”
这是事实,是师墨根据严谨队伍里的规定,特意炼制的,他们两人商量过,普通包裹,用这样的药水就能开,要是贵重的,就会加入严谨气息。
苟尤守喜不自胜,“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用作密件传递,绝对安全。还有这牛皮,制作手艺也不一般。”只要不是暴力损毁,绝对不会有人能看到密信内容。
他不知道,即便是暴力拆除,也打不开。
苟尤守忍不住想要马上报上去,但这是严谨的东西,他不能自己做主,“严队,你看这个……”
“不过是我媳妇捣鼓的小东西,领导需要尽管用。”
“诶诶好,严队放心,这要是能派上大用,功劳肯定是你的。”
严谨不置可否,他真不缺功劳,“领导还是先检查包裹吧,我待会还有训练任务。”
“好好,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苟尤守打开包裹,里面的吃食衣服和药材很容易检查,可当看到比一本大字典厚的信件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看向严谨,有那么点幽怨,这么多,短时间怕是看不完,他还得拿着药水去找领导呢。
严谨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信,心下好笑,“领导可以多找些人看,我不介意。”
苟尤守一乐,“那行,我叫两个同事来,一人看一叠。”
三叠书信,严谨一眼就分辨出了,是他们母子三人的杰作。
冷峻的面容染上柔和笑意,苟尤守啧啧称奇,冷面严队竟也会笑。
正事要紧,苟尤守叫来两人帮忙。
234又是捡山货的季节
苟尤守看师墨写的,都是些家里的琐事,不过当看到信里提及的方广波陆祥和段家人时,眉头挑了挑。
另外两人看安安康康的信就有些头大,他们一个字也不认识,小崽子写的东西,缺胳膊少腿,有的字大得一个字一张纸,有的小得得用放大镜瞧。
上面还有口水,油渍,糕点屑,水果汁,墨汁,简直无比丰富,他们都闻见上面的味了。
难道这些不是用废了的纸,扔错了地方?
看起倒是快,一大叠,几分钟就完事。
苟尤守那里久了些,花了十来分钟。
完事后,收拾整齐,交给严谨。
严谨拿着东西离开,七兄弟知道师墨寄东西来了,早早的等在外面。
见严谨一出来,就蜂拥过去,一番抢夺。
严谨拿着信,看一个个跟深山老林里放出来的土匪似得,满眼嫌弃,快步回了宿舍,他着急看信。
苟尤守等严谨前脚离开,后脚就去找领导了。
迫不及待献上药水,特别强调了牛皮包裹的特别,说要是能好好研究研究,肯定能发现更多惊喜。
还提及了段家和方广波陆祥几人的异样。
“原团,我记得上头有个文件,好像就是让帮忙查找一个盗墓、贩卖国家古物的团伙。说是让各地区配合文物局工作,一旦发现异样,及时上报。你说,这个段家和方、陆两人,像不像文件里提及的信息人物?”
原孔修敲击桌面,他并不质疑苟尤守的话,收发室的人,就得有发现问题的敏锐眼光,才能胜任。
叫来文书,把上头的文件拿过来。
文件上提及的团伙信息,确实和信件里的信息很相似,“这样老苟,你帮我把严小子叫来我问问。”
“行。”
严谨正看信呢,看着字里行间,似乎能看到媳妇做信件里提及事情时的模样,还有给他写信时的狡黠样子。
突然被领导叫,心情有那么点不美妙。
仔细收好信,去了原孔修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原孔修看着严谨的冷脸,真是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受得了这样的男人,他都有点好奇那姑娘了。
“别冷着一张脸,老子好歹是你领导。”
严谨掀掀眼皮,看了眼原孔修,“是领导,有事请直接说。”他忙得很。
原孔修嘴角抽了抽,说起了正事。
严谨眉头微蹙,他接触的只有执行任务的文件,其他的不在他的职责范围,所以并不知晓上面还有一个这样的文件。
对方、陆两人关注调查,也只是因为对事件的敏锐度,觉得他们可疑而已。
“段家我没有多查,只是察觉方、陆两人有所异常才查了查,他俩确实是道上有名的盗墓贼,不过下放文件里并没有提及这个,只说是因为贩卖国家财物被抓。按理说,他们盗墓贼的身份并不难查,文件上不可能没有,因为这个,我觉得奇怪,就多关注了一些。”
原孔修沉吟一瞬,“行,我知道了。对了,老苟说的你那个牛皮包裹,你看看什么时候收拾出来,我让技术员试试,能不能仿制。”
严谨挑眉,他媳妇的东西,怕是没人能仿制出来。“原团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媳妇辛苦辛苦,做两个出来,仿制就算了,其他人仿制不出来。”
原孔修呦呵了一声,“这么自信呢,你先拿来我们试试再说。”
不撞南墙不回头,严谨也不多劝,点头应下。
原孔修见他不屑的德行,就有些来气,“行了,你先回去吧,抓紧时间练,尽量在入冬前结束,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任务。”
“是。”严谨敬了一礼,转身离开,出了办公室就跑了起来,他是真忙,忙着看媳妇的信。
严家大队,村子里又忙活了十来天,把地里的活全部收尾。
严大智开始组织人手,上山打猎。
季慧芳也召集起村子里的妇人,上山捡山货。
师墨已经跟季慧芳说过了不去,季慧芳也就没来喊她。
等季慧芳忙碌起来,师墨就开始打小算盘了,没人盯着她,不怕被严谨知道,她能带着俩崽子往深山里跑。
进山事情还挺多。
贾票那里的债,得还。
去年做的酱菜,已经没剩多少了,她要多猎些肉放着,等冬天做肉酱,多做些。
山里的果子也熟了,直接吃味道不好,但用来酿酒不错,加一些空间的灵泉水,味道要好上一大截。
酒里含灵气,喝了对身体也好,可以给严大智和师义锋备着,还可以给两个哥哥和严谨那些战友朋友。
这么一想,事情是真多。
所以,季慧芳他们前脚上山,师墨后脚就偷偷跟了上去,从另一边进。
第一天暂时没带俩崽子,他们有大黑小黑和虫子在,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神魂裂痕的修复,精神力、身体素质都急速提升,加之初级身法运用自如,在山里跑起来,只能看到虚影,即便从人前路过,别人都只当是一阵风。
师墨就真跟出笼的鸟似得,在山里撒欢。
秋季猎物肥美,藏兽山没有受到天气变化的太多影响,里面的野物,吃饱喝足身体棒,随便一只野兔都七八斤。
所过之处,真是做到了片甲不留,猎空间里,没多久,就堆成小山。
师墨没太深入,还得回去投喂俩崽子。
撒欢的不仅仅是师墨,还有村子里素了整个秋收的人,等所有人都上山后,也开始蠢蠢欲动。
冯芹借着秋收累狠了的借口,跟季慧芳说了一声,暂时不去山上,在家歇两天。
季慧芳怜她命苦,反正也一个人吃喝,挣的工分足够了,没多说就同意了。
所以,严家大队的人大多上山后,村子里就显得各位空荡,冯芹轻车熟路的在村子里游荡,和早就约好的相好见面。
为了寻求刺激,他们喜欢在荒郊野外。
祁自求文楚两人一直盯着冯芹,别的知青为回家探亲做准备的时候,他们俩就开始了算计。
一路上看冯芹妖娆的样子,就知道是去干什么。
一路尾随,来到小河边。
村子里大多数的孩子都跟着去了山上,牛棚和一小部村子里的小孩在山脚碰运气。老人和不方便上山的人,都在家里忙碌。
这时候没人会来河边,这里就成了幽。会的好地方。
冯芹很快和人碰头,两人勾勾搭搭的,眨眼就滚到了一起。
235三人的算计
“我去,这女人也太生猛了。”文楚举着照相机,忍不住看直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人。
祁自求看着男人的脸,“他不是严家大队的。”
为了活得更自在,他特意记过严家大队的人,就想着这些人什么时候落个把柄在他手里,关键时候用上。
文楚嗤笑,“是不是严家大队的人有什么重要,女人越破,咱们越好赚钱。不过,这女人连其他大队的人也能勾。搭到,看来是个有手段的。整天都待在严家大队,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祁自求也很好奇。
两人偷偷摸摸照相,看前边光留留的两人打得火热,也心痒得不行。
好在这男人不怎么行,十来分钟就完事了。
文楚淬了口废物。
男人离开,文楚祁自求以为冯芹会回去,哪想,这女人换个地头,和另外一个男人,又来了一回。
这回的男人倒是有点能耐,花了半个多小时。
文楚祁自求以为冯芹还会继续,所以一直跟着,不计成本的拍照。
不过,冯芹没再继续,而是回了家,一路上忍不住抱怨那些男人没用。
显然,她自己还没得到满足。
跟随的两人真是又激动又心动,这么强悍的女人,绝对能赚翻。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没有着急出手。
“先回去把照片洗出来,手里有证据才不慌,这女人不简单,咱们不能大意。”
祁自求点头,“往后的每单生意,都拍上。”他总觉这女人莫名让人生寒。
两人回了祁自求家,为了洗照片,在这里弄了个简陋的暗房。
陶青青躺在灶房的柴火堆上,前段时间帮忙挣了不少钱,又没得到好的养护,身体发虚。
脸上的疹子越来越严重,密密麻麻,血红一片,因为痒,被她扣烂了不少,还有流脓的,散发出阵阵恶臭,简直惨不忍睹。
祁自求文楚两人早就放弃她了,这样的,看着就倒胃口,挣不了钱。
陶青青身体虚弱,手脚无力,因脸上的伤痛,伤上加伤,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着,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每天实在饿得狠了,才自己撑起来喝一碗水。
文楚听着屋子里的哼哼声,提醒道,“她现在可不能死。”
祁自求皱着眉,他自然知道陶青青暂时不能死,她死了,自己的便利没了,说不定这房子也没了,陶家还不定怎么对付他呢。“我知道,祸害遗千年,她没这么容易死。”
文楚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暗房,不想祁自求偷师,就没让他跟。
祁自求暗自磨磨牙,幻想自己发达后,怎么从文楚身上找回他失去的尊严。
两天后,两人拿着照片,又跟上了冯芹,在她办完事后,拦住了去路。
冯芹眸子闪动,看着两个知青,这俩人她知道,心术不正的货色,找上她,怕是没好事。
果真,祁自求直接把她的照片举了起来,四张照片,是她和四个不同的男人。
两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本想装一装的冯芹决定不装了,笑得风情万种,“怎么,你们也想?没钱可不行。”
文楚嘿嘿一笑,“没钱,可我们有照片啊,要多少有多少,你要吗?”
冯芹脸色沉了沉,转头就泫然欲泣,“你们两个大男人,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我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祁自求凑过去,在冯芹身上掐了一把,“放心,我们不为难你,就是来找你做笔生意的,你只要乖乖听话,保证吃喝不愁。”
冯芹眉头动了动,柔柔弱弱的靠向祁自求,“是吗,可我一个乡下妇人,什么都不懂,怎么做生意。”
祁自求满心火热,但他记得正事,只是在手上占点便宜。
“放心,这生意,你肯定会做。”
文楚看着俩人黏糊,脸色不太好。祁自求比他穷,但比他人缘好这事,是他心底的刺。他最见不得他和祁自求在一起时,其他人的视线停留在祁自求身上。
一把拽过冯芹,阴沉道,“识趣的女人,才能活得好,懂吗?”
冯芹心底闪过怒意,脸上倒是笑得越发妩媚,双手在文楚身上游。走,“懂。”
文楚得意一笑,他没有祁自求的心眼多,且脾气暴躁,性子急,被冯芹一撩拨,瞬间意动,拽着人去了旁边的草垛子里。
祁自求咬咬后牙槽,等在旁边。
两人完事后,祁自求也拽着冯芹去了草垛子。
等都吃饱喝足,才说起生意的事。
无非就是文楚祁自求找客户,冯芹接单,得的钱,大家平分。
冯芹不乐意,不需要两个男人,她也能赚钱,还不用跟人分。
可俩人手里有她的把柄,不得不听。
“其实,我这里也有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听?”
祁自求文楚一愣,“说来听听。”
冯芹扬唇一笑,“我在村子里的风评如何,你们应该知道,我想约个女人出来,轻而易举。到时候,你们多拍些照片,她们保证乖乖听话,多找些人,不同风格的,满足所有人的喜好,你们说,是不是能挣更多钱?”
祁自求文楚没想到这女人心这么大,还够狠。不过,他们喜欢。“行啊,只要你能把人带出来,我们就能把事办好。”
三人达成共识,商量了不少细节,才各自散开。
师墨这几天都在山里,不想中午跑一趟浪费时间,把俩崽子也带上了。
兄妹俩也喜欢大山,一进来,就带着大黑小黑在山里撒丫子狂奔。
师墨嘱咐大黑小黑不能离她超过百米,然后就不管了。
有大黑小黑在,还有一个虽然鸡肋,但好歹是有灵智的心机虫,能起到震慑作用。
心机虫好似也喜欢大山,并且知道在山里,它可以自在一些,便摇身一变,变成了花斑大老虎,威风凛凛的冲大黑小黑挑衅,还怂恿康康小丫头坐它背上。
轮武力值,心机虫不是大黑小黑的对手,大黑小黑对弱者,向来无视。
驮着安安康康兄妹俩,在大山里悠哉踱步。
心机虫气得很,奈何武力值不足,只能跟在康康旁边,让她撸毛,逗她开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小主人就能被它俘获芳心,和它一起畅游藏兽山了呢。
大黑小黑不屑心机虫的小心思,有主人在,它注定失望。
没了俩崽子当拖累的师墨,也撒丫子狂嗨了起来。
每天天还没亮进山,天快黑了才回家。
236香蕉林
季慧芳忙着上山捡山货,想着师墨不和他们一起,也不会自己跑进去,就没怎么关注她。
而师子来小院几次,都没见着妹妹,也只当她和季慧芳他们一起上山捡山货了。
所以,没有人知道,师墨胆大带着俩崽子在大山里疯玩。
师墨速度快,大黑小黑速度更快,他们进山的深度,越来越深。
俩崽子第一次见到了奇怪的树,奇怪的果果,还有奇怪的生物。
“妈妈,怪怪。”俩崽崽瞪着大眼睛,看着前边一群冲他们龇牙叫唤的生物。小脸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师墨晚了一步,看到眼前一大片香蕉林,黄橙橙的大香蕉,和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猴子时,笑了。
“不是怪怪,是果果,好吃的果果,那个是猴子。”
“猴叽?”俩崽子歪着脑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不过,他们不喜欢,凶,害怕。
师墨也没纠正他们,猴子领地意识强,香蕉怕是不好摘。
如果不是有大黑小黑释放异兽威压,这群猴子怕是早就冲过来打他们了。
“大黑小黑,站远一些。”
俩驴是听话的好宝宝,驮着兄妹俩老老实实的后退。
只要进山就变成大老虎的心机虫,在师墨面前不敢放肆,收起龇牙咧嘴的凶狠样,也缩到了一旁,转身时,还冲猴子挑衅,惹得猴群又是一阵叽叽叫。
师墨瞪了眼心机虫,拿出空间里的水果,这个是山里的野果,放进空间里,沾染了些灵气。
不论是猴子,还是其他动物,对灵气的感知,都比人类强。
猴群集体耸动鼻子,视线落在地上一小堆水果上,有些蠢蠢欲动。
师墨也不管它们听不听得懂,指了指地上的水果,又指了指香蕉,“我和你们交换,愿意的话,还有很多。”
猴群叽叽叫唤,师墨听不懂,也不需要听懂,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
猴群叫唤了一阵,然后试探着往水果堆靠近,试探着伸出爪子,巴拉水果,看师墨没反应。
快速往嘴里塞了一口。
“叽叽叽……”好好吃,快来吃。
猴群一涌而上,可惜,地上的水果不多,根本不够分,你争我夺,来了一场战斗。
师墨的本意可不是让它们打架,刚想让大黑小黑释放威压,让它们停下。
猴群后方,出了一只比其他猴子大上一倍有余的老猴子。
喘息声有些大,猴群听见了,瞬间停手,叽叽叫着,各自分开,神色恭敬畏惧。
老猴子没搭理这群猴崽,走到最前方,看向师墨。“吼吼……”
师墨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到点什么。
从空间里又放出了些水果,“这些,换你们的。”伸手指了指香蕉林。
老猴子似乎听懂了师墨的话,又吼吼了两声,猴群让开了一条道。
师墨笑,“谢谢,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带着大黑小黑进香蕉林,挑好的摘。
心机虫发现老虎身形不方便,可惜不能变成人,索性变成了猴,在林子里乱窜,帮忙摘香蕉,讨好师墨。
师墨摇头一笑,心机虫不负其名。
香蕉摘了一大半,反正猴子也吃不完,要不了多久,就会坏。
挖了两棵香蕉根进空间,这东西生命力挺强。
随后又给猴群留了不少可以放得久一些的吃食。
猴子是杂食动物,能吃的东西很多。
这些东西上面都沾染了灵气,猴群很喜欢。
走出香蕉林,师墨给俩崽子俩驴心机虫,都拿了一根香蕉。
熟透了的香蕉,黄橙橙的十分香甜,这几只都喜欢吃。
师墨也吃了一根,味道不错。
香蕉是南方水果,没想到藏兽山里会有,倒是让她惊喜了一瞬。
离开香蕉林,继续在山里搜刮,猎到不少猎物。
成群的野猪,野羊,野鹿,傻狍子,章子,野鸡,野兔,还遇见了狼群,野牛也遇见了。
老虎狮子熊这些也有,师墨没有正面和它们冲突,精神力探索到它们时,都绕路走了。
山里的干货,水果也多,师墨都没放过,全都收进了空间。
秋猎一个来月,空间已经堆起了好几座大山。
俩崽子跟着妈妈,在山里玩疯了,师墨没空给他们收拾,几天时间,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就成了小野人。
要不是怕晚上季慧芳突然查岗,母子三人都想直接住山里。
师墨算着时间,秋猎应该快结束了,便带着崽子们在山里,进行最后的狂欢。
大山深处,康康小丫头一手叉着小肥腰,一手指着一条花斑大蟒蛇嗷嗷喊,“坏虫虫,虫虫打它。”坏虫虫想吃她,康康小朋友气坏了。
小安安护在妹妹旁边,小俊脸绷得紧紧的,警惕大蛇。
心机虫化成了一根带刺的长鞭,不用人挥,自食其力的对着花斑大蟒蛇狂抽。
大蟒蛇气得嘶嘶狂扭,一张色彩斑斓的蛇皮已经破烂不堪,全是心机虫的鞭子上的倒刺抽出来的。
它后悔了,后悔盯上白白嫩嫩的美食。
东西没吃到,反而被一顿抽,跑都跑不了。
师墨确定崽子们没危险,专心致志的摘花椒。
一大片花椒藤,已经收了几棵到空间,还有不少花椒粒。
闻这味,就知道品质不错,山里没有动物鸟雀吃这个,倒是没被祸害,师墨准备全摘回去,怕是得有好几百斤。
前几天她还挖到了几百斤的野姜,找到不少香料,种类得有十来种,数量加起来,有几千斤,都是好东西。
这些香料,不但能食用,也能药用,自家三哥肯定喜欢。
自家男人也喜欢吃卤味,肉有了,香料有了,卤味还远吗?
家里人,不管是严大智家,还是师家,以及其他地方的两个哥哥,孩子他爸,和他的兄弟们,都喜欢吃卤猪蹄。
师墨准备把空间里上百头野猪的蹄子都剁下来后,再卖给贾票。
也弄一些家养的猪蹄回来,全给卤上。
让严谨找找,哪有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里,那些抽掉真空包装的机器,借来把卤猪蹄装上,能放不少时间,寄出去也方便。
师墨越想越美,手上动作很快,有精神力配合,半个多小时就摘完了。
招呼还在嗷嗷给心机虫加油打劲的俩崽子,“安安康康,走了。”
“知道了妈妈,”俩崽子瞬间收声,招呼心机虫回来,大黑小黑迈着蹄子,哒哒跟上师墨。
躺地上奄奄一息的花斑大蟒蛇狠狠的舒口气,它……命苦啊。
继续往前,师墨又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最后一站,是那个大水潭。
捡野鸭蛋,猎野鸭,抓鱼,又是一大波收获。
估算着时间,师墨带着崽子们出山。
没想到在大门口看到徘徊的季慧芳,师墨吓得心口一突,嘱咐俩崽子不能乱说话,要不然以后就不带他们去山里。
俩崽子收到了来自亲妈的威胁,乖巧点头,他们想去山里,山里好玩。
237李大妞
还没走近,师墨就扬声喊,“堂婶,你来了,今天没去捡山货吗?”
季慧芳回头,“捡了,刚回来,这不,给你们送些过来吃个新鲜。你们去哪了?两孩子怎么弄得这么埋汰?”
师墨脸上一阵尴尬,她当初还嫌弃严谨不会给俩崽子收拾来着。不过,心下倒是一松,还好,只是刚来,“带着他们到处转了转,俩孩子和大黑小黑尽喜欢往林子里钻,婶子快屋里坐。”
安安康康……他们懂,这是妈妈善意的谎言。
季慧芳没多想,小孩子嘛,脏点才正常,“不坐了,家里一堆活,这些东西得趁这两天还有太阳,处理出来晒晒,免得冬天放坏了。明天你叔还得带着村子里的人处理猎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东西你让大黑叼进去,我先回了,等明天分了肉,婶子再给你送来。”
师墨不要的话都没能出口,季慧芳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摇头一笑,把东西收进空间,进屋做晚饭,还得让俩小崽崽恢复白白嫩嫩。
这段时间她都是拿空间里的吃食出来吃,算起来,家里已经快一个月没开火了,啧啧,懒惰要不得。
严家大队众人忙忙碌碌不得空的时候,文楚,祁自求和冯芹三人即便没上山,也赚满了腰包。
这段时间,因为有文楚和祁自求找客源,冯芹尝到了甜头。
那些知青比乡下泥腿子有钱多了,还大方,确实比自己找的质量好,价钱高,心里那点不快散得差多了。
只是,终究是女人,活做得多了,身体受不住。
于是,祸害了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就是李棺材家不被喜欢的大闺女,李大妞,如今不过十四岁。
小姑娘大晚上的,被指使出来给李铁牛找果子吃。
小姑娘独自在黑夜里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钻进林子里。
运气挺好,找到了一颗被人遗落的野梨。
可运气也不好,碰到了办事的祁自求几人。
有些人,就喜欢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尤其是没长大的。
冯芹借着带小姑娘回家的借口,防止她大喊大叫,骗到了更深的地方,祁自求文楚找来好这口的变态。
小姑娘遭了毒手,被拍了照片。
此后,就沦为了赚钱工具。
小姑娘常常暗自抹泪,可没人疼惜她,她也不敢跟别人说。
冯芹选人的时候,也考量过,专找李大妞这种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才好控制。
要不然找个刚烈的,一个不注意就跳了河,她多亏。
前后十来天,李大妞给这几人赚了百来块钱,身子被迫害得气血双亏,面白无血。
家人父母不喜,多看一眼都懒得,自然发现不了她的虚弱。
还是同为不被父母喜欢的两个妹妹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两个姑娘同样唯唯诺诺,看大姐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敢偷偷询问。
“大姐,你怎么了?”
李大妞木楞的摇摇头。
两姐妹见了,只好闭嘴。
尝到甜头的祁自求三人,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猖狂,又盯上其他姑娘,前前后后祸害了三个姑娘,除了李大妞,都是其他村子的,这些还都是冯芹的功劳。
女人,在很多时候,确实比男人有优势。
“有不少人盯上了牛棚的小瘸子,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弄到手才行。”文楚道,赚钱的刺激感,让他心越来越不知满足。
祁自求数着钱,心里爽得很,若有似无的那么一提,“还有不少人看上严老大家的病秧子媳妇呢,是不是也要弄到手?”
师墨不常在村子里走动,文楚祁自求都记忆不太深刻,但仅有的记忆里知道,病秧子媳妇,长得确实不错,要是能弄到手,这种病歪歪的,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祁自求就很喜欢,不过没胆。
冯芹白了两人一眼,“我劝你们最好别招惹姓严的,别以为他们是泥腿子,就没什么能耐,真疯起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别忘了,还有个挂了名的师家,瞧师家老不死和那个贱人砍狼的狠劲,十个你们都不够砍。”
两人去年没回去探亲,师家被陶青青爆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在人群里看热闹。
后来遇到狼群,差点没悔死,现实教给他们一个道理,没事别看热闹。
自然的,也被师义锋和蒙平英的身手,震慑住了。
找师墨的心思淡了下去,暂时,他们确实不敢招惹。
冯芹看两人气馁的脸,淡淡一笑,“别急,弄不了病秧子,小瘸子还是没问题的。上次你们蠢,这次换我来,以我的名声,想把小瘸子约出来,轻而易举,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咱得好好合计合计。”
文楚祁自求笑了,小瘸子也不错。
“在那之前,还是得多找几个其他的,李家的小丫头身体太差了,到时候死了就麻烦了。”祁自求道。
冯芹勾唇,“放心,其他村子的两个丫头还行,而且我也有人选了。李家丫头那两个妹妹可都是备选。反正李棺材两口子都不待见这三个闺女,三人也都是一个德行的蠢货,没脾气,好拿捏。”
“光小丫头也不行,没长大的小东西有什么意思。”文楚就不喜欢,他喜欢冯芹这种丰韵的。
落在冯芹身上的视线,逐渐变得淫。
邪。
冯芹嗔瞪他一眼,没有过多撩拨,这段时间她也累得不行,可不想让这男人白干。
“我心里有数,行了,回吧,困死了。”冯芹扭着腰走了。
文楚祁自求也没多留。
三人离开,没看到旁边岩石后,听得趣味十足的两人。
“这小地方的人,玩得还挺大。”陆祥嗤笑一声。
方广波满眼鄙夷,“都是一群蠢货,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挣这点钱,还不够买命的。”哪像他们,干一票,吃一辈子,这才是干大事。
陆祥勾唇,这些事他们可不准备多管,最多当个趣事听一听。
“段家老不死的行动了。”
方广波点头,“嗯,咱们也得准备起来,别跟漏了,要不然这两年的苦白受了。”
“知道,盯得紧紧的。”
这时候师墨正在空间,如饥似渴的学习炼制傀儡。
因为上山,颓废了一个多月,她得抓紧时间学习起来。
给小笨笨一个身体,也让马跃在他孩子出生前,有一条行动自如的腿。不为其他,只为他能更好的护住自己大哥。
翌日,严家大队又热闹了起来,严大智带着人在晒谷场收拾猎物。
今年的收获没有去年多,但也挺好了。
因为去年沈家父子帮忙硝制过牛皮,严大智很满意,今年他们也成了晒谷场上的主力。
238来信
父子俩硝制皮毛有一手,剥皮的手艺也不错,看得许多老猎户都伸出大拇指夸赞。
沈家父子很高兴,哪怕是做白工,他们也乐意,只要他们有用,即便不能像师家那样,在严家大队得到优待,也能过得稍微好一些。
去年,严大智主动来找他们的时候,还挺意外,硝制皮毛的手艺,他们可从来没往外说过。
他们家以前做皮毛生意,头上有资本家的称号,才来的严家大队。虽是皮毛生意,可硝制皮毛的本事资料上没有写,想不明白严大智是怎么知道。
后来严大智看他们手艺不错,作为一个宠侄狂魔,跟别人夸赞的时候,忍不住把严谨拉出来溜了好几趟,说多亏侄子眼光好他才能发现人才。
沈家也才知道是严谨给了他们机会。
至于严谨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已经不想探究了,把这份情记下就好。
季慧芳不再上山后,师墨就老实了下来,没再带着俩崽子在外边疯玩,她知道季慧芳每天都会不定时过来跑一趟,万一被抓个现行,又少不了一顿念叨。
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做饭,恢复学习。
严家大队收拾猎物,花了三天,今年没有起鱼,但杀了年猪,季慧芳给师墨拎了不少肉来。
第四天早上,气温骤降,田间地头,挂上了晶白的霜露。
出门的人,忍不住嘶了一声,抱紧双臂搓了搓,太冷了。
师墨给俩崽子套上夹袄,才让他们出门玩。
送走俩崽子,邮寄员上门了。
送来了信件和包裹,里面有严谨的,师墨高兴得不行。
让大黑把她准备好给各处送的年礼包裹和信件,和邮寄员一起,送去公社邮局。
拎了些山货和香蕉以及其他野果给邮寄员,“辛苦你了,这些带回去给孩子吃,山里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味道好,也营养,都是今年新捡的,别嫌弃。”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邮寄员连连推拒不敢收。
师墨把东西放在大黑的板车上,拍拍大黑的背,大黑哒哒的走了,“没事,不过一点小吃食,天冷了,你们也辛苦。你忙,我就不耽搁你了。”
邮寄员无奈一笑,骑上自行车,跟上大黑走了。
送走邮寄员,师墨迫不及待的打开严谨的信。
也是高高的一摞,分开给她和俩崽子写的。
里面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琐事,师墨看得认真,可看到最后时,失望了。
严谨说过不久就要去执行任务,归期未定。
这么说,今年过年怕是回不来了。
无奈叹息一声,翻开包裹,一大把钱票,放在他们特制的包裹里,也不用担心被人偷或是掉了。
还有东省的一些特产,比如晒干的龙眼,带甜味的腊肠腊鸭腊肉,米肠。
怕在路上坏了,等现在天转凉了,他才敢寄。还有许多吃食,因为不好寄,只能放弃。
说在东省那边,夏天还有很多水果,可惜路途太远,寄不了,只能等以后有时间,带他们母子三人过去吃。
师墨看着信和东西,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严谨寄回来的东西分了两份,分别给师家和严大智家送去,顺便说了严谨可能不回来过年的事。
师家作为娘家,不好越过严家让师墨去牛棚过年。
季慧芳直接让母子三人过年去她家,现在分家了,家里清静得很。
师墨笑着说好,这是老人的心意,她不好拒绝。
落霜过后的温度,真是一天一个样,不过十来天,严家大队人人都裹上了厚棉袄。
冯芹穿着半新旧的花棉袄,拎着篮子去牛棚,篮子里有几个萝卜。
“小闵同志在吗?”
地里没活后,严家大队的人上山找山货,进行秋猎。知青点不回去过年的,也在积极行动,为过冬做准备。
牛棚的人就在山脚捡柴,牛棚没有炕,过冬全靠烤火,要的柴火多。
天越来越冷,闵家父子没再让闵家母子出门。
这会牛棚闵家,就只有闵巧母女俩。其他牛棚里也有人,倒是不防事。
闵巧和席瑞把牛棚漏风的地方用破布或是稻草补补,把垫在木板上的旧稻草也换了,新稻草要热乎些。
听了喊声,母女俩一起迎出去。
看到来人,闵巧还愣了愣,这人并不熟悉。“同志有事吗?”
冯芹笑呵呵的递上篮子,“前几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多亏小闵同志扶一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家里的几根萝卜,送来给你们换换口味,东西不值钱,别嫌弃。”
她前几天看准时机摔的,得有个合理的开始,才不会遭人怀疑。
闵巧有些印象,不过,她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至于扶人的时候,都没注意脸,况且也就是搭把手的事。“不用了,一点小事,哪需要同志这么客气,东西你快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
“是啊,那天同志不过是脚下滑了一下,不扶也不会怎么样,当不得同志的谢,我们家有吃的呢,你快拿回去吧。”席瑞也帮忙推拒。
冯芹想得很好,来送礼,闵家收下了,再给她回一个礼,她就有了借口继续送,这样一来一往,想不熟悉都难。
可她低估了闵家读书人的清高品性,和倔强,不管她怎么说,闵巧母女俩就是不收。她怕把关系闹僵了,这才不得不带着东西离开。
心里忍不住骂闵家蠢,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
不过闵巧母女可是在夸她,夸她仁义,这么点小事都带着礼上门感谢。殊不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东西没送出去,冯芹只好多在闵家人面前晃悠。
闵家母女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能遇上。闵家父子去山脚捡柴的时候,能遇上。一家四口去地里割些杂草补漏,也能遇上。
本该一回生二回熟的,但闵家人个个谨小慎微,尤其是发生了之前有人闯牛棚的事后,更是不敢大意。
这见天的遇见同一个人,让他们不得不生出各种猜测和阴谋论。
秉着不错怪好人,也不误信坏人的谨慎态度,他们都避着冯芹走。
所以在冯芹以为自己和闵家已经算是熟人的时候,欢欢喜喜的约闵巧去家里做客。她坚信,凭借自己在村子里的好风评,和这几次巧遇留下的好感,肯定没问题。
奈何,她早就成了闵家集体怀疑的对象,别说约出门,就是对面遇见了,人家都当没瞧见她。约几次,碰几次壁。
冯芹气闷,她的好人缘,竟然在姓闵一家子这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当初信誓旦旦在文楚祁自求面前夸过海口,肯定不能轻易放弃,要不然脸往哪搁,得多想些法子才行。
不管冯芹有多少法子,闵巧都不知道,也肯定不会跟她出门。
天冷了,地里没活,一家子去了师家,找师子帮忙看腿。
239治腿
闵巧的腿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受伤最初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导致骨头长歪了,且位置刁钻,重新治疗的时候,经验不足的容易造成其他伤害。很多人担心被责任,便拒绝治疗。
师子确认自己有能力有经验,重新断骨续接不会有问题,还有师墨给的续骨膏,要不了一个冬,就能自如行走。
“现目前的麻醉效果不是很好,重新断腿的时候,会有些疼,闵同志能受得住吗?”
闵巧长得娇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能吃苦受累的人,师子不确定她能不能承受断骨之痛,要是不能忍受,中途出现什么问题,可就得不偿失了。
闵家人看着闵巧,这事他们不知道要不要劝她尝试或放弃,当初闵巧因为断腿,受了多少罪,他们深有体会,如今有希望治好,但要重新遭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过得了心里的那关。
闵巧却应得干脆,“我可以,请师医生尽管医治。”
师子还是不太信任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同志,就跟他妹妹一样,曾经师墨手指划破了点皮,都在他面前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嚷着要包扎。何况是断骨之痛,他并不认为闵巧,比师墨强多少。
师墨……请忘记她曾经,正视她现在。
“其实你不用太着急,我会再研究研究麻醉药剂,等成功后,再重新断骨不迟。”
闵巧很坚决,“多谢师医生好意提醒,只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尽快正常走路,”她是真的怕了,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太难受,“师医生,我能忍痛,真的,请你帮我医治吧。”
师子看了眼闵家其他人,他们都只是满脸担忧,却并未反对,也就不再多言,“那好,明天你们过来吧,今天我得准备些药和用具。”
“好好。”闵家人怀着忐忑离开。
师子需要准备药膏,吃的药,还有断骨的工具,以及固定的用具。
翌日一大早,闵家就来了。师义锋老两口跟闵家打了招呼,就出门了,不在家碍事。
师子给闵巧用了药,又扎了针,等麻醉效果发挥了之后,让蒙平英和闵家人按住闵巧,看准位置快准狠敲击下去。
“啊……”闵巧咬紧牙,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脸色惨白,浑身是汗。
闵家人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仍旧死死的摁住闵巧,免得她下意识动作,影响治疗,还得再痛一次。
好在师子动作够快,断腿之后,重新接上,再上药固定。
“好了,二十四小时内,可能有低烧,腿会红肿,并且十分疼痛,都是正常现象,二十四小时之后,症状会慢慢消失,之后如果不发炎,不出现高烧,不化脓,就没事。我会给开些消炎止痛的药,你们熬给她喝,待会直接用木板抬回去,腿好之前别触碰,我会每天过去看情况的。”
“好好,辛苦师医生了,你看这医药费是多少?”闵家藏了不少钱票过来,暂时不缺,只要师子不收太贵,他们给得起。
师子摇头,“我看病都不收钱的,大家伙都知道,得空的时候,帮忙挖些药材来就是。你们不认识药材就算了,而且现在也入冬了,外面冰天雪地,出不了门。回去吧,师同志的腿不能受冻。”
师子治病确实不收钱票,懂事的帮忙采药,送些吃用来表达心意就行,有脸皮厚的,理所应当的让师子看了也就看了。
对此,师子并不多说什么,他们师家现在能生活得这么自在已经足够了。
闵家人感激连连走了,闵巧的腿按照师子说的,不出意外,需要养上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一家子都会守在跟前。
那么冯芹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闵巧的伤好治,可段家小姑娘的病,却很棘手。
小姑娘如今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晚仍旧噩梦连连,吃不下喝不下。
段家老两口每天以泪洗面,寸步不离的守着。
面对心理疾病,师子也表示无能为力。小姑娘不吃不喝,药也喂不进去,他就是有再好的医术都无济于事。
师子看过小姑娘的情况后,叹息着离开。
段家老两口眼底全是决绝的光,“老头子,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孙女就真的完了。”
段老爷子这段时间苍老了不少,佝偻着背,神情酸苦。“我会去催他们,年前必须成事,你想办法给苗苗灌些吃的下去。”
“好,我会的,你一定要快点,我真的怕……”段老太太苍老的手,抚着小姑娘凹陷的脸颊,满心疼痛。
牛棚外,方、陆两人勾唇,“咱们也得准备起来了。”
入冬后出不了门,师墨把俩崽子交给大黑小黑,自己在空间,全心全意研究傀儡。
傀儡炼制,在炼器术里,算不得高等级,但师墨在这方面是个新手,全都要从头开始,困难就多了些。
加之这里很多材料都难得,一旦浪费了,再难寻到,所以,完全确认自己能动手之前,她绝对不开始炼制。
冬月开始,大雪就哗哗的下,严谨战友和自家哥哥那里都回了书信和包裹。
裴家和祝家以及柏自谦小朋友那里,也都回了。
师墨给严谨回了信,卤了不少猪蹄,用油纸包裹着,寄出去也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收没收到。
天冷,倒是不怕坏,就是寄太久了,总归容易影响味道。
除了猪蹄,师墨还寄了不少吃用,男人不能回来过年,她只能多寄一些,让他和兄弟们好好过个年。
师墨从空间出来,俩崽子在院子里和大黑小黑以及心机虫堆雪人,小脸蛋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
“乖乖进屋玩,仔细把小脸蛋冻坏了,到时候成了丑娃娃,妈妈可就不亲亲了。”
“要亲要亲,康康好看,妈妈亲亲。”小丫头蹦跶进来,抱着师墨,把肉乎乎的胖脸蛋往师墨嘴边凑。
师墨笑着亲了两口,“下次再不好好听话,妈妈就不亲亲了,知道吗?”
“知道了,”小丫头咧嘴,露出小米牙。
安安小哥哥跟在后面,师墨知道自家儿子矜持,不会主动要求亲亲。
便拉进怀里,也亲了两口,亲得胖脸蛋通红,“安安也不能再纵着妹妹了知道吗?要不然你们冻坏了,妈妈要心疼。”
小哥哥认真点头,“安安会照顾好妹妹的,不让妈妈心疼。”
“宝贝真乖,你们和大黑小黑虫子,就在堂屋玩,妈妈去做好吃的。”
“知道了妈妈。”
师墨进灶房,准备多剁些陷,包饺子,反正在家没事。
忙活起来好似有瘾,中午都只用剁好的陷,做了些肉丸子。
炸过之后,煮汤,放些山里采的蘑菇,再放些面疙瘩,母子三人一人一碗,吃得也美。
师墨让大黑小黑和虫子陪着兄妹俩睡午觉,她继续忙活饺子。
牛肉,猪肉,羊肉,鱼肉,鸡肉,兔肉,还有各种蔬菜的,都剁了一大盆。
这么多馅料,需要的面皮也不少,家里大大小小的盆里堆满了揉好的面团,摆了一长排。
240打上门
晚上母子三人吃的饺子,俩崽子念叨说好吃。
师墨再接再厉,又做了两天,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上万个,面粉和肉、菜调料都祸害了一大堆,给师家和严大智家各送了不少去。
成就感是有了,就是累人,她现在看到饺子就犯愁,短时间内是不想再看到了。
腊月初八这天,严家大队没有兴喝腊八粥的习俗,不过季慧芳让师墨母子三人去吃了顿团年饭,没有邀请严大智几个兄弟,就他的几个儿子和师墨母子三人。
今年收成虽然没有去年好,还少了三个工人的工资收入,但因为严大智家都是勤快人,并不缺吃喝。
师墨又时不时拿些吃用过去,严大智家,绝对是除了师墨家,伙食最好的人家了。不过这事得低调,外人不知道。
腊月二十八这天,俩崽子的四岁生日。
爸爸不在家,兄妹俩很失望,小脸绷得紧紧的,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他们不高兴。
师墨为了哄他们高兴,做了一个大大的鸡蛋糕,打了奶油,抹上一层,又切了些水果装饰,上面还写了字。
叫来师家和严大智家,给兄妹俩过生日。
有哥哥姐姐们陪着,长辈们哄着,俩崽子的小脸蛋终于放晴了些。
师墨无奈一笑,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还没坐上桌,院门就被敲响了,师墨用精神力扫了扫,惊得差点蹦起来,压住喜悦,喊俩崽崽,“安安康康,去开门。”
“我去,门那么沉,俩孩子哪打得开。”季慧芳说着就要去帮忙。
师墨笑着拉住季慧芳,“婶子,让他们去,门只是虚掩着,不费劲。”
季慧芳眉头跳了跳,精怪丫头又在玩什么?
倒是没再去帮忙。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去,费力的拉开大院门。
入眼的是两个和大黑小黑一模一样的布偶,一把子弹壳做的玩具枪,一个毛茸茸的布偶猫,一件粉嫩的毛呢小大衣,一件深蓝色的毛呢小大衣,印有两个小崽子头像的特制小水壶。
“宝贝们,生日快乐。”
八个人,齐齐出声。
兄妹俩傻愣愣的看着一排玩具,然后视线上移,在玩具后的八张脸上徘徊。
最后嗷的一嗓子扑进严谨怀里,“爸爸,爸爸,爸爸……”
小短腿一个劲的往严谨怀里扑,急切的小模样,真像归巢的小兽,寻找母兽。
严谨笑着把兄妹俩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喜欢叔叔们送的礼物吗?”
俩崽子抱着严谨脖子,小脑袋点得欢快,“喜欢。”欢喜的小模样,可跟刚刚的强颜欢笑一点不一样。
“喜欢不说谢谢?”
俩崽子奶声奶气的挨个谢了一遍,兄弟们被萌得糙汉心都软了。几个月不见,俩崽子长了不少,看起来越加白嫩。
院子里的人看到严谨几人,也意外了一瞬,他们都以为严谨过年不会回来。
再看兄妹俩欢喜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师子笑道,“安安康康过生日,没有看到爸爸,小脸蛋拉得老长了,这会高兴了吧?”
兄妹俩红着小脸埋首进严谨怀里,撅着小屁屁,装小鸵鸟。
严谨好笑不已,挨个招呼了一遍,身后七兄弟也不陌生,跟着喊了一遍人。
师墨笑着招呼众人落座开饭。
严谨视线忍不住往师墨身上瞟,惹得众人一顿挤眉弄眼。
师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进了灶房。
一顿饭,吃得小院欢笑不断。
饭后,师墨把多做的鸡蛋糕拿给兄妹俩,让他们和哥哥姐姐们,给牛棚的哥哥姐姐送去。
一群小家伙撒欢的跑了,大人坐在堂屋闲聊。
没多久,莫存气喘吁吁跑过来,说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严大智忙问,以为是孩子们打起来了。
“是,是,是隔壁大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来打沈家爷爷和叔叔,叫了好多人来,大队长爷爷,你快去看看吧。”
隔壁大队?
严大智皱着眉,不明白为什么,小家伙也说不明白,索性也没多问,往牛棚跑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到了牛棚,正闹得厉害。
为了住得开,严大智增建的时候,特意多弄了些,尽量让人数多的一家人,住在一起。
好的屋子他给不了,但好的牛棚倒是不妨事。
沈家因为去年帮助硝制牛皮,攒了些功劳,得到了一间较为宽敞的牛棚单独住,住得还算舒心。
家里人齐心,也努力,今年挣了不少东西回家。
这会全被人仍在雪地里,恶意的踩得乱七八糟,损坏了大半。
沈家父子被几个壮汉摁在地上,拳脚相加。
沈家婆媳和沈雨婷小姑娘抱在一起,被人阻拦,只能哭喊着让人别打了。
牛棚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相熟的帮忙拉架,可因为他们身份的关系,没人搭理他们,甚至跟着挨了一顿打。
安安康康一群崽子被吓得在一旁嗷嗷哭,小嗓子都哭哑了。
师墨严谨和其他人赶紧过去搂着一群小豆丁哄。
严大智黑着脸喊了一嗓子,“都给老子住手。”
严大智的威信还是很不错的,一群人逐渐停了手。
但好似还是不太解气,骂骂咧咧的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沈家父子淬了一口。
严大智忍了又忍,环视一圈行凶的众人,冷声道,“你们是何家大队的?”
为首的是个老头,六十来岁,身体倒是健硕,扬起头,毫不畏惧回视严大智,“对,大队长,这事你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这一家子坏分子活该欠收拾,连我老何的生意都敢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人严大智认识,就是会硝制皮毛,但要高价的老猎户。严大智去找过一次,他心实在是太黑,生意没谈成,转身走了。
后来即便把皮子扔了,也不去找他硝制。
这老杂毛,因为有点本事,在这十里八乡嘚瑟得很,帮别人硝制皮毛,不但要搭东西,还要搭人情,硝制出来的东西不尽人意就算了,还会被克扣。
除非必要,没有人去找他们。
今天闹到这里,还专找沈家滋事。
应该是因为,沈家硝制皮毛的手艺不错,且身份好拿捏,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出去。
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们硝制,去何老头那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何老头不从自身找原因,柿子挑软的捏,来沈家出气,也断了那些不找他硝制皮毛的人的后路。
说到底,严大智觉得,自己还有些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