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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砚秋实     荒古帝业txt下载     荒古帝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苦涩

    她忽的想起了那座山峦,忽的想起那山峦上坐落着自己的宗门,忽的想起这一路走来的坎坎坷坷,确是令人泪目不已。

    而于尊则呆呆地望着天穹,他的眼神幽远而深邃,他嗫喏着,低声哽咽着:“琪儿......琪儿......我好想......好想你啊!”

    仙弦若有所思的望着于尊,最终哀叹了一声,她望着立于原齿鹰项部的渊太玄,不觉间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未消,一片愁绪又涌上心头,忖道:“于大哥,定会待得琪儿姐姐罢!”

    天空忽明忽暗,快入夏了,天空深处,渐多了些雨雾,铿锵的雷声,劈将下来,天地随着那炸雷,时闪时灭。

    荒莽的原野上,尽是些倒伏的草木,倒似是叩拜众人一般。

    那些兽儿、虫儿,发出一阵阵欢鸣,此刻这片荒原乃是它们的世界,谁也不能侵犯的世界。

    原齿鹰愈飞愈高,愈飞愈远,直至身后的那一片亮着星星点点的城池,成为了一片纯净的琥珀,直至那一片荒草地,化为了一片泛着涟漪的湖泊。

    这一日,确是非凡的一日,众人行走在雾国的边陲小城,闻人言,道:“雾国与烟国开战了!竟是因闵公主而起!”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难道长孙不为与烟国有些关联!”

    于尊等人挤入那繁华的街巷,多多少少也闻听了一些消息。

    道是烟国出了一名巫师,那巫师竟会索人魂魄。只是,这巫师的名号,却从未有人闻听过。

    “那孩儿,好似叫长孙?长孙什么来着?”一旁的老者嘴里叼着一根烟杆,若有所思的盯着那贴满街巷的长孙不为的画像,道。

    仙弦拉了拉于尊的臂膀,道:“于大哥,长孙不为怎会做出此等无良之事?”

    于尊苦笑,道:“看来当初我等便业已错了!”

    “哥哥,还枉你放了他几次,这次好了,这次闵公主也吃了大亏!”仙弦一脸忧色的望着远方,哀叹道。

    “若是如此,倒还好办,却也不知那寒旭烈会做出什么傻事!”于尊哀叹道。

    一位老者弓着身拄着拐棍站在于尊的面前,幽幽道:“尔等可是识得那该千杀的少年?”

    于尊望了一眼老者,一脸恭敬道:“确是如此,前辈!”

    那老者哀叹了一声,幽幽道:“这作孽的人儿,那烟国竟还想包庇他,我雾国又怎会惧了它!”

    于尊深邃的眸光里,仿似一湾湖泊,其内倒映着温澈的光彩,他所有所思的望着老者,道:“明王陛下,可是准备与之交手了?”

    那老者愣了愣,忽的哈哈一阵大笑,道:“但闻江湖上所道的那位少侠,心思缜密,今日一见,却令寡人开了眼界”

    于尊拱手抱拳,道:“前辈过誉了!”

    老者幽幽道:“于少侠可否助我?”

    “哦?我该如何相助前辈?”于尊笑道。

    老者眼眸中含着几分厉色,道:“自是帮我剿了那孩儿!”

    于尊淡淡地摇了摇头,幽幽道:“不瞒前辈,以如今于尊的武道,较之那位少年还差得很!”

    老者冷哼了一声,道:“你如此说,便是推卸你的责任,我可知晓,我雾国通缉的那位孩儿,乃是你于尊救得的!”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前辈有所不知,那少年身上非但背负着一人性命,我之前所入那五行灵棋,却也遇见了她,只不过她乃是陈放我仲夏妹妹的身体所至”

    “现如今那五行灵棋已毁,我仲夏妹妹的身体业已无了存放之所,因而如今的她,怕是有些躁狂,如此情景下,即便与之交战,吃亏的也是我等!”

    于尊继而又道:“只是不知,明王陛下为何要通缉一位少年呢?”

    明王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可不知那位少年的厉害,他乃是以天地灵华所铸其身,以天地朝露以孕其魂,却也是传言中所指的上人!”

    “只是这少年,心思却不太纯粹,较之同龄少年太过桀骜,不仅身上负有多人命案,却也是无恶不作的孽种!”

    “便是养育她的养父母,却也未在他手下脱逃下来,在其十岁那年,他手刃其父,继而又生煎其母,其恶行累累,却非人间孩儿所为之事,因而我雾国自要替天下除一大害,便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于尊点了点头,锃亮的眸子里,不觉间多了些猩红的血丝,他幽远的眼神里,渐闪过一分厉色。

    握着刀柄的手指,亦变得苍白了些,他望着明王,道:“可知寒殿下,安好否?”

    明王哀叹了口气,道:“这你还用得着问吗?”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看来这位寒殿下却也是位痴情之人呐!”

    明王眼神炯厉的望着于尊,心底不免多了些钦佩,忖道:“这小儿倒也能拿得起放得下!”

    然而,他却从未闻过,于尊每日每夜的苦想哀思,此刻的他,只不过是将自己掩藏在一个罐子里,自己呼出去的空气,再次喘息入肺中,自己心底的味道,自己知晓。

    “小儿,何不去我的宫殿歇息一番?”明王炯炯的望着于尊,倒令于尊不好意思了。

    于尊望向身后的人儿,道:“明王陛下既邀请我等了,我等去明王宫殿相看一番如何?”

    钟爻等人点了点头,道:“自是可矣!”

    这时,明王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苏素和独孤银澈,道:“你可是澈池国的太子?”

    独孤银澈摇着纸扇,笑道:“陛下好眼力!”

    明王笑道:“却也闻得,尔等的大名,毕竟江湖就在我等的耳边!”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既是熟人,那便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等速速去罢!”

    明王点了点头,道:“如此时刻,倒还赶得上晚宴!寡人闻于少侠身旁多有通晓音律之人,却也恳请尔等,能为我儿演奏一番,以除心中之害!”

    于尊点了点头,道:“这要求不过分,自是可矣!”

    再见寒旭烈时,这位闻名天下的俊杰,此刻却是一副萎蔫之态,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垂着手臂,眼神中毫无神采,他一剑劈在了一方石桌上,那石桌砰的一声化为了齑粉,他挥起长剑飞上殿阙,那一剑劈下,一栋好端端的宫殿竟也被劈成了碎屑。

    于尊望着他此般模样,心底不觉间多了一丝哀意,想念着那位可爱真纯的妹妹,他的心便犹如针扎一般。

    怎会到了如此田地?那位可爱的闵公主,此时躺在殿阙中的一方木床上,阖着眼眸,似不想再入这人世一般,不禁让人心生出一分悲意。

    寒旭烈双眼无神,右手擎剑,左手握着一瓶酒,他放肆的大笑着,道:“教我人间无模样,我教人间无苍天!”

    他忽的飞跃上苍穹,他竟射日而去,那天地忽的一片阴暗,他手中的长剑,竟卷着一片乌压压的黑云,向那轮炽日包裹而去。

    空气间,愈发的冰冷,街市上,渐渐地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他滞立于高空,大喝了一声:“破苍天!”

    那天地间忽的响起了一道炸雷,那炸雷轰隆一声,坠落在大地上,伴随着密集的雷声,雾国的都城也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那雨水淅淅沥沥,那长情咿咿呀呀,那敷在少年身上的负重,那苍渺无边的岁月,究竟要走多久,才会看到那明日的朝阳,究竟要走多久,才会与心爱之人固守在一起,究竟要走多久,才会将那些恩恩怨怨释然,究竟要走多久,才会真正的的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善美。

    天空时明时暗,那犹如巨龙般的霹雳,一声接一声劈落下来。

    背着行囊的书生,抬头仰望着苍天,大喝了一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那霹雳忽的劈在了离他不远的前方,那书生哈哈一声大笑,再次甩手而去,若是细瞧些,才发觉这书生竟是从那墟中走出的少年,也意为尊者。

    那雨水噼里啪啦下个不停,他托了托略重的背囊,笑道:“于少侠,看来我们要相见了!”

    他忽的挥了挥袖袍,那紫电霹雳,竟被他收入到了袖袍之中,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有趣,如此有趣!”

    于尊静静地望着高天,片刻后,他忽的大喝一声:“寒旭烈,你该醒醒了!”

    他手里提着一把弯刀,忽的跃上了高天,那寒旭烈显然已着了魔障,他不停地劈砍着,一座好端端的城池,此刻尽皆是些断壁残垣。

    明王立于寿青宫中,叹了口气,幽幽道:“皇儿,你用情过深了啊!”

    这时,一道好似霹雳的身影,忽的掠过明王的眼底,待望得清晰些,才识那不是于尊又是何人?

    他举起手中的弯刀,铿锵一声斩落在寒旭烈的头顶,明王心底一怔,大喝道:“皇儿小心!”

    于尊微眯着双眼,笑了笑,那一刀似入了无人之境,就那般硬生生的劈落了下来,一声铿锵,天地为之一震,而立于高天之上的寒旭烈,此刻胸前已染上了一片血渍,他大喝了一声:“我不服!”

    于尊冷哼道:“这次乃是让负于你,你若执意如此,别怪我无情了!”

    寒旭烈涕泪横流,道:“可是闵梦呢,我的闵梦呢,谁又让负于她?”

    他呜咽着,胡乱的挥舞着长剑,向于尊劈砍去。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望向明王,叹道:“明王殿下,看来唯有你能让他走出魔障了!”

    明王点了点头,哀叹道:“既如此,孩儿你来劈我罢!”

    他的眼神中掠过一道晦暗的光,他执起手中的兵戈,一步一步的向明王走去。

    “父皇......父皇......我......不甘啊!”他涕泗横流的望着明王,他忽的举起长剑,向着明王斩了去。

    “父皇......你抵挡啊......你为何不抵挡啊!”他呜咽着,一步一步的走入那永无天日的黑暗中去了。

    明王冲着他笑了,笑得那么慈祥,笑得那么和蔼,他拔出刺入他胸中的长剑,一脸的慈爱,道:“皇儿你可醒来了!”

    他咳着,咳着,咳出了一片鲜血,咳出了一片盎然的生机。

    那大地上,似多了些芳草,那莽原上,似多了些兽儿虫儿,那银瓶乍破水浆迸,那铁骑突出刀枪鸣。

第二百章 神秘的白衣书生

    他倒下了,永远的倒下了,他来不及看一眼他的皇儿,他来不及对他道一声再见,他来不及听他倒些苦水。

    这所有的一切,伴随着那眼睑的阖上,而走到了尽头。

    他也走了,他怀里抱着的歉意与内疚,让他此生永远无法从黑暗中拔离出来,他呜咽着,一声接一声的喊着父皇。

    他再也找不到他了,他哽咽着抱起明王,向殿外走去,十日后,雾国为明王举行隆重的国葬,亦是同一天,烟国挥起百万雄师,向雾国压境而来。

    他叹了口气,望着于尊等人,幽幽道:“父皇已死,我已无心朝政,接下来的日子,要替闵梦寻得魂魄,也要游历大川大河,尔等请随意罢!”

    不出几日,烟国便攻陷了雾国的防御,这一日,天气颇为的晴朗,一缕缕清浅的光线,打落在众人的发髻上,暖洋洋的夏日业已到来,这时的风景,却从未因斯人的逝去,而略有一丝不同。

    “据我所知,你等可是想去三岔幽罗界?”寒旭烈临走前,问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可是我等并无木烟钥匙!”

    “据我所知,这雾国内有一座雾都,尔等若想要前往三岔幽罗界,可去雾都碰一下运气!”寒旭烈深邃的眸光中,多了一道精光。

    于尊幽幽道:“这座雾都需要符咒罢!”

    “哦?你是从何得知的?”寒旭烈一脸惊骇,道。

    于尊呵呵笑道:“自是不难理解,这世界上,除了古木钥匙和枯木钥匙能打开三岔幽罗界,剩余的法门,不过是依靠符咒来罢!”

    寒旭烈点了点头,道:“我还是小看你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不过是一介草莽,何来的小看与高看!”

    寒旭烈点了点头,道:“我倒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你可说来!”于尊笑道。

    “我亦想起三岔幽罗界去碰一碰机缘,不知于兄可否让我加入尔等的行列?”寒旭烈吞咽了一下口水,略有一丝不自然道。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这倒也不是些不合理的要求罢,况且我闵梦妹妹还处于沉睡之中,若是想要她醒来,便唯有你替她寻些法子了!”

    寒旭烈一脸苦涩,道:“哎!她愈睡愈深,我怕有朝一日,她会......”

    于尊长吁了口气,脸上渐渐地也敷上一层伤感,他轻轻地拍了拍寒旭烈的臂膀,幽幽道:“这世上又怎会只你一人,苦涩非常?”

    寒旭烈怔怔地望着于尊,苦笑道:“难道于兄也是?”

    于尊点了点头,道:“可惜,她已不在人世!”

    “啊?于兄不是在说笑罢!”他一改脸上的阴霾之色,他的心痛,似要被人扼住咽喉一般,于是,他不痛了,他渐渐地有些醒了,起因竟是这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翌日,众人再次踏上征程,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倒也多了些,有人言烟国的一方小城,竟被一人连夜屠戮,残象之至,却非凡间之人所能做到。

    据谣传,那挥刀之人竟是一位身披白衣的书生人物,那书生生的倒也清秀,任凭谁也不会知晓,此人竟是位扼杀百万人的大恶人。

    而与此同时,又有逸闻,道:“那怀里抱着一位女儿家的少年,竟与那位白衣书生大战了数百回合,最终却因体力不支,而败走烟地!”

    而与此同时,仲夏的身体,却业已不见,那小儿倒也生的倔强,便是被人数次击败,却依旧顽强的爬起来,继续战斗。

    此刻,那白衣书生,抿嘴笑道:“你这小儿,倒合我的口味,如今先不杀你,待你成长,再与我大战几百回合!”

    这时双眸猩红的长孙不为,道:“你不能离去!”

    “哦?为何?”书生笑吟吟地望着长孙不为,道。

    “把她留下!”长孙不为指了指躺在书生怀里的仲夏,道。

    “缘何?”书生笑道。

    “因为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长孙不为道。

    “哦?据我所知,她乃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罢!”书生兴致盎然的望着长孙不为,眼底的慧光,似在挑逗长孙不为。

    “不管她是谁,你也不能带走她,否则我便杀了你!”她眸光里,燃烧着一片火光,周身则忽的变得寂寒无比,那种寒冷,那种寒彻心扉的冷,竟是那般惊人,那般可怕。

    “哦?原来还藏着些杀招呐!你这小儿,我倒对你愈发有兴致了,只是此刻,你仍旧未有与我交战的资格,你若想去寻死,我便遂了你的意愿!”书生笑声朗朗。

    他忽的挥出一掌,那一掌何其壮哉,千万兵马竟随着这一掌,而涌现出来。

    再观那兵马,却犹如活了过来一般,他们周身披着寒意,眼眸中燃着零星的火光,天地乍得被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映照的一片清明。

    而与此同时,那天地间温度也忽的落了下来,那一片片兵马,竟化为了一片片的僵尸,而那群僵尸中,则不乏些执着骨幡的浪人。

    那浪人忽的跃入了高天,再落下来时,那手中的骨幡,啪嗒啪嗒,砸下来片片尸水。

    那尸水一经接触大地,便化为了一团团白气,那白气隐藏着致密的毒性。

    而手执骨幡的浪人,亦舞着骨幡,冲着少年冲来,那大地忽的一片颤摇,那些兵卒化为的僵尸,此刻竟也随着浪人的步伐,向少年奔袭过去。

    长孙不为心神一滞,她忽的大喝一声,道:“哥哥饶命,哥哥饶命啊!”

    书生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孩儿倒也识趣,只是你既已惹出了如此多的声势,便与我大战一场罢!”

    长孙不为忽的跪在地上,涕泗横流,道:“哥哥......哥哥......不为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书生笑吟吟地望着长孙不为,指着仲夏,道:“何所谓的罪不至死?她不是死了吗?”

    长孙不为大急,道:“哥哥,你有所不知,她只是失了些魂魄,倒也未及生死之关要!”

    书生点了点头,幽幽道:“她且随我去了,你且好生修炼,待我归来,便是天地灭亡之日!”

    长孙不为呆立在原地,望见他一步一步的走远,幽幽道:“她是何人,我又怎会不知?只是此刻,却唯有将她置身于他的掌控下了!”

    说罢,她俊秀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残酷的冷笑。

    这一日,风卷残云,午后的日光,极为的温澈,那伟岸的梧桐上,渐多了些蝉鸣,那草丛中渐多了些狡兔。

    于尊等人疾速的在丛林中穿插着,他们的身影摇曳,轻轻地掠过,便掀起了一道风痕。

    行了四五日,众人便抵达了那所谓的雾都,这时那风急浪大,那伟岸的雾都中,似隐匿着一片海洋一般。

    沧海啸,笑沧海,便是那孤穷之志,可值否三千古刹,便是那朗朗月明,可知否那心间万缕仙阳。

    “这雾都怕是没有传言般简单!”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道。

    寒旭烈点头道:“这片地域,确是雾国第一诡域,我之前未曾与尔等聊过,这片雾都,能进者未必能出!”

    “哦?你是何意?”独孤银澈拧眉问道。

    寒旭烈叹道:“尔等可知圣地?”

    于尊心神一滞,讶异的望着寒旭烈,幽幽道:“你的意思是......”

    独孤银澈、苏素既钟爻等人,脸色忽的变得黯然,道:“于大哥,他的意思难道是......”

    寒旭烈一脸肃色,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这片地域内隐藏着一座圣地!名为神悠古刹”

    “哦?这世上难道真的存在如此奇妙之所?”于尊心底微怔,道。

    寒旭烈长吁了一口气,道:“人道是皆躲着这些所谓的圣地,于兄却称它为奇妙之所,这胆识与气魄确是令我等拜服!”

    仙弦笑靥如花,道:“你可知哥哥的厉害了?”

    渊太玄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又何时不曾知晓?”

    “哦?原来师兄一直在装蒜啊!”仙弦笑吟吟地望着渊太玄,道。

    愈是深入雾都,这雾气倒愈发浓重了,漆黑处,一点渺茫的光痕也无从着落,空旷的城池内,唯有于尊等人星星点点的几声跫音,似乎这座城池并无人烟一般。

    正当众人为之困惑时,一股阴风忽的从几人的眼前划过,于尊怔了怔,心道:“这究竟是何地?竟漫天飞舞着些魂灵”

    那魂灵身披红绸,一道道苍白的影像,在众人的心底铺展开,几人刚入此地,却还未深入进去,便发生了如此诡事,当真令众人心底难安。

    那魂灵挥舞着骨爪,在众人面前肆意的穿梭着,于尊心底大喊了一声:“不好!”

    寒旭烈心底抱着的闵梦忽的重咳了几声,一团黑血从她的喉间喷射出来,寒旭烈一愣,大急道:“梦儿,梦儿,你是怎生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于尊,从袖间祭出一座铁塔,道:“寒兄,相信闵梦在这座塔里,会更安全些”

    “可,她方才究竟是怎生了?”寒旭烈双眼通红,道。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她自是因鬼婆噬魂所致!”

    “什么,这世上当真存在鬼婆噬魂?”仙弦捂着小嘴,难以置信的望着半空中肆意飞舞的魂灵,道。

    “那我该怎么办?”寒旭烈已经有些慌神了,他抱着闵梦的双手,因太过用力,已微微有些颤抖。

    于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当务之急,还是将她收入铁塔中去罢。那铁塔中,自有些人照料闵梦妹妹的”

    寒旭烈略有些不舍,猩红的瞳仁,已经哭花了,他抬头望向远方,那远方竟是那般的朦胧不堪,那远方究竟在哪里?哪里才是个尽头?

第二百零一章 古琴破魂

    而此刻,于尊却与他有着同样的心事,那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一方断崖上,悠悠地望着玄天,一脸苦涩,倏尔,他叹了口气,喃喃道:“琪儿,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独孤银澈轻轻的拍了拍于尊的肩头,道:“于兄,此时还不是莺莺燕燕家长里短的时候啊”

    于尊转而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怎知我在思人,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以往的一些故事罢了”

    独孤银澈抿着嘴,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那于兄随意”

    那雾气愈发的浓厚,方成忽道:“于师哥,这些雾气是不是些魂魄所化啊!”

    方成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于尊,他重重的拍了拍方成的肩头,大笑道:“妙啊!”

    他挺直腰板,如同一根利矛一般,伫立在原地,他忽的大喝一声,道:“破!”

    犹如利矛般的身躯,忽的一闪,却已不见。

    再观时,他却业已身处高天,他忽的将双掌向前一推:“风鲲!”

    那一头巨大的鲲,摇着巨尾,在天空与大地见任意的穿梭着,一股股骇浪,忽的在天地之间炸裂开来,那些魂儿魄儿,此刻竟被这条巨鲲吞咽了下去,于尊忽的一收手,道:“收!”

    那风鲲顺着于尊的额头,飞入于尊的瀚海中,它可是携带着百万鬼灵进入的瀚海,而此刻,那浩瀚的汪洋上,已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中不时的穿梭着些尖锐的嘶鸣着的鬼婆。

    于尊眯着眼,静静的观察着在他体内幽游的鬼婆.

    一瞬后,他笑着离开了瀚海,而就在他离开前的一瞬间,那片汪洋中,忽的开了一眼洞窟,随着那洞窟的开凿,那些飞舞在玄天上的魂儿、魄儿,忽的扎进那片洞窟中,只是那洞窟倒好似是将众魂魄吸了进去一般。

    而在那洞窟的旁边的一块青石板上,写着两个不起眼的字迹:“鬼泉”

    那海水忽的倒灌,那鬼泉业已不知归于何处。

    出了瀚海后,天地也已有些清明之意,然而却仍旧有些冥顽不化的鬼灵,在那半空中飞扬。

    于尊皱了皱眉,叹息道:“看来尔等非要逼我下狠手了”

    他忽的从怀中拔出一根玉笛,那玉笛通身闪烁着一片宝光,那被宝光包裹的玉笛,似并非人间之物一般。

    于尊微眯着双瞳,将玉笛置于嘴边,在那玉笛与他的双唇接触的瞬间,那天地似多了些祥和之意,本来众人深感苍凉的内心,此刻再次温暖了起来。

    那玉笛绽放的宝光,倒好似是在超度众生般,便是那些飞舞于半空的魂灵,此刻心神业已凝滞。

    倏尔,一段空灵的乐曲,在众人耳边响起,而随着乐曲的出现,天地之间,竟似在片刻之间,多了些生机一般,片片彩蝶,飞舞在半空中,条条游鱼,尾随着音符,倾心的在半空中畅游着。

    随着一阵阵宝光,洒遍人间,那些魂儿魄儿,这次彻底被消灭殆尽,只是此刻的这些魂灵,早已无了超度的可能。

    天空愈发的晴朗,所谓的雾都,也渐渐的露出它本来的模样。

    所谓雾都,当真是一座都城,只是却不知因何故,这雾都竟然了无人烟,众人行走在路上,那街道的两旁,还仍旧挂着些彩幡,那插着冰糖葫芦的杆子,歪倒在地面上,那冰糖葫芦业已变成漆黑的果干,还有那都城的府衙,本来歪歪倒倒的支在地上的廷杖,此刻业已变得腐朽,些许尘儿土儿,顺着那一道道孔穴,穿出来又穿进去。

    老爷们娶得美妙的女儿家,那绫罗绸缎摆放在柜子里堆了一堆,却不见那美妙的女儿家,仅剩下些画像在那方,那摆放在公堂上的野菊花,此刻业已衰败,那些灰尘覆盖在花瓣上,那花瓣似不堪负重一般,啪的一声,飘落在地,那地面上应有些虫儿和蚁儿等待他的衰败,然而并没有,这里除了死寂的苍穹与颓废的陆地,并不存在任何的生机。

    于尊在前方引路,众人在其后慢慢的行走着,独孤银澈怔怔地望着这沿街的一切,心底不免有些苦楚,却也是因他乃是一国之君所以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苏素拉了拉他的双臂,道:“我想若是你当天下,你定不会让百姓们出现这么一幕”

    独孤银澈叹了口气,道:“我独孤银澈虽业道不专,却也可以说是一位仁爱之君,你说得无错,爱妃,我若是当这天下,定不会让百姓们出现眼前的一幕”

    “却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笔,竟会烙下如此惨象”众人纷纷议论,道。

    而此刻唯有寒旭烈站在一旁沉默不言,他走到于尊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于尊的肩头,叹了口气,道:“于兄,你可与他们的想法一致?”于尊笑道:“他们又是什么想法?”

    寒旭烈哀叹,道:“自是觉我雾国治国无方”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们雾国之所以称之为雾国由来已久,既以雾字为国,自然是有一定意义的,我倒觉此地并非雾气浓重这般简单,倒好似还隐匿着一些其他的秘密”

    寒旭烈眼神一亮,那面容上似多了一分光彩,他拍了拍于尊的肩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当真理解我的,唯有于兄罢了”

    “哦?你俩在聊些甚么?怎么如此神神秘秘的?”仙弦笑吟吟地望着两人。

    渊太玄笑望着仙弦,道:“师妹,这是人家的私事,勿要何等事都如此好奇啊!”

    仙弦嘻嘻笑道:“于大哥,自不会介意的,对吗?于大哥?”

    于尊笑道:“倒也非些别事,无非是为我等的行程做打算罢了”

    仙弦点了点头,幽幽道:“可我觉此地并非如此简单,前方倒似隐匿着些什么宝藏一般”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鼓了鼓掌,道:“仙弦姑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仙弦笑嘻嘻,道:“若是此次路程如此简单,岂不是浪费了我等的时间?”

    寒旭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亦听父辈的传言,才知这雾都的厉害,却从未领教过它的厉害,只是这次前来,确是令我领教到了,它的厉害之处,同样的,却也让我见识到了于兄等人的不畏生死,或许可以这么说罢,于兄,你们简直是一群疯子啊”

    于尊闻此语,哈哈一声大笑,道:“即便是前程似锦,却也要领略一番痛苦的滋味,若无了痛苦滋味,便不知快乐和幸福的滋味”

    寒旭烈点了点头,道:“于兄果然是我辈的典范,若是闵梦能够平安健全,我定要陪于兄行走一番天涯海角”

    于尊反诘道:“此刻,你又在作甚?”

    闻此语,众人皆是乐了,道:“是啊,寒兄,你此刻不正陪着我等勇闯天涯吗?”

    说到此,寒旭烈脸上已多了一丝感动,他逐一抱着众人,道:“兄弟姊妹们,有劳了”

    钟爻翻了翻白眼,道:“来些莫须有的礼节作甚,倒不如讲些实惠的!”

    “不知前辈,何为些实惠的?”寒旭烈双手抱拳,躬身道。

    钟爻揉了揉太阳穴,略作了片刻后,道:“现在还未想到,想到了自然会告知你!”

    寒旭烈点了点头,却道:“前辈可知复活我家梦儿的法子吗?”

    不想见到他的失落,然而等待他的唯有失落,众人皆不想看到他失落的模样,如此钟爻却业已不知该说些甚么了。

    于尊拍了拍寒旭烈的臂膀,道:“闵梦妹妹的事,你勿要心焦,我与琪儿已生死相隔,却也未如你这般天天心念如此罢!”

    这时,仙弦却撇了撇嘴,心道:“鬼才信呢”

    天空有时阴暗,有时晴朗,有时雨绵绵,有时风飞飞,又有晨昏时,又有落月时,又有白雪纷纷,又有落叶萧萧,又有春花烂漫,又有夏意绵绵。

    天空愈发的澄净,早已非方才的那般模样,众人游历在孤独的城池中,心底不免多了些惆怅。

    那些飘尘,倒映在澄净的阳光下,轻轻地砸落在地上,发出些许细微的响动,那高大的乌槐树静静的站立在街巷的两旁,他们似有着不屈的意志,即便生机业已不在,他们却依旧那般坚挺着站在那方。

    轻盈的柔风,拂过众人的脸颊,随着夏日一天一天的临近,苍穹的边缘多了一片片火烧云,那火烧云似奔马,似长龙,似飞鹤,又似一片片游鱼,在天空与大地的边缘,肆意的飞腾,舞动。

    “这雾都好生巨大啊”仙弦讶异的望着那忘不尽头的城池。

    “这雾都乃是雾国的象征,自不会如同一般的城池那般!”于尊笑道。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独孤银澈指着前方,幽幽笑道:“于兄,看来接下来的路不会那般好走了”

    于尊静立在那方,他从方才就未说过一句话,此刻见他静立在一座小楼上,静静的望着远方,不免心底都有些错愕。

    仙弦轻轻一弹腿,飞向了于尊与独孤银澈所站的小楼上,而这时,随着仙弦的动作,其余的人儿,皆跃入了小楼。

    “天呐,那前方究竟是一方什么地域?”众人惊愕的望着远方,一脸难以置信,道。

    那前方还有何城池,明明只剩下了一口巨大的井池,那井池直径竟有数千米,却不知那幽深的清池究竟通往了何方?

    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寒旭烈,幽幽道:“你所指的通往三岔幽罗界的洞窟,就应是这方地域罢”

    寒旭烈揉了揉额头,他闭上瞳孔,不多时,一道影像顺随着他的双瞳,迸发了出来。

    那究竟是一方怎样的地界啊?那四处燃着烈焰的大陆,竟无一丝清明之意,那天空之上,竟有九轮乱日。

    那片土地上,似乎不存在文明,些荒民日夜遭受烈焰的炙烤,武道业已不知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而随着影像的延伸,那荒芜的莽原上,竟出现了一座高山,那座高山似没有尽头一般,直立于高天之下,黑土之上,那一夜,无数的荒民,涌动着向高山奔爬而去,谁也不知那座高山的尽头在哪里!

    这片地域的唯一一座高山,上面似隐匿着什么怪物一般,竟逼迫着那些荒民向高处爬去。

    倏尔,画面再次变幻,那些荒民竟似无了神识一般,亿万荒民变成尸骸累累。

    那高山的深处,不知隐匿着些甚么不可告人的危机,荒民们唯有前进,退路便是死,因而无论那高山的深处隐匿着何等的危机,也渐渐的埋入了历史的尘埃中去了。

    轰!

第二百零二章 造化

    天地为之一惊,待一阵雷光过后,才觉无数的盘龙,绕着那座高山,盘卧了下来。

    那一条条巨龙如同一道道铁索般,紧缚着高山,一声声嘶吼,伴随着漫天的雷光点点,忽闪忽逝。

    而随着无数荒民的生机渐无,这天地之间好似发生了些许变化,那大地忽的发出一阵阵噗通噗通的响声。

    这噗通噗通的响声,倒像是天地之间存在着一颗心脏一般。

    随着寒旭烈双眼幻化出的影像的继续延伸,众人眼底的那份焦躁,也愈发的深刻。

    “于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仙弦皱着眉,问道。

    于尊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道:“继续看罢,一会儿谜底自会揭晓”

    “噗通”

    “噗通”

    那大地震颤的愈发厉害了,静静的远观,才发现那遥遥不知去处的远方,竟涌来了一片浑身燃着烈焰的荒古人物,若是有些眼力见的人,不免会惊愕,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在狱界出现过。

    十几万年的那场大战,谁也无法忘记,便是些孩儿娃儿,也经常在老人的嘴边,闻听过那场战役的惨烈之象。

    说到底,这场大战伊始便因狱界与各大界敞开了通道,因狱界的玄气较为浓厚,且性温润,因而诸界的武道家,接想来狱界来寻一分机缘。

    只是待他们到了狱界后,才发觉狱界所生的玄气虽较为温润厚重,然而狱界的人儿武道却委实的差劲。

    于是,各方霸主,为了将狱界化为自身所有,便开启了一场大战,那便是十几万年前一场名为“灭侯一役”的大战乱。

    至于大战是怎么结束的,史书上倒未曾记载,大抵是当时被人操纵删除了载处。

    再观寒旭烈眼前爆出的镜像,很自然的,那群荒古人物,皆驾驭着车马,向狱界涌了去,这倒也无些罕见之处了。

    寒旭烈双眼爆出的精光,愈发的惨淡了,片刻后,他醒悟过来,长吁了口气,道:“尔等可是明了了?父皇曾对我说过,只要我的双眼,迸发出异象,我便抵达了雾国的要紧之处,此刻看来,确实如此了罢!”

    “你是说,这片井池便是通往三岔幽罗界的通道?”仙弦皱着眉毛,道。

    “应是如此罢”寒旭烈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于尊眼神掠过井池向远处望去,那远方却又是一片雾气,却也证实了寒旭烈的说法,这雾都虽能进入,恐怕出去要有些困难了。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方才识得寒兄眼前的图像,却令于尊感慨颇深啊!”

    “哦?于大哥可是心悸?”寒旭烈笑道。

    于尊晃了晃手指,笑道:“我只是有些惋惜罢了,那些荒民竟如此执着的将性命付诸于天地,却令我感慨颇深啊”

    寒旭烈若有所思地望着于尊,片刻后,拍了拍于尊的肩头,道:“我以为于大哥经历的生死业已不少,却仍旧如同此刻一般对生命没有任何的亵渎,倒是令我等这些俗人,有些愧疚了”

    于尊一脸苦涩,道“死的却尽是些亲熟之人,自是难以释怀”

    寒旭烈苦笑,道:“如今却也不知梦儿如今如何了,我倒是佩服于大哥与琪儿姑娘的生死恋呐”

    于尊抬起头,望着高天,那一片片澄净的光华,打落在他的眼眸深处,那清澈如同深潭的瞳孔里,不免多了些光华。

    于尊轻叹,道:“寒兄,该来的自会来的,不必太过的内疚,这世上令我等伤心的事多得很,寒兄只要看破就好,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她若与你有缘,便是天地之隔,也总有相见的那天!”

    寒旭烈苦笑,道:“于大哥向我灌输的大道理,旭烈又怎会不知?只是旭烈苦于儿女情长,对这天下抑或人事皆无些追求,只要她能在我身边,那便是我这一生最好的福报”

    于尊点了点头,道“与我等寻些机缘罢,若是明朝醒来,勿忘彼此,则定会相遇的!”

    寒旭烈苦笑,道:“于兄既知我是苦情之人,又何必调笑我,然而这明朝复明朝,明朝又何其多呢?”

    “罢了,前路何其多,勿要将这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了”于尊气宇轩昂,道。

    寒旭烈一改方才的忧郁颜色,喝道:“于兄,开拔罢!”

    于尊笑道:“自是求之不得!”

    不知行了几日,这方地域好像有一股魔力,那魔力似能抹掉人的回忆,众人你看他,我看你,说到底也不知因何缘故,那记忆竟只能维持一天左右。

    而此时,唯有于尊心思还较为清明,也难怪,他乃是领军人物,自不能乱了阵脚,这几日,望向日益萎靡的众人,于尊心底不免多了些苦涩,他喊了声:“仙弦姑娘”

    那仙弦却坐立在那方,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到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

    他喊了一声方成,那方成呆呆傻傻的一副模样,倒似感知到了于尊的呼喝般,微微地晃了晃头。

    当于尊面向独孤银澈时,却也见独孤银澈正望着他,于尊轻轻地向他点了点头,独孤银澈笑着点头回应,而独孤银澈身边的苏素,业已困倦十分,她一直在强撑着,她的瞳仁里有一丝清明的光华,那光华充满着希望与动力。

    于尊脸上露出了一分笑意,忖道:“银澈兄和苏素姊妹,却是未令我看走眼”

    这时,林雨筱摸爬着走向于尊,道:“哥哥,我等是怎生了?我等是怎生了啊!”

    于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甚明了,可能我等已到了那通往三岔幽罗界的大门了罢!”

    林雨筱望了望仙弦,又回头望向于尊,幽幽道:“哥哥,你可想过,我等如此,是因何故?”

    于尊若有所思地望着林雨筱,片刻后,若有所悟,道:“若是如此,倒也简单了!”

    他从瀚海中唤出一口古琴,独坐在一座大石上,静静的望着大石下方那片幽暗的井池,笑吟吟道:“小鱼可是饿了?”

    钰小鱼娇嗔,道:“哼,哥哥才想起钰儿啊。我还以为我早已被哥哥抛之脑后了呢”

    于尊笑道:“小鱼,今日好好表现,哥哥许你吃顿大餐”

    钰小鱼瞪着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眸,道:“这可是尊哥哥许的诺哈,尊哥哥不许反悔哦”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开荤了!”

    他将手指置于琴弦上,忽的一拨,一段段铿锵的音律,似一片清泉,流于天地。

    随着音律不断的加强,沐浴在音律中的钰小鱼,身体一边转着圈,一边笑嘻嘻地唱着。

    一段段恍如幽梦的歌声,登时间,游满了天地,钰小鱼嘻嘻笑道:“哥哥,将音律弹奏的再快些嘛!”

    于尊笑道:“小鱼不累吗?”

    钰小鱼笑嘻嘻道:“自是此刻最为轻松”

    “好!”于尊提手拔弦,只闻那天地间,一声声犹如雷电的噼啪,而随之钰小鱼的歌声亦愈发的响亮迅疾。

    苏素疲惫的神色,略有了一分缓解,她似睡了一觉般,醒来后,天地竟似变了模样,或者说,她的世界观发发生了变化罢!

    而与此同时,怔在原地的仙弦,此刻亦有了清明的神色,她幽幽的望着玄天,叹道:“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

    当众人望见那片巨大的井池时,才若有所悟的忖道:“我等竟已到达了三岔幽罗界的入口处,却也是这神悠古刹的尽头”

    仙弦却又道:“难道我等是在梦幻中,才到得此地?”

    她晃了晃头,略有些呆滞的眸光里的清明之色愈发明亮。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于尊,道:“于大哥,我等方才难道是失了神志?”

    于尊叹了口气,道:“你等要多谢林姑娘呐,若不是她的法子,你等怕是要神陨此地了!”

    “哦?那般厉害?”仙弦大惊道。

    “姐姐,你可不知你方才的模样,你一直静坐在那方,任谁叫喊也不见你回应,可是吓到了我等”林雨筱一脸苍白,道。

    “此地好生诡异!却是我万余年的年纪,也不曾经历过的”钟爻一连骇然之色,道。

    “姑姑方才可是梦到了甚么?”于尊神色晃悠,道。

    “可是梦到了些人儿,却皆已作古”钟爻一脸憾色,道。

    “那姑姑可还想遇见他们?”于尊笑道。

    “大侄儿,你心底可是有何秘辛?”钟爻若有所思的望着于尊,道。

    于尊笑道:“方才,姑姑在做梦,于尊亦在做梦,只是姑姑的梦,乃是顺着时间轨迹向后挪移所造梦境,而我乃是顺随着时光的轨迹向前奔跑所造的梦境罢了”

    “哦?大侄儿难道你的碧书已经......”钟爻难以置信,道。

    于尊点头笑道:“前辈,确如你所料,我所观碧书,已稍有长进”

    钟爻幽幽道:“真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的造化竟达到了这般境地!”

    “前辈谬赞了,较之于尊的自有厉害人物,还未待我等遇见罢了”于尊锃亮的眼神里,倒映着一口硕大的井池,他望向井池的那种眸光,竟是那般纯粹而随意,倒似不惧些甚么罢了。

    于尊立于一座巨石上,望着幽暗的井池,道:“这口井池却非我等所见的那般的简单啊,方才从那井池中刮出的些许风声,变已让我等着了魔,那风声所奏的旋律竟会如此厉害,尔等可是心悸?”

    “甚么?哥哥你说那井池中刮出的风声所成的旋律,令我等如此?”林雨筱讶异,道。

    “不然呢,难道在你爷爷未曾告知于你?”于尊眼神中,冒出一片灿烂的光华,那光华瞬时逝去,似一块石头落入深涧中,砸出了一片水花,便永久的沉在了涧底了。

    他的眼前好似多了一位少女,那少女俏丽的模样,竟是那般让人怜爱,她轻呼道:“哥哥!哥哥!哥哥!”脸上不觉多了一行泪花,“哥哥你不要仲夏了吗?哥哥你真的不要仲夏了吗?”

    于尊静立在原地,任忧伤浸透在心底那最大的豁口处,那永远无法弥补的深坑,随着海水,轰隆轰隆的澈响,砸入了地底。

第二百零三章 切磋

    林雨筱心底微怔,道:“爷爷确与我说过,只是却未料到在此地遇见了它”

    “这风中的旋律极是美妙,你等可静静体悟,以证大道”

    而此时,独孤银澈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我一直佩服于兄的武道,偶或会有些许心悸,此刻不如我二人大战一场以证我等的大道如何?”

    于尊眼前一亮,大笑出声,道:“倒是可以,我也好奇银澈兄的武道已修至何等的高度,罢了,来罢!银澈兄!”

    却见独孤银澈身形一闪,他所在的原地,业已无了他的影像,却闻一阵春风吹过,一片叶子,轻悠悠的从树梢上落下,于尊眼神一紧,喝道:“不好”

    他忽的翻身一闪,然而已经为时已晚,那片叶子,竟如同一把短匕一般,忽的一声,掠过于尊的额头,一道轻微的伤痕,出现在了于尊的额头上。

    再观独孤银澈,却见他手持着一把纸扇,逍遥自在的划着,他笑道:“于兄,可不要小瞧我!”

    于尊冷哼一声:“破!”

    那天地之间突的多了一只巨鲲,那巨鲲摇着巨尾,将周天搅得一片昏暗,而于尊则站立在那座巨鲲的口中,他的眼眸猩红,额头上则不知何时多了一团紫炎玄印。

    方成见此,幽幽道:“于师哥,明明无需祭出风鲲的,他又是为何?”

    而此时,再观独孤银澈,却见他脸上浓浓的笑意,如同一杯蜂蜜一般,让人见了,心底不免多了一丝甜腻。

    仙弦拍了拍方成,道:“你自是不知了,这说明于大哥尊重银澈公子才如此一般的”

    苏素脸上亦带着一片浓浓的情意,她颇为感动的望着于尊,悠悠道:“谢谢你了,于公子”

    既是于尊的对手,独孤银澈又怎会简单呢?

    他大喝了一声:“万兽经”

    天地忽的一暗,那大地的尽头,发出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响动,不知多少兽群,自北方的某片边界如一阵飓风般刮来。

    那万兽之身上,竟端坐着一位位孔武有力的兵将,于尊眼神一滞,道:“这不是假的”

    而此刻站在大地上的苏素,却温婉的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于公子,此次怕是要失算了哦”

    于尊举起手中的弯刀,忽的飞扑上去,铿锵一声,那兵戈触之即碎,然而那兵戈碎了以后,忽又凝结了起来,而于尊方要劈砍在那兽群上时,那刀子砸落下去,却落得个虚无的触感。

    便是那些兵将亦触之如空气一般,于尊怔了怔,这又是为什么?

    那些兵将兽群,明明是有呼吸的,何况他们吐纳的乃是玄气,又怎生是些死去的人儿?

    而且,那些战戟既触即碎,却又重合起来,当真是令人讶异,而且每次触之那些战戟,那些战戟反倒是更加生硬了,当真是诡奇至极。

    他仍不屑的挥舞着手中的圆月弯刀,然而每次挥出后,他便深感一种无力,那种无力感愈发的深刻,他心中所生的感觉,告诉他,再如此劈砍下去,他定会竭力而亡。

    再见独孤银澈却笑意绵绵的望着他,道:“于兄,有何感慨?”

    那一刻,于尊心神忽的一滞,他心底的某处封印似要破开了,而那口暗无天日的井池旁边,刻着两个古朴的大字——“鬼泉”。

    于尊的眼神愈发的猩红刺眼,此刻他业已忘记了时间空间,他似已不再人世间,他似已死在鬼域界。

    无些任何声明,无需刻意的写意,那数万兽群,轰隆几声巨响,便化为了一片鬼气,随于尊的额头,涌入到瀚海中,而此刻那大洋的正央,却多了一口荒井,那荒井深不见底,却不知通向了何方。

    于尊望着独孤银澈,幽幽道:“还需再比吗?”

    独孤银澈苦笑着抱拳,躬身道:“不比了,不比了,于兄的盖世武道,当真是深不可测,颇为让我等心悸!”

    片刻后,于尊苦恼的望着碎成一片灰烬的衣袍,幽幽道:“这又该是何是好?”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还需多准备几套衣物,若是这般,每次比武都要烧尽身上的衣物,那于兄可是有苦果子吃了”

    苏素白了一眼独孤银澈,道:“你还有脸笑话人家,也不看看你自己!”

    “哦?爱妃可是小瞧我了?”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

    “自家的郎君,何尝来的小瞧与高看?”苏素翻了翻白眼,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衣物,递给于尊,道:“哥哥,你先着这件衣物罢!”

    “哥哥?”独孤银澈与于尊皆是一愣,却望见苏素笑望着两人,道:“你既比武失败了,喊我哥哥一声,亦无需太过介怀!”

    闻此,于尊和独孤银澈皆是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独孤银澈道:“于兄,我家素儿,自小就高傲的很,如今她能叫你一声哥哥,确是看得起你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哥哥与否,倒无所谓,于尊倒是有些好奇银澈兄方才所施的《万兽经》”

    “哦?你可是稀奇其中的美妙之处吗?”独孤银澈呵呵笑道。

    “自是!”于尊点头道。

    独孤银澈撑着纸扇,捂住脸,凑近于尊幽幽道:“这万兽经,乃是我入北屿所得,确是当时的一位前辈所寄予,那前辈武道高强的很,却唯独留下这么一本绝世功法,修武者修这门功法,条件极为苛刻,男女之事,一年之内不能超过十次,因而我与苏素至如今也无些子嗣!”

    “这万兽经稀奇之处在于,里面的万兽,皆是以玄气生养,其本身却是些魂魄之流,只是这些魂魄之流却已然被稀释了过于寡淡,已无了再生鬼蜮界的可能”

    “而他们手中的战戟,却是他们用来吸取玄气的法器罢,这法器乃是玄铁所铸,这玄铁所铸的法器因这些魂魄的加持,本身业已有了几分生机,因而于兄便是将他们击碎了,他们本身借着于兄使出的招式,将于兄的玄气吸吮进他们体内,他们非但没有毁损,反倒是更加厉害了!”

    “他们也籍以来保持自身的存在,不至于随洪荒而去!”

    于尊恍然大悟道:“哦!原是如此”,可他的内心又有些彷徨,道:“若是这些魂儿颇儿,被我收割了,你可还有为你打江山的兵将吗?”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难道只允许于尊拥有鬼门,而不允我有天门?”

    “哦?何是天门,这名字自是威武霸气”于尊神色略微一怔,道。

    独孤银澈悄声密言,道:“这天门啊,乃是唤取神灵鬼魄的门”

    “哦?这天下竟有如此诡异的门儿?”于尊讶异道,脸上则敷上了几分仰慕的神采。

    独孤银澈笑吟吟道:“于兄所拥有的鬼门,可并非我这天门所能较之一二的!”

    “哦?你是何从知晓的我这鬼门?”于尊望向独孤银澈的眸光,多了些厉害的神色。

    “哈哈哈,于兄曾几次在我等面前展示这鬼门的绝技,便是有些闻名的人儿,也会认得这鬼门的,只是这鬼门,却并非一般的门儿,却有着极其严重的反噬力,于兄还需注意些”独孤银澈望着于尊,恍若深潭的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只是那一刹那,那深潭中,忽的多了些清明之色,大抵是因为于尊所道之言。

    天空愈发的清明,于尊望着面前的那片井池,幽幽道:“尔等可是准备好了?”

    众人站在高处向那井池望去,那一眼黑洞洞的井池,却也不知通向何方,那里竟是那么的暗,好似所有的光芒,皆陨灭于此。

    仙弦道:“这般地域如此深暗,想必里面定隐藏着不知名的凶险,我等需多加留意,勿要令我等在此处走散罢”

    于尊点头道:“此地非同小可,待会儿尔等定要跟紧我,勿要离我过远”

    这时,钟爻的眼神却有些晦暗不定,却也是因于尊所道之事,她低声喃喃道:“难道我在此地,真的能遇见些作古之人?”

    于尊望着那眼深暗的井池,道:“尔等与我走罢!”

    他竟未做任何犹豫,便跃入了那眼井池,独孤银澈随之亦跳入其内,良久后,独孤银澈吆喝道:“爱妃,速速下来,此地却是个好地界啊!”

    众人闻之,皆不再犹豫跃入其中,那眼幽深的井池,是多么的深暗啊,周围静寂的连些灰尘坠地的声响,似都能获得,只是愈往下坠,令众人讶异的事儿越多。

    那井池四周的一眼眼洞窟内,竟端坐着一位位念经诵佛的佛家子弟,点点金光顺着他们的额头,向四周溢去,这时,那钟爻忽的大喝,道:“东方易,你可是东方易?”

    众人皆是一愣,这倒验证了于尊的所道之言,于尊笑吟吟的立于半空,而此时立于几人对面的,却是些头发花白的老者,钟爻难以置信地望着众人,眼角已渐多了些泪水。

    “你们这帮老贼究竟去何地了,令我久等至今,尔等可是怜惜过我?”年龄已至数万载光阴,然此时见到这些老来伴儿,却依旧难免脸上纵横的泪水。

    那些老者,眼中却无一分情谊在内,于尊叹了口气,道:“姑姑,他们业已作古,此刻你所见的无非是些傀儡罢了!”

    “你说甚么?你说甚么?他们明明是一群活生生的人儿,何来的作古?”钟爻颜色大震,道。

    片刻后,她垂下了双臂,脸上多了一分失望的神采,幽幽道:“原是如此”

    她是那般的疲惫,那般的失落,好似在那一瞬间,便老去了数千岁,她哀叹着,向前走去,然而那些傀儡却偏偏挡住了她的路线,那一座座佛陀,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经,而随着这段佛经的诵念,那些傀儡身上顿时敷上了一寸寸乌金。

    于尊大喝了一声:“不好!”

    他忽的拽起钟爻的衣袖,大喝道:“姑姑,不要着道了!”

    那一刻,钟爻略显清明的眼神里,渐多了些晦暗颜色,她的瞳孔中,竟滋入了一片片的乌金,于尊双掌抵住钟爻的肩膀,大喝了一声:“破!”

    一股浩荡的玄气,自阴阳气脉中涌出,而随着玄气的涌出,钟爻瞳孔中的乌金也渐渐的褪去了,此刻唯有于尊知晓那乌金之气的滋味是多么的恐怖。

第二百零四章 佛陀

    他体内的瀚海深处,一道道狂狼卷着一团图乌金的云朵,在其中飞速的旋转,那乌金色的云朵,竟似是金刚所制,奈何那狂狼如何疯狂的翻卷吸噬,也无济于事。

    那天空压下来了,原本数十万米的高空,此刻竟乌云压顶,登时间一股沉闷的气息涌来,于尊立于瀚海的深处,眼神幽静地望着头顶的那片云彩,幽幽道:“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一缕灿烂的云华,出现在西北方,若是存在那灿烂的光华,天空自是清明的很,若是不存在那灿烂光华,那深暗的天空,便犹如世界末日一般,令众人一阵心悸。

    雪岑忽的出现在瀚海的上空,望着于尊,幽幽道:“于公子,此刻可有我等帮衬的机会?”

    于尊摇了摇头,道:“你等皆躲入那雾海之中,定勿要再现身了”

    雪岑一脸苦涩,道:“可是于大哥,我等不能看着你白白丧命啊!”

    闻此,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有些甚么?尔等还是勿要担心我了,快速速躲起来,以免给我增添些累赘”

    这时,雪岑身边的姐妹,道:“是啊,雪岑姐姐,我等还是退下罢,勿要给于公子生些是非了”

    雪岑点了点头,一脸难舍之情,道:“于公子,你定要平安归来啊”

    于尊笑吟吟的望着众人,道:“为了尔等我也不会胡来的”

    “好罢,于公子,那我等先行退下了”雪岑晃了晃身姿,便消失在了东方的那片雾海之中。

    此刻,那雾气愈发的浓厚,却是那些彩霞吸噬那乌金云朵所化而成,于尊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幽幽道:“原来这乌金色的气焰,所怕的乃是苍梧气”

    他静静的立于玄天的深处,他忽的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大喝了一声:“破!”

    一片结着彩霞的刀气,忽的从于尊的臂膀处挥出,于尊凝眸望着远处的那片片乌金,片刻后,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红润了。

    苍梧气竟然可以腐蚀乌金气,不免令于尊心底多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忽的从瀚海中,烁闪而出,他站在那片高天上,幽幽的望着眼前的那片佛陀,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笑意,众人皆不解于尊脸上的笑意是为何般,而此刻唯有独孤银澈心底冒出了一种被他认知为荒唐的想法。

    他低声喃喃道:“难道他真的会那么做?”

    而这时,苏素转头望向他,道:“他却是一位令人敬仰的英豪”

    独孤银澈轻笑,道:“爱妃这才觉悟吗?他可是一直如此的”

    于尊挥舞着弯刀,以众人难以预料的动作,向那些贴身在井池四壁上的佛陀劈砍去。

    只是,于尊方才前行了一刻,那佛光便会大绽一分,直至那光华耀得人眼睛生疼,他也依旧在向前攻伐着。

    此刻,众人的神色皆有些恍惚,大抵是因那乌金色的佛光反噬所致。

    而此刻,于尊却业已触及到了佛陀的本身。

    却见佛陀忽的一阵大爆金光,一缕缕经言竟化作了一条条溪流,顺随着众人的口鼻眼耳滋滋流入进去。

    于尊大喝一声:“破!”

    他手间的圆月弯刀,忽的飞旋而出,将围绕在众人身边的乌金气稀释了些,又稀释了些。

    此刻那苍梧气所炼化的乌金气焰,轻轻的顺着众人的口鼻眼耳滋入其中,如此,方才那些生硬的气焰,被温润的气焰略一滋润,众人痛苦的颜色,亦渐渐的舒缓了一分,再舒缓了一分。

    于尊笑吟吟的望着众人,长吁了口气,道:“还好尔等无事”

    他忽的转身望向众佛陀,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厚,他笑道:“尔等若是归顺我等,我等定不会伤及尔等的精魄如何?”

    他所道之言,在那片密密麻麻的诵经声中,似堕入了一片深海中,他笑吟吟的望着那片佛爷,幽幽道:“尔等既然如此执拗,我便成全尔等罢!”

    他手里挥舞着圆月弯刀,一步一步的接近那佛陀,“如此罢,就拿你来练手了”

    在离他最近的一座佛陀,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于尊略有些不忍,但心底的一丝声音告知他,勿要著迷,此乃表象罢。

    他深知,那声音的源泉乃是千秀前辈。

    他忽的一挥弯刀,噼啪一声,那佛陀竟迸出了一道道裂纹,他又挥起一刀,那佛陀的周身,竟尽皆崩碎了。

    再观那些佛陀,却是一位位童子,端坐在方才佛陀之身所坐之地,于尊颜色略有些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童子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童子周身尽皆爆发着些乌金气焰,倒好似这童子,乃是那乌金气焰所生养的,于尊皱了皱眉,道:“不如将他们尽皆破开了罢”

    他挥舞着弯刀,噼啪噼啪的斩向那些佛陀,噼里啪啦碎土裂屑,片刻后,那井池的四周竟尽是些微阖着双眸,似在沉睡的顽童。

    “这究竟是......”此刻,潜藏在瀚海深处的木子和晓晓显身了,小小幽幽地望着于尊,道:“哥哥,可知这些孩儿是为谁所化?”

    于尊神色一滞,道:“闻你之意,则必与我有关罢!”

    小小笑道:“哥哥,猜的无错,这些顽童却与哥哥有关”

    “愿妹妹详述”于尊躬身抱拳道。

    小小嘻嘻笑道:“哥哥何须来些礼数,这些顽童乃是于大哥以后征战疆场的人马啊!”

    于尊心神大震的望着那井池四壁上,数千孩童,幽幽道:“可他们还如此身小,即便真的要帮衬我打天下,他们却也是些顽童,如何能帮我撑起这片天下”

    小小仰头望着高天,眼神略有些迷惘,道:“哥哥不知,这天地之间隐藏的奥秘实在过多,便是小小和木子,对未来的所生之事,却也是十分朦胧啊!”

    “那尔等是如何知晓,他们乃是陪我打天下的人儿?”于尊颜色略紧,道。

    小小望着那四壁上的顽童,道:“因他们身上有我等的气焰!”

    “哦?难道那乌金气焰?乃是.......”于尊微愣,道。

    “不错,那乌金气焰便是我和木子身上所着的气焰,因而于大哥凭借苍梧气亦可破解我等身上气焰,我等身上所敷气焰,唯有于大哥能破解”小小笑道。

    “可我还有一丝不解!”于尊颜色略有些恍惚,道。

    小小,道:“哥哥请说!”

    于尊道:“你等可是顺随着鬼泉来的此地?”

    小小笑道:“不瞒哥哥说,我等只不过是在哥哥瀚海中的一分影像罢了,我等依旧捆缚于缚梦诡局中”

    于尊脸上略带一丝忧伤,道:“原是如此,我以为尔等皆以......哎.......都是我不好,才会你等......x”

    小小呆呆地望着于尊,那一刻,她的心中,似有一阵暖流划过,那暖流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纯澈。

    木子声音有些僵硬,道:“于大哥既已知那些顽童的面目,我等便不多留此地了”

    小小脸上带着一丝难舍之情,道:“哥哥,又要分离了,小小不愿意离开,小小不愿意离开呐”

    于尊眼睛略有一丝猩红,道:“却非唯有妹妹对我的不舍之情,于尊自也是难舍妹妹啊”

    “哥哥,无论空间有多远,无论时光行的有多慢,小小都等着哥哥,小小相信终有一日,小小会伴随哥哥一同征战天下的”

    于尊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之拍了拍木子的臂膀,道:“我虽触及不到你,可仍觉你火热的内心中定有一个美妙的梦境,随我罢,随我征战疆场罢,随我肆意纵情罢,随我大笑天涯无人可欺罢,随我逍遥人世,归来仍是少年罢”

    木子僵硬的面颊上,略有一丝感动,但他的语气却仍旧那般冰冷,似是岁月将其僵化的,倒也不怪他是位没有感情之人。

    于尊冲着小小和木子,挥了挥手,道:“尔等归去罢”

    小小哽咽,道:“哥哥定要保重,定要保重啊”

    此时,他如石刻般的面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热泪,道:“于尊从未孤独过,从未孤独过罢,只是唯有想起你时,那丝淡淡的暖意,才会重新封冻,我似从未见过你,似从未忆起过你,似从未如此一般生硬的将你思念千百遍,然而我却望不见你,唯有一片空洞的冰冷在等待着我”

    于尊静静地观着,在那井池四壁上昏睡的孩儿,幽幽道:“尔等成长起来时,定是狱界大乱之时罢!”

    此刻,独孤银澈等人,亦醒转了过来,他们眸光略有一丝呆滞,好似还受方才那乌金气焰的影响。

    苏素望向那四壁上的孩儿,一脸惊讶,道:“方才那些佛陀呢?怎生化为了些孩童?”

    “是啊,方才我明明见到那些佛陀坐于那四方的墙壁上,诵念佛经来着,而此刻,却剩下些惨淡的顽童,端坐在这四壁上的孔眼里,却是令人讶异至极”方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倒似看破了一分,却难下结论。

    于尊幽幽道:“尔等勿要多言了,此地诡奇至极,不是长久之地,我等还是先行赶路罢”

    这时,苏素轻轻地拉了拉独孤银澈衣襟,轻声道:“你心底可有想法?”

    独孤银澈轻摇着纸扇,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我就知道,你定是知晓其中的秘辛”苏素白了一眼独孤银澈,道。

    随着深入井池,一片片奇异的景象,也渐渐的闪现在众人的眼前,方才那些着了乌金气的“故人”,此刻尽皆倒在于尊的刀下,于尊长吁了口气,道:“如此甚好,他们大抵都会超度罢”

    再向下行时,一片片旌旗,竟出现在这方幽暗的井池中,众人好似到达了一方小世界,那些旌旗所立的地界,竟是些光明之地。

    旌旗随风飘扬,魂灵四处飞舞,那些着着红衣的掌教们,竟尽数出现在这方地界。

第二百零五章 开头一站

    钟爻微眯着双眼,道:“原来尔等隐匿在此地,当真令我大吃一惊”

    “哦?姑姑所道何人?”于尊略有些惊奇,道。

    钟爻长吁了口气,道:“自是些“故人”,我从未想过这些老顽固仍旧存活于世”

    对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好眼力,我等却还存活在这世上,只是恐怕你也要随我等在这方地界诵经念佛了”

    “哦?你等可是误入过佛陀古界?”于尊笑道。

    闻此众人皆是一惊,便是对方,也是一阵惊诧,这传说中的佛陀古界难道真的存在于世?

    却闻一位老儿,道:“你这孩儿倒也稀奇古怪的很,你是如何知晓我等皆入过佛陀古界?”

    “那方才我所见的那些孩儿,皆是佛陀古界孕育在狱界的传人?”于尊眼神锃亮,幽幽道。

    “这么说来,当真如此了?”于尊哀叹道。

    “于大哥,你又是怎生了?”苏素眼眸流转,略有一丝困惑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天下真的要大乱了啊”

    众人心思皆是一紧,道:“何以言之?”

    于尊叹了口气,道:“我等既在此,遇见了诸位前辈,想必那些通往诸界的门槛,介意开启了罢!”

    “哦?何以见得?”独孤银澈面目峥嵘,道。

    “若非这些门槛开启,我等也无缘见到诸位前辈,诸位前辈既探索过诸界,那么如此看来,在此地遇见前辈,只是为开头一战,若是这开头一战胜利了,那诸位前辈所把持的各界的大门,定会破开一层封印罢!”于尊揉了揉额头,一脸苦涩道。

    这时,那对面的些许老儿,脸上皆露出了一丝讶异的颜色,道:“这小儿如何知晓,我等乃是把持各界大门的守门人?”

    一身披灰色衣袍的老儿,抚了抚长须,道:“看来这便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啊!”

    “哦?陆长老所言的难道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一脸惊骇道。

    “没错,他便是未名人中的其中一员”那身披灰色长袍的老者名为陆坚,陆坚抬头仰望着长空,长吁了口气,幽幽道:“看来我等是时候解脱了”

    他的脸上忽多了一片笑意,只是那笑意的深处,却是一片片踌躇与无奈。

    于尊闻此哈哈一声大笑,道:“既无法躲开了,那我等不如大战一场罢,倒也落得个痛快!”

    仙弦的脸上带着些许忧悒,道:“于大哥,若是我等真的胜了,那岂不是?”

    于尊若有所悟的笑道:“仙弦妹妹,不必太过紧张,他们只是通往诸界大门的第一层守护者,仙弦妹妹,放宽心便可,欲界离大乱之时还有些年头”

    仙弦长吁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我等要大难临头了呢!”

    独孤银澈笑道:“是仙弦姑娘,太过忧虑了,这诸界大门又怎是那般好破开的?”

    “可我等前去三岔幽罗界不正是要破开封印吗?”林雨筱一脸不解,道。

    “自是要破开的,三岔幽罗界只是诸界的第一道大门,这第一道大门被我等破开了,那其余剩下的门,也自有人会破开”于尊叹了口气,本不想告知他们的,却也是有苦难言呐。

    “哎。说到底,天下也即将不太平了罢!”仙弦叹了口气,眼中忧悒的神色愈发的浓厚。

    于尊笑道:“天下乱与不乱,又与我等有何关联?”

    方成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师哥说得无错,这天下乱与不乱又与我等有何关联?”

    仙弦却道:“于大哥虽如此说,但想必到了那时,他定是一位济世之英才”

    “仙弦姑娘,确是了解于兄,我等却不及于兄一二啊!”独孤银澈一脸想当然的颜色,道。

    于尊摆了摆手,道:“勿要为我脸上贴金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战胜诸位前辈再说罢!”

    一红袍老者名为段旭,确是一位武道不弱的武道家,他率先走了出来,道:“先通过我这一关罢!”

    于尊拱手笑道:“自是乐得”

    “如此甚好,接招罢!”他舞起双掌,那双掌竟如白金一般的颜色,他忽的一挥手掌,一道巨大的掌印,如同山岳般,向着于尊压去。

    那手掌竟是那般的沉重,压得教人喘不过气,而在那座山岳上,竟还依附着些小道童,这山峦的重量,大抵是因小道童诵念道经所致。

    于尊身心皆受到了沉重的压迫,他难抑心口的那滩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阵,些女儿家嗫嚅,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独孤银澈微眯着双眼,片刻后,他捏了捏苏素的玉手,道:“爱妃,慢慢看下去罢,于兄无碍”

    苏素望向独孤银澈的眼神略带着一丝怀疑,道:“当真如此吗?”

    独孤银澈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真无事”

    那巨掌所化的山岳,愈发的高大,那一缕缕灿烂的金华,亦愈发的闪耀。

    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的双手,直接插入到那山岳中,他闭口凝眸,大喝了一声:“惘为!”“给我破”

    一股巨大的精神能量忽的席卷整片井池,此刻立于于尊身后的众人,亦感知到了一片浓烈的压迫感,更不必提处于正面战场的众老者。

    那双巨手竟随着那惘为的施展,而变得愈发渺小,其中蕴含的精神能量,亦渐渐的消减,那些身披道袍的小儿,脸色一片煞白。

    段旭长吁了口气,望向于尊的眼神,不再是方才的狂傲不桀,他忽的双掌齐上,一段彩练绕着他的双掌,迸发出一道道摄人心魄的锐光。

    那锐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而就在众人揉眼之际,一只火凤,破啼而舞,那火凤竟是那般的伟岸,所谓风鲲不知其几千里也,不过如此,如今见这火凤却也是那般的厉害。

    那火凤口吐烈焰,烈羽如矛,浑身上下皆是一片火红的烈焰,而就在此时,方成忽的迈步向前,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如此乐事,怎可缺了我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想练练手,交与你也不是不可”

    众人闻此语皆是一愣,而特别是对面的一方,脸上不免多了些晦暗和尘垢。

    “小儿,我劝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若身死这方,我等倒也乐得逍遥”陆坚眸中爆出一道火光,脾气颇为暴躁,道。

    “哈哈哈,是谁乐得逍遥自在还难说呢!”方成哈哈一声大笑,道。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方成,道:“待会儿定要给他留些面子”

    方成笑道:“自是应该”

    “吼!”那火凤吐出一片烈焰,那烈焰忽的将方成全身包裹。

    众人心底一滞,这烈焰如此生猛,方成当真无事么?

    此刻,依旧是苏素,眸中略带着一丝怅惘,她平时却非小女儿之态,可却也不知因何,她与这些人儿在一起时,总是少不了些忧悒之感。

    独孤银澈倒也落得个逍遥自在,他始终笑吟吟地望着众人,倒似大局已成。

    方成埋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渐渐的无了声息,只闻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却被众老者误以为乃是被火焰炙烤血肉骨骼所致。

    这时,段旭难掩脸上的喜色,道:“你看罢,我就言之他们并非所谓的未名人”

    “哎,如此说来,我等却不知还要在此地久待多少岁月啊!”众老者一脸的晦暗之色,道,却也无了方才的那丝喜色。

    数万年光阴已裁,胜负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们此刻只想离开这久居了数万年之遥的井池。

    “哎,怪都怪我等太好骗了,竟被那位大帝骗来了为他守灵!”众老者哀叹,道。

    而这声长吁短叹,顺势被于尊闻听到。

    他心思一急,道:“方成,速战速决!”

    众人皆是一愣,却不知于尊耍的何等把戏,方才因过于担心,雪岑已从于尊的瀚海中,跃然而出,奈何于尊劝也劝不住,只能约法三章,嘱托她不能胡来。

    梨花带雨的雪岑,误以为方成业已身死在那老儿的掌力下,此刻闻于尊所言,心底登时多了一分欣喜,只是她却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却见远方,那火人撕开那凤凰的身体后,浑身燃着一层层苍白的炎火,大呼了一声:“好过瘾”

    众人方才醒悟过来,那方成所生的火焰,究竟有多厉害,此刻这温彻的炎火,又怎会奈之如何?

    那控制火凤的老儿,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道:“我孤老儿无能,输给你这孩儿了,只是没想到你这孩儿,经身负那般厉害的炎火,却是令我等开眼了”

    这时,于尊凑向诸老者,道:“还需一战吗?”

    那身披紫袍的老儿,名为秦昊,秦昊沉静的眼神中,似倒映着一轮圆月一般,竟是那般的清澈且深邃。

    秦昊指了指独孤银澈,道:“我觉那小儿有些乐趣,可否与我一战!”

    于尊点了点头,却道:“若是银澈兄赢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何?”

    秦昊点了点头,道:“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于尊笑道,转头望向独孤银澈,道:“既如此,银澈兄,便替于尊与秦前辈大战一场罢”

    独孤银澈呵呵笑道:“自是求之不得”

    他啪得一声,将那折扇收起,澄净的眸光中,渐多了些战意,那战意的尽头,却也是一片片灿烂的焰火。

    独孤银澈拱手抱拳,道:“有请前辈”

    秦昊冷哼了一声,道:“你先来罢!”

    独孤银澈笑道:“好罢,那我先来了”

    他的掌中多了一枚彩荷,那彩荷生的竟是那般的艳丽,他轻轻的将彩荷置于地上,幽幽道:“莲儿,此局要靠你了”

    不知何时,天地之间,玄气忽的变得极为浓厚,而当静静感知这玄气时,才觉那浓厚的玄气,竟朝着那多莲儿涌去了。

    片刻后,那莲儿已扎根于地上,一朵化为两朵,两朵化为三朵,三朵则化为万朵,却是极似道家之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片片的彩莲,爆开花苞,登时间,一股清新之意,扬满人间。

    而随着花苞的绽开,一些小人,竟从花苞中飞舞了出来。

    那一刻,天地似被凝固了一般,画面停留在最唯美的时刻。

    那些小人皆身披绿袍,她们竟然飘飘摇摇的飞向秦昊,如此可爱的小人儿便是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也不忍心将其杀掉罢!

第二百零六章 问道的条件

    而此刻,那秦昊的心底,却是极为的苦涩,心中忖道:“好小子,竟然给我来了一出苦肉计”

    他大喝了一声:“起!”

    一柄利矛忽的出现在他的掌中,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剿灭小人,确是位极为冷漠的人儿。

    然而,诡异的是,伴随着他手中的长矛挥出,那些小人非但没有被剿灭,反而愈发的茁壮了起来。

    他心思一滞,幽幽道:“难道这法道乃是南冥的心法?”

    独孤银澈笑道:“前辈可是有所觉悟了?”

    秦昊望着独孤银澈的眼神,愈发的锐利,道:“难道你当真修了南冥的功法?”

    独孤银澈笑道:“我自不知南冥心法,是何心法,只不过前辈既遇到了我,可能要触钉子了”

    “那还打不打?”秦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双唇,道。

    “怕是前辈的精元被吸噬而亡”独孤银澈幽幽笑道。

    “哦?那定是无错了,你修的便是南冥心法”秦昊甩了甩双手,若非方才独孤银澈及时收手,他的这条臂膀,怕是要废了。

    独孤银澈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幽幽道:“难道素儿的父亲,为我所传之道,便是那传言中的南冥心法?”

    “小儿,你可是想起了甚么?”秦昊道。

    独孤银澈轻轻的晃了晃头,道:“无非是些陈年往事罢了”

    秦昊讳莫如深地望着独孤银澈,道:“想必那南冥老儿早已作古了罢”

    独孤银澈愣了愣,道:“哦?前辈所道的南冥老儿是甚么时代的人?”

    秦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战乱四起的年代,自不会缺少这等人儿!”

    “如此,银澈倒是心有所愧了,如此修行下去,若无了自身所创功法,那便永远都是二流的武道家”独孤银澈道。

    秦昊望向独孤银澈的眼神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别的情愫,那情愫大抵就是佩服与敬仰罢,他虽为后辈,却有如此的感悟,确是令他们这些老儿自愧不如。

    于尊轻轻的拍了拍独孤银澈的肩膀,望向秦昊时,眼神里不免多了些笑意,道:“方才前辈所答应我等的条件,可还记得”

    “你问罢,只要是我知道的,便如数告知尔等”秦昊笑吟吟地望着于尊等人,心底却道:“却也不知这小儿卖的是些甚么关子,看他狡黠的模样,倒也不会太好对付罢!”

    然而令其想象不到的是,那问题竟是那般的简单。

    “我闻前辈们,乃是被骗至此地为人守灵的,可对?”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众老儿,道。

    秦昊望向于尊的眼神里忽的精光大绽,那矍铄的眼神里,却是一片片愤怒和悔恨。

    他点了点头,幽幽道:“既是往事,便不要多问了!”

    待于尊再次找其攀谈时,他却只摆了摆手,道:“勿要问了”

    于尊微眯着双眼,不依不闹道:“可是与商青帝有关么?”

    “哎,小儿,你等是在揭我等的伤疤啊!”那身披灰色衣袍的陆坚,长叹了口气,道:“若尔等当真想要知晓,我等亦可以告知尔等”

    “哦?可有条件?”于尊笑道。

    老者笑道:“自是”,他指了指坐在一旁打坐的紫袍老者,幽幽道:“那位冷师兄冷风,乃是数万年前震颤九州的人物。尔等若是用尔等体内的真火,将其心中的寒毒逼出即可”

    于尊心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我等确是身负些奥妙无穷的玄火,只是那玄火生性刚猛,若是伤到了那位冷前辈,又该如何是好”

    活了这么些岁数,自是都是些老狐狸之流,那陆坚脸上略带着一丝遗憾,道:“若是尔等治不好冷师兄的病症,尔等便也闻不到那段真实的历史!”

    于尊苦笑,道:“既如此,那我等便试一试罢”。

    后又道:“我可保不定你那位紫师兄接触了玄火会发生甚么变化”

    陆坚幽幽道:“你若无七分把握,便勿要寻求所谓的那段历史了”

    于尊道:“好罢,我定会尽我所能的”

    他将双掌至于冷风的脊背上,他的额头,忽的多了一团紫炎玄印,那紫炎玄印疯狂的逆转着,与此同时一片片炽烈的光华,顺着那道紫炎玄印迸发而出,于尊本身似已周身完全通透,那一片片血肉,那一条条骨骼,那一段段经脉,竟尽皆暴露在众人眼前。

    而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紫光,愈发的繁盛,当他轻轻的睁开眼睛时,众人发现,他的瞳孔已是一片灰白,那片灰白,似天上的乌云,似地上的尘土,似漂泊在风中的片片蒲公英,似埋在尘土中段段枯骨。

    他忽的震出一掌,那一掌竟是那般的惊世骇俗,生硬的掌风,竟化为了一道龙卷,周围方圆千余米,尽皆笼罩在这道柱状龙卷中。

    与之跟进的是,那处于柱状龙卷中央的冷风,面颊则青一阵灰一阵红一阵。

    他再次挥起手掌,这一掌却是自他的天灵盖灌入其中的,一团团狂霸至极的气息,自他的掌中抵出来,他大喝道:“破!”

    那犹如累计了千年冰寒的经脉中,被一团团无穷无尽的玄气冲开了,继而又有一团团的紫炎迸发而出,只闻那冰冻的经脉,发出一声声卡擦卡擦的脆响。

    陆坚等人一脸紧张,站在一旁,而随着冷风头顶微微闪烁的紫色光芒的爆出,众人才为之一振,那冷风重咳了几声,一团团污血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于尊长吁了口气,道:“应是无碍了”

    片刻后,他拍了拍方成的肩膀,道:“既已战一场,说什么也是生死冤家,不如再去为他瞧瞧如何?”

    方成幽幽道:“既然于师哥如此说了,自是可矣”

    方成走到冷风身前,撇了撇嘴,道:“若不是于师哥,我才不会瞧你一眼呢!”

    众老者皱了皱眉,随后皆大笑出声,道:“你这蛮儿,生性倒也硬的很!”

    方成长吁了口气,道:“若几位想让我仔细为冷风前辈瞧病,就勿要再多些言语了!”

    “好罢,好罢,你便仔细为冷风师兄瞧病,待会儿我等定有重谢!”陆坚笑道。

    “切,我等救尔等,便不是为些酬劳而来,尔等勿要辱没了我等!”方成冷哼道,却不似他平日间那般嬉笑无耻。

    仙弦笑望着方成,道:“于大哥,他好似变了一个人罢!”

    于尊笑道:“经历了如此多的是是非非,便是一个寻常的孩儿,却也能成长几分,何况,方成师弟一直以来便认生,却也是因此,他才会如此罢!

    于尊眯着眼,笑望着方成,此刻方成的双掌,忽的溢出了一道橙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愈发的繁盛,不多时,那橙黄色的光芒,竟化为了一片橙黄色的烈焰。

    于尊的笑意愈浓,他的眸光里,似有赞许,又有钦佩,还有那种让人说不出地喜悦。

    不多时,方成的皮肤变得一片涨红,于尊揉了揉额头,望向苏素。

    苏素心有所悟,道:“于公子,不必担忧,我这备着些衣物呢!”

    于尊瞳仁锃亮,心中不免对苏素有些赞许之情,忖道:“如此贤惠的女人,确是罕见的很呐!”

    不多时,方成皮肤溢出的火光,便已将周身的衣物燃成一片飞灰。

    雪岑呆呆地望着方成,脸上不免多了些红晕。

    不多时,她捂着小嘴,望向于尊,道:“他如此一般,当真不会出事么?”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道:“岑儿姑娘,可宽心,并无碍!”

    可她脸上,依旧挂着一丝忧心忡忡的模样,这时,方成似有所悟地望向雪岑,冲着雪岑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道:“怎么,担心我了?”

    雪岑红彤彤的面颊上,写着几分娇羞,道:“才没有呢,你这个臭流氓,怎生把衣服也焚毁了!”

    至此,方成才望了望自己的四肢,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真是惹人烦呐!

    半个时辰以后,方成收功,道:“这位风长老应是无碍了!”

    说罢,便跳跃着,走向雪岑的身边,雪岑红彤彤的脸上,写着一分娇羞与无奈,反倒是方成,非要嘚嘚瑟瑟,最终那花白白的屁股上,印上了数人的脚印。

    惹起众人的一丝不满,道:“臭不要脸,离我等远一点!”

    “哼,我觉应多给他几脚!”

    “谁说不是呢,来罢”

    又是几片脚印,这时雪岑脸上却又有一丝不安,道:“你等如此,会不会伤到他啊!”

    于尊笑意绵绵地望着雪岑,道:“你可是担忧他了?”

    雪岑将头扭向一边,道:“我才没有忧心他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放心罢,岑儿姑娘,那小子的皮肉厚的很呐!”

    “哦!好罢,尔等定要为我多教训他一些”她一脸的忧色,偏偏被于尊捕捉到了,于尊笑道:“岑儿姑娘,大家只是打打闹闹,定有些数的,你不必太过忧心罢。”

    “可他是我的郎君,你又怎生让我不担心!”雪岑一脸哀怨的望着于尊,幽幽道。

    这时,方成走到雪岑的面前,一脸欣喜道:“甚么?你叫我甚么?”

    雪岑一脸羞涩地低下头,道:“你既已读懂了,为何偏偏要去问!”

    方成一脸喜色,道:“可我还想再听一遍,我还想再听一遍呐!”

    雪岑悠悠道:“你便是我的郎君,以后、永远、都是!”

    方成欣喜地奔向雪岑,方要抱住雪岑,却发现此刻那雪岑,却是些影像,他才反应过来,道:“我的岑儿......我的岑儿......”

第二百零七章 以棋会武

    不多时,那一脸的喜悦,化为了浓浓的悲郁,道:“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定要替岑儿报仇,我......定要......替......岑儿报仇!”

    这时,站在一旁的众老者,笑眯眯地望着方成等人,那冷风老儿心底的寒毒,业已被逼出了七七八八,只要平时多加修炼,便可恢复。

    秦昊望着雪岑和方成,道:“尔等可是缺些容身法器?”

    “哦?前辈可有些容身法器?”于尊心底一怔,道。

    秦昊笑道:“倒是有一副!”

    “哦?前辈当真?”方成的眼底,爆出了一分疯狂的喜色,道。

    “可若是让我赠与尔等,须有一个条件!”秦昊笑道。

    “甚么条件,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条件,我皆可以同意!”于尊一脸急迫,道。

    方成怔怔地望着于尊,眼底不知何时变得湿润了些,他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望着雪岑,此刻雪岑却也梨花带雨的望着方成。

    “你有救了,岑儿,你可知?你有救了,岑儿!”方成抽泣道。

    “可......可......这里还有众多姐妹未有容身法器......我岂能背信弃义?”雪岑一脸苦楚地望着方成,道。

    这时,立于瀚海上空的殷千秀幽幽道:“她们在此地修炼乃是极佳的场所了,她们身上皆未背着些苦楚的情事,你且去罢,我等自有打算!”

    一脸梨花带雨的雪岑,跪在地上道:“多谢千秀前辈了,多谢千秀前辈了!”

    而这时一脸言笑晏晏的秦昊,静静地望着雪岑,片刻后,幽幽道:“你可还未曾询过我如何才能得到容身法器!”

    于尊躬身抱拳,道:“前辈请讲!”

    秦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非是你所能办到的!”

    “前辈说罢,只要能令我与方郎在一起,便是再多的条件我也答应!”雪岑一脸执着,道。

    秦昊哈哈一声大笑,道:“倒也无些难事,只要与我下一盘棋便可!”

    雪岑一愣,呆呆地望着秦昊,幽幽道:“前辈,你可是......你可是......”

    秦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前辈,你怎生如此了......你怎生如此了......”原本那心中情绪,业已是云销雨霁,此刻闻这秦昊所言,心底却又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却也不知心底是何滋味了罢?苦楚?忧伤?喜悦?或者都不是罢,大抵是岁月无了些容身之所的悲苦哀哉罢!

    秦昊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既已认出我来了,便喊我一声师公罢!”

    闻此,众人心底皆是一怔,特别是那方成,面色变化却是极为明显,先是一脸悲楚,又是一分犹豫,犹豫过后又有一丝忧郁,忧郁过后才来的一丝青涩的喜悦。

    “与我下一盘棋罢!”秦昊笑着望向众人,道。

    “为何非要下一盘棋?”众人闻言,略有些讶异,道。

    “自是因我孤老儿寂寞的久了,想寻一番快乐罢!”秦昊笑道。

    而这时,唯有于尊和他身后的众老者平静的面色中,略带着一分苦楚。

    雪岑回头望向众人,道:“你等可知?我的师门便为棋院,我等以棋会武,却也是几万年来衍生下来的习俗!”

    方成点了点头,略有些讶异,道:“哦?还有如此的师门?我倒有个疑问!”

    “说罢!”此时的雪岑早已无了之前的悲郁愁苦,她脸上略带着一分喜色,笑嘻嘻地望着方成,道。

    “若是你输了会怎样?输了可有条件?”方成身心略有一丝压抑,道。

    雪岑望向秦昊,亦是一脸惑色,道:“师公,是否可有条件......”

    秦昊哈哈一声大笑,道:“条件嘛,自在棋局中!”

    他忽的一挥衣袖,一座白玉棋盘,顺随着他的手臂,挥舞出来,那玉盘似有千斤之重,一道道玉华,顺随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迸发而出。

    而与此同时,众人眼底的世界,却变为了黑白两重天,一半黑云,一半白光,确是黑白两分天下!

    他忽的执起一颗黑棋,那天地之间,忽多了一片兵戟交错之音,倏尔,一列列兵将,手执着刀剑,铿锵的将那玄天,捅破了一片窟窿,儿与此同时,愈来愈多的兵将持着兵戟,自那方窟窿里跃了出来。

    而令人讶异的是那些兵将竟孕有生机,随着一声声的呐喊,天地之间似被那汹涌磅礴多的喊杀声震碎了一般。

    而就在此时,雪岑亦动了,她手执白棋,轻轻地落在棋盘的正中,倏尔,一片白色飓风卷起,却不知那飓风中,到底隐藏着些甚么,只是那白色的飓风吸扯力却是极为的强横。

    那飓风竟化为了九条神龙,那神龙极是可怕,他们伸出五爪,随意的一抓便将秦昊的兵将抓到了半空,随之,一道冰冷的寒风,簌簌的拂过,兵将的躯体顺而便化为了一片冰雕。

    雪岑略有一丝不忍,道:“师公还需继续吗?”

    秦昊眯着双眼,笑道:“这第一个条件嘛!就是令你放弃这片白色飓风!如此,你又如何来赢我?”

    雪岑点了点头,忽的将那白棋执下,又迈出了另一步棋,这步棋确是诡奇十分,竟是些春华烂漫之象。

    那干枯的大地上,突地多了一片绽放的热烈的花丛和草甸,那花丛和草甸,覆盖了整片莽原,一叶叶彩蝶,随风舞动,随着那蝶儿蜂儿的舞动,那大地上的花朵草甸愈发的密集,而此刻,一股股摄人的香气,自那方草甸花丛里溢了出来。

    闻着慑人的香气,众兵将身体皆是一滞,不多时,便有无数的兵将,从高空倒栽入地上。

    这时秦昊又道:“若你放弃了这芳草甸,你又该如何?”

    “好罢!师公既想看我的真本领,我便露一露罢!”雪岑一咬牙,忽的大喝了一声:“风卷残云”

    此刻,大地上再也无了些乌暗之象,便是那玄天上,亦少了几分乌云。

    一颗硕大的棋子,碰得一声砸落在大地上,此刻那天地之间,竟成了一片乌压压的棋盘,无数的兵士,从棋盘中涌了出来,他们皆身着黑色的铁盔,手里握着灿白的刀刃,他们的大喝声,犹如一片片海浪般,卷着世间的幽暗与污浊。

    而与此同时,在那兵戈的对岸,确是一片灿烂之象,却见那半空之中,竟多了一位手舞长棍的猴王。

    于尊眼神一滞,道:“这不是原石堆里的那位猴王嘛?”

    这时,那猴王,忽的执起手中的那杆长棍,大喝了一声:“给我破!”

    天地之间,突地多了一片光明,一段段光线,顺着猴王手中的那根长棍,铺就下来,他似捅破了天,他似砸穿了地。

    轰隆!

    轰隆!

    杀啊!

    杀啊!

    那天地的景象,竟是那般的骇人,较之曾经的那些战役,众人才觉当初的战斗场面究竟是如何的小儿科。

    那猴王每次落下那棍棒,便有数万兵士失去性命,只是那些兵士倒似是没有尽头般,一片杀尽,又多了一片,倒是那猴王,也似有无限生命般,肆意的斩杀着这一条条性命。

    就在这时,秦昊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脓血,他望着雪岑,幽幽道:“我输了,输了,只是此刻,我心底仍是有一分讶异,当年的那位来自洪荒时代的猴王,究竟是如何成为你的朋友的!”

    雪岑一脸苦涩地望着秦昊,道:“他并非是我的朋友,他只不过是与我签订了契约的兽王罢了!”

    这时,那猴王的眼神落在了于尊的身上,他呲着牙冲着于尊笑了笑,之后便挥了挥手,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秦昊怔怔的望着于尊,忖道:“难道你真的是......”

    于尊笑望着秦昊,道:“前辈可还有甚么心愿?”

    闻此,秦昊苦笑,道:“我既已提了两个心愿,那便剩下唯一的一个心愿了!若是待我去了鬼蜮,你等定要好生待我的徒孙,不然我老二即便是在鬼蜮,也会归来,杀了尔等!”

    雪岑愣了愣,幽幽道:“前辈说甚么?前辈为何要去鬼蜮?”

    这时,秦昊哈哈一声大笑,他忽的一伸手,用掌力将雪岑吸到眼前,道:“你等若是好奇我等如何活到如此年纪,我倒可以告诉尔等,这皆是因为那容身法器所致,今日我便将我这容身法器送给我这位徒孙!而我早已在这片世界活够了,如此甚好,可以去别的世界探索一番了”

    他不待雪岑的挣扎,忽的祭出一座玉雕棋盘,他将那玉棋盘抵在雪岑的额头上,不多时,一片淡淡的光芒,融入到了雪岑的体内。

    而与此同时,他的身影渐渐地变淡了,变得微乎可微,而雪岑的躯体,则似多了些血肉的实感,不多时,只闻一声噼啪,秦昊的身躯,啪的一声碎成了片片古玉,而雪岑则一身冰肌玉骨。

    方成大喜的拉了拉雪岑的手臂,道:“当真是容身法器,当真是容身法器呐!”

    而这时,秦昊的魂光,却愈发的寡淡了,他一脸慈爱地望着雪岑,道:“岑儿,以后师公不在身边,便要好生照顾自己了!”

    雪岑一脸泪水,悲戚道:“得师公如此大恩,雪岑定会谨记师公教诲,将棋院发扬光大!”

    于尊忽的想起一事,道:“前辈,方才我等既将冷风前辈医好了,那按照之前的约定,前辈需告知我等,是谁将诸位前辈困之于此的!”

    陆坚苦笑,道:“你既非要知晓,我便告诉你罢!”

    我等乃是被三岔幽罗界的一位帝君困于此地的”陆坚哀叹道:“当时确是我等武道不精,却非要去那方世界探查一番,才出了此等事!”

    “哦?想必那位大帝定与商青帝有所瓜葛罢!”于尊若有所思的望着陆坚,道。

    “哎,这就要牵扯到数万年前的那场争斗了。商青帝乃是我狱界的大帝,其他的世界,自也存在着大帝,只是因那场大战,诸位大帝皆陨去了性命,倒是我等,颇为孤苦无依的成为了各大帝君的嫁衣啊!”陆坚一脸苦笑,道。

    于尊沉思了片刻后,道:“难道数万年钱的那场战争,皆是因大帝之间的恩怨引起的?”

    陆坚苦涩地摇了摇头,道:“怎会如此简单?”

第二百零八章 初入之异象

    他叹了口气,道:“这天下是尔等的天下,所谓的大帝,不过是为了清场而来的!”

    “何意,可否详述些?”于尊揉着额头,道。

    “哎!这数万年前的秘辛,到如今却也是不可说啊”陆坚幽明的眼神里,烁过一丝异彩,他似在于尊的身上捕捉到了甚么。

    于尊幽幽道:“可是因我等这些孩儿而起?”

    “你不要问我了,我不会说得”陆坚说罢,身影便疾速的退却了。

    再观时,却哪还有什么红袍祖师,便是那些灰的绿的也无了颜色。

    于尊望着长空,叹了口气,道:“可能数万年前的秘辛,真有些甚么古怪的事儿罢!”

    那片明亮的世界,插着无数的幡旗,那明明暗暗的幽潭里,寂静的波光,偶尔闪烁过一丝异彩,众人立于一座幽潭边,静静地望着那充满希冀的潭水,道:“这幽潭好似有些古怪!”

    于尊望着幽潭,片刻后,他忽的抽身跃入水中,那潭中的水纹,忽的炸裂开来。

    轰!的一声。

    那幽静的潭水中,竟跃出了一道闪电,那闪电竟是从一座潭子中跃出来的,煞是令人惊异。

    这时,一切都变了,那幽深的夜空,忽的转换为一片幽静的大地,那片白皑皑的大地,此刻瞬而转变为一片明亮的星空。

    那些幡旗,忽的传出一阵阵的呐喊,数万荒民,忽的从那幽潭间,涌了出来,这时,时空交错,眼花缭乱的众人,不待犹豫,便被于尊挥起的刀芒,引入了幽潭之中。

    轰!

    那究竟是一番怎样的世界?简直无法描述!

    那片白皑皑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炙热的火光,那一眼望不尽头的荒原,唯有一座巨大的峰峦耸立在地平线的尽头。

    那是一座怎样的山峦啊!

    无数的长龙,盘踞在它的周围,乌暗的天空,不时跃出几条闪电,那闪电竟是那般骇人,粗壮的龙卷,卷着火儿雷电,生猛的犹如一条真实的神龙一般。

    而这时,那盘踞在圣山附近的长龙,忽的大吼了几声,随之那天地之间,变成了一片紫气茫茫的世界。

    众人自高天坠落下来,恰巧坠落在一条长廊上,那条长廊,确是凌空而立,幽远的长廊,横亘在长空的边缘,却也不知通向了何方。

    而那簇簇白色浅淡的梨花,竟遍布在长空的四周,这些梨花倒似失去了重力一般,伫立在半空之中。

    细眼看些,才发现,那浅淡的梨花,乃是一幅幅画卷,那画卷乃是墨笔生花,确是玲珑别致,却也不知何人执此妙笔。

    这时,仙弦忽喊道:“难道我云门有人在此?”

    闻此,众人心底皆是一惊,道:“这人的手笔,不必令狐安前辈差啊!”

    于尊幽幽道:“看来并非那般简单!我觉应是画圣前辈同道中人!”

    众人闻此心底皆是一惊,忖道:“难道画圣前辈还未作古?”

    亦有人想到:“不会是画圣前辈的同道中人罢!”

    只是,那些梨花,却未如画圣执笔所化的物什那般冰冷僵硬。这幅梨花香,确是在半空中,顺随着冷风摇曳生姿,闻那风中的宣纸,亦在哗啦啦的发出一阵阵颤裂声,倒是那风中余留的梨花香,令人心醉不已。

    众人顺着那幽静的长廊,向前走着,不多时,便触到了那片笔墨,愈是接近,众人的心底愈是惊骇,那片笔墨竟是那般的出彩,那片梨花香,竟是墨香所化,众人轻轻地将手指探入那画卷中,再抽出时,那手指尖沾了一道墨痕,不多时,那墨痕便化作了一朵瑞彩的花儿。

    那花儿经手长久不散其香,闻那梨花香,竟是那般神清气爽,那翻卷在大地上的尘灰,亦在此刻变得清淡了些许。

    长廊的尽头在哪里?

    此刻众人心底皆有一个想法,难道这便是三岔幽罗界?

    很快便有人告诉了他们,一片片金戈铁马自遥远的东北方,呼啸着向众人涌来。

    那些披着战甲的武士和战马,浑身皆燃着一片炽烈的火焰,于尊忽的想起碧书里所描述的世界。

    他明亮的眼神里,渐多了一丝幽暗的神采。

    那些战士和烈马,显然并不是为了他们而来,只是这些金戈与铁马,却极是骇人,他们的速度是如此的惊人,原本在东北方地平线的尽头,不多时,便已至他们的身边。

    那马儿嘶鸣着,那武士怒喝着,而就在这时,那一朵朵梨花,忽的从长空坠落了下来,那些嗅着那般美妙的花儿,此刻竟然化作了一片片骇人的匕首。

    那些花儿竟是那般的锋利,那些笔墨竟在片刻之间,融为了杀人的利器。

    锵!

    武士们举起手中的战戈,挥舞着向长空而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一滴滴血水就是那般砸落在地上的,之后融为了一片片枯涩的黑血。

    杀人竟可以如此的简单!

    众人的心底不免多了些惆怅与哀婉,便是那心高气傲的渊太玄,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杀人的奥术,却非众人所能抵御的。

    而就在这时,从西北方又忽的传来一阵阵厮杀声,众人心底一惊,道:“看来不止一人,在与众人决斗!”

    于尊忽的大喝一声:“撤!”

    他们飞速的在长廊中奔跑,不多时,眼前的物象,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那竟是一座座巨大的铜钟,一片片玲珑的琴瑟。

    那铜钟被风儿吹动着,发出一阵阵悦耳的鸣声,那琴瑟被一片片落花拂动着,发出一声声脆耳的弦音。

    这世界上竟是那般的和谐,微微扬起的清风,拂动着挡在众人眼前的刘海儿,那刘海儿忽起忽落,那巨大的铜钟,亦随着疾风,忽的飞起,又忽的坠下。

    而那些顽固的兵将,似是冲着这片琴瑟之音而来。

    身披蓝色战甲的众兵士,周身燃着蓝幽幽的火焰,那火焰温度竟是那般的炽烈,便是些土石枯木,亦被其燃成了灰烬,

    放眼望去,那些兵士,竟似无穷无尽般,顺着西北方,向着这片锦瑟玲珑之地涌来。

    忽明忽暗的长空,乍得劈过一阵雷电,那被长龙簇拥的巨峰,此刻竟是如此的玄异,那万壑之中,却不知潜藏着些甚么神物一般,那长龙盘于长空,忽的大吼了一声,那峰峦中的飓风,便变得生猛了一分,那些土石巨木,此刻竟变得如此羸弱,一片片干枯的土屑与林木,被飓风卷上了高天。

    而此时,众人才觉,其脚下的长廊。

    哪是什么长廊,明明是一条荒古的巨龙。

    那长廊竟是那般的安稳,其脚下的长龙,倒似是睡着了一般。

    众人轻手轻脚的顺着龙背向前走去,这时,仙弦脸上掠过一丝惊异,道:“这是何人的手笔,这长廊竟是如此的栩栩如生!”

    于尊幽幽道:“想必,这便是三岔幽罗界了!”

    他的话音方落,那些浑身燃着蓝色火焰的兵士,便跃上玄天,冲着那些锦瑟铜钟涌去。

    可诡异的是,未等他们靠近那铜钟与锦瑟,其身躯便爆成了一团血花。

    此刻,那钟鸣琴吟,愈发的壮美,在于尊等人的面前,好似展开了一副千里江山图,那江山图是那般的宏伟壮观,一眼望去,一阵心旷神怡。

    而就在这时,那千里江山图上,忽的泼上了一团黑色的枯血,于尊等人心底一怔,心道:“这琴鼓之声,竟如此诡异,这些枯血,想当然定是那无数战役,留下的血淋淋的教训罢!”

    乌角声起,一片片黑压压的乌角,遍布于高天的各处,那乌角声寒,却似要将众兵士身上的焰甲扑灭一般。

    一段段苦涩的锦瑟,一曲曲绕梁的铜鼓,竟是这般的和谐,又是那般的令人心悸。

    天空的深处,似隐匿着无数的兵戈,那深处又好似潜藏着些许希望般,喊杀声阵阵,兵戈声霍霍。

    那呜咽的乌角,将那原本平静的天空,搅得一片乌暗。

    那些立于地面上的兵戈,不时地向天空跃然而去,然而每每跃入高空,便有一片血雨,啪嗒!啪嗒!啪嗒!的淋下来。

    他们的躯干,被一行行五线谱,绞成一片肉泥,然而他们眼中始终没有惧意。

    一片片的兵士,涌上高天,一片片的血雨哗然而落,他们枯竭的血水,再次化为了一片浓墨,那浓墨在半空中,又绘出一片颜彩,而那片颜彩也再次化作杀人工具。

    众人不免有些心悸,于尊忽的想起一人,思量道:“这难道是月纤前辈的手笔?”

    “可妄门又怎生会出现在此地?”他心底不免有些错乱,道:“若是当真如此,那这三岔幽罗界岂不是已被人捅破了?”“道是那片窟窿到底隐没在狱界的何处?”

    他愈想,心底的惊疑越多,他回头望了望众人,却发现独孤银澈也正巧望向他,两人的眼眸一对,便知晓了各中的想法,独孤银澈幽幽道:“可能真如于兄所述,这世界将要变了!”

    于尊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难不成这些兵将便是传说中的荒民?”

    若是如此说来,这其中的个别因由,倒也就妥帖了。

    无数的荒民,他们的希望似在狱界,而非这燃着枯烟的三岔幽罗界。

    那片浩瀚没有边缘的大地上,唯有一座耸立的巨山,那座巨山似顶起天地间的巨柱一般,令人仰望,令人迷乱。

    “难道那些荒民的目标是巨山?”仙弦张着小嘴,一脸惊疑,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我等本就是顺着那巨山跌落下来的,此刻看来,如果想要回到曾经的世界便唯有顺着这巨山攀爬回去了!”

    众人脸上不免多了些许惊骇,道:“这些荒民武道如此之高,都无法抵达巨山的尽头,我等又怎会......”

    这一刻,众人心底皆有了一丝竭尽的想法,那丝竭尽的想法与死亡无异。

    乌压压的苍穹,偶尔绽出一片明亮,众人望向头顶上,不断涌上去的荒民,一片片错落的鲜血,犹如一片暴风雨一般,淋在众人的身上。

    只是有些诡异的是,那些血液方一落在众人身上,便化为了一片零星的雨滴,倒是无色无味的那种雨滴。

第二百零九章 喜欢的人

    而随着这片落雨的下落,那浩瀚无比的大地上,登时多了些许生机,那大地上沉埋着的些许灰烬,片刻间,竟化为了些许绿植,因灰烬乃是那些荒民的尸骨所化,因而对于铸些生命,确有好处。

    一片又一片的荒民涌上高天,一片又一片的灰烬铺落在荒原的尽头,一片又一片的清风细雨,一片又一片的清净之音。

    这所谓的和谐之象,却又是那般的违和,这些生命好似本就与众人所认知的世界有所疏离。他们的死亡更像是一种礼赞,他们无需仪式,无需哭嚎,他们的死与生是同等的地位。

    玄天上,不时地闪过一阵雷电,那些盘在高山上的巨龙,面相也渐渐变得清晰了,它们竟是被捆绑在那片高山上,他们的脖子上,皆有一条锁链,他们的躯体被那条锁链束缚着,他们奄奄一息的眼神,时而爆出一道精光,但好似命不久矣。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守护圣山的巨龙,可能在某一刻便会化为一片琐屑,而当那一天来临时,也是这世界崩溃的开始。

    却也不知何人的手笔,那副画卷以及钟鼓锦瑟之声,依旧错乱不歇,众人沐浴在那片祥和的光芒以及错乱的曲中时,心底皆多了些许豁达的意念。

    于尊幽幽道:“看来,这定是先我等来此地的狱界中人所化的手段!”

    “那于大哥,我等现在又该去往何方?”苏素皱了皱眉,道。

    于尊望向远方,澄净的眸光里,多了一分异彩,道:“往前走罢!”

    他挥了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他挥了挥手,作别那群山万壑,他挥了挥手,作别了幽游古刹,他挥了挥手,向着前方继续前行。

    那明亮的当初,是如何化为一片漆黑的,那漆黑的尽头,又是怎样演化成为一片光明的,那被火焰镣铐的大地,不时地便会从地面上些许隙缝里传出一段段焰火,而此刻,这世界上玄气微乎其微。

    于尊大喝了一声:“开!”

    无数的玄气,从他的体内涌出,确是那阴阳气脉释放出的玄气,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寄宿,谁也难保哪天不在于尊的身边,若是那时,众人又该如何?

    这一夜,确是三岔幽罗界每年之中,最为幽深的一夜。

    于尊阖上双眸,端坐在一块青石上打坐。

    在那瀚海的深处,却有一本碧书,在他的眼前浮浮沉沉着,他揉了揉后脑勺,忽的喝道:“前辈,可否出来一叙!”

    殷千秀冷哼道:“你还知我这个前辈?”

    于尊面带苦涩,道:“前辈,你有所不知......”

    两人促膝相谈,于尊的脸上不免多了些柔和之意,殷千秀却依旧冷若冰霜,于尊叹道:“前辈,这几日确是令于尊最为厌倦的几日时光啊,望前辈能体谅一下于尊!”

    殷千秀道:“如今遇上了些状况,才想起我罢!”

    于尊拱手抱拳,道:“不瞒前辈,确是如此!”

    殷千秀皱了皱眉,道:“你是怀疑碧书中所写?”

    于尊苦涩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若是我等皆修了那三岔幽罗界的烈焰决,岂不是与狱界的功法相互违逆了?”

    冷千秀冷笑了一声,道:“那你所修的虚无绝焰,难道与你的武道相互违逆?”

    于尊若有所悟地望着殷千秀,拱手抱拳,道:“前辈,于尊知会了!”

    于尊心底渐多了些想法,此刻众人需有几套修习玄焰的武道章法,可这武道章法,又当从何而来?确是令他头疼的很。

    殷千秀似看透了他的想法,道:“这武道功法,倒不必讲究些金贵是否,只要能顺利在这方世界休养生息就可!”

    “哦?前辈所述的这些烈焰,功效乃是与我狱界所修玄气一样的道理?”于尊略有些惊愕,道。

    “你才知觉吗?那碧书里写得很完整,你却从未观过!哼,这碧书倒是给错了传人!”殷千秀冷言冷语,道。

    于尊躬身抱拳,道:“于尊令前辈失望了,今后我定悉心研究《碧书》所讲,以成大道!”

    殷千秀却冷笑,道:“成何大道?你不是要复活你的小儿女吗?”

    于尊皱了皱眉,却甚么话儿也说不出,他一脸苦涩地望着殷千秀,道:“前辈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殷千秀身心一震,一缕苦涩的笑意,挂在了眉梢上,只不过此刻她面上所有的疲态,却未等露给于尊相看。

    于尊幽幽道:“若是前辈曾经有过喜欢的人,那前辈应该知会我如今的苦涩罢!”

    殷千秀背对着于尊,她忽的推出一掌,万丈海啸,轰然炸响,那海啸过后,却唯留下一个面带苦涩的于尊。

    一滴泪水混溶进万丈海啸中,却也将那万千潮水,染得相当苦涩。

    于尊看着杳无人迹的瀚海,心底渐多了一丝暖意,道:“看来我心底的想法,千秀前辈也可感同身受,那说不准,千秀前辈的曾经,亦是一片不堪罢!”

    为了给众人寻找修炼魔焰的武道功法,众人渐深入了那片莽原中,忽有一日,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恢弘建筑,那建筑乃是由汉白玉雕刻而成,偌大的一片宫殿,竟是一整块汉白玉雕砌而成,不免令人有些惊愕,那汉白玉即便在幽静的午夜,却也散发着淡淡的薄光。

    那宫殿在黑洞洞的夜晚,犹如一颗明灯般,镶嵌在地心,从高天向下望去,犹如一颗亮闪闪的琥珀般。

    众人愈是接近那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身上的暖意便愈多,这片地域,白天尽数燃烧着些许烈焰,只是愈是深入黑夜,那冰冷彻骨的寒意便愈发的明显,此刻着着轻装的众人,身体不免有一丝寒冷。

    而此刻,有了这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众人心底不免也多了一丝暖意。

    于尊皱了皱眉,道:“尔等在此待我片刻,我先去查探一下!”

    苏素道:“殿下,不如你陪于公子一同进入罢!”

    独孤银澈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可要我辅佐?”

    于尊脸上露出了一片明亮的笑容,道:“自是不要!”

    独孤银澈点了点头,对苏素道:“你看,素儿,于兄并不想多加我一个累赘!”

    苏素愣了愣,眼神幽静的望着独孤银澈,略有些忧悒,道:“殿下......”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家素儿,还是这般多愁善感了?”

    见众人皆望向她二人,苏素的脸上,不免多了一分红晕。

    于尊悄然走入那片宫殿中,而此刻,愈是接近宫殿,他心底的惊骇愈多,那宫殿上雕砌的些人儿兽儿,竟是那般的稀奇古怪,那人儿后背竟生了双翅,那兽儿竟是兽身人面,那挥舞着长枪的豹头猎人,竟生有一双腿儿。

    而此刻,离得愈近,那丝奇异的感觉,便愈发的浓烈。

    是一种什么感觉?

    宛若生在了万古年代的感觉,那些尘封的风儿土儿尘儿,此刻带着一丝岁月的陈旧感,再次在他的耳边刮起。

    而那些雕刻在石殿上的人物,此刻也愈发的鲜活,于尊略有些神滞的望着那些兽身人面的怪物,又呆呆地望着那背生双翅无比神圣的人儿,他心底渐生出了一分忌讳,道:“此方地域,确是神圣非常,想必也定是些教派罢了!”

    他用手指轻触着那些雕像,一种希冀油然而生,他的面前似真多了些人儿兽儿仙儿,这所有的一切,皆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一步步的走向大殿的深处,那彻夜通明的殿中,点着一片明黄色的烛火,而在那明黄色烛火的正央,则摆着一座巨大的石椅,那椅子好似很久无人落座了,不免多了些许尘埃。

    他轻手轻脚的探向石椅旁的一座案牍,那案牍足有他一人之高,想罢,曾经居住在此地的主人,定是位体格粗壮的人儿。

    他轻轻地一跃,落在那巨大的案牍上,那案牍上镌刻着一些莫名的字迹,却也不知写得是些甚么!

    “若是幸运的话......”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中迸发出一道希冀的颜彩,他搓了搓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卷宣纸,又取出几瓶墨汁。

    他将宣纸置于涂了些墨水的案牍上,将那石纹复印了下来。

    此刻,却觉那大殿中,忽的一暗,那万千烛火,竟有十之八九被一阵冷风吹灭了。

    可此地哪里来的冷风,若是有,大抵也是些阴风罢了。

    他身体一紧,一股彻寒的味道,自他的心头涌出,他心道:“不好,定是着了道了!”

    这时,立于瀚海中央的殷千秀,忽的大喝了一声:“起!”

    她忽的挥出一掌,将于尊方才得到的秘法,推向高空,而此刻,那高悬在高空正央的秘法,忽的绽出一片片橙黄色的光泽,殷千秀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丝喜色。

    她轻轻的将手掌抵在了于尊的后背上,幽幽道:“小辈,这一切都是造化,这一切都是造化啊!”

    忽的,那片冷风消失了,当于尊在此睁开眼睛时,那大殿中再次燃起了一片橙黄色的灯火,竟是那般的和谐雅致。

    他愣了愣,望向殿顶,那殿顶上竟是些妖异的魔人,那些魔人生的极是可怖,青森森的厉牙,白惨惨的鬼爪,以及那生了尖角的头颅,皆是那般令人心悸,确非人界的生灵。

    而此刻,那些盘在殿顶上的魔人,依旧想要挣扎着脱开那殿顶的束缚,可无奈的是,于尊方一得到那本秘法,便被殷千秀施了法术,将其所有的生灵,封印了起来,倒是方才的那股阴风,确是那些奸邪的生灵所化。

    于尊讶异地望着围着周身飘飘摇摇的秘法,道:“这又是什么古籍,竟是如此的神异?”

    殷千秀冷哼,道:“你这小儿,道是幸运非常,方一进入三岔幽罗界,便得到了修炼异火的顶级的功法秘籍,只是令我怀疑的是,这座大殿究竟为何出现在此地,竟好似在等待你等一般!”

第二百一十章 迷失于异象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若是当真如此,那么我等在狱界所为之事,岂不是皆被这个世界上的荒民所知晓了?”

    殷千秀一双冷眸中,渐渐孵化出了一丝纯澈的光,她环手抱着双臂,道:“因而,等待尔等的却是些腥风血雨了!”

    于尊一脸苦涩,道:“难道,有人邀我进入此地,尽是为了些杀人的勾当?”

    殷千秀呵呵冷笑一声,道:“谁告知你这里存在人了?”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不是人,又是何物?”

    殷千秀,道:“那你儿时可曾做过些神异的梦境?”

    于尊挠了挠额头,道:“应是做过的罢,只是一瞬恍惚,皆已成了灰烬”

    殷千秀颜色冰冷,道:“那这便是你的梦起之境!”

    于尊愣了愣,忽道:“千秀前辈是何意?于尊心底不明!”

    殷千秀冷笑,道:“这里便是噩梦起始的世界,你可知晓了?”

    于尊心底一滞,一脸苦涩,道:“前辈,这世界上怎会出现如此的世界?”

    殷千秀哈哈一声大笑,道:“如此的世界,数之无尽,你又有何讶异的?”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那前辈可曾为了寻找梦中之人,来过此境?”

    殷千秀揉了揉额头,心道:“这小儿怎生如此慧黠,却令我说不出话来!”

    她道:“我的人生无需你的介入,你的人生我会负责到底!”

    “前辈......”闻此,于尊的脸上,不免多了些苦楚之意,那一刻,他的心似在流泪,那片泪水,啪嗒!啪嗒!啪嗒!顺着心脏的瓣膜砸落在一片忧楚的血水中,溅起了一片片的波纹。

    “好了,勿要啰嗦了,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快快散去罢!”殷千秀拂了拂衣襟,潇洒而去。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大殿,心道:“此地定是些引人入魔的初识之地罢!想来,若是无了千秀前辈,我也决计得不到这本秘籍,这下倒是好了,那些兄弟姊妹们有了修炼玄焰的功法,倒也落得个妥帖罢了!“

    于尊快步走出大殿,却见众人皆一脸苦楚的望着彼此,片刻后,仙弦忽的大喊,道:“大家快看,快看啊,是于大哥,是于大哥!”

    众人心底皆是一颤,顺着仙弦所指方向望去,片刻后,众人的脸上不免多了些许喜色。

    方成啪的一声将手掌拍在了于尊身上,仙弦皱眉,道:“方公子作何呢?不知于大哥方经历了生死之局吗?”

    方成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哪里知道他经历了些甚么?我只想确认于师哥身体是否还扛得住!”

    仙弦不服,道:“即便想要确认,也不要使些如此的法子!”

    而这时,方获得容身法器的雪岑,皱了皱眉,道:“仙弦姑娘,不免有些太刻薄了罢,我家大橙子,为人如此醇厚,哪有你说得如此不堪!”

    于尊呵呵一声笑道:“大家又何必呢?于尊无事,于尊无事!”

    仙弦白了一眼雪岑,幽幽道:“他是你家的方成,可并非是我家的方成”

    这时渊太玄拉了拉仙弦的臂膀,道:“师妹,勿要犯些痴愚了,你看大家都在看我等的笑话呢!”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想罢,于兄在各位心中的地位也是极高所致,倒也怪不得何人!”

    于尊叹了口气,道:“我等还是速速赶路罢,这方地界确非良善之地啊!”

    众人仰头望着那片巨大的宫殿,待接近时,才发现它的伟岸,此刻再仔细观来,却发现那汉白玉的殿身上竟萦绕着一片片幽紫的炎光。

    于尊揉了揉额头,忽道:“若是借助这零星的异火,替心中的焰品筑基如何?”

    他忽又摇了摇头,忖道:“此地如此玄异,却也不定会发生些甚么事迹,倒不如去别处碰碰机缘!”

    想罢,却又忖道:“只是如此玄异的异火,如此浪费了倒有些可惜了”

    他拉了拉方成的臂袖,方成咧着嘴,会望向于尊,道:“于师哥,可是想明白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方师弟可是想明白了?“

    方成淡淡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颜色,道:“我道世间何人如此张狂,唯有我于师哥,有如此的胆魄与痴狂!”

    于尊笑道:“我倒并非觉得你没有胆魄与气量,确是因有了家世所致啊!”

    方成苦笑,道:“确是于师哥更懂我一点!”

    于尊轻轻地挥了挥手,道:“我去了,尔等待我归来!”

    方才初探汉白玉宫殿时,未识其全貌,如今看来,确是那般的栩栩如生,辉煌壮阔。

    于尊微阖着双眸,静静地将手掌贴在汉白玉所筑的玉石拄上。

    此刻他的心底,竟多了一片莽原,那片莽原竟是那般的辽远,一眼望去,似没有尽头一般。

    微微地清风,微拂着芳草花儿的野原上,那片野原上,不时地便会爆出一道雷光,那雷光遍布于玄天之上,似一片片毛细血管一般,密密麻麻。

    而在那遥远的西北方与东北方,似同时亮起了光芒,无数的荒民,一步一步地向着莽原的某处行来。

    于尊皱了皱眉,心道:“那些荒民不会是冲着这片殿阙而来的罢!”

    众人三缄其口,静静地观望着北方莽原上的那些遥远的荒民,于尊忽的大喝了一声:“撤!”

    他们踏上那条巨龙所铸的长廊,那些荒民倒似是对那条长廊有所忌惮般,总是离得颇远,而这时,荒民们擎着长幡,业已接近众人脚底下的殿阙,那些殿阙忽的闪过一片血光,诡异的殿中央,竟爆出了一段怒吼。

    于尊等人心底一怔,幽幽道:“这是何等的凶兽,竟如此的凶残?”

    那声怒吼,竟直接将数千荒民的脑袋震开了花,与此同时,那大殿的外围,竟出现了一只图腾,那图腾足有数千米高,身体则直接盘踞在那大殿的四周,近些看时,才发觉那只图腾,乃是一只长蛇。

    那长蛇竟是那般的魁硕,被它包裹住的大殿,何人也甭想接近,于尊愣住了神,道:“还好我等方才未触怒这只图腾,不然我等的性命想必也要交代于此了!”

    那长蛇张开血盆大口,一片腥风,自它的口鼻溢出,那些气息竟是些具有腐蚀性的粘液蒸腾所致,它大吼了一声。

    轰!

    一道气浪,顺着它的口鼻散出,随着这股气浪的四溢,那些荒民瞬时间便化作了一片枯竭的骷髅,它的眼神如电,触之即晕,它的身形如山,碰之即死。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图腾,竟是如此厉害?

    众人心底不免有些犹疑,于尊道:“看来这只图腾帮了我等的大忙啊!”

    而正巧这时,那图腾转头面向了于尊等人,众人心底一滞,低声喃喃道:“它不会盯上我等了罢!”

    却无人料到,那图腾确是在向众人示好,它将头颅低伏在地面上,它伸出一条长蛇引向众人,众人心底一滞,皆望向于尊,幽幽道:“于大哥,这只图腾似在向我登示好啊!”

    于尊静静地点了点头,片刻后,他道:“我且过去一观,你等在此地等我!”

    众女儿家神色皆有些恍惚,幽幽道:“于大哥不会出事罢!”

    反观渊太玄、寒旭烈、方成、独孤银澈则一脸的无恙,独孤银澈笑言,道:“于兄决计不会出事的,尔等在此静静等待片刻即可!”

    仙弦脸上带着一丝忧色,闷哼道:“若是无事,你又何必不去相助一下于大哥?”

    独孤银澈笑道:“若是我等有于兄一般的法力,我等必会相助!”

    仙弦白了一眼独孤银澈,道:“你们这些男人,皆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不要说我瞧不出!”

    渊太玄苦笑,道:“师妹,勿要一棒子敲死一群人罢!”

    “切,你也查不了多少!”仙弦冷哼道。

    众女儿家一脸笑意,道:“看来于公子在仙弦妹妹心底的地位有甚于渊公子啊!”

    仙弦道:“我等本来就是说事论事,何必如此介怀!”

    于尊顺着那趴在地上的长蛇的蛇信,探入它的头顶处,那长蛇欢欣雀跃的吐着信子,发出一片片嘶嘶声。

    于尊愣了,那长蛇的脖颈处,竟是一道洞窟,那洞窟延伸到长蛇身躯的深处,于尊怔怔地望着那长蛇,幽幽道:“这是何等诡异的洞窟啊!”

    而这时那洞窟中传来了一阵阵麝香,于尊心道:“看来此洞穴,决计隐藏着些许秘辛罢!”

    想罢,他便毫不犹豫的跃入到那孔深暗的洞穴中,那长蛇粗壮的身躯,犹如一道宏伟的宫殿般,其内沟沟坎坎,却也有宽阔处,窄矮处,而令于尊比较惊惑的是,那沟沟坎坎的洞穴中,竟挂着些许明灯。

    “看来此地定是有人来过!”

    “噗通!”

    “噗通!”

    “噗通!”

    那一声声雄浑的心跳声,又暗示着于尊,此地乃是深处长蛇体内。

    那洞穴的上方,不时地滴下一两滴粘液,于尊轻手翘脚的避过这些粘液,那粘液具有极为强烈的腐蚀性,他轻手轻脚的摸着洞窟的四壁向前攀爬者,那洞窟看似坚硬十分,实际上也是些血肉组成的,因为触之时,那四壁略有一丝柔柔软软的意思。

    “何处是尽头?”他低声喃喃道,不知不觉却业已过了几个时辰,然而这洞窟似是没有尽头一般。

    就在此时,那洞窟的尽头,竟传来一声忽喝声,他循着那声源所在之处向那方世界寻去。

    那怒喝声渐渐地清晰,再前进些时候,却发现一女孩儿,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不停地劈砍立于她面前的一条小蛇。

    那小蛇生的极为娇憨,教人见了都不舍得动手,可怎奈得这女孩儿却专门冲着小蛇来的。

    无论她怎么劈砍,便是奈何起剑芒生出些火花子,那娇憨的小蛇始终未有些损伤。

    他轻轻地拍了拍那女孩儿,道:“缘何要对这条小蛇下手?”

    那女孩儿冷哼,道:“你管我啊!”

    说罢,她忽的一愣神,幽幽道:“咦?你是如何寻到此地来的?”

    再仔细端量一下女孩儿,却是为容颜绝佳的女娃娃,她看似也不过十之八九,较之于尊年龄颇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初识

    女孩儿冷哼,道:“你既然来了,就替我把这条小蛇杀掉如何?”

    于尊无奈道:“我缘何要帮你将它杀掉?”

    女孩儿闷哼着,道:“还不是因为它浪费了父皇太多的时光,父皇都不陪我玩了,哼!”

    于尊心底一怔,忖道:“原来这乃是皇家子弟,说来如此刁蛮任性的女孩儿,除了皇家子弟,又从何处寻来”

    于尊幽幽道:“你这孩儿,确是不懂事啊,这头巨蛇乃是图腾啊,你怎生出了杀它的心念!”

    “哼,因为蛇叔有了这只小蛇,便是连蛇叔也顾忌不过我来了,我若是将这条小蛇杀掉,蛇叔定会重新对我好的!”女孩儿气鼓鼓,道。

    于尊揉了揉额头,无奈道:“你是怎生寻到这里来的?”

    女孩儿闷声,道:“这还不简单,只要跟着那帮贱民,自然会寻到这里!”

    “哦?你所说的贱民,难道便是那些荒民?”于尊深邃的眼神里,爆出了一道精光。

    “不是贱民,又是甚么?唯有他们这一种族,才会不惧死的向那狱界的封印,前仆后继的涌去”女孩儿撇了撇嘴,道。

    于尊幽幽道:“难道你们就那般想去狱界么?”

    女孩儿冷冰冰地望着那条小蛇,又举起长剑,欲砍下去,她呼哧呼哧的疾喘,道:“我不是说了吗?是那帮贱民,是那帮贱民,你知道吗?哼,谁会无耻到占领别人的疆域?”

    闻此,于尊心底不免对这位皇家公主,多了些许好感。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条小蛇身上设了禁制,无论你怎生劈砍,若是不破了禁制,也无用啊!”

    “哼,这些话,蛇叔和父皇自是与我说过,即便砍杀不了这条蛇侄,我也定要令其恐惧十分,不要以为我是好惹的,哼!”女孩儿气哼哼,道。

    于尊掩嘴笑道:“可你看它怕了吗?我可是觉得它眼底的神色愈发的有趣了!”

    就在两人攀谈之际,一列人马,忽的降临在此地,领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手拄着拐杖,弓着背,不时地低咳几声,道:“你这顽儿,竟又瞒着蛇叔,跑了出来,你这般胡来,回去若被你的父皇得知,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女孩儿当即便被吓到了,看来这也不是一两次了,她梨花带雨地望着老者,道:“我这是陪蛇侄在玩耍呢!蛇叔不是想要一位聪明伶俐,可爱漂亮的蛇侄吗?此时我多用些功力,将其儿时的行为规范些,日后定会发展为我雍乐国第一员猛将!”

    于尊笑望着两人,心底则乐开了花,心道:“这刁蛮的公主,也却有人能医得好啊!”

    这时,那刁蛮任性的公主,将视线转向于尊,道:“蛇叔,你可知这人的底细?”

    蛇叔悄然望向于尊,笑道:“敢问公子是何处来人?”

    于尊愣了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幽幽道:“不瞒二位,我乃是天上来人!”

    公主和蛇叔心底一惊,道:“这天下来人,那定是圣人罢!”

    便是于尊也没有料想到,他竟被当成了圣人。

    那公主撇了撇嘴,道:“你说是天上来人,就是天上来人啊!何不露一手呢!”

    于尊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道:“你这小儿,勿要为我生些麻烦了!”

    二人闻此,心底一惊,道:“看这派头,倒似非凡人般!”

    那刁蛮的公主,忽的一闪身,再现时,却已在于尊的背后,她轻轻地推出一掌。

    那绵软无力的手掌,看似柔和,只是一刻后,于尊嘴边溢出一道血沫。

    两人呆呆地望着于尊,那公主转头望向蛇叔,幽幽道:“你看到过如此羸弱的圣人吗?”

    蛇叔眼神愈发的锐利,道:“你不是圣人,又是何人?”

    这时,于尊无奈的指了指天,道:“我乃是自天上来!”

    公主气哼哼,道:“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于尊苦涩地笑道:“我确是天上来人呐!”

    蛇叔锐利的眼神里,渐多了些雍容之意,道:“看来这位道童定是受了些伤害所致,不如携他入宫罢!”

    公主气鼓鼓道:“若不是因为你,我还可以陪蛇侄玩一会儿,倒是你啊,我定要好生修理你一番!”

    众人随大蛇体内的走廊,向外面走去。

    片刻后,于尊心底微怔地望着四野,这哪里还是当初所入之地?此地又是何方?

    原来那图腾,杀够了荒民,已然而归,那巨大的蛇身下是一片伟岸的城池,那巨蛇方一落下身躯,便化为了一片环绕着雍乐国的山脉。

    于尊等人方自那洞窟中走出,那名为婉如儿的公主,便气哼哼的向宫中走去,倒是些百姓们,似已然习惯了这位刁蛮任性的小公主,每每望向小公主,眼底便多了一丝欢乐。

    于尊望着周围的街景,此地竟是那般的祥和,那远方的山脉,虽有些烁着蓝芒的玄焰,却无碍于百姓的生活。

    于尊自那城中百姓道途听说,也闻到了,这片地域最为恶劣的一个种族,乃是“荒民!”

    这荒民乃是占据着遥远的北方的荒古部落,他们虽生的人身,却无一丝人性,他们常年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刀口饮血,杀人便是他们的使命,杀人便是他们的乐趣,杀人乃是他们一声所崇拜的事儿!

    只不过这荒民虽修得武道较为厉害,却抵不过各国的图腾,那图腾确是些荒古年代遗留下来的古兽,这些古兽,皆勘破了生死境,如此而已,不过是遵循古时所立的契约罢了。

    而这位蛇叔,便是那条大蛇的本体,有古人言,唯有图腾所化的人儿与各国的帝君之女,所生的图腾,才是最为厉害的图腾。

    可无奈的是,经历了诸多的情事,却依旧未能如愿以偿,倒是些生养孩儿的女子,却皆身死于故。

    于尊忽的想起一件事,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独孤银澈等人呢?这可如何是好?

    他面露苦色的望着众人,心底不免有些愁楚与悲郁。

    可他的武道在这方世界,又是如此之低,想必使了全身法术,却也依旧难敌终日靠玄火炼神的人儿。

    他怔怔地望着行走在街头的行人们,他们身上皆覆玄火,这玄火修为之高,确是令狱界之人难以望其项背。

    他虽得了那本比较玄奥的炼火之术,可无奈的是,众人却错过了这本炼火秘术。

    于尊脸上略有些失落,他身旁那繁华的市井上,每个人皆负有玄火,每个人武道皆是那般的精深,因而他此刻才觉之前自己的武道是多么的可笑。

    一道微风拂过,清冷中略带些淡淡的暖意,这个世界竟是那般的矛盾,白昼时,那风儿吹过乃是一片凉风,极尽夜晚时,那荒莽的原野上才多了一分暖意,想罢,他抬头望向高空,那高空之上,竟是九轮巨日,只是这九轮巨日,释放的光线确是干冷的很。

    清明的高空,不时坠落下一两滴雨水,那雨水尝起来甜甜的,实质上是些生命的精华。

    而这生命精华,大部分却是来自荒民的。

    若是于尊知晓,他定不会伸出舌头舔一舔发干的唇齿。

    婉如儿回头望了望于尊,喝道:“猪头,你快点走!”

    于尊一愣,嘴角多了一丝苦涩,低声道:“我又并非你所使唤的丫头,为何你说快便要快,你说慢便要慢!”

    婉如儿瞪着一双大眼,怒气冲冲地走到于尊身边,伸出右手啪的一声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怒喝道:“你走还是不走?”

    于尊无奈地点了点头,“好罢,既来之则安之!”

    蛇叔一脸慈祥的颜色,望着于尊道:“这孩儿娘亲死的早,自小便为我和她的父皇养大,虽有些刁蛮,却也是一位良善的孩儿,你不必太过介怀!”

    于尊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喃道:“可我也没有爹娘啊!”

    他一脸委屈的模样,哪里还像众人眼中的于大哥,分明是位大男孩儿罢了。

    婉如儿娇声,道:“以后,你啊,就跟着我混罢,让我以尽你对娘亲的相思之苦!”

    随之她明亮的眸光里,掠过一丝慧黠的颜色,道:“现在开始,我便是你的娘亲了,快来,叫我娘亲!”

    于尊冷哼道:“叫你个大头鬼啊,叫!”

    “甚么?你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好罢,数罪并罚,明日朝晨,便去法场,宰了你这犊孙子!”婉如儿一脸冰冷的颜色,可细些看,确是一分嬉笑在她眼神深处、

    于尊愣了愣,无奈道:“要杀要剐,敬请随意罢!”

    婉如儿一愣,心底忖道:“这个猪头,倒是似犟的很,还有,我似还不知他的名姓”

    随之她便抱着肩膀,道:“我自会随你所愿,只是即将上法场的你,还未在这片世界留下一道名号,你不会感觉遗憾吗?”

    于尊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低喃道:“若想知晓我的性命,直接问便得了,何须如此绕弯子呢!”

    “甚么?你再给本公主说一遍?”那风声呼呼的在耳边,那灼热的气焰,混合着幽冷的清风,掀飞众人的衣袍,携着些沙子,迎面而来。

    婉如儿轻咳了一声,大喝道:“哎呀,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快点告诉我!”

    于尊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于尊,生不更名,死不改姓”

    “哎呦,这名字还蛮好听的嘛!”婉如儿啧啧称奇,道。

    于尊无奈地望着婉如儿,心底忖道:“这位雍乐国的公主,莫不是个傻子罢!”

    见于尊直愣愣地望着她,婉如儿忽的大喝一声,道:“勿要再看了,小心本公主挖掉你的瞳子!”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是不是上天派来整我的啊!”

    婉如儿嘻嘻笑道:“是不是上天来整你的倒不好说,只是你的到来,乃是我的父皇与蛇叔早就预料到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共浴

    于尊愣了愣,心底忖道:“哎,这还了得?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这还未到此地时,便被人算计出来了,若是以后行走江湖,岂不是胸前挂了一个牌子?“我乃于尊””

    于尊忽的回过神来,幽幽道:“你父皇派你在那片白石宫殿那里等我?”

    婉如儿摇了摇头,道:“臭猪头,你如何知晓的,不要胡乱猜测,蛇叔只对父皇说过,狱界将降临一位有缘人,让我多留心一些,谁知你这呆子,竟混入了蛇叔的廊道内,哎!这皆是造化啊!”

    于尊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下可好了,想必别的国度,亦有人留意到了我等罢!”

    婉如儿笑道:“你是怎生知晓的?”

    片刻后,望着于尊一脸苦楚的模样,她嘻嘻笑道:“你勿要担心你的那些朋友了,他们已散尽天涯,若是有缘,尔等自会相遇,若是无缘,这便是永别了,现在你定要修炼好武道,为若干年后的那场风云大役做好准备!”

    “哦?你等待我便是为了几年后的那场风云大役?”于尊心底顿生了一分苦涩,忖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工具罢了!”

    婉如儿气鼓鼓,道:“谁说的?我父皇的想法,可不是普通人的想法,嘿嘿嘿,他想给我谋划一位郎君!”

    婉如儿呲着一对小虎牙,嘻嘻笑道。

    于尊无奈地抚了抚额,叹道:“难道尔等,乃是为了等我,做尔等的上门女婿?”

    婉如儿嘻嘻笑道:“那要问我,看上你了没有!”

    于尊心底念叨着:“你可千万不要看上我!”

    婉如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眯着眼,唇齿贴着于尊的面颊,道:“好不巧哦,我确觉得你比那些所谓的帅郎君,有趣多了!”

    于尊无奈地叹道:“作死啊,简直是作死啊!”

    这时,那位蛇叔忽的回头,喝道:“你俩走快些嘛!何事还不待回到宫中说尽呀!”

    婉如儿笑嘻嘻地拽着于尊的耳朵,道:“猪头,你这耳朵,倒还是相似那圈里养的肥猪呢!”

    于尊啪的一声,将婉如儿的手,打落下肩头,道:“放尊重些!”

    婉如儿气鼓鼓地跑向蛇叔,道:‘蛇叔,你看看嘛,他一点都不配合我!”

    蛇叔笑吟吟地回头望向于尊,道:“后生,此间些许事定勿要挂在心头上啊!”

    于尊点了点头,无奈地随着众人向宫中走去。

    不多时,婉如儿又恢复了常态,她笑嘻嘻的围着于尊转圈,道:“猪头,你可知天宫将要招人了!”

    于尊愣了愣,幽幽道:“哦?什么天宫?”

    婉如儿笑嘻嘻,道:“自是为我等修炼武道所置的门派!”

    于尊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不感兴趣!”

    婉如儿冷哼道:“可你武道如此之低,如何在三岔幽罗界立足?”

    “三岔幽罗界”于尊低声念道,“看来,这确是三岔幽罗界了!”

    这一梦,恍惚不已,不多时,便已尽梦中的终结。

    婉如儿幽幽道:“你等皆属于狱界中人罢!”

    于尊神色一凛,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婉如儿笑着指向苍天,道:“你可看到了那道窟窿!”

    于尊呆呆地望着苍穹,不多时,他忽的一惊,道:“难道已有人,通过这道窟窿已入了狱界?”

    婉如儿一改方才的活泼,一脸哀愁地点了点头,道:“所以啊,以后这世界不会那般清澈晶莹了!”

    于尊幽幽道:“可你缘何要对我说这些事情?”

    婉如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什么啊!”一脸惑色的于尊,呆滞地望着婉如儿,道。

    “未名人!”婉如儿长吁了口气,道:“即便你知晓,又如何?除非你不信命!”

    于尊叹道:“其实我早就知晓,这诸多的麻烦事,会扰我心神的!”

    婉如儿嘻嘻笑道:“郎君不如择日,我们便把这喜事办了罢!”

    于尊拍了拍额头,无奈道:“又来!”

    婉如儿嘟起小嘴,一脸哀怨道:“可人家也是认真的嘛!”

    这皇宫倒是恢弘阔达,较之狱界的宫廷,却不知大方了多少倍。

    一位长须老者端坐在一座龙椅上,那大殿上,群臣皆伏跪在地上,随着一声:“下早朝!”

    众大臣抬起额头,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老者笑晏晏的望着于尊,这不禁让于尊的心底,有点犯迷糊,这老狐狸不会真的要将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嫁与我罢!

    老者呵呵笑道:“你便是那天上来人罢!”

    于尊躬身抱拳,道:“禀告陛下,确是小人!”

    老者挥了挥手,道:“哎?这里何来的尊卑,不必太过介怀!”

    于尊点了点头,道:“不知陛下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老者言笑晏晏,道:“想必,在回城的路上,皇儿业已将三岔幽罗界的大框,跟你交代了罢!”

    于尊道:“确是!”

    老者笑吟吟,道:“那你有何感想?”

    于尊长吁了口气,脸上这才挂上了些许笑意,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老者一拍龙椅,大喝一声:“好!不愧是你蛇叔的眼色!”

    于尊一脸苦涩地想到:“看来被人算计了啊,我该如何离去呢?”

    这时,婉如儿忽的出来为其解围,道:“父皇,过几日就是天宫开启的时日了,你看我与于郎同去如何?”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忖道:“于郎,于郎,我何时成了你的于郎了,看来这雍乐国,上下皆是些蛮霸之辈啊!”

    老谋深算的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和婉如儿,道:“难道,你不怕你的这位郎君,会借此跑路?”

    婉如儿淡淡地点了点头,道:“不怕!”

    这时,于尊忖道:“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啊,不过我还需谢过她啊!”

    然而待上路的那天,于尊才觉事端的蹊跷,他这些时日,倒是吃得好睡得香,只是那满是荤腥的饭菜中,似乎下了些毒药。

    每每,当他想起脱逃之事时,他的肚子便咕咕咕的响个不停,不多时,便要往厕所里跑,确是令他苦恼无奈。

    而每逢此刻,嘚嘚瑟瑟的婉如儿便闪亮登场了,她掐着腰,气鼓鼓道:“怎么还想逃?”

    于尊瘪着一张脸,道:“你......你......你竟在......饭菜里下毒!”

    婉如儿笑嘻嘻,道:“我见你吃得那般欢实,便在其中加了几道小菜,谁知这几道小菜药力竟如此大呢?”

    于尊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你且去罢,我不会再想着脱逃之事了!”

    这一夜,皇宫里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于尊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在屋梁上,他轻轻地翻开一片瓦片,通明的灯火,顺着那道瓦缝透出来。

    于尊一脸的暖色,他的眼眸一皱,心底那噗通噗通的节奏,不免加快了些。

    他看到了甚么?

    婉如儿蹲在浴缸里,一边柔声的唱着,一边轻轻地擦拭着周身,她那美妙动听的歌喉,配上那花白的脊背,登时间,让于尊尝到人生里的第一次荤宴。

    不巧的是,他方要离开,啪的一声,一片瓦片,恰巧跌落在离婉如儿浴桶不远处的一方案台上。

    婉如儿皱了皱眉,大喝道:“何人?”

    于尊捏着鼻尖,细声叫道:“布谷,布谷!”

    而这时,婉如儿脸上却多了几分喜色,她道:“哎呀,郎君!既来之则安之嘛!”

    于尊心底一叹,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几乎是吓得屎尿横流,却才离开那座宫殿。

    翌日,他的寝宫响了三声叩击,他睡意绵绵的喝了一声,“进来罢!”

    却见寝宫的门外,竟多了一座大木桶,婉如儿笑嘻嘻地望着于尊,道:“郎君,昨夜空寂的很,不能与你共浴!”

    “如此,那不如今日与你再浴一场罢!”婉如儿轻叹了口气,将手指在浴桶的边缘轻触着。

    于尊方才将泡好的茶水送入嘴中,可闻婉如儿的言语,他噗的一声,尽数将茶水喷了出来。

    “你......你......不要胡来啊......到时候......到时候......我可把持不住啊!”于尊惊魂未定,道。

    婉如儿故作一脸娇羞颜色,道:“郎君说甚么呢?什么把持不住啊,奴家不还是你的人嘛!”

    “那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于尊一见婉如儿便犯怵,这下倒好了,不用那使他肚子叽里咕噜的药草,便也拿下了他。

    婉如儿笑嘻嘻道:“臭猪头,陪本公主去外面转一转罢!”

    于尊一脸不情愿,道:“要去哪里嘛!”

    婉如儿笑嘻嘻道:“自然是好玩的地方啊!”

    “天,你要干嘛,简直猜不透你的脑子里装的些甚么!”于尊一张苦瓜脸,道。

    “啧啧啧,你这个臭猪头,怎么着,你还不情愿不成?”婉如儿掐着腰,娇嗔道。

    于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好好,小祖宗,你既决定了,我还怎么反对?”

    私下里,他却在忖着:“我又能如何,明明被你绑架了,难不成我还能逃了不成?”

    婉如儿嘻嘻笑道:“好罢,呆子,你既如此懂事,那我便再赐你一颗药丸,你且吃下罢!”

    于尊捂着额头,一脸苦涩,道:“天呐,姑奶奶,你究竟要作何?”

    婉如儿嗔道:“哼,当然是为你好了!”

    于尊摇了摇头,道:“你别骗我了,我才不吃呢!”

    婉如儿一脸冷涩,道:“你若不吃,待会儿遇见了玄焰,又该如何炼神?”

    “哦,可是异火?”于尊一脸震惊,道。

    “你倒还有些见识,想必你这蠢猪头,也不可能身负玄焰,不如我替你逮一缕罢!”婉如儿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你啊,还真不让省心!快吃了罢!”

    于尊撇了撇嘴,犹疑了一刻后,心道:“反正都栽在她手中了,不如允了她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偶获清流焰

    说罢,便将那颗药丸,填入了嘴中。

    奇异的是,那颗药丸方一入他体内,他的体内便刮起了一道玄气风暴,于尊心有所悟,道:“原来这个药丸,能生玄气!”

    他笑眯眯地望着婉如儿,心底顿生了一丝喜色。

    “你方回宫,便又要出宫,难道你父亲......”于尊言不由衷,道。

    “哼,我的事,自不用你管,走罢,猪头,想必此刻那里定已聚集了不少的江湖中人!”说罢,她便提起于尊的衣襟,飞上了天。

    因未修些甚么玄焰秘道,因而在这片异世大陆中,他的武道近乎于无。

    可以这么说罢,若是在狱界靠的乃是玄气锻炼武道,那此刻在这三岔幽罗界,则靠的是异火来锻炼神识。

    无些强大的神识,是不可能炼成任何武道的。

    因而此刻,于尊便是身负功法,在这异界,却也是可有可无的,这片异界,甚至可以说是臆界,乃是一片与当初认知的相当不一般的世界。

    要不然,殷千秀也不会说,这方异界乃是梦中之界。

    然而,婉如儿却不知,于尊乃是负有虚无魔焰的一个人儿,而这虚无魔焰,确是三岔幽罗界中的极品之焰。

    两人在空中飞行,于尊却眯着眼,沉入瀚海中,静静地观着那本修炼魔焰的《玄焰决》。

    这《玄焰决》乃是当初于尊在那片白石大殿中,所获得功法,被殷千秀称作数一数二的修炼功法,也确是不凡。

    他微阖的眸中,闪过一丝紫色的华彩,他的额头,出现了一道紫炎玄印,而与此同时他的身躯亦开始闪耀着淡淡的紫华。

    然而这一切,却未被婉如儿捕捉到,片刻后,于尊睁开了双眼,而此刻他的双眼,竟密敷上了一片紫色印记。

    那片印记,乃是一团旋转的烈焰,它们迅速的旋转着,而此刻,于尊眼前的路途,亦愈发的明澈。

    婉如儿撇了撇嘴,拍了拍于尊的额头,道:“臭猪头,你还睡啊!”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这么多时日以来睡得最为甜蜜的一觉!”

    “哦?可是想到了意中人?”婉如儿笑嘻嘻地望着于尊。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如此!”

    却不巧,婉如儿一用劲儿,在于尊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道红印,又笑嘻嘻道:“所思的佳人,可是我?”

    于尊一副猪肝脸,苦涩道:“是你,是你,好罢!”

    私下里却忖道:“你这个小魔头,我迟早会收拾你的!”

    婉如儿手劲儿确是大得很,她又捏了一把于尊的臂膀,笑嘻嘻道:“你方才说得不认真,我命你再说一遍!”

    于尊萎蔫的如同一颗苦瓜般,幽幽道:“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样嘛!”

    婉如儿笑嘻嘻,道:“成,准了!你这话我可爱听!”

    于尊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他望着飞在他上方的婉如儿,笑思道:“她还真是个傻孩儿!”

    如此行了一天一夜,两人到了一片火地,这片火地,确是一片遗失之地,里面各色的烈焰,呼哧呼哧的焚着。

    两人落在一片异火燃烧的最为炽烈的地界,婉如儿撇了撇嘴,道:“你这猪头,倒也是命好,若不是我赐予你的气丸,你恐怕要烧死在此地!”

    于尊心中忖道:“我何须要你的气丸,我体内本就有阴阳气脉,你的气丸与我的阴阳气脉简直是天壤之别!”

    婉如儿拍了拍于尊的肩头,道:“你看哈,里面颜色愈是深厚的便是品质愈高的玄焰,你若知趣的话,便不要继续往里面迈进了,在我等所立的地界寻一枚玄焰即可!”

    于尊笑道:“不试一试怎知如何?”

    而这时,天上忽的降临下几方子弟,却皆是为这玄焰而来,一位打扮的一身华彩的妖娆公子,走到婉如儿身前,颇为轻佻,道:“哟,如此可爱的妹妹,竟是来寻玄焰的,我倒怕啊,妹妹你这幅姣好的面容难道不会被玄焰毁灭?”

    “哼,你这无知的蛮儿,一边儿去!”她啪的一掌,拍在了那公子身上,却不巧,被那公子生生的接下了。

    公子笑吟吟,道:“哟,这位妹妹,倒是火爆的脾气!”

    于尊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忖道:“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却不成想,一位青年自那天上走下,确是率着三五人等,道:“何人欺我如儿妹妹?”

    “哦?你又是何人?”那妖娆公子,一脸古怪的颜色,道。

    婉如儿登时气的跺了跺脚,道:“师兄,你来掺和甚么?我这几日未与人打架了,正憋屈的慌,哎呀,你快走吧,师兄!”

    青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师妹,勿要多生些是非了,不然免不了师傅的责罚!”

    婉如儿气吁吁的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儿,道:“哼!老头子才不舍得对我怎样呢!”

    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反观向那妖娆的公子,道:“我替师妹来领教一番你那绝世的武学!”

    那公子笑晏晏,道:“哟,妹妹退下了,来了位哥哥,这倒是好玩极了!”他伸出兰花指,指向了于尊,道:“倒是你啊,一直伏在那里,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一般,嘻嘻嘻!”

    于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头也未回的向那玄火的腹地走去,奇异的是,那些玄火竟是些吸噬玄气的异火。

    他愈是往前方走去,体内的玄气消耗的便愈发的严重,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玄气流失多少,倒也无怪乎些甚么。

    婉如儿一脸惊异的望着于尊,颤悠悠道:“他怎生入了那般天地,他难道不要命了?”

    她忽的想要呐喊,却被一位女儿家,掩住了双唇,道:“师妹,勿要声张!”

    婉如儿点了点头,心底惊颤地望着愈走愈远的于尊,她心底不免有些心疼,自责道:“我本不该带他来这里的,这下好了,我倒是该如何是好?”

    她的眼睛红红的,不多时,眼眶中便坠下了一颗泪珠,那女子静静地望着愈走愈深的于尊,忖道:“难不成这便是师公所说的未名人?”

    可这事,婉如儿确是不知晓的,她只知于尊乃是他的父皇与蛇叔所要等得人,心道:“便是戏耍一下他也无妨”,可怎知带他来这里,竟会惹出如此大祸,想到父皇如何责罚自己,她便心悸的很!

    而此刻的于尊,则仿佛接受万佛朝拜一般,一身的圣光,他在这方天地里,竟找到了与虚无魔焰品质相当的玄焰——清流焰。

    那清流焰,确如流水一般,燃烧时,闻着几声稀里哗啦的流水声,确是呈现为液态的一种玄焰。

    只是这清流焰,若是无极品的炼焰法诀是决计无法修至大成的玄焰。

    此刻,于尊微阖着双眸,一心潜入到瀚海中,而那瀚海的中心地带,则悬浮着一页巨幅的纸张,那纸张上镌刻着一行行烁玉流金的小字,他纸张在他的心底,哗哗作响,而与此同时,一个个字眼,则顺随着那哗哗作响的流水声,而渐渐地沉入到他的神识之海——瀚海。

    不消一刻,他笑眯眯地睁开眼睛,望向上方战得正酣的两位白衣青年,他迈着轻轻地足迹,走出了那片异火的海洋,走至婉如儿跟前时,笑呵呵地说道:“可是让你受惊了?”

    婉如儿瞥了瞥嘴,尴尬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谁担心你了,哼,你这只臭猪头!”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另一位女子,却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那女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道:“各位,他既如此伤我公主名誉,不如大家一起与那方势力大战一场如何?”

    那三五人等,大喝道:“自是应当!”

    眼看那白衣公子,渐渐抵御不住青年的攻势,而这时,于尊等人,却又生些是非,自然令他是骑虎难下。

    那白衣公子一方倒是足有十数人,却尽是些吹嘘遛马之辈,不消一刻,地上便躺倒了七七八八。

    婉如儿鼓着腮,气哼哼道:“臭猪头,我怎么未见你出手啊!”

    于尊故作一脸苦涩,道:“我身无玄焰,何来的武道?”

    婉如儿揉了揉额头,忖道:“也是哦,他身上并未负有玄焰,即便有了玄焰,却也无些修炼功法,这确是一个难题啊!”

    这时,那名为独孤胜的青年人,拉了拉婉如儿的手臂,道:“师妹,我们走罢!”

    婉如儿却道:“等等,那个臭猪头,还未获得玄焰呢!”

    独孤胜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妹怎知他身上未负玄焰?”

    这时,那名为明小千拉了拉独孤胜的衣襟,暗示道:“师兄......”

    独孤胜哈哈一声大笑,道:“无事的,师妹!”

    那婉如儿气哼哼,道:“难道师姐是隐瞒了我些甚么?”

    明小千苦笑,道:“你觉我瞒你甚么了?”

    这时,于尊笑呵呵地走向婉如儿的面前,忽的祭出了一片玄焰,道:“你可识得它吗?”

    婉如儿吸进了一口冷气,她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似要跳乱了节拍一般,她揉了揉眼睛,阖上又睁开,反复的几次过后,心底仍有些心有余悸,道:怎么可能,这清流焰怎生到了你的手中?”

    这时,独孤胜笑晏晏的望着于尊手中的玄焰,又对婉如儿,道:“你且细瞧,它与普通的玄焰有何不同?”

    这才是令婉如儿最为心悸的一刻,那棵异火,竟然被他连根拔了起来,也就是说,这整棵异火再也无些脉络在这异界!

    可以这么说罢,于尊独占鳌头,霸占了这整棵异火。

    “他怎么可能?他明明那么弱的,难道他是装的?”婉如儿一脸骇色,道。

    独孤胜呵呵笑道:“是不是装的,我倒不知,但此刻的他,决计是你我不可战胜的存在!”

    “哦?可他即便身负异火,也不一定负有修炼口诀!”婉如儿犹疑,道。

    “那师妹可还记得那白石殿中,所负有的大机缘?”独孤胜望着于尊,幽幽道。

    “啊?难道你是说,那呆子竟在那白石宫殿中获得了上古秘法?”婉如儿一脸惊色,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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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之下,九狱之中,传说破天之人,自域外而来,身着白衣,阴阳气脉,内有乾坤,手持源天刃,如何独领风骚?既然天无情,踏破又何妨,且看于尊大战各界,侠与义,情痴缠,江湖梦,潇洒走。粉丝群号691175158荒古帝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荒古帝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荒古帝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