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圣皇,我等待你归来
他浑身缠着的些魔纹,犹如灌满血液的血管般,随着火焰的一疏一涨而发出一阵阵轰隆的巨响。
那魔纹中流淌的乃是天地间,最为霸道的玄气之一,名为苍梧气!
紫金色的烈焰渐渐地褪去,一股股红色的火光,顺着他周身的魔纹,静静地流淌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周身始终萦绕着这层艳红色的魔纹,久久不曾褪去。
他睡着了,轻颤的眸子,似随时都会睁开。
可是,他却始终未曾醒来,就那般睡着,静静地睡着!
他体表的魔纹,渐疏于黯淡,殷红色的火光亦渐渐地转化为淡青色。
他的手指轻轻地颤动了一分,他的眼睛又颤动了一分。
柳雨然一脸忧色的望着于尊,不时地转头面向道三一,道:“师傅,他可还有救?”
道三一抿着嘴,笑道:“徒儿,是如何认为的?”
柳雨然幽幽道:“我自是不允我的于大哥,有任何的差池!”
道三一笑道:“你既不允他出些差池,他还说不准便如你想的那般呢!”
“师傅言重了,只是我念师傅会些道门的打打算算,不如师傅为他算一卦如何?”柳雨然小心翼翼,道。
道三一愣了愣,忽的展颜一笑,道:“倒是我这徒儿还念着些道门法术,却不曾努力好学些!尽皆想着些男女之事,此刻却又求你这位不管世事的师傅!”
柳雨然一脸苦涩,道:“师傅,你便帮我一帮嘛!毕竟他也曾救过我的性命!”
春秋意冷哼道:“你这师傅,一点不通人情,倒不如我替你算一卦如何?”
柳雨然颜色一绽,开心道:“多谢师公,还望师公为我算算打打!”
来自青石镇的那位老人,亦一改一脸严肃的颜色,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女儿家,太不通晓你的师公的脾性了,他的脸色既如此的轻愉,那你的于大哥定不会有事的!”
“况且啊,这后辈却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于尊呐!”老道哈哈一声朗笑,道。
见众老儿皆是一脸的轻愉之色,她的心底自是安稳了些,可不待几时,她脸上便不觉又多了些忧色,道:“我于大哥,当真无事?”
她心底念着:“于大哥,你定勿要出事啊,定勿要出事啊!”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天空泛着些银白色的亮光,那独立于世的玄门,傲立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壮观的山巅。
他的呼吸愈发的顺畅了,而此刻,他体表上的淡红色火光亦渐渐地褪去了。
他身上的魔纹,渐趋于浅淡,道三一见他如此,心底便肯定了那卦上所言“先迷后得主”。
妄夫子静立在半空,幽幽道:“未曾想到,他的武道竟然进化的如此之快,却比我与他初见时,厉害的很了!”
他收起手中的长剑,拱手抱拳,道:“师尊,你交代我等的事情,业已了然,我等先行退下了!”
柳雨然脸上却仍旧有一丝不舍,道:“于大哥,你定要无恙啊,你定要无恙啊......”
妄夫子拉了拉柳雨然的衣襟,道:“走罢,他会醒来的,至时师公自有打算!”
道三一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徒雨然,自已进我玄门,便要退去凡胎,且去好好修炼罢!待有一日,以成大业!”
柳雨然仍有一丝不忍,道:“那若是他醒来,师尊定要告知于我!”
道三一笑着摇了摇头,道:“孩儿,去罢!”
不知道是何日,他陡然醒来的,待他清醒时,他却业已不在那片玄山了。
“于大哥,你可吓死我等了!”仙弦一脸愁楚之色,道。
“是啊,于大哥,你可是吓死我等了,我方成都欲随于大哥而去了!”方成一脸忧色,娇滴滴道。
于尊眼神微颤,虽有些气虚,但依然挣扎着吐出几个词汇,道:“替我踹他一脚!”
闻言,众人眼中露出一分喜色,道:“看来,于大哥真无恙了!”
于尊强忍着体表的剧痛,咳嗽了一声,道:“尔等还等些甚么呢,快!速速替我踹他一脚!”
独孤银澈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望向方成,道:“方公子,你说我是该踹你呢,还是不该踹你呢?”
“你便随了于大哥的心意罢,我见他贱兮兮的一副模样,却也是浑身不悦!”苏素冷冷地瞥了一眼方成。
“好罢,我等便随了于大哥的心愿,来罢,一个一个来!”独孤银澈笑吟吟地望着方成,不待方成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脚印不依不饶的印刻在他的后背上。
而这时,仙弦则忽的跃上高天,一脚揣在了方成的前胸,就是如此一般,那方成犹如一颗蹴鞠般,被人踹过来踹过去。
“啊啊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方成定要诛杀了汝等!”方成一头散发的怒声大喝,道。
却断不了众人脚下的功夫。
片刻后,于尊重咳了几声,硬撑着站立起来,转向林雨筱,问道:“雨筱妹妹,我可是睡了好久?”
林雨筱摇了摇头,笑道:“于大哥,你进入那道馆后,也不过过了三五个时辰便出来了,只是令我等惊惧的是,你出来时,业已不省人事!”
于尊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知于大哥可有巧遇?”林雨筱道。
于尊摇了摇头,道:“便是有些奇遇,此刻也不便于你说来!”
林雨筱淡淡地点了点头,道:“那是于大哥的私事,雨筱自不会多问!”
这时,于尊忽的一愣,忖道:“是苍梧气吗?”
他的耳边,似多了几道老儿言,他忖道:“我当时未尝答应他们的好意,倒是误打误撞的被炼化了一分苍梧气!”
他潜入瀚海中,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那一片烁着彩色光华的云霞,道:“看来,即便是道三一等前辈,也难以为我炼化几分苍梧气啊!”
而这时,他突兀的发现,他的掌中,竟多了一缕淡红色的光芒,他忽的一推手掌,那片瀚海的上空,便多了一个巨大的掌印,他忽的一拔手掌,那片壮阔的汪洋,竟被他一把抽干了。
裸露的礁石,被他随意的一抓,便化为了一片片稀碎的碎粉。
于尊心底一滞,忖道:“这未免也太过骇人了罢!这仅仅是炼化了一部分苍梧气,便有如此的威力,若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象了,他忽的想起众位前辈们,对他寄予的厚望,而此刻,他心底也渐渐地领悟了,那些厚望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阖上双眸,再睁开双眸的时候,一道紫电霹雳忽的从他的眼角处炸裂出来。
天地间忽的一滞,那狂涛中幽幽隐现出几道原石雕像。
于尊心底一片凛然,道:“没想到,在这瀚海内,又遇见了诸位前辈!”
那石像微微颤动了几分,嘴里吐出一些蹩脚的言语,道:“圣皇,我等待你归来!”
那石像的背后,竟列着万余名青石雕像,而那些青石雕像的脸上,皆挂着一些苦楚的颜色。
“什么圣皇?”于尊讶异地指了指做自己,道:“难道指的是我?”
然而,此时那原石雕像,却渐渐地褪去了身影,空留了一片骇然在于尊心底。
天空又绽放出一片耀眼的光华,海水亦渐渐地落入海床,那化为齑粉的礁石,轻扬在那片徜徉的瀚海中,如同琐屑的回忆般,渐渐无了历史的延伸。
于尊醒悟了过来,他望着脚下的那座道馆,道:“路的尽头,不在此地,尔等速速随我开拔罢!”
独孤银澈咔的一声,将手中的折扇一收,道:“这雕像确是有令人不安之处啊!”
于尊愣了愣,道:“你可是发现了甚么?”
独孤银澈呵呵笑道:“难道进入这五行灵棋,唯有于兄会遇见奇事诡事异事?”
那苏素却也笑道:“每次都是于公子打头阵,这次我等来开辟未来罢!”
仙弦亦道:“是啊,于大哥,每次都是你负伤最重,我等确尽吃些蛮食,确是不应啊!”
林雨筱、方成、文珊儿等人皆点头道:“确是如此,这一次便令我等闯前锋罢!”
于尊怔在原地,却也不知何时起,他的心底涌现出了一分苦涩,他的眼睛略有些红,道:“可我于尊不想再失去你们之中的任何人了!”
众人心底一愣,一分淡淡的哀愁,在几人之间蔓延着。
于尊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道:“若是令我于尊开头,大不了是我于尊一人身死,尔等还可借机会离开,若是尔等开头阵,那便不是死于尊一人得了!”
独孤银澈望向于尊的眼神,略有一丝不忍,道:“难道,我等无了于兄你便活不下去了吗?你未免也太过自视甚高了罢!”
于尊心底一怔,那抽搐的心脏,喷薄出一团团浓稠的血液,却在那心房处堵死了,他颜色未变,强撑着一分笑意,道:“我天生就属该死的命运,尔等既与我同游,不免宽恕了于尊,令我于尊前去赴死罢!”
他尽量的仰直了脖子,望向那天空的深处,心中的一团肉,微微地牵动着颤了颤。
仙弦脸上带着一丝苦楚的颜色,难过的望着苏素和独孤银澈,道:“你等勿要再刺激他了,他也不过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你们皆喊他于大哥,岂知那份从容笑意背后的伤和痛?”
独孤银澈哀叹,道:“于兄,我等即是同行的朋友,既无你我之分,你已如此疲苦了,我等怎会忍心令你如此?”
于尊心底不知不觉多了些温暖,他的眼睛红红的,他一边揉一边说,“这风好大,好大呐!”
站在一旁的仙弦和方成等人鼻子不免有些酸涩。
方成忽的大喝一声,道:“我愿追随于大哥,以于大哥为引,马首是瞻”
独孤银澈叹道:“于兄既如此执拗,那今后我等唯有追随了!”
苏素白皙的面额上,多了几许忧郁,道:“愿于公子,今后平安和乐!”
于尊颜色一怔,一改之前的彷徨之态,大喝道:“那还等甚么?与我于尊同赴帝亲罢!”
众人心底一愣,方成幽幽道:“何来的帝亲?”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遇棋局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以为这座雕像是谁的?”
方成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怎会知晓,于师哥又开始卖弄风骚了!”
于尊皱了皱眉,一脚揣在方成的屁股上,喝道:“你这嘴皮子当真是讨嫌的很!”
方成揉了揉屁股,埋怨道:“于大哥,太不公平了,为何仅踹我方成的屁股!”
于尊好笑道:“这一路走来,数你的废话最多,我不踹你踹谁?”
方成瘪了瘪嘴,又要开头时,却被仙弦拉住了,道:“方公子还是不要哗众取宠了!”
“我......我......我”
“哎!”
他连道三个我,叹了口气,却也不知是心里烦闷的很,还是憋了一肚子气,不过看他平时那般的模样,他倒不似那种将小事置于心的小人物!”
于尊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苍穹,却也不知晓那云层的尽头,究竟隐藏着些甚么,只是此刻,他心底隐有一丝判断,这座雕塑,绝对非常人之象。
他脚踩着云月,一闪一跃,几个时辰后,众人便抵达了那雕像的前胸上,这雕像着实的伟岸,那前胸处,竟有一座演武场,那演武场着实的浩瀚,而那浩瀚的演武场上,竟树立着几座小雕像。
这演武场挡住了众人前进的路线,无奈便只能向前走去。
于尊眼神一滞,道:“此地诡异的很,定是有诈!”
众人心底愣了愣,道:“这些雕像,倒似有些灵性一般,愈是上前,那种感觉便愈发的清晰深刻!”
于尊手提着源天刃,率先向前走去,待及近时,才发现那演武场竟是一座棋盘,他忽的想起那墟中的棋盘,不知这棋盘与当时墟内的棋盘有何异样之处。
于尊没有一分犹豫,迈步踏入棋盘中,而就在这一刻,那棋盘突地演化为一片世界,那世界里到处都是些灭日之象,那翻滚的高天上,一层层乌暗的云,那裂开的大地,一眼望去,尽是些滚滚灼烧的赤炎。
一条条如同钢筋般的长龙,哀嚎着,在天地间穿插,那大地上的赤炎,呼的一声向那玄天涌上了去。
那长龙一经接触那些赤炎,便焚化成为了一片枯骨,那枯骨砸进地面上到处横亘的那一条条炎溪中,仅仅是翻腾了几层浪花,那枯骨便没入了炎溪中,似受了些洗炼般。
不觉一刻,那一条条筋肉丰满的钢筋巨龙,便化为了一条条骨龙,那骨龙周身散发着些钢铁般的青森的骨芒,嘶吼着,将这片晦暗的世界,映刻的更加诡异了。
而此时,那天上飞着的雏鸟,忽的一展翅膀,那雏鸟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成长着,不觉一刻,那长翅便化为了两扇散发着玉光的坚石巨翼,而与此同时,那雏鸟亦演化成为了一只巨大的凤凰。
那凤凰哀嘶着,烁着金芒的双眼,似有些悲楚之意,它忽的俯冲下去,那一双巨爪如同金刚铸造而成,那巨爪在大地上飞掠着,一条条骨龙,竟犹如些虫儿蝇儿般,被凤凰抓在了手中。
它烈嘶着,似战场的中央,那一片片将士的哀嚎和嘶吼。
一条条炎鲤,从炎溪中蹦了出来,它们周身携着致命的火焰,将一条条青龙化作嘴中之食。
而在那天地的正央,则悬着一座巨大的棋盘,棋盘散发着白玉光芒,一条条玄铁链挂在棋盘的四面八方,那焰火忽的一声向上扑来,那铁锁链便微微颤动了几分。
而那棋盘的正央,却多了几名眼含烈焰的黑盔甲兵士,于尊心底一愣,“这些黑盔甲兵士,不就是在那墟中所见之人吗?”
而此时,众人站在棋盘之外,面色略有些惊异的望着于尊,“他方才一入了这棋局,便好似定在了那方,我等是在此等待于大哥,还是前去?”
独孤银澈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幽幽道:“我等还是在此悉听尊便罢,此刻若是莽撞行事,定会遭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得也是,我见于大哥脸上也无些异样,他定是沉入臆界了罢,如此,我等便是寻他,也难得恰好遇见他罢!”仙弦脸上虽挂着一抹愁容,但仍旧故作心宽,道。
“说到底,我们只要勿为于师哥添些祸事就不错了!”方成垂着脑袋,唉声叹气,道。
大地上,到处横亘着些炎溪,似是被天光点燃了一般,
棋盘中央,一列列身披黑铠甲的兵士,似一具具没有灵识的躯干一般,他们手握着战戟,一步一步的向于尊走来。
于尊心底微怔,忖道:“看来要大战一场了!”
轰!
那棋盘忽的一阵震颤,棋盘的正央,竟然浮现出一具原石雕像,于尊略有些神滞,道:“这原石雕像怎么也出现在了这方世界?”
而与此同时,那漫天飞扬的火凤,忽的振奋了十分,它们的爪子似金芒一般,噗嗤一声便插入那骨龙之中。
然而这一切远未结束,那漫山遍野的炎溪中,竟开出了金荷,那金荷犹是刺眼,一道道绚丽的花火,似一道道四处迸溅的金色短刃一般。
那金荷烈烈燃烧着,那金荷的焰心,则出现了数个小人,小人生有双翅,那双翅忽的一摇摆,便如一道道萃芒一般,乍得射向了于尊所在之处。
于尊忽的一愣,忙将那源天刃抵向了下方。
迸!
一道道金色的火花,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刻骨的刺响。
那小儿明显未受于尊刀戟的影响,他们不畏生死,生生死死在他们的眼里倒似是玩笑一般。
于尊心底略有些悲楚,道:“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的生灵,当真令我于尊心悸不已,这些孩儿若是活着,这天地间定又增添了些许精灵罢!”
想罢,于尊哀叹了口气,他忽的一拔双腿,嗖的一声射向了高天,而与此同时,那些金色的精灵,亦随之而去。
那神秘莫测的金莲周身,冒着些腾腾的紫雾,那天地间,好似多了一层紫色的薄纱,看起来竟是那般的诡异而妖冶。
于尊幽幽道:“如此一来,倒是多了些烦心事,真不如快些解决了才好!”
想罢,他挑了挑嘴角,一道魅惑的笑意,绽露在他的脸上。
“如来!”
那漫天的尘沙,忽的翻卷起来,风声烈烈,战马嘶嘶,这一招“如来”乃是枕江山中的招式,确是一招霸绝天下的招式。
轰!
那大地忽的一颤,那些岩浆和土石,尽在“如来”的这一招下,崩溃成了齑粉,一道道冷风袭来,那天穹的彼岸,似隐藏着万千兵马,枕戈待旦,以期制敌于不期间。
于尊眯着双眼,望向隐匿在长空深处的莫测之地,幽幽道:“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轰!
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烈响。
锵!
这竟是一人的脚步之声?
锵!
天地随着这一脚迈下去,竟然也随之而震颤了七分。
锵!锵!锵!
耳边似响起了战鼓的擂击声,那金色的小人,此刻尽皆升入了高空,他们呼哧呼哧竭尽所能的将长空照亮。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原来,他们并非我的敌手!”
而就在这时,于尊的耳边传来一声咯吱咯吱的娇笑声,道:“哥哥倒是好记性,如何将小小也忘记了?”
于尊心底一滞,略有些迟疑道:“小小?还有木子?”
那女儿咯吱咯吱笑道:“原来哥哥还记得我等呢!”
这时,那天光渐渐地浓稠了些,破开翻卷的乌云,一道刺烈的光芒,顺着一眼洞窟直射了下来。
锵!
锵!
锵!
当这脚步声停滞后,于尊面色一喜,略有些兴奋,自忖道:“当真是木子和小小!”
木子面色僵硬的望着于尊,道:“于尊,你可还好?”
于尊愣了愣,忙点头道:“过得确是不错”
木子忽的一挥右手,啪的一声拍在了于尊的前胸上,未等于尊反应过来,他便业已被震出了几百米远。
小小翻了翻白眼,道:“师兄,你为何每次都要如此的莽撞!”
木子言语僵硬,道:“我只不过想试试他的武道高低罢了!”
“哼,你明明知道他的修为还差得远!”小小翻了翻白眼,道。
而这时,于尊恰巧从那裂开的石堆里,拔出了双脚,悄然地疾奔而来。
而这次,他忽的击出一掌,恰巧落在木子的前胸上,木子一愣,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可爱的笑意,道:“如何?”
于尊愣了愣,笑吟吟道:“你方才用了几成功力?”
木子道:“五成!”
于尊哈哈一声朗笑,道:“那你可知我方才用了几成功力?”
“几成?”木子揉了揉略有些阵痛的前胸,一脸惑色,道。
“一成!”于尊呲牙笑道。
小小愣了愣,幽幽道:“哥哥,竟进步如此神速,却令我等惊讶不已!”
这时,木子道:“我方才用了不到一成功力!”
“哦?真的?”于尊一脸的惊异,道:“我修得武道倒也繁琐,他修得武道倒似是单一的很,而今我与他较量,却不敌他一成功力,当真是差距甚大,况且我方才明明用了五成力,此刻说来,这差距倒是远的很呐!”
木子闷声道:“你的苍梧气,炼化的如何了?”
于尊挠了挠额头,道:“倒也未炼化多少,说来还要感谢那几位前辈!”
“哦!如此!我倒有些期待了!”木子忽的一震手臂,他的胳膊上很明显的多了两条银锁,那银链烁着刺眼的银光,倒不似现实中存在的器物。
“你看着,于尊!”木子猛烈的拽着双臂,而那股银链,亦在他强拽硬拉的过程中,爆发出愈发刺眼的银芒。
第一百八十六章 破棋局
木子一脸苦涩,道:“若没有足够的苍梧气,我等便要永远被困缚于这里了!”
于尊愣了愣,道:“这苍梧气该如何运用?”
木子苦笑,道:“我知你身上已负有神秘的火焰,这火焰只需加持在苍梧气之上,我等便可顺利脱胎!”
“哦?何谓脱胎?”于尊略有一丝不解,道。
小小神秘地笑道:“这自不必哥哥费心了!”
于尊愣了愣,自忖道:“既不想麻烦我,想来定也并非易事,至时若是凑巧,倒也可以助他一助!”
小小叹道:“于大哥,你可知这五行灵棋为谁而建?”
于尊挠了挠额头,幽幽道:“难道不是为天下俊杰?”
小小噗嗤笑了出来,道:“哥哥,江湖上的传言,大多都是些笑话罢了,你不必太过深信!至于这棋局,自是为了有缘人而建!”
“哦?何谓有缘人?”于尊略有一丝神滞,道。
“有缘人便是合了那契约之人!”小小笑吟吟地望着于尊,眨了眨眼,笑道。
“何谓契约?”于尊一脸不解道。
“自是与这老天有的一拼的人!”小小哀婉地望着苍穹,幽幽道:“可大多数的俊杰,都死在了这契约之中!”
“莫不是因些天罚灾患而死?”于尊略有了一丝领悟,道。
小小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哥哥算是有些说在点子上了!”
“那真正的重点在哪里?”于尊闷声道。
小小脸上的笑意,瞬间被一丝忧郁遮盖住了,道:“哥哥一路走来,可有些祸患?”
于尊揉了揉额头,道:“确是不少!”
小小脸上的悲郁,愈发的浓厚,道:“哥哥身边可有些入了鬼蜮的朋友?”
于尊愣了愣,颜色瞬间难堪了,道:“这一路走来,因我而死的人,确已不少!”
小小叹道:“哥哥,这便是你的命数,也是你未逆天改命前所必要经历的事情!”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道:“又是逆天改命,当初烟如此说过,刑海前辈也曾说过,如今小小亦是如此的言论,难道?我当真需要逆天改命?”
小小见他一脸悲郁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道:“哥哥,这世间祸福两相依,说起来倒也并非唯有你这般!”
于尊嗫喏的张了张嘴,又阖上了,忽的,他道:“若是我遣散了我那些朋友,他们自不会因我而死罢!”
小小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几分肃色,道:“自已与你同在一条船上,即便你遣散了他们,该发生的事情亦会发生,倒不如留在哥哥的身边,他们或许会有些快意恩仇罢!”
他一脸失望的望着小小,这一刻,小小的脸上,亦挂着几分愁楚,她从木子的肩头,跳向于尊的肩头,静静地望着他,但无论如何,也再难以说出一句话!
倏尔,于尊脸上的忧色渐渐地褪了些许,他忽道:“小小、木子,你二人在这方待我为何?”
木子一脸冷漠,道:“你可解开一盘棋了!”
于尊顺着木子的目光,向远处的那盘棋局望去,那盘棋烁着紫玉的光芒,乍一看,会令人有些失神,再一眼,则会有些误打误撞进入棋盘中的感觉。
于尊稳了稳心神,道:“破了这棋局,又将如何?”
木子言语颇为冷瑟,道:“你且破了它,再问归处如何!”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那我便破了它!”
这时,那一个个浑身闪着金光小人,从高天上直坠而下,他们分列在棋盘的四周,倒好似铜墙铁壁一般围困着于尊。
而那在那大地上穿梭的骨龙,此刻亦被一尾尾撒着火性的火凤,到处围剿着。
轰!
锵!
铿!
那大地上的裂缝,愈发的幽深,那玄天上布满的乌云,此刻又被些长风吹裹着,一层盖过一层,天光瞬间便暗了下来,唯有骨龙还有火凤的尖鸣与那土石崩溃之声。
于尊幽幽的望着棋盘的正央,他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迈去,而每当他迈出一步,那棋盘便会变幻些模样,倒似是那梦里人间。
棋盘上瞬间幻化出了为数众多的豺狼虎豹,倏尔又多了些茂密的青松,再接着又出现了一汪阔海,天色在变幻,时高时低的云层压下来,又被清风送走,那豺狼虎豹发出刺耳的嘶吼,茂密的松林顺着长风上下律动着,而那一汪阔海,则爆出了一阵阵浪花交叠的声息。
这一入,竟入了幻境,于尊的心神随着那一重重风声与海浪,而四处摇曳着。
他忽的大喝了一声:“源天刃!”
那柄圆月弯刀,忽的从他的袖间脱离了出去,它插入了高天之上。
铿锵!
一阵阵剧烈的声响,一道道绵软的闷哼。
方才小小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隐忧,此刻竟全无了。
小小笑道:“未尝料到哥哥他竟如此的生猛!”
木子闷声应道:“我始终都将看作我们的大将!”
小小叹了口气,幽幽道:“可,他当真能引领起数十万年前的那帮同僚吗?”
木子冷冷地目光,渐多了一丝杀戮,他点头道:“我觉得他可以!”
小小娇笑连连,道:“若是如此,那天下便又是我等的了!”
木子微微地瞥了一眼小小,道:“我倒觉得他对这天下,并非如此的执着!”
小小脸色忽的变了,道:“那他对什么感兴趣?”
木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意,道:“比如逆天改命!”
“啊,木子,我方才明明是随口说得啊,难道这天下真有改命一说?”小小渐觉有些祸从口出,道。
木子点了点头,道:“如他一般执拗地人,即便无了这逆天改命的法术,他也会硬生生的给凑出来得!”
“木子,你可知天命吗?”这时,小小微微地歪着脑袋,一脸思索的模样,道。
木子微微地摇了摇头,道:“天命!自然是天知道,我等若是知晓天命,那岂不是要坐吃等死了?”
小小一脸苦涩的笑意,道:“原来木子你一直都知道的!”
“嗯,逃出这缚梦诡局如何难得,我自是知晓!”木子长吁了一口气,目光向天空掠去。
“木子,你觉得我们的大将,会救我们出去吗?”小小一脸黯然之色,道。
木子点了点头,道:“只要他不知道万年前,他因何人而死便可!”
“哦?木子,难道你打算将此事永远掩盖下去?”小小脸上挂着一丝惊疑,道。
木子一脸愧色,道:“他虽不是我等杀死的,却也是因我等的同门而死,若是告知于他,他定会心生怨恨罢!”
“可,木子,你当真打算永远将过去的他一直扮演下去?”小小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道。
木子长吁了一口气,道:“若是能,自是可矣!”
小小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道:“可是这对师哥你,太不公平了!”
木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这又有甚么?无非就是有些对不起家人罢了!”
小小目视着苍穹,一脸清冷的泪痕下是一副干瘪瘪的模样,道:“说起来,小小早就忘记了家人的模样了!”
木子一脸疼惜的望着小小,略有一丝悲楚,道:“说起来,你化为这小人的年数也不少了罢!”
“哈哈,我们都已忘记了时光的转换,我早已忘记了时间的更替,我们引以为豪罢!我们举杯同庆罢!”她笑出了泪花,笑出了心底所有的惆怅与哀婉,她笑出了所有错过的必然性,笑过了没有偶然的那些过去。
而这时,于尊疯狂地执着源天刃,在那方棋局中挥刀劈砍着,他要将那天地捅出个窟窿,也捅出一番未来。
天地之间,光束忽明忽暗,那大地上翻涌的炎溪,忽的炸开了一片火花,继而那些金莲随着那些火样浪花,四处的摇摆着。
那棋局八面的小人,随着金莲的摇摆,而渐渐地蓄进了些许气力,倒似是那些金莲,吸吮的乃是那火焰的精华。
小人互相拉起了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倒似是些经言般干涩十分。
于尊满脸的汗珠,顺着额头,啪嗒啪嗒落在了衣襟上,又顺着那衣襟砸在那臆界的大陆上。
他这般胡乱的劈砍,倒似是在演绎一方新的武道一般,此时的他才懂得,他们为何要将他带入这座棋局中,莫不是为了提升他的悟道修为,而如今他似渐渐找到了些门道,演化的武艺,也渐渐地单纯了。
而与此同时,那座棋盘上的武将,也渐渐地开始动了,他们分别向四面八方迈起了步伐,而棋盘上微微闪烁的光华,也渐渐的由淡淡的玉光,转化为七彩的霞光。
与此同时,于尊的瀚海中,渐渐地牵动出一缕缕淡彩的云霞,而那番云霞便是之前那四个老者为他炼化的苍梧气。
苍梧气愈来愈浓郁,而天边的彩霞也愈发的耀眼。
木子和小小站在一方,小小一脸的讶色,道:“这苍梧气若非大机缘者,确是不可得之啊!我也未料到,他体内竟藏着如此数量巨多的苍梧气,便是整片鬼蜮,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苍梧气啊!”
木子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若非这些苍梧气,我等便也不会困在缚梦诡局中了!”
小小拍了拍木子的额头,笑嘻嘻道:“木子,你真是憨得很,我等若不是因这苍梧气,早已无了形神!”
第一百八十七章 验证武道
木子愣了愣,脸上挂着一抹悲色,幽幽道:“我却也早已忘记了,我等皆已身死!”
小小道:“若不是这苍梧气,稳住了我等神魂,我等俱将会于鬼蜮!”
木子叹了口气,道:“鬼蜮实则也非常人界,与这狱界又有何异呢?”
“师兄,你怎能如此道来?我等若入了鬼蜮,很可能会变为那鬼蜮界的长老们嘴下的餐食,倒是这狱界嘛,虽有些无聊透顶,甚至有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肝火,倒也无些异样的诡事”小小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又道:“我等皆该感谢哥哥他啊!”
一刻后,于尊执着源天刃,站立在两人的面前,于尊笑呵呵的望着木子,屈伸了一下食指,道:“来,再攻我一拳!”
木子愣了愣,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道:“好罢,这次会比上一次多些力道了!”
于尊笑道:“求之不得!”
小小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又望向木子,幽幽道:“当真是两位武痴!”
木子挥拳猛地一下砸击在于尊的前胸上,于尊倒也未曾抵挡,空教他打了一拳,这一拳力道确是较之之前大了许多。
于尊有些傻眼的望着距离自己几千玉米处的木子,大喝道:“你不会放水了罢!”
木子一提脚跟,如一阵风忽的刮来,待几近眼前时,他提起一脚,踹向了于尊的后背,这次于尊直接被踢出了万米之遥,于尊非但未刺眼咧嘴的喊痛,反而大啸一声:“痛快”
木子脸上也渐多了笑意,他冷漠的神情,渐多了一丝温情,道:“你这小儿,倒也是我见过的最为变态的孩儿,你若不说你的年龄,我定会以为你乃是一位万年有余的鬼才!”
于尊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道:“以后,“你以为的”会更多的”
木子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求之不得!”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自已破了棋局,于尊定当离去了罢!”
小小脸上挂着一丝不舍,道:“哥哥,你可悟得些武道了?”
于尊点了点头,道:“自是!”
“那哥哥为我等演绎一番如何?小小好生好奇!”小小眼巴巴的望着于尊,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自是可矣!”
“你等离我远一些罢!”于尊道。
木子一脸怀疑的望着于尊,道:“不必如此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还是劝你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木子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与师妹她离你远一些!”
于尊点了点头,见木子和小小距他几千丈之远后,大喝了一声:“起!”
就在此刻,他的背后,竟隐现出一尾火凤,那火凤煞是凶悍,如金子雕刻而成的两条巨翅,忽的一震,那大地便颤抖一分。
而那火凤的身后,则尾随着数千具骨龙,那骨龙似是失了神魂,皆尾随在火凤的背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着。
那火凤忽的一吐鼻息,滚滚的热浪,便翻涌不息,见那火焰竟不是狱界所有的焰火,倒也不知又是何等妖孽的火焰。
而尾随在火凤身后的骨龙,则挥舞着巨爪,四处的残虐着,倒是还算规矩,一行一动皆在于尊掌握之下,与此同时,玄天上忽的多了几条炎溪,而那几条炎溪中,竟生了些金莲,那金莲忽的撑开花叶,一股清淡的香气踱出。
而也恰是此般时候,一个个小人儿从金莲中忽闪忽闪的飞掠了出来。
漫天遍地的金莲,数以万计的小人,似要将此地称霸了一般,犹是令人心惧,而与此同时,那骨龙和火凤,尽皆听闻于尊的号令,确是令人惊异的很。
于尊笑望着远在万丈之外的小小和木子,道:“如何?可看得过瘾了?”
木子和小小身形淡淡的一闪,忽的闪现在于尊的面前,道:“哥哥,这便是你演化出来的武艺吗?”
她的脸上仍有一丝惊意,道:“木子,你觉得如何?”
木子望着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悠悠道:“确是可矣,不过与我等仍旧相差甚远,还需你继续努力!”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木子,道:“那下次见面了,定要分出个高下!”
木子点了点头,此刻的他,业已把于尊当成了朋友,他长吁了口气,向那长空一瞥,道:“只是不知下次见面,要等到何时了!”
于尊哈哈大笑道:“这时便有些不舍了么?”
木子脸上存在稍许的温情,道:“倒也无些不舍的情分在内,只是觉你确是人中俊杰,感叹与你交接武道时的痛快颜色,如此干脆利落的人生,才是我等梦想的!”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下次再见面时,我等必要好好畅谈一番罢,顺便将你的故事也与我讲来听一听罢!”
闻此,木子的身躯略有些颤抖,道:“我的故事,你不知也可矣!”
于尊点了点头,道:“你既不允我知,我自不知罢了!”
小小眼眶红红的,道:“哥哥,你定要将我等救之出去啊!”
于尊轻轻地碰了碰小小的脸庞,道:“信我罢!我定会将你从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躯脱离出去!”
木子拱手抱拳,脸上带着一分敬意,道:“于尊,我信你!”
天上淡淡的彩华渐渐地褪去,敷上了它本该应有的火烧云,那一缕缕燃烧着的云霞,似一缕缕哀思一般,渐渐地将这方世界,点染上几分悲悯的气息。
木子和小小,站在那方小世界,扬起头,悠悠的望着于尊的身影,愈发的浅淡,小小叹了口气,道:“师兄,我等可还有机会,再见他?”
木子淡淡地瞥了一眼长空,幽幽道:“机会总会有的,我等便继续在这方黑暗中沉睡几年罢!”
“几年?”
“大概三年罢”
声音渐渐地消散,就在于尊愣神的那一刻,恍然梦了一场般,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已身处在那方伟岸的雕像上。
于尊呆呆地望着那雕像敞开的胸怀,那一座棋盘渐渐地化为了一片云雾,那云雾渐渐地稀薄,直至再也望不见。
独孤银澈笑道:“于兄,可是又遇见了诡事?”
于尊点了点头,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他的那些朋友,众人难以置信的望着于尊,方成幽幽道:“于师哥竟演绎出了自己的武道,这从今往后的路,无论怎样也要我先打头阵!”
于尊叹了口气,目光深远地望向长空,那被吞入云雾中的雕像,却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他渐觉愈是望上攀爬,与那雕像的距离便愈发的遥远,倒好似未如之前众人站在雕像的脚下时离得更近一些。
于尊幽幽道:“你既想要带头,你便带头罢了!”
方成脸上登时溢出一分喜色,哈哈大笑,道:“多谢于师哥的栽培!”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黝黑的面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淡淡的愁楚。
方成在前方引路,众人尾随在他的身后,可不知何时,在前方引路的方成,竟忽的恍然不见。
于尊心底一滞,叹道:“不好!”
却也未与旁人多做些交流,双脚一弹,嗖的一声向着高处飙去。
茫茫的云雾中,好似仙境一般,他见一位女子,手中执着一叶团扇,轻悠悠的扇动着。
而女子的周围,则围着一群身披彩练的莺儿燕儿。
他愣了愣,低声低喃道:“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此刻的他,立于那玄天之上,脚下倒好似踩了实物一般,软绵绵的,轻飘飘的。
众女子望见他,嘻嘻地笑着,于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闷声问道:“各位姐姐,可是仙子吗?”
那被众女子围簇在中央的女子,轻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这世上哪里存在什么仙子?”
于尊低忖道:“这些如同仙子的姐姐们,确是万分可人,可她们怎生出现在这里,想来也定是些陷阱罢了!”
他面色一凛,道:“各位姐姐们,可是见过一位七尺男儿方才从下方飘摇而来?”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那玄天上陡得出现的一面镜子,道:“你看!”
于尊愣了愣,却见方成正被一堆女子围簇在中央,所谓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如此。
眼见方成的眼神愈发的迷离,于尊心底一怔,忖道:“这定是幻术!”
说罢,他也不做啰嗦,举起手中的源天刃,生冷的冲着众女子劈了下去。
锵!
源天刃竟被女子用手指轻轻地捻着了,于尊心底一凛,他忽的一脱手,女子心底一喜,道:“该有你的好看了!”
而此时,于尊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冷冽的笑意,谁曾料想到,那源天刃乃是通灵的至宝。
那女子方一抓住,源天刃上的七条环锁登时间化作了七条黑龙,那黑龙方一脱身,便如同破了封印一般,嘶吼着沿着高天四处的漫游着。
女子心神一愣,忖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七条铁环竟然化作了七条黑龙?”
不等女子略作思索,七条黑龙,一阵呼啸袭来。
吼!
一股冷瑟的寒气,犹如荒古而来的冰冷,瞬间袭来,那苍穹之上的云彩竟尽皆凝结成了冰渣,那大片的冰渣,忽的从玄天坠落了下去,一阵窸窸窣窣的雨水,开始在这方似臆界的世界里蔓延着。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头,接下来却见一条黑龙,浑身竟然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这火焰并非人间的火焰,确是煞寒无比,然而经这煞寒的火焰引燃的却并非些实物,而是那灵魂深处的思绪。
那些莺儿燕儿的女子眼神愈发的迷惘了,那女子心底一凛,大喝了一声:“开!”
那世界突地一变,苍茫的天空中,竟生出了草木和野兽,于尊周围的景致,却也并非是些云雾和彩霞了!
那片天地,竟生的那般完美,精灵般的孩儿们,在花园中四处奔跑着,鹿儿底下了谦恭的头颅,令孩儿们轻轻地抚摸,那些荒兽,竟也生的那般和谐,他们低吼着,似在交流一般。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臭流氓
与此同时,大片大片的林木突地顺着地平线蔓延而来,迤逦的湖光山色,皆在一瞬间便圆满了。
于尊心底一滞,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才会生出如此世界?”
却闻耳边女女子笑吟吟,道:“如何,你的黑铁刃能奈何的了我吗?”
于尊凛然的望着女子,那柄黑铁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玄气则在一缕缕的缩减着,而他手中的源天刃没了玄气的加持,自然也就恢复了本来的状态。
然而,这却远未结束,于尊心中的那片瀚海,忽的起了一阵风浪,那瀚海的中央,忽的多了两个巨大的窟窿。
那窟窿呼哧着冒着些黑白气息,一眼是黑气,一眼则是白气。
那黑气与白气相互纠缠在一起,他的世界中,便多了一息的玄气,眼见那玄气愈发的浓郁,而与此同时,他心底的瀚海开始翻腾了起来。
他心底一滞,内心仿佛要炸开一般,他忽的执起手中的圆月弯刀,锵的一声冲着女子所构建的世界劈砍了下去。
轰!
那天地之间,再次涌出了澎湃的玄气,而这玄气之眼确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所持。
女子心神一愣,眼看着她构建的世界,渐渐地破碎,她不甘心的大喝了一声:“滞!”
那世界好似有一瞬停滞了般,继而时间竟生硬的被拉回了一刻,那方天地再次开始变得灵动自然,那兽儿虫儿,依旧忽闪忽闪的隐于草丛密林之中。
于尊面色一凛,忖道:“这臆界原本就是不属于我的世界,如何将不属于我的世界破开,却也有一分难度,这《惘为》多时未用,却也不知是否精进了些!”
他举起手中的源天刃,引得瀚海中源源不断地玄气,大喝了一声:“惘为!”
那玄气竟化为了一片海洋,忽的将那女子所创的世界淹没了,而与此同时,那女子所化的世界,则变成了一片片光亮的碎片,那碎片啪的一声坠在了地上,臆界自此而灭!
那女子护着她身后的众佳人,道:“我从未料到,这个时代仍会出现如此的俊杰,可惜我生儿不复,只能枯守在此地,却叫我的夫君——青帝,与我永世相隔,今日既战到如此境界,便请英雄赐死罢!”
于尊长吁了口气,幽幽道:“我曾见过商青帝”
女子心神一愣,之后又是一片苦涩,道:“莫不是如我一般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却是如你一般,只是他已圆寂,他的荒塚我也曾见过!”
“那你可曾为他留些纸钱?”女子一脸哀痛,道。
于尊摇了摇头,道:“前辈,你为何不去鬼蜮?”
女子叹了口气,道:“你既认识我了,便不要喊我前辈了,我名为南宫月,你叫我月姐姐便可!”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就占月姐姐一点便宜罢!”
女子望着于尊,一脸哀婉,道:“何来的便宜可占?只不过困在此地千年万年亦是同样的颜色!”
于尊脸上亦挂着一缕愁郁,道:“不知月姐姐可有打算?”
南宫月将手中捏着的那把长剑,扔在了地上,澄净的眸光里,溅落着些许的从容与哀愁,道:“我想听弟弟你的意见!”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既问我,那不如与我同行罢!”
南宫月一闻此语,心底一滞,脸上渐多了一分喜色,只不过这喜色还未褪去,便又来了一缕哀愁,道:“可弟弟又如何能救我出去?我自负武道,却也寻不得出去的法子!”
于尊叹了口气,幽幽道:“你等皆是数万年前,自己将自己束缚在了此地罢!”
南宫月面色一惊,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南宫月,道:“我若是不知,你还叫我带你等离开作甚!”
南宫月脸上渐多了几分钦佩,道:“我倒未料到,你可有些法子带我等离开!”
“可你仍旧想要离开,是不是?”于尊眼神晶亮,道。
南宫月的脸色黯然了下来,道:“我等确想离开,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于尊脸上禁不住的多了一丝愁绪,道:
“你以为在五行灵棋里建筑一座伟岸的雕像,便可逃脱曾经那些苦痛的追捕?”
“你以为脱离了人世间,你的帝君就将在你的心底与你相守?”
“你以为你将帝君埋藏在心里,便无人知晓你的痛苦?”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
她一脸哀婉的颜色,道:“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我只想与众姐妹与帝君同寝圣陵难道不行吗?”
“错了,你完全错了,你的帝君早已不再人世了,你若有心倒不如随我去异世寻他!”
南宫月面色一滞,呆呆地望着于尊。
倏尔,一滴清泪坠了下来。
“你......当真可带我等离开?”南宫月身后的一位姑娘,问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我若破开这雕像的封印,尔等自可出去!”
南宫月略有一丝神滞的望着于尊,忖道:“他是如何知晓,这雕像上的禁制的?”
于尊一脸笑意的望着南宫月,幽幽道:“你不必思量,我身上的秘密自然有许多,你便是问了,这些密言也不能公之于世!”
南宫月点了点头,道:“我却看不透你,你的身上似笼罩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却也让人生出一分若即若离的思量!”
于尊道:“我先行离开此地,至时自会回来寻尔等!”
南宫月点了点头,略有些不解,道:“那你可知如何破开这里的禁制?”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月姐,便来看好戏罢!”
他大喝了一声,持着手中的源天刃,忽的踏上高天,他猛地一挥手中的玄铁刃。
那一刻,倒似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那大地渐渐地沉陷了下去,河流改道,山川崩裂,不觉一刻,一个完整的世界,便诶破坏掉了。
而不觉一刻,一副崭新的世界,再次展露在他的面前,于尊笑意盎然的望着处于云中的众女儿,道:“还望各位姐姐,将我那不争气的师弟还回来!”
众女子一闻,皆掩嘴笑道:“这痴傻的愚儿倒似为我等多了些许笑料”
“你且走罢,就像你来之前那番模样!”一位女子笑嘻嘻的望着方成。
方成一脸悲苦的望着众女子,幽幽道:“难道还要来吗?”
“废话,若不是你,我等还不知踢蹴鞠的乐趣呢!”
一女子忽的将脚揣在了方成的屁股上,继而另外一位女子,忽的奔向方成落地的地方,方成一脸的杀猪像,大哭大叫着:“于大哥,救我啊!”
那女子笑吟吟,道:“再让你这个臭流氓,到处生事!”
而此刻,雪岑儿亦按奈不住了,她从于尊的瀚海中露出一片虚像,道:“替我狠狠地踢,死命的踢!”
众女儿家心底一愣,笑望着雪岑,道:“敢问这个猪头,可是妹妹家的女婿?”
雪岑冷哼道:“谁愿意让他当女婿啊!”
于尊笑嘻嘻地望着方成,幽幽道:“方师弟,这可如何是好啊?”
方成嘶叫着,道:“你叫喊我一声师弟,就姑且放过我罢!”
“哦?你可问过雪岑妹妹了?”于尊言笑晏晏地望着方成,道。
“她既喜欢我,也定不会让我受些皮肉之苦的,于大哥快放我下来罢!啊......天呐,这滋味不要太爽啊!”那玄天之上,方成如一个皮球一般,被人踢过来又踢过去,他杀猪般的嗓音,霎时间为这片冰冷的寂地增加了几分笑意。
雪岑眼眸流转,道:“哼!下次如若再这番,我定要让于大哥将你剥了皮消了骨抽了筋!”
方成呆呆地望着雪岑,哀叹道:“雪岑妹妹,你怎生如此可怕,今后叫我方成可还怎般接触你啊!”
于尊笑吟吟,道:“你只要墨守成规,勿要做些失了伦理的事便可!”
方成揉着酸痛的屁股,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道:“不不敢了,不敢了,决计不敢了!”
于尊笑吟吟道:“既如此,你便跪地向雪岑妹妹,陪个错罢!”
方成扭扭捏捏,道:“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怎能是说跪就跪的?”
于尊叹了口气,道:“那不如大家再一起玩一局蹴鞠罢!”
方成闻此,膝盖立马软了下来,他移了移膝盖,端望着雪岑,道:“大丈夫虽膝下又黄金,不拜鬼神,跪爹娘父母宗亲亦可,今日我向你行跪拜之礼,至时你便要与我行同房之快,如何?”
雪岑白皙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一片红晕,道:“你这个臭流氓,就不能为唇角积点口德!”
方成嘿嘿笑道:“你若是肯叫声官人,我亦会更加的开心!”
雪岑愣了愣,一道掌风从袖袍间冲了出去,方成呆呆地望着雪岑。
倏尔,那高天上,多了一颗星星。
砰!
那星星倒栽在一片石堆里,只闻几声龇牙咧嘴的“疼啊疼,好疼,好疼啊!”,便再也无了声息。
倏尔,那石堆砰的一声炸开,那本来英挺俊逸的少年,此刻站在众人的对面,嘶哑咧嘴的吼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有失公平!”
众女儿家闻他这般模样,脸上都不觉多了一丝笑意,道:“这猪头,倒还有些看透,以后姐妹们烦了厌了这生活,不妨出来陪诸位公子踢一场蹴鞠来的愉快!”
方成一脸幽怨的望着众人,吞声道:“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既如此,我等开始继续向上攀爬罢,勿要误了时机,至时怕是要难办了!”
独孤银澈双眼澄净的很,只是他望向玄天时,那澄净如湖水的双眸,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波澜。
独孤银澈凑近于尊时,道:“于兄当真见了一位名为南宫月的女子?”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
独孤银澈点了点头,又忽道:“那于兄,定要放她出来!”
于尊望向独孤银澈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疑惑,道:“不知银澈兄言下之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寒瞳
独孤银澈苦笑万分,道:“自是为了我家素儿!”
“哦?闻银澈兄此般话语,于尊倒是愈发的不理解了!”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满面愁楚的独孤银澈,心底不免多了些疑惑。
独孤银澈幽幽道:“于兄,有所不知,南宫月乃是素儿的师祖!”
“哦?当真如此?”于尊心底一愣。
“确是如此,当年素儿的爹爹苏耀与冯久山大战几百回合,便是因祖师南宫月而起!”独孤银澈哀叹道。
“那将是一副怎样的画卷啊,我倒是有些好奇!”于尊心底一怔,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双唇。
独孤银澈叹道:“那时,南宫月师祖,早已因冯久山的缘故,离开了故土,无人知晓她去了哪方,亦无人知晓她的生死”
于尊悠悠地点了点头,道:“那南宫月待的乃是当年的商青帝,你可知他们之间的故事么?”
独孤银澈苦笑道:“难道于兄还对这些嘤嘤我我的事情多感些兴趣?”
于尊笑道:“你如言之,我自听之!”
独孤银澈一脸苦涩的模样,道:“当年师祖与商青帝的风流往事,岂是我等这些后辈所能知晓的?”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不瞒银澈兄,我既向上攀登,为的便是从禁制中救出南宫月!”
独孤银澈手执折扇,单膝跪地,道:“多谢于兄成全!”
于尊晃了晃手指,道:“非也,非也,我救南宫月,自有救她的理由,若是我心底不信服,你便是求神仙,拜佛爷也无济于事!”
独孤银澈的脸上,登时多了一分喜色,道:“好一个心底信服,我因于兄而多感自豪!”
于尊道:“我觉前途必将凶险,银澈兄是想如=随方成一般打头阵呢,还是继续由我先行?”
独孤银澈笑道:“于兄,既想打前锋,我自无些思量!”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继续由我打头阵罢!我自想寻些险路,却非那些稳求安逸之人!”
独孤银澈叹了句:“于兄,真乃我辈楷模!”
而众人亦因独孤银澈这一句我辈楷模而愈发崇敬于尊,于尊笑道:“何来的楷模?若是这打打杀杀炼成了这般楷模,我倒不想如此!”
仙弦一脸柔弱的笑意,道:“于大哥,自有好生之德,却令我等趋之不得啊!”
林雨筱笑言,道:“我自随于大哥一路走来,却也是感慨颇深,若是烟姐姐还在世,那便好了!”
一直未插话的钟爻,默默地望着于尊,心道:“这后辈确有他的不凡之处,若无些心魄上的魅力,也无法凑集起这般场面!”
于尊拱手抱拳,道:“各位勿要在戏耍于尊了,且在这方待我几日,我便先行向上攀登了!”
众人心底不免多了些苦涩,雪岑道:“若不是我等无能,也不必让于大哥担这些风险,若不是我等无能,于大哥也不会有这么多包袱,唉......”
于尊哈哈大笑,道:“这有甚么?无非是卖命的活计,死了倒也好些,说不准就见到琪儿了!”
他一脸惆怅的望着远方,远方应是有彼岸罢,那彼岸应是另一番世界罢!、
众女儿家心思最为细腻,见他如此,一股哀意不禁从心底涌来。
于尊向众人挥了挥手,脚底一弹,便向高空射去,无了臆界的加持,这雕像的顶部便隐隐若显了。
他心底一滞,确是两道金光,忽的从那雕像的双眸中,射了出来,那金光极为的慈和,周身沐浴在金光中的于尊,心底渐渐地通达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心底的阴阳气脉,则随着这金光的导引,而在于尊的体内,开始转化为玄气,继而在周身游走了起来。
那一股股黑白气脉,似是白昼与黑夜般,相互依存着,倒似是无了那黑白气脉,于尊便无了心底的世界一般。
殷千秀立于瀚海上空,冷瑟的眼眸,极为的森寒,她道:“当年若不是因你的救赎,便也无了今后的我,我且为你烧些纸钱,在那方世界里,多念着我些好处罢!”
她忽的一挥衣袖,从那袖口中,飞扬出几页宣纸,那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密符,她念念有词,而那些符纸,亦在那一瞬间,焚化成灰。
阴阳气脉,如两条游龙般,在瀚海中盘旋攀升,而殷千秀脚下的那片汪洋,却也不知因何,竟似幻化出了生灵一般,
一条条游龙,轰的一声从海底,跃动了出来,乍一看还真的觉察,那到底是两条游龙。
仔细观察,却觉那哪是什么游龙,分明是那黑白气脉所化,不单单是如此,那片瀚海中央的一方岛屿上,竟生出了些草木之辈,不时见,还有些兽吼在其内。
仔细闻查,亦会发觉,确是黑白气脉所化,这黑白气脉,到底是狱界之始所化的纯正的罡气,而后这罡气,逐渐的演变,才幻化为生养灵魂的玄气。
而此刻,那生猛的黑气与白气,便是那生硬寂寒的罡气。
于尊整个人都沐浴在那片金光中,一股暖意渐渐地从心口涌出,与此同时,他体内的气脉,倒似又被人开炼了一遍,愈发的宽广粗犷。
于尊静立于金光之中,心底的洪涛瀚海,此刻渐渐地熄了下来。
他略有些犹疑地望着雕像的一双金瞳,忖道:“看来禁制应在这眼眸中了!”
那金光那般的温驯,却不料自进入那方瞳仁后,他的周身,汗毛尽数林立了起来,他低声喃喃道:“这洞穴中,怎生这般寂冷?”
他忽的想起方才另一双眸子,忖道:“若是这一只寂寒无比,那另一只定是炽热十分罢!”
他也不做些思量了,手里提上圆月弯刀,大开大合的向洞内走去。
那寒气化作了一片片冰凌,倒挂在绝壁上,就在此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悬崖,那悬崖极为的深沉,而那悬崖的底下,则似一片簇在一起的寒冰。
一股股寒气自悬崖底下向上翻涌,忽的那寒气,化为了一尊龙首,嘶吼着顺着悬崖底下,向上涌了上来。
于尊心底一滞,大叫了一声不好,那龙首登时间将他吞噬了下来,那刺骨的寒流,贴近骨骼时,只觉那骨骼发生了一丝脆响,竟似要骨折了一般。
进退两难的于尊,头顶则渐涌出了一息赤炎,那赤炎生的颇为殷红,想来也定不是甚么好惹的主儿!
这般说来,他唯有先破了这寒气,不然定会被赤炎,腐蚀的无了生命。
他心底一滞,那时间似凝固了一般,他的衣袂忽的化为了一片焚灰,他大喝一声:“破!焰!”
登时间,他的额头立马燃烧起一团火焰,那团火焰乃是一息黑白炎,据江湖所道:“乃是上古时所存的虚无魔焰!”
那火焰忽的将于尊的全身沐浴其中,承受着黑白焰炼化的于尊,身躯发出一声咔嚓咔嚓的响动,他体内的经脉,好似炸开了一般,而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那片黑白气脉,此刻则纠缠在一起,不停地生出些玄气。
就在那赤炎,即将浸体时,那声“破!焰!”忽的虚晃一招,登时间将那赤炎包裹了进去,而与此同时,那黑白气脉释放的玄气,则紧紧地包裹住从地底涌出的寒气龙首。
却闻一声,滋啦!
那赤炎逐渐的被于尊体内的虚无魔焰包裹,那赤炎渐渐地缩了身形,就在那赤炎即将泯灭之时,却闻那赤炎的内部,忽的一绽,那弱小的赤炎团子,竟在一瞬间,化作了一条火麒麟,这火麒麟倒非些虚晃之物,确是真真实实的物怪。
而与此同时,那地底涌出来的寒气龙首,此刻竟真的化为一条五爪蓝龙,于尊心底一滞,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条黑麒麟以及蓝龙。
“这是为何?”于尊低声喃喃着,握刀的手指,却更加紧实了一些。
倏尔,异变再次发生,那魁梧的寒龙,竟在一瞬间化作了一位满头蓝色头发的青年人,而赤炎火麒麟,则化作了一位身形颇为玲珑的女儿家。
蓝发青年人,望着于尊的眼眸,无比平静,那女儿家眼底亦含着一分淡淡的笑意。
“紫皇,还需再战吗?”那女子言笑晏晏的望着蓝发青年幽幽道。
紫皇哈哈一声大笑,道:“言馨,我等既已完成了各自的心愿,就不如散去罢!”
言馨望着紫皇,幽幽道:“这便完了嘛!我等孤守此地千万年的夙愿?”
“我不甘,我不甘啊!”她忽的大喝一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火红的长剑,忽的顺着于尊的额头,劈将了下来。
于尊一愣,持刀的左手,忽的一阵刺痛,他呆呆地望着言馨,言馨亦目滞的望向他。
她忽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紫皇望着言馨,幽幽道:“如何,此刻信了嘛?”
言馨点了点头,道:“我却从未料到,他的武道已经远超我的想象!”
“哎!师妹,你可曾记得,当年我等第一次随商青帝去三岔幽罗界发生的事吗?”紫皇一脸苦涩,道。
“确是!确是啊!看来这小儿,当真吞噬了魔焰”言馨颜色一震,一股喜色攀上了面庞。
她望着于尊,幽幽道:“小儿是否还想与我等大战三百回合?”
于尊无奈的笑道:“既能安得太平,谁又甘为战争?”
言馨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言馨倒想继续讨教一番!”
于尊点了点头,悠悠道:“前辈既想与我试炼,那于尊便好好陪前辈大战一场罢!”
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那山洞里的光明,愈发的稀疏,而在那半空中,则不时的闪烁着一白一红的两道烈焰,那红炎主攻,那白炎安守,一开始那赤炎,攻势倒十分的猛烈,一息后,那白炎忽的发力,一道难以被人捕捉到的紫炎,忽的当空劈落。
而与此同时,身负黑白烈焰的于尊,身上则敷上了一片又一片的魔纹,魔纹上流淌着一股赤红色的烈焰。
他忽的大喝一声:“破!焰!”
依旧是那一声“破!焰!”
此刻,言馨渐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啪的一声,被这片刀光击中,忽的飞了出去。
紫皇皱了皱眉,幽幽道:“言馨啊,言馨,你又何必自讨苦吃?”
言馨忽的哈哈一声大笑,却也不知何时,她已立于紫皇的身畔,道:“我亦未料到他的武道竟是这般的强悍!”
第一百九十章 奥义
紫皇皱了皱眉,道:“你却不知他非精于一道,而是位杂家!”
“哦?你是如何看出的?”言馨直愣愣地望着于尊,略有一丝神滞,道。
“随他一入这里,便已感知如此。不信,你自觉围绕着他周身的气息,决计会发现不止一股气息撩动在他的周身!”紫皇讳莫如深地望了一眼于尊,道。
过了片刻,言馨一脸惊异地望着于尊,幽幽道:“原来如此,这小儿难道是?”
紫皇竖起食指,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道:“勿要声张!”
言馨点了点头,脸上的惊色,愈发的深刻。
于尊无奈的望着言馨,一步一步走过来,道:“还望前辈们,赐我一件衣物!”
此刻的他,周身却无一寸薄缕,他只能有些难堪的光着身子,朝两人身边走去。
言馨脸上出现了一道晕红,道:“那你转过身子去!”
于尊一愣,尴尬地望着一脸羞意的言馨,“好......好罢!”
“接着,英雄!”那言馨却也不知从哪里找出的一套白色的薄缕,扔给了于尊,道。
于尊怔怔地望着那悬崖底下不断涌出的寒气,以及头顶尚未化解的炎流,他拱手抱拳道:“不知前辈可知破了那雕像禁制的法子?”
言馨愣了愣,面向同样一脸苦涩的紫皇,道:“你可知否?”
紫皇叹了口气,道:“我等若是知晓,还用守在这里?”
“确是如此,英雄,我等守在这里,皆是为等待一人,这人来了,我等的使命便结束了!”言馨一脸苦涩,道。
“那前辈们可否为我于尊引一条明路?”于尊无奈道。
这时,紫皇哈哈一声大笑,道:“我等就在等你这句话!”
“如何?”于尊愣了愣。
言馨亦笑道:“我等自是为了替你引路才来此地的,却也不知曾经那位守山的前辈,是如何的神机妙算,让我等在此待英雄来此!”
于尊忖道:“看来,有人业已算到我会来此,却又不知将逢了些何等凶险!”
他转而笑道:“既如此,还烦请各位前辈引路”
言馨面色有些难堪,她望向紫皇的眼神,略有一丝不忍,道:“紫皇,你觉他真乃我等所寻之人?”
紫皇点了点头,道:“我觉他应是那位开辟天地的人物”
于尊直愣愣地望着两人,却也不知二人所谓何意。
言馨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等便引他前去罢!”
紫皇道:“英雄,你可要好生考虑清楚,便是不问前路,心底也要有几分吉凶啊!”
于尊哈哈一声笑道:“无妨,前辈,我于尊历经过多少厉害场面,不也是一路拼拼杀杀走过来了嘛!”
言馨一脸愁楚地望着于尊,道:“这可非同小可啊!”
于尊摆了摆手,道:“二位勿要啰嗦了,还是请二位带我前去罢!”
紫皇点了点头,道:“不如先去火之奥义如何?”
言馨点了点头,道:“这火之奥义,较之于你的冰之奥义,对他来说确是更容易些!”
于尊道:“还望前辈带我前去!”
紫皇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待会儿你可要吃些苦头了!”
于尊摆了摆手,道:“哎!前辈勿要再表述些艰难困苦了,我若是想去,便不惧任何的危局!”
言馨的眼底渐多了些钦佩的颜色,道:“那英雄便随我来罢!”
她忽的纵身射向高天,而与此同时,于尊也飞身而起,片刻后,那天空竟倒挂了过来,那天空成了地面,地面则成了一方天空,于尊的身体,忽的被一股巨力拉扯了下来,只闻一声噗嗤,他的双腿陷入了一片灰尘中。
再观言馨,则屹立在天顶,她望着于尊的眼神略有一丝不忍,道:“孩儿,你可准备好了?”
此刻,言馨的势力,竟是那般的深不可测,却已非方才与之交战时的武道修为了。
于尊捧起一片飞灰,贴近鼻间嗅了嗅。
这时,言馨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勿要怀疑了,这便如你所料那般,乃是一些人儿的骨灰”
“甚么?这片灰烬构成的海洋,竟是一片骨灰所炼而成?”他心底一滞,面色略有一丝不堪,道。
言馨哈哈一声大笑,道:“怎么?孩儿!你可是怕了?”
头顶上的言馨,哪里还是方才的那副模样,一股凌天的气势,令她成为万生供养之主。
“你以为那具傀儡便是我吗?”言馨眼中爆出一道精光,一股扎心的疼痛,在于尊的心底蔓延了开来。
于尊眼神亦锐利十分,道:“不知前辈乃是何人?”
言馨道:“我乃是商青帝两大护法之一!”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可是在此等待商青帝归来?”
“无错,我在这方待我青帝归来,可是有何过错?”言馨冷哼道。
于尊悲叹道:“为何世间的长情之人,结局都是如此的不堪?”
言馨愣了愣,道:“你说甚么?甚么长情之人?甚么结局不堪?”
于尊幽幽道:“据我所知,商青帝万年前就已圆寂,你可是等得他的魂灵回归吗?”
“你说甚么?我的青帝业已圆寂?你这孩儿勿要与我道些无用之言!我的青帝怎会弃我等不顾?”
“前辈既不知,便随我出去罢!”于尊一脸诚恳道。
这时,言馨哈哈一声大笑,只是这笑意无论怎般听来,都是苦涩万分,她道:“小儿,你勿要为我寻些烦恼了!”
她忽的一甩手臂,身在玄天上的她,左右胳膊皆有一条巨大的银锁,随着她臂袖的抖动,那条银锁亦发出几声咔嚓可擦的响动。
“前辈,那如何才能救你出去?”于尊心底多了一丝不忍,望向言馨的眼眸,则略多了一丝悲楚。
言馨愣了愣,倏尔,她忽的爆出一声冷笑,道:“小儿,你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了,便是你许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去的!”
于尊哀叹道:“前辈,你为何不信呢?”
“勿要啰嗦了,你既来此,便与我大战一场罢,若是身死此地,我倒又多了一条魂灵相伴!”言馨冷哼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前辈本就悲郁十分,我便与前辈大战一场罢!”
“哼,我如何悲郁了,你这小儿勿要强加些甚么在我心上!”言馨冷言冷语,道。
“此地应是火地,火地之主,生性竟是如此的冷漠,我需解开她身上的枷锁,那便是破开禁制的关键罢!”与遵忖道。
而就在此时,那灰烬中忽的冲出一片火虫,那火虫周身燃烧着紫莹莹的微芒,只是到了眼前时,那紫莹莹的微芒,变化为了一片紫炎之海。
言馨一脸冷漠,道:“你若是连这片紫海都无法度过,那我便是高看你了!”
于尊脸色一冷,他忽的大喝了一声:“破!燃!”
他的周身忽的多了一片黑白焰火,那黑白焰火覆盖了他的全身,倒似是一身铠甲一般。
这时,再看那片紫海,却荡起了一片波浪,那波浪稍一接近于尊,便被于尊身上的黑白焰火给吸噬了去。
瀚海浩荡,殷千秀立于瀚海的正央,望着从天阙的上方,不断涌来的紫炎,她的眸子一紧,忽的大喝一声:“融”。
那一片片紫炎,竟尽数融入了她的体内。
雪岑和沫儿等众女儿家,呆呆地望着玄天上的殷千秀,略有些神滞道:“她到底是何等怪物?”
那紫炎一片片的被吸噬了去,于尊立于那片紫海的正央,黑色的长发,伴随着海面上荡漾的风,而上下撩动着。
他的面色,愈发的红润,竟似食了些灵丹妙药一般,倏尔,他体表覆着的魔纹,竟弯弯曲曲的扭动起来。
那魔纹起初是一片红色的,而后竟变成了一片紫色,紫色条纹起初仅仅是一段段扭动的线条,之后那线条竟构成了图案,再之后则幻化成为了一片字迹,那字迹确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凡轻轻地瞥了一眼,心底都会生出一丝异样的错觉,好似那魔纹,化作了无数的蛇虫,死命的啃噬着你的心脾。
于尊忽的大喝了一声:“破!燃!”
他体表的魔纹,又开始幻变,起初仅仅是些文字,而后竟化作了几幅图案,那图案的正央,却立着如他一位男儿,那男儿大喝了一声:“破!燃!”
那天地之间尽数燃起了黑白之焰,那毁天灭地的招式,将整片玄天和厚土引燃,无数的生灵,肆意的哭啼、奔跑、逃难,那一日,似是人世间的浩劫一般。
倏尔,画面转换,一位窈窕的女子,手执玉笛,轻轻地吹奏着,随着她的吹奏,那一片片魔焰,竟尽数的消灭了,而后,那大地竟重新生出了生机,破裂的地表开始融合,绽开的高天,重新被光芒修葺。
他孤独的站在那方高天上,眼角不知何时多了一滴泪水,她轻轻地笑着,望着他,道:“王上,请跟我回家!”
继而那丝恨意,化作了一片泪水,朦胧的视野里,仅剩下她和煦的笑意,她轻轻地踱步而来,手中的玉笛,不知何时幻化做了一柄长剑,她笑着望向他,然后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王上,请跟我回家!”
那一滴泪水,即便心脏破裂开,也无法承受的痛苦,啪嗒!啪嗒!啪嗒!
他笑望着她,忧愁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快乐的花儿,道:“我早知你会来的,你果然来了,而今又要与你分别了,却又不知该等待多久了!”
她笑吟吟地望着他,强忍的泪水,如浓稠的鲜血般,砸在那片寂静的忧伤里,看出一片惨淡的花。
“王上,让你久等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把酒桑麻
那些飞絮,那些飘扬在高天上的飞絮,随着火的尘埃,上下浮动着,拂动着躁动不安的那些魂灵。
他们发出一声声滋滋呀呀的燃烧声,他无言的跪在了地上,他的胸膛上有一把剑,他的身边有一位女子,那位女子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怎会如此?”言馨怔怔地望着他,喘了一口粗气,道:“难道他是?”
她不敢继续想象了,她见他立于那片紫海的正央,眉头略缩得紧了些。
而此时,他背上的图案也开始旋转了起来,她正欲探查之,忽的一阵暴风,将她掀翻了去。
再观于尊,他却站在紫海的正上方,手边多了一座古琴,他笑吟吟地望着言馨,道:“故事已经完结了!”
钰小鱼坐在古琴上,打了一声哈欠,道:“哥哥,小鱼好饿!”
于尊呵呵笑道:“这下有的你吃了!”
“好耶,好耶,哥哥,快放小鱼出来罢!”钰小鱼舔了舔双唇,道。
他轻轻地拨了拨音弦,那一曲《月下捣练曲》随之而起,言馨怔怔地望着于尊,心悸道:“他怎会《月下捣练曲》?”
然而这却不是令他惊慌的重点,而是那个名为钰小鱼的琴灵,世人皆知那琴灵钰小鱼乃是月纤指尖幻化而成,却极少有人知晓,那钰小鱼亦追随时间的洪流,千万年之久。
此刻,这钰小鱼倒生的可怜些了,若是成年的钰小鱼,则可从古琴中幻化到现实中,说到底,这座古琴确是稀奇的很,也不知它自身的演绎,究竟是随了些什么路数。
那琴瑟之音,压过了紫海的涌动声,而此刻,那紫海竟也随着琴瑟之音的引导,而渐渐地熄了下去。
言馨心底一滞,幽幽道:“这小儿确是了得,竟以精神的攻击,令我分神而败!”
于尊言笑晏晏的望着言馨,道:“如何前辈,可是信了于尊?”
“你若将那曲《月下捣练曲》演绎完整了,我便信你,如何?”那古琴之音,确是幽幽流淌,浩荡不觉,让人心生一种错觉,犹如身在仙境一般,如此,也可称之为悟道之音,却仅有几人侥幸得之。
于尊点了点头,道:“前辈提出的要求,倒也并非过分,我便为前辈演奏一曲罢!”
那一曲,确是九天之上显玲珑,大地开合纵犁深,飞燕屋下寻春意,渔翁菊酒与家常。
曲毕,言馨睁开了眼睛,道:“后辈,你确堪为一代豪强,但定要铭记,不要负情与人!”
于尊怔怔地望着言馨,倏尔,一脸苦涩道:“那前辈,可还想离去?”
言馨眼神幽远的望着长空,道:“离开又如何,不离又如何?”
于尊心底忽的一亮,道:“若是前辈随于尊一同离去,于尊定答应前辈,为前辈寻到商青帝,如何?”
言馨颜色一滞,道:“你不是说,帝君他已死了么?”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帝君即便身死,魂灵终也留在这世间罢,就譬如你与紫皇!”
言馨愣了愣,道:“紫皇竟也还活着?”
于尊点了点头,道:“就在这洞窟的上头,你所谓的傀儡,便等在了上方!”
言馨苦涩的笑道:“何谓傀儡,皆已有了性命,倒不如说姐妹罢了!”
于尊呵呵笑道:“前辈怕是糊涂了罢,前辈只不过把一缕的执念赋予了那土石,便生出了言馨和紫皇!”
言馨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还望麻烦你了,携我一同离去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身边如前辈这般的人,自也不少,却也有如前辈如此情深之人,前辈若是离开此地,也定会寻到些姐妹哥儿!
言馨点了点头,道:“倒也未曾想过这些,人生平静安乐即可!”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前辈倒也是好心态”
“那又如何?”言馨哀怨的瞥了一眼于尊,却令于尊心底一颤,这世间的好女儿自是不少,却少有如琪儿那般可爱模样的。
言馨挥了挥袖,露出那段银链,道:“你将如何做?”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言馨,道:“你要我如何做?”
言馨幽幽的望了一眼于尊,道:“你既不想救我,便算了罢!”
于尊哈哈一阵大笑,道:“却不知前辈如何知晓的!”
言馨言语冰冷,道:“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前辈的嘴,倒是很严实!”
言馨冷笑道:“你既想救我,便拿出些诚意来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前辈可知苍梧气?”
言馨心底一愣,道:“甚么?苍梧气?你何来的苍梧气?”
于尊笑道:“我方才却也不知前辈未闻这苍梧气,多有过错,望前辈恕我”
言馨瞥了一眼于尊的额头,轻轻地用指尖戳了戳,道:“我自不知你心底存有苍梧气,我却知晓,你体内的虚无魔焰!”
于尊点了点头,道:“前辈以为凭借虚无魔焰,便可逃离此地?”
言馨略有些神滞的望着于尊,道:“没想到,你的体内竟真存着虚无魔焰!”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还在试探于尊?”
言馨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我只是好奇一个年岁不足二十的孩儿,究竟是何来的如此机缘”
于尊淡淡地瞥了一眼苍穹,眸子里不知何时多了几许忧愁,道:“前辈,若是用你一生的武道,去换一个人的性命,你可愿?”
言馨怔怔地望着于尊,道:“孩儿,你为何如此想!”
于尊一脸苦涩,道:“自是因些亲人离我而去,所生的感念!”
“孩儿,我与你的心思毕竟接近些,我等坐这闲聊几句,再寻脱逃之法罢!”言馨同样一脸哀容,道。
“好罢,前辈既想与我于尊,畅聊一番,于尊自是心底欢快!”于尊笑吟吟地从纳物口袋里,掏出了些果蔬鱼肉,摆在地上。
“可有酒?”言馨眼角颤了颤,道。
于尊笑道:“前辈,酒倒是有,只是若坏了大事,不免......”
言馨挥了挥袖袍,道:“哎!小儿,我又不曾说让你也饮些酒水,我便自酌自饮,也有好生的乐趣!”
于尊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那我于尊便随了前辈的意!”
待杯盘狼藉之时,却已是午夜时分,洞穴的尽头,确是一片白灿灿的雄光。
于尊心底一滞,幽幽道:“不会是紫皇前辈罢!”
想罢,随之提着那源天刃,向高空冲了去,待到了那玄天,那天与地又置换了过来。
此刻,于尊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原,百草洁白,便是那虫儿兽儿也尽皆是一片苍白。
而在那莽原的尽头,则树立着数座高塔,那高塔确是宏伟至极,离地足有千余米。
于尊心底一颤,他的体表不免燃起了一片紫火,这方天地确是极为寒冷的寂地,便是那魂灵都会被冻结而亡,更不要说那些寻常人的性命。
于尊坐在地上,嘴中吐着白茫茫的雾气,道:“这天气好生猛,确令我十分不堪呐!”
倏尔,那天地的尽头,卷起了一股狂潮,而那狂潮的正中央,则悬着一面白色的长幡,幡布的中央则大写着一个玄字!
待狂潮近些,才发觉那哪是什么狂潮,分明是些兽群,那兽群生的洁白十分,吐着的血舌,喷涌出大片的白雾。
领头的那头凶兽,则头生尖角,声势比那血幽兽,不知强过百倍。
再近些时,那凶兽上坐着的人儿,他才得以看清。
那坐在凶兽头顶上的莽汉,见到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你可让我好等啊!”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是如何知晓我的?”
那莽汉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听儿孙们所得”
“哦?这一点,于尊倒有一丝好奇了!”于尊愣了愣,道。
这时,从莽汉的身后走出了一人,那人笑道:“好久不见呐”,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些敌意,倒也不过是在那灵魇山巅时,那场决战未能尽兴罢了。
于尊愣了愣,伸手指着渊太玄,道:“怎生是你?”
渊太玄冰冷的脸上,缀着一双寒气四溢的双眸,他望着于尊,仿似要将于尊削骨拨皮一般,说到底,却也是因他那可爱的师妹,竟随了于尊而去。
渊太玄一脸冰霜,道:“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
于尊笑道:“是你便好办了,不是你我或许会迷惘一段时间了!”
于尊转头望向紫皇,道:“前辈,他可曾与你讲过了我的故事?”
紫皇哈哈一声大笑,道:“他确为我讲过,却不及见到你,那般的生动活泼!”
“罢了,他却也未知我太多的故事,方才与言馨前辈豪饮了一番,前辈你可有这番兴趣?”于尊笑吟吟地望着紫皇,道。
紫皇哈哈一声大笑,继而那眼眸便冷了许多,道:“小辈,你既来此,便是为了修炼武道罢!”
于尊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紫皇幽幽道:“若是如此,我便送你去一方真正的天地去磨炼罢!”
“还有带着他,他会帮到你的!”紫皇指了指渊太玄,道。
于尊心底一凛,道:“前辈此刻不可!”
紫皇眼神转了转,幽幽的望了一眼于尊,道:“如何?”
于尊道:‘我还未救出你和言馨前辈,怎会先行离开?”
这时,紫皇哈哈一声大笑,他指了指渊太玄,道:“你以为他来此干嘛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长
这时,紫皇哈哈一声大笑,他指了指渊太玄,道:“你以为他来此干嘛的?”
于尊拱手抱拳,道:“恕晚辈无知,但请前辈赐教!”
紫皇笑道:“这座雕像,有一道乾坤锁,这乾坤锁便是破开禁制的关键!”
于尊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渊太玄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道:“便是他们了!”
却也不知待在这雕像里,已有多少岁月。
只是待那雕像破开了禁制后,他们的眼前,又多出了另一番世界。
而这便是紫皇和言馨所施的术法,这世界好似存在,也好似早已灭亡。
那天空的深处,不时的飞出一片火龙,那火龙口吐着烈焰,忽的向上攀升,忽的又坠了下来,而地上,则是数以万计的城池,每座城池上,都插着巨大的幡布,那幡布随着激烈的长风,而发出破裂的声音。
而就在这座非人生存的城池内,却有一座又一座的玄山,那玄山上,据说生存着些修道者,但究竟是否存在,也只是人云亦云。
于尊身后跟着独孤银澈,苏素以及仙弦和钟爻和方成等人,而在一旁确是一位面色极为冷漠苍白的好儿郎。
仙弦瞥了一眼渊太玄,渊太玄却如入了无人之境一般,自离开了那座雕像伊始,便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示人。
仙弦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襟,轻声道:“师兄!”
他忽的一拽那袖袍,冷漠道:“我不是你的师兄!”
仙弦一脸哀婉地望着于尊,于尊淡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些儿女情长,还是勿要问我了罢!”
于尊望着那远处一片又一片的玄山,幽幽道:“看来此地尽生了些武道门派罢!”
“此地又是何地?”方成一脸神滞,道。
他忽道:“我觉此地不会是三岔幽罗界罢!”
于尊笑道:“你以为三岔幽罗界是那么好进的吗?”
“那这又是何方,那位,渊公子,可知此处是何地?”苏素面向渊太玄,轻言道。
渊太玄轻轻地扫了一眼众人,道:“我亦不知!”说罢,便闭上了口齿。
仙弦若有所思地望着渊太玄,她贴近于尊的耳廓,道:“应是无些危局,于大哥心安即可!”
众人却也不知,即便是如今,他们也还未走出那五行灵棋,众人皆以为,他们早已走出了禁制,实则不然。
站在远方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位女儿家,她淡漠的眼神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悔恨和深情。同时,那明亮的瞳仁里,却也不乏些单纯清澈的模样。
他怀里抱着仲夏,一步一步的向一座山头走去,而这座山头的名字,便为罗刹门。
深居于一座城池,汇集了天下之武道大成的众豪雄,未料到千万年之后,又汇聚于此地,然而它们之中,却少有寄宿的法器。
于尊几人屏息走在一座城池中,那城池中的人物,确尽是些武道高强之辈,此刻他们的目标是,这城里的数一数二的豪门——幽门。
“于大哥,这座寒门,颇得我意,我等不如先向其讨教一番如何?”林雨筱望着于尊,幽幽道。
“于师哥,我也觉这幽门正好为我等祭刀!”方成一脸真诚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心底一凛,道:“难道这便是真正的武林?”
“不然呢?强取豪夺,骨肉相残,弱肉强食,这不就是武林么?”仙弦长叹,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便去罢!”
幽门地界开阔,位于城池的边陲,门庭若市,门派的外围树立着数座巨大的白幡,那白幡上写着一个火红的幽字。
那如鲜血染就的“幽”字,确是令人心憷的很,那门派的四周,尽皆树立着的幡布,倒似是一座阵法般,将整座幽门笼罩其中。
于尊等人笑意盈盈的向那幽门走去,路过的些武林人士,尽皆心生疑虑的望着于尊等一众豪强,心道:“他们莫不是想要去拔门罢!”
独孤银澈轻轻地摇动着折扇,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于兄,可有雅兴为我等吹一曲箫曲?”
于尊眼眸清亮的望着独孤银澈,当即明白了他言中之意,随即便从怀中抽出一根玉箫,仙弦淡瞥了一眼于尊,怀中亦抱着一把铁琵琶,渊太玄冷哼了一声,却业已被那些深奥的曲子埋了去。
两人的曲调配合的甚为奇妙,那沿街的一路人等,皆心领神会的望着几人,道:“今日那幽门的老爷子办寿辰,这些大抵是些戏子罢!”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众人,他忽的将玉箫一抛,那玉箫掷于半空,发出一声呜咽,随即落入了于尊掌中,于尊笑吟吟地望着独孤银澈,道:“还是银澈兄有些法子啊!”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这一路走来,于尊等人亦发现一些慕名而来的江湖杂耍的戏子或者些身负武道的浪人,心道:“今日,可不是太平的时日!”
那幽门的大门,左右各立着一头雄狮,那雄狮乃是青铜所铸,那双眸用火石点睛,乍一望去,犹如活了一般,甚是令人心畏。而那雄狮所立的石阶,则刻画着些莫名的图纹,那莫名的图纹,歪歪扭扭,倒似些虫儿随意扭动的身体一般。
于尊握紧手中的玉箫,怀中的源天刃,不时燃着一息熊熊的火焰,只是却也怪了,那火焰竟不燃于尊身上所覆衣物,黑白焰火,随意轮换,于尊本身便也埋入了一片黑白阴阳之中。
“各位可是为古长老的诞辰而来?”一位身上缚刀的青年,拦住于尊等人,道。
于尊笑吟吟道:“在下于尊,确是为古长老诞辰而来,烦请禀报一声!”
那青年,道:“那便请各位在此等待一番罢!”
于尊双手抱着玉箫,笑吟吟地望着青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足一刻,那青年从寨子里走出来,道:“古长老有请几位,烦请各位将兵刃交予我罢!”
于尊点了点头,从怀中抽出那柄圆月弯刀,苏素神采略有些不自然,她拉了拉独孤银澈的臂袖,道:“夫君可是觉得妥当?”
独孤银澈笑意盎然,道:“有何不妥之处?我们本就是来做客的嘛!”
于尊哈哈一阵大笑,道:“确是如此,我等便是来做客的!”
这时,仙弦皱了皱眉,望向渊太玄,渊太玄冷冰冰的眼神,犹如一片被冰封的莽原般,望不尽那白茫茫的尽头。
林雨筱一脸呆滞地望着众人,心道:“这形势未免转化的太过迅速罢!”
钟爻笑吟吟地拉了拉林雨筱的臂袖,道:“孩儿,等着看好戏罢!”
于尊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圆月弯刀,那弯刀倒也合了他的秉性,一入那青年手中便无了方才的炽热与阴冷之意。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随即引众人向中堂走去。
众人愈走,前方的路越是灰涩,确是那天光暗了下来,周围闪烁着零星的灯火,再也无了方才那天光大亮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愈是前进,脚底下的土地,愈发的松软,稍歇好,众人脚下竟犹如踩着云雾一般,逍遥自在。
于尊愣了愣,他望了望脚下,此刻,却难以看清脚下的路。
呜!呜!呜!
一阵呜咽的声息,随着长风扫着那些许落叶,落在了众人的耳畔,此时的众人,头顶上只剩下一片半弦月,而前方原本能看清的屋宇,此刻也愈发的不清晰了。
于尊幽幽道:“看来此事有诈!”
嗖!
一支箭镝,顺着他的耳廓飞掠而去,他轻微的一闪,那箭镝被他握入了手中。
他望着那支写着“空河”字样的箭镝,心底不免有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而此刻,随着众人向前迈进的步伐,前方的呜呜声,入耳愈发的清晰,倒似是一片绝巅树立在众人的眼前。
脚下的路,愈发的绵软,也愈发的稀疏,那草甸上落满了厚厚的飘絮,那飘絮如一片雪白的海,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与此同时,前方竟真的出现了一道绝巅,只是这插入云霄的绝巅,却给人一丝诡异的感觉。
方才众人迈入这幽门时,并未发现此处有一座绝巅,而此刻,它却硬生生的出现在了这里,不免让人有些许心悸。
那绝巅被一层层银华包裹着,向上望去,绵绵无檐。
可谓是,青有上苍,乌有檐,但闻上苍,不着颜,敢问何处千里目,上寻高天下起崖。
那青苍的上天,缀着一抹抹的星光,那星光犹如在流泪一般,忽闪忽闪,却也令人产生了一种悲恸的感觉。
呜!呜!呜!
那风声掠过白茫茫的蒿草,掠过众人脚底下的草甸,掠过那空中的流萤,掠过那长河里的落月。
而那座伟岸的绝巅,却似一面高大的墙一般,阻住了众人的视觉。
于尊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他似看清了什么一般,仙弦立在于尊的身畔,脸上不觉也多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于尊大喝一声,道:“前辈,于尊特来拜访,请显其身!”
那声吆喝,在一片星光中,遥遥荡漾,随着那风,窸窣飘远,不多时,那声音复还回来,周围静寂的如同一片死地。
却在这时,那片绝巅竟然亮起了零星的灯火,那灯火如一片野火,愈燃愈多,至最后,整片绝巅上竟燃遍了灯火。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玄僧
见到那绝巅的外貌,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仙弦面色煞白的望着那绝巅,幽幽道:“怎么会是他?”
于尊愣了愣,道:“仙弦姑娘,可知这绝巅所刻雕像乃是谁人么?”
仙弦叹了口气,道:“我自小便见过他的身影,却也从未知晓他是何人,只是此刻能在此遇见他,当真是令人惊骇万分!”
倏尔,她又道:“这位尊者,一直被师傅供养在庙堂里,应是与灵幻先生一个时代的人罢,或者较之灵幻先生更为的久远了!”
于尊愣了愣,面色略有些缓和,道:“原来如此”
他又大喝了一声,道:“在下于尊,打扰前辈休息了!愿受前辈点拨,以成大道!”
这时,那漫天遍野尽是些稀疏灯火,那灯火时而闪亮,时而黯淡,而与此同时,众人身边的景色亦在变幻其中。
不多时,那四野尽皆被一片绝巅挡死,那一声声轰隆之音,犹如再造天地一般,摩擦着众人的耳膜,枕戈待旦。
于尊仰头望向那稀疏的月色,此时他的周遭,尽是些山巅,那山巅将众人围困其中,形成了一眼天井。
于尊大喝一声:“不好!”
那天地乍得一亮,那围困众人的山巅,忽的一下被点燃了。
轰!
一道洪涛,顺随着那明亮的金光,顺着山巅向众人倾泄了下来,而此刻众人却是有苦难言,这绝巅之内,竟似多了几倍的重力,众人即便堪堪能飞掠上高空,却也维持不了多久。
于尊一愣,大喝道:“裂天式——风鲲!”
一条鲲,忽的从他的掌中游出,他巡视了一眼周遭,大喝道:“随我风鲲起,斩他良宵尽!人生若无多疾苦,邀那上苍朗月再歌一曲!”
那风鲲确是极为的霸道,一波波气流组成的骇浪,犹如一片片真实的波涛一般。
乍的一声,将那洪涛逼上了玄天。
而这时,那四周的绝巅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确是一片片佛陀坐在了那绝巅四壁上的一眼眼洞窟内,他们或念经诵佛,或敲打着木鱼,或微阖着双眸,或手执刀戟一脸的煞气。
于尊愣了愣,这数千佛陀,竟是幽门的长老么?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一幕令他心悸,令他略有一丝不安,这是他进入狱界后,唯一的一次惊慌失措,他不知该如何做了,因为他感觉对方的势力,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御的。
独孤银澈眉头一皱,他望向于尊的双眼,亦带着一丝浓浓的哀愁,他道:“于兄,看来今日有此一别了!”
他的眼神一滞,心底如滚起来了一道骇浪,他摇着头颅,道:“不可,不可!”
他已有些神颠,他不停地摇着头颅,道:“不可,不可!”
而与此同时,他似坠入了另一片世界中一般,那陈黄色的夕阳,挂在天边,他行走在一片荒漠上,那荒漠似没有尽头一般,他走啊,走啊,走的脱了水,走的即将将自己燃尽。
而就在他昏死过去时,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微微托着他的臂膀,向他的唇边润了一口甘泉,他咳嗽了一声,轻悠悠的睁开了双眼,他望着抱着自己的佛陀,那佛陀微微笑着,却也不说话。
“在下于尊,可是长老救醒的我?”他一脸茫然地望着佛陀,幽幽道。
佛陀点了点头,之后放下他,向远处走去。
于尊愣了愣,他忽的大喝一声:“长老,请带我一起离去罢!”
那佛陀微微地笑了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于尊,道:“小施主可明白我的意思?”
于尊愣了愣,他的心底突地多了一片生涩的痛苦,他醒悟了,知晓了,也明白了,他道:“长老,可是有人许了你些甚么?”
佛陀微微笑道:“许我一生!”
于尊仍不放弃,道:“长老可否让我随你一路!”
佛陀点了点头,道:“你若执此,便与我行走一路罢!”
他见过僧人的面容,待他醒来时,他的面容,依旧清晰如画,他回忆时,称:“那长老笑面如佛,不禁救了他一人,却也有个孩子,名为长孙不为!”
他问道:“长孙不为可在幽门内?”
彼时,他的思绪已然清醒,而此刻,那悬在半天的佛陀,诵经声依旧不绝,他道:“这便是为了试炼我罢!”
他忽的举起源天刃,向着其中一位佛陀当众劈下。
一片刀戟交错的声息,那佛陀倒也安稳,即便闭着双眼静坐于那方,却依旧能安然的闪躲。
于尊大喝了一声:“风鲲!”
那佛陀犹如一片悠叶,轻轻地堕入那片汪洋之中,其安然自得的那般模样竟是那般的自然。
于尊又大喝了一声:“惘为!”
一片精神风暴,如一团团烈焰般,炙烤着众人的心思,略有一丝恍惚,便会误入那惘为之中,永世难得翻身。
只是此刻,那诵经声愈演愈烈,倒是反将了于尊的惘为一军。
此刻,他心底渐渐地明了了,这一刻便是为了磨炼他的武道而来的。
他闭着双眼,静静地体悟着自身的武道。
他忽的想起了自进入五行灵棋后,经历的一切,他大喝了一声:“开!”
却也是在那一瞬间,天地渐渐地演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他的身后,忽的多了一片冰火之兽,那些兽群,生的极为凶悍,便是提出其中一只,众人也难以招架,而今于尊凭借自己的体悟,竟生出了冰火之兽,确是令人刮目一看。
那些冰火的兽儿,并非众人所见的那般,空有一身魁硕甲衣。他们口吐着魔焰与令人窒息的冰魄,慢慢地从于尊的身后,走上前来。
于尊一挥长臂,道:“杀!”
那些兽群身上,或燃着白苍苍的烈焰,或冰封着蓝幽幽的雪花,他们顺遂着于尊的心意,向前飞奔而去。
而此刻再见佛陀,那佛陀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他手捻着佛珠,嘴里诵念着经文,不料,那风火之兽,方一接触那佛陀,佛陀周身便燃起了一道金光。
那金光极为的温润,确是能消灭众人身上杀气的一招。
那刺眼的金芒,方一接触金火之兽,那兽群便化作了一片浅淡的水湾。
于尊心底一怔,苦涩道:“这仗该如何打啊!”
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多了一位极为熟悉的人的影子。
不是那长孙不为,又是何人?
此刻,那长孙不为怀里抱着仲夏,一步一步迈上前来,她向于尊点了点头,道:“哥哥!”
于尊一愣,道:“怎生是你?”
长孙不为呜咽,道:“哥哥是不想见我了是吗?”
于尊神色一晃,道:“你的仲夏姐姐还好吗?”
长孙不为抽泣,道:“我也不知,她为何一直在睡”
于尊一愣,眼中忽的多了一丝火光,他悲愤道:“你为何要向她出手?”
“哥哥,我喜欢颜冉澈,我喜欢颜冉澈啊!”长孙不为脸上挂着一行清泪,她泣不成声,满怀哀痛,道。
“就是因为不想被她夺去颜冉澈,才会下如此的杀手吗?”于尊的瞳仁爬满了猩红的血丝,可望着一抽一泣的长孙不为,他又有些不忍,心道:“哎,他毕竟是个孩儿!”
“于大哥,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救姐姐的!”长孙不为搐了搐鼻子,道。
于尊喝道:“你怎么这么傻,这哪里是救人之地啊!”
长孙不为抽泣道:“可我就想试试,万一能救活姐姐呢?”
于尊手指颤抖着,轻轻地抚了抚仲夏的额头,此刻她的身躯已是一片冰凉,他心底犹如翻动出了一片苦涩的海,他心底痛的如同被人引燃了伤口一般。
喝!
多么幽深的沟壑,多么幽深的伤口啊。
从未想过,如今一面,确是生死相约。
他眼睛一红,一滴泪水悄然的在他的瞳仁里打转,只不过未等那泪珠砸落下来,便被那风带走了痕迹。
于尊抬头仰望着长天,此刻那四面的山崖上,尽住着些佛陀。
那纵深的山崖,那幽深的泉水,喝,还有他们脚下那绵软的地面。
呼!
一阵风吹起,那蒿草化为的灰烬伴着落入此地亡人的骨灰,一概飞上了玄天。
那满脸慈祥的佛陀,又怎是眼前所见的那般?
他们的脚底下,突地多了一片片血光满满的刀戟,而此刻,这世上还哪有什么佛陀?
一片腥风血雨,不知从何处涌来的人儿,尽皆聚集在了这里。
此刻,那些佛陀手里,哪还有什么佛珠?他们手中尽皆握着些刀戟,冰冷如斯的向前走去。
可他们为何会掠过于尊等人?
直至那漫天的血雨,将那昏色已久的高空点燃,那忽闪忽闪的夜空,再也无了星辰的点燃,那轮明日,反倒是回归了一般,又挂在了日暮西头。
喝!
天亮了。
尔等的性命也归我了。
呜咽的号角,被一声声摇摇欲坠的喊杀声点燃。
那一片片倒下的兵士,眼中含着一丝对世间的不舍。
不多时,那高空又变得如白昼一般,而那些手负鲜血的佛陀们,此刻又应验了那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于尊淡瞥了一眼高空,幽幽道:“这人与人,是否也有些性命之隔啊!”
这时,一位头顶着佛光的少年,从那片佛陀中走出,他脸上带着一丝和善的目光,道:“你可知,你为何会来这里?”
“不知!”于尊干脆答道。
少年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这人脾性倒也是极为的干脆,我告诉你罢,此次见面,只不过是为未来的再相见做得一场铺垫!”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红铜庙宇
于尊反道:“未来的我,为何还会与你相见?”
少年神秘的笑了笑,道:“因为你我皆是天选之人!”
于尊心底一怔,他忽的想起,那句被他的朋友提起过无数遍的话,“若不服从天理,便破天一战罢!”
少年幽幽道:“可是想起了甚么?”
于尊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指着少年,道:“你怎会知晓我的想法?”
少年哈哈一阵大笑,道:“你既身负秘法,还来问我?”
“难道你也是......”于尊惊愕道。
“为何不是?”少年一脸从容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点了点头,道:“看来我还差的远呐!”
“你既知如此,便苦心修炼罢,你便是连我的师叔也战胜不了,与我更是隔海相望!”少年笑道,神采却多了一丝狂放不羁。
于尊道:“我知,你修得并非佛道,可是?”
少年道:“确是如此,我修的乃是奇门绝技!”
这时,站在一旁的长孙不为,忽道:“我呢?可否与我一战?”
那少年笑着点了点头,道:“会遂了你的心愿的!”
这时,天光大绽,众佛陀也熄了颜色,再观那方天地,却是一片开阔,再也无了些许狭隘之意。
而长孙不为却也不知何时,又去了何方。
少年的踪影亦不见了,于尊揉了揉额头,略有一丝晕厥的望着众人,道:“刚才发生了甚么?”
众人一愣,道:“于师哥,你不记得了吗?”
于尊道:“如何?”
众人略有一丝神滞,道:“我等见到你时,你已出现在了此地,倒是颜冉澈也随你出来了!”
“哦?银澈兄可是深入了腹地?”于尊愣了愣,幽幽道。
独孤银澈笑道:“确是如此,不过我较你醒的稍早一些!”
于尊揉了揉额头,片刻后,那一段记忆忽的重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呆呆地望着天边,叹道:“不为,你为何非要如此执着?”
“哎!”他的脸上,不觉多了一丝愁楚。
他忽又想起那座绝巅上雕刻的雕像,转头望向仙弦,道:“你可还记得那雕像的全貌?”
仙弦苦涩万分,道:“却也不知那孩儿使了什么妙法,我竟无意记起他了!”
于尊长吁了一口气,幽幽道:“看来方才所发生的事,尽皆是些真的!”
“哦!对了,于大哥,你可还记得画魇前辈?”仙弦忽道。
于尊愣了愣,道:“如何?”
“我记得祠堂里曾供养着画魇的师祖——画魔,那座雕像大概是画魔前辈所铸罢!”仙弦道。
“你既如此说,我倒有些印象了,难不成这方天地,皆是画魔前辈的世界?”于尊幽幽叹道。
“若是如此,那未免太让人心悸了!”独孤银澈心底一凛,道。
“这世间唯有画魔前辈,才会做到这一步罢!”仙弦长吁了一口气,道。
“却也不尽然,我倒觉得,这画魔前辈,确是空做了嫁衣!”于尊呵呵笑道。
他忽的想起那少年的手段,道:“那少年非等闲之辈,却也不知如今以后,我等之间还会发生些甚么故事!”
“走罢,离开这里!”于尊目视着众人,挥了挥手,道。
“我等要去往何方?”仙弦一脸迷惘的望着于尊,道。
渊太玄站在一方,沉默地望着一脸愁绪的仙弦,道:“你又何必问他!”
仙弦愣了愣,脸上登时露出了一分喜色,道:“太玄哥哥!”
渊太玄冷冷地望着几人,道:“既已破了幽门,那以后便更难走了!”
于尊等人愣了愣,问道:“太玄兄,何出此言?”
渊太玄冷笑,道:“这五行灵棋内,分为五域,这五域分别为水域、火域、木域、金域、土域,我等方才刚从木域脱身,却还有金域和土域,若不破了剩余的两域。我等便被困缚于此地罢!”
仙弦心底一惊,怔怔地望着渊太玄,道:“太玄哥哥,若是我等寻不到出去的法子,岂不是要在此孤独终老?”
渊太玄目光冰冷地望着仙弦,冷哼了一声,却也不接她的言语。
于尊道:“既如此,那我等便要继续前行了,只是,却也不知前方又有何凶险,若是止步于此,倒也乐得此生安乐,活在这画中世界,也决计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是若是如此,那琪儿却也无望了!”
仙弦拧着眉毛,道:“若是不出此域,那仲夏妹妹,想必也.......”
于尊长叹了口气,道:“哎,于尊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怎会求得安乐?”
方成舔了舔双唇,道:“我还要我的岑儿寻到容身法器呢,自然也无法困缚于此!”
众人纷纷慷慨激昂,道:“还是向前走罢,苟活于此,亦不如投胎换骨!”
这时,钟爻忽皱起眉毛,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看这些神儿仙儿的,无了容身法器,魂魄却在此飘零,想必便是亡于此地,灵魂也得不到超脱罢!”
于尊心底一滞,心底不免涌起一丝苦涩,道:“此番看来,这进与退确是一般模样,若是想要寻到希望便唯有进了,我等便是无了躯壳,却也与困于此地,空有容身法器一般罢了!”
此处,确是灵山翠秀,景物喜不乐哉,那小桥下幽静的流水,那草叶上挂着的露珠,那露珠里反射其内的小兽小虫,那悬挂在高天上的橙黄色的圆日,还有被那淡薄的光线,打落在树木下的窸窸窣窣的阴影,好一处人间模样。
他们自幽门走出,反身向后看时,那成为废墟的幽门,却已融成了一片枯墨,再也无了踪迹。
众人心底一滞,仙弦念及画魔,道:“这画魔师祖,当真是有着鬼神莫测之姿啊!”
于尊静静地望着那团融为枯墨的残象,心道:“这却也是一片世界,这狱界当真是一处难以预料之地!却也不知这片伟岸的土地,究竟还隐藏着一番番什么样的世界!”
“走罢!”于尊甩了甩手。
而此时,他们的路也渐渐变得模糊,那些繁华的市井巷陌,早已无了踪迹,枯墨依次铺落下来,一片片崭新的地界,缓慢的形成着。
仙弦一脸汗颜,道:“这画魔前辈的手法,未免也太过奇妙了罢!”
于尊心底一滞,他好似忽的想起一些什么事儿来,道:“这乃是商青帝的坟冢,何来的画魔?”
仙弦忽的心有所悟,她呆呆地望着渊太玄,幽幽道:“太玄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渊太玄冷哼道:“知道些甚么,也无需告知与你罢!”
仙弦心底忽的一滞,一股扎心的疼痛,伴随着心脏内的血液,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心壁上,而愈发的刺骨。
于尊轻轻地拍了拍仙弦的臂膀,道:“这坟冢内既有画魔前辈的手笔,想必当年画魔前辈亦是追随商青帝的一位大员!”
仙弦愣了愣,道:“原来传闻中祖师爷嘴边的大帝乃是商青帝!”
于尊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罢!”
那枯墨渐渐地铺展开来,一些高耸的楼台,映入眼帘,而这些高耸的楼台,竟尽皆是些透明状的,于尊望着这些楼台,喃喃道:“难道这便是土域?”
独孤银澈轻摇着纸扇,凑到于尊面前,道:“我倒觉着这乃是金域!”
“哦?何处此言?”于尊不解道。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兄,稍安勿躁,一会儿便可得之”
于尊点了点头,道:“那倒要看你说的准不准了!”
愈是向那画中世界踱步而去,所见的奇怪的景致,愈是繁多,像那水晶似的兽儿,竟会奔跑,像那晶石制得马车,飘忽于空中,乐得安逸,那一团团云朵,竟也是晶石制成,远远地抬头望去,竟似一片片静止的湖泊一般。
天空愈发的澄净,这澄净之中,却似隐含着些甚么。
于尊眼角一滞,他忽道:“怎么可能?”
这时,独孤银澈拍了拍于尊的肩头,道:“如何,还是被我猜到了罢!”
于尊喃喃道:“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罢!”
那顷刻间混融在一起的空间,那一团团红铜,噗嗤一声,浇在这方唯美的世界中,好似这片世界,乃是为你接风洗尘的中转站。
谁也预料不到,这一刻的险峻与厉害。
噗嗤!
那云朵忽的化了,一滴滴红铜,灌溉在大地上,那一栋栋楼台,尽皆被红铜包裹了去,片刻后,那一片水晶楼台便融为了一片红铜庙宇。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这时,那一片片庙宇内,皆飞出了些梵语,而那被红铜覆盖的高天,此刻时明时暗。
那大地忽的一阵青白,忽的一阵炭红,而那些梵语也愈发密植。
于尊等人心底一滞,看着这片世界,心情难免不受波动,方才那片水晶世界是那般的梦幻,而此刻这红铜世界,却犹如世界末日般,确是令人难以捉摸。
于尊望着那片片庙宇,心道:“看来若想要得机缘,便唯独去那庙宇碰碰运气罢!”
他转身回头望着众人,幽幽道:“那些庙宇中,决计有诈,尔等欲随我前去,还是自谋生路?”
方成道:“既有那么多的庙宇,我等倒不如分开行动的好!”
仙弦道:“确是如此,这么多庙宇,若是一处一处的拜访,想必不会那般轻松的!”
这时渊太玄皱了皱眉,道:“你们这些女人,勿要给我等添些麻烦了,随我等前去即可!”
说罢,他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仙弦,却恰好被仙弦捕捉到了,仙弦的心底也不免多了一丝甜腻,心道:“看来太玄哥哥,还挂念着弦儿!”
于尊笑道:“太玄兄说得确是不错,除了姑姑她道行高强,你等啊,还是随我等去罢!”
钟爻幽幽道:“这前路不甚明晰,我等还是勿要分开的好!”
于尊点头道:“确是如此,便是麻烦一些,却也伤及不到性命,若是遇了些险事,彼此之间有些照应,倒也乐得安平!”
“如此,我们便一一拜访罢!”于尊凝眸望向那一片片的佛寺庙宇,他的眼光愈发的深邃,黑厉的眸子里,竟射出了一道紫光,那紫光掩藏在漆黑的夜里,似一道星辰流烁一般。
他的眼神定在了一座朴实无华的庙宇上方,心道:“看来便是它了!”
几人望着那片火红色的庙宇,却各有各的心思,钟爻忖道:“这庙宇如此繁多,定会有一座真迹,其余的便是些泼墨的颜色罢了!”
仙弦心底亦道:“看来这乃是祖师爷的障眼法罢了!”
而此刻,独孤银澈却含笑望向于尊,幽幽道:“于兄可是有些想法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不知银澈兄,有何想法?”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归来
独孤银澈慧黠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芒,指着一座朴实无华的庙宇,道:“于兄,是否相合?”
于尊眼神中多了一抹对独孤银澈的钦佩,道:“看来我两是不谋而合了!”
于尊哈哈哈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却心道:“我乃是凭借《碧书》所见,却不知这独孤银澈凭靠的些甚么法子!”
这时,久不言论的林雨筱,走到于尊面前,道:“哥哥,此刻却还乘着些亮光,我们不如出发罢!”
“那便走罢!”于尊大喝了一声,道。
漆黑的夜色里,还有些红铜点缀,不然便是一片枯夜,众人的身家性命却更难以保全了。
于尊心道:“倒也不知那屋宇内隐藏了些甚么,此刻倒不如去那最大的庙宇,先探查一番罢!”
他随即挥手,道:“我们先去那栋富丽堂皇的大堂去!”
这时,尾随在于尊身后的孤独银澈,心底一怔,心道:“却也不知他的想法怎生与我如此一致,却不是巧合罢!”,他望向于尊的眼神愈发的深邃,似要尝试揭开一些甚么。
恢弘的庙宇里,却未有一人端坐在大堂上,只是那诵经声,却一刻也未曾停止过。
于尊心底一惊,大喝一声:“不好,尔等速速将耳朵掩起来!”
然而,此话说得还是有些晚了。
于尊一脸惊愕的望着众人脱在地上的长发,随即他的身后多了几个尼姑,却唯有苏素未被着魔,便是那方成,此刻脑袋上也不生丝毫的发丝。
那脱了发的众人,嘴里诵着经,围着大殿行走,好似在超度凡魂般。
而与此同时,那红铜的庙宇,则开始一息一滞的亮着华彩的光芒。
于尊心底登时涌起一片苦涩,心道:“他们果然还是着了魔!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倏尔,苏素忽道:“于公子,何不运用音律来唤醒他们?”
于尊心底一喜,道:“为何我没想到呢?多谢苏素姑娘了!”
他从瀚海中唤出了琴灵钰小鱼,钰小鱼打了个哈欠,呆呆地望着于尊,道:“哥哥,你打扰小鱼睡觉了!”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小鱼肯定饿了罢!”
钰小鱼愣了愣,脸上登时多了一丝喜色,欢喜道:“哥哥,哥哥,快喂小鱼,快喂小鱼,吃饱了饭,小鱼才会睡得更美!”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便来罢!”
他从瀚海内招出一本乐谱《月下捣练曲》,这曲子自学了以后,却也未用几次,究其原因,不过是因其力法过于强大,因而便一直闲置未用,此刻见这庙宇如此邪门,却也不得不唤出它了!
于尊盘膝坐于地上,用手轻抚着琴弦,随即那琴弦便在玄天上,化作了一段闪着彩光的五线谱。
一段段丝弦,伴随着一些青绿色的光芒,瞬时间,那大地上突地多了一片盈绿,确是一些芳草碧芽生了出来。
随即那空中,忽的多了一些鸟儿蝶儿,一道道青色的霹雳,铿锵一声,炸裂在半空,与此同时,那片莽原中,忽的降下一片雨水,古铜色的建筑物,不多时便生了些铜锈。
而此刻,那诵经声不免减弱了几分,确是这些生机冲破了所谓的神性。
于尊凝指,大喝一声:“破”
那一刻,时光仿佛在倒流,他们落于地上的头发,重新焕发出生机,生在了那片本为荒莽的头皮上。
而此刻,那诵经声亦愈来愈弱,于尊眼神一凝,他忽的望向房梁。
他执起手中的源天刃,大喝了一声:“破!”
那源天刃划着一道圆滑的轨迹,冲着房梁砰的一声砸过去,那大地忽的一阵,而与此同时,一位蓄着长胡的老者,从庙宇上方,落了下来。
仙弦心底一滞,道:“祖师爷,怎么会是你?”
闻言,画魔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在此已待尔等多时!”
于尊一闻那老爷乃是那传说中的画魔,眼底不免多了些敬重的意思。
“不知前辈待我等是为何?”于尊一脸恭敬道。
画魔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烦请尔等,将我们这些老头子救之出去!”
于尊沉默了,他的眼神中,不免多了一分哀愁,心道:“却也不知当年那商青帝有些甚么魅力,竟引得如此多的豪杰,为此守灵!”
于尊道:“救前辈出去可矣,可前辈必要答应我等一个条件!”
“哦?你可说来!”画魔笑眯眯的望着于尊,道。
“若是能寻得再生之法,望前辈们不要再出来搅局,如今天下已是我等的天下,却不是尔等这些老儿的天下了!”于尊一脸正色,道。
画魔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些甚么苛刻的要求,即便你不说,我等也是如此算计的!”
于尊点了点头,道:“前辈既如此说了,那于尊心底便平安和乐了!”
“小儿,话虽如此,但前路茫茫,你却还有一段路要走,定要稳住心神,勿要中了这世界的陷阱!”画魔锤了锤前胸,重咳了几声。
于尊叹了口气,道:“确是前辈的过错啊,竟生出了如此世界,却令我等苦不堪言!”
画魔哈哈一声大笑,道:“何妨?此地便是锻炼尔等的最佳地域了,尔等还要谢我的好意罢!”
于尊挥了挥手,道:“前辈,此时却非长聊之时,待我等回来,再陪前辈大话家常!”
画魔点了点头,道:“尔等可知前方隐匿的那座院落罢!”
独孤银澈一闻此语,心底不免哀叹道:“看来,确是如此了!”
于尊的脸色,却也并非好看些,他道:“前辈,便是你不说,我等心底也有了些路数!”
画魔点头道:“既如此,你等便鼓起勇气向前冲罢!”
于尊回头望了一眼渊太玄,幽幽道:“太玄兄,接下来可能要靠你了!”
渊太玄冷笑道:“我却未有保全尔等的想法呢?”
于尊笑道:“你若不保全我等,你亦无命走出去!”
渊太玄嗤笑,道:“那你是觉我乃贪生拍死之辈?”
于尊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要看太玄兄怎么想的了,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莫过于放弃自己的性命,你若单单会以这种想法,来处理自己的未来,想必你的前途,也不甚明朗!”
“哦?我倒也无用你教育我,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我那痴傻的师妹而来,却与尔等无些瓜葛!”他冷笑着望向仙弦,仙弦低着头,一脸的惆怅,却也不知她在想些甚么。
她忽道:“太玄哥哥,你若不救我于大哥等人,那仙弦便不跟师兄回去!”
“如此啊,为了他们,你竟连你的师哥,也容不下了,那好罢,你们随意罢,我渊太玄便看着尔等一个接一个死去!”渊太玄冷言冷语,道。
这时,于尊脸上却绽开了一丝笑意,他望着渊太玄,一脸的安然之色,道:“太玄兄,你可看到你的师妹了,其身并无些事故罢!”
渊太玄眼神一愣,道:“谁又知晓,我的师妹是否受过尔等的迫害!”
这时,仙弦大喝道:“师兄,难道于大哥在你的心底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渊太玄冷言冷语道:“你对他已有倾慕之意,还是勿要在这边耍些奸猾了!”
她的眼睛里,滑动下一滴泪珠,她神情凝滞的望着渊太玄,她忽的从于尊的手中夺过那柄圆月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既然太玄师兄,如此不信我,那我不如死了罢!”
再观渊太玄,他的神色里已多了些慌张,他大喝道:“师妹,你勿要胡来,我方才只是说的些气话罢了!”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道:“太玄哥哥,你不明事理,便怪罪于大哥和他的朋友,确是令我失望之至,太玄哥哥,你若不向于大哥等人赔礼道歉,我仙弦此生便陨于此地”
渊太玄知她生性刚烈,却也因这些年来,她对他的话百依百顺,才忘记了那个小时候生性硬朗的女孩儿。
此刻,他若不相道歉,还真有可能出现些事故。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渊太玄,他倒不担心仙弦当真会死,毕竟那柄刀的名字叫源天刃。
渊太玄脸色变了变,他忽的单膝跪地,道:“于兄,之前多有误会,望于兄大人不记小人过,便是当放过我与弦儿罢!”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渊太玄,道:“我何时未放过尔等了?我何时要求仙弦姑娘非要留在我身边的,你可见我与仙弦姑娘,有些亲熟之意吗?你这人啊,心思也未免太过敏感了!”
渊太玄单膝跪于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却也不知该回应些甚么。
这时,眼睛红红的仙弦,忽的丢下于尊的刀,扑向渊太玄,哽咽道:“太玄哥哥,你可知弦儿有多想念你吗?”
这时,渊太玄亦改了方才的冷漠颜色,脸上挂着悲楚,道:“师妹,我也好想你,确是因在那灵魇山,受到师兄的些鼓动,才会酿成如今的局面,还好,我已将那狗师兄剥骨削皮,以后再也无人说咱两的坏话了!”
仙弦故作冷漠,哼道:“还是师兄你心眼太过狭隘,竟会误会我与于大哥,师兄以后还是学着点罢,不然又会酿成如此的局面!”
渊太玄脸上多了一丝温润的笑意,道:“师妹既说我心眼太小,那太玄便将心底最深的心思与你说,你说好不好?”
仙弦娇声喝道:“这还差不多!”
即将处于黎明的高天,此刻依旧闪烁着些许青色霹雳,那段五线谱,横亘在高天之上,似镶嵌在了那方,
众人休息了片刻,又踏上了征程,于尊眼神明亮,他静静地伫在那方,望向忽明忽暗的高天,道:“接下来就要靠太玄兄了!”
“哦?缘何要靠我?这里武道至高的明明是于兄!”渊太玄一脸疑惑,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里得了灵幻先生真传的难道不是唯有太玄兄?”
渊太玄心思一怔,忖道:“他是如何知晓,我乃灵幻师祖唯一的传人?”
于尊似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这一路走来,于尊却也在观察尔等,任何小节都可凸显出尔等的本性,不是吗?”
渊太玄心神一滞,道:“我当真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不过是一介武夫,却未曾想到,你有如此智谋,却令太玄心服口服啊!”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周密的心思,却也与这一路上的艰险有关矣,若是不心细些,恐怕我等的性命,早已不保!”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笔墨
渊太玄点了点头,却依旧一脸疑惑,道:“即便我得了灵幻师祖的真传,也不见得会战胜前方之敌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怎知,前方乃是你的敌人?”
“哦?难道于兄知晓了前方隐匿之人?”独孤银澈笑意盈盈的望着于尊,道。
于尊笑道:“说来话长,银澈兄当不识此人!”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怎知我不识他?”
“哦?那就有意思了!”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众人,表情亦愈发的神秘莫测。
“难道是?”这时,渊太玄似心有所悟的望着远方,轻喘了口气,道:“不会罢,若是当真如此,太玄定要感谢尔等”
于尊笑道:“感谢倒也无些甚么,若是你能与他相见,想必你的武道,亦会提升不少!”
渊太玄一脸正颜,道:“若是前路真乃是他,我便与于兄结拜为兄弟!”
于尊道:“不必如此,太玄兄,即便你不与于尊结拜,于尊也早已把太玄兄当成了自家兄弟!”
“是因为仙弦师妹吗?”渊太玄眼底多了一丝黯然之色,幽幽道。
于尊摇了摇手指,道:“非也,非也,乃是因太玄兄一身武道所致,我于尊便是愿意结交些武道不凡之人,太玄兄修得武道如此高深,于尊自是兴趣非常”
渊太玄默默的点了点头,道:“只要无人跟我争抢师妹,如何做都可!”
这时,站在一旁的仙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师兄,未免也太过小心眼了罢!”
渊太玄摇了摇头,道:“我对师妹一往情深,怎是他人所能估量的,倒也并非我些小心眼,确是因师妹与我相交多年,印象情感太过深刻了!”
仙弦怔怔地望着渊太玄,喃喃道:“原来我在太玄哥哥心底的印象,竟是如此的深刻!”
于尊拍了拍渊太玄的臂膀,道:“勿要谈及些儿女情长了,先破了那所庙宇罢!”
渊太玄点了点头,道:“确是,若要离去,必先破了那所庙宇,尔等随我来罢!”
他的身法似一片秋叶,悠悠缓缓便飞上了高天,他忽的凝身在那栋庙宇的上头,而此时那庙宇忽的神光大绽。
锵!
一道炸雷,忽的从高空斩落下来,他的身法轻缓,恰巧从那霹雳之间飞掠过去。
而此时,一支巨大的墨笔,忽的从玄天之上,挥就而下,一滴滴墨水,砰的砸落在地上,溅落出些许墨花,那墨花轰的一声,化为了朵朵墨荷,在红铜大地上肆意的生长开来。
他轻喘着,大呼道:“师祖在上,请受渊太玄一拜!”
那朵朵墨荷,在大地上流淌出了生机,那栋庙宇里的诵经声,愈发的深刻刺耳。
他勉强的立于高天,神识却愈发的涣散了,他强撑着身躯,又是一声大喝:“师祖在上,请受渊太玄一拜!”
他轻晃的身体,渐渐地体力不支,于尊见势不妙,脚踩那片墨荷,忽的飚入云层,他扶过渊太玄,却被渊太玄推向一旁,道:“于兄,此乃我跟师祖的私事,你还是勿要插手了罢!”
于尊点了点头,那身形犹如一叶悠燕般,忽的一飘,便无了身形。
这时,那墨荷忽的一绽,那荷心中,忽的生出些小小的人物,那人物浑身呈现出一道墨金颜色,数以万计的小人轻飘飘的飘入了空中,他们口中皆念着咒语,不觉一刻,那高空忽的绽出了朵朵金芒,于尊心神一滞,道:“这可不好办了!”
渊太玄刚稳住身形,却不料身下却多了一些神奥的小金人,他眼神一凝,幽幽道:“看来师祖不想放过我渊太玄了!”
他忽的从怀间抽出一支笔杆,那笔杆通体幽青,笔帽则覆着一层金属光泽的颜彩,仙弦怔怔地望着他这位师兄,难以置信道:“师傅竟然将祖师爷的墨笔也传给了师兄,我却也愈发看不透师兄了!”
他大喝了一声:“破!”
那笔帽退去,一根根犹如钢针般的墨纤,铿锵一声,随手在半空中一沾,一道七彩光芒的枯墨便随即沾染在那根墨笔上。
而随之,他轻轻地在半空一划,那颜彩,随之化为了一柄柄尖锐的钢刀,噗嗤一声,插入到了那些小人的胸腹中。
然而那些小人却远非那般好对付,却见那颜彩融成的钢刀,一经接触那些小人,便化为了一片枯墨,那枯墨滴滴答答,砸落在地上,却又繁衍出一朵朵彩色的荷花。
渊太玄眼神一滞,幽幽道:“看来,不使出那一招式,我便是脱身也难矣!”
他哈哈一声大笑,他手执墨笔,在半空挥斥,忽的大喝道:“笔墨江山图!”
那一座座山脉拔地而起,那一座座城池,像孵化的蛋壳,铿锵之声俱厉。
铿锵一声,起了高楼,哼哧一声,多了人烟,噼啪一声,裂了大地,轰隆一声,大陆板块重新构造。
于尊怔怔地望着渊太玄,心神不免受其感染,幽幽道:“太玄兄,乃是在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不尽如此,那荒莽的高天上,忽的多了一轮紫日,那紫日煞是耀眼,倒也夺了夜空中那轮赤月的光彩。
而与此同时,那连绵不绝的高山河谷,忽的一声炸响,些兽儿蛮儿,此刻尽皆生于渊太玄手中的墨。
那排列在莽原上的兵马,似要随时开战一般,穷兵黩武,在此一刻。
这时,再观高天上的那些墨金小人,皆似被化去了神识一般,呆呆地立于那高天之上。
距离的近些,则可以发现,那空间中潇潇洒洒的些蝶儿虫儿,竟围聚在那些墨金小人身边,时不时地轻啄一口,便是如此,那些墨金小人的精气神,才尽皆被那些蝶儿虫儿吸了去。
这时,那栋庙宇间,忽的传来一声大笑,道:“孩儿,你这使得甚么身法,我却从未见过!”
渊太玄心神一怔,唇齿略有些笨拙,道:“是......是......祖师爷大人吗?”
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你倒也识得我,只是往事越千年,唯有我等这些不甘化为鬼雄的神魄,才会见得尔等雄武罢!”
渊太玄脸上生了几分苦涩,道:“祖师爷,我乃是太青观十八代传人渊太玄!”
“哦?原来是我派的小儿,我心思你等缘何如此伟力,确是我太青观的传人罢,当真是长了我教的脸面!”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
“只是未觉祖师爷还流于人世,却令渊太玄心生悲意!”渊太玄抱拳,恭敬道。
“哦?如何的悲意,竟令你寻到此处来?”灵幻先生幽幽道。
渊太玄吞了口唾沫,道:“我亦不知,祖师爷为何滞留于人世,只是见祖师爷终年被锁于此地,却令渊太玄心生不忍!”
“哦!原是如此,你这小儿,倒也是位通达情理之人,只是教我流于此地的若非是那人,却也是那情,哎!尔等怎会知我心思!”灵幻先生长吁了口气,淡言道。
渊太玄一脸悲苦,道:“我却也知祖师爷心中的悲苦之意,因我也有所思之人,确是令人心思难耐!”
“是吗?但观你为我太青观的门人,却也如同我一般,是位痴情的人儿,若是我太青观,皆是些修得情道之人,倒也妥帖!”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
“既如此,烦请祖师爷,放我等一马,我等前路漫漫,却也不知何处是归日!”渊太玄抱拳,恭敬道。
灵幻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可,你这小儿修得的法术,颇为深奥,我还需检验你一番!”
“我早知祖师爷会摆出这一道关卡,那祖师爷,我们一局定输赢如何?”渊太玄一脸正色,道。
“那你若是输了,可要与我在此地长话绵绵了!”
灵幻先生的此番话,确是令渊太玄有些有苦难言,心道:“这位祖师爷,倒也是位老滑头罢了,不如陪他战上一场,倒也能令其心服口服!”
他大喝了一声:“破!”
那天地风雷动,墨卷云,轰轰烈烈的霹雳跟雷蟒,哗啦啦一片墨汁,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那些墨金小人,渐渐地淡去了身影,确是因那些墨汁,混淆了墨金小人的本来面貌。
灵幻先生一观局面,心底不觉多了一句感慨,道:“这后辈,确是孔武有力,倒也断了我的念想,若是有这些人儿,为我太青观撑得门户,便是延伸下万年之久,我门亦不会被人所灭!”
那些墨金色的小人,忽的被一层紫金覆盖,本为敌手的墨金小人,此刻竟化为了渊太玄手中的筹码,他大喝了一声:“冲!”
那小人儿稀里哗啦的冲着灵幻先生冲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渊太玄再次沾墨,他的,竟出现了一位熟悉的人物,那竟是画魇。
灵幻先生怔怔地望着那亲熟的人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心底的苦痛,亦愈发的干脆直接。
“你可是......可是......我思念的人儿?”他的脸上,渐多了些苦楚,他望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画魇,却业已忘记了此刻的战局。
而就在他伸开双臂,试要抱住画魇时,那画魇却忽的化为了一页纸片,那纸片上的人儿,是那般的栩栩如生,那纸片飘啊飘啊,飘上了高天,飘入了云朵之中,飘入了一片紫金色的光海中,然后,她飞走了,飞走了,就如同,她从未来过,就如同,那记忆早已倒戈,噼里啪啦,成为了一片乱局!
渐渐地,所有的一切,又回归到当前,他怔怔地站在那方世界,他静静地望着渊太玄,他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那笑声是那般苍枯无奈,那笑声是那般的费解难听,那笑声又是那般的失落、失意,无法令人释怀。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为大帝而战
喝!即便是那数万年朝夕已过,却仍旧无法忘怀那当年的人儿,便是些苦痛的墨汁,浇在了心头,多少遍,千遍、万遍、亿万遍,也如同刚刚才失落、失意、又无法令人释怀。
灵幻先生摆了摆手,道:“尔等去罢,去罢!我不再阻挡尔等了,我想静一静,静一静!”
渊太玄一脸苦涩地望着灵幻先生,道:“祖师爷,你是如何坠入此域的?可否告知太玄?”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的故事,你既想听,便坐下来,与我相谈几句罢!”
他轻挥着墨笔,他们的面前,忽的多了一架案桌,两架石凳,他忽的挥了挥手,手中便多了一壶老酒。
他望着渊太玄,笑言道:“你可喝过太青云酿?”
渊太玄摇了摇头,道:“曾听人讲起过,却从未触及过!”
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这瓶太青云酿,是最后一瓶了,我曾许愿若是喝完这瓶古酿,我便化为鬼魂,永世不再出现在狱界!”
渊太玄心底一紧,道:“祖师爷,当真是想好了?”
灵幻先生幽幽道:“我这不是在等待你们吗?你们若是能将我的魂灵超度出此界,我便可以离开狱界,去往鬼蜮了!”
渊太玄吞了吞口水,道:“到底是因何缘故,才导致祖师爷被困缚于此地的?太玄确想知晓!”
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自是因为自己痴情所致,却也是因听了商青帝那老鬼的蛊惑才来的此地!”
渊太玄愣了愣,道:“前辈竟然是那个时代的人,确是令太玄大开了眼界!”
灵幻先生摆了摆手,道:“非也,非也,我并非他所在时代之人,倒是被他的魂灵蛊惑才来的此地!”
渊太玄心底一怔,幽幽道:“难道他是招你来,为他守灵的?”
灵幻先生一脸怅惘的望着高天,道:“确是如此罢!”
渊太玄一脸悲色,道:“那那位商青帝可是旧时前辈的情人所邀?”
灵幻先生一脸苦涩的笑了笑,道:“你既知晓,又何必问我?”
“哎,祖师爷,你可真是为情所困呐!”渊太玄长叹了口气,道。
灵幻先生哈哈一声大笑,道:“你既如此道来,倒不必问一下你自己的内心!”
渊太玄一脸怅惘的望着灵幻先生,道:“可她还活着,而你的情人,却业已......”
他的双眸忽的变得一片紫红,他幽幽地望着渊太玄,道:“你说甚么?我的情人,怎么了?”
渊太玄苦涩的笑了笑,道:“前辈,再相谈下去,已无礼,你且在这方世界静待我等,我等必会将你超度,离开这片世界的!”
这时,灵幻先生的瞳孔,才恢复如初,渊太玄试问自己,便是十个他,却也难敌威名流传千古的灵幻先生。
雨霁天晴之后,清爽的空气中,荡漾着一缕缕懒洋洋的光线,众人躺在一片山坡上,略作休息。
那灵幻先生,已然是作古之人,只是这上青帝太过霸道,才会去寻一位作古之人的魂魄为自己守灵,却也不知那位画魇前辈归于了何方,这一切已然是个谜题,便是谁也无解那茫茫的前路。
仙弦枕在渊太玄的臂膀上,笑吟吟地望着渊太玄,道:“太玄哥哥,你当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渊太玄长叹了口气,道:“祖师爷确是一生悲苦啊!”
于尊笑道:“如今那冰冷的渊太玄,倒似换了位人儿,却令于尊刮目相看!”
独孤银澈亦笑道:“能见识到太玄兄的手笔,却是令我等大开了眼界!”
仙弦闻言,缠住渊太玄的臂膀,道:“哥哥,不如你也教一下我罢!”
渊太玄一脸爱怜的刮了刮仙弦的鼻子,笑道:“教你甚么啊!”
仙弦笑道:“自是教我身法啊!”
渊太玄哈哈一声大笑,望向于尊等人,道:“我师妹与尔等在一起时,也如此粘人吗?”
于尊眼珠转了一转,道:“自是如此!”
渊太玄脸色黯然地望着仙弦,幽幽道:“当真如此吗?师妹”
仙弦哈哈一声大笑,道:“太玄哥哥,未免太过敏感了些,我却与于大哥关系非同一般,却也难抵与太玄哥哥的情深意固,却不知太玄哥哥在想些甚么,一直与我作对!”
渊太玄点了点头,原本黯然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道:“既如此,太玄心中自多了几分安乐!”
仙弦一把搂住渊太玄,笑吟吟道:“那太玄哥哥,到底教不教仙弦身法啊!”
渊太玄打着哈哈,道:“自是,自是!”
这时,那荒草萋萋,乌黑的夜空中,闪烁着一轮血月,于尊等人望着前方,却不知何处是尽头。
“撕拉”
那方天地好似被撕开了一般,继而密实的光线,将那片玄天捅破,天空再次锃亮如初,而几人的脚下,却也尽是些枯墨,哪还有之前的画中世界?
于尊目光深远的望着远方,幽幽道:“看来这五行灵棋,唯独剩下了一个土字了!”
渊太玄道:“这土字怕是最难缠的地域了!”
独孤银澈亦道:“前方路漫漫,我等还需小心为妙啊!”
天空愈发的深远,刺目的阳光,将黑夜里的萧索和寂寞驱散殆尽,几人行走在路上,不觉多时,那前方便多了一座城池,那城池确是相当宏伟壮观,四处插着些旌旗,在长风中飘摇,发出一片烈烈的声响,较之此前众人所至城池,不知宽广深远了多少倍。
走在那宽广的城池中,众人的心情,亦开心了几分,仙弦拉了拉渊太玄的臂膀,指着买糖葫芦的老人,道:“太玄哥哥,我要吃!”
渊太玄怜爱的摸了摸仙弦的额头,道:“好罢,我便买给你!”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仙弦,道:“仙弦姑娘确是摆脱了之前阴郁的性格,于尊倒为仙弦姑娘感到开心高兴!”
这时,林雨筱皱了皱眉毛,道:“哥哥,我也想吃糖葫芦,你买给我罢!”
于尊笑盈盈的望着林雨筱,道:“雨筱妹妹也如一个孩儿一般呐,好罢,那于尊便买给你!”
独孤银澈眯着眼,端详着周遭的环境,就当仙弦方要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入口中时,他的身体忽的飘摇向仙弦和林雨筱的身边,啪的一声,将两人手中的糖葫芦打落在地上。
仙弦皱着眉头,道:“银澈公子这是为何?”
独孤银澈冷眸望向那买糖葫芦的老者,幽幽道:“你可是这方世界的王侯?”
众人闻独孤银澈所言,皆是一愣,而唯有于尊一脸淡定地望着独孤银澈和那位老者。
“银澈兄,你说这位老者乃是这方世界的王侯?”渊太玄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独孤银澈冷哼,道:“这片世界便是你幻化出来的罢!”
那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朽自也见了无数的顽人聚于此地,却从未闻听到如你一般的俊杰,我孤老儿,自已在这方世界,待得尔等足有万年之遥,却终是等到尔等了!”
“难道又是那个商青帝?”于尊一脸苦涩地望着老者,幽幽道。
“哦?你这孩儿,可是认得商青帝?”那老者抚了抚长须,若有所思的望着于尊,道。
“确是,我等皆知晓,这乃是他的魂塚,而尔等不过是在此守墓罢了”于尊道。
“你是说大帝已死?”老者一脸惊骇,道。
“确是如此”于尊道。
“不可能的,决计不可能的,大帝怎会有生死?大帝他乃是天地之间最伟岸的人物啊!”老者难以置信,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前辈既为他守灵,看来我等不免多了场硬仗,前辈我过此关,带你离去如何?”
“大帝已身死......大帝已身死......大帝怎会身死......大帝......他......”他渐陷入癫狂的状态。
空气中忽的涌起一片气流,那气流如同海浪一般,将周遭的一切卷入高天。
此境,那兽儿哀鸣,那虫儿悲啼,那荒草漫漫,那景深雾重,此时,这方世界已犹如一片修罗场。
轰!
一道洪涛,卷着一颗老松,飞入了空中。那老松崩溃为一片齑粉,那齑粉融入到空中,化为了一片埃尘。
那一片片乱石,被狂涛埋没,只闻一声声爆炸的音浪,将原本肃静的长空,渲染的惨烈而悲哀。
老者胡乱地挥着长拳,但凭这胡乱的招式,这世界业已变天,却也不知这老者真正的武道底蕴又是如何?
那街道和巷陌以及那灯市与酒楼,此刻皆已无了原本的模样,那城中的百姓,哀啼着呼喊着:“救命!救命!救命!”
这些百姓,却也大抵是商青帝抓来为他守灵的,于尊眼眸滞了滞,他大喝,道:“前辈,勿要如此了!”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圆月弯刀,忽的跳上了高空,他大喝,道:“破!”
那圆月弯刀爆出的气浪,瞬时间将老者双拳所挥的气浪搅散,那高空的深处,一条条柱状的龙卷,呼呼呼的大肆刮着。
老者昏乱的眼眸中,忽的爆出一道精光,他双手挥拳,随着他挥出的拳势,一座座巨大的高山,业已化为了齑粉,如此观来,此刻老者的真正实力,才渐渐展露出来。
于尊眯着双眼,忖道:“不可如此放纵他了,不然城中百姓怕是......”
他虽知这些所谓的百姓,不过是些游魂罢了,可他又怎会忍心,放任老者大开杀戒,即便是游魂也不可矣。
“大帝......大帝......大帝......你怎会身死?”他大喝着,双眼已是一片猩红,他不断地挥起拳头,冲着于尊及众人挥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苏醒
天潇潇,飒雨寒,教那九州豪俊,饮故旧成歌,教那万山草木,闻东风起舞,教那春去秋来,洒遍热血温孤候。
天空无比的幽暗,时起时歇的雷鸣,将九州映射的一片清寒。
他站在那方天地里,孤傲的身影,如同一杆厉矛,他的长须随风声起舞,他的长鬓已被时光染得一片雪白,他的长袍在风中,发出烈烈的声响。
他就那般站在那里,似与时光达成了共识,他将永远的伫立在那里,不知生死,不晓日月孤寒。
于尊深邃的眼神里迸发出一片光芒,他静静地望着老者,幽幽道:“前辈,该醒醒了!”
他提着刀,一步一步向他走去,那把刀拖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呲呲声。
他忽的向老者飞奔而去,大喝了一声:“破!”
一道凌厉的刀芒,似要将长空划破一般,“铿!”“锵!”
大地和天空似被那柄厉刃,撕咬开来,无数的天光顺随着破裂的云层,砸落下来,大地裂开的缝隙,变成了一片幽深的沟壑,老者举起双拳,毅然的抵挡住于尊的弯刀。
而他的双膝却已然跪在了地上,于尊望着老者,眼中有一丝不忍,他道:“前辈,勿要再做些无用的抵抗了!”
那一滴滴血泪,啪嗒,啪嗒,坠落在地上,那血泪混融进泥土中,散发出一股土腥味。
他呜咽着,如同一个孩子般,静静地跪立在那里,双臂垂在了两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他大喝了一声,忽的又举起双拳。那雷火绕在他的双拳上,阵阵的紫光,噼里啪啦乱象丛生。
那天地亦随着他手间的霹雳,时明时暗,那雷光竟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刺目,却又那般的鲜明。
于尊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他双臂低垂,源天刃业已被他收入到瀚海中。
这是他对他的尊重,亦是他的对他的敬仰。
他忽的举起双臂,那双臂上竟缠着一团团紫色的玄焰,两人同时举拳砸向对方,两人业已将生死之置于度外。
噼里啪啦!
呲啦呲啦!
一团紫炎,如同巨龙一般,冲着那羸弱的老者冲去,一道青紫色的霹雳,如同一头火麒麟,冲着一脸漠然的少年冲去。
铿!
锵!
那天地忽的一闪,又忽的一烁。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着彼此,发出一阵阵大笑,两人身躯皆被对方的拳势,撕咬的不成模样。
一滴滴新鲜的血渍,砸落在地面上,那地面上,芳草如茵,倒似因这两人的攻势,焕发了生机一般。
那血水,砸落在一棵棵矮小的植株上,那植株随即便撑开了泥土,忽的破天而去。
众人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异状,却早已忘记了身在何方!
“小儿,我不管商青帝到底死了没有,倒是你,令我解开了数千年以来困扰我的谜题!”他的眼光渐渐变得锃亮,他从怀里,抽出一瓶古酿,扔给了于尊,道:“你确是令我走出来的狂人!”
于尊言笑晏晏的望着老者,道:“前辈不必如此,只是这老酒,我是非喝不可了!”
“哈哈哈,你倒是位豪爽的孩儿,我在此苦等了商青帝数万年之久,今日才破此局,却是因你那一直至生死与度外的拳脚令我清醒的!”他接过于尊扔过来的酒瓶,豪饮了一口,哈哈哈一声大笑,道。
于尊幽幽道:“前辈既知商青帝已死,今后可有打算?”
老者呵呵一声笑道:“小儿,商青帝姑且放在一边,我却未知你的名姓”
于尊道:“我姓于,名尊,却敢问老前辈的字号?”
老者呵呵笑道:“我乃冯久山是也!”
于尊心神一滞,幽幽道:“你竟是冯久山前辈,却令于尊大吃一惊!”
老者眯眼笑道:“你可听闻过我的名号?”
于尊长吁了口气,言语顿了顿,道:“自是,自是!久仰前辈大名,却未料想到竟在此见过了前辈!”
冯久山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孩儿,我且离去了,尔等也散去罢!”
于尊心神一滞,道:“却不知前辈要去往何方?于尊愿誓死追随!”
冯久山笑道:“誓死追随?你可不是池中之物,我冯久山早已在这方世界活够了,我自要去寻一方小世界,来颐养天年!”
独孤银澈等人,静静地望着于尊和冯久山两人大话家常。
这时,苏素却再也难以忍受失去父亲的哀痛,她抽出腰间所别的长剑,娇喝了一声,冲着冯久山飞去。
于尊等人心神皆是一滞,独孤银澈大喝一声:“不好!”,随即,便掠上了高天。
“冯久山,你这个大恶人,勿要在此迷惑众人了,我定要你为我爹爹陪葬!”她的身法,凌厉无比,她忽闪忽灭,似一道光斑,令人无法预测,她下一步将会落在何方!
她手中的剑,化为了一道道光匕,漫天遍野的光匕,如同一片片雨水般,滴沥啪啦,淋晒在长空中。
她忽的大喝了一声:“合!”
那些光匕竟化作了一条长河,无数的光匕融入到光河中去,漫天上下,竟然被这条长河包裹了进去。
那些草叶植被,方被光匕接触,便化为了齑粉,那长空中乌压压的黑云,经那光匕的剿杀,此刻业已化为了零零散散的雨滴。
众人呆立在一旁,一脸神滞的望着长空,吸了口凉气,道:“这是何等傲人的身法,竟舞出了此般的情景!”
于尊微眯着双眼,淡笑着望向苏素,幽幽道:“苏姑娘,于尊替冯久山老前辈,领教一番你的身法如何?”
苏素愣了愣,随即脸上多了一抹愠色,她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想死便来罢!”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早前便觉苏姑娘并非凡胎,今日讨教一番,倒也免去了我的心痒难耐!”
这时,独孤银澈静静地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神里,拂过一道幽冷的光,却也不知他在想些甚么。
冯久山望向众人,他忽道:“你名为苏素,难道是苏耀之女?”
苏素眼神流转,大喝了一声,道:“是又怎样,今日你的狗命,我要定了!”
而此刻,久立于地的独孤银澈,亦抚了抚手间的剑柄,似随时准备动手一般。
冯久山长吁了口气,幽幽道:“原来你是我故去老友的女儿,悲哉,悲哉!”
“什么老友,你明明是杀我父亲的仇人!”苏素形神俱厉,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了三声。
随后他竟将锋利的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他静静地观望着众人,幽幽道:“尔等若觉我的死即可以化解恩怨,那我便死罢!”
他望着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儿......小儿啊......看来我今日必要葬于这方天地了,不过我依旧要感谢你,令我活得不再那般苦涩,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我唯有此日才活得像个人呐!”
呲!
破开的颈项,血流喷溅上半空,他久久的立于原地,眼神中一片空冥,就那般站着死了。
于尊脸上多了一丝悲意,道:“前辈他......他......”
独孤银澈静静地拍了拍于尊的臂膀,幽幽道:“于兄,这数万年来的恩怨,唯有此法可以破解!”
苏素满脸煞白的望着颈项开了一个豁口的冯久山,望着,望着,一滴泪水便流了下来。
“爹爹,我终于替你报仇了......孩儿终于替你报仇了!”她一脸苦涩地望着冯久山,心中却未有一丝的快感,反倒更加苦楚了些。
是啊,几万年前的恩怨,此刻又怎生说得清呢,唯有进了鬼蜮,与父亲说道罢!
这片世界似要完结了一般,那些群山纵岭竟缓慢的降入地表中,那一座座恢弘的城池,此刻竟渐渐地融于大地,所有的一切,都不再立体,众人犹如置身于一片版画中一般。
而随着于尊大喝一声:“破!”
那版画随之被撕裂开一道豁口。
再见时,却已是那摆放着五行灵棋的院落里。
不少人站在院落里,围观那五行灵棋,却无一人动一动那棋子,那棋子倒也古怪的很,竟然自在的走来走去。
众人见那高空突然多了一道暗门,而那道暗门忽的发出一声呲啦呲啦的响动,一片光华随着暗门涌出。
于尊等人一步一步的从天上,走入地上,这时有人大喝道:“是上仙,上仙啊!”
却闻一人打断那人语句,道:“这大千世界,何来的上仙,你勿要做些梦境罢!”
这时,于尊等人言笑晏晏的望着众人,忽的转头问道:”我等当真长得像那谪仙一般吗?”
林雨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哥,倒是会做梦,只是这梦里人间,我们可是刚刚才经历过得”
于尊笑道:“这梦里人间,于尊却不想再入第二遍了!”
而随着于尊等人走出五行灵棋的自然还有南宫月、言馨、紫皇。
只不过他们方一出现在狱界,魂灵便升入了高天,他们已入鬼蜮,承受再造的生命的重任。
于尊深邃的瞳仁里,承载着远方的梦与现实。
这几日却闻雾国出现了骚乱,此刻的于尊颇有些火烧眉头的感觉,那一日遇到闵梦和寒旭烈时,已闻闵梦的状况,确是失了一魂一魄。
而今再闻雾国起了大的骚乱,或许与闵梦的生死有关。
于尊等人乘坐着原齿鹰,翱翔于广阔的天际上。
钟爻怔怔地望着远方,这才是真实的世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