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5章 她也难受
太难过了，总要找些什么理由来宣泄她的愤怒，墨清寒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靶子。
她不敢想象，墨依依最后一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墨清寒隔绝了她和外面的往来，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阴谋？
亏她竟然还以为，国师大人对圣女很好，他们的感情不一般，看看，现在圣女死了，他脸上都没有多少悲伤！还能淡然地和自己说，自己是下一任的圣女！
那她师父呢？从此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大家哭过就忘了么？她不要这样！
虽然和墨依依接触不多，她看得出来，墨依依因为她大天师的身份而自豪，自己多希望她能名垂千古啊！
“你给我住口！”墨锦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哭泣着指责墨清寒说，“师父尸骨未寒，就已经在找下一任圣女了是吗？在我心中，师父才是当之无愧，值得所有人敬重的圣女，其他人都不配，包括我！”
墨清寒晦涩地看着墨锦瑟，今日特殊，这丫头发火他也守着了。他又侧头往后面看了看，暗沉沉的宫殿门紧闭着，墨依依不知道从什么位置，在看着这里。
墨锦瑟嘲讽地看着墨清寒：“怎么，你是被我说中了么，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敢对天发誓，圣女的死，不是你一手操控的么。”
墨清寒无奈地看向墨锦瑟：“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放屁！”墨锦瑟多年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那种无赖劲儿又上来了，她对墨清寒半点都不敬重，“风神医还在宫中呢，以你的身份，可能求不来他为师父诊治么？你都没离开过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死去了！你这是谋杀大天师！师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墨清寒确实没请过风叶白来，可是他并不怕被墨锦瑟指出来。
他只是冷冷地说：“圣女去世，我并不欠谁一个解释，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了，你想让你师父死也不安生么？”
墨锦瑟本来还想骂，墨清寒的话，顺利地让她住口了。但是她不甘心啊，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调查出师父的死因，让所有害了她的人，付出代价！
墨清寒要转身，去大殿内看看墨依依，墨锦瑟还是全身发抖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其他的人依旧跪在原地，连头都不敢抬。
钦天监上下，能和国师大人斗法的，也就只有墨锦瑟一个人了。
她死死地咬着压根，感觉口腔中满是血腥味，虽然不好受，却能让她清醒。
她满是失望地对墨清寒说：“我以为你能保护好我师父，明明她受伤的时候，你比谁都要紧张。现在，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就是害死我师父的凶手。”
墨清寒的脚步没有停顿，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如果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虽然没有直接害了圣女，但你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她，等圣女下葬后，我会将国师之位让出来，离开京城。”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们不断地给墨清寒磕头，想要他收回想法：“国师大人，这万万不可啊！钦天监已经失去了一位圣女，若是连您也不在了，谁来给这钦天监做主？”
“还请国师大人三思啊！”
不管他们怎么苦苦央求，墨清寒就是一步步地走进了大殿中，背影坚决。
大殿门关上后，众人全部看向了墨锦瑟。对于这位圣女，他们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她的能力不如墨依依，在钦天监中，也不如墨清寒服众。但她是前圣女选出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对前圣女忠心耿耿。
当一个人的本事，撑不起她的野心时，众人自然不会很尊重她。
现在她还口口声声说国师和前圣女的死有关系，众人更是把怒火对准了她。
“圣女，你师父她尸骨未寒，你就在她的寝殿外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还不快点和国师大人道歉！挽留国师大人留下！”
“如果国师大人离开了，这钦天监真的要没落了！”
“你一个如今还没入行的人，要多少年才能开天眼，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先圣女大人一半的本事！”
“对啊，你需要国师的庇佑！先圣女也是乞儿出身，是国师大人的扶持，才让她一步步走到现在，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国师大人有多重要？”
墨锦瑟漠然地听着这一切，墨清寒有多重要，她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墨依依可能不会死。
当乞儿又怎么了，她或许已经适应了那一片土壤，给她强行移植到钦天监，才是真的害了她。
她悔恨，最近怎么就听从了墨清寒的调遣，如果她能来多看看师父，哪怕一面也好啊。
众人指责她许久，最终她回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国师之位他不想要，那就不要了，我会替我师父，撑起这个钦天监。”
在五行八卦上的造诣超越墨依依，她是从来都没想过的，至于开天眼，她知道他不是这种料。
世间那么多人，开了天眼是极其稀少的，一百万种，也未必能找出一个来。
她自诩不是什么天才，肯努力，也是因为墨依依的期待。
虽然她离开了自己，但墨锦瑟不想让她泉下对自己失望。
她转身离开，天空骤然下了一场雨。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来的这样凄凉悲伤，以至于让她从此都不喜欢春天这个季节。
她在心中默念，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做不到墨依依那样豁达，待人接物，有她温和的想法。此刻墨锦瑟的心中，被恨意给填满了。
她恨这钦天监的人没有将墨依依治好，恨墨清寒见到墨依依的死，也无动于衷，恨那些动用歪门邪术的坏人，恨那个伤了墨依依的男人。
恨她才刚有一个家，却支离破碎，恨这天道，让她内心再也不能充满爱。
但是靠恨活着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不会变成行尸走肉。
等她有足够强悍的能力，她一定要让她所恨的人，血债血偿。
春风也萧索，墨锦瑟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墨依依的视线中。
厚重的大殿门被打开，墨清寒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墨依依这样孤零零地站着，他的内心疼痛起来。
“很难受吧？”墨清寒问过后，自己苦笑了一声。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墨依依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什么痛苦的神色。
甚至她不是站在原地，等墨清寒过去，她慢慢走了过来。
“看锦瑟那样指责你的时候，心中堵得慌，”她走到墨清寒的身边，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心口上，“如果我和你说，我看她那样骂你，却还是更怜惜她，你会不会生气？”
墨清寒捏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你这样和我坦诚，真的不怕我吃醋？”
墨依依抿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还是有点害怕的。”
伸手把墨依依抱在怀里，他的大掌放在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揉着：“傻姑娘，骗你的，我没有吃醋。”
他想他应该知足了，因为墨依依还活着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
就像是墨依依说的那样，以后，锦瑟就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了。
“你也别怪她，如果我最亲近的人去世了，我也会崩溃的。”
墨依依经历过家破人亡，所以很理解墨锦瑟如今的感情。比起怜惜墨锦瑟，她其实更怪罪自己。
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一切苦楚都往肚子里面咽。只希望，时间能磨平她心中的哀怨吧。
墨清寒对墨依依说：“你的丧事我会一手操办，结束后，我就带你离开。”
墨依依点点头，用不了多久就会下葬了，墨清寒为了让丧礼更逼真些，连尸首都找好了，会易容成墨依依的模样。
盖棺下葬，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圣女墨依依了。
之后的几天，墨锦瑟都跪在墨依依的灵堂中，来钦天监的人很多，她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明明她以前最讨厌这种场合，看到他们来吊唁，她就觉得这些人虚情假意。
她还讨厌这些人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她才不想被可怜。
各种事情堆积而来，她很吃力，却从来都没喊苦喊累过。
渐渐的，就有人说，钦天监死了一位圣女，但新圣女也很有能力，钦天监还是有未来的。
还有人替墨锦瑟担忧起来，圣女都能被歹人暗害了，说明当圣女，风险太大了，墨锦瑟会不会不安全？
对此，墨锦瑟半点都不怕，她怎么可能死？她还没有给墨依依报仇呢。
墨清寒也在众人面前出现过机会，灵堂的棺材中，躺着的是被易容过的人，真正的墨依依，已经被他送出城了。
她诈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元锦玉和慕泽的耳中。
其实他们对这件事也早就有准备了，墨依依那么高调地在京城中行走的时候，元锦玉就有预感了。
她选择了一个天下人都不会把她的死，联系到自己身上的时机，还能成功从这场历史舞台中脱身。
对于他们要离开的事情，元锦玉是有些惆怅的。
第2356章 净找借口（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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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慕连阳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慕连思和慕连念却在桌边走来走去的。
是的，他们两个现在已经能不用扶着什么东西走了，虽然小腿还是软软的，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快倒下似的。
他们也能说些简单的词语了，听懂的就更多。
外面还在下雨，这场春雨淅淅沥沥的，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慕泽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元锦玉急忙迎了上去，将他脱掉的外衫接了过来，上面已经被春雨微微打湿了。
元锦玉摸了摸，皱起眉头来：“九哥，三十和宇公公没有给你打伞么？怎么还是淋湿了？”
慕泽不在意地笑了笑：“雨下的也不大，就没用打伞。”
元锦玉不高兴了：“我让御膳房给你熬点姜汤，万一吹风受凉了该怎么办呀？”
慕泽知道元锦玉是在担心他，语气更加轻柔：“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不管狂风暴雨，都要在约定的时间赶到战场，这点小雨真的不算什么的。就算是现在不打仗了，我也一直都有练功，身体和以前一样强健。”
元锦玉轻哼一声，差点把手上的衣服丢到男人身上去：“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等你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男人马上握住元锦玉的手，温声哄她：“我知道锦玉是对我好，一会儿我把姜汤都喝了，好吗？”
其实元锦玉也知道，她的担心有点多余，男人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雨就生病的。
但是面对心爱的人，他哪怕再强大，她还是会想到他脆弱的模样，明明他是一株参天大树，在她眼中，就跟小草没什么区别了。
她要站在他面前，为他遮风挡雨。
元锦玉不知，她这般反应，在慕泽眼中是有多可爱。
他不光是一棵树，还是遮天蔽日的那种，树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壤中，汲取养分，所以周围的物种，都要躲避着他。
元锦玉才是他护在身边的一株小花，她太漂亮了，觊觎她的猛兽有很多，但是他会把他们全部都赶走。
他还任由她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为所欲为。
小花的关心，他当然很受用。
和锦玉成亲太多年，本来面对心爱的她，他就没什么尖锐的脾气，如今两个人的相处，更加细水长流了。
我爱你，你关心我，感情中的回报，让不管在外多疲累的我，都会感觉到幸福和安定。
慕连阳坐在桌边就等着开饭呢，结果两个弟弟满屋子走来走去的，好像一点都不饿的样子，父皇和母后呢？从刚才就腻腻歪歪，现在还在深情对望呢。
他忍不住了，委屈巴巴地说：“父皇，母后，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呀？儿臣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元锦玉听到他的声音，把手中的衣服递给银杏，让她送下去，然后元锦玉走到慕连阳身边，盯着他圆滚滚的小肚子问：“我怎么没看出你的肚子哪儿扁了啊？这不是还鼓鼓的么？”
慕连阳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显然还有小脾气了。
元锦玉和慕泽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
小孩子都是胖乎乎的，等他们稍微长大一些就好了，元锦玉也喜欢慕连阳带着婴儿肥的样子，晚上睡觉，鼓鼓的小肚子随着呼吸起伏，特别可爱。
“好啦好啦，母后这就让人传膳了。”元锦玉吩咐下去，又让两个奶娘把三娃四娃都抱过来，一年多，他们也快要戒奶了。
如今他们吃奶已经不多了，平常吃饭的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两个孩子的胃口就很不错。
慕泽也坐下后，元锦玉同他说：“钦天监的事，暗卫应该也禀告给你了吧？”
“嗯。”慕泽丝毫都不意外，“这个时机刚好，气温也适合远足，只是他们离开的话，咱们恐怕不能想送了。”
帝后出行，目标太大，很可能会暴露的。
元锦玉捧着碗，嘿嘿笑了一下：“我有一个主意。”
虽然不能去送，但是他们可以去钦天监吊唁一下啊，这两年，墨清寒和墨依依功不可没。
“嗯，趁着还没下葬，是可以去看看，只是墨依依恐怕不在钦天监。”
元锦玉有点遗憾，也只能接受这结果：“没关系，我见见墨清寒，还有新圣女就行。至于依依那边……墨清寒不可能让她受委屈的。”
身边的一对对，容辰和卫楚秀的感情是最伤筋动骨的，容辰为了能留住卫楚秀，不惜重新开始。
墨清寒和墨依依，是最破釜沉舟的，强行地占有，费尽心思的筹谋。
虽然所走的路不同，但是想要达成的目的却是一样的，来之不易的感情，让人倍加珍惜。
慕泽正好明日休沐，本想他想在坤宁宫陪着锦玉和孩子的，看元锦玉都决定了，就说：“那我明日和你一起去吊唁吧。”
慕连阳还小，他不懂吊唁是什么意思，歪着小脑袋猜测：“母后，是有谁去世了么？”
元锦玉摇摇头：“不是，父皇和母后是去看一位故人，你在宫中，照顾好你两个皇弟知道吗？”
慕连阳咚咚点头：“知道啦！”他是皇太子，是三娃四娃的哥哥，当然有责任啦！
皇上留宿在坤宁宫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自从他登基后，就没和皇后分开过。
想到白天的时候，元锦玉还用年老来说他，慕泽就身体力行地向她展示了一下，他有多“年轻。”
关键他在睡前还喝了姜汤，他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姜汤里面也没放糖或者是雪梨，所以嘴中会带着一点点辣味。
偏偏他今天晚上还特别喜欢亲吻元锦玉的嘴唇，给她的双唇都吻的火辣辣的。
要了一次又一次，元锦玉都哽咽着求饶了，在他身下闹腾，指甲不断地给他的身上抓出浅浅的伤痕来。
“……九哥，真的不来了……求求你停下来……”
慕泽一边耸动，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元锦玉那细嫩潮红的小脸儿，一边问她：“怎么样，我还没老吧？”
她真的要哭了：“我白天就是做一个假设……啊！”
慕泽咬着牙，肆意地征服占有她，速度加快，她喊都喊不出来，只感觉全身上下都要爆炸了似的。
等他释放出来，元锦玉浑身上下都汗涔涔的，她小口小口地喘息着，身子因为情潮还没有完全散去，一下下地颤抖。
她以为停止了，谁知道男人那里根本就没有软下去！元锦玉已经习惯了他精力旺盛了，她只能服软：“九哥，求求你……”
慕泽却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墨清寒和墨依依能双宿双飞了，咱们两个不应该庆祝一番么？”
元锦玉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们在一起，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嗯……”慕泽认真地想了想，说，“庆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元锦玉免不了白了他一眼，她可从来都不知道，九哥还关心人家别人成不成眷属的。
“想要你就直说，找的理由，你自己都不信吧？”
明明是嘲讽这男人一句，谁知道他异常实在地点点头，眸子中满满倒映的，都是元锦玉的脸颊：“嗯，想要。”
元锦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最后就是，她抵抗不住男人的步伐，也渐渐沉浸在他给她交织的柔情大网中。
第二天，元锦玉果不其然起床晚了，银杏伺候她穿衣服的时候，慕泽已经练功回来了。
就算银杏跟在元锦玉身边很多年，她自己也成亲了，懂得男女之事了，在看到元锦玉身上那斑斑驳驳痕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这些个男人，不管平常多顺着她们，多宠爱她们，在这种事情上，就没有不变成野兽的，一个比一个粗鲁。
元锦玉这雪肤，比自己要嫩多了，平常给她穿衣服，就不敢用力，生怕留下什么痕迹来。
就说她这衣服的布料，也是选用最柔软的那种，麻布？压根儿试都不能给元锦玉试的，肯定会给她的身上留下红痕。
银杏在心中埋怨，皇上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昨天皇后娘娘恐怕又哭了，眼角还是红通通的，活脱脱一双兔眼睛。
银杏是元锦玉的心腹，她的所有秘密，银杏基本上都知道，从玉泽刚建立开始，银杏就帮她处理事情了。
等她给自己穿好衣服，元锦玉还对银杏笑着说：“这幸好不是真的要去吊唁谁，不然昨晚胡闹了一通，白天还起床这么晚，真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银杏也知道墨依依是诈死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说，皇后娘娘，您还懂这个道理啊。
穿好衣服，慕泽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金灿龙袍，却依旧掩盖不住他面容的冷峻。
元锦玉知道，他对谁都是这幅不苟言笑的模样，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化成绕指柔情。
这不就是，和元锦玉对视，他就微微笑了起来。
“洗漱好了？来用膳吧。”
元锦玉慢慢走过去，双腿间还有些酸涩，腰也不怎么舒服，碍于这么多下人都看着呢，她又不能说，只暗暗瞪了他一下。
慕泽牵着她的手，暧昧地在她掌心捏了捏，小声问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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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7章 亲自吊唁
元锦玉左右看看，好在慕泽自带“生人勿近”气场，出现后，就没几个宫人敢盯着他看，这会儿大家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呢。
就连银杏也不上前，而是帮元锦玉收拾着床铺。
没人听到的话，元锦玉才放心下来，也小声和慕泽埋怨：“你不许问了，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呀？”
慕泽马上好脾气地道歉：“因为我。锦玉，我错了。”
“你有多错？”
“特别错。”
“那你下次还犯不犯了？”
想着他既然都承认错误了，怎么也得和自己保证一番把，谁知道慕泽竟然沉默了。
沉默是什么意思啊！每次都这样，晚上把自己折腾的半死，白天就嘘寒问暖的，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就把他摔在地上了！
或许是元锦玉的目光太灼热了，慕泽不自然地清咳一声，转过头去，那明显心虚的样子，元锦玉都不想骂他了。
“……我尽量。”
元锦玉失望了。憋了这么半天，就憋出这三个字？相当于没答应了！
“哼！”元锦玉甩开他的手，自己往桌边走去，看她走路一颠一颠的，后脑勺对着慕泽，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三个宝宝都醒的很早，三娃和四娃已经在地上走来走去了，一见到元锦玉，都咯咯笑起来，小胳膊张开，像是一只翅膀上没长毛的小鸟，还非得往她这边扑腾飞来似的。
元锦玉见到他们，心情总算是变好了些，微微弯腰，伸手接着他们：“慢一点，母后又不会跑。”
慕连阳也跑过来，不过他没往元锦玉身上撞，两个弟弟还在呢，会把他们撞坏的。
“母后！”他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两个宝宝听到，还回头瞅了他一眼。
元锦玉笑着应下，对慕连阳伸出手，拉着他往桌子那边走。
慕连阳看慕泽就跟在不远处，好像不敢上前似的，心说，父皇又惹母后生气了啊？太好啦，不会和自己抢母后啦！
明明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他还得假惺惺地问一句：“母后，咱们吃早饭，不带上父皇啊？”
元锦玉勾勾唇：“他犯错了，我今早不理他。”
慕泽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慕连阳都要跳起来了，这臭小子。
小女人不理他，慕泽也不气，坐在他平常的位置，照顾元锦玉吃饭，她还耍小脾气，他都让着她。
元锦玉在面对慕泽的时候，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其实她已经不气了，只是想和他闹一下。
不过嘛，她闹的比较隐晦，毕竟三个孩子还在看着呢。
慕泽见她脸上慢慢有了笑容，也更和煦起来。
昨天晚上就和慕连阳交代过他们今天要出宫，吃了早饭，他们也没耽搁。
外面下着毛毛小雨，两个小宝宝不能出来，就站在宫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慕泽和元锦玉离开。
慕连阳跟出来了，他的宫女正给他打伞，他小跑跟在元锦玉和慕泽的身边，仰头说：“父皇母后，你们要早点儿回来呀。”
元锦玉伸出手，摸摸他的头：“两个弟弟就交给你了。”
“嗯！”慕连阳黑灿灿的眼睛特别坚定，二弟弟是母后心中的痛，他一定不会让剩下的两个弟弟再出事的。
元锦玉和慕泽离开了，慕连阳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回去。
三娃也四娃站在宫殿门前的房檐下半天才反应过来，父皇母后没在坤宁宫了。
他们两个往周围看了看，还以为他们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找了半天，自然是无果。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兄弟俩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心灵感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们这一哭可差点把慕连阳给吓坏了，他快速跑过去，抱抱这个三弟弟，又抱抱那个四弟弟，一个劲儿地哄着他们：“别哭别哭呀，父皇母后晚上就回来了。”
慕连思和慕连念仗着他们已经会走了，就要跑下去，追元锦玉和慕泽。
一边跑一边哭，他们还一边喊着：“咿呀呀！”
“哇哇哇！”
父皇母后，你们快点回来啊！
慕连阳当然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淋雨的，他们的体质和父皇又不同，很容易生病的。
于是他马上喊着：“快点拦住两个小殿下！”
他们的奶娘齐齐出动，把这两个孩子给抱起来了。
慕连阳因为跟在慕泽身边学习，虽然偶尔会有些小孩子天性，但是已经颇有少年老成的转变了，都是受慕泽的影响。
但是三娃四娃不一样，他们俩在宫中是出了名的闹腾，就算是被奶娘抱在怀中，他们还是死命地挣扎着，小手不断地拍打着奶娘的身体，还去推她们的下巴，哭的特别崩溃。
你们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找母后和父皇！再不去，他们都要走远啦！
慕连阳颇有太子风范地将胖乎乎的小手往身后一背，吩咐两个奶娘：“把他们抱到宫殿里面去，外面凉，别吹风了。”
皇帝和皇后不在，太子理应是宫中最尊贵的人，所以她们抱起两个小殿下，毫不含糊地送到了寝殿中。
慕连阳等她们把孩子放下后，又摆摆手：“好了，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本殿下就足够了。”
奶娘和其他宫女都告退了，关上大殿的门，慕连阳的耳朵动了动，听的很仔细。
好，现在没有外人在了，他刚刚还装老成的脸，现在满是无奈。
慕连思和慕连念还在哭，坐在床上，捂着眼睛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哭着哭着，见没人哄了，他们还偷偷地看慕连阳一眼。
很好，皇兄还在看着他们呢，继续哭！
慕连阳来回走了两圈，小小年纪，烦恼无比。
“哎呀，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怎么才能不哭了呀，昨天不是都说好好的嘛。”他真的快没办法啦，派人去找父皇母后回来，还来得及么？
元锦玉和慕泽此刻已经坐在马车中了，一张队伍浩浩荡荡地往钦天监而去。
女子担忧地问男子：“三个孩子会不会吵闹啊？”
“有奶娘在，不用担心他们出事。”平常三娃和四娃走路摔倒了，都不会哭的，慕泽理所当然地认为，男子汉，不过是一会儿不见娘亲，有什么好哭的。
“好吧，”元锦玉姑且点点头，“权当做是锻炼一下连阳了。”
从宫中到钦天监，路上用了快两个时辰，元锦玉的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觉得她的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慕泽不动声色地帮她扶了一下，元锦玉还有些感动。
当然，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今日这样不舒服，罪魁祸首还不是身边的男人！
皇帝和皇后亲自吊唁先圣女的事情，早就在钦天监传开了，墨清寒带着墨锦瑟，还有钦天监中的其他人，都出来恭迎他们两位。
慕泽和元锦玉站定，他们齐齐下跪磕头：“参加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慕泽威严地张口。
元锦玉站在他身边，面容雍容，目光从墨清寒的脸上轻轻扫过，嗯，半点看不出来他的伤心难过。
但是他身边这个，是新圣女么？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睛都是红肿的。
虽然还没长开，想必等两年，会和墨依依一样漂亮。
因为墨清寒离开后，锦瑟就要扛起钦天监，元锦玉对她便多了两份怜惜。
和慕泽对视一眼，元锦玉走上前，同墨清寒说：“带我们去灵堂吧。”
“皇上，皇后娘娘，这边请。”
一行人往灵堂走，因为皇帝和皇后周身太过威严，长相又太过倾城，所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而锦瑟，却无动于衷。
皇后娘娘是很美，但是在她心中，师父仍旧是最重要的。
她甚至在琢磨，她在灵堂，跪地给慕泽和元锦玉告墨清寒一状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看到元锦玉和慕泽那样看重墨清寒，锦瑟就明了，几率太小了。
那她就再忍耐几年，反正她一直都在搜集人证物证，几年后，她应该就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了吧。
到了灵堂后，元锦玉和慕泽双双走进去，看到了灵棺。“墨依依”躺在里面，脸庞发青，没有半点生气。
元锦玉暗暗想，易容术很精湛，估计墨清寒还去找风叶白取经了。
其实这张脸，就是风叶白帮墨清寒打造的，就连慕泽都看不出来易容的痕迹。
元锦玉所认识的人中，能看穿的，估计只有殷巧了。
他们虽然是帝后，但行吊唁之礼的时候，仍旧没有丝毫的含糊。
闭上眼，元锦玉在心中默念：“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你死后，能按照圣女之礼下葬，想必也是幸运了。”
慕泽见惯了生死，陌生人躺在那里，自然不会让他有什么触动。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会在此刻哽咽。
锦瑟盯着那口灵棺，嘴唇死死地抿着。多少天过去了，多少次看到，她的心情都难以平静。
师父，我多希望您能入我的梦，让我知道您现在过的好不好。
如果您能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就好了，下一世，我不和您分离了好不好。
我还要托生成您的徒弟，让您教导我。
慕泽和元锦玉吊唁后，又让墨清寒领他们去了墨依依的寝殿，在这里，他们见了墨锦瑟。
第2358章 滴滴乖乖（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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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给他们两个行礼，元锦玉柔声说：“坐下吧。”
锦瑟看了一眼墨清寒，然后选了一个和他距离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元锦玉看到这一切，默不作声。看来这姑娘心中对墨清寒的敌意不小啊。
锦瑟坐下后，仍旧地低着头，一副元锦玉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的模样。
“你叫锦瑟，是吗？”不想刺激到她，元锦玉从其他的一些问题问起。
“是的。这是师父赐给我的名字。”锦瑟提起墨依依，眼睛都亮了。
元锦玉“嗯”了一声：“是个好名字。”
墨锦瑟狂躁了几天的心情，在见到元锦玉后，因为她的几句话，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她看向元锦玉，其实也有问题想问她，但是她的身份不够，不敢随便开口。
元锦玉却体贴地说：“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出来，本宫不会怪罪你。”
墨锦瑟鼓起勇气：“皇后娘娘，在您心中，我是师父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元锦玉想了想，道：“是个很有韧性的姑娘，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对待感情，也很认真。虽然你师父去了，但是她留下的精神不灭，扔能作为你的明灯。”
“是的。”听到元锦玉这样夸赞墨依依，墨锦瑟当然很高兴。她又问：“我师父她，是不是很喜欢皇后娘娘您？”
“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我见到您第一面，就不由得想和您亲近，想必我师父也是这样的。”
元锦玉笑得眼睛弯弯：“是啊，她很喜欢我的。”
说着，她还看了墨清寒一眼。喜欢到，连我曾经是她心爱男人的心上人都不在意。
“可惜我和师父相处的时间太少，以前的事情，也没机会问她了。”
元锦玉自然而然地宽慰起了墨锦瑟来：“你师父的去世，是个意外。百姓会铭记她的功绩，听说民间的天师们，已经自发组织起来，要去声讨邪|教了。他们会为你师父报仇，所以你师父的努力，不算是白费。”
墨锦瑟重重点头，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不光是他们，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元锦玉又说：“你年纪还小，她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想必她去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日后你在钦天监遇到麻烦，就到宫中来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墨锦瑟一愣，随即颤抖着跪在了地上，给元锦玉叩首：“多谢皇后娘娘！”
元锦玉叹气：“我和先圣女也是姐妹，你是她留下来的弟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墨清寒始终不发一言，因为他这个要带墨依依走的，从一开始就在刻意忽视墨锦瑟了。
锦瑟在这里没留多长时间，就退下了，房间中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元锦玉总算是不用装出很难过的样子了。
她问墨清寒：“真正的依依在什么地方？”
墨清寒道：“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慕泽闻言也说：“你们两个的行踪，暂且不用禀告给我们，但是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要送封信回来。带着玉煞的信物，若是朕需要你，会尽快和你联络。”
墨清寒站了起来，给慕泽行礼：“属下明白。”
不管他变成什么身份，都是墨清寒的心腹。
元锦玉还是更关心墨依依：“你带她走，可曾想过，要给她一个名分。”
虽然他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元锦玉还是不想委屈了墨依依。
墨清寒对此也早有打算：“东西都已经准备好，我会带她回山东成亲。”
老侯爷一家都在山东，就算是最动荡的时候，也没来过京城。
元锦玉想起当初老夫人带她们去山东省亲的事情，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也好，你很多年没回去了，带个夫人，他们都会很开心的。”
墨清寒想到家中人的反应，也不由得笑了一下。自己年纪不小了，婚配一事，一直都是爹娘的心病。
从东域回来后，他其实也去山东过一次，但是墨依依当时并不是作为他的妻子被带回去的。
后来他陆续和家人通信，也没讲过这件事。就当做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这几年，山东的唐家起起落落，也不负曾经的繁荣了。但唐家的几个子弟，曾经对本宫有照拂，你回去后，帮本宫回报他们一番。”
墨清寒记下了名单，表示他会尽力。
时辰不早了，回宫的路不好走，元锦玉和慕泽准备离开了。
站起来，元锦玉深深地看着墨清寒：“依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能为你战胜心魔，说明你在她心中地位超群。你们在一起，难免有摩擦的时候，要跑记住你是个男人，她是你心爱的女人，你要先低头。”
墨清寒郑重地说：“一切我都可以让着她。”
“嗯，但愿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和我诉说的不是什么逸闻轶事，而是你们的幸福生活。”
元锦玉勾勒的画卷太美，墨清寒也忍不住笑着：“会的。”
回宫的路上，元锦玉从马车中，掀开车帘，抬头遥遥望着钦天监的方向。
这个乱世中崛起的地方，又将迎来它的没落了。
“九哥，我有个心愿。”
“什么？”慕泽坐在她身边，凝视她的侧脸。
比起钦天监，这里才是最美的风景啊。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钦天监再也不要崛起。”
慕泽眼眸幽深：“会的。”
你有生之年，我不会再让这大周沾染战火，当我将皇位传给咱们的接孩子，咱们的孙儿，也会教导他们励精图治，让百姓富足，国泰民安。
元锦玉绽放了一个笑容，自己想表明的意思，九哥全部都明白。
“想念宫中的三个宝宝啦，让马车快些吧！”
三十正在给他们赶车，闻言，甩了一下马鞭：“驾！”
车子晃动，马儿腾腾地往前冲去，因为忽然改变速度，元锦玉还一下摔进了慕泽的怀里，登时，车中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被他们想念的三个宝贝，还在宫中玩耍呢。
慕连阳白天的时候，可谓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那两个小祖宗给哄好。唉，他都把他压箱底的玩具给拿出来了。
慕连思和慕连念玩儿得开心，就不哭了，虽然他俩总是趁着慕连阳不注意，就想往外面跑。
还咿咿呀呀地互相问着，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慕连阳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着：“你们别总乱跑呀！担心被坏人给拐去了！”
吓得三娃四娃赶紧抱紧了他们怀中的小玩具，还真被慕连阳糊弄住了。
殊不知，宫中这样安全，怎么会有坏人嘛。
“哇哇哇！”慕连思冲着慕连阳喊着。
你这个坏人！不带我们去找母后！
慕连思也学着他的样子：“啊啊啊！”
慕连阳有点烦，胖乎乎的小脸儿，还非得装冷漠：“你们哇哇啊啊什么啊，我看你们也会走了，怎么还不会说话？你们两个小笨蛋。”
慕连阳会说的东西多着呢，小嘴跟连珠炮似的，嘚啵嘚啵个不停。
慕连思和慕连念也想反驳他，但就像是慕连阳说的那样，他们什么都不会说啊。
两个孩子特别特别着急，还在地上直跺脚，活脱脱的熊孩子。
慕连阳见激将法起效果了，指了指他自己：“叫我一声哥哥我听听。”
慕连思和慕连念还沉浸在他们的想法中，哇啦哇啦呢。
慕连阳双手往一起拍：“听我说！”
两个孩子马上停下来，转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慕连阳指了指自己：“哥哥。”
又指了指他们：“弟弟。你们和我学一下。”
慕连思和慕连念张嘴半天，也不会说。
慕连阳还给他们演示着：“哥哥，弟弟。”
慕连思先开口，酝酿半天，最后说了两个气音：“噗噗。”
慕连阳着急得很：“不是噗噗！是哥哥！来，跟我学！”
两个小宝贝明显觉得噗噗更好讲，就哈哈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然后噗噗噗个不停。
本来他们小嘴就漏风，再一噗噗，口水都顺着下巴留下来了，慕连阳捂着脑袋，小声嘟囔，我怎么有两个傻弟弟啊。
“好吧，既然哥哥学不会，那弟弟总能了吧？你们叫一声。”慕连阳还在劝导着他们。
但是两个小宝贝都不买账，他们叫自己干嘛呀，不叫。
慕连阳哒哒哒地跑过去，抓住他们的玩具：“快点叫，不然不给你们玩儿了。”
这画面要是被元锦玉看到，肯定哭笑不得地说，当初你学说话的时候，娘亲也没这样着急的啊。
小孩子学东西其实很快的，不用催促，逐渐就会说了。
因为慕连阳的干扰，他们两个都不能好好玩儿啦，两个宝贝又生气起来，朝着慕连阳啊啊叫了两声。
慕连阳仗着他高，力气也大，反正就是不撒手：“你们一定要说。”
“哇啦哇啦！”说什么啊！
慕连阳：“快点儿啊。”
最后，两个小家伙不胜其烦，竟然还学会他叹气了，然后把小手搭在他的手上拍了拍：“滴滴。”这动作，分明是在让慕连阳乖乖的！哈哈！
慕连阳快疯了，他又不是弟弟！怎么不叫自己皇兄呢！哥哥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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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9章 死死抱着
慕连阳超气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蛋鼓鼓地说：“我是你们的皇兄，叫我哥哥！”
两个小宝贝本来是因为觉得他有点烦，想让他乖一点，现在发现他反应这么大，怪有意思的，咯咯地笑着，挥舞着小胳膊，踉踉跄跄地往他这边跑。
“滴滴！”
“滴滴滴！”
两个孩子指着慕连阳，一边说一边笑，还擅自给自己加字。
慕连阳跺了跺脚：“都说了是哥哥！滴滴滴是什么啊！”
“哈哈哈！”见慕连阳往后退，他们就去追，他们觉得慕连阳是在和他们玩游戏呢！
慕连阳跑的比他们快，当然不能让他们轻易追上来了，两个小宝贝还怪锲而不舍的，小腿倒腾得挺快。
“哎呀，你们不要跟着我啦！都说我不是你们的弟弟！”
显然，慕连阳的话，并没有什么效果，反正两个小宝贝谁也不放弃。
终于，慕连阳装作威严的样子，胖乎乎的脸蛋紧绷着，指了指地面：“你们就给我站在那里，不准动！”
慕连思和慕连念以为他们闯祸了，呆呆地看着慕连阳，还真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慕连阳得意地笑了笑，哼，看你们还怎么追我。
慕连思和慕连念一直盯着慕连阳，因为不能动，所以小身子团团呼呼地站在那里，特别乖巧。
仔细看，他们的眼神还有点儿可怜，像是在央求慕连阳让他们动一下似的。
慕连阳绕着他们走了两圈，又在他们面前站定：“我是你们的哥哥，知道了吗？知道就点点头。”
点点头？两个小宝贝听懂了，于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慕连阳看他们动作夫幅度那么大，还怕他们把自己摇晃摔倒了。
事实证明，慕连阳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三娃摇着摇着，就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慕连阳看他摔倒还是慢动作，表情都是懵逼的，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呢。
他这个当哥哥的，只能叹气，走过去，拽着三娃的胳膊，要给他拉起来。
一边使劲儿，他还一边无奈地说：“我可真是给你们操碎了心啊。”
三娃被他拽起来，身上的衣服都皱巴巴的了，他也半点儿都不在意，还握着慕连阳的手腕不放，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慕连阳也和他对视着，心里美滋滋地想，现在我的两个弟弟，肯定都可崇拜我了。
谁知道，三娃别样惊喜地叫了一声：“滴滴！”
哈哈，他们抓到慕连阳啦！
慕连阳也笑不下去了，他又变回了好气的样子！
他马上赌气地要把三娃的手给摔开，三娃就耍无赖，直接抱住了他，不让他跑：“滴滴！”一边叫着他，还一边在他的后背上使劲儿拍了拍，生怕慕连阳不乖似的。
他和四娃是双生子，有心灵感应的，几乎是他刚叫了一声，四娃就也跑了过来，重重地撞在慕连阳的身上，也学着三娃的动作抱住了他！
嗷嗷嗷！绝对不能让他跑掉！
慕连阳快崩溃了，用他胖乎乎的小手，去推另外两个孩子的。他的力气虽然能比三娃四娃的大一些，但他也是个小孩子啊，被他们两个一抱，就动不了啦！
慕连阳看了看上面，又无奈地低头瞅着两个小屁孩，比他矮了这么多呢，走路都不稳当，就想着拦他了？
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想让他们两个碰自己。
于是他就使劲儿拧着身子，还说：“你们一点都不听话，我不要哄你们玩儿了。”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想不到，昨天他是怎么和元锦玉保证的。
三个孩子挤成一团，可急坏了这宫殿中伺候的下人们，三个小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两个奶娘先跑过来，劝着慕连阳：“太子殿下，您别这样用力，会把两个小殿下甩出去的。”
慕连阳大声说：“那你让他们快点把我放开！别让他们抱着我！”
都不用奶娘开口，两个小宝贝听明白了慕连阳什么意思，抱的更紧了。
他们就要和慕连阳一起玩耍的！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慕连阳死死地咬着牙：“我真是管不了你们啦，你们太不听话啦。”
两个下宝贝还疑惑呢，对视了一眼，他们明明这么乖对吧，为什么说他们不听话捏？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抱住了就不能撒手，慕连阳一跑，就追不上啦。
奶娘又去劝两个小殿下，不管是好说好商量，还是拿什么东西去诱惑他们，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们就是不买账。
哼，玩具怎么可能有哥哥真么好玩儿呢？哈哈，哥哥也有小肚肚呢，咱们贴一贴。
慕连阳还在不断地扭着身子，好像不想和他们俩亲近似的，实际上，看到这样粘人的两个弟弟，他心中也是挺高兴的。
元锦玉和慕泽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先反应过来的也是元锦玉，她笑着问：“连思，连念，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和哥哥耍无赖呢？”
慕连阳实在是没办法了，用了全部力气还是难以摆脱两个小笨蛋。
见到元锦玉，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喊了一声：“母后！”
两个孩子的注意力也被元锦玉吸引去了，一看到她，他们那发达的泪腺又要工作了。
呜呜呜，他们好想去和元锦玉哭一下，为什么她出门不带着宝宝呢！他们在宫中好不开心的！
三娃和四娃正犹豫，要不要松手，朝着元锦玉跑过去的时候，慕连阳抓住契机，赶忙就把他们的手给掰开了，他虽然没用力，但还是推了两个宝贝一下。
他们抱着慕连阳，就用了全力了，加上站了这么长时间，腿已经软了，所以慕连阳这么一推，他们全都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两小步，坐在了地上。
如果他们能讲话的话，这么浮夸的动作，估计肯定要配音：“哎呦哎呦。”
慕泽见到两个孩子摔倒了，淡淡地皱了皱眉。
慕连阳也愣住了，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恐惧，只偷偷看了元锦玉一眼，他就马上把头给低下了。
他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怎么会把两个弟弟推倒呢？
事情还没完，两个小宝贝摔倒了，当然要元锦玉亲亲抱抱才肯起来，他们介怀于元锦玉出门不带他们的事情，就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连捂着眼睛的动作都差不多。
元锦玉马上走过去，在他们身边蹲下：“怎么这就哭起来了呀？不难过不难过。“
慕连阳也觉得他闯祸了，刚刚有多嫌弃两个弟弟，现在他就有多关心，还蹲下，挨个摸摸他们的小胳膊：“你们摔疼了没有呀？我真的没用力呀，也没想推你们的。”
慕连阳不说还好，他一说，两个小宝贝马上想起来了，刚刚就是这个坏人，不陪他们玩儿！还是他们一直在抱着他呢！
现在好了，他竟然还推我们！
于是两个小宝贝嫌弃地推慕连阳的手，哇啦哇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慕连阳能不能听懂。
他们还学会给元锦玉告状了，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都扑到元锦玉的怀中去了，元锦玉蹲着，他们就一个人抱着元锦玉的一边膝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哇哇哇！”
“啦啊啊！”生怕元锦玉听不懂，他们还得支棱着小手，拍拍身边的慕连阳。
娘亲你快看啊，就是这个坏蛋把我们给推开了，娘亲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元锦玉也哭笑不得，用两只手，分开给他们揉着：“很痛？母后揉揉就不痛了，你皇兄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慕连阳低头站在不远处，都不敢往元锦玉身边去了，看娘亲给两个弟弟揉揉，他特别羡慕。
慕泽走了过来，站在慕连阳的身边，问道：“你知道错了没有？”
慕连阳特别害怕他这个冰山脸爹爹，娘亲虽然平常也会很威严地教导他，但不是不近人情的，有的时候想要什么，和娘亲撒撒娇，她就会给自己买来。
但如果放在慕泽那，撒娇就不管用了，果不其然，他真的来责备自己了！
慕连阳的小身子抖啊抖的，如果慕泽再说几句重话，他可能就要被吓出来了。
在他面前，小孩子不敢造次，慕连阳乖乖点头，态度特别诚恳：“这次是我做错了，”他又看向三娃和四娃，“三弟四弟，你们别哭了，我给你们道歉，都是我的错。”
三娃和四娃悄悄地看他一眼，也没说要原谅他，只是往元锦玉的怀中钻的更勤了。
慕连阳无措地看向慕泽和元锦玉，心中冒出了无数个想法。
他们肯定都喜欢听话的孩子吧？自己闯祸了，他们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他的道歉真的很诚恳，两个弟弟却不买账……
想到这里，慕连阳也有些委屈，低着头，眼圈慢慢红了。
有九哥教育孩子，元锦玉自然就不开口了，不过慕连阳的样子，也让她挺心疼的。
她仰头，看了慕泽一眼，心想，他总不能把军中的那套规矩拿来管教孩子吧？
慕泽没有再责备慕连阳什么，他叫来了两个奶娘，让她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讲一遍。
第2360章 会叫娘啦
奶娘说过后，元锦玉望着两个熊孩子，心说，也不知道他们是随了谁的，明明九哥也不这样啊。
慕泽也实事求是地对慕连思和慕连念说：“你们皇兄都已经明确表示过，不想你们抱着了，你们却还无赖地不撒手，如果是我的话，能挣脱你们，我肯定会去做的。”
元锦玉已经站了起来，两个小宝贝靠在她的腿边，小嘴微微张着，小手也轻轻地抬着，如果不是元锦玉在身边，他们肯定都要委屈地吃手手了。
慕泽继续说：“他会把你们推开，也无可厚非，你们别再哭了，男子汉，不过是摔了一下，就哭啼啼的，用不用我管你们叫小公主？”
元锦玉望着慕泽，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小公主，要把他们当成女孩儿来养么？
两个宝贝没怎么听懂慕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猜到了慕泽想做什么！马上就不哭了！
他们不要当女孩子，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看他们把眼泪忍住了，还自己用小手在脸蛋上擦着，慕泽挨个拍拍他们两个的头：“这样才对，不要总哭鼻子。“
拍过他们，他又看向慕连阳，淡淡地说：“你也是，作为兄长，你理应让着些你的两个弟弟。”
慕连阳重重点头，表示他明白；“父皇，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慕泽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你能这样想就很好。”
三个兄弟在父母的调节下，重修于好，慕连阳也终于敢站在元锦玉的身边了。
元锦玉哄他们的时候，语气会在不经意间，放的很轻柔：“今天都做了什么呀？”
三娃和四娃想说，但是他们哇啦半天，元锦玉也不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意思。
后来还是慕连阳开口讲述了一番。
三兄弟和好后，感情明显比刚刚要好了，最初慕连阳还是让元锦玉牵着的，现在他已经走到了三娃和四娃的中间，牵起了他们的手往前走。
慕连阳还夸奖他们两个：“现在三弟和四弟都已经学会说弟弟了呢！母后，他们的进步是不是非常大？”
“是吗？”元锦玉也惊喜地看向两个小宝贝的，见他们还得意地笑着呢。
元锦玉又低头，亲了亲慕连阳的额头：“咱们连阳真是个好哥哥，还能教弟弟说话呢！”
慕连阳被元锦玉亲了一下，捂着额头，脸都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没什么的，娘亲你不能总这样亲我的，我可是个男孩子。“
“你是我的孩子，我亲一下怎么了？”
慕连阳才这么小，就有男女观念了，他还语重心长地教导元锦玉：“总之娘亲你只能爹爹一个男人才对！”
慕泽本来没讲话，闻言赞许地看了矛慕连阳一眼，大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好孩子，父皇这两年没白疼你。”
元锦玉现在是明白了，慕连阳想要什么，慕泽都给，真是疼爱极了他这个孩子。
甚至慕连阳有的时候粘着慕泽，比粘着她还要严重。
她想，如果只是是慕泽的小辈，被他这样关照的话，肯定也很想和他在一起的。
慕连阳还在教育元锦玉呢，虽然他身子小小的，讲话的时候也没有慕泽那样有气势。
慕泽的肯定，无疑让他特别受用，他仰着小脑袋：“连父皇都觉得我很对呢！”
元锦玉勾唇笑了笑：“既然你觉得男女有别，那晚上洗澡的时候，你就自己洗，衣服也自己穿吧。”
慕连阳一听，可有点犯难了。他还不怎么会给自己洗澡呢，每天洗脸都不怎么干净。至于衣服？太子的袍子好难穿哦，他都已经和元锦玉说过几次，因为穿衣服困难，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但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怎么能儿戏？好在他每次就是说说，很快就会把这些事情忘到脑后去，学习为君之道也很认真。
如今元锦玉的话，无疑是让他犯难了，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对元锦玉道：“我可以让男人来给我洗澡，穿衣服的话，我只需要她们给我系带子就行了。”
元锦玉有点诧异，他竟然下定决心了？自己都想给他鼓鼓掌了。
“大宝，你有这样的想法啊，很棒棒啊。”元锦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来，慕连阳腼腆地笑了，又偷偷看了慕泽一眼。
他其实很想和慕泽一起洗澡澡的，但是父皇好忙呀，他的愿望估计是难以实现了。
元锦玉并不晓得他心中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对慕泽说，你再忙，抽|出点时间，给孩子洗个澡还是可以的吧。
而元锦玉开口，慕泽就不会拒绝。
三娃和四娃还被慕连阳牵着呢，原本他们支棱着小脑袋，听的特别专注。
后来他们反应过来，咦，我们为什么被爹爹娘亲忽略了？刚刚他们不是还哄着我们呢么？
他们可不想让风头都被慕连阳一个给抢了，尤其父皇和母后的目光，理应也落在他们身上才对啊！
于是两个孩子又开始捣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一个劲儿地哇啦哇啦的。
元锦玉就知道的，在外面的时候，身边只有九哥一个，两个人都不多话，沉静的时光就会很多。
但是在宫殿中，三个孩子能把这里吵成一锅粥。这不就是，还在嘚啵嘚啵不停呢。
于是元锦玉一边听着慕连阳说话，一边还得安抚其他的两个宝宝：“好好好，娘亲知道你们都是最乖的。
走到床边，慕泽伸手，将排排站的三个孩子，一个个地给抱到了床上。
这床很大，睡他们三个足够的。
元锦玉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三个孩子说：“你们今天都没午睡，现在肯定很困吧？睡一会儿吧，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们起来。”
三娃和四娃本来不困的，但是听元锦玉这样一说，他们就还真的打起哈欠来了。
怪不得今天能被慕连阳给甩开呢，一定是因为他们没精神！等他们睡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他们死死地抱着慕连阳，哈哈，谁说什么，他们都不放手。
慕连阳也有午睡的习惯，只是和三娃四娃比起来，他因为每天要学的东西很多，午睡就是在休息了。
所以他被两个小宝贝拐带的，也有困意袭来。
元锦玉哄了他们一会儿，见两个小的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还在死撑着。
慕连阳呢？呼吸已经平稳，但是没怎么睡熟，所以她轻轻地拍着三娃和四娃，不想把慕连阳吵醒。
元锦玉又小声地对慕泽说：“九哥，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在憋着什么？”
伸手摸了摸，没有尿床啊？中午吃过东西了，现在应该也不会饿吧？
三娃和四娃正眯眯眼看着元锦玉呢，越着急，脸就越红。
元锦玉凑过去，温婉地说：“别着急，你们是想要什么？饿了？还是想嘘嘘？”
他们什么都不想要啦！三娃和四娃着急地看向元锦玉，小牙都在咬着的，小拳头也攥得死死的。
元锦玉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们慢慢张开口，从嗓子中挤出了一个词：“娘……”
“娘……亲……”
三娃和四娃都在叫着她，元锦玉起初还没敢相信，不是说他们只学会了说弟弟么？还是今天慕连阳教了很多遍的。
娘亲这两个字，她没有刻意教过他们啊，因为慕连阳当初也是先学会的叫娘亲。
小孩子，元锦玉不想给他们逼的太急了。谁知道，他们竟然给了自己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元锦玉马上抓住了慕泽的手腕，震惊地看着他：“九哥你听到了吗？他们在叫我娘亲呢！”
“听到了。”慕泽心里有点别扭，为什么先会叫的，不是爹爹呢？
本来慕连阳都快睡着了，两个宝宝这样一叫，直接给他惊讶醒了。
他睁开眼睛，兴冲冲地和元锦玉说：“母后！两个弟弟在叫你呢！”
“是啊！”元锦玉望着他们，作为他们的母亲，真的太欣慰了。
她伸出手，轻轻地勾着他们的两个小胖手，挥舞了两下：“宝贝，娘亲在这里呢。”
三娃和四娃咯咯笑了起来，在他们心中，娘亲两个字，才是他们首先学会的。
元锦玉又指了指慕泽，期待地问两个宝贝：“你们都会叫娘亲了，那会不会叫爹爹？”
三个孩子也不睡觉了，齐刷刷地看向慕泽。
偏偏慕泽还装出他半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和元锦玉说：“让他们快些睡觉吧，不然晚饭前起不来了。”
元锦玉嘟着唇：“让我问一下嘛，万一他们也学会了呢？我呀，如果能早些引导他们就好了，说不定现在两个宝宝都会说他们自己的名字了呢。”
听她这样讲，慕泽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两个孩子开口了。
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只要两个宝贝叫一声爹爹，他肯定会高兴地笑出来的。
两个孩子眼睛圆溜溜，黑漆漆的，慕泽虽然不笑，但是他们笑得挺开心。
然后他们就张口了，从口型上，还看不出来他们想说什么。
元锦玉捂着心口，觉得心跳有点快。
要见证奇迹发生了吗？
结果，他们总算是出声，却笑嘻嘻地叫着：“滴滴。”
第2361章 你在撩我
慕泽的脸直接黑了，慕连阳目睹了全程，不厚道地哈哈笑了起来。
滴滴？这分明就是父皇啊，叫滴滴差太多了吧！虽然很大逆不道，但还是很好笑啊怎么办哈哈哈……
慕连阳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差点笑到打滚，一边笑他还一边琢磨，父皇刚刚黑脸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呢……从哪里见过呢……
元锦玉愣了一下，然后噗的一声，也差点笑出来。好在她憋住了，只是把头转到一边，不让慕泽看到她的表情。
但是从她颤抖的肩膀，慕泽还是看得出来，她心中笑开了花。
三娃和四娃并不知道他们又闯祸了，他们还挺高兴呢，元锦玉和慕连阳一笑，他们也跟着笑。
至于为什么笑啊？为什么？不知道啊哈哈。
慕泽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宝宝：“你们叫朕什么？”
慕连思没想那么多，当即就要开口，但是慕连念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伸出小手，在慕连思的身上拍了拍，还哇啦两声，阻止他讲话。
慕连思也马上闭嘴，就这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泽。
“嗯？怎么不讲话了？”别看慕泽现在表情还挺平和的，他要是发火起来，可吓人着呢。
元锦玉记得，她这辈子，刚同慕泽相识那会儿，他可是有着止小儿啼哭威力的，有几个父母没拿他吓唬过在家孩子的？
这会儿搞笑了，他自己也来吓唬自己的孩子了……
慕泽看着两个躺在床上的宝贝，他们俩的眼神格外无辜，扑闪扑闪的，像是在说，爹爹你看什么呀，宝宝怎么了呀？
慕泽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真的和他的两个孩子生气，尤其还是被他们用这样软萌的小眼神看着。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转过了头，淡淡地说：“锦玉，想笑你就笑。“
“嗯？”元锦玉还在装傻，“笑什么呀？我不懂。”
慕泽：“……”你声音因为憋着笑，都变了动静了，你以为我听不到？
他没这样问，如果问了，元锦玉估计真的会来一句：“对哦，九哥你现在能听到了呢，哎呀，我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哈哈。”
慕泽转身要走，元锦玉赶忙拦着他：“你就在这里留一会儿嘛，要去哪里呀？”
他看了元锦玉一眼：“去处理一下公务。”
元锦玉很是不开心：“九哥，你平常那么忙，都没空陪我们，今日总算放一天的假，还想着去处理公务。御书房每天都有那么多折子等着你去看，你就算是多看着一个时辰，也看不完啊。”
说着说着，元锦玉就委屈上了，松开抓着慕泽袖子的手，气呼呼地扭头盯着三个小宝贝，声音可怜兮兮的：“那我和宝宝，也需要你陪伴的啊。”
她不是不懂大局，不是不识大体，不是不让他去履行一个皇帝的责任。可是他在皇帝之外，还是自己的丈夫啊。
他明明对皇位无心的，多体贴一下自己不可以么？
见元锦玉真的生气了，慕泽慌了。
他马上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地抱住了元锦玉，她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靠在了他怀里。
元锦玉紧紧地抿着唇，也不讲话，气氛有些令人沉闷的安静。
慕连阳也不敢笑了，悄悄地看着爹娘，还暗暗地想，都怪慕连思和慕连念，瞎叫人，看看，娘亲都不高兴了吧。
哎呀，父皇你怎么还不哄哄娘亲呢，一会儿娘亲哭啦！他们男子汉，是不可以让你女孩子哭的！
慕泽揉了揉元锦玉的肩膀，轻声开口：“我就在这里，不走，不难过了好不好？”
元锦玉只是等着他给自己服软，他能表态，她就已经很知足了，也不气了，点了点头。
慕泽笑起来，他啊，真是拿锦玉一点办法都没有。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大周最尊贵的人，其实不是的。
在他心中，锦玉的地位，永远都是凌驾在他之上。
他留下了，元锦玉也被他哄开心了，她还没忘记刚刚两个宝宝是怎么叫他的呢。
于是元锦玉指了指慕泽：“这是谁？”
两个宝宝眼睛亮闪闪：“滴滴！”
元锦玉也不避着慕泽了，哈哈笑了出来，慕连阳也特别不厚道地差点在床上翻滚起来。
她又指着慕连阳问：“那这是谁？”
三娃和四娃瞅瞅慕连阳，这位太子殿下明显是想威胁一下他们的，可是他眼神的杀伤力不够，三娃和四娃就当做是没看到了。
他们咧开嘴笑了：“滴滴！”
慕连阳捂着自己的脑袋，已经快崩溃啦！他重复着：“我是你们的皇兄，皇兄！不是你们的滴滴！”
“嘻嘻嘻。”两个宝贝还在笑，伸出小手，拍拍慕连阳的身子，重复着，“滴滴。”
慕连阳不高兴地翻了个身，表示他已经准备放弃了。
元锦玉又指了指屋中的其他摆设，问是什么。
然后两个宝宝给她的答案就一个：滴滴。
元锦玉懂了，这个“滴滴”和他们平常的“哇啦哇”“咿咿呀呀”没太大的区别，都是指代。真正的称呼他们也不知道，就放飞自我了。
她哈哈笑了起来，慕泽看到她开心，也跟着微笑。
最后，元锦玉指指她自己：“那我呢？”
这回三娃四娃会说了，都在叫：“娘亲！”
“真是乖宝宝！”元锦玉低头，挨个在他们的脸蛋上亲了亲，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嗯，她已经超过了家中另外两个男子，而他们一个是大周的皇上，一个是太子殿下，说她是人生赢家，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
“好啦宝贝，快睡觉啦，一会儿还要起床吃晚饭呢。”
元锦玉柔声哄着他们，没多久，三个孩子就入睡了。
她没和他们在大床上躺下来，而是指了指外面，慕泽跟着她走了过去。
偏殿还有一张床，元锦玉跑去那个上面躺下，还拍拍她身边的位置：“九哥你来这里。”
慕泽走过去，将鞋子脱掉，和她的放在一起，偏殿中的下人，已经识相地退了下去。
靠在他身边，元锦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脆生生地说：“一眨眼，几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说会不会再一眨眼，就到了他们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哪有那样快。”慕泽闭着眼睛，但是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元锦玉的身上。
他的小妻子正嘟嘟嘴：“反正我一想到他们都要成家立业，就很不舍。”
“他们会陪着你很多年，等到了成年的年纪，他们的婚配也是你做主，不喜欢的人，你可以不让她嫁进来。“
元锦玉开始胡思乱想：“那万一咱们的孩子喜欢呢？不让他们娶的话，我不就是恶女人啦？”
慕泽睁开眼睛，元锦玉从他那幽深的眸子中，看出了无奈。
“你是他们的母亲，对他们有养育之恩，走过的桥，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经验自然也多，他们不相信你的眼光，还能相信谁的？”
元锦玉一个劲儿地点头，九哥今天悟性真高，看看把她夸的，半点痕迹都不留，她真想鼓励鼓励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眼光是挺好的。”元锦玉看着慕泽，美滋滋地笑着。
嘻嘻嘻，我的夫君可真好看，哪怕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了，还是觉得他倾国倾城，容貌无双啊。
慕泽的耳朵有点热，老夫老妻了，被自己的小妻子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他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基本都是元锦玉在说，慕泽听着。
孩子们不在的时候，她就是宝宝。自己要满足她的一些小要求，包容她的小脾气。
慕泽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元锦玉，现货又可爱，而且她稍微和自己闹一闹，好像平淡的日子都灿烂起来。
她让自己明白，自己是被需要的，除了自己之外，再也不会有人，给她这样的感受了。
说着说着，元锦玉就困了，她凑过去，在慕泽的嘴角亲了亲，不停地叫着他：“九哥。”
慕泽“嗯”了一声，转头看她。
元锦玉又亲了一口，叫了一声九哥。
慕泽的喉结动了动，眼睛有点灼热。
元锦玉却并没察觉，继续亲，继续叫。
没多久，慕泽就哑着嗓音说：“你下午是不想休息了么？那咱们可以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成亲这么久了，他说这话，元锦玉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马上红着脸打了他一下：“我要睡觉了。”光说还不算，她还转个身，背对着慕泽，离他远远的，生怕慕泽占她便宜似的。
慕泽真想喊一声冤枉，刚刚是谁一直来亲他的？
既然元锦玉不过来，那自己就过去。
他把手绕过去，在那两软柔软上揉了揉：“是不是想要？”
元锦玉真的没这个心思！红着脸把他的手给扯下去了，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你别这样！我要睡觉了！”
慕泽只好放开手，还无奈地叹气：“小坏蛋，把我撩起来，自己却去睡觉了。”
元锦玉只当做听不到，眼睛闭得更紧了。
慕泽在心中笑出声来，她这么怂怂的模样，可真是有趣。
虽然成亲几年，在这种事上还是犯怂，但元锦玉一点都不觉得是她的问题。
第2362章 见元清正
明明就是九哥做起这种事情来太疯狂，她虽然没见过别的男人什么样，但也是懂药理的，确定他的尺寸比常人大了太多，她又小，如果不是这两年身子长开了，指不定多吃力呢。
这么在心中嘟嘟囔囔的，元锦玉也小睡了一会儿。
此刻在殿外，有人来禀告事务，被三十拦下了。
他指了指远处：“帝后在休息，咱们到那边去说。”
侍卫行礼后，恭敬地和他离开了。
等元锦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吃晚膳了，三个小宝贝都在睡呢。
元锦玉躺在慕泽身边，磨蹭了一会儿，刚醒的时候，她整个人也是软软的，眼神迷离，说话声音糯糯的。
慕泽没睡，就这样在她身边陪着，也觉得时光走的特别快，一眨眼，就快天黑了。
“醒了？”慕泽问道。
“嗯……”元锦玉打了一个哈欠，“等我收拾一下，咱们去看看三个孩子吧。”
“不急，你先缓缓。”
清醒了一下，元锦玉这才发现，她竟然是被慕泽抱在怀中睡的，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背过去，还离慕泽很远的啊。
慕泽笑着点点她的鼻尖：“你自己翻身到我怀中的，我可没骗你。”
元锦玉不相信地望着慕泽，她记得她睡觉一直很老实的，很少会动。
后来是因为和慕泽住在一起，他总是抱着她睡，元锦玉嫌他抱的太紧了，她又推不开，就会躲的远一点。
无奈的是，每天早上，都在他怀中醒来，元锦玉总想问问，他晚上都做了什么。
见元锦玉不信，慕泽也就没解释了，不管谁主动，她是在自己怀中的就足够了。
慕泽提起了正事：“你睡着的时候，似乎有人来禀告事务，等你收拾好，传三十进来。”
元锦玉本来就不困了，闻言坐了起来，银杏走过来，伺候她换衣服洗漱更衣。
一番拾掇，她又容光焕发起来。
两个人先去了正殿，大床上，三个小宝贝像是三只小猪一样，被子也都被折腾到了一边。
而且他们睡在一起，总喜欢往一个地方凑，明明床这么大，也不觉得挤得慌。
她坐在床边，轻轻地叫着他们的昵称：“大宝宝，三宝宝，四宝宝，起床啦，一会儿要用膳啦。
”
她的声音太柔了，三个小宝贝都没醒，三娃还翻了个身，继续睡。
元锦玉有耐心得很，凑过去亲亲他们：“快醒醒啦，三只小懒猪。”
孩子们隐约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慕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传过三十了，这会儿他走过来，压低了声音禀告着：“皇上，在路上耽搁了快三个月的元清正总算是进京了。”
一听这个名字，元锦玉都愣了一下。实在是……太久没想起，都快把这号人给忘了。
“五天的路程，他整整走了三个月，也真是厉害。”元锦玉淡淡地说。
在场的大人都明白，元清正为何要拖延这份时间，这可不是单纯的五天路程，而是黄泉路啊。
慕泽问三十：“那你怎么安排他的？”
“属下已经派人把他扣押起来了，他说有话，要亲自对您，对皇后娘娘说。”
三十办事，慕泽还是很满意的，尤其刚刚知道他们在休息，就没拿元清正的事来烦元锦玉。
三个宝宝因为他们讲话，陆陆续续醒来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都是寻找元锦玉。
发现她笑眯眯地坐在床边，宝宝们马上高兴起来。慕连阳先揉揉眼睛，跪坐在他胖乎乎的小腿上，头发都乱了，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睛，一扇一扇的：“母后，你们在说什么呢，三十叔叔也在。”
元锦玉揉揉他的脸蛋：“说上次那个坏人。”
“哦。”慕连阳皱皱眉，他不想听坏人的事，他还是去哄两个弟弟吧。
对于他会叫三十“叔叔”这件事，起初三十是不敢当的，但是慕连阳很懂礼貌，也很敬重他，让三十格外感动。
慕泽也和三十说过一次，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让自己的孩子叫他一声叔叔，不是正常的？
三娃和四娃正懵逼地坐在床上，靠在一起，看看慕连阳，又看看元锦玉的。
慕泽也转头看向她：“锦玉，先关他也一段时间？”
“也不用，只是今天没空料理他了，等明日给他押进宫来吧，我倒是想听听，他能和我说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眸中闪烁着冷光，慕泽就晓得，她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就像是自己当初被淑妃伤透了心，最终和她恩断义绝一样。
一家人晚上开开心心吃了东西，元清正呢？他被关起来后，就被所有人遗忘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看管他的人才想起来，还没给他送饭。
元清正越害怕，脾气就越暴躁，指着守卫骂：“你知不知道我什么身份！我可是当今皇后的亲生父亲！你竟然这么对我！等着皇上治你的罪！”
这守卫是三十一手培养出来的，最见不惯元清正这样的人。但他没有贸然顶撞元清正，而是装作很惊讶地问：“哦？你是这个身份？你不是东域的使臣么？就是你要进贡的东西，怎么就剩下真一点儿了啊。”
提起这件事来，元清正的脸色就很差。
大周周边的这些附属国，每次派使臣来进宫，都会带很多东西。这其中，必定是有好有次，谁也不能把家底都拿出来，毕竟以后还得进贡呢。
宇文睿给元清正的队伍中，就放了一些充数的贡品，反正只是看着好看，也不用真的让慕泽过目。
他快进京的时候，想要拖时间，又不想被治罪，于是被江湖大盗偷了东西，他也没有火急火燎地去找。
他只是给慕泽送了个信，说他一定会尽量把这些贡品找回来。
为了能让慕泽更相信，他一个文官出身，还去和这些江洋大盗打打杀杀，最后受了一点轻伤。
于是他就借口养伤和寻物，停下了队伍。
三个月过去，他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东西也没找回来，不能拖延了。
可是真的进京，他又犯愁了，这些该死的盗贼，给他留下的都是一些破烂东西，怎么和慕泽交差啊？
他想了那么多的借口，结果一个也没用上，皇上派来的人直接说，他们根本就没看到元清正送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受伤了，贡品被劫，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元清正就这样被扣下了。
他的心情简直是崩溃的，恨不得咆哮两句：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呢！如果你们不知道，还任由我在城外逗留那么久，你们是把我彻底遗忘了吗！
他的想法还真的没错，元锦玉就是觉得，他这一条贱命，留到什么时候料理不行。
当时眼看着要过年了，元锦玉真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给自己添堵。
现在连一个守卫，都能这样藐视元清正，他更加惧怕起来。
好在，元锦玉给了他一个见面的机会，跟随慕翎夺嫡失败，从京城撤离后，他第一次回来。
还是熟悉的宫墙，还是熟悉的道路，通往御书房的路，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但曾经，他是先皇的心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首辅都要让他在三分。
而现在，他作为东域的时辰，形容狼狈，身形削瘦，好像比那个时候要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风度翩翩，清风傲骨？都不存在的。如今畏畏缩缩的他，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烦。
在他走到御书房后，有人去给皇上通禀，元清正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皇宫还是这样森严，给他的感觉，如此陌生。
这些御书房的守卫，他一个都不脸熟，想必都是慕泽的心腹。
军队出身，元清正到现在都不清楚，慕泽到底有多少人可用，有多少张底牌。
元清正在这里等了许久许久，他的双腿都快没知觉的时候，慕泽才宣他进去。
还以为御书房中会有什么大臣在商量事务，谁能想到，只有慕泽和元锦玉在。
那他们两个这么长时间，在御书房中做什么了？就不能早点让自己进来么？
元锦玉坐在慕泽身边，穿着一身凤袍，淡淡地打量着元清正。
她自小，生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中，因为他太注重长幼尊卑，所以她一个庶女，处处都要看嫡妻嫡女的脸色。
当然，这些规矩，她能接受。
元清正不也因为她的容貌美丽，把她当做联姻的筹码，给她提供过优渥的生活么。
元锦玉接受不了的是，当他的嫡妻和嫡女戕害自己的时候，他冷眼旁观，甚至还一次次地为崔氏和元绣玉遮掩。
后来呢？崔氏被人当街抽死，元绣玉如今在东域过得像是个妓|女一样。
而元清正，也因为选错了人，在元锦玉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深知元锦玉不会原谅他了，他害过她太多次。但是他心中还抱着一丝期待，说不定元锦玉会念着父女亲情，饶他一次呢？
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想死啊，但凡能有一点希望，他都会努力的！
元清正给慕泽和元锦玉行礼，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笑了起来。
他现在太瘦了，脸也黑，一笑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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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3章 想的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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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正这样一笑，绝对算不好看，在元锦玉眼，和他以前的样子一对，还显得他现在很恐怖。
她面不显，只是幽幽地看着他说：“你还是不笑更好一些。”
元清正猛地收起了笑容，悻悻地看着元锦玉，他本以为，自己的讨好，能让她的态度稍微柔软一些。
如今他更加惴惴不安，尽量为自己开脱着：“皇后娘娘，从东域到大周，路途实在是遥远，没在登基大典赶到，微臣实在是惭愧。”
元锦玉和慕泽坐的不远，她轻轻地侧了侧身子，这样更靠近他了。
“你确定只是惭愧？”元锦玉显然没给元清正什么台阶下，她凝望他的脸，面还有和自己相像的五官，元家从到下，没有一个难看的，曾经元锦玉也为她这张脸感觉到骄傲和自豪。
现在？她却很不想看到元清正。
对一个人最直观的印象，可能一开始是来自他的五官，但是等了解后，那是透过他的心灵了。
再漂亮的人，没有一份让人喜欢的品质，也会让他身边的人和他越来越疏远。
元清正呆呆地站在原地，斟酌着怎么回答，他又跪在地，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起身了：“皇后娘娘，微臣知错了！”
元锦玉冷冷地说：“来大周朝贺的使臣有那么多，为什么单单是东域的队伍走慢了？甚至你连贡品都搞丢了！”
元清正低着头，完全不干涸元锦玉对视，他的肩膀瑟瑟发抖。
一年多不见，元锦玉的气度更加威严，难道是因为她当了这个皇后？
自己作为她的父亲，却只能这样屈辱地跪在她的面前，元清正收敛他心的杀气，生怕被元锦玉看出端倪来。
实际呢？元锦玉都不用猜，知道元清正有多恨自己。
恨去吧，她不在乎。
慢慢直起身来，元锦玉颇有些咄咄逼人：“怎么不讲话了？”
元清正立刻给元锦玉叩首：“这都是微臣的疏忽，但有一事，臣宁死也要说出口！这些江湖盗贼，怎么净挑微臣带来的东西下手？这分明是有意跳起大周和东域的战火啊！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千万不能了这些歹人的圈套啊！”
元清正说的没错，这些人挑着他下手了，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想必只有他们才明白。
还不是元清正通敌叛国，大周的人看不惯么？元锦玉还觉得这些人做的好呢。
现在元清正把事实扭曲了，直接升到国家的层面来，他觉得自己已经堵死了元锦玉的退路。
如果元锦玉执意要治罪于他，那是不顾国家的友好往来，对东域的不尊重，要和东域开战了！
元清正心的算盘打的是不错，但是不管是元锦玉还是慕泽，面色都没什么变化。
慕泽看着元清正的时候，甚至还隐约嘲讽起来。锦玉是他看着长大的，难道都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么？
这么几年，元锦玉被多少人迫害过，威胁过，有几次是能成功的？
细细想来，好像只有将自己作为筹码的时候，元锦玉才会乖乖范。
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元锦玉的软肋啊。
这会儿慕泽倒是半点都不担心，有自己护着，元清正已经活到头了，想威胁锦玉？下辈子吧。
元锦玉有点儿蔫坏，她没有直接击碎元清正的自信心，而是装作很苦恼地说：“这些盗贼确实过分了，”她看向慕泽，“皇，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偷东西都偷到皇家的头来了，颜面问题不容退却，所以这东西是必须要追回来的。
于是慕泽道：“朕会派人全力追查贡品的下落。”
武林盟主南宫守是他的人，他带着妻女在京城安顿下来，慕泽想吩咐他办什么事情，再容易不过。
元锦玉点点头，表示了她的放心，随即她对元清正说：“东西追查到后，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些盗贼呢？”
元清正也算是在他们手受伤了，当然不甘心让这些人逍遥法外，恶狠狠地说：“微臣觉得，应该治他们的死罪，杀鸡儆猴！看谁以后还敢冒犯大周！”
“大周？”元锦玉勾勾唇，“偷的明明是你们东域的东西呀，你确定你不是在为东域撒气？”
元清正伸出手，对天发誓：“皇后娘娘，微臣对大周的心，日月可鉴啊！这里毕竟是生养微臣的地方，只要有微臣在一天，一定会阻止东域和大周开战的！”
元锦玉都想给元清正拍手叫好了，啧啧，这漂亮话说的，明明是个通敌卖国贼，现在倒好像是变成了什么忠肝义胆的侠士一样，两国的友好相处，他还功不可没了？真是有意思。
她心所想，没有让元清正知道，他只是暗自揣摩着，元锦玉这番话，应该是认同了他，不会对他做什么了吧？
于是元清正清咳一声，又开始动之以情：“皇后娘娘，在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您不知道，曾经的种种，如今都是微臣心之痛，微臣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将您保护好。您是微臣的骨肉啊，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
元清正说起这话的时候，深情款款，元锦玉都快信了。
可惜，她从重生那一刻开始，不是什么容易被哄骗的女子了，当初慕翎和慕阙给她开出了那么多的条件，让她背叛九哥，她都没有同意过。
现在元清正和她说去骨肉亲情，他不觉得可耻么？
慕泽也听不下去了，他握住了元锦玉的手，宽厚的手心，带着温暖的触感，用这样的方式，安抚元锦玉的心。
他仿佛在对元锦玉说，不要和这种人生气，还有我在你身边。
元锦玉内心是很暴躁，可是九哥一碰自己，她出不气了。
和元清正，她还有什么好气的呢，早不把他当成自己的爹爹了啊。
于是元锦玉深呼吸一下，对慕泽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来。
元清正看不懂两个人在交流什么，他觉得，元锦玉好像没刚刚见到那么可怕了，不由得欣喜起来。
看来是他的话起了效果吧？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而自己算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了，她怎么会不管自己呢？
元清正甚至还美滋滋地想，说不定元锦玉会给他留在大周，再赐给他个一官半职的，他不用回到东域去了。
元锦玉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嘲笑他太异想天开了，自信也要有个度才行。
元清正双眼锃亮地看着元锦玉，心其实很后悔。如果他早知道元锦玉能有今天这么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一定把她当成嫡女，好好培养，最起码别让她和自己心生嫌隙。
至于元绣玉……元清正一想到她，皱起了眉头来，这个女儿，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元锦玉沉默片刻，柔柔地笑了，那笑容，更让元清正感觉春风化雨。
哈哈，他的好日子要来了！世人谁不知，大周的宁帝慕泽非常宠爱元锦玉，说他坐在这里，基本没说几句话，一切都让元锦玉做主呢！
这是不是表明，元锦玉都能做的了慕泽的主？大周背后的皇帝，是元锦玉才对！
元清正不住地幻想，作为元锦玉的母族，他会得到怎样的荣耀。
而他的美梦，也在元锦玉开口的时候被打碎了，她的话语，和她的笑容半点都不符，元锦玉的声音如同翡翠一样清透，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淬了毒一样：“元清正，你是不是把本宫想的太蠢了？”
他哆嗦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元锦玉，她怎么说变脸变脸？
不是的！元清正忽然懂了，她是从刚刚开始，没给过他什么承诺的！一直在像是戏弄小丑一样，在戏弄他！
元清正跪得笔挺，抬头看元锦玉：“皇后娘娘，你是不认同微臣的话么？”
“你刚刚说的那些？”元锦玉终于嘲讽地笑了笑，“你想的倒是挺美。”
元清正的心咯噔一声，他有种预感，今天可能走不出这皇宫了。
元锦玉继续道：“你说他们偷窃了你的东西，是为了挑起大周和东域的战火，但你想过没有，你连贡品都护不住，不是无能是什么？偷窃东西的人，本宫会一个个揪出来治罪，但你，也罪责难逃！”
元清正脸色刷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元锦玉。
不是的，她说的一定是假的，怎么自己还成为了罪人呢？
元锦玉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无处遁形：“怎么，本宫说的话难道不对么？你弄丢了贡品，耽搁了行程，本宫现在送个消息去东域，你猜猜宇睿会怎么处置你？他会去和大周的那些江湖盗贼大动干戈么？他为了不和大周开战，会先将你给治罪了！也是你，还自信满满地和本宫谈条件，元清正，你配么？”
元清正张了张口，却因为害怕，一个字都不敢说，形势一瞬间变得非常被动。
元锦玉慢慢站了起来，她的凤袍灿烂生辉，本来这样的颜色，一般人都是压不住的，但是在元锦玉面前，再多的光芒，也要被收敛。谁敢和她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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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4章 本宫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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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元清正：“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还妄图用骨肉亲情来蛊惑本宫？你难道忘记了吗，早在几年前，你和元绣玉，就已经和本宫断绝关系了，你和慕翎联手戕害本宫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想过，本宫也是你的女儿！”
元锦玉越说，就越觉得这个男人的面目可憎起来：“本宫就那么傻，还会给你弥补本宫的机会？你未免太可笑了！”
元清正之前还兴奋的心情，瞬间就跌入了谷底，元锦玉她从来都没想过念旧情，从来都没想帮助他！
她就只是在看着他演戏，等着狠狠地羞辱他！
他登时也愤怒起来，只是愤怒中带着恐惧，让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像是元锦玉这样有底气：“那你想怎么处置我，难道就真的杀了我么？你不怕天下人说你不孝！”
元锦玉哈哈笑起来，美眸望着元清正：“你不光可笑，你还很可怜。就算是本宫杀了你又如何？天下人也会传颂本宫，大义灭亲！当然，让你死，有太多种办法了，本宫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呢？况且你有一点说对了，你如果死了，对东域那边，本宫是不好交代的。”
元清正差点就瘫在地上了，原来元锦玉真的动了杀心。
他回过神来，只能苦苦哀求：“锦玉，别管我做了什么错事，我是给了你生命的人啊，我抚养你十几年啊！难道这还不够你对我存在一丝感恩么？如果你的祖母还活着，也不想见你这样残害家人啊！”
元锦玉刚刚是不气的，可是当元清正提起祖母的时候，她却怒气冲天。
“你还敢和我提祖母？”元锦玉指着元清正，“当初祖母离世的时候，你是怎么和她保证的？你说你会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你的子女！但是现在呢？崔氏横死街头，元绣玉在东域受尽折磨，我也几次都差点命丧黄泉，你只顾着你自己，何曾想起过我们来？家人不过是你往上爬的踏板罢了！在你眼中，我们和你脚下的石头没什么区别！我看你死后，才应该愧对老夫人！”
元锦玉的指责，让元清正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他很想说，我也是逼不得已，毕竟我自身都难保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就看到了慕泽那冰冷冷的目光，哪里还敢再说一个字。
元锦玉呢？她慢慢地走到了元清正的身边：“你真的是老糊涂了，本宫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你，来同本宫讲条件。如果让本宫评判，你这两年来，唯一做出的正确决定，就是拖延了时间，没那么早进宫，这和本宫争来的几个月，足够你胆战心惊了吧？你的生命，也该到此为止了。”
元清正一听这话，瞪大眼睛看着元锦玉，跪也跪不住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双手还撑着地面。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父亲啊！”
“你生了我，却没有尽到养我的责任，还几次三番要杀我，你让我怎么承认你这个父亲？”
元清正使劲儿地摇着头：“不是的！如果你当初能嫁给慕翎，或者是慕阙，那我也会支持你的啊！元家肯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本来慕泽都已经答应了元锦玉，今天这件事，全权交给她来办。
可是元清正的话，却让他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容满面。
这个该死的男人，不想着从他身上找原因，竟然还妄想让元锦玉嫁给别人？锦玉是自己的，谁敢来抢，自己一定会杀了他！
“朕看你真是活的长了。”慕泽目光凛冽地望着他，也跟着元锦玉，走到了元清正的面前。
元清正猛地反应过来是他失言了，他明知道，慕泽把元锦玉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着，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他只能惨白着脸，向慕泽祈求着：“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后悔，当初我就应该来辅佐您的！崔氏和元绣玉都心肠恶毒，不成气候！我这次会出使大周，也是元绣玉从中作梗，她心中早就只有她自己的荣华富贵，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父亲了啊！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绕我一命吧，我一定誓死效忠大周，如果大周想要攻打东域的话，我也可以提供情报！”
在元清正心中，仿佛只有让大周蔓延起战火，才是讨好慕泽的正确方式。
却没想过，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皇帝，心中不可能会被战争填满。
哪怕他们有着骁勇善战的士兵，哪怕他们有着宽阔的疆土，但只侵犯别的国家，就一定会带来死伤，让无数的百姓家庭破碎。
可笑元清正辅佐了先皇这么多年，他看得懂先皇是什么想法，却不懂自己。
元锦玉也是丝毫都不相信元清正的：“你现在说效忠大周，当初出卖慕翎，归顺东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半点挣扎？让你去和东域交涉，恐怕语文岁随便要挟你两句，你又变成东域的人了吧？”
这话分明就是在羞辱元清正了，偏偏他还不敢反驳，只能不断重复着：“我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大周的人！”
可惜，元锦玉和慕泽谁也不相信他。
但是在治罪他之前，元锦玉还有个问题要问他：“你可曾知道，先皇后宫中，是否有过和我面容相似的女子？”
元清正没想到元锦玉能瞬间改变话题，脸上的错愕没来得及掩饰，就被元锦玉看到了。
她猛地低头，死死地盯着他：“和我说实话，我或许还能考虑，饶过你一命。”
刚刚还差点抖成筛子的元清正扭过头，不去看元锦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在宫中见到过和你面容相似的女子，而且，你也该明白的，我是个外臣，不能去后宫，更没什么机会和宫妃见面。”
听起来他说话好像挺有道理的，但元锦玉和慕泽对视一样，都确定他是隐瞒了什么。
元锦玉又问：“我的母亲，她真的是出身于青楼么？”
灵族之人，就算是在江湖中再落魄，也不会沦为风尘女子，虽然元锦玉也不敢确定，她母亲是否像是林林那样，自己想睡更多的男人。
仔细考虑，就知道这个理由是站不住的。林林又何尝没碰到过真的要给她赎身的男人，她不都没同意么？多少年，才栽在宋叶的手中。
当初元清正给她娘亲赎身，应该也没多喜爱她，不然的话，她死后，他怎么没对自己有半点特殊对待？
元锦玉的目光，差点就逼迫元清正说出曾经的过往来了，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时，忽然就有底气了。
他一口咬定，元锦玉就是他的女儿：“皇后娘娘，你的娘亲已经死了，你追查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娘亲就是难产去世的，我不曾害过她。”
元锦玉皱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元清正斟酌片刻：“我从青楼中将你娘带回来，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但是你娘并非是什么名动京城的花魁，所以没有引起过多大的轰动。我喜欢你娘，疼宠她几个月，就有了你。至于你怀疑是不是我的骨肉，你可以让皇上看看咱们的脸，如果不是父女，你怎么会和我这样相像呢？”
元清正还装出很难过的样子，默默低下头：“你不想饶恕我这个父亲，我能理解，但你为了保全皇室的名声，断绝和我的血缘关系，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天下人不会相信的。”
元锦玉没和元清正解释什么，她本来也不是因为这点虚名，才和元清正说刚刚的话。
她只是想探求一个真相，那个所有人各执一词，为此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真相。
她到底是谁的女儿？到底谁才是自己的父亲？
慢慢站直了身体，慕泽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锦玉，不要让过往迷醉了你的眼睛。”
元锦玉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不少，她对慕泽微微笑着：“九哥你放心，我都明白的，现在永远都比过去更重要。”
她吩咐御书房外面的侍卫，将元清正押进天牢，严加审讯，元清正是个突破口，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元清正深知，他一进天牢，就不能再出来了，崩溃地抱着元锦玉的双腿，苦苦哀求着：“锦玉，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元锦玉紧紧地抿着唇，低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她讲话，元清正就把收给松开了，再慢一步，他可能到天牢的时候，就要失去双臂了。
“你这话说错了。”元锦玉冷淡地纠正他，“本宫有丈夫，有四个孩子，他们都是本宫的亲人。至于你，卖女求荣，卖国求荣，你不配当本宫的父亲，也不配当大周的子民，来人，将他拖下去！”
侍卫见元清正张开手，还要往皇后娘娘那里扑，嘴巴大张，也不知道要痛呼什么。
他们根本就没有给元清正机会，直接将他的嘴巴给封了，拽着他的胳膊，就给他拖出了殿外。
等着他的，是暗无天日的天牢，还有无休无止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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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5章 肖承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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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是否会有善心？譬如元清正这种，这么多年，都想着怎么压榨子女，给出的关爱也是按照他们的有用程度区分的，是否有不带任何功利，去关怀子女的时候？
或许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他在这一刻，发了善心。
他看得出来，慕泽处处维护元锦玉，也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深厚，但他也是男人，太了解男人了，他们或许真心喜欢你，但不代表，身边只有你一个。
他当年不就是，尊重崔氏，却也迎娶了很多的姬妾么？
被侍卫捂住嘴巴之前，他并不是想和元锦玉求饶，而是要告诉她一件事。
进京的途中，他已经听说了，开春慕泽就要选秀了。
元锦玉是漂亮，但世间其他长得好看的姑娘也不少，她们身段更嫩，年纪也更小，并且慕泽身份尊贵，哪怕什么名分也不给，她们也愿意献身给慕泽。
元清正多少了解元锦玉，她是爱极了慕泽的，得知他身边可能会有其他的女人，她一定会非常难过。
四个儿子保不住她，这就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元清正想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更爱自己，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辜负了你，就惩罚你自己。
他想要纳妃，是他的事情，你要牢牢地握住大权，就谁也欺负不到你，还有你孩儿的头上。
可惜，侍卫们没有给元清正机会，他被拖走的时候，还痛心地看着元锦玉。
多少年来，他第一次心疼起了元锦玉，你处处为慕泽着想，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追求荣华富贵，无上的身份地位，你呢？你追求的，大概就是这一个男人吧。
元清正忽然就很痛恨慕泽，既然他当初都能拿剑比在自己脖子上，要迎娶元锦玉，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她？
元锦玉和慕泽，谁也没猜到元清正想说的是这件事，因为选秀的事情，他们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审讯元清正，还不知道多久能出结果，慕泽看出元锦玉有些焦心，便宽慰她：“派去的都是我的心腹，多少硬骨头的战俘在他们手中，都熬不过三天就开口了，元清正胆小怕事，不可能坚持的比他们还久。所以这三天，你就在宫中陪陪孩子，把心放在肚子中。”
元锦玉满心依赖地看着慕泽：“九哥，我知道了。”
有他在，她能这样安心。
元清正被送进天牢后，很快就被上刑了。他是单独被审讯的，慕泽的人把他和其他囚犯隔离了，就连狱卒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要审讯的，是元锦玉的身世，而不是元清正通敌卖国的罪名。
虽然宇文睿没办法在大周的朝中安排内应了，但还是有奸细扮成百姓，在京城中生活。
元清正入狱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很快就传开了这个消息。百姓们欢快地奔走相告，说他们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英明神武，将这个卖国贼抓起来啦！
什么东域，什么使臣，只要触犯了大周的天威，就要承受代价！
这消息被奸细听去后，赶忙送往了东域，告知宇文睿。
不过从京城到东域路途遥远，他们又没有飞鹰，等宇文睿知道这消息，恐怕元清正尸体都要腐烂了。
开春了，京城也变得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农忙时机需要的种子和犁杖，快要耕作了。
元清正的事情，算是无数喜事中的一个，百姓们乐呵后，也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这个春天，有人被关押，有人被放逐。
肖承和长乐要出京城的时候，没有多少人来送他们。百姓们是健忘的，他们知道宁帝有多厉害，知道宁后多庄重，却不记得前御前侍卫统领肖承，还有并非是皇家骨血的长公主李长乐了。
元锦玉和慕泽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跑，所以只派了两个侍卫送他们上路，也没有用囚车载着他们，而是坐马车。
肖大人和肖夫人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情，操碎了心，冬天的时候，他们想过一些办法，找曾经的同僚帮他们俩说情，希望皇上和皇后能网开一面。
但是慕泽只是下令，过年的时候将他们送回了肖府，这最后一个年，他们还能团聚，就没有其他的****了。
肖大人这一辈子，也没求过几次人，他虽然没提过那些同僚是怎么把他拒之门外，他还一次次找上去的，肖承也能猜得出来。
说起来，黎成还帮过肖大人一次，可是肖大人和他的交情不深，也知道黎成是慕泽的心腹，就没有再去找他了。
一直到开春，要仿佛肖承的事，还是板上钉钉，熬到他要离京这一天，肖大人的心总算是死了。
肖夫人已经背地里哭了好多天，但是他们的力量太小了，渺茫的希望，是肖承和长乐可以戴罪立功，重回京城。
肖大人和肖夫人双双来到城门口，送肖承和长乐离开。
这个春节前后，一家人全都瘦了好几圈，就这么互相对视，就已经很心疼了。
肖夫人将手中的包裹递给肖承和长乐，用尽全力，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京城门口，人来人往，他们表现的，就和这些百姓一样普通。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分别，所以没太多人，会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就算是看向他们，也会想，这对年轻夫妻真是璧人，离开京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看看他们的爹娘，这么舍不得地看着他们呢。
不过啊，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荡闯荡，老在爹娘身边，算是什么成长。
肖承伸手，接过了肖夫人手中的包裹，沉声说：“爹，娘，春风料峭，还是回去吧。”
肖夫人摇摇头，不敢开口，生怕出声了就会哭出来。
肖大人很少会在外和肖夫人亲密，但是这次，他主动握住了肖夫人的手，关怀地看着她。
随后，他看向肖承：“犯错了就要承担，我和你娘亲年纪大了，不能去看望你们，若是有机会，就回来看看我们吧。”
肖承嘴中苦涩，这是个他不能做主的承诺，这一面，很可能就是爹娘去世之前的最后一面了。
所以他一直盯着二老看，想把他们的样子，铭记在心中。
肖大人还说：“你也不用太自责，肖家的家业不少，足够我们颐养天年，你就算是被发配了，也还是能和我们通信的，多报报平安，我和你娘多少会放心些。”
肖承郑重地承诺着：“儿子肯定每个月都会写信给您。”
肖大人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肖承的肩膀。
近距离去比较，才发现，这个儿子已经变得如此伟岸，而他的身躯，却在一天天苍老中，慢慢佝偻了。
肖承也看到了肖大人头上的白发，鼻尖越加酸涩。
他低头，眼眶猩红：“爹，都是孩儿不孝。”
“忠义难全，不能怪你。唉，造化弄人啊。”
肖承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泪意，同二老说：“下人怎么也不比自己孩子伺候的好，等儿子走后，你们认个义子吧，只要他能对你们好，京城的产业就通通都留给他，我们不要。”
肖大人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张了张口，想要拒绝，又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细细想来，他这番话背后，又藏着多少的辛酸苦楚啊。
肖夫人已经被悲伤冲昏了头，她哽咽着说：“我们不要别……”
还没等说完，肖大人就打断了她：“行。我一定会挑一个品行兼优的人，当你的弟弟，你就放心吧。”
肖夫人无声地呜咽起来。是啊，不能再让肖承担心了。
真要怪，就怪先皇吧，他死就死了，给多少家庭，留下了多少创伤啊。
长乐站在肖承身边，心中也是苦涩的。肖夫人之前就叮嘱过她不少话，她都记在心中了。
最后的道别，是她认真地说：“肖承，长乐，你们在外，要相依为命，互相照顾，日子还那么长，要多包容体恤啊。”
没有一味地让谁付出，也没有谁亏欠谁的，这一场感情中，所有人都是输家。
“我们明白的，娘亲。”
“知道了，娘亲。”长乐和肖承回答着。
时辰要到了，侍卫上前催促，长乐和肖承先后上了马车。虽然马车开动，但是车门始终都没关，两个年轻人，就坐在马车中，泪眼破碎地看着两位老人。
马车下，他们伸手，对年轻人摆手。在心中默念一句，孩子，长大就是这样吧，我看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
未来的路，你们要自己去走了。天涯海角，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最终，车门被缓缓关闭，长乐在马车中，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肖承也不好受，伸手抱着长乐，然后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不哭，不哭。”
几个月过去，长乐已经想通了，她哽咽着说：“我忽然理解，为何皇后娘娘要咱们开春才离开了。”不光是天气寒冷，不适合赶路，更是给了她一段冷静的时期。
最偏激的时候，她钻牛角尖，恨不得和肖承同归于尽。
现在呢？她已经不会了。
她越加明白，逝者已逝，她能做的，是善待自己，也珍惜她留下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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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6章 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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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承的身不由己，她都体会到了，所以她不会再怪罪肖承了。
不就是犯错了么？那她作为他的妻子，和他一起赎罪。几十年后，黄泉路上，她再重重给太皇太后叩首。
肖承的感情汹涌澎湃，他这一生，体会过忠肝义胆，体会过欺骗背叛，体会过铭心刻骨，如今要离开亲情，伴随爱情，开始新的征程。
身不由己，本就是很凄凉的词语。但凡他能有半点办法，都不会让肖家二老再去认养一个孩子。
肖承低着头，听了长乐的话之后，久久不言。
长乐泪眼濛濛，马车摇晃，她就这样缩在肖承的怀中，汲取温暖。
很久之后，肖承才对长乐说：“我不会再道歉了。”
长乐仰头望着他，有些不解他为何会这样说。
肖承低头，幽深似海的眸子和她对视：“因为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有多自私。”
“嗯？”怎么会如此想？在长乐看来，肖承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包容她的一切不好，几年来，都温柔相待。
没有他，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痊愈，那些无数个黑暗无光的日子，他陪在自己身边，她都铭记的。
“承哥，我从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长乐喃喃。
肖承哭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凝视她心爱的姑娘。
他心想，就像是现在，他表面云淡风轻，长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恨不得用能捏碎她的力道触碰她，将她变成碎屑，融在他的身体中。
他的爱太恐怖了，尤其是当他什么都不剩的时候，长乐就是那一根救命稻草。
“因为……”他嗓音沙哑，还在苦笑，“如今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我的父母，我再重新审视过往，却发现，我并没有特别特别难受，因为我牢牢抓住了你。长乐，为了能不让你离开，我真的愿意做任何事情。”
往常他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最动听的情话，现在呢？长乐感觉到了丝丝恐怖。
当然，这点恐怖，和她的深情，完全都不能比。
她定定地看着他，肖承感觉些许难堪，不想和她对望。但是长乐却捂住他的脸，让他一定要看向自己。
随即，她一字一顿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往后，不管我是生你的气，和你闹脾气，恨你，诋毁谩骂你，不管是误会，仇恨，无奈还是无情，你都要用尽手段，别让我离开。这里，就是属于我的鸟笼，你可以折断我的翅膀，打断我的双腿。外面的世界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世界，就是我最美的归属。”
刚刚在和肖家二老别离的时候，肖承只是眼睛酸涩，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现在，两行清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他的脸颊上落下。
那泪水，重重地砸在长乐的手背上，再缓缓流下，她不知道他的泪水是什么味道，想必会是咸涩的吧。
“好。”肖承颤抖地回答了一个字，然后失控地抱住了她。
怀抱太紧，长乐快喘不过气来。
春天的寒风，无孔不入，渗透到马车中来，今天离开京城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长乐当时便猜测，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到马车中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而现在，那雨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长乐只能听到急促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
男人忽然咬住了她的耳朵，有点痛，她咬住下唇，没有惊呼。
然后，肖承就在口中，感觉到了一丝丝腥甜，那是鲜血的味道。
他的双眼红通通的，还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好。”
你给我的承诺，我记下了。从今天开始，没有肖家的儿子，只有你李长乐的丈夫。
我的心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京城中也下起了雨来，肖家二老站在城门口，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动。
眼看着天越来越沉，有人上前提醒，让他们快些回去。
从肖承离开的时候，肖大人就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他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但还保持着最后的善意：“不用，我们在这里再留一会儿。”
见他们说不通，路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马车渐渐走远，看不见了，就像是生命的意义，忽然死掉了一样。
肖夫人的面容是麻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忽然鲜活起来。
她记得肖承小时候蹒跚学步的样子，也记得他第一次叫自己娘亲的喜悦。
他从小就很优秀，从没走过一步歪路，对于想要的东西，他永远比其他人更清楚。
所以他才能年纪轻轻，就当选了御前侍卫统领。
如果说后悔，肖夫人最后悔的，就是不该让肖承这样优秀。但凡他能普通些，过最平淡的日子，就不能有现在的分别了吧。
城门口的人越来越少，一同留下的，还有另外一对夫妻，和他们不同的是，这对夫妻的面色是焦急并且期待的。
不多时候，远处跑来了一个人，那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看着朝气蓬勃，他离了很远，就叫了一声：“爹！娘！快下雨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这对夫妻显然就是在等这个男孩子，马上和他招手：“我们带了伞，怕你回来被浇湿了，走，咱们现在就回家。”
“好嘞！”男孩子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兴冲冲地给爹娘讲，他在外面的见闻。
他娘想帮他背着身上的包袱，被他侧过身躲开了，他还笑着说：“一点都不重，我自己背就行。”
最普通不过的场景，却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肖夫人崩溃地站在城门口大哭。
别人是等着孩子回来，而她的孩子，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
他的哭声，还引来了已经走远的那一家人的回头，他们明显都在疑惑，这位夫人穿的光鲜亮丽，应该不是穷苦之人，在城门口哭什么。
他娘亲还猜测：“估计是没等来自己的孩子吧。”
男孩子道：“没关系的，就算是我走的再远，也会回来啊！她也一定会等到的！”
肖大人站在肖夫人身边，看她蹲在地上哭，周身血液也快凝固了。鬓角的白发仿佛变得更多，肖大人最终佝偻着脊背说：“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这个家啊。”
天空下起雨来，肖大人扶着肖夫人往回走，她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怕心病，肖承的离开，对他们两个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们回去后，身体状态就变得很差，调养也调养不过来。
肖夫人后来也只能认命了，还自嘲地和肖大人说：“咱们这日子过的啊，也没有半点盼头，等着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肖大人就会牵着她的手，还摇晃两下，年老了，反而开始童真了：“我这一辈子，还是有所收获的。从始至终，我的身边只有你。”
提起这个事情，肖夫人还得意呢：“宫中那位娘娘，生了四个儿子，地位无比超然，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新人进宫，她恐怕只能暗自垂泪了。这样想来，我比她要幸运。”
不是不想宽恕，但肖承的离开，开始滋生了他们心里的幽暗，当然，他们也敢在背后惆怅一番，这些话，是万万不敢传到元锦玉耳中的。
如果说，他们一个月里，那几天能开心些，那一定是肖承给他们写信报平安的时候。
他们把肖承寄来的信，都万分郑重地珍藏好，天气好的时候，就坐在庭院中，在温暖的阳光下，一页页地翻着。
这样的时光，一走就是很多年。
肖承和长乐离开的事情，元锦玉是知道的，她暗中安排了人手保护他们两个。
以前肖承保护先皇，也树敌不少，元锦玉不想让他被人寻仇。
有玉煞的保驾护航，他们一路才会这样顺畅，暗卫还回禀过，用不用拦截下肖承的信，查查他写了什么。
元锦玉闭了闭眼：“不用，他有分寸。”
都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奢望什么了。
比起查她的信，元锦玉等另外一样东西，等的心急如焚。
她找来银杏问：“上个月这时候，白莲居士的新书，已经被送到京城来了呀，为什么这个月还没来？”
银杏站出来回复：“娘娘，昨天传来的消息说，白莲居士那边还没动静呢，您再等几天。”
元锦玉趴在桌上，忧愁得很：“我不管，没有白莲居士的书看，我要死了。”
慕泽进门，见到的就是在和场景，他冷硬的脸上，浮现了笑容来：“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元锦玉侧头看慕泽，嘟着小嘴：“九哥，我想要白莲居士的书。我始终牵挂着里面的情节呢。”
上个月，她讲述的是人和妖相恋的故事，可是她一开始就说，妖的寿命太长了，人的寿命只有一点点。元锦玉很担忧他们的未来。
在书的后半段，还有人发现了妖怪的身份，要来残害她，元锦玉也担心那个人类会不站出来保护她。
“会不会忽然出现个特别厉害的道士，炼了不老仙丹什么的，这样那个人就能长长久久地和小妖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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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7章 怎么处置
元锦玉还烦恼：“有坏道士陷害小妖，故意让她露出原形来，让百姓们惧怕恐慌，也不知道她丈夫能否及时赶到把她救下来，要是他不救怎么办啊……”
她嘟嘟囔囔的，把后面会出现的情况都想遍了：“我见白莲居士写的故事中，这个男人还是挺有良心的，应该不会对小妖始乱终弃吧……”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他就平常沉稳，见到小妖的原形后，就被吓傻了呢？那他就不会救小妖啦！”
越说，她就越杞人忧天，真是恨不得把白莲居士的笔抢来，自己写了。
不过她和慕泽说了这想法后，慕泽伸出手，捏捏她的指尖：“你确定要你自己来写？”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慕泽太了解她了，这会儿估计在犹豫呢。
实事求是的说，元锦玉的文采很好，读书广博，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写出精彩的故事。
当然了，她自己本身就是一部传奇了，改写一下，说不定能像白莲居士的书一样，卖得这么火？
慕泽又说：“你想怎么写？人类和妖怪解决了所有的误会，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了？这样想来，人家一整个系列，你几笔就能结束了。”
元锦玉原本还兴冲冲的眸子，沉寂了下去，她本来是趴在床上，现在撑起身子，然后把她的小脑袋放在九哥的腿上。
他的腿硬邦邦的，精瘦得很，她把下巴搭一会儿，还觉得有点硌人，于是元锦玉就换了一个姿势，把她的小脸蛋贴在上面。
实际上，她那小脸也没什么肉，慕泽就把自己的手摊开，然后让她枕在自己的手心中，这样多少能舒服一些。
元锦玉享受地在上面蹭了蹭，很认清自己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什么故事交给我写，我都没有细细布局的耐心，三两句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让白莲居士写吧。”
提起她这个笔友，元锦玉可有话了呢，同慕泽显摆：“她之前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但是对方身份太高，性格又太冷，她原本以为自己希望很渺茫。但是最近几封信，她都和我讲，那个男人似乎对她也是有爱意的，我要祝福他们。”
元锦玉翻了个身，躺在了慕泽的手心中，脚后跟还在床上一点一点的：“白莲居士这样优秀的女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能写出这么温暖的书的人，一定也是温暖的女孩子。嗯，我要相信她，就算是书的内容很虐心，她还是会给小故事一个好结局，不会让我失望的。”
慕泽已经习惯了元锦玉总去夸奖她身边的好朋友，当初她不就是总说，卫楚秀有多让她佩服么。
“那就耐心等一等吧。”
正谈话，三十从外禀告，说是元清正的审讯，已经有结果了。
元锦玉还有些低估了元清正，她觉得他三天都坚持不住，就要全招了，没想到撑到今天才说。
他每天都酷刑加身，元锦玉也不想看到他现在的惨状，总之吊着一口气活着就行了。
至于他的供词，被交到了三十手中，又快速给宁帝和宁后送来了。
元锦玉听到三十的禀告，马上就坐了起来，问道：“呈上来给我看看。”
接过供词，元锦玉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这里面会包含什么呢？拆开前，她和慕泽对视一眼，他也低头看了看那几张纸，问元锦玉：“要不我先看了，再告诉你？”
元锦玉倔强地摇摇头：“不管写了什么，我都要自己面对的。”
慕泽摊了摊手，坐在元锦玉身边，和她一起看。
这几张纸上，从头到尾记录了元清正所有的供词。
关于元锦玉的审视，最开始审讯他的时候，他很果断地说元锦玉是他的女儿，并且他以前没见过她娘亲，是在青楼中对她一见钟情，就给她赎身，将她接到了府中来。
元清正一向敬重崔氏，所以迎娶元锦玉的母亲进府，也没有办什么酒宴，只是一顶轿子就抬进来了。
虽然礼节上差了些，但元清正半点都没委屈过她娘亲了，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
元锦玉浏览着供词，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一见钟情？她怎么半点都不信呢，元清正这个男人心中，又野心有包袱，唯独没有的，就是男女之情。
果然，慕泽派去审讯的人，也没有因此而停止对他用刑，元清正起初叫嚣着，他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没人相信他？
后来他因为年纪大了，再傲的骨头，在这些天的酷刑下也都软了。
之后，每天都能从他的口中审讯出新东西来。
在十年前之前，他还不是先皇的心腹，当时朝中有另外一些官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先皇震怒，将这些人都给料理了，连带着他们的一些远亲。
这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了，皇上的手段更加狠厉，谁敢在背后讨论这件事，或者谁敢为这些人求情，他都不会轻饶。
大家不怎么相信皇上能只手遮天，这世上那么多角落，那么多人，他还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给堵死了啊。
很快，他们就被用各种手段处死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看到这里，元锦玉同慕泽说：“历代皇帝身边都有暗卫，辅佐先皇的又是颜华那种不老不死的妖怪，指不定掌控多少情报，他当年说不定就是启用了颜华等人。”
慕泽点点头，也只有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了。
他还对元锦玉说：“接着往后看。”
大家都皇权感觉到恐慌，都明哲保身，谁也不蹚这场浑水，有猜到一点内情的，也不敢和其他人说一个字，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大家都缄默不言，皇上的惩处力度又那么大，快二十年过去，已经找不到人，查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了。
元清正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官，如果他的手能伸到皇宫去的话，恐怕他也死了，根本就活不到之后的娶妻生子。
慕泽的人严加审讯下，元清正说出了他的猜测。
皇上当时什么都不缺，几个兄弟也被他料理得服服帖帖的，平亲王快要流放西海了。
所以会让他这样大动干戈的，应该就是一个女人。
皇上是见到元锦玉的脸之后，才那样震惊，对元锦玉那么好的，元清正就有理由相信，他当初怒发冲冠，为的就元锦玉的母亲。
他把他所有猜测的都说出来了，唯独确定的是，元锦玉是他的女儿。
他说，他刚把元锦玉的母亲接到府中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怀孕，又过了几个月才怀上的。
而且元锦玉是个足月胎，要是她早就怀上了，那在元清正看来，元锦玉就是早产了。
他还列举了几个关键的时间，元锦玉准备让慕泽派人去调查一下，是否吻合。
能在宁军的酷刑下说谎的人，元锦玉至今也没见过，她沉着脸，却松了一口气：“虽然元清正的人品不怎么样，我还是宁愿他是我的父亲。”
皇上和平亲王的本事可能都比元清正要大，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能杀光和母亲有关的所有人，一个躲在膝盖十几年，筹划了这样一场内乱。
元清正就算只是贪恋母亲的美貌，给她的却是最正常的生活。
虽然母亲死后，他照样宠幸别的姬妾，和别的女儿生儿育女，也不曾对母亲有过多的迷恋。
反正女人在他眼中就是个玩物，不配得到他的尊重吧。
慕泽也浏览了全部的供词，问元锦玉：“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元锦玉反问道：“他还活着么？有没有哪里残了？”
慕泽看向一旁站着的三十，三十马上站出来回答：“他残了一双腿。”
因为慕连逸，东域的皇帝，慕翎，还有元清正的腿，都被毁掉了。
元锦玉哪怕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觉得解气。她沉吟片刻，对慕泽说：“元氏是不是依旧被关着？”
慕泽道：“嗯，在凌王府。”
元锦玉说：“既然她都已经是庶民了，就别让她留在凌王府，碍凌王殿下和凌王妃的眼了，把她送去郊外的庄子上吧，至于元清正，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哥哥，他们兄妹都很多年没联络过感情了，以后就让元氏去照顾元清正吧。”
就像是把柳氏和慕翎放在一起是一个道理，元锦玉要让他们这两个曾经的亲人，现在的仇人住在一起，每天看到对方，不是恶心就是反胃。
想想他们这样的日子要过几十年，元锦玉就一阵舒心。
慕泽对此没什么异议，看了三十一眼：“就按照皇后娘娘说的做。”
三十领命：“属下明白了。”
于是还在天牢中昏迷着的元清正，就这样被送去了慕林那，没等他修养一下，慕林为了不触怒慕泽和元锦玉，就把他连同着元氏都给送走了，甚至没去和元氏告别。
元氏在凌王府中，本来都认命了，夺嫡失败了，元锦玉不算走失的那个，还有三个儿子在身边，这皇位怎么算，都轮不到慕林的头上。
她也不吵闹了，就想着好好表现，什么时候能去见慕林一面。
她了解自己的孩子，他心软，只要能和他好好道歉，他就会原谅自己的。
第2368章 她要逃跑
棘手的就是那个孙梓珊了，嫁给慕林这么长时间，也没说生个一子半女的，就只知道处处管束着慕林。
这种女人，独占欲这么强，她在宫中见多了，哪个有好下场了？
她只要能见到慕林，随便挑拨两句，就够孙梓珊吃不了兜着了。
可惜啊，她的想法很美好，机会却再也没等来了。
有下人送她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挺兴奋的，也没人和她交谈，她就胡思乱想着。
看看，她就说消停一段时间有效果的吧，慕林果真是原谅她了！
啊！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现在天气也回暖了，她能不能住在外面就不回屋了？她不怕晚上冷的！
一会儿见到慕林，她应该怎么说呢？作为一个母亲的威严还是不能少的，当然，他要是态度好点，说点好话，她就勉为其难原谅他吧，哪有真的记自己孩子仇的母亲呢。
有些话是必须和慕林讲的，比如孙梓珊不是个好王妃，让他快些另外娶一个。
孙梓珊她敢和自己再叫嚣？自己可是她婆婆！随便安排一点罪名在她头上，就能让慕林把她休弃了！
元氏想的是很美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她不是被送往慕林的书房，而是送出府了！
元氏这才恐慌起来，缩着身子要往后退：“你们要送我去哪儿啊？我在府中呆的不是好好的么？”
现在她就是个平头百姓，和府中的这些下人也没什么区别，她摆出的那些架子，大家都没有害怕的。
这会儿更是不屑地和她说：“你能不能快点走，给你送过去，我们还要抓紧回来呢。”
元氏的脸瞬间白了：“送我去哪儿？我不走！”
“凌王殿下都发话了，这可由不得你！”几个下人继续推搡着元氏，她本来就被关了很久，也没运动过，身体很虚弱，下人们每天都做粗活，有用不完的力气，元氏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她就这样被连拖带拽的，送上了马车。
元氏坐在车中，惊恐地喊着：“我不走我不走！你们这样冒犯我，凌王殿下一定会治你们的罪的！”
可惜她的声音，都被这些下人给无视了，一想到以后府中没有这么一个讨厌的人，他们就高兴极了。
元氏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干了，却半点效果都没有，马车距离，凌王府越来越远。
她刚刚在上马车的时候，注意到府门外停着的是两辆车，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元氏见她撒泼不管用，就开始挑拨离间，和身边的几个女人说：“你们都是府中的粗使丫鬟吧？我见你们姿色也不错，知道为什么没到内院去伺候么？”
几个丫鬟不理她，她自顾自地说：“就是因为你们长得漂亮，凌王妃心中有危机感，才不敢让你们靠近凌王殿下的！现在你们告诉我，另外一辆马车中，坐的是不是那些惹怒了凌王妃，要被发卖的下人？你们可不能这样逆来顺受啊！”
元氏越说越来劲儿：“虽然凌王妃签了你们的卖身契，但新皇都说了，不能随便虐待下人！你们可以去官府告她的！让她还你们一个公平！如果你们想，反正灾祸没落到我头上，我就别管了，那可大错特错了！今天是别人，明天可能就轮到你们了！你们把所知道的告诉我，我去帮你们伸冤！等我重新回到凌王府，有了身份和地位，我把你们都安排到凌王殿下的院子中去！到时候，嘿嘿……”元氏坏笑了两声，“你们的皮相这么好，还担心远凌王殿下不会为你们着迷么？”
几个丫鬟还是不看他，但是元氏想，她提出的条件，已经这么优渥了，她就不相信这几个丫鬟不动心。
她再接再厉：“你们要快点做决定，和我合作，保证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凌王殿下碰了你们之后，只要你们能生下孩子，那你们的名分，我一定会给的！”
元氏的样子，都在拍胸口保证了。
可惜她身边的丫鬟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过了一个布团，那她的嘴给塞上了。
那个丫鬟显然是非常厌恶元氏的，送她走也就罢了，还得听她的絮絮叨叨。
果然，给她的嘴巴堵上后，世界就清净了。
真是可笑，她都不知道身后那辆马车中是什么人，就联想了这么多。
什么叫做凌王妃会虐待下人？在凌王府中，王妃非常有威望的，她们都对她忠心耿耿。
至于元氏说的，她们有机会伺候凌王殿下，很多人应该都在心中幻想过。
但也仅仅是幻想了，凌王殿下不管喜欢谁，都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而且她们也不会去陷害凌王妃，那么好的人，值得被所有人敬重。
今天要去接元氏的时候，凌王妃叮嘱了一句，让她们在路上看好元氏，如果她太能聒噪的话，就把她的嘴巴给堵上。
现在这几个丫鬟想说，王妃娘娘，您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把元氏的嘴巴堵住了，她还有双手呢，就伸手想去把布团摘下来，旁边的丫鬟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摘下来，就不准讲话，不然我把你的手也给绑上。”
元氏没有犹豫，就把口中的布团拿下来了，然后她张开口，刚要讲话，就见丫鬟手中多了一条绳子。
这下，她不敢吭声了，缩在角落中当哑巴。
想着未卜的前路，她心中没底，当然不能任由这些人摆布自己。
眼看着快出城了，再想跑就很难了，于是元氏权衡了一番，决定跳马车。
现在车中出了她之外，还有三个丫鬟，一个在自己身边，另外两个堵着门，马车窗关着，窗边没有人。
她必须先把三个丫鬟的注意力吸引走，然后从车窗上跳下去。
打定了主意，她先看了一眼车门，惊呼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三个丫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她身边那个见车门上什么也没有，已经把绳子给抻开了，准备绑住元氏。
谁知道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元氏就窜到车窗边，飞快地将车窗打开，马儿还拉着车奔跑着，车速这么快，她一咬牙，就要跳车！
车中的三个丫鬟急忙喊着：“快点停车！别让她跑了！”
元氏手脚并用，已经从马车上跳下去了，她没有过跳车的经验，也不懂在地上翻滚两下，双脚落地，就这样崴脚了，钻心的疼。
但是她不敢停下，捂着还没肿起来的脚踝，她一瘸一拐，慌不择路地跑着。
三个丫鬟也从车上跳下来了，指着她大喊：“站住！”
元氏不敢回头，牟足了劲儿往前跑。
元清正刚好在此时，悠悠转醒。等迷蒙劲儿都清醒后，他马上感觉到了疼。
尤其是双腿，疼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些残忍的人，为了逼迫他讲话，将他的脚筋给挑断了！从此以后，他就是个废人了！
元清正挣扎着从马车中坐起来，车中没有人，估计看守他的人，都在外面。
他的胳膊也很痛，抬起来就让他漫头都是冷汗了。
打开窗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从他马车边跑过去的，是他的妹妹元氏？
但她不应该是在凌王府中么？慕泽和先皇一样，把其他几个兄弟都给害了，就留下慕林一个，恐怕是为了标榜他的道义吧？
这几年，慕林应该都会很风光，那元氏也不会过什么苦日子啊？
现在她怎么穿的这么破，还被几个丫鬟追着跑？
元清正从车中叫了她一声，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刚刚是她幻听了？为什么会听到元清正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和元清正对视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那个马车中坐着的竟然是他！为什么他会和自己同行？肯定是慕泽要把这个包袱甩给慕林，慕林又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能把自己和元清正都送走了！
她和元清正虽然是亲兄妹，但是已经反目成仇很多年了，在自己一心想着辅佐慕林登上帝位，元清正却不帮她的时候，他们就恩断义绝了。
本来她是在逃亡，虽然按照她这个速度，被三个丫鬟追上是早晚的事情，但因为回头这一眼，三个丫鬟果真是快速追过来了，然后将她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丫鬟，半点都没含糊，膝盖压着她的后背，在元妃的哀嚎声中，她把元妃给绑了，又重新拿过那个用过的布团，塞进了元氏的口中。
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这丫鬟真是怒不可遏，差点就踹了元氏两脚。
“还不快点把她拖上车！”管事跑过来，呵斥三个丫鬟，她们仨谁也不敢讲话，毕竟是她们看守不利。
元氏知道，只要登上马车，她这一辈子就完了，于是她哀求地看着周围的百姓，希望他们能救救自己。
百姓们都听说过元氏的事迹，但没几个见过她真人的，现在元氏可怜兮兮的，倒真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终于，有个年轻气盛的侠士看不过去，拦住了三个丫鬟：“这人到底犯了什么错？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还要被你们如此对待？”
第2369章 多管闲事
看到有人来帮她，紧急关头，元氏爆发了巨大的能量，她扭动身子，将身边几个丫鬟都挥开，然后跪在地上，呜咽着给这位少侠磕头，眼中满是哀求。
少年名叫向远山，是前两个月离开家中，出来历练的。他家并不算是武林中的大世家，家中人口也不多，何曾见到过外面世界的阴暗，两个月来，因为在宁帝的励精图治下，他路上都没碰到过良民被欺压的事情，很是遗憾。
他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正愁着呢，机会来了！向远山在心中坚定地想着，我一定要把这个老夫人救下来，然后写信回家，告诉爹娘我的事迹！
脚步飞快，他走到元氏的面前，将他扶着站起来，然后给她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眼看着他把元氏嘴上的布团拿下来了，要任由崔氏胡言乱语，几个丫鬟就怒不可遏。
其中一个站出来，愠怒地对向远山说：“不知道这位侠士是何意？”
向远山此刻在心中已经把她们都当成了坏人，压根不愿意搭理她，转头温声宽慰元氏：“好了，你别怕，有什么冤屈你就说出来，如今新帝在位，天子脚下，他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丫鬟见向远山这样说，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她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江湖人士，这个向远山，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没看别的百姓都不多管闲事么？也不知道元氏和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关系，值得他和凌王府为敌？
对了，若是说出凌王府的名头，他也就不敢造次了。
想到这里，丫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元清正坐在马车中，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热闹。这个侠士说不定真的能把元氏带走，到时候，自己也和他哭求一番，就能得救了！
丫鬟道：“我等是凌王府的下人，奉命送这个妇人出城，还请少年将她归还于我们。”
在向远山看向元氏的时候，果然她开始胡诌了：“少侠，你别信她们的话！我没犯错，为什么要被送出城？我是凌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啊！就是因为在府中，处处惹凌王妃娘娘不高兴，她竟然差遣丫鬟将我送走！可怜我一把年纪……”说到这，元氏就假惺惺地哭起来了。
一边哭，她还一边抓着向远山的袖子不撒手，真是明白得很，谁才是能带她走的人。
向远山见她一哭，更加坚定了要救她的决心，他怒气冲冲地望着那几个丫鬟：“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这位夫人的？既然是生身母亲，怎么能不孝敬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子女都不该这样对她！还有，你们别拿凌王府的名头来压我，我不怕！这个老夫人我护定了，你们要真是想抢，就和我去官府说说理！闹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怕！你们这样，一定会被皇上惩罚的！”
几个丫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元氏都已经明目张胆地说出她是凌王殿下母亲的事情了，这个男的，就没想到当初元氏在南疆做的那些事情么？
也是了，南疆和京城距离这么远，就算是有消息传过来，百姓们也是更关注帝后的，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你瞧瞧，他身后显然有百姓是知道内情的，还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呢，窃窃私语的同时，还嘲讽地看着向远山。
丫鬟们眼见时间被耽搁了这么些，一点都不愿意和向远山废话：“愚蠢！你以为凌王府的人，是你随便能都动的？你现在将人还回来，我们还能不追究你的冒失！”
向远山伸出双手，护着元氏：“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奴才，大周之前才会内乱的！想要人，那就给我一个公道！如果你能拿出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就放了她！”
虽然是这样说，向远山却在心中想，这是我仗义救下的第一个人，谁也别想抢走。
怀着这样被蒙蔽的思想，向远山和凌王府的丫鬟们僵持起来。
慕林派人送他们两个出城，还安排了一队护卫，既然向远山不肯放人，那就别怪他们硬抢了。
凌王府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冷冷地对着向远山笑了笑，然后举起手来摆了摆，立刻，就有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向远山一看这架势，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大声喊着：“我就说你们心虚！不然的话，怎么不敢和我见官！”
丫鬟冰冷地说：“你以为说都像是你那么闲，能和你胡闹？”
正准备让护卫上前抢人，一个软萌萌的声音响起：“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呀？”
原来小美美今天从学堂回来的早，南宫守去接她，又带她在这街上逛逛。
小美美是个特别喜欢臭美的小姑娘，胭脂水粉虽然用不了，但还是会买点头花什么的带回去。
人群骚动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从不远处走过来了，这会儿小美美手中还捏着一个糖人呢。
南宫守担心她走丢了，就牵着她另外一只手，剩下的那只手上，都是小美美买的东西。
小美美一边舔着糖人，一边古灵精怪地问着他。
南宫守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志，又看到了向远山身后护着的那个人，他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小美美这个小魔头，是半点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但是南宫守知道慕林和慕泽是什么关系，他作为慕泽的心腹，就不好让这事情闹大了。
于是他牵着小美美走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凌王府的丫鬟，示意她先不要焦躁。
向远山皱眉望着南宫守，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但是怎么看，他都像是个普通父亲带着小女儿在买东西，难道也想来帮他身后这个女人？
“你是？”向远山问道。
南宫守威严地看向他：“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难道不应该先报上你的大名么？”
向远山马上挺直腰板，毫不含糊地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远山是也！”
南宫守没说话，倒是舔着糖人的小美美含混地说了一句：“没听过。”
向远山的脸有点红，还焦急地给他找着理由：“因为我行走江湖没多长时间，你没听说过也是应该的。”
小美美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比起这个向远山，她抬头望着南宫守，关心地问：“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南宫守宽抚她：“再稍微等一等，爹爹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带你回去。”
说完，南宫守同向远山说过：“将你身后那位夫人交出去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向远山一看，又有人这样劝自己，他根本就不服。
转头看元氏，她还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呢，他更加意识到了他的责任有多重大。
于是向远山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说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么？你这样，可是助纣为虐！”
南宫守冷淡地笑了笑，这词语用在他身上，还真是新鲜。
他不想和这个人多费口舌，也念着他年纪小，不想落他的面子，于是就道：“我是南宫守。”
没有向远山介绍自己，前面那一堆，他以为加上了就会显得气势十足的东西，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却重若千斤。
说起很多人来，可能百姓都没听过，但是武林盟主的名号，他们可是知道的！
乍一听是南宫守，向远山也愣住了，他第一反应是，京城真是卧虎藏龙啊。
他就说怎么看着南宫守如此眼熟呢，前两年，爹娘带着他，去南宫堡拜见过！
当时南宫守周身的气息，比现在要狠厉多了，向远山只看了他一眼，就吓得把头低下来了。
没想到，两年过去，他竟然变成了这样温和的人。
而且看看他手中拿的东西，都是给小孩子玩的用的吃的，堂堂武林盟主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向远山真的挺好奇的。
不过现在不是给他问这些的时候，他听了南宫守的话，对他还是没什么惧怕。
本来他就是少年人，就该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志气啊！这样就被吓到了，他还怎么行走江湖了？
于是向远山装作很淡定地说：“哦，原来是盟主大人前来，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
南宫守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既然这个向远山不识抬举，他也不介意，给他上一课。
哪里想到，还没等他说话，小美美就那吃剩下的糖人塞到了他手中，她那么小的人儿，还不到向远山的腰部呢，走起路来，却挺有气势的。
而且他竟然听自己的女儿指着向远山说：“小子，我都很多年没见过敢和我爹爹这么嚣张的。”
向远山被一个小朋友给教训了，面上也十分无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美美。
元氏一听说这是南宫守，就知道事要坏，她只能吓唬小美美：“你快点跟你爹爹回家去！不要留在这里了！”
小美美狠狠地瞪了元氏一眼：“我在和这个叫向远山的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闭嘴，你个庶民！”
这称呼一出，南宫守更诧异了，他确定没和韦倩雪在小美美面前谈论起这些事情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学堂中有人和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