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羞愧难当
许栀雪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这把折扇归还给安匀生,就又闻言,“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把折扇就留在大小姐这里吧。孤月阁的解药今晚就会送到大小姐手中,望大小姐劝相爷收回成命,毕竟双方若是有了大的摩擦,傲云阁和皇上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只会是两败俱伤,望大小姐三思。”安匀生语罢就消失在了许栀雪的房内。
不知是潜意识还是什么驱使了许栀雪跑到窗外喊了一声“今晚是你来么?”
窗外的清风把枝丫吹得左右不停的晃动,一会儿在左边嬉笑,一会儿在右边窃窃私语,好不快活,夹杂着飞鸟的啼鸣,许栀雪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是我。”
声线之中夹杂着无奈,为难,还有愧疚。
听见了回答,许栀雪不禁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缓缓的退回来了,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把折扇。
安匀生回到伯阳王府之时,正好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花记铮,孟唤一,看那样子,估计是刚从萧溯那里回来。
“你去寻一把折扇怎么搞了这么久?”花记铮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匀生,毕竟这里离这里许府并不是很远,只是隔了几条街罢了,至少比流云河畔近很多。
“说来话长,反正那把折扇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安匀生低头轻叹了一声并摆摆手,表示无奈。
“这许栀雪难道还强行留下一把扇子不成?而且一把扇子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花记铮难以置信,现在许家都穷的需要私自扣押别人掉的东西么,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那把扇子被她许栀琪捡到了,并在许松面前作为诋毁她的证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回回到她的手上,反正既然害了她,就让她来决定那把扇子的生死吧,回头再叫萧溯给我做一把不就行了。”安匀生原本的舍不得的失落,无奈之感逐渐演变成坦然,无所谓。
安匀生自己都这样淡然了,花记铮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那扇子的材料虽价值不菲,实属稀品,但也不是什么得到的办法,萧溯手里还有几段,别说一把扇子,就算是一件衣衫都做的出来。
“孤月毒的解药十三已经做好了,今晚你拿去给许栀雪,随便叫她劝许松不要跟孤月阁对抗,毕竟,这两败俱伤的结果谁都不喜欢。”孟唤一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玉瓶,交到安匀生手里。
这玉瓶落到安匀生的手里,更稳定了心底的愧疚之感,若不是自己去许府,许栀雪或许就不会被她妹妹抓住把柄迫害于她,而且许松那股子铁血是不会允许家中发生此等不堪的事的,过后,指不定要怎么惩罚许栀雪。
想到这里安匀生轻叹一声,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自己就不用冒着风险潜入许府了,也不用担心被抓住从而让许栀雪难堪。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日暮时分再见。”安匀生挤出一个笑容对花记铮孟唤一道,语罢之后不等回复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不留下一点痕迹。
第两百零二章:一切安好
但时间是最公平的,不会收到人们感情变化而有半分的停滞活加速的前进的。
两人纵然有太多的不舍,但还是敌不过世俗的牵绊,该分别的时候不能多留一分,毕竟该重逢的时候也不会少分半秒。
直到陆娉消失在陆府的大门之内,萧溯还望着那扇门久久不能离去,似乎能将那扇门望个洞出来。
眼看着陆娉这样消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她一去不复返,自己除了目送什么都办不到。
萧溯紧握双拳,暗自想到只有把权利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才可左右一切,自己才能随心所欲,才能不用估计世俗的眼光,不用顾及身份的悬殊。
想至此处,萧溯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过伯阳王府了,虽然知道孟唤一他们会替自己禀告王爷自己的情况,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目前去,多少都是无力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刻着陆府的牌匾,将其中牢的记在心中,之后使毅然的转身高去不去想念。
“小姐,大小姐送来消息了。
月姗跑的匆忙,差点一个跟跄摔在许栀香身前,辛好及时扶住了桌凳,嘴里还喘着粗气。
看着月姗的狼狈模样,许栀香想笑但又不能显露出笑意,最后化作嘴角转瞬即逝的一抹浅笑,扶起月姗,无奈道“跑这么急怪不得会摔跤,又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情,慢慢来,信件又不会丢的。
我这不是想小姐早点知道嘛,自大小姐离开之后,小姐就没有展过笑额整日为大小祖担忧,现在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当然要快些送到小姐手上啦。
月姗揉了揉膝盖,嘟囔着嘴,随即急忙的从袖口之中拿出信件。
许栀香接过信件,并没有马上拆,而是语重心长的对月姗道“我虽担心大姐,但你我也同样在乎,要是你有事了,我也会这样担心你,所以,保护好自己,好吗?”
不等月姗回答,许栀香便开始拆信件,想迅速的转移月姗的注意力,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毕竟,只要她明白那点就行了。
许栀香读完信便起身将信件烧毁在了烛火之中,脸上的欣喜之色显而易见。
“大姐没事,那偷听者并不是个人,还有同伙,引大姐入陷阱,险些不敌,不过幸好有为侠义公子将大姐救了,只是受了些许小伤,并无大碍,只需要修养几日便好。许栀香对月姗说道。
“不过既然有同伙,就证明那些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定不是一般人,就算对方有二三十人大姐也不会落了下风,而且敢这股对待大姐,显然不是针对她一人,而是针对许家!”许栀青越说眼底猩红的恨意就愈发明显。
月姗歪着脑袋凝重的点了点,思索了一番,最后道“不管怎样凶险,只有大小姐没事就好了,不过那位侠义公子大小姐没有在信中多提及是什么人么?
许栀香光顾着注意那伙人去了,没有多注意到许栀雪还提了个侠义公子,而且正是那位使义之士救下了许栀雪。
第两百零三章:拂过秀眉
毕竟那人的身份跟许栀雪的安危放在同一板块,许栀香定只会全神贯注的关注许栀雪,闲杂人等基本都是靠边儿站,最好别出来晃眼睛。
闻月姗言,许栀香眼睛咕噜一转,转头看了看那烛火旁的灰烬,些许显露了些为难之色。
回到原位端坐着,道“大姐只提了一下那人在危难时刻救了她一命,具体是什么人倒没有细说。”语罢眼底也充满了对那人的好奇。
毕竟现在什么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侠义心肠的人基本已经绝迹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得罪一个不明势力。
万一引火烧身自己都找不到水灭,所以能路过旁观就绝不会插足多事。
“或许大小姐已经报答了那位公子呢,大小姐可不是那种白白受人恩惠的人。”月姗分析道,细细想着,或许是许栀雪自己有安排,不愿意告诉小姐自己的想法。
许栀香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那人或许认得大小姐,就算不识,现在也应该认得了。”
不知不觉中,黑夜赶走了白昼,最后的夕阳也不放过,让能发光的几乎都走了个干净,毕竟黑夜是喜欢月亮的,想让自己的世界只有她。
赶走了万丈光芒的炙热阳光,赶走了吸人眼球的彩霞,找来了百万星星只为称托月亮一人的光辉。
但黑夜也是所有罪恶,杀戮,人性湮灭,的时候,但无论多罪大恶极,黑夜都能为他们拉下一块幕布,掩盖着刺鼻的血腥味。
有魔鬼就有天使,有蒙蔽就有净化,有苦涩就有甜蜜。
眼看着黑夜已经席卷了整个大地,安匀生望着窗外的白月,不禁有些伤神,明明让人思绪万千皎洁的光辉,但在自己这里除了忧愁就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安匀生转头一瞥那洁白玉瓶正安然端坐在桌上,而那小小的玉瓶却承载着一个人的性命,两派势力的存亡。
自己的贸然出现,已经给许栀雪带了些诸多麻烦,还差点被许松责骂,若要是不是许松对许栀雪有特意的照顾,关怀,定早就被许松给赶出门了,毕竟许松铁血的手腕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自己早已答应了许栀雪,又不能食言,这怕是真的最后一面了,以后便是死生不复相见了,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给她带来困扰了。
在月明风清之夜,只有月光看见了一个黑影闪现出了伯阳王府,带动周围的枝丫不断晃动,倒向那人消失的方向,似乎在给他指引着道路。
月虽明风虽清,但也驱不散吹不走许栀雪心底的担忧,焦虑,盼望。
窗外的枝丫不断晃动,清风不断拂过许栀雪娇俏的脸庞,清风不断怎么吹,带来怎样的花香,也对许栀雪蹙起的秀眉无能为力。
门外掌灯的丫鬟不断的催促许栀雪该安歇就寝了,毕竟已经不早了,许栀雪的身体现在可是整个许府关心的头等大事,可马虎不得。
被分到许栀雪区域的丫头只有暗自叫苦了,毕竟大小姐可不像小小姐那么好说话。
第两百零四章:月光倩影
大小姐虽然不会动不动就杖责,扣俸禄,分配到其他脏活儿累活儿多的地方去,但光看见就无形之中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喘大气。
她们已经来来回回寻了多次,许栀雪房里的烛火就是迟迟不灭,想通知但又怕招来“横祸”,不通知又无法向夫人交代,毕竟这是夫人亲人吩咐下来的任务。
最后无计可施,还是只得硬着头皮的唤了许栀雪。
“大小姐,已经子时了,您该安歇就寝了。”小丫头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要是再紧张一点或许就要结巴了。
两个小丫头都不想提醒许栀雪,都不想跟她直接对话,那种威压岂是她们能承受的来的,但是如果不说,回头大小姐和夫人一沟通,倒霉的还是自己。
所以两人决定抓阄,谁抓到有字的就谁去提醒大小姐该就寝了,抓到的那个人自然就欲哭无泪了。
亏的丫头的一声提醒才将许栀雪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不然竟不知已经到了如此夜深时分。
许栀雪略显慌乱,对于丫头的提醒,只是淡淡了回了声“就睡了。”语罢之后还不忘做足功夫,房间的烛光都尽数熄灭。
毕竟许栀雪很清楚的知道她们都是林落斐派来“监视”督促自己睡觉的,这下烛火都灭了应该就相信了吧。
虽没了火烛,许栀雪还是看清了那两丫头离去的背影。
直到人影完全消失,许栀雪舒了一口气,她们这下是不会来了,不想看见的到是接二连三的没完没了,想看见的却是半天每个影子。
想至此处,许栀雪不禁想到或许那人是不是忘记这茬,或许回去之后转头就忘了承诺过自己东西。
手中的折扇被许栀雪紧紧的拽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窗外的夜风给带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
片刻之后,还是一片平静,连个和许栀雪做伴的生物都没有,这个时候月光所及之处都已经安静的进入梦乡了,谁还会记得有一个倚窗眺望的女子?
许栀雪将折扇死死地锁在了一个秘盒了,非许栀雪不能开,关好匣子,会心一笑,移步至梳妆台,缓缓的卸下头饰。
头饰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妆匣之中,万千青丝如瀑布一般直散到腰间,回眸一笑百媚生情。
但此等美景美人也无人欣赏,只有悬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可以依稀看见若隐若现的倩影。
红唇一勾万人倾,秀眉一蹙天公怜,整理好发丝,许栀雪便进入了上次被安匀生误闯的密室之中。
安匀生虽然离开密室很久了,但许栀雪却还依稀记得他在密室之中的狼狈模样。
耀眼的光辉洒在每个人的头上,眸中,甚至想要伸手去握住它。
看着代表圣洁的月光洒在自己身上,原本被漆黑笼罩着安匀生,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伸手让月光洒在自己的手中,又紧紧一握。
最后一抹黑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许相府的大门,迅速的直奔许栀雪的房间而且,没有半点迟疑和犹豫。
第两百零五章:夜闯香闺
蓝衣褪去,许栀雪一身雪白的衣袍安于娇躯,曲线清晰可见,再配上那一头入墨的青丝,整个人就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安匀生在往许栀雪房间方向去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了屋内烛火已经全部熄灭,没有半点光亮。
再想了想自己来的时候,再估算一下自己到达的时候,或许这个时候许栀雪早已经就寝了吧。
但自己又不能白跑一趟,毕竟跑一趟许家风险可是很大的,还是直接把玉瓶搁在她桌上再离开也不迟,安匀生这般想着便蹑手蹑脚的进入许栀雪的闺阁之中。
虽然夜闯女子的闺阁是不太光彩,而且自己以前还是女性绝缘体,这个反差就更大了,心底的落差就更难以接受了。
心底还不断的指责孟唤一给自己安排的破任务,自己跟花记铮或者他一人来一次不是更好么,非要把许栀雪这个人的所有事情都加在自己身上。
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己当初太过冲动也去干预了与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许栀雪的事情,没想到一遇上就甩不掉了,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就铺天盖地而来,反正这是最后一件事了。
以后自己再也不想接有关许栀雪的任何事情了,若有事唤他们去也是一样,毕竟这又不是自己的专属,也不是非自己不可。
许栀雪没有安排丫鬟彻夜守在门外,这是给了安匀生一个绝好的机会,也免去了那些无辜丫头被敲晕的遭遇,利人利己。
许栀雪刚躺好,就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都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自己的房间,而是一声不响,都不传唤自己一声,那些丫头也被自己尽数散去,看见自己房中的烛火被灭了,应该是不会再来自己的片区了。
但毕竟是夜晚,月光再皎洁明亮也看不见那人的模样,只可大致的看清那人的身形,而那人又身着一身黑衣,更加重了他的神秘感。
不知是真是假,许栀雪只觉着突然感觉那人注意到了自己,便顿时就马上转头就紧闭双眸,生怕那人会走过来查看自己是否真的睡着。
因为紧张的缘故,许栀雪的呼吸声就格外大,格外的引人注目。
安匀生放好玉瓶就听见了许栀雪的呼吸声,刚迈出去的脚步就顿时收了回来,条件反射性的转头看向许栀雪床榻的方向。
不知是好奇心驱使还是身不由己,安匀生的身躯正一步一步的朝许栀雪逼近,马上就能看到许栀雪的的脸庞了。
一步两步三步……
安匀生的脚步停在了许栀雪床榻之前,轻声问了一句“大小姐,可是在装睡?”
闻言,许栀雪心底一紧,双眸也不知觉的打开,一睁眼便看到了安匀生放大的俊颜在自己的正上方。
“啊……”
许栀雪现在是由紧张转化成惊吓了,嘴里的尖叫声就不自觉的从喉咙里发了出来。
但随即又想到这是早夜晚,而在眼前出现的人正是安匀生,就更不能随意声张了。
到时候遭殃的不止是安匀生,上次因为侥幸从父亲手里逃脱了,要是再被抓住把柄,那就是插翅难飞了。
第两百零六章:就此了断
许栀雪的喉咙刚发出一声尖叫,虽然自己马上就用嘴捂住了,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招来了夜巡的侍卫,闻许栀雪的尖叫,便立马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许栀雪对这个声音自然是再清楚明白的了。
前一秒听见了侍卫快速赶来的脚步声,下一秒就迅速起身,将安匀生急急忙忙的推到了自己的床榻之后。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您什么吗?”巡夜队长对许栀雪的房中焦急的喊道,生怕许栀雪少了一根毫毛,许栀雪少的是一根毫毛,但自己丢的却是一年的俸禄,得到的是一百杖责,并革职。
虽没有丢掉脑袋,但也已经把半条老命搭了进去,对于大小姐只能小心小小再谨慎。
闻言,许栀雪迅速的整理好情绪,和语气,故作风轻云淡道“我没事,自只是弄翻了一个茶杯,没有大碍。”
“那要不要属下叫人给您点上烛火?以免房中之物伤到大小姐。”巡夜队长听见许栀雪别无二致的声音心底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要是闯进来一个什么贼人对许栀雪施暴,自己就算有是个脑袋也不够许松砍的。
“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就寝了,不需要烛火,如果队长没有什么其他事就退下吧。”许栀雪有些不耐烦道,虽然知道别人是在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但在自己不需要的时间出现,就显得格外的碍眼与多事。
“那属下告退,大小姐有事再唤属下!”语罢,巡夜队长就带着那一队人马离开了许栀雪的片区。
“不愧是相府,对大小姐的保护这么周全。”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安匀生就自己从床榻后面出来了。
“再周密严格,还不是被你混进来了,看来还是有很多的漏洞,或许要跟父亲说一下这个事情……”许栀雪边说眼神就不断瞥向安匀生,虽然一片漆黑,看不见他的神态,但能感觉出来他的悲喜。
本以为安匀生会非常激动的叫许栀雪不要给许松说这些芝麻小事,毕竟他一天处理政事忙的是不可开交,这些府中的芝麻小事就不要去找他了,自己私下把自己这块解决就行了,整个府中还是推迟吧。
毕竟这才符合安匀生的设定,这才是许栀雪认识的安匀生,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但安匀生没有按照许栀雪的思想走,也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去做,更没有看她的表情说话。
他只是淡淡一句“也可,这样外人就不易进来了。”此外并没有多一个字来表现他的情绪,是喜?是怒?是哀?是乐?
许栀雪虽看不见安匀生的表情,就算隔着月光这一层薄纱,许栀雪还是感觉到了安匀生整个人向四周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也很清楚明白的他在向许栀雪传达“你就是你那个生人”的讯息,以至于许栀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紧闭着双唇。
安匀生本想就这样了却了,毕竟自己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是该离开了,再纠缠也是徒劳还是会徒增麻烦。
第两百零七章:不复相见
“那你再来之时岂不是也会遇到重重阻碍?”许栀雪试问道,怀中向揣了一只兔子一样,生怕安匀生会说没有下次了。
“此去一别,怕是死生不复再相见了,大小姐好好保重。”安匀生对许栀雪抱拳微微的一鞠躬,尽显谦谦公子之态,那身黑衣也被照的有些放光,亮度甚至强到可以直接反射出许栀雪娇艳的脸庞。
闻言,许栀雪紧握双拳,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就算已经见了血丝也不不曾放松半分,果然是自己担心什么来什么,一切都是那么不尽如人意,还背道而驰,相隔甚远。
许栀雪知道他这一走是不会再回来了,也没有理由回头,而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多留在这里些许片刻。
最后,许栀雪鼓足了勇气,朱唇轻启,皓齿轻咬嘴唇,依稀可见她的紧张程度,上前一步,靠近安匀生,道“什么才叫好好保重?”
娇音婉转,罗账轻纱,清风吹过窗台,掀起了床榻的“红盖头”,似一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那般娇羞不已,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但黑夜就故意的于安匀生开了一个玩笑,无论是这样的良辰美景,安匀生就是一直背对着许栀雪,背后的风景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闻不着,触不到,尝不出的。
闻许栀雪言,安匀生不禁心底咯噔一声,这只是自己该客套的话,没有多余的感觉,更没有其他的感情。
依照许栀雪那般的冰冷性子,怎么会纠结自己的一句一字?
“吃好,睡好,事事如意,便可。”思索了半天,揣摩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许栀雪的意图。
毕竟她的心思是非一般人所能猜测出来的,她身负许家的家族使命,背负着比一般人更多的责任与压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考虑到许家,毕竟被人抓到了把柄,落下了什么话本子,关系的是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性命。
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女子,本来该在香闺之中学学女工,在园中戏蝶弄花,无忧无虑的生活到及笄之年,然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嫁了一个好人家,然后嫁人生子,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不用考虑到家族荣辱。
许栀香在许松的暗地操作下进入了伯阳王府,而许栀雪的去处还没有着落,妹妹都嫁了出去,姐姐还未出阁,时间一久,不用谁煽风点火,自然就会发展成燎原的熊熊烈焰,毕竟,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
想到至此,安匀生不禁有些同情许栀雪了,之前那些的羡慕竟然全部都要烟消云散了。
果然有多大能力,就要负起多大的责任,许栀雪虽有万人羡慕的身份,但也承受着万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压力与责任。
之前的许栀雪对自己总是一副生冷面孔,不会给自己一丝多的感情,多的语言,多的表情,自己还不断的嫌她冷若冰霜,平日里自己最厌烦的就是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了。
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自己厌烦的那种人。
第两百零八章:冷言冷语
安匀生不禁自嘲一声,自己没有高傲的资本啊,许栀雪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之女,无论她做什么,都有人拥护她,就算是杀了人,纵了火,犯了滔天大罪,也有人给她收拾的妥妥当当,绝不留半分痕迹。
这是安匀生第一次如此的冷面,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的冰霜了,只是自己想跟许栀雪尽快的撇清关系,自己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前车之鉴,哪个人不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是自己不愿意亲近女人的一个理由之一,也是最大的一个理由,许栀雪算是他至今为止接触的最多的一个女子了。
时间是个魔法师,能将誓言变成谎言,将心动变成了心痛、心碎,把真爱变成了敷衍,花前月下的温存能变成辗转难眠的心魔。
所以,为了防止了一些不必要的纠葛发生,自己得趁早逃出这个泥坑,若等发觉的时候再想着回头就是天方夜谭了。
亏的安匀生时时刻刻谨记孟唤一这句话,不过时间也证明了这是一条箴言。
闻安匀生冷冷的冰语,轻咬了一下朱唇,最后抹掉了自己与安匀生的最后距离,扯了一下安匀生的衣袖,示意他转过身来。
感觉到许栀雪的力度,安匀生倒吸一口凉气,心跳不禁砰砰砰的加速数倍,似乎就要冲出胸膛,脱离自己的控制。
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应该明白了许栀雪的心思,安匀生又何尝不晓?但他不能回头,背影足够让人穷极一生来追寻,何必一回首乱了芳华?
所以安匀生努力的控制住自己转身的冲动,努力的的去忽视许栀雪的动作,努力的让自己超脱于尘世之外。
佯装自己是那无悲无喜无心之人,最后,轻抿嘴唇,轻叹一声,道了几字,道“大小姐,何事就这样说吧,没有什么问题是必须要面对面解决的。”
语罢之后,安匀生开始有意识的将自己的衣袖从许栀雪的手中抽取回来,刚开始或许是许栀雪有些措手不及,安匀生扯回了大半,但越往后,许栀雪拽住的力度就越大,自己也变得格外的吃力,或许良久都不曾收回一点布块。
万般无奈之下,安匀生只得使劲了,不然任凭他怎样扯都扯不回自己的衣袖的,前期是因为许栀雪毕竟是个女儿身,自己也不好直接跟一个女孩子计较更不会对她使蛮力。
但目前这个形式,没有比蛮力更好的方式了。
果然,在力道上许栀雪远远不及安匀生,安匀生只使了半分力,自己的衣袖就已经从许栀雪的手里全部拽了回来。
因为安匀生突然抽走了衣袖,许栀雪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更是直接到了自己的床沿之上。
因为许栀雪是把浑身力气都使在了安匀生的衣衫之上,安匀生突然的使劲,让许栀雪措手不及,亏的自己身后不是一片空地,不然免不掉摔倒在地。
那时候是该怪自己太任性做事欠考虑,还是该怪安匀生下手太狠?
第两百零九章:姓安名某
闻后退的踉跄声,安匀生才转过了身,直入眼帘的就是许栀雪坐到了床沿上,而且许栀雪还没有穿外衣,只挂了雪白内衫,青丝也尽数的散落到胸前,若是再添一盏红烛,定会是引诱安匀生的导火线。
安匀生平日虽不跟女人打交道,更是极少与女子搭话,但他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安匀生也是一样不落。
见许栀雪此等模样,安匀生瞬间就又把身体急忙的转了过去,虽已经转过了身,但却还是紧闭双目,不敢视物,生怕许栀雪一下子就蹿到了自己面前。
看见安匀生的身躯还不断的再发抖,许栀雪心底就明白了是什么事,虽知道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但许栀雪还是不禁捂嘴轻笑,只是可惜无法看见安匀生那可爱的模样。
想至此处,许栀雪立马起身,批了外衣在身,小心翼翼的绕过安匀生,直直的站在他的正前方。
巧合的是安匀生站的位置正好是月光照顾的地方,所以想看清楚安匀生是何表情就是易如反掌了。
看着安匀生那紧张的模样,许栀雪再冰的脸也被他给融化了。
许栀雪强忍住笑意,又用手去拉住安匀生的衣袖,同一只手,同一个人,同一个衣袖。
安匀生感觉到了许栀雪的力度才顿时把眼睛睁开了,一睁眼就看见了满脸微笑的许栀雪,那双扑闪充满灵光的大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想到因为自己,差点把许栀雪推倒在地,心底就愈发难受,愈发自责,愈发懊悔。
若要是没有那个床,或许许栀雪早就已经惨叫一声然后摔倒在地了吧,而且她肯定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摔过,要是自己不小心开创了这个先河,自己怕是嫌命太长,太美,太多彩。
需要来点暴力来给自己提醒提醒,提提神,不要去想那些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
“安某为刚才的无心之举像表示大小姐最真诚的道歉,毕竟安某不知大小姐要使劲扯安某衣袖……所以下手重了些……”安匀生借像许栀雪鞠躬抱拳的动作,就顺势将自己的衣袖从许栀雪的手中彻底抽取回来了。
许栀雪不搭话,安匀生就不起来,就那样对许栀雪弯着腰,似乎真的是一个大小姐在教训奴才。
大小姐明明什么都没有问,那奴才就自己招了,而且感觉自己是穷凶极恶,没有主人的发话绝不敢私自挪动半点。
安匀生对自己这样的卑躬屈膝,就瞬间拉开了自己跟他的距离,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许栀雪还是相府的大小姐,安匀生还是他自己空中的江湖浪子,居无定所,漂泊无定。
不过许栀雪也刚刚安匀生自爆的信息里扑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毕竟迄今为止,安匀生对许栀雪算是知根知底了,但许栀雪连安匀生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安某安某就是他姓安然后叫某?这安某定是她的姓名了,毕竟没人会在第一次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带字。
第两百一十章:角色扮演
“若你无心伤我,怎会突然使劲让我推出数步之外?”许栀雪故作恢复了以前的冰霜模样,冷冷的对安匀生吐出几字。
闻言,安匀生心底不禁咯噔一声,果然就知道她会抓住这件事来放大发泄自己所受到的委屈。
无论如何,安匀生都不能反驳许栀雪一句话,虽然是她先纠缠自己的,让自己使劲也是她逼迫的,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自己误伤了别人,所以这样算来,理亏的是自己了。
许栀雪突如其来的质问,安匀生也在腹中快速的准备着如何回答才是最妥当的。
“……如果大小姐想责罚想出出气安某,安某定不会有半点闪躲”语罢便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依照许栀雪的手段,自己或许是要掉层皮了。
就在安匀生重新闭上了双眸,等待着疼痛光临自己的时刻,却闻许栀雪的一声问候,并将自己扶了起来。
“你是姓安?名某吗?”许栀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匀生居然在许栀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呆萌和单纯的模样。
这两样东西这辈子许栀雪怕是都无法拥有的,她有的只有算不尽的机关,看不穿的城府。
但她居然对自己的一个自称曲解那么偏,安匀生怀疑的不是许栀雪的智商,而是想知道她平日里所收到的信息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安匀生如果去问,三言两语肯定说不清楚,得无限的拉长时间,加长自己与许栀雪的相处时间,所以,想到这里,安匀生就果断抛弃了这个想法。
而且许栀雪的故事跟他又什么关系,自己何必去多嘴。
但至少得给她解释清楚,“安某”并非自己的名字。
“大小姐,在下是姓安没错,但我的名不叫某,当然也不是在下的字,在下的名是叫匀生,匀称的匀,生死的生,至于那个某字只是在不方便直呼自己名字的时候,衍生出来的代词罢了,明白了吗?”安匀生耐心的讲解,语重心长,还一旁观察许栀雪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她那认真的模样倒是没安匀生收尽眼底了,不禁会心一笑,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给别人当老师,看学生听得这么认真,说明自己讲解的很生动,很形象,有意思,有互动,这样才能留住学生的心。
当然,以上所述,安匀生一样都没有,全部都是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形容词,没有一个是征求人民群众同意的,这场自导自演的戏也宣告结束了,而那唯一的观众似乎还有些犹韵未尽。
安匀生话音刚落,许栀雪就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原来如此!
以前都是许松带走许栀雪出门的,因为许松的地位以及声望,他们见到的人哪个对他们不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都是直接自称名字,希望许松能自己的名字,哪儿还会用个“某”字代替,人家都是巴不得许松记住自己,然后提拔自己,让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若是还能娶到许松的女儿,那人生这辈子就完美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一言难尽
与其说月姗是在询问许栀香,倒不如说月姗只是想在许栀香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权威的,无懈可击的答案,然后让自己泡沫般的美好憧憬被击的千疮百孔。
月姗问题的答案明明是显而易见,只需要一个字就回答她的问题,但许栀香无论如何就是答不上来。
最后从铜镜之中,无意间瞥见了月姗的双眸之中充满幽怨,期盼,失落,不甘等不同的颜色。
“是。”就这一个字许栀香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语罢之后还不敢去看月姗的脸庞,或许是毫无波澜,或许是满面哀愁,不管是那种,只要不是喜出望外,许栀香都不想看见。
“小姐,发髻梳理好了,王妃朝服我也给您改好了,这回穿着应该就不那么宽大了,来,我给您穿上。”月姗边说边扶起许栀香去穿王妃朝服,一面若无其事。
许栀香知道她只是强压住了心底的悲痛,虽然许知易也不仰慕柳禾婧,但毕竟故事还没有开始,柳禾婧有最好的资源,最尊贵的身份,还有九五至尊的老爹,而反观月姗,跟柳禾婧比起来简直是一无所有,原来,还没开始月姗就已经一败涂地了啊。
想至此处,许栀香望了望月姗,正替自己穿戴王妃朝服,自己只不过出生的地方比她好了些,但两人的差别却是天差地别,只门第果然是人们最看重的,自己若不是丞相之女,怕是穷其一生都无法见到柳禾倚吧。
“走吧月儿。”许栀香对月姗露出一个治愈系微笑,似乎能将月姗心底的创伤永远的修复好。
月姗也随即嫣然一笑,扶着许栀香出了房门,朝王府大门而去。
许栀香到达之时,轿门外只有孟唤一,花记铮,萧溯,安匀生四人,并不见柳禾倚,许栀香四处瞥了几圈也未曾发现。
“王妃娘娘,王爷已经在轿中等候您多时了,赶快上轿吧。”孟唤一见许栀香还在四处乱瞥,并无上轿之意,而柳禾倚确实已经在轿中等候多时了,孟唤一不得不催促一下许栀香。
闻言,许栀香一愣,这柳禾倚怎么每次都来那么早,而且也不派人通知一下自己,怪我磨蹭么?
就在许栀香掀开轿帘的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沈七扇,她就住在自己旁边的翠竹轩,自己还把她给搞忘了,随即转头道“记铮,七扇可有安排妥当?”因为他们一走,府中就剩下宁玉晗和沈七扇了,总不能让她俩共处一室吧。
花记铮俯首而立,抱拳道“回王妃,七扇我已经给她找好了去处,保她无恙,王妃不必担心。”
听见花记铮充满自信的回答,许栀香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进入了轿中,放下轿帘,无人知晓里面是一人还是两人。
“这么关心七扇,莫非你与她还有什么渊源不成?”柳禾倚端坐与轿中,双目紧闭,似乎在思索着何些,不过自己说了什么倒是清楚得很。
许栀香寻到了自己的位置就迅速的安顿了下来,努力与柳禾倚保持距离,生怕自己的衣衫无意见触碰到旁边的人。
第两百一十三章:暗流涌动
当然许栀香这些小动作柳禾倚是全然不知的。
“记铮将她带来拜托我给她安排住所,我既然让她住在了翠竹轩,而且她与月儿又相识,我自然是要多关心两句的。”许栀香不耐烦道,明明自己都把眼睛闭上了,还管那么多。
不过看见他的脸庞就会想到那晚的风月之事,耳边的呢喃,床榻的交欢,不禁让许栀香的脸颊之上泛起微微绯红,似有似无。
“你脸红什么?”柳禾倚一脸疑惑看着许栀香不知所措的模样,自己只不过问了一个问题,至于这般么?
闻柳禾倚言,许栀香不禁娇躯一震,直接呆呆的愣在了那儿,一动不动,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选了这个时间把眼睛睁开了。
见许栀香半天不回答,柳禾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俊颜上不自觉的浮现了一抹邪笑,身体也缓缓靠近许栀香,在她耳边呢喃道“阿香,这大白天的在想什么呢?咱们晚上再说好吗?”语罢之后还不忘观察许栀香的模样。
原本的确是因为娇羞而泛红的,但现在红的更加彻底了,直接怒火攻了心,许栀香握紧粉拳,蓄力之后便直直朝柳禾倚砸去。
在柳禾倚露出坏笑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许栀香肯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自己还会挨一拳,所以,柳禾倚及时的不费吹灰之力的接住了许栀香的粉拳。
“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话了好不好?”看着许栀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禾倚只有马上道歉了,一脸讨好模样,或许都无法将他与朝堂之上跟大臣们唇枪舌剑,步步为营,妙语连珠,不留情面的犀利政客是同一人。
许栀香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自己被柳禾倚紧紧拽住的玉手,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想跟柳禾倚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柳禾倚自然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赔笑的放开了许栀香的玉手,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并绝不踏出去一步。
柳禾凝的婚宴设在华清池内,各路高官皇子都齐聚一堂,凤清绝经过一打扮包装倒是是仪表堂堂,不愧是北狄储君,倒也没有蹑手蹑脚的来丢人现眼,见证了他是怎样得到柳禾凝的,都看的出来仪表堂堂之下的衣冠楚楚。
除了皇帝皇后,柳禾婧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主角之一,与许知易碰面自然也是在所难免。
碰面过无数次,但都无缘相见,其实并不是什么有缘无分,只是许知易远远的看见了柳禾婧后就急忙绕道而行了,直接扼杀见面的机会。
而柳禾婧的身边自然少不了簇拥者,人来人往的,也就遮挡住了许知易,柳禾婧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许知易在故意躲着自己了。
许栀香倒是一直跟在柳禾倚身边去敬各路大臣的酒,于公于私,这些大臣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丰富资源。
在这场华美的世纪婚礼之下,却隐藏着糜烂的腐朽人心,个个都在盘算自己能牟利多少,亏损多少,谁才是自己最合适的伙伴?
第两百一十四章:一箭双雕
华丽只为掩盖最肮脏,最见不得光,最怕被别人觊觎的心思。
无不在夸赞柳禾倚好福气,娶到了许松的嫡生女,家有美娇娘,仕途又平顺无碍,真乃人生一桩美事。
在夸赞柳禾倚的同时也不忘记丞相府,毕竟那是许栀香的发源地,而且许松肯定也在受邀之列,无意之中说点丞相的好话,说不定自己的仕途能发生了点变化。
月姗一直跟在许栀香身侧,心底充满了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就见到了许知易,不过她的担心是对的。
许栀香跟着柳禾倚跟见完所有大臣之后,就向柳禾倚说明到去寻许松之事,以为柳禾倚会让自己独自一人去,闻言柳禾倚却轻轻的揽了一下许栀香的腰肢,不言却对她会心一笑。
“父亲。”许栀香对许松福身行礼道,许松也正好招待完了一个向他“取经”之人,转头就看见了许栀香柳禾倚两人,月姗却藏在许栀香的身后,似乎有些不敢露面。
“王爷,王妃。”许松也迅速的还了一个礼,虽然已经跟柳禾倚结成姻亲,但君臣还是有别的。
许栀香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无一不向柳禾倚发送她要单独跟许松呆在一起的信号,明明柳禾倚是可以马上会意到的,却故意装傻了半天,直到许栀香的耐心马上快要磨尽的时候,柳禾倚才借故离开了。
“栀香,你听说过孤月毒么?”许松一脸凝重的对许栀香道,虽然许松的脸一直是严肃的,从来没有多余得表情与感情。
闻孤月毒,许栀香不禁一愣,这三个字的确是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三个字。
“孤月毒是傲云阁手下孤月阁的独门毒药,天下最毒之物,解药也只有孤月阁才有。”许松解释道。
“那……父亲,这孤月阁跟我们有何联系么?”许栀香眨着扑闪的大眼认真聆听许松说的每一个字。
“本跟我们许家毫无关系,但今日我翻阅我们的族谱时发现傲云阁的沈氏跟我们有些一些渊源,而渊源究竟是什么那一页却被人撕走,无从知晓。”许松脸上明显有一丝可惜,可见许松对这个傲云阁有多么的上心。
“父亲的意思是伯阳王府也跟傲云阁有着何些来往?”许栀香很快就明白了许松的意思,她清楚的知道许松不会给她说无用的话,既然告诉了她许家跟傲云阁有渊源,又不知渊源是何,定是要自己在伯阳王府寻找答案。
“伯阳王府与太子的东宫向来是死对头,双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这一方拉拢不同的势力,而傲云阁地处柳安南疆的交界处,却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独立的门派可比一个国家好拉拢。”许松分析道,那双老眼或许早就看透了世间的荣辱,只要准确的知道那个人想要什么,然后再对症下药,逐个击破,事情就会变得顺畅很多。
“要是太子比九王爷先下手的话,那在伯阳王府岂不是找不到半点痕迹?”许栀香当然明白柳禾倚和太子的关系,但毕竟太子的名正言顺的储君,朝中的部分老臣肯定会帮衬着太子。
第两百一十五章:千人千面
许松微眯了双眼,那双深邃的老眼似乎能洞察一切,任何事与人在他找不到半点的藏身之处。
“如果太子比九王爷先下手了的,那傲云阁出走的大小姐不可能与东宫毫无联系。”许松轻抿了一口香茶,风轻云淡的道,好像天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许松活了半辈子,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那些年轻人玩弄的手段他怎么会没有试过?
太子与九王爷虽然在明争暗斗,在谁也奈何不了谁,僵持不下,九王爷没法让东宫易主,太子也没法让伯阳王府鸡飞狗跳。
而许松作为老臣,一直是静静的观摩着两人,谁也不帮,谁也不提拔,虽说柳禾倚已经成了许松的女婿,但朝堂之上,不分感情,只认纲常之中的君臣!
“可九王爷从来没让女儿进过他的书房,他的公事基本都是在书房有孟唤一,花记铮,安匀生,萧溯作陪,随意的进入他的书房怕是还有些难度,而且他的政事地点定不止书房那一处。”许栀香秀眉微蹙,有些为难的搓了搓衣袖。
许松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早就料到了许栀香会这么回答,许栀香绝不会把自己当做九王爷重视之人,片刻后,道“那四人是不会一直待在书房的,九王爷自己当然更是极少去的,所以,你的机会很多,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闻言许栀香娇躯一震,虽说许松也不停的叮嘱自己要随时监视着柳禾倚,但也只是口头相传,从来没让自己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可这回是要自己行动了。
虽说许栀香踏入伯阳王府的那一刻就是抱着这个想法的,但日久不说感情还是有了些许情分,更何况他对自己也不差,久而久之就把许松交代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片刻之后,许栀香轻抿嘴唇,艰难的吐出几字“是,父亲,女儿记住了,定不会叫父亲失望的!”
许松还未搭话,林落斐就迎了上来,看见许栀香更是加快脚步,快步上前握住许栀香的纤纤玉指,眼泪有些婆娑,柔声道“阿香,娘可是好久没见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受苦啊?”
林落斐的问题虽然是废话,柳禾倚就算真的不喜欢许栀香,也不会在明面上让她太难堪,毕竟她的背后还有权倾天下的当朝丞相,虽是臣,但却比君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只是一个母亲对嫁人的女儿最关切的问候,她不是许松,不会第一时间问她柳禾倚的动向,不会事事考虑到家族,不会有他一般的铁血手腕。
可以说她是丞相夫人,是许松劫来的妻子,可以说她是前朝皇都第一才女,可以说她是林氏大小姐,可以说她是被皇帝亲封的一品镇国夫人,纵使她有千万个身份,但现在她只是许栀香的生身母亲,只会关心女儿受没受委屈的母亲。
许栀香本就好久没见家人了,父亲一直在跟她谈论公事,是许松手下的一名厮杀沙场的将士,让她暂时忘却了自己与许松更亲近的父女关系。
第两百一十七章:表里不一
为了防止许知澜耍脾气自己管不住,让他冲了出去带一身祸回来,为了不让自己受父亲的责罚,为了不让许知澜受伤,许知易特意寻了一个僻静之地。
没想到这里都还有人找得到?难道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这里吗?
兄弟俩同时抬眸,看见的都是同一人,但两人却是有不同的想法,许知澜只觉得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姐姐?虽然整体形象比二姐差了点,但的确是自己目前见到的可以媲美二姐气质的女子之一了,但她跟二姐不同的是,这个姐姐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似乎不是很好亲近的样子。
许知澜不禁往许知易的身后缩了缩,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呆呆的望着她。
而许知易却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来此宫里最怕的就是碰见柳禾婧,前几次自己虽然侥幸逃过,但该来的还是来了,故意躲的时躲了过去,但是毕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候,她就凭空的自行出现在自己面前,杀了个自己措手不及。
“末将见过二公主。”许知易起身俯首而立,弯腰鞠躬道,不管怎样,这些虚的礼数自己一样也不能落下。
瞧着许知易对着那个漂亮姐姐那样恭敬,许知澜也怯怯的从许知易的背后钻了出来,也学着许知易的模样,颤颤巍巍的道“末将•••见过•••二公主。”语罢之后小眼神还飘忽不定,似乎下一秒自己就被打板子了似的,虽然许知澜没有感受过,但想想就很痛。
瞧着许知澜这可爱的模样,许知易和柳禾婧不禁被逗的噗呲一笑,特别是鞠完躬之后,许知澜还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似乎在为挨板子做准备。
柳禾婧被许知澜逗的放下了自己包袱,便直接蹲在了许知澜的面前,也拉住他的小手,嫣然一笑,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许知澜”许知澜眼神不断躲避着柳禾婧,不敢与她对视,似乎她眼里有什么东西能灼伤自己。
“那你刚刚揉自己是干什么呀?是太痒了吗?”柳禾婧虽然发现了也没有强迫使其与自己对视,对小孩越狠他将来长大就越恨自己,而且自己以后还要拜托他办事,更是不能将这个小祖宗得罪。
许知澜收起刚刚跟许知澜犯浑的脾气,而是嘟嘴卖萌道“不是,我是怕我做错了,你•••打我大板子,我以前准备准备。”
虽说童言无忌,但如果孩童第一次见自己就是这样印象的话,以后怕是不好驯服,而且许知易还在这里,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柳禾婧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又无法责备许知澜,而且她自己本身对小孩子也是有母性的,自然不会记恨许知澜。
看着柳禾婧有些难堪的脸色,许知易察言观色这时候就起到了作用,立马将许知澜抱了回来,并小声呵斥了他几句,毕竟这是在皇宫,可不能换来,本来把许知澜带来就是破例了,更何况他还要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