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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捞尸生涯全文阅读

作者:陈榕生     我的捞尸生涯txt下载     我的捞尸生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1、消失的杨过

    见到老魏真敢开枪,那几个年轻耗子都吓傻了,原本他们还跟着黄毛小明一起逃窜,现在都吓得两腿发软,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

    老魏厉声喊道:“都给我双手抱头!谁敢动弹一下,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个耗子连忙喊道:“饶命饶命!千万别开枪!”

    一边喊,一边乖乖举两手抱头。

    老魏带着孝陵卫一拥而上,把这四个人给按在地上。

    老魏最先骑到黄毛小明的身上,薅着他的黄毛,抬手就是两个大逼斗抽过去。

    啪!啪!

    那声音又脆又响,在墓道里还有回声,我听得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赶紧带着小梁上前去看好戏。

    小梁跟着我,一路小跑着过去,只见老魏仍然薅着黄毛小明的头发,瞪着他骂道:“跑?还敢跑?我看你就是欠抽!”

    黄毛小明被打的嘴角流血,腿上又中了一枪,疼得他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他倒也不怂,还敢反瞪老魏,大声的说:“你是公家的人,你敢对我用私刑?别以为老子不懂法,你这样是犯法的!”

    “我犯你大爷!”老魏吼了一声,抬手又是两个大逼斗抽在黄毛小明的脸上。

    啪!啪!

    “就冲你小子刚才干的事,我把你崩了都不用背处分,懂吗?”老魏拽着他的黄毛厉声说道。

    黄毛小明这下估计是被打服了,也不敢再和老魏叫板了,他开始卖惨,“哎哟哎哟”不停的叫,叫了一会儿,嚷嚷着:“我浑身发冷,我头晕,我眼花,是不是我失血过多要死了啊!长官,我不能死,我死了你属于过失杀人!”

    老魏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死了我不属于过失杀人,我属于为民除害!小王八蛋,别给老子耍花样了,老子不会上你两回当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看向另外三个耗子,老魏发现支锅人杨过并不在其中。

    我也注意到了,杨过和他身边的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盗墓贼不在现场,他们应该是分头行动了。

    老魏赶紧问小明:“杨过呢?杨过和另外那个盗墓贼呢?他们在哪?”

    小明还是没一句老实话,摇头道:“这我真不知道,支锅的和我们在墓室的时候就走散了。”

    老魏估计实在看他不顺眼,抬手又是两巴掌抽过去。

    啪!啪!

    “还他妈不老实!说,杨过他们在哪?!”

    黄毛小明脸都被打肿了,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骗你干什么啊,我都这样了,哪还敢骗你啊……”

    老魏见他嘴硬,转向其他三个人,晃了晃手里的大宝贝,问他们:“你们几个谁知道杨过去哪了?谁要是主动交代,将来量刑的时候是可以宽大处理的,谁要是不好好配合,我这宝贝里可还有子弹没打完呢。”

    另外三个人里果然有人配合,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还挺可靠的耗子主动说道:“我家支锅的带着猛哥走了另一条路,支锅的说,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分头行动才安全,所以在上一个岔路的时候,和我们分开了。”

    老魏一听,眯着眼睛道:“上一个岔路,那不就是刚才那个路口吗?杨过他们难道是往左拐的?”

    小梁马上说:“可是往左拐,是拐回到古蜀墓主墓室的路呀?难道这条路上还有别的岔路?”

    老魏马上问他们:“这座古墓到底有几条盗洞通向外面?嗯?”

    那个浓眉大眼的耗子说:“我们只知道两条,一条是从上面明墓下来的盗洞,另一条就在前面,不知道是什么人挖的,也是我家支锅的偶然发现的。”

    这样一来,我们反倒是被杨过给搞糊涂了。

    这条老狐狸在古墓里转来转去,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现在又到底在哪?

    时间紧迫,我们也没办法细琢磨。

    老魏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黄毛小明他们盗走的只是一部分文物,还有一部分文物在杨过那里。

    再说杨过是整个盗墓团伙的核心人物,必须把他捉拿归案。

    老魏当机立断,安排三名孝陵卫留下来控制住这四个盗墓贼,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回去继续追捕杨过。

    我和小梁也跟着老魏一起原路返回,去另一条岔路上抓人。

    回去的路上,小梁说道:“大家不用慌,蒋警官和我们分头行动,他刚好负责古墓另一半的区域,如果杨过掉头回去,是肯定会撞见他们的,到时候杨过一样跑不掉。”

    老魏却仍然眉头紧锁的说:“话虽这么说,我就怕这座古墓的内部结构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从明墓下来我们就遇到了两条密道,万一古蜀墓里还隐藏着其他密道呢?”

    我很认同老魏的话,这座庞大的古墓显然不只有两条岔路,杨过在这座古墓附近驻扎了两个多月,他对这里的了解一定比我们深得多。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原来的岔路口,刚才我们选择的是往右走,这一次我们选择往左走。

    根据小梁的推断,往左走应该会绕回到古蜀墓的主墓室中,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我能感觉到这条路的确是在往回绕。

    但还没回到主墓室,这条路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路被地下河截断了。

    按照原本的设计,这条路肯定是通往主墓室的,但因为这几千年来地下河不断改道,最近一次的改道不幸打穿了主墓室,也截断了这条墓道。

    “这是条死路!”老魏见状郁闷的说,“妈的,那个浓眉大眼的盗墓贼,难道在说谎?咱们又被这群耗子给耍了?”

    “我看不像。”我摇头道,“他们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哪还敢撒谎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这时小梁突然往地下河边一指,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小梁的指引看过去,只见地上有一个散落的箱子,里面金光灿灿的耀眼夺目,不正是明墓里的金元宝嘛!

    “是第三箱金元宝!杨过果然来过这里!”老魏激动的喊道。

    我听完却彻底迷惑了。

    这明明是一条死路,杨过他们搬着金元宝来到这里,为什么突然扔下元宝,凭空消失了呢?

    他们总不能一头扎进地下河里了吧?

152、河底水晶棺

    看到地下河边的这箱金元宝,我们基本可以断定那个浓眉大眼的耗子没有说谎,杨过的确走过这条路,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居然丢下这箱金锭跑了。

    至于他现在在哪,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我们几个迷惑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划水的声音。

    我下意识往地下河里看去,刚才河面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我的头灯光芒一打过去,立马发现水里有一道人影,正在往地下河的深处游!

    “河里有人!”

    我连忙喊道,

    “快看,河里有人!”

    老魏几乎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大声道:“肯定是杨过!快,快抓住他!”

    被老魏这么一喊,我二话不说就脱掉上衣一头扎进水里,朝着前面的人影游过去。

    小梁站在岸上喊了一声:“陈榕生,你小心!我来帮你!”

    说完也打算跳进地下河。

    我赶紧招呼老魏道:“老魏!快拦着小梁,别让她下水!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知道小梁刚才被吃人树给缠住,被注入了不少微量毒素,她如果贸然下水,很可能会遇到危险的。

    老魏连忙拉住小梁,说道:“小陈说的对,你别下去。”

    小梁没办法,只能大声对我喊道:“你千万小心点!”

    我应了一声,立即开始往前追,只要是在水里,我就什么都不怕,别说面对的是独臂的杨过,就算再多四五个盗墓贼也不是我的对手。

    然而想到这里,我却突然一愣。

    不对啊!

    杨过是独臂!

    他怎么可能下河呢?

    地下河水流这么湍急,两条胳膊的都未必能招架,更何况一个独臂的残疾人呢!

    前面这人恐怕并不是杨过!

    我只怕是追错人了。

    但既然已经下水,我也就没有再回去,我二话不说,加快速度往前追去。

    游了差不多十多米的距离,我和前面的人影已经靠的很近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前面那人影一袭白衣,身段曼妙,一头黑色的长发在水面上铺开,她哪里是杨过?分明是那个救了我的白衣仙姑!

    “是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河里?”

    我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我根本搞不懂白衣仙姑的意图。

    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来这里又究竟有什么企图?

    如果是以前,见到白衣仙姑,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跑,毕竟白衣仙姑杀人不眨眼,简直就是个女魔头。

    但上次在鸭子河古墓,白衣仙姑刀下留情,饶了梅叔一命。

    这次在吃人树下,白衣仙姑更是用飞刀救了我们这么多人一命,我总觉得,她对我们没什么恶意,至少不会要我们的命。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眼看着白衣仙姑就在眼前,我把心一横,追了上去。

    我想找她问一问,小梅姐到底在哪。

    可就在我快要接近白衣仙姑的时候,她突然在水面上深吸一口气,然后便一头扎进水里,往地下河的深处潜去。

    我也马上学着她的样子,憋了一口气,跟着她一起前往水下。

    比水性,我这辈子没输过谁,尤其是在水里憋气,我更是没见过几个比我憋得更久的人,所以我一点不慌,跟着白衣仙姑一路往水下潜去。

    这地下河的河水相当清澈,因为我戴着防水头灯,也能在下面看清楚一些景物。

    很快,我就见到白衣仙姑贴近了河底,她窈窕的身段像鱼一样在水中一扭,便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跟着追了上去,却在这一瞬间愣住了。

    只见在白衣仙姑前方的不远处,地下河的河水之中,居然有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椁!

    这水晶棺椁比主墓室里小皇孙的棺椁还要大上好几圈,而且通体由半透明的水晶打造而成,无论是造型还是规模,都是我目前见过最豪华的一口棺椁!

    这口棺椁被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链紧紧的缠住,因此才能始终维持在原本的位置上,没有被汹涌的地下河水冲走,这条铁链一直连接到墓葬的上方,我只看了一眼,马上认出来,这就是那条锁龙井里的铁链!

    锁龙井锁龙井,这口井锁的居然并不是龙,而是一口水晶棺椁!

    在这一瞬间,一切真相大白!

    我终于知道了锁龙井的下方通往哪里,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条铁链会时不时发出剧烈的颤抖!

    而因为这口棺椁是水晶材质的,所以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遗骸!

    借着头灯冷冽的光芒,我依稀看到那棺椁之中躺着一道黑影,那似乎是个通体黑色的尸骸,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不禁疑惑,这口水晶棺椁的主人会是谁呢?

    难道他就是这座古蜀墓真正的主人吗?

    也是柏灌王朝的一任君王?

    姚广孝又为什么用一口锁龙井,把他锁在了这条汹涌奔腾的地下河里呢?

    白衣仙姑又是来干什么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我屏住呼吸继续观看,只见白衣仙姑游向了那口水晶棺椁,紧接着突然从胸前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我这才注意到,缠在水晶棺椁的铁链上配有一副人脸大小的铁锁,这把钥匙,肯定是用来开这把锁的。

    果不其然,只见白衣仙姑将钥匙插入铁锁之内,用力一扭,将铁锁打开,紧接着缠绕在水晶棺椁上的铁链便一圈一圈的散开,将水晶棺椁释放了开来。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愕然道:“不是吧?难道白衣仙姑要撬开这口棺椁?她和王掌柜的目的是一样的,也要盗走这棺椁内的陈年老尸?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偷墓主人的遗骸?”

    就在我疑惑万分的时候,这口水晶棺椁已经成功从铁锁当中挣脱出来,并且轰然一声坠落在河底。

    白衣仙姑也再度朝着水晶棺椁游去。

    我刚想凑近一点,问清楚她想干什么,可就在铁链离开水晶棺椁的一瞬间,我猛然觉得地下河里的水流莫名变得强劲了不少!

    “糟糕了!”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立即意识到要出大事,这条河里突然涌来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暗流!只怕要把我和白衣仙姑都给卷走!

    生死关头,我也顾不上什么水晶棺椁了,二话不说就往水面上游去,我必须去换一口气,才能保证不出岔子。

    可还没等我浮出水面,一股强大的暗流袭来,一下把我卷的失去了方向……

153、我牺牲了

    原本凭我的水性,潜水憋气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不会出什么岔子。

    可是这水晶棺椁好像有某种魔力一样,它一被释放出来,整条地下河里的水流都变得翻涌起来,强大的暗流一股一股的袭来。

    即便是我,在这样强烈的水流里也无能为力,我只能彻底放弃抵抗,任凭暗流把我往河水深处送去。

    这样一来,我这一口气就渐渐用完了,可是我还被困在水底,根本就没办法换气!

    危急关头,我一颗心直沉下去。

    “我从小泡在水里长大,该不会真的要死在水里了吧?这就是捞尸人的报应吗?”

    在水里最后的关头,我心中忍不住想道。

    下一秒,我终于憋不住开始呛水,绝望之中,不知道暗流把我冲到了哪里,我只感觉脑袋撞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来。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黑暗一直在持续。

    终于,不知在过了多久后,我渐渐恢复了意识。

    我只觉得自己肚子里非常的胀,胀得很难受,就好像一顿吃了三天的饭一样,撑得我只想呕吐。

    这时候有一双手压在了我的肚子上,我一下就吐了出来,河水混着胃液全都吐了出去,之后又落回到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去。

    那双手按着我的肚子压了一会儿,差不多把我肚子里的水给压出去一部分,然后突然一阵香风袭来,我感觉有两瓣唇堵上了我的嘴。

    我虽然意识模糊,却也在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花香,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花香,多年以后,我才偶然间发现,那是茶花的味道。

    八月茶花遍地开,说的就是这种花。

    这茶花的香气一直萦绕在我的鼻息间,那两瓣唇也一直温柔的帮助我呼吸。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我终于咳嗽一声,自主的呼吸了起来。

    同时我也渐渐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环顾四周,只见这里好像是那个死人坑,我居然来到了死人坑里。

    难不成,刚才我竟然是从锁龙井里被暗流卷上来的?

    当时我考察过锁龙井,从这里上来至少要走十多米的水路,这里无异于鬼门关!

    但凡水性稍微差点,或者肺活量稍微小一点,绝对要被淹死!

    没想到我居然大难不死,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

    反应了一下,我突然想起那个给我做人工呼吸的救命恩人,连忙抬头看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估计是半夜三更,我头顶上的潜水头灯也被甩丢了,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但借着冰冷的月光,我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她的腰很细、臀很翘、腿很长、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搭在肩上,她背对着我,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范围之内。

    白衣仙姑!

    没想到今天晚上,她又救了我一命!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现在很虚弱。

    我稍微一动,肚子里就有水声在咣当。

    我趴在路边,又吐出来几大口河水,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等我站起来之后,白衣仙姑早就走远了,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没办法继续追她,只能先跌跌撞撞的去和蒋勇光他们汇合。

    沿着原本的老路,来到老黄的邻居家,盗洞外面还有几名警察同志在坚持不懈的站岗,防止有耗子从这里逃出来。

    见到我浑身是水的从外面回来,那几名同志好奇问道:“咦?这不是小陈吗?你从哪钻上来的?怎么身上都湿了?”

    我摆了摆手,苦笑道:“别提了,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一名同志连忙脱下外套给我披在身上,说道:“快穿上,别着凉了,用不用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摇头道:“这倒不用,没那么娇气,我就是呛了几口水,没什么大事。”

    说完披着外套在盗洞边坐下,等着蒋勇光、老魏他们出来。

    这一等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我才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只听一个姑娘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他下水!我应该拉着他的!都怪我!全都怪我!”

    紧接着是几个男人的安慰声:

    “你也别太自责了,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我是带队的,我的责任最大!”

    我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小梁他们从另一条墓道爬出了古墓,走回来了。

    这时院子里留守的人迎上去问道:“怎么了?怎么哭哭啼啼的?”

    蒋勇光迎面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叹息道:“唉!小陈牺牲了!挺好的一个小伙子,结果为了帮咱们办案,把命给搭上了……”

    话音未落,走在他身后的小梁忍不住又痛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就坐在他们面前十几步的地方,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群人也太粗心了,但凡他们进门的时候多打量两眼,也不至于搞出这种误会。

    还是老魏眼尖,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我,“卧槽”的喊了一声,指着我说:“小、小陈!”

    我咧嘴一笑,从板凳上站起来,迎上前去笑着问道:“怎么?都以为我牺牲了?我不是说过我是龙宫的太子,在水里死不了的吗?”

    小梁原本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听见我的声音,立即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我,声音嘶哑的喊道:“陈榕生?陈榕生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我笑着开玩笑道:“不,其实我死了,你看到的是鬼。”

    小梁却没心情和我逗乐,她迈开长腿就朝着我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我,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梅叔也赶紧走到我旁边,拽着我的胳膊上下打量,问道:“榕生,你没事吧?受伤没有?你从哪出来的?”

    我一边轻轻拍着小梁的后背,一边对梅叔说:“从锁龙井出来的,地下河连着锁龙井,地底下的暗流一冲,一下就把我给冲上来了。”

    梅叔皱眉道:“可你之前不是说,这锁龙井底下太深,没人能活着上来吗?”

    我笑了笑,答道:“我低估了暗流的劲道,从上面下去,逆着水流走,肯定是死路。但从下面往上走,暗流一推,速度就快,如果水性足够好,还是能活着游出来的。”

154、猜测

    见到我居然没死,大伙儿都是很高兴,蒋勇光更是激动的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陈,你要是真没了,估计三哥要和我拼命的!”

    梅叔马上瞪着眼睛说:“那是当然!榕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这群孝陵卫没完!”

    小梁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死死的抱着我不停的哭,我怎么安慰都不管用。

    难怪大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小梁这姑娘简直是个水娃,本来我的衣服都已经晾干了,被小梁一哭,又把衣襟都给哭湿了。

    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虽然觉得这样影响不太好,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在大家都明白,我和小梁关系不错,又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现在表现的激动点也情有可原。

    我一边轻轻拍着小梁的后背,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老魏、蒋勇光他们带回来的还是那四个耗子,我不禁皱眉问道:“怎么?没抓到杨过?”

    蒋勇光估计是觉得有点丢人,讪讪的说:“没抓到,让那老耗子给跑了,他娘的,这古蜀墓的格局本来就很复杂,又被姚广孝给改造了一番,简直像是个迷宫,我和老魏兵分两路兜了好几圈,还是没能找到杨过。”

    老魏又问我:“对了,小陈,你下河去追的那家伙是谁?肯定不是杨过吧?我也是等你下水了之后才反应过来,杨过是个独臂,他怎么可能下水呢!”

    我哭笑不得的说:“巧了,我也是跳下水之后才想明白这一点的,可当时我已经追过去了,干脆就将错就错,下水看看。”

    “那人到底是谁?”老魏问道。

    我说:“是那个白衣仙姑。”

    “居然是她?”

    老魏、蒋勇光、梅叔他们全都惊讶的说。

    “我也没想到会是她。”我笑了笑,又说,“不过多亏我追下去了,这一趟没白冒险,你们猜我在水底下看到什么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蒋勇光忍不住说:“小陈你学坏了,说话怎么都开始卖关子了?”

    老魏也催促道:“就是的,怎么还学会吊人胃口了,快说快说!”

    我连忙笑着说:“别催别催,我这就说了。我跟着白衣仙姑潜到了地下河的下面,结果看到在地下河下面有一口水晶棺椁!这水晶棺椁上缠着一圈铁链,就是上面死人坑锁龙井里的那条锁链!”

    “这地下河果然通着锁龙井!”蒋勇光说道。

    “那水晶棺椁是谁的棺椁,你搞清楚了吗?”老魏问道。

    我摇头说:“水晶棺椁是半透明的,我只能看到里面有个黑漆漆的遗骸,棺椁的主人具体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猜测是某一任古蜀王。”

    “那白衣仙姑下水干什么?她该不会要下水翻肉粽吧?”梅叔问道。

    我说:“当时白衣仙姑拿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刚好能打开绑住水晶棺椁的铁链,我只看到她把铁链打开,后面地下河里就涌起了一股暗流,再然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你再醒来的时候,你就从锁龙井被冲到了死人坑吗?”蒋勇光问道。

    我说:“嗯,我醒来之后已经被人从死人坑里捞上来了,其实就是白衣仙姑救的我,她把我捞到岸上,把我给救醒了。”

    “什么?!”

    蒋勇光、老魏、梅叔他们又是一阵诧异。

    “这已经是白衣仙姑第二次救你了。”老魏说道。

    “我也觉得纳闷,她为啥三番五次的救我。”我疑惑的说。

    蒋勇光则问道:“小陈,按理说白衣仙姑救了你,你应该看到她长什么模样了吧?”

    我无奈摇头说:“我刚醒过来白衣仙姑就走了,当时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看见,最后我只看到她的一道背影,以及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蒋勇光执著的问道:“背影也行,有时候背影也能提供一些线索。小陈,你仔细回忆一下,白衣仙姑身上除了有花香之外,还有什么特征?只要能回忆起来的都可以说,再小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她的手很有劲,给我按肚子的时候,两下就把我给按吐了……”

    蒋勇光点头道:“嗯,一般练家子都有把子力气的,还有什么?再想想!”

    我又想了想,说:“对了,我还有一种感觉,白衣仙姑好像没有我们之前猜测的那么老,我感觉她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岁数和红姐差不多大,肯定不超过四十岁。”

    “为啥?”蒋勇光问,“难道因为她身上有花香?”

    我摇头说:“不是,她头发又黑又密,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蒋勇光说:“那有可能是她染过。”

    我说:“她走路的姿势也很轻盈,像个年轻女人。”

    蒋勇光说:“一般练家子走路都很轻盈,别说她四十岁,就算五十岁一样能步步生风。”

    我被他反驳的哑口无言,但我心里却还是坚信白衣仙姑不超过四十岁。

    因为她给我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我感受过她的唇。

    那绝对是年轻女人的唇。

    只是这件事情过于私密了,我那时候脸皮薄,没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蒋勇光也没有再追问。

    最后他又问了问我受伤的具体情况,说我撞了脑袋,最好去医院看一看,检查一下脑震荡的风险,我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他一再坚持。

    他让当地的同事开车送我,又让小梁陪着我,暂时离开了现场,去附近的医院看伤。

    这时候小梁终于不哭了,她一双大眼睛都哭肿了,看上去怪可怜的,还有点可爱。

    她搀扶着我的胳膊,像搀扶老人一样,生怕我磕了碰了。

    我哭笑不得的对她说:“不用这么夸张,我就是呛了点水,撞了下头,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别搞得我好像虚弱的要死了一样。”

    小梁连忙瞪着眼睛道:“呸呸呸!陈榕生,快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我看在她哭的伤心的份上,只好呸呸呸了三声,笑着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迷信了?这可不像你。”

    小梁一脸的严肃,没有和我说笑,她紧紧搀扶着我,突然很认真的说:“陈榕生,你答应我,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你千万别再一个人去冒险了,行不行?”

155、后续追查

    我那时候虽然年轻,还不怎么懂事,但我也能看得出来,小梁是真的很关心我。

    我连忙笑着对她保证:“好,我答应你,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的情况,我不会一个人去冒险。”

    小梁这才放下了心,可还是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一直抱了一路,到医院送我去做检查的时候才松开。

    到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都是好的。

    我既没有脑震荡,也没有什么骨折、挫伤之类的毛病,一切正常。

    不过好像按照医院要求,撞到脑袋必须要留院观察几个小时,具体是几个小时我现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和小梁在医院呆了一上午。

    我们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在古墓里又是奔波劳碌,最后躺在医院病房的病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大觉。

    等睡醒之后,我看到梅叔和蒋勇光他们也过来了,他们见我和小梁迟迟没回去,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我睡醒后来了精神,连忙问蒋勇光抓没抓到杨过。

    蒋勇光无奈的耸耸肩,说:“那可真是条老狐狸,跑的连个影都没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我们都不知道该去哪抓他。”

    我又问他:“那地下河下面的水晶棺椁呢?打捞上来没有?还有白衣仙姑,她最后出现在死人坑,找到她没有?”

    蒋勇光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的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水晶棺椁暂时还捞不了,要增派人手带着潜水工具过来打捞。至于白衣仙姑,她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比杨过还难找,我们派人在附近问了一圈,没人见过她。”

    我知道孝陵卫他们也尽力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蒋勇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折腾了这一趟,你们都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有什么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下午蒋勇光安排了一辆车,把我、梅叔和小梁我们三个人送回了家。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我们始终在等孝陵卫那边的消息,一直等到第八天早上,蒋勇光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他们几乎把墓里的地下河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找到我说的那口水晶棺椁。

    在电话里,蒋勇光问我:“你是在撞到脑袋之前见到的水晶棺椁,还是撞到脑袋之后见到的水晶棺椁?”

    我一听就怒了,气冲冲的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撞坏脑袋说了胡话?”

    蒋勇光连忙赔礼道歉:“不是不是,小陈你别生气,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再说,现场也发现了一些线索,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连忙问,现场发现什么了。

    蒋勇光告诉我,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锁龙井里的铁链能拉出来了,拉出来之后,只见铁链的末端的确连着一把铁锁,铁锁被人用钥匙给打开了,这和我在水下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但水晶棺椁是真的消失了,最后我和蒋勇光讨论一番,得出的结论是,这口棺椁很可能被强大的水流冲到了地下河的深处。

    聊完了这件事,蒋勇光又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虽说没能抓到杨过,但他们抓到的黄毛小明,以及其他三个耗子都供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别看黄毛小明年纪轻,这货居然是个腿子,专门负责探土打洞,在杨过盗墓团伙里是个举足轻重的核心成员。

    他对高师爷也略有了解,知道杨过和高师爷关系匪浅,据说杨过的丈母娘前些年得了重病,全国各地转了一圈都治不好,最后送到了京城,还是托高师爷的关系在协和医院安排了一个床位,这才把病情给稳定下来的。

    我连忙问蒋勇光,高师爷给杨过点了几处穴?当初高师爷给王掌柜寻龙点穴的时候,可是一手点双穴的。

    蒋勇光回答我说,根据这几个耗子的招供,高师爷只给杨过点了一处风水宝穴,而且杨过和王掌柜不一样,杨过属于过江龙,本身并不混川渝这一带,所以他在当地没有王掌柜那么强的人脉,倒一座斗已经是极限了,他没有那个能力再去连倒两座斗。

    听到这个消息,我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没有新的古蜀墓线索,也就意味着我们就失去了寻找白衣仙姑的线索,找不到白衣仙姑,我也就没办法救出小梅姐。

    又聊了两句,我挂断了电话。

    这时候梅叔凑上前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大勇那边有啥子消息没有?”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什么线索也没有,孝陵卫既没有抓到杨过,也没有抓到白衣仙姑。

    梅叔听完很沮丧,站在原地唉声叹气,掰着手指头数道:“安安都失踪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安全不安全,那白衣仙姑有没有虐待她。”

    我连忙安慰道:“叔,你别太担心,我觉得小梅姐应该是安全的,那个白衣仙姑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梅叔瞪着眼睛:“怎么不坏?她要是不坏,能把你婶祸害成那个样子?”

    提起这件事,我的确有点想不通,白衣仙姑为什么要对梅婶下毒手?而且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下毒手。

    我只是辩解道:“可是从这几次咱们打交道的情况来看,白衣仙姑对咱们爷俩好像没什么恶意。之前在鸭子河古蜀墓,你上树追她的时候,她只是把飞刀射到你面前,这次在马牧河的古蜀墓,她又救了我两次……”

    梅叔对她仍然没什么好感,沉着脸道:“反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榕生,不要因为她救了你两次就觉得她是啥子好人,该防还是要防!”

    我点头道:“叔,我明白。”

    话至此处,我刚准备去洗菜做饭,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突然又响了。

    我还以为蒋勇光刚才有什么事情没说,所以才再给我打了个电话,可我低头一看,却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老黄。

    我们在马牧河边结识的朋友,老黄。

    他怎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难道是来喊我们去参观三星堆博物馆?

156、老黄的来电

    上一次我从马牧河走的匆忙,到最后也没来得及和老黄打声招呼,如今回想起来,我不知道老黄最终有没有知晓我们真正的身份。

    但当时孝陵卫在村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杨过他们挖的盗洞就在老黄家的旁边,老黄又不是个傻子,肯定得听到风声吧?

    所以我猜,老黄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我拿过手机,接听了电话,笑着问道:“喂,老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手机另一端马上传来了老黄的声音,但他的声音有点奇怪,和他平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而且还带着点哭腔。

    只听他说:“小、小陈,你……你们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哎呀!”

    “怎么了?”我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招呼梅叔过来一起听,把手机的扬声器给打开。

    老黄颤抖着说道:“小陈,你们几个都是公家的人吧?我都……我都知道了,你们怎么不早点说啊,把我给蒙在鼓里,我要早知道你们是公家的人,我肯定不敢和你们打交道……”

    这句话还没说完,老黄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好像是有人从他手里抢走了手机。

    接下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出:

    “小子,还能认出我的声音来不?”

    我马上一个激灵,沉声道:“杨过?”

    “哟呵?记性还挺好,光听声音就能认出我来!”

    那声音冷笑着说道,他正是上一次从古墓里溜走的支锅人——杨过!

    我越想越不对劲,赶紧问道:“杨过,你怎么和老黄在一起?你怎么找到他的?你现在在哪?”

    杨过冷哼道:“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我现在在哪吗?小子,没想到你们命够大的,地底下的吃人树都要不了你们的命!算你们有点本事……”

    “杨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又问。

    杨过沉声道:“想干什么?很简单,我想要一件东西,一件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东西——古蜀玉简!”

    “这……”

    我闻言一怔,心说:“你想要古蜀玉简,找我干嘛?应该去找白衣仙姑啊!我们下墓一趟,也没找到古蜀玉简。”

    但这话我没有说出口,我没急着交底,想先听听杨过究竟想干什么。

    搞清楚他的诉求,我才能随机应变。

    这时候杨过说道:“小子,我时间宝贵,懒得和你兜圈子,话我和你挑明了说,老黄和他婆娘现在被我请来做客了,他们都在我的手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用古蜀玉简来把他们两个换回去,要么过一个礼拜去马牧河给这两口子捞尸!”

    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老黄的喊叫声和老黄婆娘的哭声。

    “小陈!救救我们!”

    “小陈,你不能不管我们啊!”

    我连忙说道:“你别伤害老黄他们,古蜀玉简我去给你想办法!”

    杨过却冷笑道:“不是给我想办法,是必须把古蜀玉简送到我的手上,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的晚上,去顶顶山上找我,一个人带着古蜀玉简过来,要是让我看到你叫帮手,或者你没给我拿到古蜀玉简的话,我就要老黄和他婆娘的命!”

    我一听,让我一个人过去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到时候杨过搞不好要把我也一起做掉。

    于是我马上动了脑筋,讨价还价的说:“我不是本地人,不认识路啊,至少让我找两个人带路吧?”

    杨过不耐烦的骂道:“放你娘的屁!带路一个人就够了,要两个人干什么?这样吧,你们最多两个人过来,不许再多了,要是敢给我耍花样,我当场弄死老黄两口子!”

    说完,杨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放下手机,我和梅叔大眼瞪小眼。

    梅叔一脸懊悔的说:“这下坏了,咱们当初光顾着找盗墓贼,没想到办事粗心大意,把老黄他们夫妻两个给连累了!”

    我也是内疚的很,都怪我忘了嘱咐他们一句。

    估计杨过在村子里安排了不只一处放风,这些放风躲在暗处,看到了是老黄把我们几个引过来的。

    现在杨过秋后算账,等孝陵卫他们撤走之后,马上就把老黄和他婆娘给抓走打击报复去了,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老黄威胁我,想要利用我拿到古蜀玉简。

    “这下怎么办?”梅叔默默掏出一根烟,点着了狠狠抽了一口。

    我说这事说好办不好办,说难办倒也不难办,杨过不是要古蜀玉简吗?咱们手里头还真有古蜀玉简。

    梅叔立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对咯!上次抓小王掌柜的时候,大勇给咱们伪造了一块古蜀玉简,不过那玩意从别墅二楼扔了出去,摔成了三四块,还能用不?”

    我说:“这才保真呢!叔,你忘了?古墓里的护冢巨龙也从树上掉下来了,古蜀玉简就藏在龙骸里,肯定也摔成四五块了,咱们这个赝品,正好符合真品的情况。”

    梅叔听完连连点头,一个劲说:“没错没错。”

    之后却又愁眉苦脸起来,抽了口烟说:“那你打算咋办嘛?该不会真的去把古蜀玉简送过去吧?孝陵卫抓了杨过好几个手下,我们又搅黄了他盗墓,他肯定对咱们怀恨在心,你要是落在他手上,他饶不了你的!”

    我苦笑道:“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对老黄见死不救。老黄是咱们的朋友,他们两口子还请我吃了顿饭,再说了,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我们连累了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梅叔想了想,说:“榕生,你把古蜀玉简给我,我替你送去。”

    我摇头说:“不行,杨过指名道姓让我去,你去算什么?还是我去吧。”

    梅叔却坚持道:“我去我去,我一把年纪了,啥子都不怕,杨过要是敢说话不算话,我当场和他拼命!”

    正说着,虎娃子从院子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掀门帘,开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什么你去我去的?你们要去哪?”

157、上山

    见虎娃子进来,我连忙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给他说了。

    虎娃子是浑水袍哥,平生最重情义,一听说这件事,马上表态道:“咱们不能坑了老黄一家,必须得去把老黄两口子救出来。”

    我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肯定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候我带着古蜀玉简过去交货,把老黄和他婆娘营救出来。

    梅叔却担心的说:“我就怕杨过说话不算话,到时候救不出来老黄不说,榕生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这话说完,他突然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说:“对了,榕生,要不然你给大勇打个电话,让他派人和你一起去吧,让孝陵卫把顶顶山给包围了,直接抓了杨过,救出老黄!”

    我听完还没说话,虎娃子就摇头说:“不得行,顶顶山四周光秃秃的,没啥子遮挡,山上的路又多,公家的人要是围过去,他们在山顶远远的就看到了,到时候直接跑路,根本围不住的。”

    梅叔一听,又想了个主意,说:“那就找个孝陵卫和你一起去,让他带上家伙,杨过要是敢耍赖,直接掏家伙干他们!杨过不是说你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结果虎娃子又摇头道:“不行的,像杨过这种混社会的老手都贼得很,见面之前肯定会安排人搜身的,别说枪了,就连一把匕首、铁棍什么的都带不过去的,你们别想了。”

    连续被虎娃子否定了两个计划,梅叔也没耐性了,一把掐灭了香烟,赌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还是让我一把老骨头去救老黄算球了!救的出来就救,救不出来,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和杨过那挖坟掘墓的拼了,也算给老黄两口子一个交代!”

    我连忙给梅叔倒了杯水,劝说道:“叔,你别着急,先喝口水冷静冷静,日子定在三天后,我们还有时间,再慢慢琢磨琢磨。”

    这时虎娃子主动说道:“姑爹,您这么大岁数,就别逞强了。这样吧,我陪着妹夫走一趟,会会那个杨过!”

    说到这里,虎娃子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捏在一起,捏的手指关节咔吧咔吧响,简直像热锅炒栗子似的。

    有虎娃子出马,我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毕竟虎娃子人高马大,一身横肉,战斗力肯定没的说。

    就算是赤手空拳,他这样的莽汉干翻五六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再加上我从小和村子里的混混打架,虽不敢说能一打五、一打六,但至少抗揍,能禁得住七八个人的围殴。

    我们两个组合在一起,肯定靠谱。

    梅叔听了这话,也觉得可行,他又想了想,最后点头说道:“你要是肯去,那肯定比我去强,有你给榕生撑腰,杨过那耗子未必敢乱来。”

    虎娃子冷冷一笑,说道:“那必须的,杨过要是真敢动手,我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肯定要拉三五个人给我垫背!”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陪榕生去一趟,拿着古蜀玉简去把老黄救出来。”梅叔拿定了主意说。

    我和虎娃子都应了一声。

    梅叔又说:“另外这事也得和大勇那边打声招呼,让他们在旁边埋伏着,毕竟想要抓住杨过,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虎娃子对顶顶山那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马上说:“顶顶山下边有几个村子,到时候让孝陵卫他们换上便衣躲在村子里,等我们和杨过做完交易,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再动身抓人,这样就不怕打草惊蛇了。”

    梅叔认可的说:“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总之最重要的是确保老黄的安全,你和榕生也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和虎娃子一起点了点头。

    等我们这边商量好对策,我就给蒋勇光打去了电话,蒋勇光听说杨过居然还敢冒出来,又是意外又是好笑。

    他当天下午特地来家里一趟,和我们一起商量抓捕杨过的计划。

    最后他听从了虎娃子的建议,让虎娃子陪着我,拿着赝品的古蜀玉简去山上和杨过做交易,他则带着孝陵卫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埋伏,一旦老黄获救,他就马上行动。

    很快到了三天后,我和虎娃子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顶顶山的山脚下。

    最近几年,这一带因为旅游业火爆,已经变得非常热闹了,附近的市民经常来这边露营搭帐篷,晚上在山顶纳凉、烤串、看星星之类的。

    尤其是夏天,因为城里温度太高,大家就开着私家车一起上山,在山顶上乘凉。

    不过05年的时候,老百姓还没这么文艺,也没有这么多的私家车,如果不是节假日,到了晚上这边基本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和虎娃子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就看到前面的一棵树下站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见到我们,上来就问:“东西带了吗?”

    我马上意识到他们是杨过的人。

    “带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正是摔成四五块的古蜀玉简,当然,是赝品。

    那两个人点点头,其中一个长头发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讲机,说了一句:“交货的人到了,交货的人到了。”

    另一个人朝着我和虎娃子走过来,说:“胳膊抬起来,我要搜个身!”

    我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干,也没有多说什么,很配合的举起胳膊。

    虎娃子也抬起两条胳膊,任由他在身上摸来摸去。

    这小子搜身搜的很仔细,让我们把鞋脱下来,他伸手进去抠了抠。

    确定我们两个没有带武器之后,他们还把我们两人的手机给扣下了,最后才放我们过去。

    “沿着这条路直接往山顶走,支锅的在上面等着呢。”长头发那人说道。

    我点点头,提着古蜀玉简和虎娃子并肩往上走。

    又走了半个多钟头,借着月色,我终于看到山顶上停着一辆越野车,车旁边亮着两个微小的红点——那是两个人在抽烟,香烟燃烧发出的亮光。

    虎娃子活动了一下胳膊,小声对我说:“妹夫,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你先带着老黄他们跑,我给你们断后!”

    我连忙摇头道:“那怎么行?咱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我留下跟你一起断后。不用担心老黄,他也不是个傻子,真出事了,他自己会跑。”

158、鉴宝打眼

    等我们靠近那辆越野车的时候,我看到一道人影背着月光朝着我们走来。

    “可以啊小子,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居然肯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冒险,算你是条汉子!”

    那人影冷笑着说。

    他穿着一件长袖衫,一边袖子里空空荡荡的,正是独臂盗墓贼——杨过。

    我懒得和他废话,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碎裂的古蜀玉简发出玉石磕碰清脆的声音。

    我说:“东西我带来了,老黄和他婆娘呢?”

    杨过一看,塑料袋子里好像有好几块玉石,而且还磕碰发出响声,他连忙紧张的说:“臭小子,你下手轻点!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古蜀玉简摔碎了?”

    我冷哼道:“废话,你知道古蜀玉简藏在哪吗?藏在主墓室那副青铜龙骨里,青铜龙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古蜀玉简还能不摔碎?想什么呢?”

    听我说出这些细节,杨过果然被我给唬住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我手里的塑料袋,然后说:“先给我验验货!”

    我并没答应,而是讨价还价的说:“想验货可以,反正货就在我手上,早晚会交给你。先让我看看老黄和他婆娘,我得保证他们两口子没事。”

    杨过不屑一笑,眯着眼睛说道:“小子,我劝你放聪明点,你现在可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话说完,他背后立即走出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我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他在古墓里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弟猛子,另一个人我没见过。

    这两个壮汉手上都拎着砍人的家伙,在月光下闪烁着道道寒光。

    杨过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和虎娃子,威胁道:“你们要是听话,那我也不想没事找事,你们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了。”

    见到杨过来这一招,我并不惊慌,而是突然手上一松,哐啷一声把装着古蜀玉简的塑料袋扔到了地上。

    玉石制品本身就脆,最容易磕碰坏了,一般都是轻拿轻放,我这么直接给扔到地上,顿时吓得杨过眼睛都瞪圆了。

    “小王八蛋,你他娘干什么?这可是要命的宝贝,你给我小心点!”

    他朝着我大吼道。

    我哈哈一笑,说道:“哎哟,都怪我胆子小,你这么一吓唬我,我手都软了,古蜀玉简拿不住给扔到地上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你她妈的!”杨过知道我是在故意耍他,被我气的额头上青筋直冒,却又不敢翻脸,只能用一双眼睛瞪着我。

    他旁边的两个小弟拎着家伙就想上来干仗,我却一把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冷笑道:“怎么?要动手?来啊!你们用刀,老子用古蜀玉简,反正我不稀罕这宝贝,到时候砸个稀巴烂,看看到底谁心疼!”

    这话一出口,杨过果然怂了,他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家伙不愧是条老狐狸,关键时刻能屈能伸,他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别这么大火气嘛,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你有什么要求,都是可以和我提的,万事好商量。”

    说罢朝着猛子使了个眼色,说:“去,把老黄和他婆娘带过来。”

    猛子点点头,转身去了那辆越野车边,打开车门把老黄和他媳妇从车上拽了出来。

    不一会儿,可怜的夫妻俩就被带到了面前,我看到老黄婆娘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老黄更惨,鼻青脸肿的,一条腿还一瘸一拐,小腿都变形了,好像被打断了腿!

    两人嘴上都贴着胶布,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杨过指了指他们,对我说:“小兄弟,怎么样?人都给你带来了,都活着呢,你就放心吧。”

    我看到这两个人的惨状,只觉得一股火气直窜上来,我大声的说:“杨过,你真他娘不是个东西!瞧瞧这两口子让你给折磨成什么样了?老黄的腿怎么了?是不是被你给打断了?”

    杨过嘿嘿一笑,无耻的说:“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我早就警告过他,敢逃跑就把他腿打断,结果这家伙不信邪,居然自己磨断了绳子想逃跑,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好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听了这话,老黄拼命“呜呜呜”的叫,似乎在抗议,又好像在骂杨过。

    杨过转身就是一脚踹在老黄的身上,骂道:“闭嘴!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我见他这么欺负老黄,真想冲上去和他拼命。

    但我知道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老黄,恐怕还会连累身边的虎娃子。

    我晃了晃手里的古蜀玉简,说:“行了,你把人放了,我就把宝贝给你。”

    杨过却警惕的说:“别急啊,这宝贝到底是真是假,还得让我掌掌眼呢,万一你拿个赝品忽悠我,那我不就成冤大头了?”

    我对这古蜀玉简的做工相当有信心,所以一点都不心虚。

    我没有把全部玉简都给他,而是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块碎片,随手递了过去。

    “先给你看一块,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杨过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古蜀玉简的碎片,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身旁的猛子连忙拿来了强光手电,一边提醒道:“支锅的,我看这小子粗手粗脚的,对这宝贝一点都不爱惜,这怕不是个赝品吧?”

    杨过却摇头道:“小年轻都毛躁,不像我们,知道这宝贝的价值,是真是假,还是得看这块玉石的成色。”

    这只老耗子果然是个行家,拿着古蜀玉简的残片上下打量,看的非常仔细。

    他足足看了十分钟,最后才满意的对猛子说:“你看到这玉石的色泽和光晕没有?没有几千年的沉淀,绝对达不到这个效果。这块玉简不可能是赝品,你做得出它的形,你做不出它的韵。”

    我在一边听着,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公家找到的这位造假大师果然牛逼,连杨过这种鉴宝老手居然也打眼了。

    这时杨过朝着我点点头,说:“小兄弟,我是实在人,不和你来虚的,这古蜀玉简的确是真品,咱们这买卖成交。”

    说完他居然真的让猛子放人,把老黄和他婆娘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这一点杨过做的比之前的小王掌柜好,他至少没有故意刁难我们,看得出来,他的确只想要古蜀玉简,宝贝到手,一切好说。

159、离别

    既然杨过讲规矩,我也没有和他耍花样,他把老黄两口子放了,我立刻就把剩下的古蜀玉简碎片给了他。

    杨过拿过塑料袋看了一眼,见这几块碎片的确能拼上,满意的笑笑,说:“行,小兄弟是个痛快人!咱们打过两次交道,你带着公家搅黄了我的大肉锅,我让小明算计你们,害你们差点死在地底下,你有来我有往,咱们算是扯平了,两不相欠。”

    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杨过又说:“这古蜀玉简我非要不可,这是认眼的交给我的任务,我丈母娘在他手上,不给他找到古蜀玉简,我丈母娘就没命了。得罪之处,也请你们多担待!”

    这话说完,朝着身边两名兄弟使了个眼色,吩咐一声:“走吧。”

    猛子和另外一个小弟便拎着家伙,一路护送着杨过上了越野车。

    那辆越野车一直没有熄火,确保能够随时跑路,杨过和两兄弟一上了车,越野车马上轰着油门从山上往下开去。

    我和虎娃子的手机被刚才那两个人给扣下了,没办法给蒋勇光他们通风报信,孝陵卫到底能不能抓到杨过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候被放回来的老黄一把扯掉嘴上的胶布,又帮着把她婆娘嘴上的胶布扯下来,夫妻两个抱头痛哭,哭的像个孩子。

    我和虎娃子站在旁边看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的确是我坑了老黄,这件事我如今想起来都无比的内疚。

    一直过了好半天,老黄和他婆娘才不哭了,我走过去和老黄说:“老黄,对不住,是我害了你们两口子,你要打要骂我都认。”

    老黄抬头看我一眼,反倒没有特别的生气,他抹了把眼泪,挺大度的说:“你的确把我给坑了,但最后也把我给救了,为了救我们两口子,你也没少下血本吧?算球了,就当咱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反而更难受了,尤其是看着他被打断的小腿,心像被刀子割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我背你下山,先把你送到医院去。”

    老黄说:“不用,我婆娘搀着我走就行。”

    说完一瘸一拐的走到他婆娘身边,让他婆娘搀着,一对又瘦又小,半截入土的老夫老妻,就这么慢吞吞的往山下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只觉得鼻子有点酸,我和虎娃子没打扰他们两口子,只是远远跟在他们的后面。

    原路返回的时候,之前搜身的那两个小混混也已经走了,我和虎娃子的手机被他们放在路旁边的石头上,都完好无损。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蒋勇光的电话,告诉他杨过他们撤离的方向,让他们抓紧去追捕。

    但这时候再行动已经晚了,蒋勇光说抓到人的希望并不是很大。

    最后他们果然没能抓到杨过,又让这家伙给跑了。

    蒋勇光派车把老黄夫妇送到附近的医院,连夜做了检查和治疗。

    当天晚上,我一直陪在医院里,天快亮的时候,梅叔也过来了。

    见到我的第一句,梅叔就问老黄他们有没有事,我说老黄腿被打断了,可能要落下残疾。

    梅叔听完眉头紧锁,一个劲的说是我们害了老黄。

    如果不是我们和老黄走得太近,他也不会被杨过这伙人给盯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老黄落下残疾,是我的责任。

    最后在病房外面,我低声和梅叔说:“叔,我想做件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梅叔问:“你想干啥子?”

    我说:“咱们手上不是有二十三万的存款吗,我想取二十万出来,当成给老黄的补偿,手头上留三万,也够咱们爷俩找小梅姐的了。”

    梅叔一听,很是惊讶,问我:“榕生,你真舍得给老黄二十万?”

    我点了点头,说:“我一直说我对不起老黄,连累他被打断了腿,但说句对不起只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一点意义都没有,真想给老黄道歉,还是拿钱最有诚意。”

    我那时候年轻,做事全凭一时意气,也许换做是三十岁的我,四十岁的我,可能都不会这么做。

    但那时候的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拍大腿就要给老黄取钱去。

    不过取钱之前,还得梅叔答应。

    二十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梅叔考虑了一下,认真的对我说:“榕生,你可想好了,这二十万给出去就要不回来了,以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家庭,可能往后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二十万了。”

    我说:“叔,我想好了,我对不起老黄,这笔钱我该赔。”

    梅叔点点头,说:“好,你想好了就去取钱吧,既然这笔钱我交给你管,就全凭你自己安排。”

    我等到天亮银行开门,去预约了取钱,二十万在当时是一笔大数目,想要动账都得提前一天打招呼。

    两天后,我把这二十万存到了另一张存折,私底下交给了老黄的婆娘,老黄婆娘看到存折的一瞬间人都傻了,连忙摆着手说不要不要,这钱她坚决不能拿。

    我最后硬把存折塞到她的手里,让她带着老黄拿着这笔钱搬家,去别的地方买套房子养老。

    我给杨过的古蜀玉简是赝品,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怕如果老黄他们不搬家,杨过将来还是会报复他们。

    老黄婆娘最后拧不过我,终于把存折收下了,她说等老黄出院,两口子搬了新家,再打电话联系我。

    我苦笑着摇头说:“别联系我了,我就是个扫把星,沾上我没啥好事,我已经够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了,只要你们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黄媳妇拉着我的手哭了,说她其实从来没怨过我,社会上到处都有坏人,真正该怨恨的是杨过那些坏人,而不是我和蒋勇光他们。

    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老黄,也没见过老黄媳妇,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今天,回想起这段事情的时候,我都无比怀念老黄媳妇做的拿手川菜,那真是我吃过最好吃、最地道的川菜了。

    也不知道这两口子如今搬到了哪里,日子过的好不好,老黄那条腿恢复的怎么样了。

    祝福他们两口子一生平安吧。

160、文玩店老板娘

    转眼又过了两天,蒋勇光他们依然没有抓到杨过。

    这家伙来马牧河属于流窜作案,倒完斗拍拍屁股就跑了,想抓他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马牧河这座陵墓,倒是被孝陵卫给保护了下来,里面的文物大部分都追回来了,杨过没能盗走太多宝贝。

    但就在蒋勇光联系当地相关部门进行抢救性发掘的时候,噩耗传来——这座鸠占鹊巢的明代皇陵发生了严重的坍塌,地下二层的明朝墓和地下三层的古蜀墓全部塌毁,主体墓室被严重掩埋,很多文物也被埋在了下面。

    想来也不意外,古代的建筑技术始终有限,姚广孝野心勃勃,在本就挖掘了千年的古蜀墓上又掏出来一个两层的陵墓,再加上川渝一带地壳活动频繁,经常闹地震,如今又被杨过他们折腾一番,造成塌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的是,孝陵卫只怕永远也找不到那口锁在地下河底的水晶棺椁了。

    我对马牧河古墓的情况倒是并不关心,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小梅姐的下落。

    蒋勇光抓不到杨过我不管,但他不能抓不到白衣仙姑。

    这几天我一有空就给蒋勇光、小梁他们发短信,打听白衣仙姑的下落,蒋勇光那边估计很忙,我发七八条短信他最多回复一条,倒是小梁一看就很闲,我每条短信她都耐心回复。

    等到礼拜五的时候,梅叔又让我给蒋勇光发短信问问情况,我刚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突然听见院门口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只见蒋勇光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拿着手机说道:“好啊,我刚走到院门口你就给我发短信,你故意的吧?”

    我一看到他,连忙问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难道是有白衣仙姑和小梅姐的消息了?”

    梅叔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前来,等着蒋勇光说话。

    他也没兜圈子,点头说道:“你还真猜对了,的确有线索了。”

    说完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一掏,掏出两个精致小巧的青铜器来。

    我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那两个青铜器,不正是杀害梅婶的凶器,白衣仙姑用来杀人封喉的青铜飞刀吗?

    梅叔也沉声道:“大勇,你拿这晦气玩意过来干啥子?有什么意义?”

    蒋勇光笑了笑,手里把玩着这两把青铜匕首,金属材质的匕首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说道:“你们猜,这两件小玩意是我从哪找来的?”

    我眯着眼睛说:“该不会是从杨过手下的尸体上拔下来的吧?”

    蒋勇光摇头道:“那怎么可能!那都是命案的证物,我能随便拿出来玩吗?”

    我问:“那你是从哪弄来的?”

    蒋勇光没急着回答我,而是忽的一抬手,把一把青铜匕首扔到我的大腿上。

    我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去躲,蒋勇光却笑道:“别怕,这玩意没开刃,钝得很,伤不到人。”

    我这才顺手捡起这玩意,摸了摸它冰冷的刀锋。

    果不其然,这刀锋的触感圆滑平整,一点都不锋利,的确没有开锋。

    白衣仙姑用来杀人的飞刀,比这锋利的多。

    这时蒋勇光说道:“不卖关子了,告诉你们吧,这两把青铜匕首是我一个同事偶然在宽窄巷子上看到的,这是当地的一种纪念品,小玩意,一般是卖给旅游的游客当纪念品的。”

    我问道:“这不是盗墓贼出货时候用的赝品吗?怎么又变成纪念品了?”

    蒋勇光说:“我把这玩意拿回去问过专家了,专家说这做工太现代了,也没做过锈,当赝品不够格,顶多就是文玩店的工艺品而已。”

    “这样啊。”我轻轻点头。

    蒋勇光又说道:“后来我就想,既然这玩意是白衣仙姑的专属武器,那从这青铜匕首下手,会不会找到白衣仙姑呢?于是我就让我的同事顺藤摸瓜,私底下去调查,在当地几家定制这种青铜匕首的工厂问了一圈,打听一些批发这种工艺品的客户,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我和梅叔立刻兴奋起来,一起问道:“找到了?”

    “找到了。”

    蒋勇光淡淡一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

    我低头一看,只见照片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这女人身材高挑,裸脚应该有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一头长发盘在脑后,显得很有风韵,皮肤白皙,长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五官小巧精致,是个有点冷艳的美人。

    她在照片里并没有穿白衣,而是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但看到她的一瞬间,我马上就认出她就是白衣仙姑。

    “就是她!她就是白衣仙姑!”我笃定的说。

    “你确定?”蒋勇光连忙和我确认。

    我说我确认,这体态、这身段、这气质,从任何角度来讲都和白衣仙姑一模一样。

    蒋勇光和梅叔都没有怀疑我的话,因为我毕竟是近距离和白衣仙姑打过交道的人。

    梅叔紧紧攥着拳头,问蒋勇光:“大勇,她现在在哪?你抓到她了吗?”

    蒋勇光无奈摇头道:“我肯定不能只凭一张照片和两把青铜匕首就抓人,还得先让小陈帮忙确认她的身份。不过我已经提前打听过了,这女人叫葛雪樱,是个个体户,就在宽窄巷子开一家文玩店。”

    我说:“那就好说了,咱们只要去她店里抓她不就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蒋勇光却苦笑道:“这你还真说错了,和尚和庙都跑了,我让同事去找过,据说这个葛雪樱几个月前就退租了,现在这间店面改成了一个小吃店,已经换了另一家商户。”

    “几个月前就退租了……”我听完这个消息,仔细一盘算,说,“那估摸着她是跑到鸭子河打盗洞来了吧?时间刚好对得上!这个葛雪樱,肯定就是白衣仙姑!”

    “我也觉得是这样。”蒋勇光点头说,“只要找到她,估计就能找到小梅!”

    一听这话,我和梅叔都亢奋起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梅叔大声嚷嚷着。

161、打听

    面对我和梅叔的要求,蒋勇光果断点头说:“你们别急,我这次过来就是带你们去成都调查的,根据我同事打听到的情报,葛雪樱虽然不在宽窄巷子了,但她在当地还有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

    我听完不禁一愣,倒不是我对葛雪樱有偏见,只是我真的很难想象,杀人不眨眼的白衣仙姑居然也会谈恋爱耍朋友。

    蒋勇光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说:“没想到吧?白衣仙姑居然也有男朋友,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据说葛雪樱的男朋友是在当地酒吧驻场的一个小歌手,最近还在那一带活动,事不宜迟,你们收拾一下,咱们下午就去成都吧。”

    我和梅叔连忙点头:“好嘞。”

    蒋勇光又说:“对了,我叫上小梁一起吧,她对这件事情挺上心的,一直打听白衣仙姑的消息呢。”

    “好啊。”我果断表示同意,说,“多个人多分力,再说咱们也需要小梁这种高材生当参谋。”

    当天下午,我们便从镇子上出发,坐车前往成都。

    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铁,不像现在,坐着高铁从广汉到成都,18块钱一张票,二十分钟都用不了就到了,快得很。

    我们坐车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在车上我前后睡了两觉。

    赶到成都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蒋勇光带着我们来到葛雪樱之前开店的那条街,按着路标找到了她之前租赁的那家店,只见这里已经换了招牌和装潢,变成了一家小吃店,店里头生意兴隆,客人络绎不绝。

    刚好到了饭点,大家肚子都饿了,我们便走了进去,点了一些小吃填饱肚子。

    吃饭的时候,蒋勇光假装无意的拉着一名服务员聊天,笑眯眯的说:“幺妹,我记得这家店之前不是卖工艺品的吗?怎么变成小吃店了?老板娘转行了?”

    那服务员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晓得,我上个月才来这边打工,之前的事情听都没听说过。”

    “好吧。”蒋勇光点点头,只能作罢,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服务员过来,蒋勇光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结果这个服务员也是一问三不知,这些店员很多都是外地过来打工的,并不是本地人,对这家店的情况也是一知半解。

    一顿饭匆匆吃完,我们低声商量起来。

    蒋勇光说:“之前葛雪樱在这条街上开了好几年店,不可能没人认识她,这样吧,一会儿大家分头行动,去附近的店里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情报来。”

    小梁点头道:“嗯,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肯定不会没人认识的,我看周边有七八家小店,咱们四个人一人两家,都去打听打听。”

    于是我们四个就各自分配了两家店,分别进去找人打听葛雪樱的消息,我分到的两家店一家是卖金银首饰的,一家是卖灯影牛肉、麻辣兔头这一类小吃的,我先走到卖小吃的那家店,马上就有一个胖乎乎的大姐走过来问道:“小伙子,想买点什么?”

    我寻思找人家打听消息,总不能上来就空口白牙的问,就先要了二两牛肉。

    大姐给我称牛肉的时候,我顺口问道:“对了,大姐,你们家旁边原来不是有个卖工艺品的小店吗?店铺的老板娘姓葛,她怎么搬走了?”

    胖大姐一听,马上露出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对我说:“你还认识小葛?怎么?想她了?”

    我连忙摇头道:“不是,就是随口问问,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在她店里买了两把青铜短剑,后来有一把剑不小心给弄断了,想问问她能不能修补一下。”

    胖大姐却像是看穿了一切一样,笑呵呵的说:“不用解释,我都懂。小葛长得那么漂亮,肤白腿长的,气质又好,简直像空姐似的,多的是惦记她的!上到五六十岁的大叔,下到十六七岁的小伙儿,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我心说:“我可没对她动别的心思,我害怕她一把飞刀弄死我。”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和胖大姐说,我只能顺着她的猜测说道:“哎呀,让您给看出来了。说实话,我自从上次来店里见到了她,回家之后就抓心挠肝的,每天晚上都梦见她,就想再来见她一面。这次好不容易和单位请了假,想过来找她,结果没想到她已经搬走了。”

    说到这里,我假装患了相思病似的,长叹一口气,故意想引起胖大姐的同情。

    胖大姐果然安慰我说:“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一表人才的,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小葛的确漂亮,但她岁数也不小了,比你至少大个七八岁吧?你们俩也不合适呀!”

    我说:“年龄不是问题,真爱是超越年龄的,我就想娶小葛当婆娘。大姐,您知道她去哪了吗?您要是知道,请务必告诉我!”

    胖大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我还真不知道,小葛这姑娘性格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我和她聊过几次,她每次都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总不能厚着脸皮,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呀?对不对?后来我也就不去找她了。”

    我看她不像是在说谎,就拿了牛肉,对她道了声谢,准备再去隔壁卖饰品的小店打听打听。

    但在我出门之前,胖大姐突然叫住了我,说:“小伙儿,我再劝你一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据我所知,小葛已经有对象了。”

    这话我并不意外,因为蒋勇光之前也说过,葛雪樱在当地有个男朋友,这男的在酒吧驻唱。

    我问胖大姐:“真的?她男朋友叫啥子?”

    胖大姐一脸的警惕,好像生怕我去找葛雪樱的男朋友麻烦一样,连连摆手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哪知道她的男朋友叫啥子,小伙儿,你也别打听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

    我哭笑不得,心说这胖大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笑着朝着她点点头,便转身出门了。

    正当我打算拐个弯去旁边的金银饰品店再打探消息的时候,街对面传来小梁的声音:

    “陈榕生,别去了,我找到线索了。”

162、驻唱歌手

    听到小梁打听到了消息,我连忙走过去和她汇合。

    “小梁,还得是你,这么快就打听到了!”我笑着说。

    小梁点头道:“嗯,可能因为我是女生吧,没人防备我,我随便问了几句,就问出葛雪樱男朋友的消息了。”

    这时候梅叔和蒋勇光他们也从各自的店铺出来,我连忙招手让他们过来。

    见到他们,我笑着问道:“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蒋勇光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啥都问不出来,这些人一听说我打听葛雪樱的事,就觉得我是骚扰人家漂亮姑娘的流氓,什么话都不告诉我。”

    梅叔立马赞同的说:“我也是,有个卖衣服的女的还骂我臭不要脸,这么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漂亮姑娘。”

    我和小梁听得哈哈大笑,不过也不能怪人家防备,像梅叔、蒋勇光这样的男人到处打听一个漂亮女人的下落,的确显得没安好心。

    这时我赶紧说:“小梁打听出线索了,她问出葛雪樱男朋友的消息了。”

    蒋勇光马上竖起大拇指,夸赞了小梁一句。

    小梁笑了笑,对我们说:“和葛雪樱耍朋友的那个男的叫木木,是个在酒吧驻唱的歌手,他经常驻场的酒吧离这不远,走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

    蒋勇光点头道:“那咱们现在过去吧。”

    “嗯。”小梁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带着我们去酒吧找木木。

    我们一路不紧不慢的走,走到酒吧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弯弯的月亮挂在树梢。

    我听见酒吧里果然有个男人在弹唱,他唱的是一首当时很有名的歌,刘若英的《后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能在这种繁华的地方驻唱的歌手多少都有点东西,这人唱的很不错,嗓音里有一种淡淡的哀愁。

    小梁问我:“陈榕生,你说这唱歌的人会不会就是木木?”

    我说有可能,不过得进去了才知道。

    我们四个就径直走到了酒吧里,挑了个卡座,点了四瓶啤酒。

    等服务员过来给我们上酒的时候,蒋勇光问她:“唱歌的是不是木木?”

    服务员笑着摇头道:“木哥今天没来,在家休息呢。”

    蒋勇光又问:“能不能问一下,木木住在哪?离这远么?”

    那服务员的表情马上变得警惕起来,摇头说道:“这我不知道,我和木哥不熟。”

    干酒吧这一行的,经常要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时间久了,难免就会结下梁子。像木木这种驻唱歌手,估计也招惹过一些不干不净的人。

    这服务员未必不知道木木住在哪,她只是不肯说罢了。

    蒋勇光一眼就看出她没说实话,朝着她笑了笑,说:“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说完掏出警徽,在桌子下面悄悄展示了一下,继续说:“你放心,木木没有犯事,我们只是来找他了解一些情况的,希望你能配合,好吗?”

    服务员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她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当然不敢拒不配合,当即给我们写了个地址,说:“木哥就住在这,你们去了就能找到他。”

    我们对她道了声谢,啤酒也顾不上喝,便拿着地址,起身去找木木了。

    服务员给我们的地址,是一个当时还算比较新的住宅区,木木住在一个半地下室里。

    我们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马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蒋勇光让小梁说话,她是女孩子,不容易引起怀疑。

    小梁捏着嗓子,用夹子音喊了一声:“木哥,你开下门!”

    这招果然管用,木木马上就把门给打开了,然后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短裤,邋里邋遢的走了出来。

    “你谁啊?”

    结果他一出来,见到门口不光有夹子音小梁,还有我、蒋勇光和梅叔三个大男人,他一下就慌了,下意识就想退回到门里去。

    蒋勇光连忙亮明证件,说道:“木木,你别害怕,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女朋友葛雪樱的情况。”

    虽说蒋勇光亮了证件,但木木还是不相信我们,他很警惕的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公家?现在这身份都是能伪造的!我不相信你们。”

    蒋勇光赞许的说了一声:“你的反诈意识还挺强的,这一点值得表扬。”

    说完掏出手机,拨了个妖妖灵,递给木木,说:“你可以打电话报警,请他们核实我的身份,方法很简单,直接把我的警号报上去,看看和我证件上的一不一致就行了。”

    我以为说到这个份上,木木就该相信我们了,结果这货居然真的打了电话,和对面的接线员核实了半天蒋勇光的身份。

    直到最后确定身份无误,他才让我们进去。

    “还真是公家的人,你们打听雪樱干什么?她怎么了?”木木皱着眉头问。

    蒋勇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最近和葛雪樱联系过吗?什么时候联系过?”

    木木苦笑一声,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说:“两三个月没联系了吧,我们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蒋勇光疑惑道,“为什么分的手?具体什么时候分的手?”

    木木被这几个问题搞得有点不满,瞪着蒋勇光说:“你们公家管的也太宽了吧?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你们也要管?这种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这是我的隐私!”

    蒋勇光却表情平静的说:“你可以不回答,但你必须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因为我问你的这些问题,涉及到一桩连环命案。”

    “啥?!”

    木木听完眼睛都瞪圆了,一脸惊讶的反问,

    “我的哥,你在开玩笑吧?是雪樱出事了吗?她遇害了吗?”

    蒋勇光摇头道:“具体的细节我不能向你透露,我只能告诉你葛雪樱并没有遇害。但我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木木的态度终于出现了缓和,他往床上一坐,揉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妥协的说:“好吧,那你问吧,我保证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全都告诉你们……”

163、歌手木木

    蒋勇光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并没有着急,而是按部就班的,从木木和葛雪樱认识的时候开始问起。

    “你和葛雪樱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是怎么发展成对象的?”

    木木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回忆着说:“我最开始来成都的时候没什么名气,也没有酒吧要我,我就在宽窄巷子那边,自己在街边卖唱。有时候就在葛雪樱的店门口唱,遇到天冷的时候,她可能看我可怜吧,偶尔会给我倒杯热水,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

    “那怎么发展成对象的呢?”蒋勇光又问。

    木木笑了笑,说:“她长得漂亮,我长得也不难看,我们俩又都是单身,自然而然就发展成对象了,就这么简单。”

    蒋勇光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谈了多久的对象?”

    “差不多一年半吧。”木木掰着手指头算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年零七个月。”

    “那谈的也够久了。”蒋勇光说。

    “嗯,是够久的了。”木木笑了笑。

    “后来为什么分手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分的手?”绕来绕去,最后又聊到了这个话题。

    一说起这件事,我看木木的表情就变得有点难看,好像觉得很丢脸一样。

    他下意识从茶几上抓来一包烟,想要抽烟,蒋勇光连忙递上了火,自己也掏出烟来抽了一根。

    “不着急,你慢慢说。”蒋勇光一边抽了一口,一边说道。

    木木也用力抽了口烟,搞得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雪樱这姑娘,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块冰,捂都捂不热。”

    “怎么说?”蒋勇光挑眉问。

    木木低着头说:“我和她谈朋友谈了一年半了,按理说正常人谈到这个阶段,都该谈婚论嫁了,可我和她的进展特别慢,我连她的父母都没见过。”

    蒋勇光猜测着说:“是葛雪樱不想结婚成家吗?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这个想法,觉得结婚是一种负担,想谈一辈子恋爱,不想结婚。”

    木木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每次和她谈这个话题,她都不接茬,一直对这个话题都很逃避。而且……而且……”

    蒋勇光忍不住问:“而且什么?”

    木木又抽了口烟,扭扭捏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而且我们谈了这么久朋友,都没……都没一起睡过觉。”

    一听这话,我和小梁脸上都有点红,梅叔也尴尬得很,赶紧也掏出烟来抽了一根。

    蒋勇光强装镇定,咳嗽一声,说:“不至于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葛雪樱自己也三十好几了,又不是在学校谈恋爱的小姑娘,你们……你们玩的这么纯吗?”

    木木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委屈,大家都是成年人,难道不应该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吗?我好几次想和她更进一步,可是她都很明确的拒绝了我。”

    说到这里,木木忍不住又抽了一大口烟。

    我和小梁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插嘴。

    回想起来,我和小梅姐发展的可比木木和葛雪樱快得多了,我们俩用一个月就做了他们这一对儿一年半都没做过的事情。

    之后木木又说道:“拖到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有一次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正好她在浴室里洗澡,我就脱了衣服走进去了,想要和她一起洗。情侣之间这不是很正常吗?对不对?结果我刚推门进去,她却突然很生气,一下就把我给按在地上了,而且下手特别的重……”

    听到这里,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白衣仙姑可是练家子!

    一甩飞刀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对付一个普通的驻唱歌手,那还不是手拿把捏?

    木木应该庆幸自己没被葛雪樱给失手打伤。

    一说起这件事,木木也觉得丢人,他低着头说:“我没想到雪樱下手那么重,而且她还特别有劲,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我连反抗都反抗不了。我当时又害怕又生气,我问她想干什么?是不是要弄死我,雪樱也很生气,问我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允许就进来,我说,情侣之间一起洗个澡怎么了?难道不浪漫吗?”

    蒋勇光则眯着眼睛问道:“会不会是葛雪樱身上有什么生理缺陷,比如说有个很难看的胎记、或者很长的伤疤之类的,不想让你看见?所以才这么长时间不和你坦诚相对?”

    梅叔则很缺德的开玩笑说:“这个葛雪樱,不会是个男的吧?又不让你看她洗澡,力气又这么大,木木,你确定她是个女的?”

    木木气的直瞪眼,吼道:“你放屁!她当然是女的!我和她谈了一年半的恋爱,难道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

    吼了一句之后,他又抽了一口烟,最后无奈的说:“算了,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想再多也是白搭。不过我觉得蒋警官说得有道理,可能雪樱身上有什么缺陷,所以她才一直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身体吧。”

    蒋勇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别太难过了,只能说你和葛雪樱之间有缘无分,你这么有才华,人又年轻,总能找到新的爱情的。”

    木木笑了笑,说:“我现在只想好好做音乐,别的什么都不想。”

    蒋勇光说:“那就祝你在音乐上闯出名堂来。”

    后来过了几年,木木在当地的确有了不小的名气,又过了几年,在13年的时候,他还去参加了一档当时特别火的选秀综艺,某某好声音,获得了三位导师的转身(当然用的不是木木这个名字)。

    虽然最后被淘汰了,但据说他现在混的还挺不错,随便接接走穴演出,一年也能有几十万的入账,算是混出来了。

    聊到最后,蒋勇光问他:“你知道还能在哪找到葛雪樱吗?她在宽窄巷子的店铺也退租了,人也不见了。”

    木木说,葛雪樱的老家好像在成都南边的山区,之前他去过一次,那是个很有些年代的小山村,葛雪樱在那个村子里还有一套祖宅。

    蒋勇光记下了葛家祖宅的详细地址,然后就带着我们告辞了,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木木。

164、招待所又一夜

    从木木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我们奔波了一天,都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梅叔说:“先找个招待所睡一觉,等明天天亮了再去葛家祖宅吧。”

    蒋勇光也是这么想的,沿着马路走了几分钟,看到第一家招待所就拐了进去,问前台的服务员还有没有空房间。

    服务员点头说有,蒋勇光问了一下价格,觉得不算特别贵,就立马开了两个房间。

    我们原本计划还是和往常一样,我、梅叔和蒋勇光,我们三个凑合睡一个房间,小梁姑娘家自己睡一个房间,但到了房间之后,我们才意识到这个方案不可行。

    这家招待所的房间特别小,两张单人床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房间里连沙发都没有,空出来的地板也根本不够睡人。

    而且因为是铺瓷砖的地面,所以到了晚上特别的潮,踩上去又凉又湿,好像有一层水一样。

    我当场就有点绝望,皱眉道:“这下坏了,咱们四个怎么睡?”

    小梁红着脸不说话,但却悄悄给我打眼色。

    最后蒋勇光咳嗽一声,说道:“这样吧,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抹不开面子,小陈,你去和小梁睡一间吧,反正有两张床,又不是睡在一起,没啥的,我和三哥也不会说你们闲话。”

    我不敢接茬,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梅叔,毕竟梅叔是我老丈人,这种事情得看老丈人同不同意。

    梅叔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我倒是没啥子意见,就是不知道小梁答不答应,毕竟小梁是女娃,会不会觉得这有点不合适?”

    没想到小梁挺痛快的就答应了,她摇头说:“没啥不合适的,我相信陈榕生的人品,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房间,我也跟在后面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既然小梁发话了,梅叔和蒋勇光当然也没二话,他们两个人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我脱了鞋就躺到了床上,我睡靠窗那一边,小梁睡里面的那一边,我准备直接睡觉,小梁却从背包里拿出好多洗漱用品,说先去洗个澡。

    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模糊的说:“都累成这样了,你还有精神洗澡?我可真佩服你。”

    小梁傲娇的说:“那当然,个人卫生还是要讲一下的。”

    说完就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很快我就听见潺潺的水声传来。

    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听着耳边的水声,缓缓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接连做了好几个奇怪的梦,一会儿梦到我和小梅姐一起在小饭店打工的场景,一会儿梦到我和蒋勇光、小梁他们下墓,被吃人树给缠住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头发在蹭我的脸,紧接着我依稀闻到了一股花香,那正是我当时叫不出来名字,后来才知道是茶花香味的味道。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好像有一个人骑在我身上,对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种感觉,和我在马牧河边,被白衣仙姑做人工呼吸时候的感觉有点像。

    一开始我觉得这肯定是梦,可脸上那种酥酥痒痒的滋味越来越真实,我甚至还能听到一阵女人的呼吸声,这让我瞬间清醒过来,身子也随之猛地一抖!

    “谁?!谁骑在我身上?”我刚刚苏醒,嘴巴还不利索,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

    下一秒,我身上的那种感觉消失了,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在我耳旁传来。

    我挣扎着从床上弹起来,使劲睁开眼睛,黑暗中我听见一声开窗户的声音。

    我连忙把床头灯给打开,这时候睡在我旁边的小梁也在梦中惊醒。

    “怎么了陈榕生?出什么事了?”

    她一头长发睡得有些凌乱,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睡眼惺忪的,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一条吊带从左肩滑落,露出一片白皙景色。

    我却没心情去欣赏这些,而是马上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刚才有人进来了,还骑到我身上了,他吗的……”我气呼呼的说。

    “什么?”

    小梁一听,顿时吓得俏脸惨白,连忙从床上翻身起来,跟我一起走到窗边。

    只见窗户是开着的,外面就是一棵很高大的榕树,从这里翻窗出去,完全可以顺着这棵树逃跑。

    我趴在窗户边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却并没有找到人影。

    “估计人已经跑远了吧。”小梁猜测道,“陈榕生,你看到那人长啥样了吗?”

    “她是白衣仙姑。”我很确定的说。

    因为我认得出她身上独特的花香。

    “你、你确定?”

    小梁闻言更是一惊,拉着我的胳膊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她?你看到她的脸了?”

    我摇头说:“这倒没有,但我记得她身上的香味,有点像是花香。”

    小梁皱着鼻子闻了闻,却摇头道:“我怎么没闻到?陈榕生,你确定你没闻错?”

    “肯定错不了,当时我已经很清醒了。”我很确定的说。

    小梁点点头,琢磨了一下,说:“我们晚上去调查了她,她半夜就摸到我们的房间,这倒是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她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杀人灭口的?”

    “肯定不是。”我摇头说,“以她的功夫,真想杀我们的话,咱俩现在就都没命了。”

    “这倒是……”小梁小脸煞白的说,“她进来的时候我们俩正熟睡呢,的确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不过既然她不是来杀我们的,那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和小梁都睡不着了,我干脆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机,无聊的看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梅叔和蒋勇光他们两个人就起来了,隔着一堵墙,我能听到对面卫生间开水龙头的声音。

    我去隔壁敲了敲门,和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也觉得应该是白衣仙姑摸上门来了,这么做很可能是要给我们个下马威。

    等天亮之后,蒋勇光去前台要求调监控录像,服务员却一脸冷淡的说这里经常有小毛贼翻进来偷东西,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死活不给我们看监控。

    后来蒋勇光亮出自己的身份,强行要求她配合,服务员才不情不愿的把监控录像给调了出来。

    结果我们翻看了半天,并没有找到白衣仙姑的踪影,却误打误撞的撞破了另外一件事情……

165、山村

    我之前还纳闷,就是看个监控录像而已,服务员怎么横拦竖挡着不让,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结果一查监控录像,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们从半夜十二点开始看,一直看到凌晨四五点钟,白衣仙姑翻进来的时间段,虽然没找到白衣仙姑的踪影,却看到了一些别的内容。

    这段时间里有三四个男人陆续过来开房间,还站在前台和服务员说了几句悄悄话,等他们回到房间之后,服务员打了个电话,过不了多久,一名浓妆艳抹的小妹儿就从门口走进来,去那些男人的房间里面“服务”。

    有时候三五分钟就出来了,有时候时间长一点,半个小时。

    大家都不是头一天出来混社会的了,这家招待所里经营着什么业务,懂的都懂。

    不过这种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蒋勇光又不是当地片区的公家,没必要越俎代庖。

    看完监控之后,蒋勇光只是严厉的批评了一下招待所的负责人,并且督促他们进行整改,说白了就是吓唬几句,没有进行具体的惩罚。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没时间管这种事。

    之后我们便从招待所里出来了,梅叔打算直接去葛雪樱的老家,看看她在不在那里,蒋勇光却觉得我们应该再回去找找木木,既然葛雪樱出现在附近,有可能会去找他。

    反正木木的地下室离招待所不远,我们马上掉头回去,没想到赶到之后却发现木木已经连夜搬走了。

    他本来就是驻唱歌手,平时拎着包袱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估计昨天晚上突然被我们拜访,又说什么葛雪樱和一桩连环命案有牵连,把他给吓到了,所以他就连夜跑路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去找他,而且找他也未必能找得到。

    蒋勇光找个地方租了辆越野车,我们四个人便开车往成都的南边走,去山区探访葛雪樱的老家。

    按照木木给我们留下来的地址,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一个隐居在深山中的村落,这村子建在半山腰上,规模不算小,05年的时候还挺有人气的,家家户户都住着人,村子周围是一些农田。

    但后来听说成都搞“合村并城”活动,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渐渐的搬走了,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小,基本上除了上了年纪,不愿意搬走的老人,村里就再没别的人了。

    我前两年又去过一趟成都,正好遇到了一个从那边出来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村子里已经没几户人家了,荒凉得很。

    想来这也就是十多年间的变化。

    言归正传。

    我们赶到这村子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村子里传来的烟火气。

    越野车一开到村边,就有好几户的看门狗“汪汪汪”的直叫,还有几个流着鼻涕、穿开裆裤的小孩跑过来围观我们,站在一边对越野车大喊大叫。

    我们停车熄火,从车上下来。

    蒋勇光走到一个小孩面前问道:“娃娃,你知道葛雪樱家在哪不?”

    那小孩见蒋勇光长得人高马大,胡子拉碴的,估计是给吓到了,哇的一声哭起来,三步两步跑回了村里。

    小梁一看,连忙走上去问另外几个孩子:“宝贝们,你们知道葛雪樱家在哪吗?”

    小梁长得漂亮,说话又温柔,孩子们都喜欢她,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

    问了两句,果然问出了葛雪樱的祖宅,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知道的比较多,指着半山腰上最高处的一处老宅子,说葛雪樱就住在那。

    小梁又问,葛雪樱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她爸她妈,爷爷奶奶之类的在不在。

    那小孩却表情奇怪的摇头说:“不在咯,都死绝咯,全家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越听越奇怪,小梁忍不住好奇,继续追问:“你知道她爸她妈是怎么死的吗?怎么全都死绝了,这么惨?”

    小男孩歪着头说:“葛雪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她爸老早就被她妈给克死了。”

    “还有这回事?她妈怎么把她爸给克死的?”小梁又问。

    那小男孩估计也是从大人的嘴里听来的这些话,他也不懂什么是“克死”,他挠着大脑袋说:“就是给克死了,好多年之前就克死了,后来她妈也死了,应该是葛雪樱克死了她妈。”

    小孩就是小孩,说的话都乱七八糟的。

    我笑着说:“算了小梁,你问他也是白问,估计葛雪樱爸妈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他能知道个啥?”

    小梁应了一声,揉了揉那小男孩的大脑袋,说:“谢谢你啊,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小男孩并没有离开,反倒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来找葛雪樱的吗?她好久没回村了,我都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小梁被他给逗笑了,说:“你才多大岁数?还好几年没见过她……”

    小男孩又问:“你们要去葛雪樱家里吗?”

    小梁点点头,说:“是啊。”

    这时那小男孩突然盯着我们,幽幽的说了一句:“那你们也要被克死!”

    梅叔一听就怒了,骂了一句:“你个龟儿子!”

    小男孩朝着我们做了个鬼脸,终于转身撒丫子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小猴崽子阴森的很,让人心里头发毛,虽然是大中午,却也给我搞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害怕归害怕,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小男孩给吓跑。

    蒋勇光往山上指了指,说:“走吧,去葛雪樱家里看看。”

    “嗯。”

    我们应了一声,跟着蒋勇光一起往山上走去,要去葛家祖宅,就必须穿过村子。

    因为我们都是外人,四张陌生的脸孔,很快就有一个中年女人过来拦住我们,问我们是来干啥子的。

    蒋勇光递上证件,说明了身份,他没有透露葛雪樱与命案有关,只是说葛雪樱最近失踪了,他是来调查的。

    听说我们是来查葛雪樱的,那中年女人似乎并不意外,她露出一个早有预料的表情,说了一句:“这女娃果然出事了。”

    我忙问:“为啥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葛雪樱要出事?”

    那中年女人冷笑着说:“实话告诉你们哦,那家人邪得很!不光是葛雪樱,包括她妈妈,她外婆,反正她们这一脉,全都邪得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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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捞尸生涯介绍:
【江湖+盗墓+寻宝+探险】05年,我因生活所迫,在沱江上当了一名捞尸人。都说干这一行赚死人钱要遭报应,当年我年少轻狂不信邪,如今回头再看,方知所言非虚。回想这十多年,我好几次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庆幸能捡回一条命来,便和大家聊聊我这小半生的江湖事。我的捞尸生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捞尸生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捞尸生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