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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婚然天成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穿越婚然天成txt下载     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4章 他对她的好

    抱怨归抱怨,贺老爷子对禾薇,那是越看越满意。

    可再满意,日子到了,禾薇也要回去了。

    机票订好以后,贺老爷子把各家送来的见面礼堆到禾薇跟前:“赶紧收拾收拾,之前看你忙得脚不沾地,就没东一件、西一件地给你,这下该送的都送齐了,趁着你打包行李,把这些也装到袋子里带回家去。”

    “爷爷!”禾薇一看傻眼,这可不是普通的见面礼,不是分量十足的纯金生肖、水色兼优的翡翠对镯,就是实打实的纪念版金砖、邮票,每一件都是死贵死贵的,哪能随随便便带回家啊。况且,说是给她的见面礼,还不都是看在贺家以及贺老爷子的份上,她要真欢天喜地地带回家那可真叫傻了。

    于是忙不迭摆手:“这么贵重的东西,哪能给我折腾呢。而且,就算是见面礼,那也不是给我个人的,爷爷以前肯定送出去不少,长辈们的回礼,理当由爷爷收下。”

    贺老爷子虽然对这些东西不在意。他对玉石、古玩没什么研究,要是换成一大箱纸钞搁他眼前,兴许还能让他眼皮子跳一跳。可实物就不同了,虽然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总归不如视觉冲击带来的感受强烈。况且禾薇这个大孙媳妇他认定了,除非大孙子日后失忆,不然这桩亲事绝对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其他变动。

    所以,这些见面礼给她还是自己这边留着,都无所谓。但听禾薇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愧是他亲眼相中的孙媳妇,就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要换做其他女人,譬如二孙子那个看似乖巧懂事、实则心眼比纱窗眼少不到哪儿去的女朋友,一下子收到这么大一笔见面礼,还不贪婪地收下啊。

    禾薇越是推拒,贺老爷子就越要给她。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禾薇没辙,想到书房那口保险柜,提议说:“要不这样,我把这些都锁到贺大哥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由爷爷保管,爷爷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老爷子吹吹胡子,瞪眼道:“放保险柜我不反对,钥匙你自个儿拿着,什么由我保管。我要是搞丢了你让我去哪儿找那么多东西出来凑数?你是想让我一把年纪了还破产是吧?”

    禾薇闻言哭笑不得,这是逼着她收下这堆东西啊。不过把东西留在贺家总比让她扛回家去的好吧,于是也退了一步:“好,就听爷爷的,东西收在保险柜、钥匙我保管。但爷爷这里得留份清单。要是连这个也不同意,我不管这堆东西了,这就回房收拾行李去……”

    “好好好,随你随你。”老爷子见好就收。清单就清单嘛,转身撕了她也不知道。

    禾薇认真地把见面礼一项一项列在纸上,然后一式两份。一份打算和这些见面礼一起锁到保险柜,另一份交给了老爷子。

    “那爷爷我提上去啦。”

    见面礼都收在一个带锁的小皮箱里,原本是让她这么提回家去的,体积不大,却有些分量。

    “沉不沉?要不我喊小李进来,让他给你提上去。”

    “不用的爷爷,我提得动。”禾薇提在手上掂了掂,笑着说。相比她那个大行李箱,这个小皮箱好提多了。

    她来京都,带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小行李箱装的是换洗衣物和随身用品,大行李箱里的时候装了送各家的贺礼和伴手礼,回去还没想好要不要给家人带点京都特产,主要是这些东西现在想买网上都能买得到。可不买吧。自家爹妈和兄长倒是没什么,可不是还有爷奶和外婆家嘛。两边都知道她来京都了,还一住这么多天,回去两手空空多难为情啊。结果还没考虑好,大行李箱被老爷子拿去塞满了一堆吃的用的玩的,连许、石两家的结婚喜糖喜烟以及陆言谨、唐宝茵和她名义上的师傅送来的礼物都塞不下。不得不另外又添了两个旅行袋。

    总之,分量比来时重多了。好在干娘在电话里说了,让她和圆圆只负责下机后把行李推出安检口,她和干爹会在出口等的。要不然,凭她和圆圆两人四只手,还真难把这堆行李扛回家。

    老爷子倒是提议让警卫员送他们回去。可她觉得去机场有人送、下机后有人接,光是飞机上那点时间,没必要让警卫员特地跑一趟,便婉拒了老爷子的好意。

    贺擎东书房那个保险柜钥匙和密码,两年前就连同他的“私房钱”一并交给禾薇保管了。而她正好都扔在三立方空间里,不然也没办法把见面礼放进去。

    保险柜嵌在书橱旁的壁柜里,不知道的以为这只是一扇壁柜门,她也是住进来之后被某人领着指认了一圈才知道的。

    先用密码打开外头这道厚实的钢板门,再用十字形钥匙开启内层门,保险柜里的景象一目了然地呈现在她眼前。

    保险柜内部格局是上下两格式。上格的体积比较小,单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红木锦盒,下格约占整个保险柜的三分之二,却空荡荡的,就一个荷包躺在中间。

    相比上格的红木锦盒,禾薇更好奇那个荷包,想着只是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要真有什么秘辛,贺校官也不会把钥匙和密码交给她了不是吗。于是,伸手将那荷包拿了出来。

    咦?这上头的绣花怎么那么眼熟?

    禾薇乍一看,这荷包像是她绣的,再定睛一看,何止是像啊,分明就是她曾经做给自己的专门用来放零钱的小荷包好不好,结果才用没几天就被他拿走了,之后就没见过了,原来是在这儿啊。

    打开荷包,里头是一团手帕。好嘛,这些手帕也是她的,有些用过、有些没用过。

    不禁翻了个白眼,敢情那家伙顺手牵羊从她身上拿走的东西全放保险柜了。可是至于吗?这些东西又不值钱,他若想要,直接问她拿就是了,难不成给他绣个荷包或是做块方帕她还会反对?

    正腹诽呢,听到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上这包层层叠叠的手帕里掉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

    禾薇疑惑地低头寻找,好半天才从书橱角落发现一枚银光熠熠的指环。

    【这戒指不就是当年送他护身的那枚吗?】

    系统君一说,禾薇也想起来了。只是——既然已经耗光能量没什么用了,干啥还这么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因为是你送的啊。这都不懂。】系统君表示鄙视。

    禾薇一怔,这才领悟系统君话里的意思,红晕爬上脸颊,干笑了两声,重新把指环包回手帕。再塞回荷包,和那个红木锦盒并排摆在一起。空出来的整个下柜,就用来放今儿提上来的那堆见面礼了。

    至于红木锦盒里的东西,她也顺便瞄了眼,反正保险柜都打开了,里头有什么落个心里清楚也好。不过红木锦盒里的倒不再是她做的绣品,而是一些用过的金玉首饰、几把略带铜锈的钥匙、还有一叠证件类的纸制物。猜测是贺校官的父母留下的遗物,便没细看,而是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收拾好保险柜,她倚在书房窗口看着园子里的景致发呆。

    贺校官对她好。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这辈子估计和他纠缠不清了。只是好像,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要不然,怎么会把一枚失了效的戒指和她随手绣的帕子、荷包那么珍而重之地和他父母的遗物一起收在保险柜里呢?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茫然。自己对他似乎远没有他对自己上心。抑或说,她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了上辈子的皇帝、这辈子的救命恩人,而不仅仅只是男朋友。换句话说,她对他的感情。不如他来得纯粹。这趟回去,是不是应该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禾薇的情绪变化,被贺老爷子看在眼里。待她出发去机场,他拨了通电话给大孙子:“你媳妇这两天瞧着有点不对劲。”

    贺擎东这会儿刚下训练场。身上大汗淋漓,一听老爷子的话,心里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啊。”老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地猜:“莫非是不想回去?那直说不就好了,我还巴不得她多住几天呢,反正还不到开学时候。就算开学了请几天假又怎么了,学校还罚她不成?要真那样,转来京都读书得了,我给她挑个有保送华大名额的学校……”

    贺擎东无语地望了望天,心说老爷子你也太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小妮子惦记着家里、想早点回去还差不多,哪可能因为要回家了反而情绪不好。

    “爷爷,你和我说说,这两天她在家都做了啥?有没有其他人来家里打扰她?”

    “没做啥啊,知道她今儿中午的飞机,这两天都在家收拾行李呢。哦,昨儿个我让她把各家送来的见面礼归整了,本来是让她带家去的,她不肯,最后收到了你那个保险柜里,还硬塞给我一张清单,不过那清单被我扔了,留着干啥……至于客人,除了陆家、唐家那俩丫头,也没别的人上门啊。而且那俩丫头来看她,我瞧着她挺高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邀请她们去清市玩……”

    老爷子还在那喋喋不休地细数禾薇这两天的日程行事,没看到电话那头的大孙子眯着眼像是猜到了主因——八成和那保险柜有关。

    可他这阵子偏偏抽不开身去清市看她。无良的队长把训练新队员的任务压在他一个人头上,自个儿嗨皮地跑去相亲了。说什么队里年纪最小的都有女朋友了,他这个迈入三十高龄的队长却还是“小叔独处”,传出去丢特行队的脸,为了不给其他部门抓到嘲笑的把柄,就牺牲小我去相亲吧。

    贺擎东当时脸都黑了,什么牺牲小我,绝壁是在报复他一休假就是半个月。可人都跑了,他往哪儿找去,只好任命地天天跑训练场,每天的时间被各项训练挤得满满的。而等训练结束,小妮子早开学了。

    这么一想,他不免感到有些烦躁。连带着下午的训练较之上午和前几天严苛了许多,让新加入特行队的小年轻们个个头皮发麻、叫苦不迭。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一个个活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你们说副队这是咋了?不会是被队长刺激过头了吧?”

    “应该不是,队长又不是今天下午才落跑,要发作早发作了。我琢磨着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因为我姐夫也经常这样,一和我姐吵架,整个人就阴阳怪气的……”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

    “什么道理?”

    一道幽幽的嗓音加入到七嘴八舌的讨论队伍,骇得众人僵了身子。

    “那、那个副队……”

    “嗯哼?”贺擎东冷着脸扫了大伙儿一眼,“去澡房?”

    “是、是啊。”众人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还不快去?十分钟后7号食堂集中,超时晚饭取消,谁没洗干净,也一样取消。”

    “啊?”

    众人先是傻眼,然后集体往澡房冲。

    这儿到澡房加速跑十秒钟,冲个澡算它三分钟吧,再快怕冲不干净啊(当然,这三分钟还不包括捡肥皂。保险起见,今儿个冲澡不用肥皂)。再从澡房冲到食堂最短距离加速跑五十秒搞定,偏偏副队选了个最远的7号食堂,中间还得绕过一条窄道,保守估计一分半。几项一加,还好还好,十分钟内还是能完成的。副队还算有良心。

    可等他们双腿一迈开,顿时要哭了。

    卧槽卧槽卧槽!!!

    刚从训练场下来,浑身酸痛,跑起来那叫一个酸爽。

    关键是,这种状态之下,如何发挥得出加速跑的最佳战绩?副队算你狠!

    贺大少等他们一路龇牙咧嘴嗷嗷叫着冲进澡房,才慢悠悠地从裤兜掏出手机,开机后滑开保护屏,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冷硬的脸神奇般地柔和了,嘴角还勾起一抹性感的弧度,柔声问:“到家没?”

    这一幕要是被刚刚那帮风华正茂的小年轻撞见,指定惊掉下巴。冷面教官秒变温柔好男人,能不惊悚么。(未完待续。)( )

第375章 小妮子的变化

    禾薇刚到家没多久,陪爹妈聊了会儿天,眼见着天快黑了,禾母套上围裙奔进厨房去炒菜,禾父背着手看儿子蹲在大行李箱跟前一样一样往外掏礼物,嘴里笑呵呵地问:“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啊?给你的钱够花不?”

    “不是买的,是姥姥和贺爷爷他们送的。我不收,他们还生气,只好都带回来了。”禾薇说着,打开另两个旅行袋,指给老爹和兄长看:“喏,还有其他人送的,我这趟去京都,收获可大了,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朋友多好啊。”禾父满心赞成,可低头看到旅行袋里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由问:“你有没有回送人家啊,没的话多难为情……看你每趟去都大包小包地回来,咱家这便宜占大发了。”

    没等禾薇说,禾曦冬把玩着手里一个造型别致的京剧脸谱顺嘴道:“薇薇没送也没事儿,赶明我开学了备点礼物给他们带过去也一样。”

    禾曦冬的录取通知书在他从丽城回来之前先一步寄到家了——京都大学的金融专业,九月七、八号报到,比禾薇迟几天开学。

    禾父禾母原本想送他去的,被禾曦冬给拒绝了。说是要没去过京都,这趟肯定让他们送,可正月里不是刚尽兴玩过一趟么,九月份家里事情又多,没必要这个时候再跑一趟。况且他已经知道学校在哪儿了,就算学校没有安排学生会干部在机场接机,他也丢不了。禾父禾母拗不过儿子,只好随他去。

    “对!”禾父觉得儿子这主意好,连连点头:“薇薇你知道你干姥姥还有贺爷爷喜欢什么不?回头和你妈商量着备点,让你哥报到了带去。礼不在重,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你这么多东西提回来,咱们一声不吭地收下那可太难为情了。”

    禾薇笑着应下了。

    干姥姥很喜欢吃她娘自己晒的笋干梅菜,干姥爷和贺老爷子则喜欢那蛇酒,每天晚上都要喝一小盅。前者好办。笋干梅菜她娘年年晒,可那蛇酒就不好办了,趁开学前去禾家埠看望爷奶,顺便让二伯再留意留意。有的话,好让兄长给俩老爷子带一坛去。

    禾母在厨房快炒了两道小菜,又从冰箱拿出闺女爱吃的糖醋萝卜和酸黄瓜。灶上的火笋老鸭汤小火煲半天了,随时能吃。一家四口五道菜,差不多了。于是探出头喊道:“薇薇,怎么还蹲那儿忙哪,赶紧冲个澡,开饭了。行李慢慢整就行了,那东西又不会跑。”

    “我这就去。”禾薇把大行李箱交给兄长收拾,自己提着小行李箱回到卧室,拿上睡衣和浴巾,正要去卫生间冲澡,手机响了。

    “到家没?”

    刚接通,就传来贺校官含笑的问询。

    “早到了。”禾薇弯着眉眼说道:“航班没延误、路上也挺顺畅。干爹接上我们到文欣苑,比上趟去机场快多了。”

    “小叔他们都在呢?”一想到小叔一家能随时随在他未来的丈母娘家蹭饭,贺校官不免有些吃味。

    “没,干妈一个同事的闺女考上了大学,今晚请客,他们把我送到家后,坐也没坐就去了,不过约好这周日上我家聚聚。”

    每次听她软哝细语地说上一堆话,贺擎东的心就莫名地踏实,轻笑道:“说到这个。你哥不也考上大学了,打算怎么庆祝?”

    “估计先请校长、老师吃一顿,然后去禾家埠办几桌。至于外公外婆那边,因为办酒席多少要随礼。我外婆那边的亲戚,平时又不怎么喜欢走动,我妈的意思是,先问问他们,要真不乐意,就不请他们了。”

    要搁以前。禾薇是不会和他说这么具体的,但现在嘛,她想通了,既然他把她纳入了贺家的一份子,有事没事就和她唠贺家的事,那她也没必要再那么见外了。

    对她的变化,贺擎东最有感觉,琢磨着是不是这就是老爷子说的情绪变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吧?还是听谁说了什么?”

    “没有啊。”禾薇见他一时半会没有挂电话的意思,索性把行李箱打开,侧着头夹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往衣橱挂衣服。

    “真没有?”

    “没……哦,我看到你保险柜里那个荷包了,那些东西又不值几个钱,干啥放保险柜里啊,还占位子……”

    贺擎东心里一动,隐约捕捉到她前后变化的原因了,低笑了一声,说:“宝贝,你该不会是在感动吧?所以今天特别热情?”

    禾薇:“……”热情你个头啊,本姑娘哪儿热情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觉察到自己的变化了,今天的她,确实和他特别有话说,不由俏脸一红,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我要去吃饭了,不和你说了。”

    正好,禾母在外头喊开饭,也不算是找借口了。

    贺擎东收起手机,失笑地摇摇头。如果真是他猜的那样,那他就放心了,不过这样的小妮子还真可爱,回头有时间再逗逗她……

    ……

    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吃过晚饭,禾薇回到房间继续收拾行李箱,收拾完了拿上睡衣去卫生间冲澡,晚饭前和贺校官唠了几句,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只好放饭后了。

    洗完澡出来,听到兄长在房间喊她,于是随手拿了块干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湿发,来到兄长房间,“哥,你找我?”

    “给!”禾曦冬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笑眯眯地递到她手上。

    禾薇搁下手里的毛巾,打开一看,竟是一块色泽晶润的碧玉佛。

    “喜欢吗?我听卖的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我就给你买了个玉佛。”禾曦冬在一旁说。

    禾薇笑着谢过他,又说:“这值不少钱吧?这玉看上去挺好的。”

    “不贵,至少比这边的玉石专柜卖的便宜多了。我回来后特地托同学鉴定过,一模一样的东西这儿的专柜要卖两万出头,我在丽城买一万都不到,后悔没多买几块。”禾曦冬一脸后悔状。

    禾薇听到最后一句,不由乐了,“你想倒卖哪,还多买几块……”

    “别说。要是有时间,还真有这个想法,淘来的价上添个三五百,保准人抢着要。可惜要去京都读大学。还是不折腾了。”

    主要还是手头的零花钱够充足啊,想他要是初一那会儿,再忙也折腾,这么好的收益,不赚多可惜。

    不过禾薇却觉得玉石生意的风险还是挺大的。她是有系统加持。所以即使不看玉石、光是握在手里,通过系统君也能知道这东西的优劣,可禾曦冬不一样,完全靠眼力鉴定。眼力这东西,就很难说得准了,一个走眼,很可能把本钱赔光。

    于是劝道:“哥,玉石生意投入的本钱可不少,正儿八经地做起来没你想象的简单,还是算了吧。我看还是捡漏最划算。”

    禾曦冬闻言喷笑:“你这丫头捡了几次漏口气倒是大了,谁不知道捡漏最划算啊,那也得有漏捡啊。”

    禾薇嘿嘿干笑:“我就那么一说嘛,有漏捡自然最好了,没有也没事啊,你把专业课学精一点,日后炒股分分钟进账。”

    “得,你少给我戴高帽,炒股我还得跟你学呢,也不知你这丫头脑袋咋长的。什么不研究研究股票……”禾曦冬用力揉了揉妹妹的头,爽朗笑道:“不过托你的福,你哥我这两年攒了不少私房钱,所以这玉佛你也甭不好意思。收下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哥哥。”

    禾薇笑着将玉佛放回小锦盒,准备带回房间锁到书橱抽屉里去。

    “不准备戴吗?”

    看到她的举动,禾曦冬疑惑地问。

    “太贵重了,等长大点再戴吧。”

    贵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胸前已经有一枚血珀吊坠了,而且上头还夹着个铂金指环,再戴个玉佛看着不伦不类啊。

    未免兄长继续念叨,赶紧转移话题:“哥你有没有给爸妈还有杨老他们带礼物啊?不会光给我带了吧?”

    “哪能啊,我给妈买了个翡翠镯子,给爸买了套紫陶茶具,给师傅师母买了茶饼还有木雕摆件,另外还买了扎染披肩、牦牛干巴、鲜花饼、野生菌、天麻啥的,只要是特产都买了,行李箱塞不下特地邮寄回来的……”

    禾曦冬列举了一堆之后接着说:“我看那扎染披肩挺不错的,回头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花色。吃的我都放储藏间了,你自个儿拿去。”

    “好。”

    兄妹俩热络地唠了会嗑,直到禾母在客厅喊“吃水果”,才笑嘻嘻地出去。

    禾母切了个西瓜、洗了盘荔枝,一家四口围坐在茶几旁边吃边聊。

    “对了薇薇,我和你爸后天要去趟梅龙桥,张燕吃对象饭。”

    对象饭是梅龙桥一带的旧风俗,也就是男女双方自个儿相中意之后,把对象带到家里给长辈过目。长辈要是没意见,接下来就是订婚饭、结婚酒。

    “燕燕姐有对象啦?”禾薇讶然,不过想想也是,她那个年纪,又是在小镇上,确实可以谈婚论嫁了。

    “听你外婆说是她自个儿找的,不是本地人,在镇上也没房子,你大姨他们原本不同意,可架不住张燕她自己喜欢,这个年纪再不落实也不是个事儿,好在你大姨就她一个闺女,家里也不是没房子,就打算等两人定下来之后,把镇上那套房空出来给张燕做婚房,他们俩口子搬到村里老房子去。”

    “村里老房子?就是那间离外婆家不远的夯土房?那还能住人吗?”禾薇无语,“而且大姨丈单位在镇上,住到村里上班怎么办?”

    “就是。”禾曦冬也说道:“大姨家现在那套房子我去过,我记得有三个房间啊,大姨和大姨丈干啥还要搬出来?就算男方没房子,住到女方家来,也完全住得下啊。我们家以前那么小的房子都住呢。我看张燕就是死要面子。哦,结婚要房子,男方给不起,就让娘家出,也不想想她爹妈今后住哪里……”

    禾母抬手在儿子敲了个手栗子,笑骂道:“怎么说也是你表姐,张口闭口张燕的,没大没小。”

    “那也得让我尊敬得起来啊。”禾曦冬撇撇嘴,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说:“张燕已经完全被大姨惯坏了,这对象饭没准也是她出的主意,什么让你和爸过去掌眼,我敢打赌,你和爸就算真对男方不满意,她也不会听你们的,根本就是让你们蚀红包才去的嘛。”

    “行了,吃对象饭掏红包天经地义,又不是让你出,你生哪门子气呀?”禾母好笑地白了儿子一眼,然后又说:“我和你爸心里有数,其他人包多少,我们就随多少。反正你大姨他们一直以为我们还在还贷款。”

    这倒是。兄妹俩相视一笑。不走动也有不走动的好处,外婆那边的亲戚,到现在还以为他们家开的铺子只够过日子、住的房子还压着几十年贷款。除非是对象饭这类“只进不出”的好事才找上门,一般的往来都断了。不过他们不主动,禾薇一家也乐得清静。

    吃完水果,一家人就散了,各回各的房间,谁也没把刚刚的话题放心上,都以为张燕的对象饭就是蚀个红包的事,谁知隔了一天,才发现还真被禾曦冬这张乌鸦嘴料中了。

    禾父禾母从梅龙桥回来,脸色难看地带回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张燕的对象,竟是当初租住在禾家对门、后来因为骗婚事迹曝光、被警方抓进牢里服刑的男邻居。

    呃……

    禾薇吃惊地和兄长对视一眼,怎么会这样?这世道难道真这么巧?

    “那对象饭取消了?”禾曦冬突然有种爆笑的冲动。

    禾母叹气道:“哪儿啊,我和你爸一看是那人,马上找你大姨、大姨丈,结果他们倒是信了,可张燕……唉……死活不肯取消,说什么相信那人改过自新了,老家的媳妇在他坐牢那阵子离婚了,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落魄的很,要是她也不拉他一把、选择放弃,那他就真的完蛋了巴拉巴拉……完了还说我和你爸嚼舌根,好好的喜事被我们俩一搅晦气得对象饭也吃不痛快……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搞的好像我和老禾在害她似的……”(未完待续。)

第376章 脑残燕的结局

    兄妹俩听得都无语了。

    张燕的脑子到底是咋长的?不,也许根本没脑子吧。

    骗过婚、坐过牢的二手男人,但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像她这样,还当宝似地不肯放。

    偏偏,这么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是他们家亲戚,想想就膈应。

    “妈,你也犯不着生气,你都和大姨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要还是惯着张燕继续结这门亲,那也是大姨他们自己的选择,大不了日后我们离他们远点就是了,横竖大姨他们平时也不和我们往来。”

    禾曦冬一点都不同情那个没脑子的大表姐,听不进去劝是吧?反过来还嫌自己爹妈多管闲事是吧?那么喜欢坐过牢的二手男人是吧?行啊,那就和人结婚去呗。那个男人以前吃惯了软饭,难保以后不继续吃。改过自新?嗤,小爷等着看!

    禾母听儿子这么劝,想想也是,自己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大姐他们要还是听不进去,她也没辙。别说两家关系算不上亲厚,哪怕再亲厚,自己也只是外甥女的姨,不是她妈,做不了这个主,想再多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外甥女那句“瞎嚼舌根、多管闲事”的指责,真真是伤到她了。于是抹了把脸,起身做饭去了。

    禾薇也赶紧跟了进去,说是帮忙打下手,其实是被父兄派进去安慰的。

    没办法,母上大人太喜欢钻牛角尖,身为“贴心小棉袄”的她,不上场不行啊。

    好在禾母自己想通了,最多因为外甥女那些话,心里不舒坦罢了,被闺女一哄两逗的,很快就烟消云散、重展笑颜。

    “以后你大姨家的事,我不管了,啥时候订婚、啥时候结婚、怎么个排场……她就算打电话来问我我也装糊涂,由他们自己搞去。喜日子到了。他们要是提前来请,我们就去随个礼、吃顿酒,要是不来请,就当不知道。”

    禾母跺着砧板上的肉糜。气呼呼地道。

    禾薇在水槽前用流水一颗一颗洗着小青菜,赞同地点头:“对!咱家又不是没事忙,哪有那个外国时间去帮大姨搞这些。她既然那么听燕燕姐的话,燕燕姐又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就让她们娘俩自个儿折腾去呗。”

    禾薇这话也不算夸张。近段时间家里事情确实很多。禾曦冬要去京都上大学,得好好办场谢师宴吧,完了禾家埠那边的亲戚也要请几桌。二老听说小孙子考上京都大学,开心地几天合不拢嘴,逮着人就显摆,导致周边那些还没出五服的堂表亲戚,一个不拉全知道了,然后提着鸡蛋上门恭贺,想低调点不请都不行。

    除了请客的事,禾母还得抽时间给许家、贺家备回礼。一忙两忙的。哪还有闲工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啊。总之,禾家这边算是彻底地把张燕的婚事抛到了脑后。

    ……

    禾薇的大姨,也就是张燕的妈——周彩芬,自那顿仓促收场的对象饭之后,烦恼地头发成把成把往下掉。

    她倒是相信禾母说的那些,毕竟是姐妹,二妹的秉性她自认还是了解的,从小到大,没对娘家人撒过谎。何况燕燕是她外甥女,说什么也不会在结婚这么大的事上胡编乱造。可见男方的那些事是真的。为此她和张富国几次三番劝女儿放弃。可女儿死活不同意,这几天甚至连人都见不着了,说是家里一天不同意,她就一天不回来。直接搬去男方租的房子住了,气得她昨晚一宿没睡。

    烦躁地在屋里来回兜了几圈,最后决定去趟镇上的卫生所,这个事怎么都不能再拖了。

    张燕自从和男朋友偷食了禁果,就把那个男人视作了一辈子的老公。对象饭、订婚饭什么的,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个仪式。以至于她二姨把她爹妈拉到房里说她男人不好。骗过婚坐过牢,她才那么生气,生她二姨的气,觉得她和男朋友虽然还没登记,但有了夫妻之实,那就是一家人了,二姨凭什么那么说他,这不捣乱嘛。还是说见不得她好所以故意来扯她后腿?

    随后看到爹妈也站在二姨那边,劝她分了算了,她就怒了,当即摔桌不同意。爹妈为了面子,对象饭还是照常开了席,可送走各房长辈后,却把她喊到屋里声泪俱下地劝她分手。她一气之下就搬了出来。

    男人见她心情不好,变着法子哄她高兴,还去菜场买菜,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晚上还抱着她在阳台看星星。这样的男人,就算真如二姨说的骗过婚、蹲过牢,那肯定也是被逼无奈,甚至有可能是冤枉的。所以她决定要待他比以前更好。

    张燕决定之后,就在男人的出租房住了下来,白天在卫生所上班、下班后去菜场买菜,然后回家做给男人吃,吃完后两人也不出门,要么腻歪在阳台谈情说爱,要么直接滚床单,算是提前进入了婚姻生活。不去想家里人到底同意没有,也不去想订婚、结婚那些复杂的排场,整个人被滋润得容光焕发。被前来卫生院找她的周彩芬看到,心里好一阵失望。这就是她的宝贝女儿,自己为了她的事吃不好、睡不好,形容憔悴,她倒好,没名没分地跟个男人住在外头,倒反比住在家里时还滋润。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滋润,身为过来人的周彩芬还能想不到么。

    “燕燕,你打算就这么下去了?”周彩芬咬着牙忍下心头的怒意,一把将女儿拉进输液室里面的小房间,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啊!就算不打算和他分,这订婚饭没吃、结婚酒没办,哪能就这么住一起啊?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张燕没等她说完,就冷哼道:“我们家的笑话还少吗?二姨在你跟前说嘚吧几句,你就铁相信地要取消对象饭了,那种事传出去不是更丢脸?”

    “丢脸也总比你以后受苦好啊,死丫头!爸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那么拎不清……”

    “是!我就是那么拎不清,你和爸别管我好了。”

    周彩芬气得不行,就这么棵独苗,哪能真的不管她啊,于是放软语调好声好气地劝道:“就算以前的事不计较。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总要和家里商量商量吧?这么搬出来住总不是个样子。”

    见她妈有软化的迹象,张燕乐得顺坡下驴,可听她妈絮絮叨叨地念到男方家给多少聘礼的事上。又不高兴了,撅着嘴说:“妈,他老家远着呢,我都没打算去,反正结婚是我俩的事。把他留在梅龙桥日后给你和爸尽孝不好吗?”

    “你个傻丫头!”周彩芬又想骂了。

    房子车子不去管,这聘礼难道也不要了?那家具、电器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结婚必需品,难不成都要他们女方家准备?那样哪是嫁女儿啊,根本是往家里讨媳妇儿吧。可即便是讨媳妇,人家女方也有嫁妆抬进来,这家倒好,两手空空就想把他们家闺女娶回去。可男方还不是他们家的人,想骂也骂不着,只好骂自个儿闺女。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嫁人嫁人。你好歹挑个靠谱点的呀。”

    “他哪儿不靠谱了?哪儿不靠谱了?他对你闺女好着呢!”张燕当即炸毛了,跳着脚替她男人抱不平:“对我好那就是靠谱。”

    “你!”周彩芬被她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抚着胸口语重心长地说:“那你说说他到底好在哪儿了?我怎么没瞧出来?还没把你娶过门,就留你一块儿住了。吃过对象饭这么多天,也不见他上门提订婚、结婚的章程。是打算一直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住下去吗?那吃亏的是你啊燕燕!”

    “谁说他没章程了,他提了不止一次让我和他去民政局登记领证,是我觉得不急,这才没去办。现在什么年代了,结婚酒又做不了数。结婚登记才是对女人最大的保障……”

    张燕洋洋洒洒地卖弄起学校里学过的婚姻法条例,把周彩芬气得够呛。

    这个女儿真心没得救了,可身子已经被男方得了去,女儿又那么喜欢对方。拦着她不让她结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大了一家子都没脸,索性遂了她意算了。

    不过原先决定的把房子让出来给女儿、女婿做婚房这个事得重新考虑了。男方家一没房二没车,聘礼好说歹说只拿出两万八。再加上禾母说的那个事,让周彩芬俩口子留了个心眼,不打算把房子整个儿地让出来了。就给小俩口备个喜房,用男方给的两万八聘金把房间意思意思地装修了一番,安了个空调、买了个彩电,又把床、衣柜等家具采办齐了,然后挑了个黄道吉日,订婚酒也不打算办了,直接结婚。

    因为挑日子的那天,张燕被爹妈喊回家吃饭,平时最喜欢的清蒸米鱼,还没碰到筷子就吐了,被她妈一问才想起大姨妈好像超时好多天了,心情忐忑地来到卫生所,抽血验小便,最终确定怀孕五十天。

    这个消息传到禾家时,禾母正给儿子收拾行李。

    转眼就九月了,没两天禾曦冬就要去京都大学报到,做娘的不放心,亲自往行李箱里一件一件装衣物和日用品。

    禾曦冬听禾母转述了周彩芬打来的电话内容,忍着嘴角的抽搐啧叹:“大姨还真宠燕燕姐啊,那么严重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还什么聘礼都不要地给她办喜事,啧!”

    “也不算什么聘礼都没要,不还有两万八嘛。”禾母想给自家大姐留点面子,可话出口又觉得还不如不说,摇摇头叹了口气,但愿那个男人真如外甥女说的已经改过自新,不然的话,外甥女这辈子怕是毁了。

    “算了,大姨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做才是真正为燕燕姐好难道还用我们教?就算我们愿意教,他们也未必乐意听啊。所以管他们的呢,日子到了,妈你和爸过去吃顿喜酒就行了,反正我在京都不可能回来,薇薇也没必要请假……不过,我觉得大姨兴许还巴不得我们家少去几个人。”

    禾母没好气地往儿子头上敲了一下:“有你这么说你大姨的嘛。”

    禾曦冬揉着脑袋,笑嘻嘻地说:“我这是揣摩大姨的心思啊,她不是一向这样的么,日子一定下就给你打电话,主要是盼着你先把礼金送去,至于喜酒去几个人,她肯定希望越少越好。”

    “行了行了,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赶紧看看还缺啥,别到了学校才发现这个少了那个没带……”

    禾曦冬笑嘻嘻地任禾母数落,完了掏出新买的手机给妹妹发了条短信。脑残大表姐做的蠢事,让妹妹也乐呵乐呵。当然,最终目的是让她别请假,就说学校管得紧、请不出事假,总之别去大姨家讨没趣。

    禾薇看到短信时,差点喷了口里的茶。

    大表姐的事,这段时间没下文,她还道大姨和大姨丈已经处理好了,哪知竟然要结婚了,还怀孕了。大表姐糊涂,大姨和大姨丈怎么也这么糊涂?不过转念想想也很好理解:大姨和大姨丈就这么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能宠则宠、能惯则惯,不然当初借住在她家时、也不会做出那等丑事了。只是结婚这么大个事,大姨他们居然也由着她来,这哪里是宠啊,分明是在害她吧。

    “薇薇,你发什么呆呢?”梅子听夏清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扭头发现禾薇在发呆,碰碰她的手肘关心地问:“是不是家里有啥事?”

    “啊,没什么,我哥就是和我说一声,他后天的飞机去京都。”禾薇锁上屏保,把手机揣到校服兜里,不去想大姨家那个糟心事了,好奇地问夏清:“你不是去灵消息了?啥时回来的?消息灵到了吗?”

    “我回来好半天了,你才发现啊。”夏清怨念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得瑟地抬抬下巴,不掩兴奋地说:“本姑娘出马,有啥消息灵不到啊。我敢肯定确定以及铁定:咱们秋游去明华山!而且还要宿两晚哦。我先说好,如果三人间,我要和你们一个房间,两人间我就和你们谁一张床。”

    禾薇和梅子:“……”(未完待续。)

第377章 秋游明华山

    海城一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高一新生不外游、高三老生备高考,每届学生只在高二时能参加一次春秋游活动。不过出于补偿,组织的往往都是两三日的小长途旅游。

    禾薇所在的这届高二生,安排的是金秋十月的明华山三日游。

    明华山离海城三百公里,是明州市的标志性风景区,前年被评上全国5a级旅游胜地,这两年接待了一拨又一拨慕名而来的各地游客,尤其是一年当中的几个大小假期,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所以学校错开了十月初头的黄金小长假,把这届高二生的秋游活动安排在十月下旬,回来第二天正好周日,还能让学生调整一下。

    通知下发到高二年级,引来各班学生的欢呼。

    “哇哦!三日游耶,比初中时的秋游爽多了。”

    “你好歹还参加过两日游,我们初中每年都是一日游,当天去当天回,连旅馆长啥样我都没见过……”

    “我也是,所以能去玩三天好激动啊……今天放学去不去超市?你们说买些什么好?”

    “吃的肯定要买啊,还有……”

    课间十分钟,几乎没有人不在热火朝天地谈论半个月后的明华山之行。

    禾薇和梅子、夏清还有圆圆童鞋也在聊这个事。

    “姐,你列个单子嘛,看看还需要准备哪些。单反是肯定要带的,还有望远镜。我看网上那些攻略说,明华山有道奇景,只能远观不能近赏,很多人都是上山顶租望远镜看的,不过那望远镜像素太低,还不如带自己的……”圆圆反身趴在禾薇前桌的椅背上,单手支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提议。

    “小诺诺你有望远镜那就带上啊,我们也能托你的福。好好观赏观赏那道奇景,回来还得交两篇作文呢,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夏清是个典型的理科生,虽然她们这届高一开始文理不分班了。可她的特长和兴趣全在理科上,偏科的厉害,语文虽然是文理必修课,可作文向来是她的弱项。

    梅子笑着说:“说到望远镜,我也有一个。暑假去云城我爸买了一个送我玩。不过像素肯定没小诺诺那个高,带了也不见得有用。”

    “唉哟,有就都带上嘛,反正那么小一个东西,不占体积又没分量,你要嫌麻烦,塞我包里好了。”夏清伏在桌上,边说边捏梅子的脸颊:“难怪薇薇老喜欢捏你的脸,松松软软的好像蛋糕啊。”

    梅子被她打趣得哭笑不得,从夏清的狼爪下解救出自己那两片可怜的面颊肉。边揉边说:“什么蛋糕,你想吃蛋糕想疯了啊。”

    “可不是,开学都那么久了,还没出去逛过呢,不如今天放学去超市转转?我想念超市门口那家甜品店的栗蓉蛋糕和焦糖布丁了。”

    夏清口里的超市是校外那家综合大超商,而非学校里的小超市。

    “行啊。”见其他人都一脸期盼地看着她,禾薇好笑地点头:“我没意见。”

    “耶!”

    于是,当天放学,四人结伴溜达出了校门,朝一街之隔的大超市进军。

    晚饭是在超市附近的烤鱼店解决的。因为还要晚自习。四人不敢多逗留,吃过饭去超市挑了些缺乏的日用品和喜欢的零嘴,不到半小时就结账出来了。

    当然,回学校之前。没忘记去夏清时常光顾的甜品店选购爱吃的面包、蛋糕,当明儿的早饭和点心。

    “欢迎下次再来!”

    甜品店的服务生热情地送走手提大包小包的禾薇四人,转身回到货架前继续理货,看到旁边那个货架前站着个身型肥胖的年轻女人,瞧着不像是在挑面包,不由问:“小姐想要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楼琼丹抬起头。幽幽看了服务生一眼,攥了攥握拳的掌心,转身出了甜品店。

    她哪是来买蛋糕、面包的,无非是看到刚刚那个女生长得很像禾薇,跟进来求证罢了。

    结果证明她没看错,那女生真是禾薇。只不过禾薇没认出她。即使两人在货架前迎面相碰,禾薇也只是朝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擦肩走过了。

    不过两年,不到两年,她就已经落魄到连对面对都无法让熟人认出来的地步了吗?

    楼琼丹悲哀地抹了把脸,然后低头看了眼胸前那对长吊瓜似的巨大,倍感耻辱。要不是在外头套了件宽松的男士夹克衫,这会儿兴许要被路人指指点点看好戏了吧。

    而这一切,都是禾薇那个贱丫头害的!

    要不是她,自己何至于坐牢!要不是她,自己哪会患上巨|**症!可到头来,自己承受了这么多折磨和屈辱,那个贱丫头却过得那么悠闲自在。

    楼琼丹垂下的眼睑,覆盖住眼底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明华山旅游吗?真是个意外的好消息。她正愁没机会报仇呢,老天爷就给她送来了这么个便利机会,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可见老天爷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刚出狱,后脚就碰上了那个贱丫头,还让她获知了这么个好消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千辛万苦争取到的提前出狱?

    楼琼丹在牢里两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尤其是最后几个月和于琴的斗智斗勇,结识了几个道上的小头目。出狱之前,答应给她们带口信给各自部下,也算是给她搭了座方便之桥。要搁以前,她哪有门路认识道上的人。那可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和不成器的地痞流氓,那是真真正正混黑|道的,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人命,还不止一条。

    ……

    贺擎东听说小妮子秋游要去明华山,在电话里担心地说:“外宿两晚,安全有保障吗?”

    “每一年都这样啊,哪有出过什么事,你别担心了。”禾薇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摊开放着笔记本电脑。和贺校官通电话之前,她正在看股票。

    贺擎东靠在床头,闭着眼想了想,说:“那你自己小心点。上回那个防狼棒还在吗?别忘记带上。”

    禾薇黑线。不就出去三天啊,而且有老师、有导游,出入都是集体活动,明华山又是5a级风景区。保全措施肯定很到位,哪会发生那种危险。不然校长和老师也不会考虑那里了。

    可贺擎东执意要她带上,她只好应道:“好嘛,我会带的。”反正放在空间里,随时能变出来。

    贺擎东见她应得很敷衍。觉得有必要给她上堂课,好好给她分析分析出去旅游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状况,直听得禾薇昏昏沉沉,才放过她:“好了,该睡了,当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禾薇:“……”究竟是哪个拉着她说个没完的?

    不过贺校官既然提醒了,她顺手让系统君把空间角落的防狼棒和防狼喷雾加固了一下。

    对她这样的小身板来说,还是这两样东西最好用。

    禾母听说闺女要去明华山旅游,做了一堆卤味,又挑了几样两个孩子都爱吃的水果。出发前一天的下午,特地让老吴开车送到学校。反正闺女宿舍有冰箱,放一晚坏不了。禾薇见卤味、水果那么多,偷偷往空间塞了点,给背包减轻点压力。

    一晃,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今年的秋天,雨水相比往年要少得多。尤其是十月份,连着二十多天,几乎天天都是晴好天气,偶尔来个阴天或是多云。雨水是一天都没降过。

    “这样的天气出行才好呀,要是下雨多郁闷。”

    夏清和梅子并排坐,上车后趴在椅背上和前排的禾薇和圆圆说话。

    高二年级按统计的秋游人数,包了八辆高速大巴。出发这天,在校门口集中,依次排队上车后,浩浩荡荡地驶往明华山。

    “出游当然是不下雨的好,可连着这么久没下雨,你不觉得空气很干燥吗?”梅子说着。从书包小口袋摸出两支润唇膏,笑眯眯地递给禾薇和梅子,说:“呐,前几天我爸不是给我买了支润唇膏吗,用了几天我觉得效果蛮不错的,所以昨天去超市买水果,顺便给你们也买了一支。”

    圆圆凑热闹地说:“梅子你偏心呀,她们有份我没份。”

    夏清哈哈笑道:“你一个男孩子用什么润唇膏呀。”

    “这话就不对了,男生怎么就不能用润唇膏了?润唇膏又不是口红,只是保护嘴唇的而已,再说了,男人用口红的也不是没有呀。”

    “哟,那小诺诺的意思是,我送你口红你也用咯?”

    夏清和圆圆为这个话题辩了起来。

    禾薇和梅子对了个好笑的眼神,然后继续看两人斗嘴。

    有男女生加入这个话题,大伙儿越聊越发起劲了。忽然,只听尖锐的吱声,车轮似乎打了个滑,车身狠狠晃了一下,坐最后一排的男生差点从位子上跌出来。几个胆子小的女生抓着椅背失声尖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是不是车胎爆了?”

    “吓死宝宝了……”

    9班班主任坐在司机师傅的侧后座,小心地直起腰和司机师傅以及导游小姐小声交流了几句,然后扶着椅背站过身对学生们说:“同学们别慌,应该是轮胎咯到了什么东西,司机师傅打算靠路肩停一停,下去检查看看,大家先在位子上坐好。要是需要你们下车,你们再下来,先别随意出来。”

    圆圆打开手机地图,查看了一下,说:“离明华山还有八十多公里呢,要是真爆胎了,赶不上吃午饭了。”

    夏清笑话他:“净想着吃,难怪那帮男生要喊你小吃货。”

    “民以食为天嘛!你敢说你不喜欢吃?”圆圆朝她龇牙:“上次是谁呀,把夏大哥送我的那罐巧克力豆偷吃得只剩两颗?”

    “嘿嘿,咱俩扯平、扯平了。”

    圆圆一提这个事,夏清就脸红。

    这个学期刚开学,夏铮请他们几个出去吃饭,还送了他们一人一件开学礼。她们三个女生的是多功能零钱包,能放手机、钥匙、零钱等随身小物。圆圆的则是一罐巧克力豆。带到教室后,圆圆把巧克力罐子放在薇薇的课桌板里,下课了大伙儿分着吃。她觉得水果味的巧克力豆味道很不错,晚自习时也问薇薇抓了几把,吃完意犹未尽,又抓了几把,三节晚自习结束,大半罐巧克力豆被她吃得只剩了两颗。这事儿就此成了圆圆童鞋笑话她的把柄,每次斗嘴斗不过她了就拿出来说。

    “其实吧,清清你要是喜欢吃,再让夏大哥送一罐来嘛,我不介意你推我头上的。”圆圆咧着嘴调侃。

    夏清羞恼地瞪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忽听班主任在大巴车门下喊:“同学们下来吧,有两个车轮扎了钉子,一个在漏气了,师傅怕撑不到目的地,还是换成备胎安全。你们把随身物品带身上就行了,架子上的行李不用去管。下来后以组为单位集合,别走散了。各小组长负责点好名。”

    禾薇四人都是一个小组的,另外还有乔宇梁和周明,都是老搭档了。

    趁司机师傅换备胎,他们三五成群地倚在路肩护栏上聊天,不时还分发一下自己带的零食,算是中途做了个小休息。只不过这么一来,和其他七辆大巴拉开了距离。等司机师傅换好轮胎、重新上路,又驶了一个多小时,在明州站下高速并拐入通往明华山风景区的公路,沿途就只剩他们这一辆醒目的旅游大巴了。

    “确定就是这辆?”

    楼琼丹举着望远镜,靠在树干上看不远处驶来的旅游大巴,问蹲在地上抽烟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头也没抬地报了串车牌号,接着说:“牌号对那就没错了。”

    “那东西确定有效吧?”

    墨镜男捻灭烟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她一眼说:“你要不放心,大可自己先去试试。”

    因为戴着墨镜,所以楼琼丹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但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他的鄙夷和不屑。顿时很讨厌他这样的态度,明明是派来协助她的小弟,竟然这么傲慢。转念想,今天这事要是成了,她心头大恨算是解了,禾薇那个贱丫头从此要在世界上消失了,和这么高兴的事一比,那点气闷又算得了什么。这么一想,她深吸了一口气,手脚热乎了不少,浑身洋溢着大仇得报的激动。(未完待续。)

第378章 绑架

    大巴车上,因为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抵达他们入住的明华山景区客栈了,这些学生个个都很激动。

    夏清和梅子精神奕奕地聊了一路,这会儿已经说到中午吃什么下午会去哪儿玩。

    圆圆握着望远镜,随意地欣赏着公路两侧的风景。越靠近景区,风景自然越好,还能隐隐听到瀑布冲潭的哗哗水声以及两边群山间传来的清脆鸟鸣声。

    “姐,你快看,那边山壁上的是不是就是明华山一绝的峭壁迎客松?”圆圆把望远镜塞到禾薇手里,手指着窗外某个方向,催她快看。

    禾薇不想打击他的热情,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应该是的吧,也不知道咋长的,竟然能从山壁石缝里长出来,还长得这么旺盛……”

    “我也瞅瞅。”梅子闻言,也兴致勃勃地拿出她那架像素比较低的望远镜,看倒是能看到,可惜效果肯定不如圆圆那架望远镜清晰。见夏清把禾薇手里的望远镜借去看了,她也不急,神态悠悠地举着自己的低像素望远镜,左看右看,不知看到什么,摘掉望远镜眯眼瞅向大巴车前方的挡风玻璃,然后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拿手肘捅捅还在兴奋地欣赏峭壁迎客松的夏清,让她用圆圆那架望远镜好好瞅瞅前方。

    夏清不明所以:“前方怎么啦?”

    “我好像看到路中央有个什么东西,但是瞧不轻,你仔细看看。”梅子边说边不眨眼地举着自己的望远镜朝前看着。

    “啊我看到了。老师老师司机师傅前面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夏清边看边喊,“好像是个球,篮球大小。但又不像篮球那么圆,黄不拉秋的……”

    “没准是山上滚下来的泥块,最近一直都没下雨,天干物燥的,有泥块滚下来很正常。前几天跑明华山,还有一块大石头砸在路基上呢。再说,咱们这车底盘高。这么小一泥块。挡不了路。”司机师傅很自信地说。

    一旁倚着座位站着的导游也神情轻松地对车上的师生说:“咱们林师傅的驾龄有二十多年了,从我进旅游社以来,年年都是车队里出车记录最优秀的司机骨干。这点小障碍,相信咱们林师傅一定能轻轻松松避开。就像林师傅说的,这车底盘高,即使碾过去也出不了状况。所以大家只管放心。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咱们的目的地了,今天因为轮胎的事。耽误了大伙儿吃中饭,一会儿我让客栈老板给我们这个车加一盘山里的野味,当是给大家压压惊……”

    听司机和导游都这么说,刘怡君的心安了不少。带班出来秋游。玩不玩得好倒是其次,最怕的就是安全问题。

    这一路她的心可是一直都悬着,好在这一路过来。除了车轮被钉子扎破换了个备胎,其他时候还算平稳。下了高速也没见堵车。接下来很快就到风景区了,学校把住宿定在景区里面,也是出于安全考虑。眼瞅着很快能和其他班的大巴车汇合了,她总算能松口气。

    禾薇几人见司机师傅这么笃定,也都以为那是山壁上滚落下来的泥块了。再者,那东西体积确实不大,即便是石头或是其他坚硬物品,大巴车的底盘那么高,只要不碾到轮子,开过去也不会出问题。

    “总不可能是个**包吧?”圆圆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前方的路况,和大伙儿开起玩笑。

    禾薇不知何故,听了圆圆的话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发慌,下意识地提议:“要不,让师傅停下来,把那东西拨到路边再开过去吧。”

    “我也觉得还是停下来比较好。”梅子附和道:“反正已经迟了,不差这几分钟。”

    “司机师傅都说只是泥块碾到了也没事,你们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不知道我们肚子都饿了吗?别以为有个望远镜就了不起……”也有女生阴阳怪气地反对。

    当然,反对的原因不见得真是她们嘴上说的“肚子饿”,更多的怕是嫉妒班上男生一路都和她们几个说话,以及圆圆的望远镜让她们眼馋。总之,就是不乐意顺禾薇几个的心。

    和这几个女生处得比较好的男生,跟着逗趣了几句:“既然师傅说了没问题,那就听师傅的呗,你们女生就是胆子小。小诺诺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小胆子了?还**包,噗哈哈哈……你以为是在演电影哪……”

    男生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阵浓烟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嘴里惊慌地嚷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肯定是刚刚那个东西。”圆圆狠狠瞪了那几个反对司机停车的男女生一眼,抿着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绷得紧紧的,反手从行李架上拉下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边拧盖子边对禾薇几个说:“姐,你带手帕了吗?赶紧把手帕打湿,蒙住口鼻,我怀疑这烟雾有问题。没手帕就用纸巾。捂住口鼻再下车……”

    禾薇几个一听有道理,赶紧照做。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学样。

    可浓烟的速度极快,就在圆圆说话的当口,已经透过半开的天窗和门缝铺天盖地地漫入车内,很多人水瓶盖拧到一半,或是刚从包里翻出纸巾,就被浓烟包裹了,手指发麻的同时,只觉得脑袋一阵阵晕眩。

    “圆圆……”禾薇见圆圆掉落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用力垂着自己脑袋,担心地想要上前查看,鼻尖猛地吸入了一口浓烟,然后手一麻,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司机师傅见势不对,拉起手刹,关掉引擎,扑在方向盘上握着对讲机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救命……”同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浓烟把整个车厢吞没了几秒,然后慢慢消散。

    车厢里已然一片死寂。

    数足三十秒,一直躲在行道树后面的楼琼丹才慢慢走出来,四下看了看。确定这会儿这段公路上就他们几个,转身对那两个态度傲慢的男人说:“还不快点”

    她带着两个男人撬开大巴车门,因为事先服过解药,所以即使空气里还残留着没完全散尽的“一秒倒”,她也不怕。

    话说回来,这“一秒倒”还真厉害。之前看他们实验,清清薄薄的一层烟雾。就能在一两秒间把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迷得人事不省。别说今天这么多剂量同时发作了。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两百万现钞。好在她妈新傍的男人还算有钱,私下找他达成协议她从此不去打扰他和老妈过二人世界,他给她两百万。不然这仇还真没办法顺利得报。

    一排两排三排……找到禾薇。楼琼丹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墨镜男把禾薇扛下去。

    她只要带走禾薇。其他人晕过去个把小时就能醒来,就算警方来了,也问不出什么。因地面震动引爆的“一秒倒”泥球。此刻早就化成了一摊烂泥,被警方拿去分析。谅警方那点水平,也分析不出子丑寅卯。

    至于怎么处置禾薇报仇雪恨,她早想好了。

    “装进去,然后吊到树上。”

    沿着一条人烟罕至的山道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悬崖边。

    这里因为有一棵百年古枣树。也算是明华山一景,崖边围着一圈防护栏。但这古枣树长得很奇怪,树根在崖边。树梢却歪向悬崖。远远看,就像一个人歪着脖子。像是在看悬崖有多深。所以当地人又称这棵树为“歪脖子枣树精”。

    只不过因为是免费景点,位置又偏,四周没设什么配套服务站,所以来这边的游客很少。即使是周末或是节假日,也就零星几对喜欢独处的情侣会上这儿来。偏海城一高避开了出游高峰,以至于这个点,这一片除了楼琼丹一行人,还真找不到第二拨。

    此刻,楼琼丹正指挥墨镜男把禾薇装到一个渔网状的大网兜里,然后吊到这棵歪脖子的古枣树上,下方就是万丈悬崖。

    墨镜男瞥了楼琼丹一眼,心说这女人年纪不大,心肠倒是真当歹毒。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折磨仇家。又看了禾薇一眼,心里啧叹,这么个如似玉的小姑娘,今儿个怕是不摔死也要被活活吓死了。这么高的悬崖,凌空吊着,而且随时会被歹毒的女人割断绳结,换成他们男人也未必受得住这个心理压力。

    楼琼丹注意到墨镜男的小动作,还以为是在比较她和禾薇的长相或是身材,不由恼羞成怒,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干活啊姑奶奶了这么多钱,可不是让你们来看风景的。”

    墨镜男耸耸肩,早干完早收工,反正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可惜地拍了拍禾薇的脸颊,抱起来放进了大网兜。

    “慢着”楼琼丹眼神闪了闪,制止了墨镜男收网口的动作,挤开他,扶了扶胸前一对沉甸甸的“挂件”,费力地蹲在网兜前,伸手撸下了禾薇左手腕上的那串黑珍珠手串。

    哼为了报仇了她两百万,以后的生活还不知道怎么过。能捞一点是一点。反正这贱丫头很快就要死了,这东西跟着她还不如跟着自己,虽然看不出有多值钱,但摸着手感不错,应该值个几百上千块吧?

    楼琼丹把黑珍珠手串套到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又在禾薇身上摸了摸。手机早在大巴车上时就被她扔了,就怕被人查到。不过首饰什么的,又不准备自己用,回去后找机会去黑市卖了,能卖多少是多少,反正也是意外之财。

    想到这里,她不禁后悔刚刚在大巴车上没把所有人的口袋背包都翻一遍,出来秋游,哪能不带钱呢,一车人加起来少说也会有万把块。可当时因为紧张,又担心拖久了被过路车看到,所以扛上禾薇就匆匆走了。她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此没经验,可这两个男人不是混黑道的吗?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楼琼丹愤懑地瞪了墨镜男一眼。

    墨镜男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问:“好了没?不是你说快点的吗?再拖下去估计要醒了。”

    “行了行了,再几秒钟就好了。”楼琼丹哼了一声,正想去扯禾薇脖子上的血珀吊坠,禾薇睁开了眼。

    楼琼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愣了一下,然后阴冷地笑了一声,说:“醒了也好,让你死得明白点。”

    禾薇已经发现自己的处境了,竟是在一处悬崖上。而且风吹来有点冷,怕是海拔不低吧。

    “大巴车上的浓烟是你们弄出来的。”

    她皱眉看着面前形容扭曲的女人,肯定地猜道。

    “是又怎么样不过是想请你到这里来罢了。”楼琼丹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倏地凑近禾薇,“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禾薇疑惑地打量了她一遍,皱眉问:“你是谁?”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个女人。

    主要是楼琼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为了遮挡胸前那两坨挂件,不得不穿宽松的衣服。只是能遮住这么大两坨的衣服,除非定做,不然只能挑男装,而且还得是宽松版肥胖版的男装。可体型再大,个子总就那么点高啊,不合体的衣服罩上身,硬生生把她年龄催老了几岁。

    再加上两年的牢狱生涯,把本就不正的心养得更扭曲了,几乎全是阴暗。明明还不到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却有二三十岁可看。禾薇自然是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老气横秋的女人,竟是她昔日的初中同学。

    这可把楼琼丹气死了。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倏地扭头指着禾薇怨气冲天地道:“你认不出我?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我是楼琼丹楼琼丹啊你害得我爸坐牢害得我坐牢,我妈为此跑去和别人结婚,我从此没有家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今还害得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居然还敢说不认识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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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是楼琼丹?”禾薇被吓得不轻。

    她的印象里,楼琼丹虽然刁蛮、是非不分,但相貌及身材还是不错的。当时转学过来时,还有不少男生成天围着她转呢,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而且她不是在坐牢吗?坐牢不该会让人瘦吗?怎么反而还变胖了?胖得她都……认不出来了。

    【如果是楼琼丹,今天的事倒是好理解了。】

    系统君虽然也不敢相信,没办法听对方的心声嘛。不过照着楼琼丹的意思,她是来复仇的,【女人发起狠来可真恐怖。】

    是呀,真恐怖。

    禾薇暗暗朝四周瞥了一眼,心里倒抽凉气。这分明是在山顶,防护栏外面指不定就是万丈悬崖,掉下去,没摔死那估计是成仙了。

    【放心,你不是让我把血珀加固了吗,这一次能量很充足,掉下去也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血珀要是掉了或是失效了怎么办?

    系统君笑她胆小,【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啊,还不如想点别的,譬如楼琼丹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你不好奇吗?】

    好奇心杀死猫呀。万一这个话题激怒了楼琼丹,本来还只是吓唬吓唬她的,这下真把她推下去了咋办?还是算了,沉默是金。

    可禾薇想着少说少错,楼琼丹却不想放过她,言辞激烈地骂了她一遍又一遍,总结下来,内容无非是“你害我”、“你害我全家”、“我要报仇”这几重意思。

    禾薇默默地垂头听着,不时和系统君沟通几句,想着能不掉下去还是别了吧,都不知道下头有什么,万一不是林子而是水域呢?

    【你不是会游泳了吗?】

    是学了,但不娴熟啊。小水塘里拨拉几下兴许还行,要是深潭呢?大湖呢?她记得明华山里有个烟雾萦绕的仙女湖,也不知是不是就在这悬崖下方。要是真的,那她多半是没活路了。

    【不是还有防狼棒和喷雾剂吗?拿出来抵挡一下,再找个地方躲一躲。】

    禾薇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楼琼丹真要把她丢下去,也只好这样了。只是这么一来。她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还有后续怎么应付警|察啊,真是头疼。

    系统君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他加持到物件上的能量,都只能自动防御。不会主动攻击。而且防御也有时效,所以还得祈祷楼琼丹除了身后那两个男人、没有其他帮手了,不然可真够呛。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你倒是说啊!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不说是吧?不说我把你丢下去!”

    见禾薇沉默不语,楼琼丹一个人骂着骂着也觉得没意思,指着防护栏外的万丈深渊,神经兮兮地逼着禾薇非要她说几句。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爸坐牢的原因?还是你坐牢的原因?老实说,我根本不认识你爸,他如果身在其位谋其职,不钻法律空子做坏事,怎么会被逮捕坐牢?违反了法律当然要受惩罚了。你却把责任归咎到我头上。不觉得好笑吗?再说你,你要不起坏心害我,会坐牢吗?自己心思不正,做错事受到惩罚,硬要怪别人,我还有啥好说的……至于你妈跑去和别人结婚,咳,追求幸福是她的权利,这也要怪我?……你变胖了都要赖我那就更没道理了……”

    “噗……”

    “噗……”

    墨镜男和他同伙听到这里,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楼琼丹的脸彻底扭曲了。

    禾薇见她果真被激怒。而且还怒得不轻,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狂,赶紧打住,说:“你也别这么瞪着我。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我明明不想开口的。”

    “你闭嘴!”楼琼丹不知被禾薇哪句话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让你说这些了吗?我是让你磕头求饶!谁让说这些的?没错!你给我磕头,向我求饶,磕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心情好放你一码,不然我真把你扔下去!”

    禾薇暗暗摇头,这女人真疯了。信她的鬼话才怪。

    “怎么?怕了?怕了你就磕头求我啊。”楼琼丹见禾薇迟迟不作声。以为她害怕了,得意地走到禾薇跟前,“不怕告诉你,这里离明华山的主区远着呢,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所以你还是识相点,乖乖听我的吩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她面容忽变狰狞,“你会死得更快更惨烈!哈哈哈……”

    禾薇皱眉思索,不是为楼琼丹话里的“死得更快更惨烈”,而是“离主区很远”那个关键词,离得远说明什么?一,这一带游客稀少,正如楼琼丹说的,即使喊破喉咙也未必有人听见;二,明华山景区里面积最大的水域是仙女湖,但它是主区主景,除此之外,就一些十几、数十几平方的瀑布潭。也就是说,这悬崖下方是大面积水域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一想,禾薇的心定了不少。就算逃不出去,有系统君加持过的血珀护身,跳崖也不见得不保险。至于事后怎么解释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居然没死,不是还有运气一说嘛。下面是林子,有林子就有树,推说是被树枝勾住了衣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呃,想多了……

    “好了没?”

    这时,现场又冒出三个人,手里拿着枪,不时地往身后方警戒着,边对墨镜男几人说:“昌哥来消息,条子在封山了,各个口子都布了岗哨,只许出不许进,搞不好等下还要搜山,动作快点,再不走来不及了。”

    墨镜男神色一凛,极度不悦地瞪了楼琼丹一眼,都这个小娘逼惹出来的,要杀要扔,几秒钟的事,居然被她拖拉到现在。要不是哥几个最近缺钱,何至于为了两百万像伺候祖宗似地跟前跟后。

    楼琼丹也不是聋子,那个人说话虽然带着南部口音,但大体还是听懂了。到底还是小命要紧,于是招手让墨镜男把禾薇装进网兜、吊到歪脖子树上,然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割掉绳结,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让我看看自由落体到底是怎么样的……”

    饶是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放弃折磨禾薇,觉得直接推她落崖太便宜她。非要来个不一样的。

    新来的三个男人,不耐烦地催道:“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不都是死吗?干脆点行不行?别磨磨唧唧的害我们兄弟几个的命都被你搭上……”

    楼琼丹一听不高兴了,“不就装到网袋里、吊到树上嘛,能费多少工夫?姑奶奶我掏了两百万,让你们干点活又怎么了?”

    “嗤!你以为两百万很多?要不是昌哥遇到了点麻烦。那么大一包‘一秒倒’,别说两百万了,五百万都不会卖!”

    “我管你那么多!反正我是花了钱的,昌哥让你们来听我吩咐,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你!……”

    禾薇见两方起内讧,这么好时机不跑啥时候跑?险险躲过墨镜男抓来的手,从侧面窜了出去。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那两个持枪男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刚刚注意力被楼琼丹那个疯婆娘拐得有些凌乱,可禾薇一动他们还能没察觉么,迅速举起手里的枪。指着禾薇恐吓道。

    “给我退回来!”

    禾薇牙一咬,不仅没退回来,反而左躲右闪地继续往山下跑,可没跑几步,她就被迫停住了,因为前面又冒出一伙人,约莫有七八个,将去路封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中年男人,手里是一把彪悍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着她。

    “昌哥!”

    “昌哥你来了!”

    追来的墨镜男和持枪男朝来人恭敬地点头致意。

    “不是让阿峰上来催你们快点吗?半天不下来。到底在搞什么?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在半山腰都听到了。”

    被叫做“昌哥”的中年男人,愠怒地斥着手下。

    禾薇心下一阵哀戚,这下还跑得了啊。

    楼琼丹此刻也追到了她身侧。这么点路就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禾薇!你、你个贱丫头!居然敢、敢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她边吼边朝禾薇扑去。

    禾薇颈间的血珀闪过一道微芒,然后,扑到她身上欲伸手掐她的楼琼丹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又反弹一样,生生震出了几米远,摔倒在地上“唉哟唉哟”地疼得龇牙咧嘴。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愣住了。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昌哥眯起小眼睛盯着禾薇。

    他自诩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竟然把超过她体型两倍半的肥女人摔出那么远,关键是手上没拿任何武器,这是怎么做到的?莫非她身上有什么宝贝?如果落自己手上,岂不是如虎添翼?

    禾薇见他眼里满是贪婪,牙一咬,转身朝悬崖边跑去。心里默念:系统啊,你确定我这一跳不会粉身碎骨?

    【放心。这点能量还是够的。】

    系统君也赞成她这个时候跳崖。继续留在这里,防这个、防那个的,防御能量若不能连续输出,中间必有中断。可对方那么多人,手里又都有枪,太冒险了。与其冒险,不如剑走偏锋。能量加持的血珀,会在禾薇落地的瞬间形成能量团护住她,不让她受到任何冲击。

    昌哥看到禾薇这个动作,下意识地想去拉。还没拿到她身上的宝贝呢,怎么能让她死,可楼琼丹恨不得禾薇去死,爬到路中央拖住昌哥的腿,嘴里恨声喊道:“让她去死!让她去死!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禾薇深吸了一口气,翻过防护栏,脑海里闪过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闭上眼,纵身一跃——

    “嘶——”

    眼睁睁看着她跳崖的一干人,一阵倒抽气。

    尼玛,这丫头真是女人?可女人不该是哭哭啼啼、胆子小的要命、尖叫烦的要死的物种吗?居然还有这么干脆利落跳悬崖的?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说实话,连他们都没这样的魄力。

    自由落体的速度何其快,眨眼工夫,下坠的人就成了一个黑点,再眨眼,连黑点也瞧不见了。

    楼琼丹被昌哥狠狠踹了一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两山间幽不见底的深渊,满脑子都是一句:禾薇死了、禾薇死了……

    禾薇死了,她报仇了。

    “哈哈哈哈……报仇了报仇了……她死了她死了……哈哈哈哈……”

    尖嚣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这人疯了!

    昌哥为首的一行人,忍不住齐抽嘴角。

    “撤!”

    两百万的交易到此结束。

    没人再理会发疯的楼琼丹,看了眼突然变阴沉的天色,快速撤离了现场。

    ……

    之前还是晴好天气的明华山景区,眨眼间就变了天。

    黑压压的云层不经意间笼罩了整个景区上空。明明是十月金秋,却“轰隆隆”地打了好几个响雷,期间夹杂着几道撕破天际的炫目闪电。

    “哗——”

    来不及找地方躲避的游客被兜头而下的倾盆大雨淋了个透心凉。

    通往明华山景区的公路上,警灯闪闪烁烁,“呜哇呜哇”的警笛此起彼伏。

    大巴车上的师生和司机、导游被安置到相继赶到现场的警车里,警员们穿着雨披,冒雨取证、做笔录。

    贺许诺坐在其中一辆警车上,抹了把湿漉漉的小脸,紧抿着双唇,专心听着耳畔的手机,可连拨两次,手机里传来的都是“嘟——嘟——嘟——”的长音。

    “打不通吗?”梅子和夏清在一旁焦急地问。

    贺许诺摇摇头,正打算换个人打,长音中断了,接着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圆圆?”

    贺许诺的眼眶赫然一热,抑制不住涌上喉口的哽咽,失声唤道:“老大!”

    “怎么这时候给我电话?不是去明华山了吗?你姐呢?在不在旁边?”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抽不出时间来看她,好想她。

    “老大,姐她、她失踪了。”(未完待续。)

第380章 坦言

    “什么?”

    贺擎东心口一紧,攥着手机,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尽量冷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圆圆把详情说了一遍,然后红着眼眶问:“老大,现在怎么办?雨这么大,我看警|察根本没什么头绪,下手的人肯定是冲着姐来的,我们身上没少东西,也没受伤,就是晕过去了四五十分钟,唯独姐不见了……”

    贺擎东边听边找了张纸,把几个要点记下来,然后叮咛道:“这事我来负责,你跟着老师同学,千万别走散了。记得给小叔打个电话,爷爷那里先不要说,薇薇父母那里……也先别通知,有什么消息立刻给我电话。”

    结束了和小堂弟的通话,贺擎东翻出徐太子的联络号码,拨过去开门见山地说:“轩哥,薇薇别人劫持了,我需要一些人手……”

    ……

    禾薇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握着指南针,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在大雨滂沱的树丛间。

    低头看了眼身上这套当时花了她三千六百块大洋、据说能防风挡雨的冲锋衣和冲锋裤套装,拉了拉快被大雨冲歪的连衣帽,忍不住咕哝:“不是说能挡雨吗?怎么还是渗进去了……”

    【只能挡挡小雨吧,这都暴雨了,便是雨披也挡不住啊。】

    禾薇叹气:说说也不行啊。

    话说老天爷是不是和她过不去?之前连着二十多天没下雨,她跳个崖逃个生,竟然下了,还雷电轰鸣、暴雨滂沱,尤其是刚落地那会儿那记震耳欲聋的惊雷,吓得她直想爆粗口。

    雷雨天最不安全的就是贴着树走了,一个不好就容易被雷劈。可林子里除了树还是树,不贴这棵靠那棵的,简直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啥时能走出林子啊。家里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她失踪的消息。但圆圆他们肯定急坏了……

    咦?前面好像有灯光哎。莫非快要出林了?会不会是景区管理员的房子?

    【先别高兴地太早。就算有人,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人。血珀上的能量现在不稳定,加固需要时间,你可别大意。】

    禾薇被系统君说的又想叹气了。

    不过有灯光意味着离人群近了。总比越走越荒凉好吧。没准这一路下来,已经从北界走到主区了,从午时走到现在,双脚都麻木了,好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喘口气啊。

    咦。那灯光好像在移动耶,会不会是来找她的?

    不过系统君的顾虑也对,万一是坏人呢。

    禾薇想了想,把自己的手电灭了,没在继续前行,而是站在几棵高大的水杉后面,观察着那束随着豆大的雨点忽明忽暗的光源。似乎是在朝她的方向挪近,而且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躲,那束光源已经追到她的位置。如白炽灯一般亮的光束投在她脸上……

    禾薇被刺得睁不开眼,不得不抬手挡额,遮住了眼睛。

    隔着哗哗的雨声,恍惚听到一声饱含庆幸的喟叹:“宝贝……”

    紧接着,刺眼的光亮消失,她被卷入一具熟悉又温暖的胸膛。

    “贺大哥?”

    “是我。”贺擎东紧紧地圈着怀里失而复得的珍宝,在她额上吻了又吻,嘴里轻颤地呢喃:“抱歉,来晚了……”

    “这不关你的事。”禾薇攥着他衣襟,又哭又笑地摇头:“而且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轰隆隆——”

    “哗啦啦——”

    雷电再一次袭来,雨势越发大了。

    “先找个地方避雨,其他的等下再说。”贺擎东反手从背上的行军包里拿出一件新的雨披。给小妮子罩上。然后又拿出一节像是荧光棒的东西,一按底部旋钮,顶端冲出一道炫目的荧光,在入夜的雨幕里,无声地照亮了头顶上方的天际。约莫持续了两三秒,然后像烟火一样散去。四周重归黑暗。隔一会儿,又冲出一道耀目光芒,和之前一样,如是反复了三次,贺擎东才收起这东西,反手塞回行军包。

    禾薇看得有些傻眼,弱弱问:“这、这是信号弹?”

    “嗯,山里信号差,手机用不上。我问轩哥借了点人,从各个口子入山,这会儿雨势太大,既然找到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让他们先收工。”顿了顿,又说:“刚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可以避雨。”

    说着,打算拦腰抱她。

    “还是我自己走吧。”好手好脚的,干啥要他抱啊,而且看他也累得不轻。

    贺擎东想了想,也行。反正那地方离这儿不远,这么大的雨,抱着她走她也未必舒服,于是把人拉到身侧,一手护着她,一手举高手电,正准备沿原路返回,看到地上有个沾满泥浆的手电和指南针,许是刚刚把她拉到怀里时掉落的,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禾薇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羞赧,摸摸鼻子,结果摸到一脸水,索性抹了把脸,干巴巴地说:“等下再跟你解释吧。”

    “好。”贺擎东也不急于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她一个人在这林子间行走、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横竖人找着了,且是安全的,那就行了。其他事总能查个水落石出。欺负她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贺擎东领着她来到之前看到的一个浅口山洞。说是山洞,着实抬举它了,其实就是山壁上长了块突兀的大石头,因今天没风,暴雨是垂直落下的,这才没把石头下方的地面打湿,临时避个雨倒是正合适。

    只是山里的气温,昼夜温差极大,又连着下了半天雨,这会儿温度估摸着比白天降了十几度。可从这里出山,少说得行走两三个小时,雨什么时候停还是个未知数。小妮子已经在雨里淋半天了,再淋上两三个小时,身板子怕是吃不消。

    贺擎东把身上的雨披脱了下来,帽子勾着凸出的石头尖。再把雨披拉开,多少能挡点湿气和寒气。然后从行军包里拿出干毛巾,给小妮子擦脸擦头发。

    禾薇见他身上那件迷彩冲锋衣也湿哒哒的,正往脖子里滴滴答答地淌水。脸上更不用说。布满了雨水,睫毛上的雨珠,在手电光的余晕下,显得尤为晶莹亮泽。

    “你自己也擦擦。”她抢过他手里的毛巾,踮起脚尖。给他从头到脖子都吸了吸水。干毛巾擦了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湿毛巾。

    “肚子饿不饿?”贺擎东说完,心里苦笑,哪会不饿,中午晚上都没吃,又走了这么多路,怕是早饿坏了。赶紧从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和巧克力能量棒,可惜是冷的,好在水壶里他让人灌的是70°左右的热水,特行队统一配备的军用水壶保温性好。到这会儿还是温热的。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让她先喝点水再吃其他。

    “阿嚏——”

    禾薇接过水,还没来得及喝,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不会是受凉了吧?”贺擎东摸了摸她的额,额头倒是不烫,但也可能是感冒前兆,于是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药包,数了两颗棕褐色的药丸子出来,喂到她嘴里,让她和水吞下去。

    “是预防感冒的中药丸。队医配制的,效果还不错。”他顺嘴解释。同时脱下里头那件没被雨水淋湿的卫衣,让禾薇穿到外套里面。触摸到她的小手时,惊了一跳:“怎么这么冷?你里面的衣服是不是都湿了?”

    “有点。”禾薇老实地点头。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打转。他脱掉冲锋衣和卫衣。就只剩一件黑色的纯棉t恤了,这么低的温度,就一件t恤……

    “你这笨丫头,怎么不早说。”贺擎东急得快上火了,赶紧在包里翻找,结果只找出一件防弹背心。这个行军包不是他临时收拾的。而是队里为紧急任务备着的。他一路急赶,又时刻盯着血珀连接的卫星定位系统,没想那么周到。要是知道能这么顺利地找到她,并且要在山里过夜,说什么都会多带几件保暖衣物。

    “把湿衣服脱下来,穿上这个,外头再罩上雨披,等下我抱着你,应该能暖和点……”贺擎东撩高她身上的雨披,也不准备脱,免得受凉,直接让她就这么把淋湿的冲锋衣脱掉,包里还有条干毛巾,抖开以后让她塞到t恤里,就当是多件**。结果催了半天,不见小妮子动,嗓门扬高八度:“动作快,想真的发烧吗?”

    禾薇扭头看了眼外头的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不知道还要下多久,万一下上一整晚,他这么一件单薄的t恤,哪能受得住。抿抿唇,握住贺擎东的手,仰头看着他眼睛,认真说:“一会儿你无论看到什么,都别问好吗?等下我会和你说的。”

    贺擎东挑了挑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总之你别问,我会告诉你。”

    “好。”

    得到他干脆利落的答复,禾薇松开他的手,往中间站了站,然后手指虚空一点,尚未被雨水打湿的空地上突然冒出了几样东西。

    “这是帐篷,一分钟就能搭好的简易帐篷。这是睡袋,不过就一个。”禾薇摸摸鼻子,她买的时候纯粹是防患于未然,哪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而且还是和他在一起。

    贺擎东不到一分钟就把足以容纳两人的建议帐篷搭好了。铺好睡袋,示意禾薇脱掉雨披以及湿漉漉的外裤。

    鞋袜都湿了,他让她钻到睡袋里,然后搓热双手给她白嫩的小脚丫取暖。

    “你也一块儿来吧。”禾薇见他蹲在帐篷口,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邀请道。虽然是单人睡袋,但挤一挤还是能躺下的,大不了拉链开着好了。再说了,两人在贺宅都抱着睡过了,这种恶劣天气、又条件有限,还矫情什么呢。

    贺擎东倒不是矫情,而是裤子湿了,这会儿腿很冷,钻进去怕冻着她,所以打算隔着睡袋抱着她睡。听她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怔愣。

    禾薇却想岔了,见他迟迟没反应,还道是被自己的主动吓到了,顿时耳根一红,缩着脑袋钻进了睡袋。

    贺擎东回过神,低笑了一声,麻利地脱掉裤子,双手呵了呵热气,在腿上来回搓了好几下,直到搓热乎了,才钻进睡袋,紧紧搂住她,在她唇上索了个吻。

    毕竟是单人睡袋,躺了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又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魁硕男人,不仅要侧躺还得紧贴着才不至于把睡袋绷破。不过这正和他意。禾薇因为背朝着他,没看到他扬起的嘴角。

    “还冷吗?”贺擎东将她护在怀里,隔着她身上的衣服,不断地搓着她的手臂和肩背,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

    “好多了。”禾薇感受着他温热的大掌在自己背上、胳膊上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知道他是怕她受凉感冒,也不抗拒,整个人放松地窝在他怀里,缓缓说起空间的事:“我有个空间,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本君主动找上门的。】

    系统君百无聊赖地在她脑海里插嘴。

    禾薇没理它,继续说:“总之是上初中前的那个暑假偶尔发现的,里面能放东西,但人进不去,面积也不大,就三个立方,感觉挺鸡肋的……”

    【哪里鸡肋了?这不还有能量嘛,不然你今天怎么逃生?】系统君炸毛了。

    禾薇让它别打岔,“……初一那年过年回老家,堂姐把我骗去干涸的河堤,然后丢我一个人在那里,冻得我感冒发烧,后来就买了这些……当时是心血来潮,没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

    禾薇见他安静地听着,双手依旧在她身上来回搓着促她发热,就像在听她聊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似的。可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她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怎么不说下去了?我听着呢。”贺擎东见她忽然沉默下来,停下手上的动作,拥紧她的肩头,低头询问。(未完待续。)

第381章 庆幸

    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烫得她耳朵尖禁不住打颤。

    “呵……”他逸出一声低笑。

    因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笑声带起的震动让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刚刚还觉得冷呢,这会儿倒是感觉热了。

    走神间,禾薇忽然发现自己由侧躺改成了仰躺,紧接着身上一重,那、那、那家伙居然翻身趴到她身上,姿势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下那硬邦邦的火热,正中红心似地顶在她腿心间。

    “你……”

    “别紧张,我就是想看着你说话。”贺擎东虽然躺在她身上,但大部分力量靠他的手肘支撑着,另一个手依旧在她身上摩挲着,只不过不再是搓肩搓背搓胳膊,而是在探索她胸前那对出落得约莫有**分熟的水蜜桃。

    映着朝帐篷角落而放的手电光,禾薇脸红了。

    没等她挥开他的狼爪,便见他倾身,先是在她唇上“吧唧”一口,然后温热的双唇移至她耳朵,一字一句地说:“宝贝,我很高兴。”

    高兴?淋成落汤鸡、还在野外饥肠辘辘地搭帐篷缩睡袋,还能让他高兴?

    不过说到肚子饿,禾薇倒是想起空间里还有她娘做的卤味和新鲜水果,遂问:“想不想吃点咸的?”

    刚刚那条能量棒虽然解饿,但总感觉没吃饱。横竖这雨一时半会下不停,还不如想开点,就当露营好了。

    这么一想,她钻出睡袋坐了起来,从空间里拿出卤味塞到他手上,笑眯眯地说:“给!我妈做的,昨天特地让老吴捎来给我们吃的,你尝尝,渴了也不怕,有水果呢。”

    说着。把空间里的水果也拿了出来,示意他想吃什么随便拿,又说:“当时是嫌背着太重,就往空间放了点。现在想想运气还真不错。”

    贺擎东被她这一打岔,哭笑不得,不过见她兴致勃勃的,也就没说什么,拿过防弹背心。给她披到身上,然后抓了个鸭翅,陪她啃了起来。

    许是袒露了一部分秘密,她心情松快,他心里高兴。饶是外头大雨滂沱、夜露深重,帐篷里的气氛好的犹如置身在山花烂漫的灿烂日光下郊游。

    贺擎东挑重点和她说了下找到她之前的情况。

    他虽是特行队副队,但私人事件不好找队友出动,又不想惊动老爷子,怕他急火攻心,于是问徐太子借了支小分队。个个都是特种兵出身,自然熟悉野外作业。当时因为不知道禾薇是一个人,怕歹徒挟持着她,所以采取的是地毯式包围,由各入口逐一往林中逼近。而他因为心急如焚,所以走得比其他人更快些,这才抢先一步找到了她。

    至于警方那边,接到圆圆电话后,就让他们封锁了整个明华山景区,许出不许进。等雨停了再进行地毯式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劫匪找出来。

    禾薇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也说了一遍。本来想把坠崖下来大难不死的功劳归给某棵高大上的参天古木的,不过后来想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被树枝勾住捡了一条命,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伤吧。他那么精明,真的会信?与其挖空心思找借口完了还要被怀疑,还不如都说了,然后警方那边,就由他想办法搞定吧。

    这么一思定。禾薇便把系统能量的事,也对贺擎东说了。

    其实吧,她觉得他应该早就起疑了。上回那枚指环,照系统君的话说,能一次把巨能耗完的,肯定是遇到了生死大劫。后来不是还闷声不吭地抱了她半天嘛,想来那时就发现了吧,不然怎么会把失了能量的指环妥帖地收在保险柜里?

    果然,她垂着脑袋交代完空间能赋予她能量、那能量能保人平安的事,贺擎东并没感到意外,反而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旋,说了句:“我很庆幸你有这个东西。但这事你说给我听就行了,其他人那里,你就说摔下来被树枝勾住了衣服,大难不死。他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你要咬牢,别透露半点有关空间的秘密,警方问多了就推我头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纵然被树枝勾住了衣服没摔死,但当时人晕过去了,一直到我发现你为止,其他的我来解决,记住了?”

    禾薇欣然点头。和她事先想的一样,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次的事,禾薇最想不通的是楼琼丹对她的怨恨竟然那么深,深到不惜置她于死地。

    把当时在悬崖上楼琼丹对她的说一字不漏地复述给贺擎东听,然后分析了自己的看法:“……她的变化那么大,大概和这两年的牢狱生活有关。可她不是被判了两年有期吗?照道理应该还没出狱呀,不会是逃狱出来的吧?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人,应该是她花钱雇来的,那伙人的头头叫‘昌哥’,能让人昏迷的浓烟是一种**,叫‘一秒倒’,听他们的口气,貌似挺贵的,楼琼丹说了好几遍花两百万买的,而那几个男人则还嫌两百万卖少了,说是那么一大包……之前梅子和圆圆从望远镜里看到前方路上有个球状物,当时都以为是山上滚落的泥块,估计就是这个‘一秒倒’了……”

    贺擎东见她说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想必还是有些后怕,于是把她抱到腿上,一手揽着她腰,一手顺着她背,柔声安抚:“不怕了,不怕了,已经过去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顺风顺水,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心里琢磨着这趟回去,势必得给她配两个人才行。虽然驻地离海城不远,可终究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如果再来一次今天这样的事,他真会肝胆俱裂。

    “不如转学吧。”他在她颊边亲了一口,柔声提议:“京都那边有几所学校接受保镖入内,你要同意,我明儿就和爷爷说,让他挑个靠谱点的,能不住宿最好,放学就回大院。我这边尽快申调总部。不管怎样。你的安全最重要。”

    “没那么严重吧。”禾薇仰头看他,见他眉头紧锁,伸出大拇指在他眉心轻轻按揉着,“你是担心一时半会抓不到楼琼丹他们。回头又来找我?”

    “这是一方面。但就算把他们都抓捕归案了,我也不放心你再回海城一高。才一年,你在学校出了多少事?嗯?”他惩罚似地在她鼻尖咬了一口。天知道接到圆圆电话时,他有多担心。这种滋味,说什么都不想再尝一次。

    禾薇揉着鼻子嘟嘟嘴:“又不是我主动惹的。”

    她在学校可是很安分的。从不惹事。即使别人惹事她也是能避则避。可不知为啥总有事情找上她。莫非她是事故体质?

    贺擎东往下移了移,改而吮住她嘟起的唇中肉,唇贴唇地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哑声叹道:“正因不是你主动惹的我才担心。”

    禾薇噗嗤笑道:“那要不我试试主动惹祸,没准还能祸水东引……”

    “胡闹。”

    “好嘛,我不说了。可转学这个事,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还是别考虑了。”

    贺擎东听她这么说,琢磨着还得让小叔小婶出马、把未来的岳父岳母给攻克了。小妮子这边倒是问题不大。于是暂且放过这个话题,拍拍她的小脑袋。说:“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今天这事我会解决,回去后警方那边肯定会找你,到时你就按刚才的说给他们听,别的一句都不用多说。”

    知道是谁欺负她就够了,说和不说,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抬手看了眼腕表,晚上八点半,外头的雨势依旧大的惊人。

    他喂她喝了几口水。忍不住和她来了个缠绵悱恻的晚安吻,这才帮她脱去防弹背心,拉她在睡袋里躺好,一下一下轻拍着她肩哄她睡觉:“睡吧。好好睡一觉,到明天雨肯定停了,走出这片林子起码要两三个小时,今晚得养精蓄锐。”

    禾薇今晚算是大坦白了,除了没说重生这么离奇的事以及前世、前前世的经历,有关系统君的功能几乎和盘托出。许是心里减了不少压,窝在他怀里,不到一分钟就酣甜睡去了。

    贺擎东借着幽暗的光线,静静地打量着她毫不设防的甜美睡颜。他知道她有秘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惊人的秘密——存于意识领域的空间、能给任何物品加持能量的系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多半会以为是天方夜谭吧。

    三立方的存储空间且不去提,那能量加持,他几年前就受益过了吧。那枚乌色的不知材质的戒指,当初救了他们多少人。还有脖子上贴身佩戴的平安符,当时听她说是庙里开过光的,随身佩戴能保平安,如今想来,也是加持了防御能量的吧。难怪最近几次任务,危险系数明明那么高,受伤率却比早几年接普通任务时都低。原来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她送的平安符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这丫头,原来那么早就把他放心上了,想必连她自己都没看清楚对他的心意吧。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和煦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顺着眉眼、俏鼻、樱唇,一路描绘,最终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空空的手腕,提醒他楼琼丹几人的罪孽——敢抢她的东西、蓄谋害她,不可饶恕!

    不止一次后怕,如果没有她说的空间,今天会是怎样的场景?

    还有那东西的存在,对她的身体不知有没有害处。回去以后,得给她安排个全身体检,尤其是脑电波方面的检查,但愿对身体无害……

    一桩事一桩事思索着,在脑海里排布得差不多了,缓缓呼出一口长气,然后低头在她额上印下极轻柔的一吻。不管怎么说,此刻的她安全无恙地待在自己怀里,比什么都好。其他的,等回去后再说吧。这么想着,他圈紧怀里的人儿,也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

    连着二十多天没下雨、一下七八个钟头不停歇,而且还是大到暴雨,这让此刻待在明华山景区客栈的海城一高师生心焦不已。

    大部分学生担心的是今年的三日游没准要泡汤。先是一车的人被迷晕、高二(11)班的禾薇下落不明;再是滂沱大雨没有停歇的迹象,明天若也是大雨不止,那他们只好打道回府了。

    以圆圆为首的小部分人,包括班主任、导游,则是在担心禾薇。

    从大巴车出事到现在,没八个小时也有七个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只听说警方那边拉起了防线、连夜封锁景区各个出口。另外有一支不知什么性质的搜山小队,三四点光景进山,至今也快四个小时了,也不知有没有线索。

    圆圆几个不是没想过出去找,可事发之后,无论是班主任还是警方,都要求他们集中待在客栈,哪里都不准去。因为不确定歹徒有多少人、手上有没有武器。而且雨势这么大,连装备齐全的警员都想打退堂鼓,何况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别到时人没找到、这边又发烧肺炎,还得分神来照顾他们。所以这时候,学生不出状况,就是对警方最好的协助。

    圆圆听从他老大的吩咐,给他爹打了个电话,那厢,贺迟风俩口子也吓得不轻,当即驱车赶来了明华山,一到就去找班主任和警方打听消息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圆圆在客栈门口的长廊里来来回回地兜步。梅子和夏清也一脸心焦地站在边上,豆大的雨点啪啪啪地打在长廊的玻璃顶上,嘈杂得更让人心烦意乱。

    乔依玲和几个女生一起出来透气,看到圆圆三人,走过来问:“禾薇还是没消息吗?”

    圆圆三人没心思搭理她,便没回答。

    乔依玲碰了个钉子,脸色有些难看。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心好意来关心禾薇,却被赏了个冷脸。(未完待续。)

    ps: 这段时间家里人轮着感冒,俺不幸中枪了好几回,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透,一天4k说实话都有些坚持不住,加更真的很困难。年底事情也多,一直没闲过,过年计划出游,半章存稿都还木有,嘤嘤嘤……

第382章 少女怀|春

    要不是禾鑫是禾薇堂哥,她才懒得过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话说回来,她都那么主动了,禾鑫为什么还是不接受她?会不会是禾薇和他说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冷淡,不理不睬的……

    乔依玲的脑回路已经从眼前蹦到海城大学去了,满脑子都是禾鑫为什么不接受她的主动表白。

    和她走在一起的女生,见她脸色如此难看,替她抱起不平:“跩什么跩啊,今年秋游被你们班搞砸了我们都还没说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班搞砸了?”夏清性子最冲,第一个跳脚质问。

    “就字面上的意思。”那女生昂着下巴不屑地说:“你们那一车就像老鼠屎,坏了我们整个年级的秋游计划,还不兴我们抱怨几句啊。”

    夏清被气笑了:“嘿!我说你这人脑子有病吧。就算没中午那事,这么大的雨,你还想出去玩?”

    梅子皱眉接道:“清清说的没错。就算你们不担心薇薇,这么大雨你们也玩不了。何必说这种话,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就是想让大家都不愉快,看到你们(11)班的人我就恶心。”

    “那就滚远点啊,跑我们跟前来干嘛?”夏清叉腰怒道,“你最好保佑你一辈子不倒霉,不然我肯定幸灾乐祸。”

    “你!”

    那女生被激得跳脚想骂回去,几个班的班主任闻声跑来劝架。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吵什么架!已经够乱的了,没事回自己房间去!不早了,洗洗睡吧。”

    “老师我们睡不着!好好的秋游就这么泡汤了,不甘心!”

    9班班主任和刘怡君关系最好,刘怡君这会儿陪学生家长去找警方打听消息,11班的学生自然被她护到了羽翼下。再者,这话听着实在让人反胃,也不知是哪个班的,这么没脑子。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竟然还有心情秋游、为秋游泡汤不甘心。真让人怀疑她当初是怎么考进海城一高的。于是没好气地道:“天要下雨,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不甘心你还想淋着雨去游山赏景?”

    “学校怎么挑这几天来秋游啊,事先不看天气预报的么。”那女生还在嘟囔。

    其他几个班主任也恼了。这学生怎么回事儿,这么拎不清状况。都说是预报了,当然会和现实有出入。况且山里的天气一向比平原难预测,这在来之前就打过预防针了,碰到大暴雨只能说运气差。

    那女生估计也意识到自己惹恼班主任了。涨红着脸缩在一边不敢再吭声。

    这时,刘怡君领着贺迟风俩口子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在外面,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聚在这里?”

    圆圆见班主任和爹妈的脸色都比去的时候好,一半激动一半忐忑地扑上去问:“老爸,是不是有姐的消息了?”

    “嗯,和你大哥一起进林的人收工回来了,说是你大哥发了信号弹,你姐找到了,就是雨势太大。打算等雨停了再出山。”许惠香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这熊孩子今天也吓到了,好在薇薇没事,不然今晚怎么熬,还不知道怎么向老禾俩口子交代呢。

    大伙儿一听找到了,都松了口气,围着刘怡君等人问起详情。

    “……大致就是这些了。”刘怡君把刚刚许惠香说的情况重又说了一遍,完了补充道:“总之禾薇找到了,我们也安心了,不过歹徒还没落网,危险警报仍然没有解除。所以明天即使雨停了,也还是不能出去。”

    校长大人赶来之后就一直在和警方沟通,想提前结束这次秋游、送学生返校,只是希望警方那边能派人员护送。可警方要准备搜山。调不出更多警力,不护送又怕路上再出状况,所以最终的决定还是继续待在客栈,等警方那边的支援到了再做安排。

    ……

    禾薇颤了颤睫毛,虽未睁眼,但人已清醒。

    知道自己侧身躺在他的臂弯里。两人四肢交缠。

    虽然两人都穿着衣服,可这姿势……抱得也太紧了。

    她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低哑的问询:“醒了?”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

    “六点半。雨虽然没停,但比昨晚小了很多,等下就出发?”

    “好。”

    贺擎东听她应声,扳过她的脸,印上一个早安吻。

    要不是环境和时机都不对,他真想继续抱着她缠绵下去。可外头还等着他俩的消息,他也想趁早回去将欺负她的人一个不落地拿下,所以此刻不是腻歪的时候。

    当理智降服感情,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她在睡袋里适应山里清冷的早晨,自己先爬起来,套上裤子和冲锋衣,然后跪在睡袋旁,往她身上一件一件地套衣服。

    “你这衣服干了?”禾薇讶然地摸摸他身上的冲锋衣。架在帐篷顶上晾了一晚,居然一点湿气都没了,再摸摸自己那件,依旧挺潮湿的,虽然比普通外套干起来快很多,但同样是冲锋衣,他的那件明显干得更快,就好像没淋过雨一样。

    “嗯,这是军工厂出来的,材质和你的那个不同。”贺擎东笑着捏捏她鼻尖,“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定做一套,以后出去登山可以穿。”说着,拍了拍她的翘臀,“起来吧,把外裤套上,早上比较冷,能穿的都穿上。”

    穿戴齐整,他拿出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哄她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和半条能量棒,然后又喂她吃了两颗预防感冒的药丸。

    眼见雨势小了很多,两人决定出发。

    贺擎东把帐篷和睡袋按原样叠好,让她收回空间。

    虽然昨晚已经见识过一次,可这么大一堆东西,说消失就消失,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能。摸摸她的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叹道:“以后能不用还是别用,确保你自身的安全最重要。”

    无中生有的一幕若是落到生物研究室那帮老家伙眼里,没准会把她当稀有物品看待。而若是传到南部边境那个专以解剖人体为乐的非法实验基地耳里。小妮子的安全就更没保障了。

    上一次任务,他虽然把人老巢给毁了,但主要头目都溜了。这几年虽然没有收到相关风声,可难保那些人没有换个基地继续在暗中进行那些丧心病狂的非法非人道实验。

    越想越不放心。搂着她反复叮咛:“记牢了,出去以后和谁都别说空间的存在。”还有转学的事,他也觉得有必要施行。嗯,出去就找小叔商量。

    禾薇见他是真的不放心,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

    等在客栈的刘怡君等人。在看到禾薇含笑站在跟前,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才彻底放下心中牵挂的大石。

    昨晚虽然收到了她已被找到的消息,可没有亲眼看到,终究还是不大放心,唯恐她受伤、或是被怎么欺负了。如今确定没事,才如释重负。

    许惠香看到禾薇,眼眶一热,不受控制地直掉眼泪,一把搂过她。呜咽地说:“你这孩子真吓死我了!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干妈你别哭,我这不好好的嘛。对了,你和干爹啥时候来的?我爸妈知道了吗?”

    许惠香擦了擦眼泪,说:“昨天接到圆圆电话,我和你干爹就赶来了,还没告诉你爸妈,怕他们受不住。不过回去后肯定要和他们说一声的,毕竟这么大个事,不好瞒着。你放心。我和你校长、老师都说过了,等下就跟我们回家,好好休息几天,缓缓神。学校那边不着急。左右不过几天的课,拉下就拉下了,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贺擎东正有此意,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回头我找几个人护送你们。小婶你带薇薇去泡个澡吧。她昨天淋了半天雨,衣服裤子全湿了,虽然吃过药了,但还是怕发作,你让客栈煮点姜汤给她喝,我和小叔说个事。”

    刘怡君一听昨天这么大的雨,禾薇一淋半天,也怕她感冒发烧,连忙催着许惠香带禾薇回房间。又见学生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看热闹,没好气地把他们轰走了:“都杵在这儿干啥,又不是看大戏,还不赶紧散了,有消息我会让班长通知你们的。”

    圆圆几个见状,紧跟老妈和干姐的步伐,闪出人群,去房间唠嗑了。

    其他学生见没啥热闹好瞧,大部分都散了,个别几个外向胆大的女生,依然在附近流连徘徊,视线时不时地瞟着和贺迟风说话的贺擎东,显然是动了春心。

    也难怪她们。论长相,放眼整个海城一高,找不出一个男生能胜过他。遑论还有小男生模拟不来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牵引无数颗怀春少女的心。

    “哇哦!好帅!”

    “听说是禾薇的哥哥,瞧着像军人。”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你们说要不要去试试?”

    “你去呗。”

    “我不敢……要不你去?”

    “我也不敢……”

    “……”

    贺迟风忍着笑,握拳在唇边咳了咳,看了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侄子,关心地问道:“你有没有淋湿?要不要去泡个澡?有什么事,等泡完澡、吃点东西再说也不迟。”

    “不了,一会儿还要去警方那边,不知道部署的怎么样了。”贺擎东抬眼望了望天,雨势虽然较之昨天小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停的迹象,真的是不下则已、一下惊人。想等雨停了再搜山,谁知道要等多久,他是一刻都不想等,恨不得马上把欺负小妮子的罪魁祸首逮捕归案。想着,拿出手机给徐太子借他的人手发了条信息,边说:“小叔,我想让薇薇转学去京都,薇薇那边好说话,就是她父母,怕是不会同意,需要你和小婶出面劝劝。”

    贺迟风没料到侄子找他说的是这个事,讶然地问:“你是怕昨天这样的事还会发生?”

    贺擎东默了几秒,说:“我自然是希望她平平安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京都那边,有爷爷看着,调拨起人手又方便,总归是放心点。”

    贺迟风认真想了想,缓缓点头:“也好,以她的成绩,考上华大不成问题。既然早晚会去,提前两年去熟悉熟悉那边的生活也说得通。再则,冬子如今也在京都,有他在,我想薇薇父母不会有太大的反对。”

    “那这个事就拜托小叔了。”贺擎东收到那头传来的最新消息,吁了口气,抬头说:“我去和他们碰个头,等下拨两个人过来送你们回去。余下的事,我会负责搞定,你不用担心。”

    “你在我肯定不担心。”贺迟风笑着拍了拍侄子的肩,对这个大侄子的能力,他是一点都不怀疑,“但自己也要小心。”

    “嗯。”贺擎东应了一声,接过贺迟风递给他的雨伞,转身大步离开了客栈,往警方驻扎的临时办公所走去。

    或站或蹲、流连在旁边找机会搭讪的女生,见他就这么走了,集体傻眼。

    “要不、要不找禾薇问问?”

    “你和她熟吗?我和她不熟耶。”

    “多聊聊不就熟了,我听11班的老乡说她性格挺好的。”

    “那去试试?”

    “去吧去吧。”

    “……”

    一伙女生扭扭捏捏地往禾薇住的房间进军。

    结果刚要敲门,警方那边派人来做笔录,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被警员毫不留情地逐离了笔录现场。好不容易等警员做完笔录离开,客栈外又响起汽车引擎。接着,禾薇被她干爹、干妈护着上了车。另外还有两辆军车,一辆前面开道,一辆后面压阵,护送她离开了明华山景区,据说是回家安神休养去了。

    海城一高的师生,在调来支援的警队抵达后,也坐上大巴回学校去了。

    今年这届高二的秋游,算是彻底泡汤。

    不是没有学生抱怨,不过随着交上去的旅游费一分不少地退回来,末了还有一盒精装的明华山特产压惊。学校又答应他们,高考结束再组织一次明华山旅游,抱怨的声音也就小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383章 意欲转学

    禾母昨天吃中饭时还在和禾父嘀咕,说是右眼皮跳了一早上,禾父为此取笑她,说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没睡好跳个眼皮,都能掰点事情出来唠唠。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许惠香话刚起了个头,禾母就脸色煞白,身子一阵摇晃。要不是禾父拖着她坐到沙发上,又是顺背、又是拍肩的,没准会眼白一翻晕过去。

    禾薇挨着她娘坐下,一个劲地宽慰她:“妈,我这不没事嘛,你别自己吓自己,都过去了,啊,都过去了,你看看我,我好着咧,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连贺大哥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真没事?你没骗妈吧?啊?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啊,光是想想妈都害怕……你个死丫头,每次出事都这么危险……”

    禾母听闺女这么说,拉过她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受伤,脸色才好转,拍着胸口又哭又笑地念“菩萨保佑”。

    许惠香俩口子看在眼里,唏嘘不已。得亏昨天没打电话告诉他们,宝贝闺女这会儿都生龙活虎地站他们跟前了都能吓成这样。这要是昨天生死不明、消息不通的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样。

    话说回来,他们昨天不也是这么惊惶无措么。老贺还好点,毕竟把着方向盘呢,她当时都吓懵了,即使现在,都想不起从清市到明华山那一路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得剧烈,随时都能裂破胸膛。

    好在最终没出事。

    许惠香在禾母另一边坐下,拍拍她的手,感慨道:“真是菩萨保佑、祖宗显灵,连警|察都觉得不可思议,直叹我们薇薇运气好。大姐你该高兴才对,这么大的劫都渡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必定一帆风顺。”

    “也是。”禾母这会儿总算冷静下来了,抹干眼泪。边笑边点头:“这么大的劫都渡过了,以后肯定没病没灾,一世平安,明天我就去庙里拜拜。”

    “我同你一道去。”许惠香忙道。

    于是。两个家庭主妇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上庙里拜拜需要备哪些东西,又说住持大师要是在,给几个孩子抽个签解解,不管灵不灵,解出来要是凶。也好提前做个预防……巴拉巴拉……

    那边贺迟风在和禾父说整件事的经过,说到她被逼坠崖、然后运气极好地被一棵参天古杉的树梢勾住衣领、晕在半空中直到被他家大侄子平安救下……禾父拍着大腿长叹:“这么说,又是阿擎救了我们家薇薇啊。”

    禾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在禾父叹归叹,没有详细追问,许是怕问多了勾起她的后怕,又或许是觉得这事儿实在太运气吧,总之细节究竟怎么样的,他老人家没追问。这让禾薇松了口气。

    如果爹妈追着她问当时的具体情形,她怕忍不住说漏嘴。撒谎也是一门技术活啊,何况是面对关心她、在乎她的亲人。

    可一旦告诉了爹妈。干爹干妈这里要不要说呢?干爹干妈知道了,老爷子那边瞒不瞒?

    与其一圈人跟着她匪夷所思,倒不如谁都不告诉。当然,贺校官例外。谁让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并且需要他帮忙善后的人呢。

    等禾薇回过神,贺迟风已经在提转学的事了。

    要搁以前,禾父禾母肯定不愿意。

    海城一高是什么学校啊,全国重点!升学率历年都是省内第一。

    而且闺女当初是保送进去的,三年的学杂费全免。这么优质的学校、这么优渥的条件,但凡家里有孩子的,哪个不削尖了脑袋想把子女送进去?结果他们家闺女倒好。进去一年说要转学了。脑袋被门夹了吧?这要传出去,估计会被一群无缘送子女进去的家长们联脚踩死。

    可如今听贺迟风细细一分析,禾父禾母也觉得有道理。没准海城一高的风水真和自家闺女相冲。瞧瞧,进去才一年。期间磕磕巴巴发生了多少事。不数还好,一数吓一跳,真是什么坏事都能牵扯到自家闺女身上。这一次更严重,要不是运气好,他们就要失去这个乖巧又懂事的闺女了。

    和闺女的人身安全一比,海城一高的各种好。对禾父禾母来说,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升学率再高,没命念书岂不是白搭。学杂费全免,不说家里如今不缺这点钱,缺了也比没命花好啊。

    俩口子认真一合计,拍板敲定:“转!”

    至于转到哪所学校,贺迟风建议是京都。

    “这会不会太远了?除了一高,省里还有不少好学校的,再不济,转来家门口的一中读也好啊,干啥转去京都?”禾母一方面是纳闷,一方面是不舍。

    儿子去京都那是念大学,不舍也得舍。可闺女才高二,跑那么远干啥?

    贺迟风心知俩口子疼闺女,想要劝服他们不容易,大侄子交给他的任务不好办,可出于安全考虑,他也赞成转京都。

    “那个楼琼丹本身倒是好解决,关键是她雇的人,听阿擎说很可能是混道上的。山里那伙人都和薇薇照过面,万一有漏网之鱼逃出来了,难保不找薇薇麻烦。就算警方的搜山计划很成功、山里那伙人全落网了,保不齐外头有个别听风就是雨、不怕豁出命的‘兄弟’,追着薇薇要报仇,警方再有心,也防不胜防啊,总不能让薇薇一直躲家里不出门吧?”

    禾母一听还有这样的可能,忧心不已:“可去了京都,难道那些人就不会去找薇薇麻烦了?”

    “一般被下了通缉令的嫌犯,最不敢去的城市就是京都,毕竟是首都,胆儿再肥,也不敢在那里撒野。再说,海城一高不容许学生带保镖,京都那边还是有不少学校允许的。到时我托人给薇薇寻个靠谱点的女保镖,我们大伙儿也好安心。”

    贺迟风喝了口茶,又说:“薇薇在海城一高读,一个月不也才回家一趟?去了京都,照样能每个月回来。你们家在海城没亲戚。我们家也没有。可去了京都不一样,我家老爷子、薇薇干姥姥他们,都会护她周全的。何况冬子如今也在京都,大学的课程比高中宽松的多。兄妹两个隔三差五就能碰面,相比在海城,你们应该更加放心才对。”

    禾父禾母被说动了。

    贺家和许家什么背景,俩口子以前不知道,现在还能不知道?这次宝贝闺女被阿擎所救。说到底还不是阿擎的身份、贺家的背景。换做普通人,哪有那个能力,在警方刚开始封山,就带着一支神速的特种队伍入山搜寻?只要迟上一步,他们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庆幸地围坐在一起感慨劫后余生了,很有可能是在医院的抢救室外焦虑地等候。更甚至,连抢救都来不及,直接白发人送黑发人……

    每每想到那个可能,禾家俩口子就后怕不已。

    “那就京都吧,可京都的学校有那么好转吗?我听付大姐说。得有房子啥的……”

    不等禾母问完,贺迟风摆摆手:“这些不用大姐你们操心,老爷子最近闲得很,让他有点事做他还高兴。薇薇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等警方那边了的差不多了,咱就转学去京都。”

    转学的事,就这么一锤定音,压根就没禾薇发言的机会。

    好在贺擎东事先征询过她的意见,如果转学能让他安心,那就转呗。

    ……

    那帮对贺擎东一见钟情的女生。还眼巴巴地盼着禾薇返校、然后好向她打听关于她那个清俊神武又气场爆棚的大哥的二三事呢,结果盼来的却是“禾薇转学”的消息。

    梅子和夏清也听说这个消息了,喊来圆圆问:“外面传的是真的吗?薇薇真打算转学?”

    圆圆从夏清手里抢了块焦糖饼干,丢到嘴里边嚼边说:“嗯。是真的。不过去之前应该还会和你们碰个头,具体的你们到时问我姐吧。”

    “那你咧?你也要转吗?”

    “我不转,转了也不和姐一个学校。”

    “为什么?”梅子和夏清异口同声。

    “唔,我爷爷给我姐找的是女校。”

    夏清:“……噗!”

    梅子:“……”

    圆圆耸耸肩。他也没想到爷爷会找女校,还是京都乃至全国独一家的英式贵族女校。

    建校人据说是英国皇室后裔,晚年来华定居。手里闲钱没处花,就投资建造了这么一所学校。今年才第三届,因为学费高的离谱,课程又和普通高中不尽相同,所以很少有家长愿意送闺女去那里念书。毕竟,在华国,高考才是莘莘学子择校的第一要因。第一届学生都没毕业,升学率高低尚是个未知数,每年的学杂费又那么高,脑抽了才会把闺女送那儿去。因此导致每届学生从没招满过一百个,这还是面向全国招生的人数。

    圆圆从爹妈那儿听说后,忍不住龇牙。不过看了那学校的招生简章,比普通中学多了不少实践课,譬如骑马、射击、游泳、礼仪、鉴赏、品酒、绘画等等,大有全方面培养人才的节奏,看得他都心痒痒。可惜人家只招女生,总不能为了进这所学校特地去做变|性手术吧。而照他说,让他姐去这所学校,十有**是他老大的意思,唯恐媳妇被人追跑呗。

    “这事我就跟你们说啊,你们知道就好,别往外说。”听到上课铃响,圆圆眼明手快地再抓一块饼干,蹦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梅子和夏清商量着周末去清市看禾薇,从明华山回来,只在电话里聊过,还没见过面,这要是转学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嘿,我要努力!争取考上华大,到时又能和薇薇一个学校了,说不定还能一个宿舍。”夏清握拳道,说完又立马萎了:“可我这成绩不行啊,别说和薇薇一个专业了,我看连投档线都别想滚进去。”

    梅子被她的表情逗笑,见她幽怨地瞪过来,赶忙安抚:“这不还有两年么,别现在就泄气,努力努力,怎么就不行了。”

    “真行?”

    “行!只要肯努力,一定行!”梅子握拳振臂,给夏清加油鼓劲:“只要你以后别犯懒,上课认真听、下课多做题,别老租那些闲书看,完了多问问老师,只要我懂的问我也行。还有两年呢,肯定能把成绩拉上去的。咱们说好了相约华大,你可不能掉链子。”

    夏清的小宇宙被梅子几句话激得意气风发,就差指天立誓:“那成!从明天开始我跟你混,你做题我也做题、你背诵我也背诵……”

    “干啥要明天才开始?现在开始不行么?”

    “……让我缓口气成不?”

    “……”

    ……

    高二年级的任课老师听说禾薇要转学,纷纷表示扼腕。

    这么好一苗子,中途就被其他园丁拔走了,要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可是再多的挽留也没用,因为人家长说了:“我们家闺女对明华山那个事,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为了不影响学习,只好换个环境。”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死也吓得够呛了,换我我也心有余悸。短时间哪还有心思读书啊,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课间十分钟,9班班主任捧着茶杯倚在刘怡君的办公桌旁唠嗑。

    刘怡君边批改作业边说:“是啊,所以家长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都理解。只是替学校可惜,这么一个好苗子……”

    “转去哪所学校定了没?”

    “听说是去京都,具体哪个学校没说,不过她父母邀了我和校长下周末吃饭,到时问问……”

    “……”

    乔依玲没再继续往下听,掉头离开了办公室门口。趁着还没上课,她一路小跑来到小卖部,捞起公用电话机拨出了禾鑫的手机号。

    她喜欢禾鑫,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等她明白自己的心,发现那个笑容淡然的大男生,已经充斥她整颗心了。她向来都是行动派,既然喜欢,就奋勇直追。(未完待续。)

第384章 暗恨

    禾鑫起初还道是巧合,和堂妹一个学校的女生,见面和他打招呼,他总不能翻个白眼回应吧。

    再者人家表姐是海大学生,在海大食堂或是图书馆碰到,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可时间长了、巧遇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室友的起哄,禾鑫再后知后觉也明白对方这些举动的深意了。婉转的拒绝没效果,那就只好躲了。

    可禾鑫越躲,乔依玲追得越勤,大有越挫越勇的势头。

    拒绝又怎样?他不是还没女朋友吗?没女朋友,那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凭她锲而不舍的热情,撕不开两人间的那层纱。

    巧遇没了效果,她就托表姐问到了禾鑫的手机号。可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一次之后,不知是被拉到了黑名单、还是被设置成了拒绝接听,总之再没有接通过。倒是公用电话,今儿这家、明儿那家的,号码变来变去的,每次都能逮到他的人。

    “喂?”

    禾鑫这天上午没课,去食堂吃过早饭,窝在宿舍看书,见来电是海城的市内号码,不疑有他,接起才知道又是堂妹学校那个女生,不知怎么就缠上了自己,明示暗示的拒绝话都说了,依然纠缠个没完。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对方到底喜欢他哪点,他改还不成么。

    正想挂掉,忽听对方说:“你别挂,我是来告诉你禾薇的消息的,她在秋游途中出事了,而且挺严重的,听说还要转学,我挺担心她的,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她?……”

    神经病啊!禾鑫在心里骂了一句,咒谁不好咒他堂妹。

    禾鑫二话不说把电话掐了。

    可事后想想有些不安,不会是真的吧?

    于是翻出堂妹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结果一直没人接听。

    再翻出三叔家的座机。打过去是忙音。

    忙音总比没人接好,于是禾鑫每隔几秒打一次,接连打了五六次,终于打通了。

    接电话的是禾母。她刚刚正和闺女干妈敲定转学的事。顺便又唠了几句家常,是以打得久了点,哪知刚挂电话铃又响了,以为是闺女干妈还有事没说完,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阿香还有啥事儿?”

    禾鑫一愣。继而笑着说:“是我啊三婶,我是鑫鑫。”

    “哎!鑫鑫啊,怎么想起给婶儿打电话了?”禾母欣喜地问。

    禾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刚听一个同学说,薇薇前阵子秋游出了点事,还说要转学什么的,我听了很担心,打电话给薇薇她又没接……”

    禾母叹道:“连你也听说啦?看来这学是真得转了,不然薇薇在学校。指不定怎么烦呢。这个事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

    禾母正愁没人吐苦水,好不容易逮着侄子,便把楼琼丹和自家闺女结怨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起来,这些纠葛的起因,和禾鑫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当初胡洁莹和禾鑫因为那点破事被海城一高开除,胡洁莹的娘撺掇着楼琼丹找妙音老总透露自家闺女的底,这才有了初二那年的绑架。楼琼丹的爹,正是在那次事件之后,被拉下马的。

    可能怪谁呢?如果他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能被双规、判刑吗?而且那次事件牵扯出的贪官污吏要多少,不止他一个,偏她楼琼丹的爹精贵不成?坐个几年牢就心心念念地要找自家闺女报仇?这到底是报哪门子仇呀!

    连楼琼丹的娘都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楼琼丹却还蹦跶个没完。先是到处散播对薇薇不利的消息,接着又找人演戏,想破坏薇薇清誉,一连串的小丑闹事把她自己送进了监狱,出来后死性不改,竟然想害死薇薇。

    “……鑫鑫你说。有没有这么拎不清的人啊?那天薇薇被她干爹干妈送回来,吓得我差点晕倒,三百多米高的悬崖掉下去啊,得亏她运气好,不然现在都头七做道场了……呜呜呜……”

    禾母说着说着,又禁不住后怕,嘤嘤哭了起来。

    禾鑫听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讷讷地问:“三婶,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不止一次害薇薇的人,真是胡洁莹的表妹?”

    “那还有假啊,警方那边清清楚楚挂着档呢。”禾母擦了擦眼泪,说:“前几年那个事吧,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叔本来是没打算再提起的,哪知会这么没完没了……”

    禾母索性把楼琼丹两年前被判刑的前因后果对侄子说了一遍,末了说:“……当时,胡洁莹还有另外一个学生也都是判了刑的,不过因为是从犯,认错态度又好,最后判了个缓刑,没坐牢。这个楼琼丹真是个拎不清的,那会儿当着法官的面,咋咋呼呼的,搞得法官一肚子气,最后判了她两年,哪知提前出来了,一出来就找薇薇麻烦,说是我们家薇薇害她坐的牢,真是……”

    “那现在呢?人抓到了吗?没抓到的话,薇薇岂不是还是有危险?”禾鑫越听越心惊,堂妹被胡洁莹的表妹各种找茬,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抓到了。薇薇回家的那天下午就抓到了,不过听说疯了,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现在被关起来了,等着下个月审判。”

    这个消息是贺擎东打来电话说的。

    禾薇被送回家的那天早上,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就领着特种兵小队和明州市警方,对明华山风景区展开了全范围的地毯式搜捕,最终在禾薇跳崖的那座山峰的半山腰,找到了疯疯癫癫的楼琼丹。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当时的她,竟然不知廉耻地当众跳起脱|衣舞。看到那两坨累赘的大肉,随着她放|荡的舞姿,沾着泥浆一颠一颠的,让一干警员倒尽胃口。个别洁身自好的警员,当场背过身吐了一地。

    当然了,这么详细的描述,是许惠香后来说给禾母听的。贺擎东当时只说了楼琼丹发疯一事,没说的这么具体。想来是怕那么腌臜的事,污染了小妮子的耳朵。

    至于那一伙提供“一秒倒”的黑|道份子,也在联合搜捕中,被一网打尽。

    说到这个。就更好笑了。为首的昌哥,对禾薇身上那个不知名的宝贝念念不忘,当时领着手下一路冲到山下,转了一圈发现警方严防死守地封锁住了每一个出山口,想尽办法也逃不出去。心下一动。索性打道回府找到禾薇坠崖的那片林子。想着禾薇既然摔死了,那她身上的宝贝就是无主货了,不捡白不捡,捡到手说不定还能保护他逃出警方的包围圈。结果宝贝没捡到,以他为首的一伙人被搜山的警方逮了个正着。别看那伙人手上都有枪,可子弹不多,打光就没了,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

    被捕的一刹那,他都懵了。啥时候条子的出警效率这么高了?事发到被捕这才多久?一天一夜都没到吧?按以往的经验,这会儿应该才搜到山脚啊。

    直到一伙人被五花大绑地推出林子。他们才想通自己为何会被抓。明显是轻敌啊。瞧瞧这阵仗,整齐划一、全副武装的特警队都出动了,莫不是楼琼丹要抓的那个女生大有来头?

    昌哥心里那个后悔啊。说实话,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从南部基地脱离出来,就盼着私带出来的“一秒倒”配方能赚点钱,然后盘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做根据地、慢慢扩充自己的人手啥的,没想要这么快就落到条子的手里啊。挨千刀的楼琼丹,老子真是被你拖累死了!哪天你要落到老子手里,绝壁让你好看!!!

    可惜,没有这一天了。

    楼琼丹真疯假疯且不去管。这一伙持枪的道上份子,被警方抓获哪可能还活着把他们放回去?贺擎东正愁没地儿泄火呢,小妮子前前后后遭的罪,单光只是抓捕归案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于是趁着收队之前。贺大少绷着俊脸、捋高袖子,挨个儿把那一伙人胖揍了一顿,直揍得他们爹妈都认不出来,才丢给前来接洽的明州市警方。

    当然,这个事,他没和禾薇一家说。禾家人只知道欺负他们家闺女的嫌犯一个不落地被逮捕归案了。心里的不安总算消弭。不过转学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瞅瞅,这才几天,连不在一个区的海城大学的侄子都听说了,闺女回到海城一高的日子还能耳根清净?

    禾鑫通过禾母拉拉杂杂的叨絮,运用理科生的思维,理清了一条对等式思路:他和胡洁莹的破事,被学校发现致两人退学→胡洁莹和楼琼丹找不到他就找薇薇出气→薇薇运气好,躲过麻烦,胡洁莹俩表姐妹被判刑→楼琼丹出狱后死性不改,又找薇薇麻烦→薇薇差点被她害死……

    理清思路,禾鑫顿觉堂妹所遭的罪,归根结底是他造成的。

    当时的他年少无知,却不知这无知,害的不止他自己,还牵连了乖巧懂事的堂妹,不禁恨死了自己。

    再想到这一次的事,堂妹若是没那么幸运,岂不是……压下喉口翻涌的腥味,他匆匆对禾母说了声:“三婶,薇薇这几天都在家吧?我去看看她。”

    “哎,不用不用,你要上课,不必特地赶过来的,等放假了再来也不迟……”

    “没事儿,我上午没课,下午两节实验课,回头把作业补上就好,我还是去看看薇薇吧。”不去看看,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禾母想想有一阵子没见这个侄子了,来一趟也好,家里最近堆积了很多水果、补品。补品倒是好说,保质期都在一年半载以上,可水果不耐放啊,往左邻右舍都送了也消耗不完,他来一趟也好,回头让他带些去学校吃,于是叮咛道:“那行,你来就来,千万别买东西啊,买了婶儿也让你提回去。家里多得很,吃都吃不完。你人来就好,快到车站了给婶儿打个电话,我让你叔去接你。”

    “哎!”禾鑫挂了电话,和室友说了一声,让他们帮忙请个假,推说家里有事,然后匆匆收拾了个背包,直奔校门拦出租车。

    海城大学到长途车站是有公交站点的,可禾鑫嫌公交太慢,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三叔家,亲眼确认堂妹是好好的才放心。

    胡洁莹从公墓回来,在海城大学站下车,碰巧看到禾鑫奔出校门,有心想上前打个招呼,又怕两人见面无语、徒增尴尬。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见禾鑫一直没拦到出租车,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禾鑫。”

    禾鑫愣了几秒才隐约认出是胡洁莹,心里不由得一阵暗恨。

    既恨自己,也恨她。

    当初的事,自己固然有错,错在太早接触性|事,以致食髓知味、心思不在学习上。可胡洁莹又何尝没错。如果不是她主动找上门,他哪会陪她去劳什子医院,结果被同学看到、后又被老师抓到……如果没这些事,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学校开除,不被学校开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而堂妹也就不会出事……

    禾鑫越想越自责,倒是没想过即使没有胡洁莹被开除这个事,以楼琼丹那骄纵跋扈的性子,也迟早会找禾薇的麻烦,只能说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好久不见,你是要出去吗?”

    胡洁莹见禾鑫脸色冷凝,心下直打退堂鼓,可招呼都打了,不说几句就掉头离开未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于是浅笑着找了个话题。

    “我去看我堂妹,她被你表妹逼跳悬崖,要不是运气好,这会儿我们一家大概已经在殡仪馆了,哦,不,也许已经火化下葬了。”禾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本来不想说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堂妹差点被她表妹害死。看她还会不会笑得这么云淡风轻。

    “什么?你说什么?丹丹逼你堂妹跳崖?不、不能吧……”胡洁莹果然敛了笑容,一脸惊惧。(未完待续。)

第385章 铭记

    胡洁莹倒是真的不知情。

    她妈当时虽然一鼓作气和她爸离了婚,离开了那个分崩离析的家,可心里的郁结始终没有散去。

    搬出来之后,她既要照顾妈、又要打工赚生活费,这两年去外婆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年五月,她妈妈查出直肠癌晚期,不到三个月就去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妈妈的身后事。因为表妹坐牢的事,小姨一直不肯原谅她们娘俩,连外婆和舅舅、舅母也很少和她们娘俩往来。直到她妈妈癌症死了,外婆和舅舅一家才上门哭了一场,小姨却依旧没露面。倒是听舅母嘀咕了半天,先是说小姨去年和小姨夫办了离婚手续,搬出去住了;接着又说有个有钱男人给小姨买了幢别墅,每个月还给几万块销,只可惜那个男人有妻室了,无法给小姨婚姻保障,但胜在有钱有权,除了不能给小姨名分,其他的都会满足她。小姨说希望表妹能提前出狱,那个男人就四处撒钱疏通……

    舅母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在她妈妈出殡那天,离现在不到两个月,难道表妹真的提前出狱了?可出狱了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去找禾薇麻烦?还逼她跳崖?

    老天!

    一想到跳崖,胡洁莹吓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下意识地扯住禾鑫的衣摆,问:“你、你堂妹怎么样?人、人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禾鑫见她哭,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烦闷,一时半会理不清,潜意识里似乎也不想理清到底是不想看到她、还是不想看到她哭,口不择言的话脱口而出:“还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妹妹命大,没摔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胡洁莹急地想解释,可禾鑫不想听,正好对面车道有出租车在下客,他用力一抽,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摆。然后绕开她。边朝出租车招手,边大步跑去。

    “小心车子!”胡洁莹等他跑出几步,才看到这边车道有辆蓝皮大卡疾驰而来。似要冲前方倒数三秒的绿灯,眼见着就要撞上穿马路的禾鑫,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推开他、推开他、千万不能让他撞上……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是“咚——砰——”的重物落地声。

    被胡洁莹全力推出车道的禾鑫,踉跄了几下。茫然地回头,视线所及、满目猩红……

    ……

    禾母把炒好的菜端到餐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说怪了。鑫鑫那孩子说好要来,从海城到清市,乘高速大巴的话。一个半小时都能到文欣苑了,可如今都过去俩小时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不会出啥事吧……

    禾薇在阳台练了会瑜伽,然后给草浇了一遍水,拉开移门看到禾母站在厨房门口走神,好笑地问:“妈,你干啥呢?对着墙壁都能发呆?”

    禾母回过神说:“这不担心你鑫鑫哥嘛,说好来家里吃中饭的,可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个电话,也不知上车没有。”

    “这有啥好愁的,又不是没鑫鑫哥的号码,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禾薇说着,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翻出禾鑫早上那通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她昨晚和贺校官煲电话粥,把手机设成了静音,以至于早上错过了禾鑫的电话。早上又顺其自然地睡了个大懒觉,起床才听老妈说禾鑫要来看她。

    不过她也挺好奇的,禾鑫是从哪个同学那里听说自己秋游出事、又准备转学的事的?毕竟这个事发生才几天啊,没道理传那么快吧。

    “嘟——嘟——”的长音响了好几声,那头才被接起。

    “鑫鑫哥,你到哪儿啦?我和爸现在出发去车站接你咋样?”禾薇笑眯眯地问。不过很快就敛下了笑容,听手机那头说了几句,僵硬地转头对禾母说:“妈,鑫鑫哥在学校门口差点出车祸,被个女生救了,他人没事,但那个女生恐怕……”

    禾母闻言又惊又急,虽然庆幸侄子没事,可别人家孩子的命也是命啊,何况是为了救自家侄子才出的横祸。没她这一推,躺在血泊里凶多吉少的就是自家侄子了。

    禾母急得团团转,好在还有点理智,摘掉围裙,捞起座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叮嘱闺女:“我给你二伯娘挂个电话,你去店里找你爸,让他把店门关了然后把车开上来,咱们去海城看看鑫鑫。发生这种事,那孩子指定吓坏了……”

    禾薇连忙点头,收拾了个随身小包,捞起手机下楼了。

    禾父正要打烊。早上听媳妇说侄子要来,不管去不去车站接,中午肯定要一块儿吃饭,于是送走新一拨上门定做家具的客户后,把店里归整了一下就准备拉下卷闸门回家,就见闺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说是侄子差点出车祸,被个女生救了,那女生现在在海城一院抢救,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当下傻眼。

    禾薇见她爹听完这消息走路同手同脚,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对他能否安全无恙地开车到海城表示深深的怀疑,索性给老吴打了个电话,问老吴这会儿有没有时间,请他跑趟海城得了。

    老吴休息的时候,除了在家哄媳妇,别个还能有啥事。何况又是贺家未来的孙少奶|奶,别说没事了,有事也给推咯。二话不说飞车赶到文欣苑门口,接上禾薇一家,朝海城一院疾驰而去。

    那厢,接到禾母电话的禾二伯俩口子,同样是既庆幸又害怕。庆幸儿子安然无恙,同时又害怕救儿子的那个女生抢救无效,那可真是悲剧一场。越想越心慌,恨不得眨眼就到海城一院找儿子问个究竟。

    可禾家埠到海城,那可比清市到海城远得多。俩口子又心急慌忙的,差点连车钥匙往哪儿插都想不起来。幸好禾刚在禾二伯店里聊天,见状,主动拿过车钥匙,把俩口子撵上车、送他们前往海城。

    三人紧赶慢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海城一院,在抢救室楼层和禾薇一家顺利会师。抢救室的工作指示灯还亮在那里,禾鑫失魂落魄地靠墙站着。

    “儿子……”一看到完好无损的儿子。禾二伯娘的眼泪就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家宝贝儿子就要人事不省地躺在抢救室里头了。一想到这个场景,她就万分后怕。又无比感谢。感谢里头还在抢救的女生,危急关头救了自家儿子一命。无论她和她家人今后有什么要求,只要自家给得起,就一定满足他们。

    “妈……”禾鑫失神的两眼总算有了点焦距。抬起头,疲惫地轻唤了一声。

    他的脑袋从看到那一地鲜血开始。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堂妹来电话,他接了,但说了啥他忘了。

    三叔一家火急火燎地赶来医院宽慰他,他听到了。但他们具体说了啥,他也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自己还活着,胡洁莹却在抢救台上生死未卜。

    只知道自己被她所救。而她却被自己所连累。

    如果当时自己小心一点,又或者心平气和地和她多说几句、然后和和气气地挥手道别。而不是为了躲她而急吼吼地横穿马路,这场悲剧是不是就能避免?

    “都怪我,穿马路不小心,结果害她……”禾鑫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用力地捶了捶身侧的墙壁。

    “那能怎么办呢,发都发生了。”禾二伯娘抹了抹眼泪,心疼地拉过儿子,替他揉着淤青点点的拳头,这傻孩子,不会是往墙上砸了好几拳吧?手指关节都肿了,“进去多久了?没人出来过吗?进去之前医生是怎么个意思?到底……”

    “还有没有救”几个字终究问不出口。

    禾母叹了口气,上前劝道:“既然我们都在这儿,嫂子你要不先带鑫鑫去招待所歇会儿,惊了魂睡上一觉比较好。”

    禾二伯娘一听有道理,忙朝儿子说:“鑫鑫,妈带你去歇歇咋样?这里有你爸守着,还有你三叔三婶,有啥事你爸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禾二伯娘说着,又想起大中午的赶过来,大伙儿都还没吃午饭,于是让禾刚跟他们一道下去,买点吃的上来。

    禾鑫摇头不肯去:“再等等吧,进去半天了,差不多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抢救室的灯熄了,又过了片刻,主刀医生并几个助手、护士推门出来,摘下口罩,神色疲乏地问:“胡洁莹家属?”

    禾鑫立即上前:“医生她怎么样?”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一句话判了胡洁莹死刑。

    禾鑫脸上血色尽失,脱力地退了几步,被禾刚扶着跌坐在椅子上。

    禾薇这才知道,救禾鑫的女生,竟是胡洁莹。不禁和爹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算不算孽缘呀?想当初她和禾鑫因为这样那样的暧昧,被海城一高开除,如今一场车祸,又把两人牵扯到了一起,还是一人生还、一人消逝的结局。这结,怕是一辈子都难解开了。

    胡家和赵家接到警方通知后,赶到医院获悉孙女(外孙女)抢救无效,哭天抢地了一场。

    胡家老太太肿着眼泡,拽着禾二伯娘不松手,嘴里哀嚎着:“我的乖孙囡呀!你咋介个命苦啊!你老子娘前脚才走,你也跟着走了啊,你告诉奶奶,到底哪个黑心肝的欺负了你,奶奶替你追债……”

    赵家老太太也嚎得上气不接下气,架势上完全不输胡老太:“我的心肝肉肉、宝贝外孙囡囡喂,你忍心让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要是早晓得你会跟着你那苦命的妈去,绑也要把你绑在家里,管它什么自考不自考的,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到头来还不是走了……”

    俩老太比谁哭得大声、哭得凄惨。

    余下的家人,譬如胡洁莹那个出轨的爹胡伟强、再譬如她那贪财冷心肠的舅舅、舅母,则开始追着禾家讨各种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人死了,而且是为救你家儿子死的,总该给点补偿吧。

    禾二伯娘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来之前就带足了钱。想着儿子的命哪是钱能衡量的,别说几十万,几百万她砸锅卖铁也给筹。

    禾母却知道胡洁莹家里的一点事,早前从水果店老板娘那里听来的。因为胡洁莹和楼琼丹曾给自家闺女制造过麻烦,所以胡家的八卦,她当时听得可嗨皮了。现在嘛,正好拿来给二妯娌分析:

    “二嫂,钱是要用,但得用到钢刃上啊。那孩子跟着她娘,据说早就和胡家斩断往来了。即使那赵家,打从娘俩个搬出去以后,也没见他们接济过,完全是任娘俩自生自灭。孩子娘病逝,两家亲戚意思意思送拢的钱,还不够办丧葬费的,出殡办七七,都是那孩子熬夜打工赚的……你怜惜她救了鑫鑫一命,给点补偿也应该,但不能对方要求多少就给多少,他们那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说难听点,你给得再多他们也不会满足的,还不如给那孩子找个清静点的公墓,再去庙里点几盏油灯、诵几部经,完了再以那孩子的名义,捐助希望工程,盼她转世投个好胎……”

    禾二伯娘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可胡、赵两家人要么是凶神恶煞地要她儿子赔命,要么是胡搅蛮缠地嚎啕大哭,听着实在牙疼,宁可赔点钱,尽快把这事了了得了。

    最后还是警方出面,把胡、赵两家人给稳住了。

    其实这事吧,胡、赵两家真没道理找禾家讨命。要讨也是找卡车司机啊,是卡车司机撞的人。禾鑫充其量就是个受益者,但绝不是加害者。

    禾二伯揣上禾二伯娘塞给他的钱,跟着警方去做笔录。禾薇不放心,让老吴陪着去。

    其他人带着禾鑫回酒店。

    胡洁莹过两天火化,他们想等发了丧再回去。

    禾鑫第一次发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前一秒两人还站在一起,下一秒就见她双目紧闭地倒在血泊里,从此阴阳两隔。

    他甚至,连声“谢谢”都来不及和她说。

    胡洁莹。

    这个名字,以前是巴不得忘记。许是和她挂钩的记忆,着实太难堪。而今,却怕是一辈子都会铭记。(未完待续。)( )

第386章 嘴脸

    禾鑫连着几天都没有说话的**,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

    禾二伯俩口子劝解的话说了不知多少,还是没能把儿子劝开朗,心疼得无以复加。

    直到胡洁莹的葬礼结束,禾母拉过二妯娌,提议说:“要不让鑫鑫跟我们回家吧,这个样子去学校,我瞧着总归不放心。”有没有心思读书是其次,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左右薇薇过阵子转学去京都,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不去一高了,正好在家和鑫鑫作伴,我也好给他俩补补……”

    禾二伯娘听得纳闷了:“薇薇转学?转什么学?”

    禾母这才想起,二妯娌一家还不知道自个儿闺女遭的罪呢,于是巴拉巴拉把闺女去明华山秋游结果被楼琼丹下**掳上悬崖、最后被逼得跳崖一事挑重点说了一遍,以及楼琼丹为何单找自家闺女不找别人的原因,也捡紧要的说了。

    禾二伯娘闻言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么多事?你们咋都不说呀!真是苦了薇薇,好在人没事,要不然真是……”

    想到那楼琼丹,禾二伯娘恨不能左右开弓扇她几大巴掌好替侄女出口恶气:“那挨千刀的,枪毙都便宜她了!”

    “枪什么毙啊。”禾母无奈地说:“据说发疯了,薇薇回家后查了法条,说是的确有那么一条,什么精神病人受法律保护……”

    “啊呸!那也得是正宗的精神病人啊,她那没准是装的,会不会是买通了警方,故意捏造的?”禾二伯娘立马开启阴谋论。

    “那倒不会。”禾母摇摇头,“我和老禾也分析过,救薇薇的是她干娘家的大侄子,和警方挺熟的,抓人、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场,亲眼盯着呢。警方还不至于敢做这种手脚,八成是真疯了……”

    禾二伯娘恍悟道:“难怪前天那赵老太哭得那么凄惨,敢情俩外孙囡都出事了,不过一个是咎由自取。一个是惨了点……”

    “所以这事儿一出,我和老禾觉得让薇薇转学也好,京都那边有薇薇干姥姥在,冬子如今也在那边,有啥事喊得应。倒反在海城。我和老禾两个一没能耐、二不活络,出了事到最后一刻才知晓……”

    “唉,可惜了海城一高那么好一所学校……”禾二伯娘免不了替侄女遗憾。

    禾母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量,已经能淡定地接受了。

    妯娌两个絮絮叨叨唠了一通,末了唏嘘两家最近是不是走了啥霉运,怎么尽遇上这种生离死别的惨事,回头一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去去晦气霉运才行。

    第二天,禾二伯领着禾鑫回了趟学校,除了收拾换洗衣裳,还有就是找禾鑫的辅导员请假。

    升上大三。必修课不多了,只要赶得上期末考,学校对缺课一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又是家长亲自上学校请假,虽没说具体原因,但想必是家中有事,禾鑫的辅导员很爽快地就允了假。

    拿到半个月的假条,禾二伯俩口子把儿子塞上老三一家的车,不放心地叮咛了几句,才和禾父禾母话别。

    “不是还没敲定薇薇转学的日子吗?半个月假够不够啊?”目送着老三家的车融入来来往往的车流,禾二伯娘闷闷不乐地问。

    想着儿子这些天的了无生趣。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啊。要不是家里铺子走不开人,她都想跟着儿子住到老三家去了。

    禾二伯毕竟是男人,后怕归后怕,这会儿也想开了。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想再多也没用啊。

    “不够电话里再请呗,反正赶得上期末考就行。”

    禾二伯娘噎了噎,没好气地哼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儿子?”

    “哪能呢!那不是有老三俩口子看着嘛。”

    “没他们看着我看你也不见得有多担心。”

    “这话怎么说的?”禾二伯不服气地辩道:“我要不担心,我能慌得连方向盘都把不住?”

    言外之意,大侄子还在车里等着咱回家呢。老婆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

    禾二伯娘经丈夫这一提,倏地红了耳根。

    差点忘了大侄子还在呢,这几天跟着跑东跑西的,着实累坏他了。得,有啥话回家再说呗,当即拽着禾二伯上车回禾家埠去了。

    ……

    胡洁莹的后事并不隆重。一来亲戚间交情寡淡,二来她本身没什么朋友,想隆重也隆重不起来。但该有的程序一个没省,公墓位置也是挑的顶好的,完了还请香火极旺的文宗庙做了场大宗法事、点了七天油灯,再准备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经。

    当然,这些费用都是禾鑫家出的。照胡、赵两家的意思,人都死了,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还不如赔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禾二伯等人当时都气坏了,这一个个的,还是胡洁莹的亲奶奶、亲外婆、亲舅舅呢,不好好给孙囡(外孙囡外甥)办后事,居然连这些个钱都想贪,还指望他们操持后事?

    索性当着警方的面把话撂开了:胡洁莹的后事,禾家会负责办好,也会以她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一笔厚款。至于其他的不合理的赔偿请求,禾家一概不理。宁可把钱捐出去,也不愿补偿给这样的亲戚,实在是恶心人到极点。

    胡、赵两家没从禾家捞到钱,卡车司机又是个穷光蛋,东拼西凑地拿出二十八万,还得两家瓜分。为这事,胡老太和赵老太两个亲家可谓是撕破了老脸。

    赵老太刚接到外孙囡车祸的消息,还是很怜惜这个外孙囡的。当娘的尸骨未寒,当囡的又出意外。从清市奔往海城一院的路上,哭得眼泡红肿那的确是出于真心。

    可到了医院,听胡家人在那儿拉扯赔偿金的事,理智渐渐胜过感情。外孙囡是交通意外死的,家属能得一笔赔偿金,而且死亡赔偿的金额还不低,于是不甘落人后地和胡家争抢起来。

    可毕竟是外婆,闺女又早一步死在外孙囡前面,照道理这笔赔偿金是没她的份的。可她被儿媳妇拉着一通说。也觉得赔偿金全归胡家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仗着年迈,哀戚戚地跑到警方那儿哭诉,说什么闺女老早就和女婿离婚了。这几年都是闺女一个人拉扯外孙囡长大的,花销不够,是她这个做外婆的拿私房钱贴补的,胡家压根没出过一分钱,如今人死了却能得这么大一笔赔偿金。未免太不公平……巴拉巴拉……

    警方被烦得不行,不得不居中调解,最后判了一家十四万拉倒。

    赵老太拿到钱,才有心思给其他亲戚报丧,第一个报丧对象是小女儿赵雪兰。

    赵雪兰自搬出赵家以后,着实过了一段舒逸日子。

    现任男人对她好的真叫没话说,还帮她去监狱疏通,让闺女提前出狱。不过随着闺女的出狱,她的安逸日子到头了。

    先是闺女失踪。不过好歹留了封书信,说是不想打扰她过二人世界。打算自食其力过自己的日子去。

    赵雪兰起先当然担心,可随着男人的开导,又听他说给了闺女一大笔生活费,也就不再操心了。闺女大了不由娘,何况进过一次监狱,这个闺女她已经管不住了。

    可没多久,接到警方来电,说是她家丹丹犯事被捕,而且人已经疯了。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几乎是哭着奔往看守所的。

    隔着对讲机探视了半天,确定闺女是真的疯了。不仅连她这个妈不认得,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傻兮兮地笑着,嘴里反复不停地念叨着“禾薇死了”。念上一段时间。又扭着腰臀跳起脱|衣舞。身上那两坨垂直小腹的累赘,随着乱七八糟的舞步一颠一颠的,她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径自跳得很欢,还“咯咯咯”地笑问周边看守她的人:“我跳得好不好看?我身材好不好?是不是比那个可恶的贱丫头漂亮多了?……”

    目睹的一切,心酸得让她不忍直视。

    虽说疯了有疯了的好处。至少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可看到这样的闺女,赵雪兰的心像是被生生挖了道口子,无时无刻不在淌血。

    一路嘤嘤嘤地哭回家,扑到男人怀里痛心疾首地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她,明知道她对坐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还任她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唯一的闺女……唯一的孩子啊……呜呜呜……”

    哭半天不见男人像以往那般搂着她极尽温柔地安慰,赵雪兰有刹那困惑,仰着脸,泪水迷蒙地看着他,见他脸色难看,还道他是嫌闺女丢脸,忙抽噎地求道:“成章,我只有你了,你要帮我啊,丹丹那孩子虽然让人不省心,但从来不会做无中生有的事,她肯定是气不过,这才找人报仇的,那人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她都……她都疯了啊……被活生生逼疯了啊……呜呜呜……看到她那副样子,我这做娘的,心里好痛……真的好痛……成章……呜呜呜……”

    尤成章真心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办。

    初识她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在楼高柱手下做事。有一次给楼高柱做司机,接送他出席某场宴会,完了把喝醉的楼高柱送回家,开门出来的正是赵雪兰,一身桃红的丝绸吊带睡衣,衬得她面若桃花。

    以前的他不懂何谓“一见钟情”,结婚生子不过是循着家里长辈的意思,到了年纪水到渠成。直到那一夜,他波澜不惊的心,自此刻下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赵雪兰。可惜,她已为人妇,且丈夫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得不压下心里的遗憾。

    谁知,没过多久,两人又有了一次交集。

    那是在楼高柱荣升正局的晚宴上,他接了个电话顺便去洗手间,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她。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也是,丈夫升职,做妻子的自然与有荣焉。可他不高兴,因为她丝毫没认出他,又或者,上一次的照面,只他一个人记在心上,而她继续过着楼太太的体面生活。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浮起一股妒意。很想看看楼高柱被剥去身上那层正局的外衣、无法再给她稳定舒逸的贵太太生活后,她还能这么无视他吗?会不会离开楼高柱的怀抱,改投他怀里?窈窕婀娜的身段、魅惑他心的笑容,会否只展现给他一个人看?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好比春日野草,在他心底疯狂地抽长。

    身在官场,除非真的廉洁清明,否则,只要有心,就不怕抓不到小辫子。

    楼高柱本身又是个贪念不小的人,尤其是升任正局级以后,更加不掩嘴脸地收受各种贿|赂。

    这还不够,尤成章另外又找机会添了几把火:一是介绍他认识了妙音老总;二是暗中牵线,给楼高柱搭了个“洗黑|钱”的外快渠道。这个渠道原本是他自己的,不过为了能拉楼高柱下马,不介意先借他使使。

    不过妙音老总塌台得那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好在那会儿他已经给自己留好退路了。楼高柱等连串人马被牵扯出来之前,他就已成功跳离了那个漩涡,调去外贸局任职了。

    此后一年,他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新岗位上。实在是那一段时间,国家对反|腐扫|黑的各项力度大得惊人。未免自己做下的小动作被发现,只好压抑着对赵雪兰的渴望,暂时没去找她。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选了个最佳时机出现在她跟前。

    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帮他。楼高柱落网固然有他添的火,可没想到,她唯一的女儿也那么不争气,竟然把自己折腾进了监狱。失去丈夫失去家,接着又失去女儿的赵雪兰,在最最无助、最最彷徨的时刻,被宛若天神般降临的尤成章,将她从寄人篱下的无望生活中解救出来,并给她提供了一处无论欢笑哭泣都不会有人指手画脚的家、也给了她无尽的宠爱。实现了他当初许下的愿望——她的窈窕身段和魅惑笑颜,都成了他的……(未完待续。)

第387章 谁报谁的仇

    “成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雪兰吐气如兰地柔声询问,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没有,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没睡好,有点头疼。”尤成章摇摇头。

    最终还是没和她说今天上午被纪|委请去喝茶的事。手心却止不住冒冷汗。早知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当初就不该贪念那份独占欲,给那丫头两百万。当时以为那丫头只是拿去花,哪晓得她竟是拿去雇人行凶,而且行凶对象还不是普通老百姓。

    这下好了,他被牵连了,虽然洗|钱的那些痕迹早就被他清干净了,那笔钱的来路他也备好了一套说辞。从今天纪|委那些人的问话里看出,他们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不知为什么,心里依旧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赵雪兰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沉默地坐在那里想事情,心里不禁发急。

    丹丹纵然有再多不是,也是她女儿,是和她血脉牵绊的亲人。她这把年纪,生二胎的可能性很小。何况尤成章有家有室、有妻有子,和她在一起图的不过是金|屋藏|娇的新鲜感,这点她老早就想清楚了。

    她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安稳地撑过下半辈子。再一个,就是女儿。女儿可以说是她的心头肉。尤成章当初答应过她,会想办法让女儿提前出狱、然后让她们母女衣食无忧。前一项他的确做到了,如今需要他帮忙的是救出女儿,或者是,给女儿报仇。

    赵雪兰深知尤成章很迷恋她的身体,于是慢慢地在他怀里蹭动。果然,他的欲|望被挑起,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其实两人都心不在焉,一个想着会否顺利逃过这次风险;一个想着如何说服他帮忙给女儿报仇。可身体却又出奇的契合。渐渐的,两人都忘却了当前的烦恼。进入了状况……

    屋外秋阳璀璨,室内春|光旖|旎。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细碎的呻|吟,泄出没有关严的门缝。

    幽静的别墅外,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隔着雕花铁门站了好一会儿,才身形僵硬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

    之后几天,赵雪兰依旧哀痛地沉淀在闺女发疯的事实以及对禾家绵绵不绝的恨意中无法自拔。

    尤成章那天晚上就走了,让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要求。这几天也不见他过来。打他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最后翻出他单位电话,拨了过去,却获知了一个骇人的噩耗——他被检察院逮捕了,提请逮捕的罪名是“协助不法分子洗|黑|钱、数额巨大”。另外,听说还被举报包|养情|妇,举报人赫然是他家中的妻子……

    赵雪兰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这个当口,赵老太打来电话和她说外孙囡车祸的事,赵雪兰怔愣片刻,而后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雪容啊赵雪容。咱俩姐妹还真是一样的苦命。你闺女死了,我闺女疯了。你老公养小|三和你离婚,我是离了婚做人小|三……咱俩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谁也不欠谁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市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说是当地警方因公务前往城郊某处别墅贴封条,结果发现和该案相关的当事人之一赵某某口吐白沫倒在客厅,被警方及时送往医院抢救,确诊已中风。

    贺擎东一目十行扫完这则新闻,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双臂抱胸,冷笑了一声。

    楼琼丹疯了不能拿她怎么样,其他和她相关的人别想好过。

    赵雪兰自以为找了个硬靠山,殊不知这个靠山就是根烂蛀椽子。一踹就垮。

    托那尤某某的“福”,清市、海城连同明州城的公检法系统,这次又立下一串大功。一方面是把两年前就清得差不多的官|场重又筛理了一遍,坚决不漏放任何一只危国危民的蛀虫、米虫。另一方面则是针对辖区内流窜作案的犯|罪团伙和非|法帮|派,制定了“围、堵、平、压”等系列方针,务必还辖区一片清朗、安全的天空。

    特行队队长从外头进来。看到自家副队盯着桌面上那份清市晚报的森冷眸光,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跨进来说:“我说阿擎啊,你从明华山回来是不是还没调休过?”

    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你想给我放假?”

    不相信队长有这么好心,不然之前怎么会把新队员训练任务全压给他一个人、自己跑去相劳什子亲,害他整整五十天没时间和小妮子约会。

    “呵呵呵……”队长干笑了两声。

    谁想给他放假啊,这不是他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把底下一帮队员操练的叫苦连天,偏又不敢明着抱怨,人大少爷自己不也在高强度示范?他都没喊苦喊累,你们这些受训队员好意思抱怨?

    可长期下去,好怕引起队员暴动啥滴啊。不得已,他做队长的,只好站出来给他放几天假,纵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他也好想休假的说。

    贺擎东听说有假放,也不施放冷气、绷着脸了,柔和着脸部线条,起身拍了拍队长的肩,说:“谢了!正好有点私事要办,省得我额外请假了。”

    队长无比幽怨地目送着自家副队神清气爽地离开,心里捏了个名叫“贺擎东”的小人,拿根绣花针一通狂戳。

    为毛对上他,自己总是败退乜?

    不如提前退休、把烦人的摊子丢给这只腹黑的家伙得了,自己也好早点回家抱媳妇去……

    唔,说到媳妇,上回相亲的那个姑娘着实不错,得想个法子把她稳住才行,免得自己这边的调岗申请还没办下来,难得钟情的好姻缘却飞了……

    想到这里,队长大人扑上办公桌,从抽屉里找出相亲时交换的手机号码,想和那姑娘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那厢。贺擎东出了办公室,也掏出手机给小妮子打电话:

    “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禾薇瞅了眼厨房,厨房里,她娘十天如一日地在给她和堂哥煲营养汤;再转头瞅了眼书房。书房里。堂哥认真地坐在电脑前设计程序。

    从海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很安静地埋头学习,好像是要把高三以前的那段荒废岁月重新都捡回来似的,看着让人揪心。

    盘腿坐在沙发上,禾薇把这阵子的琐事和贺校官说了。接着又道:“上个礼拜五,干爹干妈陪我去了趟海城,请校长和班主任吃了顿饭,说了转学的事,顺便把档案调了,省得下回再跑一趟……礼拜天的时候,夏大哥开车带梅子和夏清来看我,我和圆圆陪他们逛了遇古巷,淘了不少小玩意儿回去……”

    贺擎东嘴角扬着笑听她软哝细语地东一个事西一个事说着,丁点不嫌烦。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含笑回道:“嗯,京都那边爷爷已经安排妥了,随便哪天去报到都行。我明天开始有三天假,你问问爸妈,家里要没别的事,就这几天去京都怎样?我送你们过去。”

    禾薇倒是没意见,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再拖拉下去,都快到年底了,总不能这个学期都在家混日子、不去学校了吧?

    本来她的意思是。她自己去京都报到就好,可禾父禾母不肯,非要陪她一块儿去,理由还挺充足:一是想带侄子一块儿去散散心。二是儿子开学这么久。不知适应没有,开学没送他去,趁这次机会顺便去看看他。

    所以啥时候飞京都,还得配合她爹妈的时间。

    贺擎东听她嘀咕完,笑着说:“成,那你问问他们。我下午回清市。就算这几天不去京都,也来陪陪你。”

    “不、不用了吧。”禾薇结巴了。还没在父母那儿过明路呢,这么明目张胆地上门真的好吗?

    “只是去看看你,你慌什么?”贺擎东戏谑地笑问:“还是说,你刚刚脑子里想到了啥?”

    虽然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人,但他想象的出,此刻的她,一定两颊飞霞、耳脖羞红。

    禾薇恼了,这是调|戏吧?啊?还是红果果的。

    正好,禾母从厨房探出头,朝她喊道:“薇薇,你帮妈跑趟超市,买袋料酒回来。等下要腌鸡翅,料酒不够用了。”

    禾薇趁机和贺校官说了声“拜拜”,飞快地挂了电话。

    贺擎东失笑地收起手机,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伸了个懒腰,心情和秋日的天气一样晴爽。

    ……

    禾父禾母听说贺擎东要放三天假,有心送他们去京都报到,哪有不同意的。反正行李都是现成的。早在月初那几天,许、贺两家出面把闺女转学的事搞定后,禾母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女校不女校的,禾母倒是没多余的想法,禾父却忍不住嘿嘿直乐,还说:“女校好啊,清静!横竖薇薇还小,和那些臭男生离得远点是好事儿啊。海城一高里头具体咋样我不清楚,可你瞧瞧对面一中,那么小年纪,情情**的新闻哪里少了?放学那个点,你在厨房没瞧见,我坐这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出来一溜人,好多对勾肩搭背的。雨天更是不得了,都搂成一团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是咱家离一中近,儿子不用住校,也不用坐车,估计那臭小子也能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来……你忘啦?高三那俩学期,你从他书房垃圾桶翻出多少封情信?哎哟喂,说的我牙都酸倒了……反正这趟去京都,得好好打个突击才行,看那臭小子有没有背着我们做坏事……”

    禾父平时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禾母说、他听,顶多顺嘴附和几句,何曾像现在这样巴拉巴拉呀。禾母听得真是哭笑不得,好端端在说闺女转学的事,咋就跑题到儿子头上去了?

    不过有一个事俩口子倒是有志一同,那便是闺女转学的事以及侄子差点遭遇车祸的事,到现在都还瞒着儿子呢。生怕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之后,那傻小子出于担心不由分说往家跑,路上出点什么状况那可就悔死了。反正俩口子都要去京都,等到了那里再和儿子说道说道,然后多留几天陪孩子们散散心,最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全忘了。

    下半年以来,因为多了个仿古家私定制,禾记的生意忙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俩口子谁也不愿留在家里看门,索性卷闸门一拉,贴了张电脑打印的“歇业十天”的通知,双双带着闺女、侄子兴致勃勃地飞京都去了。

    许惠香原也想跟了一道去的。干闺女转学,做干娘的哪能不随行?可一来请不出这么多天的假;二来嘛,去有大侄子陪同、回有娘家那边的人送行。逗留期间,大侄子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好陪同人员了。她即使跟了去说实话也没她啥事儿,便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约好今年过年,兄妹俩个在许家留到过完小年再回清市。

    倒是禾鑫,本不想去的。

    “三叔、三婶,我就不去了吧。”

    别看他爹给他请了半个月假,可一晃眼的工夫,十天就已经过去了。去趟京都,五天不够的吧。又不是真的只打个来回。先是要送堂妹报到,再是去堂弟学校转转。依三叔三婶的意思,完了还要在那儿玩几天。他横竖没心情,就不去凑热闹了。眼下的他只想把全副精力投到学业上,累了倒头就睡,省得一闭眼,就出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禾父禾母哪肯放他回学校。虽然这几天开始说话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脸色也比刚回来几天红润多了,可还是不放心啊,瞧瞧他那作息,压根是不想让他自己好过的节奏啊。早起睁眼就在阳台默诵英语,早饭后钻进书房,不到饭点不出来,如果中间出来晃晃,或是玩玩游戏、看看电影啥的俩口子也就不担心了,可借着给他送水果,听闺女说他是在钻研专业课,两眼一直盯着电脑呢。这还了得,从早上五点半睁眼一直忙到半夜十一点,天天这样,是个铁人都吃不消啊。说什么都要带他一块儿去。(未完待续。)

第388章 看得着摸不着

    禾母给禾二伯娘打了个电话,说了想带禾鑫去京都散心的事。

    禾二伯娘本就担心儿子,听妯娌一说儿子的近况,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要是高中三年,尤其是高一、高二那两年,儿子能有这样的学习劲头,她肯定去庙里烧高香谢佛。如今这样,反而让她担心了。胡洁莹的事,说实话连他们一时半会都忘不了,何况是儿子。真要从此一蹶不振,哦,不,是一蹶太振,从而伤了身子可咋整?

    于是给他辅导员打了个电话,往后顺延了几天假。只是这回不好推说家里有事了,谁家的孩子有这样请假的?何况人辅导员也是发自真心地关心,于是禾二伯就把真实情况和辅导员说了,主要也是希望在禾鑫返校以后,能多多得他点关照,免得儿子太钻牛角尖。

    辅导员一听是这么回事,恍悟道:“我说呢,禾鑫这孩子一向循规蹈矩,感冒生病也很少见他请假缺席的。校门口那起车祸我也听说了,当时只觉得挺惨,倒是没想到是禾鑫以前的同学,而且是为救他才……既是这个事,那我心里有数了,您放心地让禾鑫在家休整吧,有条件去京都散心应当去,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人死不能复生,只能靠他慢慢想开了……学校这边我会向领导解释的,落下的课,回头我安排同学给他补上,再有不懂的,找任课老师开个小灶也行,特殊情况特殊照顾嘛……”

    连辅导员都这么说,禾二伯俩口子更觉得有必要让儿子出去散散心了,转身给禾母回电话:“学校那边搞定了,就让鑫鑫跟你们去,啥时候回来都成!”

    出发这天,禾二伯俩口子特地从禾家埠赶过来送机。

    禾二伯娘昨天逛了整整一天的商场,给妯娌一家以及宝贝儿子各买了一身冬衣。再加上两坛子蛇酒、几箱山货,统共花了不下六位数。禾母给她钱,她愣是不收。因为她觉得值得!

    没见儿子的气色比上趟见面时好多了。人也不再没精打采的了,可见妯娌这阵子也没闲着,天天给她儿子调理身体、说宽慰的话。儿子好,她就好。活到这个岁数。还有啥事能胜过儿子的?尤其是金钱,和生命、健康一比,那真是粪土。只希望从京都回来,儿子脸上再多点笑容那她就更安心了。

    遥望着儿子所乘的班机逐渐隐入云霄,禾二伯娘长叹了一口气。回头拽上丈夫说:“走走走,陪我上庙里拜拜去。”

    禾二伯那个无奈:“上回不是拜过了?”

    “埋怨啥!海城有好几座庙呢,上回和婉芬只来得及去了个文宗寺,今儿时间还早,争取把余下几座庙都走一遍……”

    禾二伯:“……”

    儿子喂,爹能跟着你一块儿去京都散心不?

    ……

    飞机上,禾薇闲来无事,翻阅着即将转学的女校简章。

    禾鑫被前排的禾母塞了包小孩子很喜欢吃的“嘎嘣脆”,有些无语,真拿他当小孩哄哪。转头想问堂妹要不要吃,无意间扫到简章上那一长串五花八门的实践课,不禁好奇地问:“这些课程都要学?”

    禾薇见他总算恢复了生气,笑眯眯地点头道:“是呀,是不是挺有趣?尤其是骑马、射击、调酒这些课,感觉不像是去读高中、倒像是去郊游。呐,还有什么调香课,是化学实验吗?”

    贺擎东靠过道坐在她右手边,手里翻着一本飞机上的旅游杂志,顺嘴接道:“你就当是去郊游好了。反正周悦乐已经向学校递交保送申请了,不出意外,你会被华大设计专业提前录取,不需要参加高考。”

    “咦?”

    这个消息莫说禾家其他人了。连禾薇自己都第一次听说,讶然地看向贺擎东:“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贺擎东挑眉睨她,“连续两届刺绣pk赛的主力选手,还不够格申请保送么?”

    禾父禾母听了,欢喜得不得了。

    尤其是禾母,拍着禾父的大腿咧嘴直笑:“不用参加高考那实在是太好了!唉哟你哥还有鑫鑫高考那几天。我和你二伯娘多愁哇,头发都不知道掉几茬……”

    禾父吃痛地龇牙道:“你高兴管高兴,拍我大腿干啥?劲道还来得个足,嘶——”

    众人都乐了。

    前后排的其他乘客,闻言也都笑着说起自家孩子或是亲朋好友参加高考的趣闻。一时间,机舱里一片欢声笑语。

    禾鑫也露出胡洁莹车祸以来第一个笑容,偏头瞅着笑眉弯弯的堂妹,衷心道:“恭喜恭喜。”

    “会不会谢早了?”禾薇也笑着瞅他。

    “不会的。”禾鑫肯定地说。

    禾薇笑笑,不再逗他。忽儿想到什么,饶富兴致地问:“鑫鑫哥,你想骑马不?等报完到,把我哥接上,咱们一起去跑马咋样?”

    跑马场那么开阔,骑着马儿绕场兜几圈,没准能疏散人心中的郁结。

    贺擎东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她的手背以示抗议。有了堂哥、亲哥,把他这个情哥哥给忘了?

    禾薇回了他一记安抚的笑:“贺大哥要是不忙,也和我们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贺大少在心里哼哼。

    禾母也转过身凑热闹:“那我和你爸咧?能去不?”

    “去呀!不想骑马看看风景也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趟咱们就让闺女当导游了。”禾母高兴地拍板。

    “你咋又拍我大腿?”禾父没好气地抗议:“敢情你不疼?也是,全拍我腿上了嘛……”

    再度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

    抵达京都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虽然飞机餐不怎么顶饿,但这会儿没人有胃口再去吃一顿。索性直接去了下榻的酒店,手上这么多行李也好先放下。稍做休整后,再去京都大学找禾曦冬,晚饭就在那附近吃了。明天再一起陪禾薇去南郊园的女校报到。后天备足礼物,前往许、贺家登门面谢。

    禾薇因转学,已经把户口迁到京都了,不过是挂在许家而不是贺家。

    为这事,老爷子起初还生了好几天闷气。后来还是贺擎东来电话。说是许家充其量就是小妮子的半个娘家,户口又不可能在那儿挂一辈子,最多六七年吧,等两人的喜事一办。他就把小妮子的户口迁过来……几句话说中老爷子的心坎,立马又咧嘴笑了。

    贺擎东其实也是没办法。小妮子户口的事,小婶的动作快了他一步。谁让他当时都把注意力放在明华山那个事上。可既然迁好了,也就不争来抢去的了,免得小妮子夹在中间难做人。左右不过几年。就让许家老太太在那儿乐呵一阵子吧,等好事近了,还能拦着小妮子迁不出来不成?

    这么一来,禾薇在户籍上,已经是京都许家的人了。谁想欺负她,还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看能不能承受事后来自许家的怒火,以及贺、顾、徐、石等各大家的联手报复。

    总而言之,禾薇转学到京都,对她自身来说。确实是多了一层安全保障。这也是禾父禾母之所以答应的原因。

    言归正传,一行人住进离京都大学不远的四季酒店。贺擎东为方便陪同,也订了个房间,反正就三天,陪小妮子报完到,差不多就要回驻地了。老爷子在电话里听说后,也是这么个意思:让他陪媳妇要紧。他也就不客气了。

    五个人,三间房:禾母娘俩一间,禾父和禾鑫叔侄俩一间,贺擎东单独一间。

    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俩口子不放心俩孩子。在家还能起夜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恶梦踢被子啥的。可在酒店,起了夜也进不去啊。还是这样好,娘俩、叔侄。还能在睡前唠个嗑、谈谈心啥的。此行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开导俩孩子、让他们好好散散心么?睡前谈心那也是必要的。

    总之,俩口子是圆满了,贺大少却感觉好失策啊。小妮子被丈母娘看起来了,有心想在夜深人静时溜进她房间,抱一抱、亲一亲。来个久别重逢后的亲密接触也没机会。

    好不容易得了三天假,原以为是奖赏,如今看来,是惩罚吧?啊?看得着摸不着,更别提“吃”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主动坦白、找岳父岳母来场“交心”的谈话得了。可一想到坦白之后迎接他的,极有可能不是认可、接受,而是疏离、戒备,甚至把小妮子看护得严严实实的,从此再不让他们两个见面,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还是忍忍,等小妮子满了十八、上了大学再提吧。

    贺擎东主要是被禾父今天在机场候机室时的那句话吓怕了。当时禾父坐他旁边,禾母领着俩孩子去逛土特产店没在现场,前面几排有对当众亲热的小情侣,看上去年纪不大,说不定是哪所大学的大一新生,逃课出来约会,总之大胆奔放的热情劲把禾父给吓着了,连声嘀咕自家孩子要是这副德行,打断他们的腿。

    禾父话里的“孩子”,其实特指的是儿子,宝贝闺女可舍不得打,顶多苦口婆心地劝。可贺擎东不知道啊,还道是连着小妮子一块儿说呢,一张俊脸当时就黑了。

    没想到憨厚老实的岳父,对早恋的态度居然如此凶残,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本蠢蠢欲动想找时机对岳父岳母坦白的心,也因此缩了回去。与其害得小妮子被爹妈打断腿,还不如再忍上几年。左右都忍两三年了,也不差再多几年。

    可忍着不公开是一回事,私底下多多少少总要来点互动吧?要不然怎么增进感情哪。结果连这个机会都给剥夺了,贺大少心里那叫憋屈。

    禾薇听爹妈分派完房间,瞅了眼面部表情僵硬的贺校官,忍不住想笑。趁家人走开的当口,调皮地戳戳他的胳膊。

    贺擎东目光幽怨地睇着她:“看我这样,你很开心?嗯?”

    禾薇这下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还笑!”某人几乎咬牙切齿。

    禾薇边笑边摆手:“不笑了、不笑了,噗嗤……”

    贺擎东拿她没办法,无奈地叹道:“算了,你想笑就笑吧。”

    陪她出来,不就是想让她开心点、忘却之前那件事带来的阴影么?

    唯一遗憾的是,三天即将过去一天,小手都没能牵上几分钟。早知在飞机上那会儿就该多牵牵。怕禾鑫或是转过身的岳父岳母瞧见,把报纸覆两人胳膊上不就好了?这么好的法子,怎么到现在才想到?后悔得想仰天长啸。

    “好了,好了,总算搞清楚了,我说嘛,这么高档的酒店咋可能没餐厅,就你爸那个榆木脑袋,非要去问问……”禾母嘀嘀咕咕地走回到看守行李的闺女身边,说道:“这就上楼去,稍微歇个脚、喝口水。薇薇你给你哥拨个电话,问问他几点下课,别告诉他我们已经在京都了,一会儿给他个惊喜去!”

    禾薇抽抽嘴角,心说娘喂,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可母上大人既然吩咐了,她只好照办。

    禾曦冬此刻正在学校图书馆的借阅室。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倚在窗前慢慢翻着。午后的秋阳打在他肩上,给斯文清俊的脸添了几抹慵懒的气质。

    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宝贝妹妹,眼底顷刻盛满笑意。四下无人,就在原地接了,只不过声音压了几度:“薇薇?”

    “哥,你现在有上课吗?”禾薇在手机那头甜甜地问。

    禾曦冬嘴角噙着笑说:“今天下午没课,我在图书馆。怎么?有事找哥?”

    禾薇因为按了免提,所以不需要转达,爹妈都听见了。

    禾母难掩兴奋地问了几句,譬如平常几点吃晚饭呀、今天打算吃啥呀、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巴拉巴拉,差点没说漏嘴。

    还是禾父扯了扯她胳膊,示意她看手表。意即外地手机在这儿打电话很贵的,还不赶紧挂咯。横竖马上要碰面了,干啥还在电话里唠个没完。

    禾母觉得有道理,立马朝闺女使眼色,让她挂电话。而后催着大伙儿把行李提回房间,稍微歇了歇,就兴冲冲地带头直奔京都大学。(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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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穿越婚然天成:
充当了十六年闺阁千金的禾薇,完成系统任务回归现代,却悲催地穿错了身体,成了平行时空虽住城市、却比乡下人过得还窘迫的下岗家庭的女儿。
她决定帮助家里改善拮据境况,再弥补上上辈子的遗憾——考个理想大学,然后一路高歌猛进读到博士后。
不成想,后一个愿望才刚启程,她就被无良的某人早早拐回家做了媳妇……( ̄. ̄)
ps:这其实是关于穿错越的软妹纸,被外表冷硬、内里腹黑的军佬拐回家做媳妇的甜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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