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穿越婚然天成TXT下载穿越婚然天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婚然天成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穿越婚然天成txt下载     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89章 大舅子是用来干嘛的

    禾曦冬看到家人突然在校门口冒了出来,着实惊喜了一把。

    可等他闹明白前因后果,确如禾薇猜的,有惊没喜,更甚者只有吓了。

    “爸妈!这么大个事,还一桩两桩的,你们居然都不和我说!我每个周末往家里打电话,你们谁接都一句‘好着咧’、‘好着咧’,合着是在应付我吗?”

    顾不得是在校园里,禾曦冬当即气得直跳脚。

    禾母赶忙拉住他:“你跳啥跳啊,我和你爸还不是怕你不分轻重地溜回家去,这才没告诉你,横竖事情都了结了,这不都好好的嘛。”

    禾薇忍不住别过脸偷笑。这都是她曾经安慰过她娘的话啊,几乎是一字不漏地照搬。

    禾曦冬瞪了眼父母,撇撇嘴,凉凉地道:“是哦,要不是好好的,估计连京都都来不了。”

    “哟呵你个死小子!有你这么和爹妈大小声的吗?上大学才几天?倒是长本事了,学会阴阳怪气地和爹妈说话了,哦?”禾母自知理亏,直接拧上儿子的耳朵,采取武力镇压方式。

    “唉哟喂,老妈你轻点,还在学校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禾曦冬龇牙咧嘴地讨饶。一等禾母松手,立马跳到禾鑫身边,搂着他脖子诉苦:“鑫鑫哥你瞧见了吧?我妈她凶残着呢。”

    禾母指着他鼻子笑骂:“一阵子没吼你,皮又痒了是吧?”

    嘴上如是骂,眼里却带着笑。其实她明白儿子的用意,无非是怕那些不愉快的事重提,侄子又缩回他那乌龟壳里去。娘俩这么一互动,那些沉郁的情绪拂开不少。

    禾曦冬知道是贺擎东救了自家妹妹,晚饭桌上,举着酒杯真诚地敬道:“贺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家……”

    “应该的。”贺擎东浅笑着打断他的敬辞。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朝他点了点头。

    禾曦冬被他“应该的”三个字噎了噎。

    怪哉,妹妹出事被他所救。怎么就成“应该的”了?如果他和圆圆是亲兄弟,那这话还能说得通,可问题不是啊。

    禾鑫坐在禾曦冬的另一侧若有所思。

    虽然认识时间短,而且近距离的接触不过就今天一天。但他不认为贺擎东是个热情好客、乐于助人的人。总感觉他是很冷情的人,可为什么独对三叔家的堂妹这么好?若真的只是干亲那层关系。未免有点过了吧?

    禾鑫对男女一事接触的早。

    不像禾曦冬,都大一了还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不是没人追,恰恰相反,从高一开始,明里暗里送他情书礼物、节假日邀约他出去玩的女生,如果在他家门口排队的话,估计能排出文欣苑的小区大门。

    可他不知是听多了爹妈耳提面命地叮咛、不想过早接触男女感情,还是尚未开窍、还没遇到让他动心并从此情根深种的人,总之,对谁都进退有度、谦逊守礼。高中三年。和他走得近的,无非就是校篮球队那帮志同道合的男生,再就是小区里经常打羽毛球认识的邻居。

    禾鑫如今虽然同样洁身自好,但和禾曦冬不同,他是遗|精后不久就接触男追女、女追男那些过家家般的事了。在海城一高的那两年,又亲身体验了几把,光是纸上谈兵的经验,就比禾曦冬丰富几大车。所以,看到贺擎东和堂妹的细微互动,由不得他不多想。

    贺擎东没有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反而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扬了扬俊眉,举杯朝他示意了一下,整个人稳坐钓鱼台般沉稳笃定。

    禾鑫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艾玛这人好警觉,不就是多看了几眼么,貌似已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还朝自己举杯,我擦……

    随即又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这人真和堂妹成了一对儿,岂不是成自己妹夫、得喊自己一声“哥”了?一想到这个场景。禾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被这样的人喊“哥”,自己会不会减寿十年?

    再转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做为大舅子,是不是要趁早警告他一番,免得他伤害堂妹?

    至于冬子这个正牌大舅子,貌似还没察觉宝贝妹妹已经被人觊觎,要不要提醒他?

    这么东忖西忖的,一顿饭下来,他竟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啥。

    禾父禾母见他心不在焉,还道他又在想胡洁莹替他挡灾那个事了,除了一个劲地给他夹菜、盛汤,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禾鑫。”

    晚饭吃得差不多时,贺擎东在洗手间门口叫住了他。

    “贺、贺大哥?你也来上厕所哦?”禾鑫差点咬到舌头。在洗手间门口唠家常真的合适?

    贺擎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说真的,小妮子家几个堂兄弟倒是都不错。禾刚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经商能力不差,也很守本分。可惜早几年他老子不争气,连累得他过去几年的辛苦也付诸流水。再看禾鑫,虽然糊涂过一段时间,但好在知错能改,如今这样的表现,也不算差了。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我只想说一句:薇薇是我的,她的事我会操心。你管好自己、别让家人担心就行了。别的不需要你掺合。”

    禾鑫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尼玛自己这大舅子还没机会撂狠话呢,他倒先发制人来了。

    “那啥,三叔、三婶他们知道么?”

    如果不知道,他不介意去告诉他们。真的!他一点都不介意做个“大喇叭”!

    贺擎东闻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说:“薇薇还小。”

    禾鑫又想抽嘴角了。心说你知道她小还朝她下手?无那个耻。

    “冬子那里,也不用你操心。现在这样挺好。”

    禾鑫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哦,是挺好的,因为不知道所以没人管你们嘛。要是知道了,以他那妹控性格,还不可着劲地护着薇薇、拦着你啊。

    “出于感谢,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管给我电话。”贺擎东弹给他一张名片,“来了京都。放松精神好好玩吧,别再让家人担心。”说完,利落地转身进了洗手间。

    禾鑫捧着手里那张低调到只有一串号码、连名字都没的名片,哭笑不得。这算是变相收买吗?

    且看看吧。他要是真心实意待堂妹,那自己乐得不吱声。可若是在拿堂妹当游戏对象,他才不管什么贺家不贺家、大少不大少的。红色|世家、铁血|世家又咋地了?就能随意欺负人了?逼急了他就去最高法院告“御状”!哼哼!大舅子是用来干嘛的?大舅子就是专门给家里姐妹报仇的!别以为给张名片就能拉拢他,稀罕呀!

    腹诽归腹诽,禾鑫仍然把那张低调(简陋)的不能再低调(简陋)的名片妥善地收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那人待堂妹还是不错的,待家里其他人也都很好。至于以后,仔细盯着呗。

    意外多了这么项任务,禾鑫郁结的心好似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沉湎于心底的悲伤随着注意力的转移顺着这个缺口流淌而出。

    禾家俩口子见他晚饭后比晚饭前的心情好像又松快了一些,不由跟着高兴,只道这趟京都来对了,琢磨着等闺女报完到,带几个孩子再多玩几天,等回去时。一定让侄子恢复到出事以前的活蹦乱跳。

    回酒店前,禾母说想去儿子学校逛逛,可因为晚了,宿舍就不去了,反正还要在京都待几天,总有机会的。

    不过禾母提来了一大袋清市那边的特产,让儿子提去宿舍分给室友们吃。

    “冬子你先提上去吧,我和你爸顺便在这儿歇个脚。”禾母今儿穿了双新皮鞋,所以走得脚底板有点痛,看到附近有石凳。就拉着禾父坐了下来。

    “阿擎你领着薇薇、鑫鑫随意逛逛,不用管我们的。反正有手机,等冬子下来,咱们再汇合。”

    禾母顺便想单独和儿子说几句。不止闺女的事。还有侄子的事。当着俩孩子的面能说的不多,怕说多了或是说过头了勾起俩孩子心里的恐惧。接下来不是还要送闺女报到、陪侄子散心嘛,总该让儿子知道的清楚点,也好“对症下药”地宽慰弟弟、妹妹。

    禾母这样的安排,正合贺擎东心意。当下,很配合地领着禾薇、禾鑫逛起校内公园。只不过没逛多远。朝禾鑫瞥了一眼。

    禾鑫心里叹了声,嫌他这盏灯泡太亮了么?只好硬着头皮对堂妹说:“薇薇,我有点口渴,去小店买点喝的,你和贺大哥想喝啥我给你们捎来。”

    禾薇摇摇头:“我不渴。鑫鑫哥你知道小卖部在哪儿么?要不我们陪你一块儿去找?”

    “不用不用,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禾鑫说着跑开了。

    留在这儿也是电灯泡,而且是高瓦数的,还不如早去早回。反正是制造独处机会么,十分钟、二十分钟是独处,一分钟、两分钟难道就不是了?

    可他忘了这是京都大学的大草坪,而非海城大学宿舍楼前那片小草皮,走几步就有个自动贩卖的饮料机。沿着大草坪兜一圈,都不止一分钟。何况草坪附近还没饮料机,可把他累得够呛。

    禾薇望着跑远的禾鑫,诧异不解:“鑫鑫哥有这么渴吗?”

    贺擎东挑眉没接话。拉着她小手,走到草坪边的石凳前,怕石凳太冷,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敞开长风衣,将她裹在怀里。心里喟叹:终于牵到手、抱到怀了,可真不容易。

    “今天的夜色真不错。”禾薇窝在他怀里,仰头看玄月朗朗的夜空。

    虽说十一月的京都,已有冬天的冷意了。尤其是晚上,夜露深重,相比十一月的海城、清市,要冷上许多。可这两天气温回升,白天晴暖、晚上也没风,倒是让人有身在初秋的感觉。

    “嗯,这几天天气不错。往年这个时候,下雪也是常有的事。冬衣可带足了?”

    禾薇笑吟吟地说:“带了一箱呢,我妈就怕我冻着。二伯娘不是还送了我一件羽绒衣,够穿了。”

    “是该多带点。”贺擎东将她搂到怀里,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柔声说:“不过也没事,明天报完到,我带你去百货大楼逛逛,看还需要什么,一次性备足了,平时省得出校门。”

    虽然南郊园的女校,提供四季校服,可谁知道冬季校服够不够保暖。

    禾薇刚要摇头拒绝,被他下一个动作怔住了。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平锦盒,说道:“那黑珍珠手链没了就没了,换这个吧。”

    倒不是说没找回,而是被那个恶心女人戴过,不想再戴回小妮子手腕。

    “我觉得这个也不错,你觉得怎样?要是不喜欢,下回带你去店里自己挑。”

    贺擎东将锦盒里躺着的玻璃种浅粉红翡翠贵妃镯套上她纤细皓白的手腕,左看右看觉得还满意,笑着问。

    禾薇心里一动,用另一个手握住镯子在腕上轻轻旋着,轻声问:“这种颜色的翡翠应该很少见吧?”

    “嗯,我也是无意中看到,想你应该会喜欢。”

    听他这么说,禾薇不由得无语。

    她其实并不喜欢粉红啊,是她娘还有干娘、二伯娘她们,说什么女孩子穿粉红好看、衬皮肤。看她们兴致那么高,她也不好出言打击。反正穿什么颜色不是穿,总比大红大紫的好吧。结果她不说,长辈们以为她喜欢,买的越发起劲了。导致她衣柜里半数以上的衣服都是粉红色,连小内内都是成套的粉红系列,真是要命。

    不过这浅粉红的翡翠镯子倒真的很漂亮。

    “谢谢,我很喜欢。”禾薇弯着笑眉向他致谢。

    贺擎东含笑凝视着她:“喜欢就好。”

    “你呢?你喜欢什么?”禾薇咬着唇偏头问他。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没送过他能称得上珍贵的礼物,要么是绣品、围巾一类的手工,要么就是随处都能买到的特产。相比他,自己是不是送的太轻了?(未完待续。)

第390章 他不是有意的!

    虽然古话有说:礼轻情意重。可有时候,礼轻何尝不是不够上心的表现。

    “傻瓜。”贺擎东低笑了一声,倾身**她娇嫩欲滴的唇瓣,呼吸相缠间,轻柔回道:“你就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哪有这样的……”她不依地捶他一拳。这种回答太敷衍。

    “也是。”他一下一下地吻着,说不出的珍惜:“你是我心尖尖上的宝贝,哪能当做礼物……那就换一个,唔,你送我的平安符,是无价的礼物,比钱能买到的珍贵多了……”

    这一次,他不让她再有开口的机会,圈紧怀里的小人儿,深深吻住了她。

    明天、后天,还有两天就要分开了。再见面又不知要等什么时候。而且说是两天,可当着禾父他们的面,不见得还有机会牵她的小手、吻她的小嘴儿。

    唔,还是抓紧时间多亲几口吧,也好让他在今后独自一人的寂寞清冷夜有内容回味。

    虽然很想拥着她吻啊亲的直到地老天荒,可毕竟是在室外,又是在华夏一等一的高等学府,万一被人瞧见,他皮糙肉厚的无所谓,可小妮子脸皮薄,何况禾父禾母也在附近,要是散步过来看到,这么多年好感白刷不说,没准会被禾家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那可真是悲剧了。

    为了将来的幸福,他忍。

    遗憾地暗叹一声,不舍地放过她的樱唇,下巴抵在她颈窝间略略平复了一下,估摸着禾鑫快回来了,扶着她站起来,握住她小手。在掌心里摩挲了几下,然后牵着她慢慢往前踱。

    见小妮子害羞地垂着头,他停步转身,捏了捏她脸颊,示意她抬头看自己,然后问:“咱爸咱妈接下来有没有具体的安排?”

    禾薇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贺擎东见她这样子。好笑不已:“又点头又摇头的。有这么难回答?”

    “不是啦。”禾薇嗔睨他一眼,说道:“我妈也就大致安排了一下,这不还有我哥嘛。我妈说等我报完到,让我哥没课或是双休日那两天,带鑫鑫哥四处玩玩。我转学的事搞定,余下的任务就是陪鑫鑫哥散心。至于我们,正月里不是刚玩过么。随便啦。”

    对于他“咱爸咱妈”的称呼,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只求别在她爹妈跟前喊漏嘴就行,私底下他高兴这么喊她也懒得纠正他了。

    “这样啊……”贺擎东沉吟了片刻。提议道:“如果只是想陪禾鑫散心,没必要去那些人多又杂的老套景点,不如我来安排?”

    “你有什么好提议?”

    “唔。你不是说想跑马?去跑马场住两天怎么样?不远就是温泉镇,提前订几个带温泉浴池的房间。天冷泡泡温泉倒是不错。我记得那附近还有家渔庄,曾和江宜舟他们去过几次,据说那里的主厨会做一百零八道鱼菜,不过我只吃过烤鱼和水煮鱼,味道还不错,你可以带爸妈去尝尝。咱爸不是喜欢钓鱼吗?上午早点过去,先垂钓,钓上来的鱼称斤买下,让厨师宰了现烤。从散心角度来说,我觉得那地方挺合适。”

    禾薇依言道:“嗯,那就听你的。”

    “真听我的?”贺擎东含笑刮了刮她翘挺的小鼻子,继续说道:“真听我的,就抽一天去做个全身检查怎样?”

    禾薇不解地眨眨眼。

    “我不放心。”贺擎东叹了一声,牵起她小手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说的那个空间,想来是存在于人的意识海,可谁知道会不会对人体产生影响……”

    系统君:……

    【这家伙的意思是,有影响就要想办法把本君驱走吗?薇薇!小薇薇!咱俩好歹也算是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我救过你还救过他,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抛弃啊啊啊啊啊——】

    禾薇一头黑线。

    “宝贝?”贺擎东见她愣在原地,转头看她,以为她是害怕体检,柔声安慰道:“不用怕,医院和医生都是我熟悉的,你只管过去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全套检查做下来,我估计两三个小时差不多。要是怕爸妈不放心,把禾鑫也拉上,就说他最近瘦了不少,担心他身体状况……算了,我看还是让咱爸咱妈都去吧,军医院那边我约个时间,你们四个一道过去体检……”

    禾薇囧。还打算来个医院半日游咋地?

    可贺擎东坚持。再回头想想,爹妈活了半辈子,还真没正儿八经的体检过。以前是没钱,如今经济宽裕了,养生意识加强了,可对体检依旧不上心。虽然她和兄长时常劝他们抽时间去做个全身检查,可他们每次都说没必要、犯不着,反过来还嗔怪她和兄长,说什么身体好好的跑啥医院啊,这个检查、那个项目的,全套下来,费钱又费工夫,完了还晦气。

    好在她干娘和兄长师娘都注重养生,连带着她娘也渐渐重视起来,加上店里生意兴隆,家和万事兴嘛,心情也跟着愉悦。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从搬到文欣苑以来,爹妈的身体倒着实不错。

    但身体好不代表没隐患。有些毛病,譬如癌症,早期看不出来,等有感觉了往往已经是中晚期了。定期做个检查也好。何况贺校官都安排好了,不去他还不高兴呢。

    “那成,一会儿和爸妈说说,时间上你看着安排吧。”

    见小妮子答应,贺擎东拉过她,赏了她一个吻。

    ……

    等禾鑫提着一袋饮料气喘吁吁地跑回大草坪,已经过半小时了。

    禾薇给她哥拨了个电话,双方在宿舍楼前汇合,说了体检的事,禾父禾母刚想反对,禾曦冬一口应道:“去!当然去!军医院的体检科那是全国出名的,很多领导人都是上那儿体检的。这么好机会别人盼都盼不来呢。谢谢你啊贺大哥,那就照你的安排,回头我把体检费打给你。”

    “这个不急。”贺擎东摇头道:“等我约了时间看,你要没课,就一起去吧,我把你们几个的名字都报上去,要是上课不方便请假。以后有空了过去也行。名额给你留着。费用方面你不用管,直接人过去就行了。”

    禾曦冬咂舌:“那、那、那怎么好意思!”

    “不要紧,那里的医生我熟悉。”见未来大舅子这么感动。贺擎东就知道这一次的好感刷成功了。

    禾曦冬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被禾母拍开了。

    “阿擎啊,这太麻烦你了。体检我们回清市再做就行了。”清市的校医院都天天人满为患。何况是这么出名的大医院。再怎么和医生熟悉,那也是人情。因自己一家,让他欠下这么大个人情,多不好啊。

    禾父也是这么个意思。

    贺擎东宽慰他们道:“没事的。我刚听薇薇说,你们接下来的行程也没做具体安排。那我就看着时间约了。”

    禾父禾母对看了一眼,难为情地说:“你难得休息几天,陪着我们跑来跑去的。还要帮我们预约体检,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过是动几下嘴皮子。不用放在心上。”

    “那体检费得先给你。”禾母坚持道。人情欠了就欠了吧,回头多请他来家里吃便饭,可这费用总不好剥削他的。

    贺擎东想了想,说:“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要不等报告出来以后再说?反正以后总还有机会碰面的,不着急。”

    “妈你放心,费用我来出,回头我会和贺大哥联系的。这事儿你和爸甭操心了,只管想想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好早作规划,陪你们去玩。”禾曦冬两手揽上爹妈的肩,笑着说。

    禾薇顺势接道:“说到这个,我和贺大哥讨论了一下,觉得跑马、泡温泉都挺不错。温泉山庄附近还有个渔庄,爸和鑫鑫哥还能钓鱼,爸你不是最喜欢钓鱼吗?钓上来的鱼我们就烤着吃……”

    “这主意好!”禾母抚掌赞道:“之前我和老禾也在说,那些个有名景点都去过了,鑫鑫也去过,而且说实话,那些地方好是好,可就是人太多,挤来挤去的也玩不尽兴,还不如薇薇说的那什么跑马、泡温泉……唉哟!这么说,我和老禾也能享受一回那什么温泉鱼疗了?哈哈,上回老付带着她媳妇泡了一次温泉回来,连着得瑟了好几月,这趟回去,我也有本钱吹了……”

    大伙儿都笑了。

    禾薇趁着爹妈兄长没注意,拿手肘捅捅贺校官,悄声问他:“你那些银行卡都在我这儿呢,身上钱够吗?要不还是还你吧。”

    又是给她买镯子、又是安排体检的,私房钱攒得再多也不经啊。

    贺擎东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说:“不用。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前阵子不是队长休假么,他一个人带兵又操练的,领的是双份津贴。后又协助警方破了几宗大案,碍于身份拒绝了公开表彰,但内部奖励还是有的。林林总总加起来,荷包也很鼓了。

    他飞快地凑到禾薇耳边,说了句:“卡里那些钱,你只管拿去。要是连媳妇都养不起,我也不配做男人了。”

    禾薇的脸“唰”的就红了。

    好在是晚上,路灯昏暗。要搁白天,被爹妈瞧见还不起疑呀。

    可她漏了个人。

    禾鑫打从知道贺擎东和他家小堂妹有一腿,咳咳,口胡,总之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他就时不时地关注两人。

    这会儿瞧见小堂妹俏脸生霞的娇羞样,忍不住在心里长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么水灵灵的妹纸,这么早就被某只腹黑的大野狼叼到了嘴里。三叔三婶,你们赶紧地朝后看啊,快快发现某人,不,某狼的不良居心,把这头表面正经、内里腹黑的大狼给轰跑啊。再不轰跑,小堂妹就要被他给叼走啦……

    可惜禾鑫的腹诽没人听见,某头腹黑大狼也没被轰走。

    倒是禾曦冬,被禾母逮着碎碎念了一通,然后也不要他送,到了校门口,就被赶回宿舍去了。不过他明天上午没课,所以约好早上*点光景,去酒店找他们,然后一起出发去禾薇的新学校。

    贺擎东回到酒店,和徐太子通了个电话。

    上回的事得亏徐太子及时相助,而小妮子转学的事,明面上是许、贺两家出面搞定,实际上离不开陆言谨和唐宝茵的操持,所以怎么都要好好谢谢他们俩口子。

    本来想趁这两天人在京都,约他们出来吃顿饭,结果徐太子一听禾薇明儿去南郊园女校报到,兴致很高地想带未婚妻一道去参观。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校长啥样呢,又听未婚妻去了两次两次都赞不绝口,不禁也心痒痒地去看看。平时想进去估计还不允许吧,都说是女校了,谁会放个大男人进去啊?于是,双方约好上午十点在女校碰头。

    刚结束通话,顾绪的电话进来了。

    “乐乐让我来约个时间,趁她还没生产,想做东请薇薇一家吃顿饭。”

    周悦乐的预产期已经超了,这几天要是还没感觉,打算用催产针。所以听说禾薇一家上京都来了,就想趁着她还没生产做月子,想尽尽地主之谊。

    “那就明天中午吧,上午带她去报到,轩哥和他媳妇也要去,不如中午一块儿吃饭?”

    “行啊。那报完到直接来我家老宅。乐乐准备在老宅坐月子,所以上个月就搬过来了。她大着个肚子出门不方便,咱们就在家里请了。”

    顾绪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贺擎东,电话一挂颠颠地跑去照顾时刻准备生产的媳妇儿了。

    贺擎东见时间不早了,小妮子今天肯定累坏了,便没打扰她。等到第二天早上和大伙儿碰头一起去餐厅吃饭时,才和禾父禾母说这个事。

    禾母倒是本来就有抽一天去看望闺女师傅的打算。为此,她还备足了新生礼。听闺女说,她师傅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多半就在这几天,正好赶上。可今天中午就去,会不会太急了?报到不顺利咋办?总不好让他们干等吧?

    贺擎东劝她放宽心。转学事宜早就办妥了,报到也是走走过场,费不了多少工夫。

    听他这么说,禾母不再犹豫了,果断让禾父跟她回房间提礼物,省得等下再绕回来。

    禾鑫下意识地跟过去帮忙。等走了一段路,才想起什么,回头瞅见那对小情侣无比登对的背影,扶额!又给那头大尾巴狼制造独处机会了。他真不是有意的!(未完待续。)( )

第391章 有钱人的世界俺不懂

    京都南郊园的英伦女校,虽然学生不多,建校三年,招了不到三百名学生,但外界对它的关注度还是非常高的。

    为啥?华国第一也是唯一的女校这个噱头够不够?招进来的学生个顶个的家境不俗够不够?

    这两点要还不够,那么五花八门的实践课程和仿若皇家园林般的建筑风景,够不够吸引人眼球?

    当然,还有一点不易被人忽视、且令诸多家庭跃跃欲试却不敢尝试的因素,那便是学费。

    禾父禾母从许惠香那里听说过这所学校的收费有点高,但因为闺女是以海城一高的保送生名额转过来的,而且有刺绣pk赛的成绩傍身,女校方面很爽快地免掉了禾薇的学费,只需负担杂费和住宿费就好。所以俩口子以为再贵也超不出一学年五万的开销吧。十万块读两年,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家里宽裕,闺女又差点枉死,相比生命和健康,钱财就是身外之物。俩口子考虑都没有,支持闺女转校。

    哪知,他们以为十万块算多了,看到发票,才知道闺女干妈那句“收费有点高”到底是怎么个高法了。乖乖!一个学年光住宿费就要八万。四季校服、实验器材、学习资料等在内的各项杂费加起来也是八万。原以为能用两年的十万块,一年都不够缴。还不包括每个月的生活开销。

    禾母不死心地瞅了眼被免掉的学费那栏,乖乖!三十六万!一学年的学费居然要三十六万!抢钱呢吧这是。

    禾父回过神,瞅了媳妇一眼,讷讷接道:“那啥,闺女一次性给咱省了七十多万?”

    禾母嘴角一抽:“……你想的可真开。”

    禾父挠挠头,嘿笑道:“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打退堂鼓啊?本来就是想让她换个环境,我看这儿挺好。瞧,风景多美啊,依我看。外头那些收费公园还没这儿漂亮……”

    “读两年书一百多万,这在清市能买一套三居室了。”禾母心疼道。十万块两年已经是她所做的最大心理准备了。

    “钱赚了本来就是花的嘛,以前节省那是进项少,现在咱家没有大的开支。房子也够住,你别老盯着房啊房的,被闺女听见心里该不舒服了。”

    这一点,禾父显然比禾母想得开。

    “再退一步,当初要不是闺女摸到大奖。咱家现在怎么样你还能不清楚?俩孩子有了大出息,比什么都好,你啊,就别老攥着那点钱不撒手了,该花就花了吧,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禾母瞪了丈夫一眼:“这些道理我还能不懂?又不是不给她转,说几句不行啊。我就想不通嘛,一年八万的住宿费,你说那得是咋样的条件啊?闺女在海城一高的宿舍我看足够好了。那不也只要万把块一年?这里居然要八万,你说是不是抢钱?……”

    禾母心疼钱归心疼钱,但也就嘴上抱怨,心里已经接受这么贵的费用了。不管怎么说,闺女已经很争气地把七十多万学费给免掉了。两年七十多万啊,禾母仰头望天。出国留个学么,没准也就这个数,国内的学校,居然也有这么昂贵的,真是涨见识了。回头一定要和付大姐好好唠唠……

    不过话又说回来,来都来了,难不成为了超预期的二十来万,就反悔不让闺女转吗?回到海城一高。指不定会被其他学生怎么咬耳朵呢。

    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被人指着交头接耳总归让人不爽。和闺女的事一比,钱不钱的就显得次要了。

    禾母牙一咬,腿一拍:“那成!等薇薇出来我就去缴费。”

    结果,等禾薇从校长办公室简单面试出来,禾母揣着银行卡问明财务室地址。欲要跑去缴费,却被告知:禾薇的转学手续已经全部办妥,各项费用没有赊欠情况。

    也就是说,有人帮他们交掉这么大一笔费用了。

    禾父禾母一头雾水。

    禾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贺校官没和她提过啊。只知道学费这个大头免了,那不是还有住宿费和杂费吗?

    等贺擎东去校门口接了徐太子小俩口回来,大伙儿才搞清楚状况。

    原来,禾薇在明华山发生的事传到京都一干人耳里,大伙儿都气得不行。要不是贺擎东一人揽下了后续事宜,他们也想出一份力。所以得知禾薇想换个环境读书,都支持她来京都。尤其是陆言谨和唐宝茵,原就盼着她能转来京都,这下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南郊园女校是贺老爷子提议的,许家对此没反对,于是全权托付给了牵线的周悦乐。

    可周悦乐因为预产期临近,不方便跑动,这个事就落到了陆言谨和唐宝茵手上。

    至于费用,几家人都争着付。最后,周悦乐以禾薇师傅的名义,成功抢到了二十万,陆言谨和唐宝茵以“暖阳社”合作者的交情,一人抢到六万,算是送禾薇的转学礼。许、贺两家倒反一分钱没出到,气得贺老爷子直吹胡子,许老太太直瞪眼睛。

    禾父禾母听陆言谨说完,惊愕得不行。居然还有人争着抢着付钱的?这、这、这也太那啥了吧。有钱人的世界,俺们真心不懂。

    回过神,禾母忙摆手:“那怎么好意思!你们抽时间给我们薇薇找学校,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哪还有让你们掏钱的道理。”

    陆言谨哪能让她把钱还回来,笑着说:“阿姨您客气了,不过就是点心意,您要执意不收,我们反倒不自在。既然都办妥了,那这个事咱们要不就不提了?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薇薇师傅家吃饭吗?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先陪薇薇去她宿舍看看,有啥缺的,下午也好去补齐。”

    禾薇心里清楚,名义上的师傅怕是在感谢她。

    pk赛结束时她就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她当时笑着躲过了。

    顾绪做为毓绣阁老板,已经奖励过她们了——清市市中心的两居室一套,这奖励不算小了。所以她当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周悦乐怕是一直在找机会回报她。

    至于陆言谨和唐宝茵,禾薇也清楚。一方面有贺校官的交情在里头,另一方面则是“暖阳社”。

    既然来了京都,她也没打算偷懒。照之前商定的,每周抽半天去趟福利院。教授里边的老人、孩子做些简单的手工。

    陆言谨见禾薇沉思,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说:“你可别多想,我和宝茵这么做,不是想让你为社里做点什么。纯粹是想表示点心意。我知道你不缺什么,所以你看我们也没额外准备。这不正好碰到,就顺手出了。你要当我们是朋友呢,就别产生‘还钱’、‘还人情’之类的想法,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禾薇听得一怔,随即忙道:“言姐姐,就像我妈说的,你们这么忙还要抽时间帮我搞定转学的事,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哪能再让你们破费。毕竟不是小数目。人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和人情不一样,我不能……”

    “禾小薇!你要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啦?”陆言谨虎下脸,佯装生气地打断禾薇的解释。

    徐太子摩挲着下巴打圆场:“这么点小事,有啥好争的呀。依我说,你和宝茵不如和小禾结拜成姐妹得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妹妹吗?我看小禾挺好,这么一来,就不用争来争去的破坏情谊了,当见面礼不就得了?”

    “这主意好!”陆言谨眼前一亮,拍掌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给宝茵打电话,也不用另挑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中午吧。在顾家老宅,正好,让悦乐姐给我们做见证……”

    禾薇无语。太子妃不是一向都有条不紊的么,啥时候这么说风就是雨了?

    唐宝茵被陆言谨一通电话,乐呵呵地招到顾家老宅,筹备结拜仪式。

    禾薇这边倒是不急着回去。先是绕着校园参观了一圈,然后去宿舍认了认门。

    无怪乎杂费、住宿费收那么高。瞧瞧这学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英合资共建的文化博物馆呢:城堡式的教学楼、图书馆;四合院式的宿舍区、区域活动室;另外还有古树花园、小桥流水……看得禾家人惊叹连连。就连人前鲜少有多余表情的贺擎东,也挑了好几下眉。

    “真的好特别。”陆言谨不吝言辞地赞道:“如果早几年建校,我都想进来感受一番。”

    徐太子打趣道:“你现在想来也行啊,谁能拦你?”

    陆言谨白了他一眼,皱眉道:“这是高中。”她都研究生毕业了。年纪一大把还跑来高中学校混,她不介意不代表未来公婆也不介意。

    徐太子闷声低笑。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未婚妻这么有趣?不过也不晚不是吗?

    跨前一步,很自然地牵起未婚妻的手,察觉到她片刻的僵硬,他不仅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陆言谨皱皱眉,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不都和她保持距离的吗?即便是当着双方亲戚的面,那也是言语配合的多,很少需要借助肢体语言。何况现在并不需要秀恩爱,他这么做到底是闹哪样?

    其他人见状,偷笑地转开视线。知道他们是一对儿,就不去打扰他们你侬我侬了。

    禾母拉着闺女绕着宿舍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末了感慨:“难怪收费这么高,敢情是当千金小姐培养呢。”

    教学区和宿舍区中间隔着一座亭台楼阁齐全的大花园。跨过月拱形门洞,就是四合院式的宿舍区了。

    听校务办老师介绍,全校共建二十八座四合院,错落有致地分布于花树繁茂的宿舍区里。每座四合院共设卫浴**的单人厢房十六间。另外还设有厨房、膳厅和共用的大书房。厨子、保洁员等职工则住在四合院后面的罩房里。

    教学区是小班授课,同座四合院的学生组成一个班级。当然了,部分实践课程是三座四合院并成一个大班授课。也就是说,女校的管理模式,是以四合院划分的。一座四合院,俨然一个小家庭。

    既然是女校,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作人员,清一色的女性,就连保安也是女的。

    所以看到他们这行人有男有女,保安的脸色可严肃了。饶是有校务办老师陪同,视线也没离开过禾父几个男人,显然是怕他们做出不利于校誉的事情来。

    贺擎东和徐太子没进宿舍区,留在花园凉亭里说话。

    禾父领着儿子、侄子进去打了个转。虽然很想逛得仔细些,毕竟是闺女以后的生活场所,可实在顶不住保安有如365度可旋式探照灯的视线,坐在四合院天井的石桌旁不敢动了。

    以至于禾母还想再逛逛,禾父老脸羞赧地反对:“行了吧,赶明送薇薇住进来了你再转转呗。这都几点了,不是还要去薇薇师傅家吗?迟到多不好。”

    禾鑫和禾曦冬在一旁点头如捣蒜。真心受不了保安的眼神了。

    禾母一听也是,就不再逛了。留心了一下宿舍里的生活用品,发现非常齐全。八万一年果真不是白花的。她能想到的学校提供了,她没想到的学校也提供了。得!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陆言谨在一旁笑着说:“阿姨您放心,薇薇在这儿可是有很多人关心的。我和宝茵也会经常过来看她,缺什么我会补上。您和叔叔只管放宽心。”

    禾薇也跟着安抚道:“是啊妈,你看我以后多了两个姐姐了。有她们罩着,你还怕我被谁欺负了去啊?”

    禾母手指一伸,点着她的额笑骂道:“什么罩不罩的,小姑娘家家的,说话难不难听!还有啊,你可别给她们脸上抹黑,咱要堂堂正正地做人知道不……”禾母开启碎碎念模式。

    禾薇无奈地朝陆言谨摊摊手。

    陆言谨好笑地刮刮她鼻子,上前救场:“那阿姨我们走吧,下周一送薇薇来上学,我再陪你好好转转。”终于成功劝止了禾母的唠叨。(未完待续。)

第392章 人情债难还

    在周悦乐为主的一干人见证下,禾薇和陆言谨、唐宝茵结成了干姐妹。

    三人中,数陆言谨年纪最大,唐宝茵虽然和她同岁,但生日比她小十个月,所以成了二姐。禾薇毋庸置疑是小妹。

    多了两个新鲜出炉、且疼她到骨子里的干姐姐,禾薇在京都的日子,更加的如鱼得水了。

    贺擎东休假结束回驻地,原先安排了陪禾家人逛游京都的人也没用上,因为这个任务被禾薇那两个新鲜出炉的干姐姐给全程包揽了。

    跑马场不用说,原就是她们的地盘。

    一行人在马场痛痛快快玩了三天,就连禾父禾母也学会了骑马。当然,仅限于被马儿驮着散步走。策马奔腾那是不要想了。饶是有那股子豪气,身上的老骨头也吃不消啊。

    不过拍了很多照片倒是真的。有穿着骑马装在马背上乐呵的,也有牵着马儿在草坪上摆pose的。总之,光是跑马场那三天,就把兄妹几个的手机存储卡给填满了。

    幸好禾曦冬带了笔记本电脑,转战温泉山庄之前,把手机里的照片传到了电脑上,好空出来给爹妈在泡温泉、钓鱼烤鱼时拍。

    禾母还一边欣赏一边指挥闺女把自认拍得比较满意的照片选出来,回头洗了带回家。带回家干啥?显摆呗。

    温泉山庄和渔庄隔得挺近,所以陆言谨把住宿安排在温泉山庄,中午、晚上两顿饭安排在渔庄。早饭因为含在住宿里,就没有额外定。而且前一晚泡了温泉浴,第二天早上也许会想睡懒觉,就不统一用餐了。

    就这样。一行人泡泡温泉、钓钓鱼,意犹未尽地玩了两天,终于接到了周悦乐顺产的消息。

    一行人不逗留了,立即收拾行李赶赴医院。

    见周悦乐精神状态都很好,七斤八两的大胖儿子也很健康,大伙儿都放心了。

    医院里不能久待,尤其是产房。这么多人围着。可别把小宝宝给惊着了,于是,道完喜、送上新生礼。轻声细语地和周悦乐聊了几句,就纷纷告辞了。

    禾父俩口子以及禾鑫体检完就要回清市,满月那天肯定来不了,但禾薇和禾曦冬在京都。周悦乐让他们兄妹俩无论如何都要来喝杯满月酒,并说好到时让人去接他们。

    “我说的你都记下没有啊?到时记得安排人去接薇薇兄妹俩啊。”见丈夫抱着儿子坐在床沿乐呵。周悦乐没好气地拧了一把他的腰间肉。

    顾绪“嘶”地龇牙:“老婆你轻点,刚生完不能这么大劲的。”

    “那我说话你咋不听?”

    “谁说没听?听着呢听着呢!”

    “那你重复一下,我刚说了啥?”

    “……”顾绪干笑着扭头看禾薇,无声询问:她刚说了啥?

    禾薇等人都噗嗤笑了。

    真是喜当爹啊。想顾大老板这么精明的人,今儿个居然没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全副心神都放在新出炉的宝贝儿子头上了。

    周悦乐好气又好笑地再拧他一把:“行了。把儿子放小床上吧,这都闭着眼在睡呢。你也能抱着他自得其乐……”

    “我这不是高兴么。”顾绪笑嘻嘻地弯腰在老婆脸上印下一吻,柔声道:“辛苦了老婆,接下来你好好坐月子,其他事有我呢,再不济还有爸妈,总之你放宽心。再说,薇薇他们又不是客人,何必这么见外。”

    “师公说的对!”禾薇笑眯眯地接道:“师傅,你好好养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你和宝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师傅师公只管给我电话,横竖我在京都读书,相比以前肯定方便多了。”

    一口一个“师公”把顾绪喊得囧囧有神。

    尼玛辈分长了他很高兴,可贺擎东日后要是跟着他媳妇也这么喊,他怕折寿哇。

    从医院出来,禾母还在回味新生儿的各种可爱。禾父插了句:“过不了几年,你也有娃抱了,羡慕别人干啥。”

    禾母一想,也是,儿子闺女都这么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要先后说亲。尤其是儿子,大学毕业工作搞定,可不就要娶媳妇了,媳妇一过门,很快就有孙子抱了。于是瞅向俩孩子的眼神说不出的欣慰。吓得兄妹俩赶紧扯开话题。

    禾曦冬说:“爸妈,明天要体检,晚上不能吃油腻的,要不去吃素斋咋样?我们学校后门有家素斋做得可好吃了,我带你们去尝尝。”

    禾薇也说:“是啊是啊,体检前饮食要清淡,晚上八点以后不能再进食,所以我们早点去吃晚饭吧,吃完早点休息。”

    禾鑫摸着鼻子,忍笑忍得好痛苦。

    禾曦冬趁爹妈没注意,送堂哥一个手拐子,然后压着嗓门说:“鑫鑫哥,其实咱们老禾家吧,你才是排第一个的。下回我妈要是再操心这个事,我就让她去找二伯娘,让她们先给你物色媳妇,等你结了婚,再来操心我和薇薇,你觉得这主意咋样?”

    禾鑫回了他一个手拐子:“别扯上我。”

    “咱们不是兄弟么?”禾曦冬揽着他肩膀笑道:“是兄弟可不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错了吧!我看兄弟分明就是被你拿来卖的。”

    “嘿嘿,这话重了啊,我那不是信口胡来么……”

    “……”

    两堂兄弟勾肩搭背地走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

    禾母回头瞅了眼,笑眯眯地对禾父说:“果然没白来。你瞧瞧鑫鑫,这几天心情是不是好很多?回去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让人放心不下了吧?”

    禾父乐呵呵地接道:“回去留他再住几天吧。我琢磨着老二俩口子应该会过来,索性和他们聚完了再送去学校吧。”

    禾母自然没意见。

    果真如禾父猜的,他们前脚刚下飞机回到清市,禾二伯俩口子就颠颠地从禾家埠赶来了。

    名目是山货大丰收不送也浪费,实际上谁不知道他们是惦记儿子、想来看儿子了。

    两家聚一起和乐融融地吃过中饭。禾二伯娘帮忙把餐桌收拾干净了,然后陪禾母在厨房洗刷锅碗,边说:“婉芬啊,鑫鑫的事,得亏了你和建顺。我和他爸,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

    禾母板起脸不高兴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鑫鑫是你们儿子。难道就不是我们侄子了?好端端的。提这些见外话干啥?”

    禾二伯娘陪笑着说:“看你说的,要真见外,我们就不会只提那么点不值钱的山货上门了。怎么也得弄几付蹄髈、火腿吧?”

    禾母把洗好的碗叠放到沥水篮,白了二伯娘一眼:“我看你就是见外!这趟是山货,上趟呢?那些衣服难道都是白捡来不要钱的?对了,还有那两坛蛇酒。还没给你钱呢,老禾一早就叮嘱过我了。瞧我这记性……”

    说着,撩起围裙擦干手,就要跑回卧室拿钱,被禾二伯娘一把拖住了。“我说婉芬,说好那东西是送你们的,干啥还提钱?你要这么说。我就把鑫鑫在你们家吃住的开销、还有去京都的钱,统统都结算给你。咱们也不住了,回头找酒店住去!”

    “哎!”禾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禾父和禾二伯看她们俩站在厨房门口拉拉扯扯,纳闷地问:“你们这是干啥呢?”

    禾二伯娘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完了故意凶巴巴地揪起沙发上的禾二伯,说:“走了走了,老三俩口子不耐我们,非要和我们算得这么清楚,还留在这儿干啥……”

    禾母哭笑不得:“这一码归一码,哪能混一块儿说呢。”

    最终还是没拗过禾二伯娘。不得不说,三个妯娌论口水仗战斗力,禾母妥妥滴垫底。

    “那之前的就这么算了,往后还是亲兄弟明算账吧。不然我就让老禾托别人家买去,不让你们帮忙了。”

    “成成成。”禾二伯娘爽快地应了下来。

    蛇酒这东西吧,也是分等级的。普通蛇酒,市面上随便都能买到。但不是知根知底的,喝到嘴里不放心。禾二伯熟识的那个山民,长年扑腾在山里,不仅是猎蛇高手,还是蛇酒制作高手,价格虽然比市面上贵,但胜在放心。

    禾母想着如今儿子闺女都在京都,那边欠下的人情,可不比清市,买点什么东西上门就行了。人家啥都不缺,倒是蛇酒,几个老爷子都喜欢。禾母索性趁着今天老二俩口子都在,托他们把山民上年份的高档蛇酒给包圆了,啥时候有就啥时候要,然后往京都一家一家挨着送,多少总是一份心意。

    敲定了这个事,禾母也松了口气。说实话,闺女在京都得那么多人的护佑,他们俩口子放心归放心,可欠人人情终归是事实。而且这人情是实打实的、年复一年的,可不是普通年货就能算得清的。

    俩妯娌说完蛇酒的事,开始说拜拜的事。

    禾母去京都这几天,禾二伯娘一天都没歇着,先是跑了一圈海城的寺庙,然后是清市的、再然后是禾家埠的,总之把城里城外的有名寺庙都跑遍了。打算等胡洁莹的七七,再去给她念往生经的文宗寺祭拜超度,希望她能入土为安。

    禾鑫在书房里听到外头爹妈几个的小声讨论,思绪开始缥缈。

    其实人死了,祭拜超度有什么用?做这些无非是让活着的人心里好过点罢了。

    可明知道没意义,却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回到海城,他没马上返校,送走爹妈以后,只身一人去了安葬胡洁莹的墓园。

    深秋的午后,安静的墓园里落叶飒飒、枯草萧瑟。

    发丧那天,他就来过,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胡洁莹的坟冢。将路上买的菊、百合、马蹄莲束贴着墓碑放好,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水果和糕点,一样一样叠放在碑前的祭台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带了点,也不知道符不符合规矩……”禾鑫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冰凉的墓碑,倚着它席地坐了下来,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小时候很怕来这种地方,每年正月初一或清明跟着爸妈去给祖宗上坟,都会有种恐惧感,害怕祖宗真的飘出来找我……但现在我已经不怕了,你如果就在旁边,能不能飘出来和我说说话……”

    “你怎么那么傻呢?那么危险还跑出车道救人,果然是脑袋被浆糊糊住了么……”

    后面那句,是他们俩被海城一高开除时,校长大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们鼻子骂过的。

    如今回想,那时候的他们,可不就是脑袋被浆糊糊住了么?要是没那些事,他们都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他还好,转学到清市二中以后,被爹妈苦口婆心地劝着、三叔三婶时不时盯着,高考总算没让大伙儿失望。虽然不及京大、华大,但海大怎么说也是所综合性大学,毕业后找工作不会像其他三流学校那么难。可她却从此拐了个弯,错过高考不说,还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早早地进入社会、自己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禾鑫幽幽叹了口气,仰头望着秋高气爽的湛蓝天际,继续说道:

    “你不会怪我这几天都没来看你吧?我陪薇薇去京都了,她上回那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具体是这样的……你现在知道我那天多生气了吧?不过我也有错,不该朝着你吼那些话,明明是你那个不省心的表妹惹出来的祸……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以前骑过马吗?我这趟去京都,跟着薇薇他们学会了骑马,三叔三婶也学会了,不过只会慢慢溜达,稍微跑快点他们就搂着马脖子大呼小叫,笑死我们了……还去泡了温泉。我记得海城附近也有处温泉池子,你要是……咳,可以飘去那里见识一下,挺舒服的,不过别吓到人啊……”

    “说来也奇怪,我听说,人那个走了以后,会给亲朋好友托梦的,可你走了这么多天,我都没梦到过你,你不会是后悔救我了所以不想理我了吧?都这样了,你就给我托个梦呗,要是有什么没了的心愿,也好在梦里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实现……”(未完待续。)( )

第386章 嘴嘴脸

    禾鑫连着几天都没有说话的**,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

    禾二伯俩口子劝解的话说了不知多少,还是没能把儿子劝开朗,心疼得无以复加。

    直到胡洁莹的葬礼结束,禾母拉过二妯娌,提议说:“要不让鑫鑫跟我们回家吧,这个样子去学校,我瞧着总归不放心。”有没有心思读书是其次,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左右薇薇过阵子转学去京都,具体时间还没定,但肯定不去一高了,正好在家和鑫鑫作伴,我也好给他俩补补……”

    禾二伯娘听得纳闷了:“薇薇转学?转什么学?”

    禾母这才想起,二妯娌一家还不知道自个儿闺女遭的罪呢,于是巴拉巴拉把闺女去明华山秋游结果被楼琼丹下**掳上悬崖、最后被逼得跳崖一事挑重点说了一遍,以及楼琼丹为何单找自家闺女不找别人的原因,也捡紧要的说了。

    禾二伯娘闻言又惊又气:“居然还有这么多事?你们咋都不说呀!真是苦了薇薇,好在人没事,要不然真是……”

    想到那楼琼丹,禾二伯娘恨不能左右开弓扇她几大巴掌好替侄女出口恶气:“那挨千刀的,枪毙都便宜她了!”

    “枪什么毙啊。”禾母无奈地说:“据说发疯了,薇薇回家后查了法条,说是的确有那么一条,什么精神病人受法律保护……”

    “啊呸!那也得是正宗的精神病人啊,她那没准是装的。会不会是买通了警方,故意捏造的?”禾二伯娘立马开启阴谋论。

    “那倒不会。”禾母摇摇头,“我和老禾也分析过。救薇薇的是她干娘家的大侄子,和警方挺熟的,抓人、审讯的时候,他都在场,亲眼盯着呢,警方还不至于敢做这种手脚,八成是真疯了……”

    禾二伯娘恍悟道:“难怪前天那赵老太哭得那么凄惨。敢情俩外孙囡都出事了,不过一个是咎由自取,一个是惨了点……”

    “所以这事儿一出。我和老禾觉得让薇薇转学也好,京都那边有薇薇干姥姥在,冬子如今也在那边,有啥事喊得应。倒反在海城。我和老禾两个一没能耐、二不活络。出了事到最后一刻才知晓……”

    “唉,可惜了海城一高那么好一所学校……”禾二伯娘免不了替侄女遗憾。

    禾母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量,已经能淡定地接受了。

    妯娌两个絮絮叨叨唠了一通,末了唏嘘两家最近是不是走了啥霉运,怎么尽遇上这种生离死别的惨事,回头一定要去庙里好好拜拜、去去晦气霉运才行。

    第二天,禾二伯领着禾鑫回了趟学校,除了收拾换洗衣裳。还有就是找禾鑫的辅导员请假。

    升上大三,必修课不多了。只要赶得上期末考,学校对缺课一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又是家长亲自上学校请假,虽没说具体原因,但想必是家中有事,禾鑫的辅导员很爽快地就允了假。

    拿到半个月的假条,禾二伯俩口子把儿子塞上老三一家的车,不放心地叮咛了几句,才和禾父禾母话别。

    “不是还没敲定薇薇转学的日子吗?半个月假够不够啊?”目送着老三家的车融入来来往往的车流,禾二伯娘闷闷不乐地问。

    想着儿子这些天的了无生趣,做娘的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啊。要不是家里铺子走不开人,她都想跟着儿子住到老三家去了。

    禾二伯毕竟是男人,后怕归后怕,这会儿也想开了。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想再多也没用啊。

    “不够电话里再请呗,反正赶得上期末考就行。”

    禾二伯娘噎了噎,没好气地哼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儿子?”

    “哪能呢!那不是有老三俩口子看着嘛。”

    “没他们看着我看你也不见得有多担心。”

    “这话怎么说的?”禾二伯不服气地辩道:“我要不担心,我能慌得连方向盘都把不住?”

    言外之意,大侄子还在车里等着咱回家呢,老婆你要不要这么不给我面子?

    禾二伯娘经丈夫这一提,倏地红了耳根。

    差点忘了大侄子还在呢,这几天跟着跑东跑西的,着实累坏他了。得,有啥话回家再说呗,当即拽着禾二伯上车回禾家埠去了。

    ……

    胡洁莹的后事并不隆重。一来亲戚间交情寡淡,二来她本身没什么朋友,想隆重也隆重不起来。但该有的程序一个没省,公墓位置也是挑的顶好的,完了还请香火极旺的文宗庙做了场大宗法事、点了七天油灯,再准备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经。

    当然,这些费用都是禾鑫家出的。照胡、赵两家的意思,人都死了,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还不如赔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禾二伯等人当时都气坏了,这一个个的,还是胡洁莹的亲奶奶、亲外婆、亲舅舅呢,不好好给孙囡(外孙囡外甥)办后事,居然连这些个钱都想贪,还指望他们操持后事?

    索性当着警方的面把话撂开了:胡洁莹的后事,禾家会负责办好,也会以她的名义,给希望工程捐一笔厚款。至于其他的不合理的赔偿请求,禾家一概不理。宁可把钱捐出去,也不愿补偿给这样的亲戚,实在是恶心人到极点。

    胡、赵两家没从禾家捞到钱,卡车司机又是个穷光蛋,东拼西凑地拿出二十八万,还得两家瓜分。为这事,胡老太和赵老太两个亲家可谓是撕破了老脸。

    赵老太刚接到外孙囡车祸的消息,还是很怜惜这个外孙囡的。当娘的尸骨未寒,当囡的又出意外。从清市奔往海城一院的路上。哭得眼泡红肿那的确是出于真心。

    可到了医院,听胡家人在那儿拉扯赔偿金的事,理智渐渐胜过感情。外孙囡是交通意外死的。家属能得一笔赔偿金,而且死亡赔偿的金额还不低,于是不甘落人后地和胡家争抢起来。

    可毕竟是外婆,闺女又早一步死在外孙囡前面,照道理这笔赔偿金是没她的份的。可她被儿媳妇拉着一通说,也觉得赔偿金全归胡家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仗着年迈。哀戚戚地跑到警方那儿哭诉,说什么闺女老早就和女婿离婚了,这几年都是闺女一个人拉扯外孙囡长大的。花销不够,是她这个做外婆的拿私房钱贴补的,胡家压根没出过一分钱,如今人死了却能得这么大一笔赔偿金。未免太不公平……巴拉巴拉……

    警方被烦得不行。不得不居中调解,最后判了一家十四万拉倒。

    赵老太拿到钱,才有心思给其他亲戚报丧,第一个报丧对象是小女儿赵雪兰。

    赵雪兰自搬出赵家以后,着实过了一段舒逸日子。

    现任男人对她好的真叫没话说,还帮她去监狱疏通,让闺女提前出狱。不过随着闺女的出狱,她的安逸日子到头了。

    先是闺女失踪。不过好歹留了封书信。说是不想打扰她过二人世界,打算自食其力过自己的日子去。

    赵雪兰起先当然担心。可随着男人的开导,又听他说给了闺女一大笔生活费,也就不再操心了。闺女大了不由娘,何况进过一次监狱,这个闺女她已经管不住了。

    可没多久,接到警方来电,说是她家丹丹犯事被捕,而且人已经疯了。这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几乎是哭着奔往看守所的。

    隔着对讲机探视了半天,确定闺女是真的疯了,不仅连她这个妈不认得,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傻兮兮地笑着,嘴里反复不停地念叨着“禾薇死了”。念上一段时间,又扭着腰臀跳起脱|衣舞。身上那两坨垂直小腹的累赘,随着乱七八糟的舞步一颠一颠的,她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径自跳得很欢,还“咯咯咯”地笑问周边看守她的人:“我跳得好不好看?我身材好不好?是不是比那个可恶的贱丫头漂亮多了?……”

    目睹的一切,心酸得让她不忍直视。

    虽说疯了有疯了的好处,至少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可看到这样的闺女,赵雪兰的心像是被生生挖了道口子,无时无刻不在淌血。

    一路嘤嘤嘤地哭回家,扑到男人怀里痛心疾首地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她,明知道她对坐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还任她离家出走……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唯一的闺女……唯一的孩子啊……呜呜呜……”

    哭半天不见男人像以往那般搂着她极尽温柔地安慰,赵雪兰有刹那困惑,仰着脸,泪水迷蒙地看着他,见他脸色难看,还道他是嫌闺女丢脸,忙抽噎地求道:“成章,我只有你了,你要帮我啊,丹丹那孩子虽然让人不省心,但从来不会做无中生有的事,她肯定是气不过,这才找人报仇的,那人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把她关起来?她都……她都疯了啊……被活生生逼疯了啊……呜呜呜……看到她那副样子,我这做娘的,心里好痛……真的好痛……成章……呜呜呜……”

    尤成章真心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办。

    初识她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的他还在楼高柱手下做事。有一次给楼高柱做司机,接送他出席某场宴会,完了把喝醉的楼高柱送回家,开门出来的正是赵雪兰,一身桃红的丝绸吊带睡衣,衬得她面若桃花。

    以前的他不懂何谓“一见钟情”,结婚生子不过是循着家里长辈的意思,到了年纪水到渠成。直到那一夜,他波澜不惊的心,自此刻下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赵雪兰。可惜,她已为人妇,且丈夫是他的顶头上司,不得不压下心里的遗憾。

    谁知,没过多久,两人又有了一次交集。

    那是在楼高柱荣升正局的晚宴上,他接了个电话顺便去洗手间,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她。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也是,丈夫升职,做妻子的自然与有荣焉。可他不高兴,因为她丝毫没认出他,又或者,上一次的照面,只他一个人记在心上,而她继续过着楼太太的体面生活。

    那一刻,他心里隐隐浮起一股妒意。很想看看楼高柱被剥去身上那层正局的外衣、无法再给她稳定舒逸的贵太太生活后,她还能这么无视他吗?会不会离开楼高柱的怀抱,改投他怀里?窈窕婀娜的身段、魅惑他心的笑容,会否只展现给他一个人看?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好比春日野草,在他心底疯狂地抽长。

    身在官场,除非真的廉洁清明,否则,只要有心,就不怕抓不到小辫子。

    楼高柱本身又是个贪念不小的人,尤其是升任正局级以后,更加不掩嘴脸地收受各种贿|赂。

    这还不够,尤成章另外又找机会添了几把火:一是介绍他认识了妙音老总;二是暗中牵线,给楼高柱搭了个“洗黑|钱”的外快渠道。这个渠道原本是他自己的,不过为了能拉楼高柱下马,不介意先借他使使。

    不过妙音老总塌台得那么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好在那会儿他已经给自己留好退路了。楼高柱等连串人马被牵扯出来之前,他就已成功跳离了那个漩涡,调去外贸局任职了。

    此后一年,他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新岗位上。实在是那一段时间,国家对反|腐扫|黑的各项力度大得惊人。未免自己做下的小动作被发现,只好压抑着对赵雪兰的渴望,暂时没去找她。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他选了个最佳时机出现在她跟前。

    只能说老天爷都在帮他。楼高柱落网固然有他添的火,可没想到,她唯一的女儿也那么不争气,竟然把自己折腾进了监狱。失去丈夫失去家,接着又失去女儿的赵雪兰,在最最无助、最最彷徨的时刻,被宛若天神般降临的尤成章,将她从寄人篱下的无望生活中解救出来,并给她提供了一处无论欢笑哭泣都不会有人指手画脚的家、也给了她无尽的宠爱。实现了他当初许下的愿望——她的窈窕身段和魅惑笑颜,都成了他的……(未完待续。)( )

第3837章 谁报谁的仇

    “成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赵雪兰吐气如兰地柔声询问,将他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没有,可能是最近事太多,没睡好,有点头疼。”尤成章摇摇头。

    最终还是没和她说今天上午被纪|委请去喝茶的事。手心却止不住冒冷汗。早知这么快就查到他头上,当初就不该贪念那份独占欲,给那丫头两百万。当时以为那丫头只是拿去花,哪晓得她竟是拿去雇人行凶,而且行凶对象还不是普通老百姓。

    这下好了,他被牵连了,虽然洗|钱的那些痕迹早就被他清干净了,那笔钱的来路他也备好了一套说辞。从今天纪|委那些人的问话里看出,他们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可不知为什么,心里依旧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一样……

    赵雪兰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沉默地坐在那里想事情,心里不禁发急。

    丹丹纵然有再多不是,也是她女儿,是和她血脉牵绊的亲人。她这把年纪,生二胎的可能性很小。何况尤成章有家有室、有妻有子,和她在一起图的不过是金|屋藏|娇的新鲜感,这点她老早就想清楚了。

    她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安稳地撑过下半辈子。再一个,就是女儿。女儿可以说是她的心头肉。尤成章当初答应过她,会想办法让女儿提前出狱、然后让她们母女衣食无忧。前一项他的确做到了,如今需要他帮忙的是救出女儿。或者是,给女儿报仇。

    赵雪兰深知尤成章很迷恋她的身体,于是慢慢地在他怀里蹭动。果然。他的欲|望被挑起,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其实两人都心不在焉,一个想着会否顺利逃过这次风险;一个想着如何说服他帮忙给女儿报仇。可身体却又出奇的契合。渐渐的,两人都忘却了当前的烦恼,进入了状况……

    屋外秋阳璀璨,室内春|光旖|旎。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细碎的呻|吟。泄出没有关严的门缝。

    幽静的别墅外,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女人,隔着雕花铁门站了好一会儿。才身形僵硬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

    之后几天,赵雪兰依旧哀痛地沉淀在闺女发疯的事实以及对禾家绵绵不绝的恨意中无法自拔。

    尤成章那天晚上就走了,让她都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要求。这几天也不见他过来。打他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最后翻出他单位电话。拨了过去,却获知了一个骇人的噩耗——他被检察院逮捕了,提请逮捕的罪名是“协助不法分子洗|黑|钱、数额巨大”。另外,听说还被举报包|养情|妇,举报人赫然是他家中的妻子……

    赵雪兰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这个当口,赵老太打来电话和她说外孙囡车祸的事,赵雪兰怔愣片刻,而后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赵雪容啊赵雪容,咱俩姐妹还真是一样的苦命。你闺女死了。我闺女疯了。你老公养小|三和你离婚,我是离了婚做人小|三……咱俩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谁也不欠谁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市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说是当地警方因公务前往城郊某处别墅贴封条,结果发现和该案相关的当事人之一赵某某口吐白沫倒在客厅,被警方及时送往医院抢救,确诊已中风。

    贺擎东一目十行扫完这则新闻,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双臂抱胸,冷笑了一声。

    楼琼丹疯了不能拿她怎么样,其他和她相关的人别想好过。

    赵雪兰自以为找了个硬靠山,殊不知这个靠山就是根烂蛀椽子,一踹就垮。

    托那尤某某的“福”,清市、海城连同明州城的公检法系统,这次又立下一串大功。一方面是把两年前就清得差不多的官|场重又筛理了一遍,坚决不漏放任何一只危国危民的蛀虫、米虫。另一方面则是针对辖区内流窜作案的犯|罪团伙和非|法帮|派,制定了“围、堵、平、压”等系列方针,务必还辖区一片清朗、安全的天空。

    特行队队长从外头进来,看到自家副队盯着桌面上那份清市晚报的森冷眸光,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跨进来说:“我说阿擎啊,你从明华山回来是不是还没调休过?”

    贺擎东俊眉一挑:“怎么?你想给我放假?”

    不相信队长有这么好心,不然之前怎么会把新队员训练任务全压给他一个人、自己跑去相劳什子亲,害他整整五十天没时间和小妮子约会。

    “呵呵呵……”队长干笑了两声。

    谁想给他放假啊,这不是他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把底下一帮队员操练的叫苦连天,偏又不敢明着抱怨,人大少爷自己不也在高强度示范?他都没喊苦喊累,你们这些受训队员好意思抱怨?

    可长期下去,好怕引起队员暴动啥滴啊。不得已,他做队长的,只好站出来给他放几天假,纵然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他也好想休假的说。

    贺擎东听说有假放,也不施放冷气、绷着脸了,柔和着脸部线条,起身拍了拍队长的肩,说:“谢了!正好有点私事要办,省得我额外请假了。”

    队长无比幽怨地目送着自家副队神清气爽地离开,心里捏了个名叫“贺擎东”的小人,拿根绣花针一通狂戳。

    为毛对上他,自己总是败退乜?

    不如提前退休、把烦人的摊子丢给这只腹黑的家伙得了,自己也好早点回家抱媳妇去……

    唔。说到媳妇,上回相亲的那个姑娘着实不错,得想个法子把她稳住才行。免得自己这边的调岗申请还没办下来,难得钟情的好姻缘却飞了……

    想到这里,队长大人扑上办公桌,从抽屉里找出相亲时交换的手机号码,想和那姑娘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那厢,贺擎东出了办公室,也掏出手机给小妮子打电话:

    “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禾薇瞅了眼厨房。厨房里,她娘十天如一日地在给她和堂哥煲营养汤;再转头瞅了眼书房。书房里,堂哥认真地坐在电脑前设计程序。

    从海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很安静地埋头学习,好像是要把高三以前的那段荒废岁月重新都捡回来似的,看着让人揪心。

    盘腿坐在沙发上,禾薇把这阵子的琐事和贺校官说了。接着又道:“上个礼拜五。干爹干妈陪我去了趟海城,请校长和班主任吃了顿饭,说了转学的事,顺便把档案调了,省得下回再跑一趟……礼拜天的时候,夏大哥开车带梅子和夏清来看我,我和圆圆陪他们逛了遇古巷,淘了不少小玩意儿回去……”

    贺擎东嘴角扬着笑听她软哝细语地东一个事西一个事说着。丁点不嫌烦,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含笑回道:“嗯,京都那边爷爷已经安排妥了,随便哪天去报到都行。我明天开始有三天假,你问问爸妈,家里要没别的事,就这几天去京都怎样?我送你们过去。”

    禾薇倒是没意见,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再拖拉下去,都快到年底了,总不能这个学期都在家混日子、不去学校了吧?

    本来她的意思是,她自己去京都报到就好,可禾父禾母不肯,非要陪她一块儿去,理由还挺充足:一是想带侄子一块儿去散散心。二是儿子开学这么久,不知适应没有,开学没送他去,趁这次机会顺便去看看他。

    所以啥时候飞京都,还得配合她爹妈的时间。

    贺擎东听她嘀咕完,笑着说:“成,那你问问他们。我下午回清市,就算这几天不去京都,也来陪陪你。”

    “不、不用了吧。”禾薇结巴了。还没在父母那儿过明路呢,这么明目张胆地上门真的好吗?

    “只是去看看你,你慌什么?”贺擎东戏谑地笑问:“还是说,你刚刚脑子里想到了啥?”

    虽然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人,但他想象的出,此刻的她,一定两颊飞霞、耳脖羞红。

    禾薇恼了,这是调|戏吧?啊?还是红果果的。

    正好,禾母从厨房探出头,朝她喊道:“薇薇,你帮妈跑趟超市,买袋料酒回来。等下要腌鸡翅,料酒不够用了。”

    禾薇趁机和贺校官说了声“拜拜”,飞快地挂了电话。

    贺擎东失笑地收起手机,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伸了个懒腰,心情和秋日的天气一样晴爽。

    ……

    禾父禾母听说贺擎东要放三天假,有心送他们去京都报到,哪有不同意的。反正行李都是现成的。早在月初那几天,许、贺两家出面把闺女转学的事搞定后,禾母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女校不女校的,禾母倒是没多余的想法,禾父却忍不住嘿嘿直乐,还说:“女校好啊,清静!横竖薇薇还小,和那些臭男生离得远点是好事儿啊。海城一高里头具体咋样我不清楚,可你瞧瞧对面一中,那么小年纪,情情**的新闻哪里少了?放学那个点,你在厨房没瞧见,我坐这个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出来一溜人,好多对勾肩搭背的。雨天更是不得了,都搂成一团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是咱家离一中近,儿子不用住校,也不用坐车,估计那臭小子也能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来……你忘啦?高三那俩学期,你从他书房垃圾桶翻出多少封情信?哎哟喂,说的我牙都酸倒了……反正这趟去京都,得好好打个突击才行,看那臭小子有没有背着我们做坏事……”

    禾父平时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禾母说、他听,顶多顺嘴附和几句,何曾像现在这样巴拉巴拉呀。禾母听得真是哭笑不得,好端端在说闺女转学的事,咋就跑题到儿子头上去了?

    不过有一个事俩口子倒是有志一同,那便是闺女转学的事以及侄子差点遭遇车祸的事,到现在都还瞒着儿子呢。生怕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之后,那傻小子出于担心不由分说往家跑,路上出点什么状况那可就悔死了。反正俩口子都要去京都,等到了那里再和儿子说道说道,然后多留几天陪孩子们散散心,最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全忘了。

    下半年以来,因为多了个仿古家私定制,禾记的生意忙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俩口子谁也不愿留在家里看门,索性卷闸门一拉,贴了张电脑打印的“歇业十天”的通知,双双带着闺女、侄子兴致勃勃地飞京都去了。

    许惠香原也想跟了一道去的。干闺女转学,做干娘的哪能不随行?可一来请不出这么多天的假;二来嘛,去有大侄子陪同、回有娘家那边的人送行。逗留期间,大侄子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好陪同人员了。她即使跟了去说实话也没她啥事儿,便不凑这个热闹了。不过约好今年过年,兄妹俩个在许家留到过完小年再回清市。

    倒是禾鑫,本不想去的。

    “三叔、三婶,我就不去了吧。”

    别看他爹给他请了半个月假,可一晃眼的工夫,十天就已经过去了。去趟京都,五天不够的吧。又不是真的只打个来回。先是要送堂妹报到,再是去堂弟学校转转。依三叔三婶的意思,完了还要在那儿玩几天。他横竖没心情,就不去凑热闹了。眼下的他只想把全副精力投到学业上,累了倒头就睡,省得一闭眼,就出现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禾父禾母哪肯放他回学校。虽然这几天开始说话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脸色也比刚回来几天红润多了,可还是不放心啊,瞧瞧他那作息,压根是不想让他自己好过的节奏啊。早起睁眼就在阳台默诵英语,早饭后钻进书房,不到饭点不出来,如果中间出来晃晃,或是玩玩游戏、看看电影啥的俩口子也就不担心了,可借着给他送水果,听闺女说他是在钻研专业课,两眼一直盯着电脑呢。这还了得,从早上五点半睁眼一直忙到半夜十一点,天天这样,是个铁人都吃不消啊。说什么都要带他一块儿去。(未完待续。)( )

第393章 还没嫁心就向着婆家了

    禾鑫在墓园待到日头西下,才从地上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关节,提上书包,回头摸了摸墓碑,说:“今天就到这儿了,下次再来看你。”

    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又道:“我是说真的,你要有什么放不下的,托梦给我吧。”然后像拍同学肩膀似地拍了拍墓碑,转身朝公墓大门走去。

    远远走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齐耳的短发、巴掌大的俏脸,一袭黑底白条的卫衣套装,背衬着西下的夕阳,显得她娇小的身形越发玲珑、单薄。

    禾鑫眯眼扫了对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依旧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朝前走。

    要搁以前,谁跟他说某一天他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还在墓地里逗留,甚至觉得墓园的静谧让他安心,他绝壁会奉送对方一记左勾拳、再一记右旋腿。可事实是,此时此地的他,真有种说不出的安心。真是见了鬼了!

    “禾、禾鑫?”

    迎面走来的女生,似乎也看到了他,刹那间怔在原地,嘴里下意识地逸出一声咕哝,随即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抢在禾鑫蹙眉看过来时,低着头扶着书包的背带,极快地和他擦肩而过。

    禾鑫诧异地回头打量她匆匆跑远的背影。

    刚刚,她有喊他名字吗?她认识他?还是说他听错了?

    皱皱眉,转身跟了上去。看着对方一会儿走这条道、一会儿走那条道的,直到最后来到一座僻静的墓碑跟前。

    禾鑫在七八米外收住脚步。眯眼看清墓碑上头的名字。不-认-识!

    而那名女生,此刻正垂首站在墓碑前,好似在虔诚地祭拜和祷告。一身黑衣。在静谧的墓园里,显得那样庄重、肃穆。

    也就是说,他刚刚听错了。那人根本没有喊他的名字,也不认识他。祭拜对象并非他以为的胡洁莹。刚刚之所以走那么快,也许是担心晚了赶不上公车或是害怕一个人在夜幕笼罩的墓园逗留吧?

    这么想着,禾鑫苦笑地摇摇头,为自己刚刚冲动的跟踪行为。然后转身离开了。去市中心的公车。傍晚四点就停开了,他得走快点,要不然赶不上晚上的课了。

    胡洁莹。哦,不,现在该叫周洁莹了,等禾鑫走得瞧不见身影了。才双肩一垮。脱力地跌坐在身后的石板上。等意识到身下的石板乃是摆放供品的祭台,惊呼一声,火烧屁股似地弹跳了起来,然后白着脸,对墓碑深鞠了三个躬,苦着脸嘴里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我、我下次来给您扫墓,保证多带祭品,今天来得急。那个没带……对不起,请您宽恕我吧……”

    说完。对着墓碑又鞠了几躬,抹了把额头虚哒哒的冷汗,缩着肩膀灰溜溜地逃离了此地,循着编号一路找到刻有她前世那个名字的墓碑,才苦着脸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错,她死了,可不知为何,又在别人身上复活了。

    尼玛这事要是搁生前,打死她也只会当成鬼故事来听啊。可事实证明,她真的借尸还魂了——在被大卡车撞死之后,还魂在一个小她四岁、因心脏移植手术死在手术台上的名叫周洁莹的高中女生身上。

    如此光怪陆离的事,她没敢对任何一个人说。

    横竖前世的亲人,除了癌症早逝的母亲,活着的那些人,哪个是真心关心她的?她这阵子人虽然在病房术后休养出不来,但从查房护士口里,也听说了不少新鲜事:譬如“胡洁莹”救人身亡,两边亲戚在抢救室门口大争死亡赔偿金;又譬如她的身后事,都是禾鑫家出钱操办的,两边亲戚没掏一分钱不说,还嫌禾家的补偿费给的太少……种种新闻,查房护士说的欢,她当八卦一般听在耳里,却苦笑在心。

    前生的二十二年,过得可真失败。

    好在这一世的家人很疼她。

    周家世代经商,产业遍布全国,海外也有涉猎。周洁莹是家里的老幺,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家老少几乎把她宠到了天上,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可随着年岁渐长,周洁莹的心脏负荷能力越来越弱。再多的宠爱,也挽救不了鲜活的生命。她央求父母将她接回海城祖籍,想在这里了却余生。

    运气的是,周氏集团董事长,意即周洁莹的父亲,用尽人脉,终于找到一副匹配她的健康心脏,不想让她长途跋涉,索性将国际扬名的心胸外科主刀医生及其副手、麻醉师统统请到了海城一院,就地给女儿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就在手术即将成功的一刻,小人儿香消玉殒,便宜了魂魄离体的胡洁莹……

    她不是不想告诉禾鑫,尤其是看到他家为她的后事奔前跑后,冲动地想告诉他一切。可她不敢。怕他听后不信,更怕他信了。

    如果是前者,他八成会以为她是个蛇精病,仗着同名不同姓,跑来胡诌八道。而若是他信了,那么两人的关系怕是会重回车祸之前吧。而因着表妹的事,他会继续对她和颜悦色才怪。现今之所以来祭拜她,无非是愧疚。

    她承认自己胆小又自私,所以不敢尝试。

    捧起墓碑旁那束花色素雅的鲜花,又瞅了眼祭台上没有收走的水果、糕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抚了抚术后脉动有力的左胸,虽然出院后第一次走这么多路很疲很累,但能再世为人,且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真的很高兴。

    高兴禾鑫记着她。虽说她是为救他而死,但严格说来,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而非他意愿。

    禾鑫家人肯主动负担并操持她的身后事,足够让她感激了。他并不欠她什么。相反,她给他以及他家人带去的麻烦事才叫多。

    唉……

    “小姐。”

    周家的管家康伯。拿着一件厚外套,穿过墓园走到跟前,将外套披上周洁莹的肩,忧心道:“小姐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出来半天,该回去了,不然老太太他们该担心了。这个……”

    康伯扫了眼墓碑。诧异于上头的名字竟然和自家小姐只相差了一个姓,忙不迭在心里“呸”掉了晦气,低声说:“虽然是小姐在海城结交的朋友。可人死不能复生,小姐还请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

    周洁莹嘴角一抽,把手里的花束放回墓碑边。手指抚过花瓣,有些收不回来。

    要不是康伯在旁边。她都想把它带回家。这是禾鑫送她的不是么?咳。虽然是祭品,但谁敢说不是送她的?真不想留在这里给乌鸦作伴啊。

    瞥见康伯不认同的眼神,她恋恋不舍地松了手。

    好嘛,鲜花不能带,那水果、糕点总成吧?反正留在这里也是便宜田鼠、鸟雀,还不如带回家烘成果干当留念。

    这么想着,她很淡定地将石板上的祭品,一一扫入双肩包。掂了掂分量。唔,有些沉。

    “小姐我来。”康伯很快接了过去。虽然嘴角有明显抽搐的迹象。

    周洁莹耳根微红。别过头选择无视。

    因为术后恢复良好,她一周前就已出院。本来打算跟着老太太在海城调养一阵子再回京都的,结果京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老太爷入秋后支气管炎发作,越临近冬天越严重,老太太牵挂不下,而她父母也无法兼顾两地,就打算提前接她回京都。想着短时间恐怕没办法来海城,央求管家带她来墓园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禾鑫,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吩咐管家记得抽时间过来祭拜刚刚冒犯的那墓碑主人,坐上车,摸着祭品里的一颗红苹果,周洁莹无声笑了笑。

    再见了,海城!

    再见了,禾鑫!

    有生之年,假若能再遇见你,而你和今天一样记着我,或许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

    圣诞节临近,禾薇抽了周末一天教福利社老少学会了圣诞香囊的做法,搭配顾绪为满月的大胖儿积福赞助的巧克力卖了个好价钱。

    “暖阳社”唯三的社员聚在茶室里边喝下午茶边统计这一期收入。

    唐宝茵按着计算器得出一个喜人的数字,搂过禾薇“吧唧”奉送香吻一颗,哈哈笑道:“真是太棒了!这个月,绝对是咱们创社以来最有成效的一个月。”

    “这还用说。”陆言谨慢条斯理地呡着咖啡,含笑接道:“说到底还不都是小妹的功劳。”

    “对!薇薇!小妹!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只管说,二姐送你。”

    陆言谨也笑眯眯地看着禾薇,好似在问她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心愿,一定满足她。

    禾薇却摇摇头:“你们送我的还少吗?怎能老是让你们破费。而且我也没什么缺的,真不需要。”

    “那怎么行!”唐宝茵和陆言谨异口同声,“平时归平时,再说,平时你不也经常送我们礼物?现在我们说的是圣诞节兼奖励,你要不说,我们就看着办啦。”

    “办什么?”

    已经出月子的周悦乐笑吟吟地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好奇地问:“你俩可别趁着我不在,就欺负薇薇啊,赶紧给我如实招来,什么办不办的?”

    唐宝茵夸张地嗔道:“唉哟喂!做师傅的来给徒儿撑腰出气了,我好怕怕啊。”

    周悦乐将脱下来的羊绒大衣挂上衣架,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打趣道:“这么说,还真是在欺负我们家薇薇哪?不怕阿擎来找你算账?”

    “师傅!”禾薇倏地红了脸。

    “哪能呢!”玩笑开过头可就不好玩了,唐宝茵忙正色道:“我和小谨可是薇薇姐姐,欺负谁也不会欺负她呀。我们是在说圣诞节的事,你看,薇薇为我们社创造了这样的好成绩,是不是该奖励她?可她说什么都不肯要,我和小谨就说看着办了。”

    周悦乐就着唐宝茵的手,瞅了眼她统计在纸上的数据,失笑道:“我看你俩忙活一年,还比不上薇薇加盟后这一个月的。”

    “可不是!所以才说要送她礼物啊,可她偏不要。你是她师傅,说说她呗。”

    “别人不知道,你俩还能不知道么?要不是薇薇死活不肯,我都想喊她师傅。”

    “噗嗤。”唐宝茵笑趴在桌上。

    陆言谨也看着当事人直乐。

    禾薇无奈地叹气:“师傅!”

    “得!咱家宝贝徒儿有意见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来邀请的,过两天平安夜,你们都来我家吃饭,要是怕另一半不同意,欢迎带家属。薇薇平安夜晚上就住我家吧,圣诞节还能一块儿过,你们学校圣诞节不是要放假吗?”

    唐宝茵和陆言谨闻言,笑着应下了。

    禾薇犯难地说:“圣诞节是放假,但贺爷爷昨天来电话,说是平安夜那天派人来接我去家里吃饭,圣诞节也在那儿过。周末说好要去姥姥家。下个周末正好连着元旦,我想回趟家,所以那个……”

    自从来了京都,每个周末都被排得满满当当的。隔一周去一趟福利院,余下的休息天许家、贺家两头跑。完了还得抽出时间陪师傅和两个干姐姐吃饭,充实的不要不要的。

    贺校官一开始还会凑她的休息天来电话,想煲个超时长的爱情电话粥神马的。结果每次来电话,她都是在外头。不是没听到,就是不方便接那么久。几次之后,某人怨念丛生,死心了。要么是短信或是语音留言,要么就是睡前个把小时的电话温存。周末是不要想了。

    “既然约好了,那就去吧,免得老爷子怨我。”周悦乐不在意地摆摆手,随即又坏笑着调侃道:“哎呀,总归还是婆家亲啊,这还没嫁过去呢,心就向着那边了。”

    “师傅!”禾薇这下是真脸红了。

    “哈哈哈……逗你的!有地方热闹就行。等你从家里回来,咱们再聚聚。”

    周悦乐还在哺**期,陪她们吃吃喝喝聊到三点半,就赶回家喂奶去了。

    禾薇则被两个干姐留到吃过晚饭才被送回南郊园女校。(未完待续。)

    ps: 今儿个腊八,大家都喝腊八粥了吗?俺在这里祝大家事业成功大发,生活多彩如画!o(n_n)o~( )

第394章 小薇薇你有同伴了

    周二下午是全校教职工开会或是活动时间,所以学生没课。但晚上七点之前还是得赶回去的,不是晚自习,而是选修课。

    禾薇进来以后,才发现女校有别于其他高中的实践课程,一部分是任学生自由选择上或不上,而非必修的。譬如化学、生物一类的实验课,再譬如钢琴、手风琴一类的乐器课等等。且都安排在晚上,最多浪费点私人时间,和其他课程不冲突。所以想学尽管可以报名。

    禾薇经过考虑,周一和周三晚上选了陶艺课。周二和周四晚上选了调香课。

    陶艺课很好理解。禾薇之前在海城度假村玩过,就当是新学一门手艺了。而且这里的陶艺课比度假村里教的更详尽。完成生陶后,还要学习烧制。烧出来的成果,无论好差,都是你的。这也是女校学费如此高昂的原因之一,单是一门陶艺课,就得投入多少成本啊。

    再说调香课,禾薇一度以为是香水调制课,兴致勃勃地报了名,结果感受了一堂课,顿悟了,这根本就是化学实验课嘛。且她因为刚入校,虽然选了调香课,但那三个字后头的明晃晃的(一),意味着只是初级入门。

    而香水调制神马的,那都是高级教程里的内容,起码得(三)。这让理科成绩始终弱文科一拍的禾薇童鞋,情以何堪。

    好在老师的讲解直白易懂,渐渐的,禾薇对这门课的兴趣越来越浓。虽说离香水调制还远得很,可她不是还有两个简单的润肤配方么?上好的实验器材白用白不用,借着这课捣鼓出来。到时拿回家给老妈当新年礼物。

    想到这就捋袖子开干。

    先是把老师布置的实验完成了,余下时间开始捣腾那两个小配方。

    花草材料倒是好搜集,学校有自己的花房,方便为校园随时随地地妆点美丽。学生要是有需求,也可凭一卡通进去选购。价格相比外面市场要贵上一点,但东西绝对好,而且胜在方便。就在校园里。如果你买的是盆栽花木,工作人员还能帮你送货上门。

    禾薇趁着采购配方所需的红玫瑰和玉兰花,另外又挑了几盆腊梅、水仙、龙爪菊。把宿舍好生妆点了一番。

    圣诞节即将来临,新年也不远了,虽说一个人住,可谁不喜欢居所里赏心悦目啊。

    采买好配方主料。她又跑了趟学校综合超市,那里有她需要的做实验用的琐碎材料。

    零零碎碎地攒集完毕。一拍脑门,这东西做出来了,总不能拿个烧瓶或是量杯装吧?于是又花了千把大洋,趴在电脑前网购了一批用以装成品的卖相精致的瓶瓶罐罐。算算时间。今天应该送到了。

    禾薇在校门口下车,挥别了执意送她回来的两个干姐姐,脚步轻快地朝快递签收办走去。

    签收办的教工最近忙得热火朝天。

    在校学生估计也就禾薇不是含着金汤勺出身的。可饶是她,这个月都流水般地花出去了不少钱。别说其他学生了,本身就对钱财没概念,买起东西那叫挥金如土。尤其是十二月份,什么双十二、圣诞节,各种促销各种广告各种噱头琳琅满目全凑一块儿了,末了还有个承上启下的年底高峰,这帮孩子即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照样败家败个没完。

    禾薇进去时,值班老师正对着地上那堆刚送到还没来得及分发到班级包裹箱的快递发愁。简直是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一天来两拨不够,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来一拨。这些学生到底是在干嘛?成天趴电脑前买东西么?

    看到禾薇进来,值班老师赶紧让她在领取机上刷一卡通,领走一件是一件。地上这么多,还不知道能不能塞进各班的包裹箱。

    “我说你们这些孩子,过个节犯得着买这么多东西么?家里又不缺你们吃的穿的……”

    值班老师嘀嘀咕咕地从禾薇所在的班级包裹箱里取出一个大木箱,没错,是木条封成的箱子,没准是怕里头的瓶瓶罐罐被打碎吧。

    禾薇吐了吐舌,接过箱子。

    “很沉吧?你等等,我给你找个推车。”值班老师好心地喊住她。

    看禾薇细胳膊细腿的,这么大个箱子,而且还是木头的,扛回宿舍区怕是够呛。可往杂物间一探,两部推车都没在,八成是被学生借走了还没还回来,不好意思地对禾薇说:“要不你再等等?”

    “我来帮你吧。”

    就在禾薇犯难间,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名女生主动扶住箱子,替禾薇承担了一半重量。

    “谢谢。”

    禾薇朝对方感激一笑,“会不会耽误你领包裹?”

    “不会不会,我刚刷过了,我那快递还没到。反正顺路,你不用客气的。”

    禾薇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想着回头再谢谢人家吧,于是问:“你叫什么?我叫禾薇,二年级五班的。”

    女校都是小班制,且以四合院宿舍为单位,不超过十六人一个班,个别人少的,只有十二、三人一个班。禾薇所在的二年级目前六个班,她被分在五班。

    “我叫……周洁莹,二年三班的。”

    “洁白的洁?晶莹的莹?”禾薇听到介绍,转头打量对方。

    “嗯,对。”周洁莹局促地笑了一下。

    她没想到禾鑫的堂妹也来了京都,还转来了女校。刚刚在校门口看到她,还道自己眼花了。一路跟到签收办,并且听到声音,才确信自己没认错人。真是禾薇——禾鑫的堂妹!

    周洁莹心头复杂。对禾薇,她是真的愧疚。想到之前连同表妹对禾薇所做的那些事,恨不得再去死一死。不过如今这样也好,她已然是另一个人,禾薇并不认得她。今后无论是帮忙还是补偿。尽力就是了。权当是对前世的救赎。

    这么一想,周洁莹心定不少。幸而好说歹说劝服周家人送她复学,要不然还碰不到禾薇呢。

    偌大的校园,两人不住同一个四合院、不在同一个班,而她因为心脏手术,需要花时间调养,虽然复学了。但半年内别想和正常人一样全天候上课。只挑些重要的课程去听听。打乱班级的选修课和期末统考那是想都不要想。这样的情况下,保不齐等两人毕业了都未必得见。所以说今天的复学返校真当及时啊。周洁莹暗自庆幸。

    回过神,发现禾薇正盯着她。眼神晦明莫测,不禁被吓了一跳,心脏有些隐隐抽痛。禾薇她,该不会在怀疑自己吧?可周洁莹和胡洁莹。除了名一样,姓都不同啊。更别说年龄、长相和身高了。只要她不说,谁能猜到她就是两个月前车祸亡故的胡洁莹?肯定没人知道!可话是这么说,总归还是心虚。

    事实上,禾薇也在走神。两个相近的名字,让她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为救堂兄香消玉殒的胡洁莹。直至系统君突兀地冒泡:

    禾薇无语。别老是偷听别人的心声啊喂!

    可系统君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风中凌乱。

    重生神马的慢慢再消化,心脏移植手术做完才两个月,就能和她抬木箱?

    禾薇吓得赶紧把箱子放到地上,扶周洁莹在旁边的紫藤花架下坐好。可偷听来的心声总不能当理由吧,只好说:“我看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去医务所看看?”

    周洁莹还真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抬箱子的时候扯到胸口了,从斜挎的包包里摸出药盒和水杯,吞了几颗药,然后朝禾薇歉意地笑笑:“抱歉,没法帮你抬回宿舍去了,我感觉有些晕……”说话间,脸色比方才更差了。

    禾薇连忙给校医办打电话,让那边带个担架过来。这姑娘太实心眼了吧,就因为自己是禾鑫堂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帮忙抬木箱,幸好系统君听到了她的心声,要不然……

    禾薇抹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跟着校医把周洁莹送至医务所。

    因为周洁莹不肯通知家长,禾薇担下了跑腿的活儿,跑前跑后忙了好一阵,确保没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等周洁莹在静心安神的药物作用下睡着,想起那口木箱子还被自己扔在半路,虽然托了巡逻保安看守,可总得跑回去拿呀,欲哭无泪。

    早知就不挑这么难打理的容器了,左右都是家人用,折腾这些干啥。

    好在保安肯帮忙,轻轻松松帮她把木箱扛回了宿舍。

    周洁莹还在医务所躺着呢,今晚的选修课禾薇没心情上了,向宿舍长请了个假,然后又给任课老师打了个电话,准备了点软糯易消化的吃食,提去医务所陪周洁莹。

    今天这个事吧,多少也有她一部分责任。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软妹纸,抬什么箱子、逞什么能嘛。乖乖在签收办等手推车还回来不就好了。

    前往医务所的路上,禾薇听系统君详细说了周洁莹,呃,不,该说是胡洁莹重生的事,忍不住扶额。这世界果然很玄幻,她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唯一,说不定也不是唯二。

    有一有二就有三,保不齐这世上很多穿越、重生人士呢。

    赶紧回想过去几年有无漏什么马脚。不想还好,一想一脸血。尤其是今年这届刺绣pk赛,要不是有师傅挡阵,她的祖宗八代估计都会被界内人士扒出来。

    终究还是冒进了啊。

    禾薇抹了把冷汗淋漓的脸。接下来的日子,务必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也是。禾薇挺了挺腰杆。

    之前去日国参加刺绣交流会回来,她就琢磨着,既然国际上有其他古绣资料的存在,那么,她也弄一份(假的)出来应该不会招人怀疑吧。于是和系统君合作,她负责把古绣绣法抄在纸上,系统君负责做旧。事后找机会透露给了顾绪和周悦乐。

    顾绪得知她手上有古绣资料,站在商人角度出发,建议禾薇以古绣绣法入股毓绣阁。不过这提议遭到了周悦乐的否决。

    周悦乐的意思是,古绣资料暂且不动,留给禾薇将来做大学课题用。主要是怕有心人在私底下调查禾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绪虽然感到遗憾。古绣一旦面世,毓绣阁的销售额绝壁翻n番。

    可媳妇的考量也的确没有错,对禾薇来说,以课题的方式逐步透露古绣的存在,是最稳妥的方式。于是小俩口达成一致。周悦乐从那时起,对外宣称自己收了个徒弟,并且加入了她研究已久的古绣课题。

    以至于今年的刺绣pk赛,禾薇做为周教授的徒弟以古绣参赛,虽然震落界内人士眼球无数,但因为之前已经听到过若干风声,倒底没有往其他方向猜忌。

    倒反是周悦乐,唯恐禾薇误会从而怪她、怨她。毕竟明面上看,得益的是她这个师傅,而非禾薇这个徒弟。所以每次见面或是在电话里,总会委婉解释几句。

    禾薇如果真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没准真会误会。但经历过上辈子的宅斗生涯,知道名声太盛,对羽翼未丰的人来说,往往不是福而是祸。是以,周悦乐肯这么护着她,她高兴都来不及,哪会怪她。师徒俩的情谊,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越积越厚。

    理清思绪,禾薇呼了口气,看着热气凝成雾气随后消散,揉了揉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加快步伐,朝医务所迈进。(未完待续。)

第395章 不希望好心办坏事

    当值校医已经认识禾薇了,看她进来,放下手里的报纸,指了指周洁莹休息的病床间,小声说:“十分钟前醒了,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没胃口。你是她朋友,你去劝劝她,身体还没康复呢,正是需要加强营养的时候。”

    “谢谢医生,我晓得了。”禾薇笑着颔首,递上手里的水果礼盒表示感谢,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病床区。

    校医务所的病房区并不大,统共就十张床位,主要给急诊或是普通感冒发烧、需要挂吊瓶的师生提供的。基本没什么人气,尤其到了晚上,更显得清寂异常。

    周洁莹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头顶上方的输液瓶,几乎不见眨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禾薇抬手敲了敲门框,含笑走进来:“听医生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晕眩感?要是依旧不舒服,我帮你通知家里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还是不让他们担心了。”周洁莹撑着没输液的胳膊似要起来。

    禾薇几个快步走上前,按住了她。

    “别动别动,有什么话躺着说就好。”

    周洁莹朝她笑笑,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一时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号,忙没帮成,反过来还帮了倒忙,连累你跟着忙前忙后。”

    “这话咋说的,你不也是好心,要怪得怪我自己,逞什么能呀。瞧咱俩这身板子,叠一块儿估计还没那个木箱厚……”

    听禾薇这么说。周洁莹噗嗤笑了:“照你这么说,咱俩当时没被木箱压在地上还算运气了?”

    “可不是,所以我刚刚想了一路。下回再有这么大的包裹,打死我都不亲自上阵了,没推车就雇个人帮我扛回宿舍去。”

    周洁莹好奇地问:“你买了啥?怎么那么大一个箱子,而且还是木箱。”

    禾薇呵呵干笑:“是我买的一些瓶瓶罐罐啦,因为容易压碎,所以卖家用木条把纸箱固定住了。”

    周洁莹直觉以为是花瓶或是杯盘之类的,因为她宿舍就有不少装饰用的陶瓷工艺品以及镶金边的骨瓷咖啡杯、水果盘等。都是之前的周洁莹陆陆续续从家里带来的。而禾薇肯定是才来京都没多久,所以没准备这些日用也正常,于是点点头。没再继续往下问。

    禾薇打开不锈钢内胆的保温食盒,双层的食盒里,装了几块软糯米糕和开胃零嘴。配套的保温杯里是浓稠的营养米浆。

    “你喜不喜欢吃米糕?厨房熄灯了我没去看,就在宿舍用电蒸锅热了几块真空包装的米糕。甜的有枣泥糕、豆沙糕。咸的是鸡汁糕,你喜欢哪个?吃一点垫垫肚子吧。明儿早上我带些粥来,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八宝粥、血糯粥还是小米粥?”

    “我都可以的。”周洁莹用没有打针的手,接过禾薇递来的米浆,因为有点烫,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眯起了眼:“这米浆里有红豆吧?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禾薇笑眯眯地说,然后给她掰了块枣泥糕:“先吃甜的吧。等下再吃点咸的压压味。”

    周洁莹感觉眼眶热热的,差点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忙低下头,捏紧手里的米糕,哽咽地说了声“谢谢”。

    说实话,打从重生以后,她一直感觉自己生活在天堂。庆幸自己能带着记忆重生,更庆幸自己重生在周家那样的家庭里。倒不是说周家富裕,能提供她前世不曾享过的生活环境,而是关心——那种亲人之间发自肺腑的真切关怀。

    可同时又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依然是胡洁莹,且是孤魂野鬼无人记挂的胡洁莹。

    禾薇因为正好扶着她的胳膊,所以经由系统君听到了她的心声,心下叹息,随即说:“说啥谢啊,咱俩不是朋友了嘛,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洁莹急忙抬起头解释。

    “噗嗤。”禾薇笑着道:“好啦,不说这些见外话了。对了,医生刚刚和我说,你这样的情形,最好在医务所躺两天,别走来走去的。”

    周洁莹料到是这样,所以才不想通知家里人。生怕被禁足在家,接下来直到明年开春都不许她返校。可长时间待在家里,说实话,她真怕被周家人瞧出端倪。老太爷、老太太那里还能忽悠几句,周爸周妈也好应付,唯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那个年长五岁的大姐,精明的如同一只狡狐,每次和她对话,都要再三提醒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唯恐一时不察露了口风。再者,她也希望能找点事做,免得动不动就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你放宽心在这里养身子,不用担心其他。三餐我会打包带来的,没课时我也会过来陪你。”禾薇听明白她的心声,没再劝她通知家里接她回去。

    唯一不便的是,没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她一早答应老爷子要去贺宅吃饭,总不能把周洁莹孤零零地扔在医务所吧?可带她一块儿去贺宅,又觉得不是很妥。老爷子是把她当家人没错,可不是还有贺二婶、贺三婶么,自己已经是客人了,做客人的再带个客人,这样好吗?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两全之策,周洁莹倒是主动邀她了:“薇薇,圣诞节你有没有活动?我大姐来电话,说是明天放学来接我回家。你要没别的活动,跟我一起回家过圣诞怎么样?”

    禾薇当然不会跟她回家过节,贺老爷子那边早就说好了的。

    “这样啊,那只好下次了。”周洁莹遗憾地说。

    “嗯,下次,等我元旦从家里回来。抽个周末去你家玩咋样?”

    “你元旦要回家啊?”周洁莹突然有些激动。

    禾薇知道她在激动什么,海城清市于她而言,不也是老家么。拍拍她的手说:“是啊。我爸妈一个多月没见着我了,每次都在电话里叨念,我想着今年过年迟,元旦回去一趟也好。”

    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说道:“可惜你现在还不能奔波,等你身体康复了。我带你去我家玩。我们那边的景点虽然不如京都出名,但好玩的地方也不少,尤其是我爷奶家。有一座专出山货的大山,你要感兴趣我带你去爬山……”

    “真、真的?”周洁莹不由想到禾鑫,过年过节的如果跟禾薇回老家玩,岂不是能碰上禾鑫?这么一想。耳垂浮起一抹红晕。

    禾薇这下终于确定了——这傻姑娘喜欢禾鑫。

    联想到禾鑫前阵子的失魂落魄。没准也是喜欢胡洁莹的,只是因为初遇的时候两人还不够成熟,分开的时候又多少带着几分怨意,所以至今都没有认清对胡洁莹的感觉,单以为是救命之恩,又或者是绵绵不绝的悔意?

    要是能促成这一对,是不是就能圆了胡洁莹的心愿?同时又能将禾鑫从无尽的自责里拉离出来?

    蓦地,转念想到周家的家世。不知这事儿能不能成。毕竟,大富大贵家庭出来的闺女。往往婚姻不能自主。

    相比而言,贺家在这方面真的算是开明的了。当然,这和老爷子的态度分不开。别的高门大户,要么是出于联姻考虑,要么是抹不开那个脸吧。

    暗里唏嘘了一番,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爸妈最喜欢我带朋友回家了。”

    且看看周家人的态度再说吧。要是坚持门当户对,那就只好避着堂哥、不介绍两人认识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好、好啊。那、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洁莹磕磕巴巴地说。

    禾薇闻言,心头酸涩。握了握周洁莹的手,压下一声叹息,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

    圣诞节前夕,意即平安夜,贺老爷子掐着时间催小李来接禾薇。

    禾薇上完下午的课,回宿舍收拾了一番,提上准备的圣诞礼物,和周洁莹一起结伴出校门。

    她和周洁莹昨晚上就交换圣诞礼物了。她送周洁莹的是一对香薰球,外加一盒薰衣草味的香薰油膏。周洁莹送了她一枚水蓝色的复古大羽毛水晶胸针。两人都很喜欢彼此送的礼物,出校门的路上还在聊和香薰球、胸针有关的话题。

    考虑到回家过圣诞的学生不少,学校特地开了后门。后门就在宿舍区旁边,走快点一两分钟钟就能出校门。不过顾及周洁莹的身体,禾薇刻意走得很慢,以至于出校门时,很多家在京都的家长已经把各自孩子接上车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私家车里,小李开来的军牌红旗很是瞩目。

    虽说圣诞节对华国大多数家庭来说称不上什么节日,可谁让年轻一辈喜欢呢。左右有这个条件,学校又承袭英伦那边的风俗,圣诞节放假一天。而今年圣诞节又刚好连着周末,索性都来把孩子接回家了。

    至于家不在京都的学生,学校也安排了活动。有宿舍长牵头组织的联谊会;有大食堂举办的小型美食节,总之不会让这帮天之骄子们感到冷清就是了。

    禾薇远远朝小李挥了挥手,然后和周洁莹话别。

    “我下周一回学校,给你带好吃的。”周洁莹拉着她的手,有些恋恋不舍。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不仅仅把禾薇当朋友,很有几分当亲人的意味了。

    禾薇笑着点头:“好,我也给你带好吃的,咱俩交换着吃。”

    “嗯。”周洁莹猛点头。

    周家的车子“滴滴”响了几声喇叭,似在提醒两娃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上了车。

    周洁雯扶着上车的周洁莹坐稳,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把心脏移植手术相当成功的小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气色不错。”

    “谢谢大姐关心,我感觉挺好。”周洁莹端坐着身子,一板一眼地回道。生怕答错一个字,引起精明大姐的猜疑。

    “那就好。”周洁雯满意地点点头,“爸妈都很记挂你,要不是你执意要复学,依爸妈的意思,等明年开春再回学校也不迟。我们家,又没人逼着你早点毕业,何必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周洁莹摇摇头,“在家休息了这么久,很想念学校的氛围。”

    周洁雯淡淡瞟了她一眼,说:“总之别让我们担心。”

    “放心吧大姐,我有数的。”周洁莹暗暗吐了吐舌。

    每次面对这个大姐,她比面对严苛的不要不要的训导主任还来得紧张。真是不中用!

    其实大姐才大她五岁,目前还是华大工商管理系的大三学生,可举手投足彰显的精神气,就是没来由得让她紧张。难怪才进华大就被学生会盯上了。都没有经过报名、竞选程序,直接被选为下届学生会主席的备选人,且一升上大三,就被上届主席急吼吼地让贤。

    没办法,她大姐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吃领袖这碗饭的。这也是家里在大姐年满二十岁以后就逐步把产业移交给大姐打理的缘由。换做是她,别说二十岁,四十岁都未必能达到大姐一半的水平。

    就在周洁莹感叹的当口,周洁雯望着窗外也若有所思。

    刚刚她若是没眼花,和小妹挥手道别的那个女生,上的是一辆军牌红旗。

    军牌红旗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串吉利且靠前的军牌号码,由此得出结论——该车的主人绝对是在华**政系统数得上名号的上将级人物。

    虽然对方和小妹说话时,笑容温和又真诚,但架不住她背后的势力。且出自那个圈子的人,打小耳濡目染,周洁雯不认为有真正单纯的。不像她家小妹,因为身体原因,被家里保护得滴水不漏,真正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所以她认为很有必要查一查那个女生及其家庭。

    于是,她给万能秘书编辑了一条短信,想知道那串军牌号的主人,到底出自哪个红色世家;以及和小妹交好的那个女生,真实品性如何,配不配得上和她家小妹做朋友等等。

    周洁雯一手培养的秘书不愧有“万能秘书”的称号,车子刚驶入周家大门,调查结果就发到她手机邮箱了。(未完待续。)

    ps: 最近真是霉运缠身,几乎天天都有倒霉事。昨天倒霉催的下班和人追尾,等交|警等了俩小时,快冻成冰棍,今儿个还要跑4s店,本来到了年关事情就多,这下更忙了,泪目!~~~~(>_( )

第396章 关于礼物

    原来那是贺家的车,主人是退休已久的贺老将军。

    至于那名女生,并非贺家的千金小姐,而是贺家大少爷的未婚妻。

    禾薇是贺家大少未婚妻这个消息,贺家及贺老将军并未刻意隐瞒,相反有公开的意思,所以在京都的上层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周洁雯一目十行地阅完,眼神有些复杂。

    倒不是针对贺家或是禾薇。贺家不错,家风正气、小辈出色。禾薇也不错,确实值得小妹深交。她只是想到了学生会联谊时认识的那个男生,明明披着贺家四少爷这层杠杠的外衣,却没脸没皮地像个街头痞子……

    “大姐?”

    “啊?哦,到了哦。下车吧。”

    周洁雯被小妹拉回神思,整了整衣裙,佯若无事地推开车门下车,可绯红的耳垂终究出卖了她。

    周洁莹盯着她大姐从耳垂一路红到颈项,心里直呼稀奇。心说赶明一定要和禾薇好好唠唠,她家淡然的大姐,居然脸红诶……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禾薇背着书包,提着一个老大的环保袋,里头是她给贺家人准备的圣诞礼物。至于给许家二老的礼物,她暂时收在空间了。

    打从贺校官知道她有空间这么个东西以后,回到驻地给她邮寄了一个军工厂出品的可随心意组装的收纳架,另外还有一套适合她穿的防雨防潮减震式冲锋衣。

    冲锋衣不赘述了,反正和贺擎东在明华山时穿的那套是情侣款。

    军工厂出品的纳米银收纳架,那才叫禾薇爱不释手。别看组装杆细细的好似很单薄,其实结实着呢,承重力相当惊人。最让她欢喜的是,能随心所欲地组装,可算是把三立方空间的角角落落给利用起来了。

    这么一来,空间利用率得到了大大改善,之前眼瞅着已经无处可塞了,经过纳米银收纳架的收纳。居然省出了一立方空间,可把她开心坏了。当下,又往里头塞了不少好东西。

    贺校官给她捣腾来纳米银收纳架的本意,是让她往里头多放点私人物品。譬如换洗衣物、保质期比较长的干粮、水之类的。免得再遇到特殊情况,放着这么好用的随身宝贝,却被淋成落汤鸡之后连套换洗衣服都拿不出。

    当然了,这只是以防万一。谁也不希望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

    而且贺校官也说了,没事最好不要从空间里拿进拿出。免得在人前露出马脚。

    所以她每次出门都会背个双肩包,手里再挎个大袋子,关键时刻好掩饰她做小动作。

    今年冬天,她给亲朋好友准备的礼物有手织的羊绒手套袜套、网上出图纸订购的银质镂花香薰球,以及自己在陶艺课上的完成的作品。

    手套袜套是她进女校以后才开始织的。图案是她自创的,羊绒线是网上买的。一开始只是抱着织一副成品出来、好的话回头教给福利社的态度,结果福利社光是圣诞香囊就忙得够呛,手套袜套的“双套计划”只好放到明年冬天了。

    既没了授课压力,禾薇童鞋自然而然想到了送亲朋好友。可惜羊绒线不比粗毛线,织起来实在太慢。不像粗毛线织围巾,一个晚上顺利得话能织出一条。羊绒线织手套,那可真叫慢工出细活,紧赶慢赶花了她整整一个月,还贴进去好几个休息天和没课的下午,才陆陆续续赶出八套。

    掰着手指算来又算去,怎么也不够送。好在还画了图纸订购了一批银质镂花的香薰球,既能当成保健球把玩,又能在球心塞香料当移动香薰瓶用。

    女士的话,塞点薰衣草之类的干花花瓣挺好的。而男士则是搁点薄荷油膏或是纯天然的沉香木碎角料。拿在手心里保健的时候有助于凝神静气。

    至于陶艺课上的成品,自然都是挑没瑕疵的。要不然送人多难为情啊。至于那些有瑕疵而又舍不得扔的,被她摆在宿舍的书桌上,用来插插鲜花。或是装装琐碎的学习用品或是零食,再不济拿来当果壳盘也挺实用的。

    昨晚包装的时候,她按人头分好了。老爷子和许家二老肯定是最重要的,一人一副手套袜套,一人一对香薰球,再一人一个陶艺笔筒。贺校官也一样。外加一条和她同款的情侣围巾,是她去年织了没来得及送的,索性当今年的圣诞礼物了,团吧团吧装进纸箱,打包寄去了他的驻地。争取圣诞节前能到他手上。

    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么多了,有心想送也赶不出那么手织品啊。于是,次老爷子一级的长辈,女士清一色手套袜套加香薰球。男士则是陶艺品加香薰球。

    为此,她连着三个星期都在陶艺课上赶工。笔筒的成功率最大,其次是烟灰缸,再是咖啡杯。像三角插花瓶、八边形零食罐之类的,挑不出瑕疵的成品,一塌刮子就两件,被她肥水不流外人田地留给了两个干姐姐。

    小李同志看到禾薇走来,赶紧下车帮忙,把一大袋礼物扛上后备箱。

    禾薇不忘给他一份圣诞礼物,是个深绛色的烟灰缸。

    小李笑得见眉不见眼,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禾薇笑眯眯地回了“不客气”,然后问了几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怕影响他开车,等车子一发动,就不再打扰小李了。

    北方的冬天黑的早。

    放学时不过才三点半,等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和华国大多数家庭一样,军区大院里的住户,很少在平安夜这天花大力气布置家里,什么圣诞树、花环彩铃礼物的,再什么苹果、火鸡、奶油粥的,那都是海外过年,和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有几毛钱关系?顶多配合家里喜欢圣诞气氛的孩子们,在门上贴个圣诞老人的头像,意思意思备份贴心的小礼物,那对上了年纪的华国人来说,已经是很给圣诞节面子了。

    禾薇之前接到贺老爷子电话,说是平安夜上家里吃饭。也以为只是单纯的吃饭,最多最多和贺二、贺三两家一起搞个和乐融融的家庭聚餐。

    可等车子停下,人还没下车,就觉出了贺宅和其他住家的不同:且不说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浓浓的烧烤味。单说眼前看到的吧,前院后院的花木上,挂满了一闪一闪的圣诞彩灯;别墅大门上,挂着一个用冬青树枝编成的大花环,上头缀满了松果、金桔、彩铃、彩结等色彩喜庆的吉祥物。两边的落地窗玻璃上。白色喷雪绘着各种圣诞图案,有大大小小的雪花片、麋鹿、铃铛、圣诞树等等。

    由于拉着窗帘,屋里什么场景她看不到,但欢快的圣诞歌随欢声笑语一起从门缝里溜出,听到她耳里,让她禁不住会心一笑。

    电子门铃嗞嗞响了没几声,客厅大门就开了,方婉茹探出头见是禾薇,眯笑着朝她招手。

    “薇薇来啦?刚还在说小李今天开车咋这么慢,都这个点了还没到。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三婶好!”

    “好好好,赶紧进来,外头冷。”方婉茹侧过身将她迎进了屋。

    室内暖气开得很大,一进去,暖熏熏的热气扑面而来,感觉像是来到了春天。

    “屋里暖和,外套脱了吧。”

    禾薇依言脱掉羽绒服,摘下帽子、围巾和手套。双肩背连同羽绒服一起挂到了玄关的衣架上。

    “薇薇来啦?”胡慧挽着贺曜南走过来打招呼,“我听阿南说你哥哥在京都读大学?怎么不起来?”

    禾薇笑着回道:“我哥有个同学今天生日,一起去庆祝了。”

    “这可真不巧。”胡慧可惜地说。

    方婉茹打断两人的闲聊:“快别站着了。薇薇你想喝什么?奶茶还是果汁?”

    “白开水就行了,三婶。”

    “那咋行,我刚刚煮了一壶奶茶,小北淘来的新口味。闻着还不错,南南你和胡慧也来一杯?”

    “我们就不要了,刚喝了不少咖啡。”贺曜南忙不迭摆手。

    胡慧每次来贺家,都会煮一壶咖啡,不过除了他和双胞胎,没人喝的惯。以至于一壶咖啡,一半都落到了他肚子里。木办法,没人捧场,只好由他包圆了,要不然女朋友该多伤心。可这东西再喜欢,喝多了它也涨胃啊。是以,一听又要喝东西,贺曜南赶紧拉着胡慧走开了。

    知悉内幕的方婉茹耸肩笑笑,回头招呼禾薇去餐厅坐:“原本这客厅是最宽敞的,今儿多了棵圣诞树,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咱们还是去餐厅吧。”

    禾薇这才发现客厅中央有棵树梢尖几乎碰到天花板的松柏圣诞树,被装饰得很漂亮,树下方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毡,毛毡上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各异的礼物。

    贺凌西、贺颂北两兄弟正往圣诞树上挂礼物,一个跨坐在扶梯上,一个站在下面递东西,配合得很默契。见禾薇望过来,两人都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性格相对皮实些的贺颂北,还朝她眨了眨眼。

    看到礼物,禾薇猛然想起自己那个礼物袋子忘在车上了,拍了拍额,正要去拿,小李闪身从屋外进来,手里抱着个大袋子,可不就是她给大伙儿准备的礼物。

    方婉茹不用猜也知道,笑呵呵地说:“今儿个老爷子想过个洋气的平安夜,嘱咐我们把礼物都堆在圣诞树下,你这些要不要做个记号?等下混在一起会不会认不出来?”

    边说边找了支荧光笔给禾薇,禾薇就在礼物盒上做了个简单的记号,然后把它们和其他礼物堆到了一起,仰头望着又高又大的圣诞树,感慨:“这树可真高啊,布置起来不容易吧?”心里补充:老爷子可真是人老心不老。

    方婉茹正安排小李去后院帮忙烤全羊,老冯父子俩估计忙得够呛,本来想让双胞胎去帮忙的,恰好小李回来了,就把他派去了。烤大件这种活儿她可吃不消。别到时一边烤焦了另一边还没熟,害得大伙儿没得吃。

    听到禾薇的感叹,顺嘴接道:“布置倒还好,横竖家里有梯子,关键是从花木园拉回来,费了俩孩子老鼻子劲。”

    “啊?这么大一棵树也不给送货吗?”

    “没办法,到年关了,花木园也忙啊。”

    说到买圣诞树的事,方婉茹就忍不住直乐。她家这对双胞胎,二十多年来,估计是头一遭充当拉货工吧。

    谁让今年,老爷子想学西方人过个气氛浓郁的圣诞节呢,几天前就开始指挥这个吩咐那个的把家里好好布置了一番。

    别的倒是好说,就是布置圣诞树的松柏,老爷子言明不要那种又矮又小的,说是太寒碜太小家子气,愣是选了棵最高最大的圣诞树,量了量尺寸,几乎能和家里客厅的层高媲美了。

    钱倒是其次,关键是花木园不给送货啊。说是临近年关又紧贴着圣诞,好多单位、公司都赶着布置会场搞活动、开年会啥的。花木园里的人手、货车都直奔这些订单上万、上十万的大客户去了,私人家庭只买一棵松柏外加几盆金桔神马的,对不起,请自己运吧。

    双胞胎兄弟欲哭无泪,可老爷子都钦定了,货款也付清了,没人送货他俩拉也得把它给拉回家。于是,那天下午,兄弟俩扎扎实实出了把力气,费劲地把松柏绑上越野车顶。瞬间,炫酷霸道的最新款悍马越野载着一棵超长超大怎么看怎么不协调的常青松柏驶上了马路,顶着满大街或笑或同情的眼神,终于把它给拉回来了。这还不算一路上破财消灾缴纳的罚款单。

    这事儿对双胞胎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说多了都是泪。可其他人听得可嗨皮了,包括他们老娘,笑得都打跌了。贺颂北满面怨艾:是不是亲妈?啊?有这么笑话儿子的亲妈吗?

    禾薇听后也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听了贺三婶的描述,再加上自己的脑补,还真是可乐。(未完待续。)

    ps: 听说寒潮要来了,小伙伴们都屯好货了吗?(*^__^*)

第397章 倒霉催的贺二婶

    “大嫂,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不过爷爷给你找了条玲珑犬,一会儿借我玩玩成不?”贺颂北笑眯眯地凑过来说。

    贺颂北虽然年纪比禾薇大,个儿也比禾薇高,两人并排站着,怎么看都像是兄妹,偏偏一声“大嫂”喊得异常顺口。

    倒反是贺曜南和贺凌西,大多数时候和她说话都不带称呼,偶尔会喊一声“薇薇”。

    许是觉得还没正式过门吧,年岁上又差这么多,“大嫂”两字实在喊不出口。

    但也仅限于贺擎东没在的场合,要是他老大在,几个堂兄弟估计没一个敢喊禾薇名字的。

    “玲珑犬?”禾薇疑惑地问。

    听着像是宠物狗,老爷子给她淘来的?

    “可不是。”贺颂北解释道:“爷爷托他一个老战友从南疆捎来的,听说无论怎么长都两个巴掌大,所以叫玲珑犬,而且相当聪明,能听得懂主人家的指令,爷爷带回家四五天了吧,从没见它随地大小便过,吃东西也秀气的很……”

    禾薇听他这么说,也提起了兴趣,“在哪儿呢?不会是关在后院吧,这个天气会不会太冷?”

    “哪能呢,老爷子对它都比对我好,他走哪儿,小狗就跟哪儿,这会儿估计是追着爷爷去书房了。”

    “哦,那等下再说。我先去厨房看看冯叔。”

    见大伙儿都在忙,禾薇也不好意思干站着。刚刚小李还被贺三婶派去烤全羊呢,这个点厨房里肯定是最忙的。

    方婉茹一把拉住她:“老冯没在厨房,而且该忙的都忙好了,今晚主菜是烧烤,烤火鸡、烤全羊,还有一只常建军送来的两头乌小**猪,厨房里没法做,老冯在后院搭了个棚,都在那儿忙呢。你刚脱了衣服,别往外跑,当心感冒。老爷子去书房接电话,差不多该出来了。你等下陪他说说话就好。”

    “是啊大嫂。”贺颂北也笑着道:“老冯那边咱插不上手,屋里头也没啥活,你看我爸和二叔,不都是在喝茶聊天么,二哥和他女朋友也没干啥活。”贺颂北顺手指指腻歪在沙发上的贺曜南和胡慧。

    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在黑贺小二俩口子。他只是实话实说!谁让这么多活都摊在自己两兄弟头上。胡慧是客人。可你贺小二不是啊,居然也不帮忙,净知道窝在沙发上和女朋友调|情。

    泥煤圣诞节不是全家一块儿过的哦?凭啥布置都是他们两兄弟的活?要是大堂哥在,他敢拿今年的压岁钱做赌注,大堂哥绝对不会丢开家里的活不管,只一味和大嫂腻歪。贺小二啊贺小二,你对得起我以前帮你应付的那些个相亲女人么?再说胡慧,平时倒是经常看她很积极地下厨秀手艺,真要她帮忙了,倒反赖在沙发上挪不开步了。合着以前的贤惠全是装出来的哦?贺颂北鄙夷地直撇嘴。

    禾薇对胡慧今晚的表现也感到挺意外的。

    也就一个多礼拜没见面吧,莫非胡慧和贺曜南已经在家中过明路了?要不然,怎么敢当着贺二婶的面这么腻歪?

    纳闷管纳闷,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于是只往沙发区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收回来了,继续听贺颂北絮叨:

    “……至于我和小三儿嘛,纯属自虐!还不是小三儿说这么大一棵圣诞树只挂这么点装饰品太单调了点,这才使唤着我给他挑些轻便点的礼物挂上去的,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有压力。要实在无聊,你就给我大哥煲电话粥说情话呗。”

    禾薇被贺颂北说的红了脸。

    要是圆圆敢这么调侃她,指定上手捏他的脸颊以示报复,可贺颂北……只能磨牙。

    贺凌西跨坐在扶梯上。手一低,在贺颂北的脑袋上重重一弹,“小三儿?嗯?有你这么喊你哥的?”

    “贺小三!打人不打头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贺颂北捂着头顶炸毛。

    “再喊一声试试?”贺凌西虚空弹了弹手指,明晃晃地在威胁双胞胎弟弟。

    贺颂北幽怨无比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喊某个含着三这个字眼的称呼了。

    方婉茹对俩儿子的互动已经见惯不怪了,拉着禾薇走到餐厅。

    餐桌上摆着几大盘洗干净的水果。还有一个大大的莲花状干果盒,七个凹盘里分别装着开心果、开口松子、瓜子、杏仁酥以及什锦糖果一类的零嘴儿,看着就像是在过节。

    方婉茹热情地拉她在餐桌边坐下,然后给她倒了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晚饭起码还要半小时,你饿了先垫垫肚子。”

    禾薇笑盈盈地道过谢,捧着热奶茶啜了一口,温热浓香的奶茶,从喉口一路下滑,舒坦地她不禁眯起眼。

    方婉茹陪她坐在餐厅里嗑瓜子,不时看双胞胎儿子斗嘴。

    其他人只在禾薇进门时抬头和她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继续干各自的事了。贺爱国、贺战国兄弟喝完茶开始对弈。罗美萍坐在单人沙发上也在嗑瓜子,时不时地往儿子方向瞟一眼。

    胡慧挨着贺曜南坐在最远的沙发上亲亲我我。也不知贺曜南说了什么,把胡慧逗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许是瞧见了这一幕,罗美萍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汁,想发作又怕惹怒了老爷子,只好眼不见为净地忿而起身,踱到客厅中央,看双胞胎侄子装饰圣诞树。

    方婉茹憋着笑轻声提醒禾薇:“曜南的事这下算是定了,总算不会再有人来和老冯抢厨房用了。”

    “啊?”禾薇捧着奶茶杯,茫然地眨眨眼。

    “你没觉得今天少了个人吗?”

    经方婉茹这一提,禾薇反应过来了,以前但凡像今天这样的热闹场合,在贺二婶家有个**房间的罗笑笑总会和胡慧抢厨房、秀手艺,今儿怎么就胡慧一个人在,罗笑笑呢?

    “想到了吧?因为曜南的事定了,所以她今后都不会再来了。”方婉茹眼神戏谑地指指杵在客厅面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的妯娌。

    但凡女人就没有不爱八卦的,方婉茹也不例外。

    何况是老二家的八卦,又不是她家的,不乐白不乐。干脆压低嗓门,拉过禾薇巴拉巴拉细说起来。

    这事吧,说起来也挺狗血的。

    胡慧和罗笑笑打从碰头以后,动不动就来老爷子跟前刷存在感。老冯管着的厨房。更是成了她俩争献殷勤的战场。老爷子烦得发作了一次,胡慧倒是极有眼力劲,不争着下厨整美食了,而是换了个法子刷好感,给老爷子捣鼓起养生茶、水果干之类的。也不是每个礼拜都来了。隔上十天半月才来刷一次存在感。

    老爷子对这些东西倒不怎么感冒。那什么养生茶再养生,还能胜过老冯专门给他调的药膳以及禾家送来的蛇酒?纯粹是噱头罢了。倒是那水果干,他本人是没什么兴趣,给大孙媳妇当零嘴儿挺好,于是,胡慧前脚刚走,满心得意留下的几罐水果干就被老爷子一股脑儿塞进了禾薇的书包,让她带回学校当消遣,顺便还能补补维c,一举两得。

    胡慧不知道这个事啊。后一次上门时,特意留心了一下,发现养生茶还有好多,水果干却一罐不剩,还道老爷子好这一口呢,所以消耗得特别快,心疼自己积蓄哗哗往外流的同时,又有种心酸的开心。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博得老爷子青眼了,钱花了就花了吧。只要有朝一日成了贺家少奶奶,还怕日子难过么。于是,她沉浸到了痛并快乐地制作果干的忙碌日子中。

    胡慧由此找到了另外一条能刷存在感和好感的途径。虽然道路曲折了点,但总体方向是光的。

    可罗笑笑就悲催了。被老爷子发作了一通,又迟迟想不出其他能博老爷子好感的法子,眼见着胡慧在贺家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嫉妒心作祟,狗急跳墙想出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办法——趁自己生日,邀请胡慧和贺曜南参加。然后在两人的酒水里加了料,想把胡慧和另一个追求她无果的男生凑成对,贺曜南嘛,当然是她的生日“礼物”了。

    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胡慧一直在防她。可以说从她邀请生日宴开始,就料到她会做些下三滥的手脚。只不过发现她在酒水里加料后,胡慧并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推波助澜,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红酒和罗笑笑的做了交换。

    然后,两对年轻男女,借着添了料的红酒,意|乱|情|迷了整整一晚上。只不过对象都换了人:罗笑笑被那个自己邀来和胡慧配对的男生啃得渣滓不剩。胡慧则半推半就地和迷失了神智的贺曜南成就了好事。

    原本吧,她是想把女人最珍贵的一晚留到新婚夜的。可罗笑笑这次的动作,让她着实慌了神。这次是运气好,发现及时,并且顺势调了包。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曜南要是真的不幸中招和别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是不是就要因此而娶人家了?那自己坚持这么久的所谓的贞|操,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给了他,然后想办法把他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木已成舟,还能有啥法子?只好就这么定了咯。”

    方婉茹摊摊手,面上遗憾,心里其实笑得都快抽抽了。

    罗美萍一心想找个门当户对,找不着门当户对的就退而求其次想找个家里有钱的独生女,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罗笑笑那个倒霉催的,竟然想出这么个烂招子,这下自食其果了吧,事发后被她爹妈火急火燎地招回家再教育去了,同时又往贺家送了几大车的赔罪礼,可就算日后再回京都,也没那个脸登门了。

    禾薇听方婉茹普及完这场狗血的闹剧,嘴角抽了抽。难怪贺二婶的脸色那么难看,合着是出了这档子事。估计比吞了苍蝇还难受吧。毕竟,胡慧是她一直都不看好的儿媳妇人选,如今这样,算不算强迫中奖?即使再不愿意接受,也只能接受。要不然,胡慧若是破罐子破摔,告到法院或是捅到军部,贺家颜面尽失不说,贺曜南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所以说,军人神马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享有荣誉的同时,也比普通人背负着更多的压力。

    “……你前几天没来,错过了好戏,你二婶彪悍着咧,当着老爷子的面狠狠甩了胡慧两巴掌。”

    “啊?她打胡慧干啥?”禾薇不解了。要打不该打罗笑笑吗?

    方婉茹冷笑道:“还能干啥,迁怒呗。罗笑笑怎么说也是她亲戚,虽然八竿子都难打到一块儿,可谁让人家里有钱呢,几大车的值钱货送上门,再多的怨气也被压下去了。老爷子倒是想给罗家一个教训,居然敢算计到贺家人头上,可架不住你二婶拦着啊,说是人小姑娘家家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闹大了两家的名声都不好听。可话是这么说,心里哪能没气呢,于是就把火气撒胡慧头上了。再说,你二婶原先就不喜欢胡慧,趁着这机会还不好好耍耍婆婆的威风啊。”

    方婉茹说的不算夸张,罗美萍当时的确当着老爷子的面狠甩了胡慧两巴掌,还怨她咋不把儿子送医院。因为胡慧当时是清醒的,既然清醒,既然爱她儿子,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和她儿子做那等事?直接把人送医院不是更好?

    “……胡慧也是个聪明的。”方婉茹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道:“你猜她当时怎么对付你二婶的?她呀,把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个儿头上,哭着说自己力气没曜南大,阻止不了他强要,噗……还说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拿台灯把他砸晕呢,这样他就不会犯错了……噗,你二婶那时候的表情啊,真是……让我现在想起来依旧想笑……你瞧着吧,老二家有好戏看咯,等胡慧进门,没准天天上演婆媳大战……”

    禾薇听得都有点同情贺二婶了。

    不过有些话,方婉茹能说,她做为小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左右也没她什么事,遂打着哈哈混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398章 人心都是偏的

    老爷子嫌客厅炒,跑到书房接电话,这一接就是半小时,回来看到禾薇已经在了,忙开心地朝她招手,然后捞起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路从客厅追到书房又从书房滚回客厅的白色小团子塞到禾薇怀里:“喏,爷爷送你的圣诞礼物,喜欢吧?哈哈哈!这小家伙很通人性的,最合适你们女孩子养……”

    “谢谢爷爷。”禾薇已经从贺颂北口里听说了,倒也不吃惊,只是怀揣着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好奇看着她的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

    她没有养过猫猫狗狗。虽然上上辈子的家里,养过几条土狗、土猫。但因为养的时候她已经出来读书了,所以和它们不亲。逢年过节回去,大都是看着她娘呼上喝下的,给它们准备吃食、清扫窝棚啥的,她顶多给它们添添水。

    上辈子在相府,小她几岁的庶妹养过一只波斯猫,可那猫认生,而且相当彪悍,除了庶妹,谁去碰都是一爪子。前前后后挠伤了不下二十个下人。所以她对这些认主的小生灵,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却没想到老爷子会送她这样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

    “咋样?喜欢不?”

    老爷子见她半天不说话,还道不喜欢,不禁有些后悔。

    应该事先问问她的,还不是听老李那家伙说,女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玲珑犬的,可搞不好他家的大孙媳妇是个例外……

    老爷子幽怨地在心里责备李老出的馊主意。

    禾薇回过神,忙道:“喜欢的。谢谢爷爷!我只是怕养不好它,听说猫狗小的时候很容易生病,是不是还要打预防针啥的?”

    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担心照顾不好啊。老爷子松了口气,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正想显摆一把这两天学的《照顾宠物一百问答》,结果被孙子抢了先。

    贺颂北从禾薇怀里接过小家伙,边逗弄边说:“这有啥难的,现在不都时兴宠物店么。到时找个规范的店,送去体检顺便办个会员卡,以后有什么事店里都会给你办得妥妥的,哪需要你操心啊。你就负责在家耍着玩……而且你去学校又不好带着走的,爷爷送你这个,我估摸着就是想等你上学了,他老人家好留着自个儿玩……”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爷子抬手就往孙子头上敲了一记手栗子,“浑说什么哪!你爷爷我就这么小气?送个礼物回头还要自个儿玩?”

    小家伙被贺颂北揉得狠了。竖着毛发龇牙抗议,被他哈哈笑着丢还给了禾薇,然后笑嘻嘻地给七窍生烟的老爷子顺背,边道:“哪个不开眼的说爷爷小气?我找他算账去!咱不理那等乱说话的小人!爷爷,老冯的**猪、全羊烤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开饭了?”

    老爷子好气又好笑,本来还想再磋磨磋磨这个不着调的孙子的,可吃饭皇帝大,于是拿手杖敲了他一拐子,“吃过饭再收拾你!”

    贺颂北佯装吃痛地嗷嗷叫。叫完又活灵活现地扶着老爷子去餐厅就坐了。

    罗美萍盯着禾薇捧在手里逗弄的玲珑犬看了几眼,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可不就是小气么,同样是没过门的孙媳妇,凭啥她有,胡慧就没有?”

    禾薇正顺着小家伙的毛,闻言,不由得一愣。

    方婉茹笑着接过话:“老爷子给薇薇找这个狗时,你家曜南的事还没定呢,这种玲珑犬本就难得。你让他上哪儿再去整第二只?”

    罗美萍气呼呼地道:“那就谁都不送嘛,干啥一个有、另一个只能干看?老爷子偏心这句话难道我还说错了?禾薇是他没过门的孙媳妇,胡慧难道就不是?都是一样的身份,凭啥这么不公允?”

    “话不能这么说!二嫂!”

    方婉茹眼角瞅到胡慧正往这边看。没准已经听到罗美萍的抱怨了,心想还是帮老爷子说几句比较好,于是把罗美萍拉到靠近客厅的角落,这个位置小声说话,餐厅那边听不见,客厅里的人却能听得很清楚。正好。曜南去上洗手间了,就婆媳俩个,她乐得多说几句。

    “人哪,总有个远近亲疏不是?老爷子喜欢薇薇,那是薇薇入了他老人家的眼,撇开阿擎那层关系,你看老爷子和薇薇,本身不也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你家胡慧才来多久?就想和老爷子攀交情?再说了,你光看到老爷子对薇薇好,送她这个送她那个的,咋不想想薇薇这几年送老爷子多少东西?不说远的,就最近吧,薇薇家送来的蛇酒,你不是都想问老爷子讨一点孝敬娘家人去?再对比胡慧,你还想咋滴吧?”

    罗美萍气得倒仰:“那是禾薇家条件好,胡慧家要有这样的条件,我还能……”

    “你还能咋地?早早接受她做你儿媳妇?”方婉茹似笑非笑地觑着她。

    罗美萍生生咽下嘴里的话。

    说起来,她以前还嫌弃过禾薇的家世背景来着呢,如今却连这样的家庭条件都成了奢望,心里的底线降得一年比一年低,都快低到土里去了,偏偏儿子喜欢的又是那样的女人,让她委实气不过。

    想到这里,罗美萍狠狠瞪了胡慧一眼,心里啐骂: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老娘何至于这么丢脸、出丑?!

    方婉茹说完就不管这对婆媳俩了,拉过禾薇说:“走!吃饭去!小家伙乖得很,随便放哪儿,它也只会绕着你脚前脚后地跑,不会找不见的。等你吃完了再给它弄点牛奶喝喝。这么小的狗,还不能喂肉骨头……对了,还得给它起个名儿,家里现在叫它什么的都有,不过老爷子说了,既然是送你的,取名权归你……”

    禾薇因为站得远,屋里又播着音乐,所以没听清贺家两个婶婶到底说了些啥,但从贺二婶和胡慧的表情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当无知,抱着玲珑犬,跟着贺二婶说说笑笑去了餐厅。

    余下罗美萍和胡慧这对新鲜婆媳大眼瞪小眼。

    “咦?妈。慧慧,你俩咋还在这儿?大伙儿都上桌了,肚子还不饿吗?”

    贺曜南上完洗手间出来,没在热闹不断的餐厅寻到自己的媳妇和老妈。四下一找,居然还在客厅杵着,而且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不禁头皮发麻。

    他老妈对胡慧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哪怕如今他和胡慧的名分已定。他老妈依然会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地数落对胡慧以及她娘家的不满意。让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夹心饼干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胡慧既然已是他的人了,又是他喜欢的姑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老妈的不满意而分开。既然说不拢,那就只好拆开,尽量减少老娘和媳妇的独处。

    于是,贺曜南拉过胡慧,推她坐到了三婶旁边,自己也顺势挨着胡慧坐了下来。

    这么一来,罗美萍就只能坐席末了。谁让她最后一个才到呢,其他人早就已经排排坐好,等着老冯给大伙儿拆分烤羊、烤**猪了。

    罗美萍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叉,愤愤地切割着分到她碟子里的羊排和**猪肉,然后塞到嘴里用力嚼着,恨不能把它们当成胡慧。

    方婉茹看着这样的二妯娌,心情越发舒朗。果然人是需要有个参照物做对比的,想以前的罗美萍多么意气风发、以儿子为傲啊,动不动就“我们家南南”。把乖僻的小西、爱闹的小北贬得一文不值。现在呢?瞅瞅,从小到大那么出色的儿子,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女婿,满心满眼都映着别个女人。罗美萍啊罗美萍。枉你成天算计东、算计西,如今把唯一的儿子算计跑了心里酸爽不?啊哈哈,这戏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来,这个虾好吃!多吃点!”方婉茹心情愉悦地给左手边的禾薇夹了好几只南极大甜虾。

    “谢谢三婶,我够了,你也吃。”

    “客气啥!喜欢吃就多吃点。这么大的南极甜虾可不多见,咱们也是托你的福,你要不在,老爷子才舍不得拿出来招待我们,是吧爸?”方婉茹说到后面,笑眯眯地转头打趣起老爷子。

    贺老爷子也不生气,反正这个儿媳妇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要是拐弯抹角地说了他才要不习惯。

    可不生气是一码事,被儿媳妇当着众人面打趣总归不爽,于是吹胡子瞪眼道:“咋了?我这儿的好东西,给你们的还少吗?这虾本来就不多,留到大伙儿都在的时间吃有啥不对?”

    “对对对,爸说的都对!”方婉茹赶紧顺毛,随后举起斟得八分满的酒杯,带头敬酒道:“所以我要特别敬爸一杯,这一年里,您为我们这个大家庭辛苦了!爸您血压高,随意就行。”

    说完,一杯干了。

    双胞胎鼓掌起哄,尤其是贺颂北,朝他老妈竖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家方女士,妥妥滴女中豪杰!来!老妈,儿子敬你!”

    方婉茹笑骂道:“你个兔崽子,别给我喝醉了,回头把你扔你爷爷家的园子里,给果树做肥料……”

    “听听!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了。”贺颂北扭头朝老爷子耍宝:“爷爷,您就给句准话吧,我家其实就小三儿一个是爸妈的孩子是吧?”

    老爷子被逗得哈哈笑,然后抚着大腿配合地编起故事:“没错!想当年吧,你爸出任务回来,路过一条小巷子,听到巷子尽头的垃圾桶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探头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个弃婴……”

    贺颂北傻眼了,说的怎么跟真的一样?莫非他真是捡来的?

    其他人见他似信非信的囧样,越加撑不住了,接二连三地喷笑。

    老爷子被大伙儿笑得破了功,哪里还编得下去,指着双胞胎一个劲地笑,好半晌才抹着笑出的泪花儿说:“话说回来,被咱们家瞒得这么深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是不是你三哥泄的密?来来来!罚酒三杯!小四,给你三哥倒满!”

    “好嘞!”贺颂北这才反应过来,合着是在涮他啊,捋捋袖子,怎么也要把小三儿灌倒,于是很“听话”地给贺凌西倒满酒,然后认真地对方婉茹说:“老妈,要是小三儿也喝倒了,你要记得把咱俩都埋在爷爷家的水果树下,肥料光我一个哪够啊,怎么滴也要成双啊……”

    好不容易停下缓口气的大伙儿,又接着新一轮的欢笑。

    不过,也有没怎么笑的,那就是罗美萍。

    正如方婉茹腹诽的,罗美萍心里抑郁不平着呢。

    想往年的全家聚餐,哪一次的话题不是围着她家宝贝儿子的?即便是老幺家的跳级生来了,她家曜南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完全被老爷子忘却在视线以外。这么重要的时刻,哪能没有她家曜南参与呢?而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了,貌似从禾薇出现在他们家以后,老爷子的天平,就明晃晃地偏了,先是偏向大侄子,再是偏向双胞胎侄子。不过,话说回来,她心里也清楚,这一切变化,她家曜南本身也有责任,怎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和老爷子并肩挨坐的机会呢?瞅瞅,人贺颂北和禾薇多聪明?一个霸住了老爷子左边的席位,一个抢到了右边的席位,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老爷子哄得多开心?没准吃过晚饭,老爷子书房里那些个值钱东西,就要被忽悠去几样了……

    再看看她家曜南,被个狐狸精钳制着,一会儿剥虾剔鱼骨,一会儿盛汤切羊排,活脱脱是把没过门的媳妇当成老佛爷在伺候,哪里还是曾经让她倍感有面子的军校高材生?整一个庸庸碌碌没啥追求的妻奴!

    罗美萍不知道禾薇和贺颂北是老爷子拉着他们坐他旁边的,要是知道,估计更气闷。毕竟,主动抢着坐还能说是俩小的机灵、活络,可被老爷子拉着坐说明啥?——这几个小的是真入了老爷子的眼,而她家曜南则肯定是被胡慧牵连的,谁让胡慧不得老爷子喜欢,连带着她家曜南也被老爷子冷落了。肯定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399章 送礼收礼忙

    平安夜这顿晚饭,估计就罗美萍一个人没吃好,其他人全都吃得肚子滚胀,心满意足。

    “老冯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御厨世家的传人,做什么菜都像模像样,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咋办?要不你家小子讨媳妇了也住咱家吧,小李也一样,这样家里多热闹,咱俩个没了伴儿的糟老头还能搭个伙做个伴,你看咋样?”

    老爷子吃饱喝足,开始花样挽留冯大厨。

    这一年下来实在是被冯大厨养叼了胃,离开他还能上哪儿找这么个经济实惠又能干的御厨后代?

    冯大厨和儿子还有小李在厨房的六人餐桌用餐,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出来陪老爷子唠嗑,笑呵呵地说:“俺不走!儿子讨媳妇了俺也在您这儿干!以前是担心儿子年纪小,所以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头,等他讨了媳妇儿,这不还有他媳妇照顾嘛,哪还轮得到俺指手画脚啊。您要不嫌弃俺,俺就在您这儿做到老……”

    “好好好!”老爷子连答三个“好”字,当众赏了老冯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当是今晚的辛苦费。

    酒足饭饱,接下来就是互赠礼物了。

    “丫头,你今年给爷爷准备啥礼物了?”老爷子拉住给玲珑犬喂食回来的禾薇,朝圣诞树下那一圈堆成小山的礼物抬抬下巴。

    禾薇笑眯眯地说:“爷爷等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那还不赶紧拿过来,小北,你去书房把拆信刀拿来。”

    “哎!”贺颂北应声去拿刀。

    胡慧率先给大伙儿分发自己准备的圣诞礼物,最先是给老爷子,一个长方形的礼盒,包装得异常精美:“爷爷,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祝您圣诞快乐,身体健康!”

    “哦哦,好!”老爷子淡笑着点点头。收下了她双手奉上的礼物,而后顺手搁在茶几上。

    对这个孙媳妇,他说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可老二媳妇有一点说的对,当时的情形。并非到了不能转圜的地步。明明能叫救护车,明明能送曜南去医院救治,而非拿自己当解药,让曜南失去选择权,并陷贺家于被动位置。这种被利用、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

    泥腿子出身、战功换勋章的贺老爷子生平最讨厌什么?那就是官场里的汲汲营营、弯弯绕绕。可不喜欢不代表不懂。想他在军部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胡慧在这件事上的算计?不就想凭着失|身然后进贺家门吗?

    喜欢他家曜南,主动追求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心思不纯,什么事先不明说,放心里算计准了才开口。这回是吃准了曜南不会赖账,吃准了贺家人为面子不得不压下这桩丑事。

    所以他虽然承认了这个孙媳妇,却一直冷着她,希望她能端正心态,别以为算计成功一次就能算计成功第二次。贺家能容忍她这一次。但绝不会容忍她第二次。

    胡慧晚饭前被方婉茹那番话打击得够呛,后来被贺曜南的关心和体贴治愈了,心情跟着开朗起来,和大伙儿说说笑笑的,又吃到了很多前世连见都没见过、这辈子虽然接触过次数却很寥寥的美食,那些不愉快的事渐渐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一再劝自己放宽心,想着这就很好了,这样的日子,和前世相比,已是云与泥的差别。人不能太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想想败北的罗笑笑,再想想前世的自己,真的该满足了。

    可看到老爷子对她和对禾薇的态度如此不同。又不免替自己叫屈。她明明很努力了啊,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点儿?禾薇到底好在哪里,让那么多人围着她、哄着她?好像禾薇才是贺家的孙媳妇,自己就不是。

    想到这里,胡慧忍不住朝禾薇递去了一个无比幽怨的眼神。

    可惜禾薇没接收到。她这会儿正在圣诞树下奋力地扒自己放进去的礼物呢。

    一个不落的找出来,按男女士分成两堆。然后挨个儿送到各人手里。不像胡慧,最先送老爷子,其他人的因为她愤愤不平的心理活动给暂时性遗忘了。

    禾薇连厨房的老冯爷俩也没落下,分完后,捧着最大的礼物盒跑到老爷子跟前,脸蛋红扑扑地说:“爷爷,给!圣诞快乐!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好好好。”老爷子开心地抚着胡子笑,接过贺颂北递来的拆信刀,亲自把礼物盒拆开了。

    “哇哇哇!大嫂,这是你自己做的?”贺颂北从书房拿了两把拆信刀,一把给了老爷子,一把留给他自己了,年轻人嘛,拆起东西哐哐哐的,速度别提多快了,以至于老爷子才刚刚把封口割开,他已经捧着深蓝色的陶土笔筒在欣赏了。至于那对银质镂花的香薰球,被贺凌西抢去把玩了。

    贺颂北发现后,赶紧扑上去:“啊喂!那是我的!你自己的呢?赶紧拆啊,喏!刀子给你。”

    “小气鬼!”

    “哪里小气啊,明明都有,还抢我的玩……”

    胡慧被双胞胎一打闹,方才回过神来。这一看不得了,自己的礼物才发了老爷子一个人,禾薇却都发完了,所有人都在拆她送的礼物盒。暗道不好,风头被她一个人抢光了,连忙喊过贺曜南帮着分发礼物,却发现贺曜南也在把玩那新奇又别致的香薰球,差没吐一口老血。

    胡慧抚着胸口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总算把心里的火气勉强压了下去。心说等你们看到我送的礼就有数了,禾薇送的这些肯定是买的,哪及得上我亲手织的围巾心意重啊。

    “哟?薇薇,这手套袜套该不会是你自己织的吧?好柔软,是羊绒线织的?”

    方婉茹一句话,让胡慧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啥?禾薇送的不是陶土笔筒、什么球吗?怎么还有羊绒线织的手套袜套?

    她匆匆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分发到各人手里,然后凑到方婉茹身边,看到方婉茹戴上手的羊绒手套,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居然是真的!禾薇也织了东西!

    虽然不是围巾,但手套袜套的难度显然比围巾大,何况还是用羊绒线织的,这比自己送的马海毛围巾出彩多了。

    胡慧满心不是滋味。

    偏巧这时方婉茹又说了几句。而且是对一旁试手套的罗美萍说的:“二嫂,薇薇这礼物合你心意吧?你前两天不是还在说缺双手套想趁年前几天去商场淘货吗?这下不用去了……这袜套也不错,在家穿拖鞋,可以套薄袜子外面保暖……我要是会织啊。我就织它个十双八双,可惜我只会织围巾,还是薇薇好,知道送我们不会织的……”

    说到这里,方婉茹顿住了。因为她刚刚打开了胡慧送她的礼物。是一条马海毛织的平针围巾,花色倒是蛮得她喜欢的,只是这款式、材质,说实话,她打从三十五岁以后就没再系过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曜南媳妇的心意,方婉茹笑呵呵地夸了胡慧几句,然后又唯恐天下不乱地调侃罗美萍道:“二嫂你好福气啊,挑的儿媳妇手这么巧……”

    把罗美萍气得够呛。刚谁啊,在那里一个劲地夸禾薇能干,说什么会织围巾不算本事。会织手套袜套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哦,这会儿又改口了?当她聋子么!还有,别以为把反话说的这么好听,她就听不出来了,家里谁不知道这儿媳妇压根就不是她挑的。说这话不是扎她肺管子么!

    胡慧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今晚被割开缝上、割开缝上无数次,几乎碎成了渣渣。好在她家曜南还算给面子,当场围上她织的爱心围巾,还拥着她说了很多甜言蜜语。让她麻木的心获得了不少安慰。

    又听老爷子打趣禾薇:“阿擎那臭小子送你什么圣诞礼物了?给不给爷爷瞅瞅?”

    禾薇笑眯眯的,就是不说。其实是没法说,贺校官送她的是纳米银收纳架。一收到就被她放空间了。老爷子想看怎么破?大变戏法么?算鸟,就当难为情,笑而不语躲过去呗。

    老爷子见状,指着她笑骂了几句。也就揭过去了。本就不是真的想看,无非就是想逗逗她。

    胡慧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一样比禾薇强的了。圣诞节禾薇男人不仅没法出席,说不定连礼物都没准备,要不然禾薇怎么不说?而且离得这么远,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其他女人……这么想想还是自家曜南好,重要的日子哪一次不是陪在她身边?礼物也是她一早相中的足金吊坠。两相一比。胡慧圆满了。心说老爷子对禾薇这么好,没准就是补偿。

    自我脑补了一番的胡慧,再看向禾薇时,眼神里多了一丝同情。

    禾薇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还道是礼物给的太慢引起胡慧不高兴了。

    忙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慧慧姐,圣诞快乐!”

    她送胡慧的是一套品牌化妆品。这东西她在空间收了好几套,就怕礼物不够送,临时拿来对付。

    胡慧对此虽有些不满,因为禾薇没送她香薰球,但曜南把他那对香薰球送她了,而且这化妆品价格也不便宜,她常听室友提起,只是一直没舍得买。曜南不是没送她好东西,但基本以首饰、衣服居多,化妆品之类的他一个大男人许是不了解吧,从没送过。所以胡慧对禾薇送的这份圣诞礼物,大体来说还算满意。

    继禾薇和胡慧之后,接着是贺曜南几个贺家孙子分发礼物。

    贺曜南送大伙儿的是旅行版瑞士军刀和修甲套装,特点是实用。

    双胞胎准备的是吃的:老爷子是两盒特级蜂胶,两位女士是天然蜂蜜,两位男士是茶叶。余下的人,包括老冯、小冯和小李,则是人手一罐色彩缤纷的进口什锦口香糖,看不懂扭来扭去文字的,还道是巧克力或是寻常糖果。

    小辈们送完礼,接着轮到长辈送小辈心意了。

    自家儿子就算了,罗美萍和方婉茹这点倒是有志一同,买了几盒巧克力随便对付得了。

    至于禾薇和胡慧,毕竟还没过门,称得上是客人,总不好也一盒巧克力应付了事吧?于是,俩妯娌第一次集结逛商场。最后,方婉茹挑了靴子,罗美萍挑了皮包。虽然色泽、款式都不同,但价位差不多,免得彼此有什么想法、事后叽叽歪歪传到老爷子耳里。

    贺爱国、贺战国两兄弟,本来对什么平安夜、什么圣诞节的完全没想法,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找个由头聚聚餐嘛,哪里想到小辈们都送了,连自家媳妇、儿子也都准备了礼物,他们这两个做爹做叔叔的光收不送多不好意思,于是当场封了几个红包,给小辈们一人一个。

    最后轮到老爷子。给了禾薇和胡慧一人一个大红包。三个孙子的说是留到年三十晚上。因为禾薇、胡慧年三十这天肯定来不了,所以两人的压岁钱借着圣诞节先给了。三个孙子谁也没意见,有意见也不敢提呀。

    罗美萍这次倒没说什么。因为她瞅见老爷子给的红包厚度一样,过节给红包,尤其是当压岁钱的红包,一般都是吉利数,不可能只差一、两张,所以既然厚薄差不多,那应该是一样的金额。所以罗美萍心里平衡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老爷子压根就没给一样的货币。他包给胡慧的是华国币,一万块。而给禾薇包的是美金,一万块。

    在老爷子心里,胡慧这个孙媳妇根本没得和禾薇这个孙媳妇比。所以给两人不一样金额的红包,半点心虚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而罗美萍、胡慧她们哪里想到老爷子会来这么一出呀,见厚薄差不多,只道是一样的,所以都很满意。尤其是胡慧,第一次收到这么大额的压岁包,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连禾薇比她多得了只玲珑犬当圣诞礼物也不再介意。也许正如贺三婶说的,老爷子淘那小东西的时候,她和曜南的事儿还没定呢。(未完待续。)

第400章 媳妇说的对,不对也对!

    禾薇事后发现红包的异常,除了咂舌老爷子大手笔、觉得红包有些烫手,并没有往胡慧的红包和她的不一样的思路去想。是以这个事吧,除了装红包的老爷子和领红包的禾薇,没人知道她收的是一沓美金。可谓是皆大欢喜。

    整场礼物分发下来,收获最大的当数禾薇和胡慧,最遗憾的莫过于双胞胎。做娘的塞了盒巧克力应付他们,老爷子的圣诞礼物居然要留到除夕夜。爷爷!咱不带这样的!不是乃说的要过个像样的洋人节吗?洋人哪个会把圣诞礼物并到新春压岁钱里?

    双胞胎之前看到老爷子费老大劲给禾薇找来的玲珑犬,不止一次猜测,老爷子给他们准备了啥样的圣诞礼物,会不会是藏獒?还是德国黑背?结果,尼玛纯属自作多情!老爷子根本已经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禾薇送的礼物还算熨贴,尤其是那对香薰球。贺颂北转身给它来了个特写,然后放到微博上,标题是“未来大嫂送的圣诞礼物,可心吧?吼吼!”很快,那些吃饱了撑着成天挂线上的同学死党,个个在下面跟帖,有骂他“臭显摆”的,有拿激将法逼他转送的,甚至还有人贴了张“大刀像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动态图,看得他可欢乐了。

    分发完礼物,差不多快十点了。

    吃完老冯做的宵夜,除了禾薇和双胞胎今晚留宿老宅,其他人都准备各回各家了。

    贺曜南牵着胡慧第一个走,因为他还要送胡慧回家。虽然他是很想让胡慧住在家里,可胡慧坚持要回去,说是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人,眼睛又不好使,不回去看看委实不放心,于是和众人道了别,揽着胡慧先走了。

    方婉茹撩起落地窗帘,朝外看了一会儿。然后神色古怪地瞅了罗美萍一眼。

    “看我干什么?”罗美萍没好气地问。

    “二嫂,你说胡慧那话是啥意思?什么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不回去看看不放心,难道以后嫁了南南。她那个眼睛不好使的妈也要跟过来?”

    罗美萍听得脸色越发差了,一言不发地揪过贺爱国,捞起外套和包包,腾腾腾地开门走了。

    “你和二嫂说什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啊?”贺战国见老二俩口子走了,穿上外套。挪到媳妇身边顺嘴问。

    “她打从儿媳妇定了胡慧,哪一天是高兴的?”方婉茹耸耸肩,接过老公递来的外套、皮包,正准备回家,蓦地想到有件事忘了说,忙回头找禾薇,看到她正在厨房门口逗玲珑犬,喊道:“薇薇,明年开春我娘家弟弟订婚,到时你和阿擎一块儿来。阿擎要是工作忙请不出假。我不强求,你可无论如何都要来。礼不用准备,人到就好。”

    禾薇囧。贺三婶的弟弟订婚,她为嘛要参加?还说贺校官不去可以,她却一定得去,为嘛啊为嘛?

    不等她发问,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地给禾薇解了惑:

    “小舅舅是和李玥订婚。”

    “李玥你还记得吧?李琪的妹妹,当年我们四个还一块儿陪你去石竹海玩来着。”可惜那趟游玩挺失败的,唯一的收获,想必就是让方定晓改邪归正了。

    禾薇恍然大悟。原来是李玥啊。那她是记得的,虽然两人年岁有点差距,但还算谈得来。没想到她真的和方定晓成一对儿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神马的。实在是太好了。

    “那好的,我一定到!”禾薇大方地应下了贺三婶的邀请。反正要过个寒假,有的是时间准备贺礼。

    当晚,禾薇和贺校官通电话,说了这个事。

    贺擎东当即皱起眉,瓮声道:“方定晓订婚。邀你去?什么时候?”

    “听三婶说是三月十八号,我翻了日历,不是双休日,你能请得出假吗?”禾薇自然是希望贺校官能陪她一块儿去。可若实在请不出假,她也不难过。他的身份和工作性质,注定没办法随心所欲。

    “到时再看吧。”贺擎东心里记下了这个事,不过当前不想因为别个男人的订婚浪费自己两个难得的独“处”时光,遂丢开这个话题,改而问:“听爷爷说他送了你一只小狗?”

    说到这个事,禾薇也有话聊:“是啊,品种是玲珑犬,很小很可爱的一只,还没我两个巴掌大。爷爷让我给它取个名儿,我还没想好呢,你有没有好提议?”

    “什么毛色?”

    “白色,雪白雪白的,一点杂毛都没有哦。”禾薇一开始想了个“雪儿”的名儿,结果被双胞胎驳了一顿,说是太俗,而且有些烂大街。

    贺大少听她说完,考虑都没有,蹦出一个:“小白。”

    禾薇:“……”这个名难道不比雪儿更烂大街?

    贺大少本就取名无能,见小妮子不满意,好脾气地哄道:“你想叫它什么就什么呗,懒得取直接叫它‘喂’也行。你喊它‘喂’试试,它要不回应那就说明是只蠢狗,什么通人性,爷爷指定被人骗了……”

    禾薇笑倒在床上。

    话题主人公此刻乖巧地蹲在床前,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无辜地看着床上的主人笑不可仰。

    笑够了,禾薇趴在床上,逗弄可爱的玲珑犬,说道:“我想到了,要不叫它‘珍珠’咋样?你看它个子这么小,毛色又这么白,可不就像颗玲珑剔透的珍珠?”

    虽然他很想提醒她:这世上的珍珠不全是白的。可《追妻秘笈》里有一条: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不对也对。于是很快地附和:“成!老婆说啥就是啥。”

    “谁是你老婆呀!不害臊!”

    贺擎东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争辩,只低低地笑。

    禾薇被他笑的,脸埋在被子里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只觉得他的笑容放佛能穿透手机似的,震得她耳朵又红又烫。同时,整颗心又像浸泡在蜜糖里,甜蜜得都粘稠了。

    “咳。”她清清嗓子,岔开话题:“寄给你的快递收到了没?”

    “收到了,围巾、手套都用上了。今儿个队长还羡慕我来着。”贺擎东轻笑着说。事实是,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媳妇儿寄给他的甜蜜礼物要被几个大老粗抢破了。“对了,那个球是干啥用的?”

    禾薇抿唇笑。就知道他会问。不过说真的,贺校官不耻下问的时候好可爱。

    “给你当保健球玩的,比保健球多了个功能。就是里头能放香料,挂衣柜或是房间里能熏香。不喜欢香就搁点薄荷油膏,提神醒脑。到了夏天换成艾叶或是薰衣草油膏可以驱蚊。”

    “还真被队长蒙对了,他央求我送他一个,我没给。都说是保健球了。一个还怎么玩。”贺擎东嘀咕道。关键是,这东西是宝贝媳妇送的,哪能轻而易举送人。

    “是我欠考虑。”禾薇反省道:“这球是网上订做的,当时订了五十对,林林总总送的差不多了,不然就给你多寄几对了。其他的都是我的手工,想要也没有了。”

    贺擎东听了止不住皱眉:“不就是个圣诞节么,怎么要送这么多人?”都是谁呀?蹭走他宝贝媳妇的礼物,报上名来!老子保准不打死你!

    “光你家这边就送出去十对。还有姥姥那儿、师傅那儿、两个干姐那儿,这还没算我爸妈他们呢。”禾薇索性掰着手指算给他听。

    贺擎东提到一半的火气哧溜一下就熄了。算了。亲里亲外的,相煎何太急。更何况,他没在京都,全靠这些人帮忙照顾小妮子,拈酸吃醋没那个立场。

    “……不过我也收到了很多礼物。三婶送我一双高帮靴子,应该是头层牛皮的,又软又暖和,刚好把小腿裹里面,刮大风我都不怕腿冷了。二婶送了我一个单肩包,带流苏的……”禾薇兴高采烈地把收到的礼物实况转播了一遍。末了说:“你说爷爷咋想到用美金封红包啊?我打开时都吓一跳。你说我明天要不要还给爷爷?”

    “不用。”贺擎东果断回道:“你要还给他,他该不高兴了。再说,又不是单光你有,不还有胡慧吗?其他兄弟吃过年夜饭也有的。你别想太多,就当他老人家喜欢散财呗。大不了你休息时多去陪陪他,偶尔捎点外头的小玩意儿哄他高兴……”

    禾薇顾虑的也是这一点:她要真拿去还了,老爷子准不高兴,所以才犹豫。此刻听贺擎东开导,想想有道理。想着日后再给老爷子做件唐装吧。夏天的有了,春秋天的也给他整一身。

    “你说二婶也送你礼物了?这次她没为难你吧?”贺擎东人没回来,心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身在京都的宝贝媳妇,总担心她受委屈,尤其是给她委屈受的还是他家人。

    “没有。”说到贺二婶,禾薇不禁想到胡慧,调整了一下躺姿,小心翼翼地问:“慧慧姐和你二弟的事,你听说了吗?”

    “曜南被下|药、然后和胡慧成事的事?”

    禾薇吐了吐舌,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老爷子既然连玲珑犬的事都告诉他,没道理这么大个事不和他商量。

    “你别怪我八卦啊,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不过我该说恭喜你吗?你家要办喜事嘞。”

    “调皮!”贺擎东哪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戏谑啊,没好气地道:“恭喜我干嘛?还是说,”他话语一顿,随即促狭道:“你其实也想和我结婚了?所以才和我说恭喜?可惜你还没到法定年龄,不然咱们就先去把证领了……”

    禾薇:“……”

    到底哪个带的话题?跑得有够偏啊!

    两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等腻歪够了,回头一看时间,都过十二点了,赶紧互道晚安。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禾薇惦记着要去给师傅、干姐她们送礼物,还有兄长那里也要去一趟,老爷子让老冯留了不少好东西,要她给兄长送去。这么兜一圈,可不就半天没了,还答应老爷子回来陪他吃圣诞大餐的呢,所以没好意思赖床,“喔喔喔”的公鸡闹铃一响,她就起来了。

    小狗见她要出门,追着她的脚一直跟到玄关,见禾薇换鞋,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撒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都湿润了,活像被遗弃了似的。

    禾薇没辙,只好蹲下来顺毛:“珍珠珍珠乖乖,不是我不肯带你出门,实在是外头太冷了,你还小呢,那么低的温度,会冻着的。”

    小狗呜咽了两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可还是舍不得松口。

    禾薇只好继续说:“那,我争取早点回来,回来后给你搭个窝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篮子做的好不好?”

    小狗又呜咽两声。

    一人一狗蹲在门口打商量,看得摇椅上翻报纸的老爷子憋不住笑了:“你要走,这么小个家伙还能拦住你不成?快别唠叨了,赶紧的,早去早回吧。”

    一人一狗齐齐扭头瞪老爷子。

    禾薇无奈地说:“爷爷,它咬着我裤腿呢,总不能把它踹开吧。”

    小狗跟着龇牙呜咽,貌似也在抗议他的话。

    老爷子笑开了:“得!那你俩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别说,这狗儿还真通灵性,好歹他也带了它这么多天,结果大孙媳妇一来,就真的只认她为主人了,跟前跑后的,让他有种“儿大不由娘”的酸涩感。啊呸!谁是它娘啊!

    贺颂北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看到小狗,颠颠地跑过来一把搂起它。小狗一时没防范,竟然脱口松了裤腿。

    禾薇趁机和小狗挥挥手:“珍珠你乖乖的啊,姐姐尽快回来。”然后赶紧撤,免得又被小狗拖住。

    贺颂北一个趔趄:“大嫂,你叫它珍珠?这不是公狗么?”

    禾薇囧。取名前没注意小狗是公是母,失策。

    老爷子笑咳两声,很阿沙力地说:“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个毛畜生,你直接喊它‘姑娘’,它能有啥意见?”

    贺颂北喷笑,真是败给这俩人了。一个糊涂,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禾薇抽抽嘴角,开溜。

    小狗见主人最终还是抛下它走了,扭头瞪着罪魁祸首直龇牙。

    “嘿!这狗神了!”贺颂北愣了几秒,随即乐不可支地说:“爷爷,你瞧见没?它朝我瞪眼睛诶!还龇牙咧嘴……我去!要不要这么通人性?好有趣好有趣!”

    小狗要是能说话,估计会回一句:有趣泥煤!还不赶紧放开小爷!小爷喜欢美女!糙汉子起开!

    可它不会说话,力气也没贺颂北大,只好耷拉着脑袋任由贺小四“上下其手”。(未完待续。)

第401章 不签字=不当姐妹

    那厢,禾薇坐上老爷子的军牌红旗车。

    老爷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特地派小李送她。

    应该说,打从禾薇转学来了京都,每趟出门,都是有人接送的,要么是贺老爷子的警卫员,要么是许家二老派来的人。

    明华山的事虽然了结了,但禾薇不喜欢带保镖入学,即使是女保镖,她也不想被人成天看在眼皮子底下。几个老人便对女校做了一番调查,确保学校里够安全,而出门左右有他们派来的人保护,也就由着禾薇去了。

    先去了陆言谨那儿。

    陆言谨的爷奶也住在这个军区大院,且也是别墅区。陆言谨中学之前因父母在外地工作,一直跟着二老住。出国回来后,适逢二老办退休,身子骨不如年轻时健朗,出于照顾,她搬回来陪他们住,打算一直住到结婚为止。

    贺、陆两家的别墅离得再远,到底在一个大院里,小李前脚刚发动车子,后脚就要踩刹车了。

    禾薇出门前在“暖阳社”群里举手发问过(那群从开建到现在,一塌刮子四个人——结拜三姐妹外加周悦乐),得知她们都在家。不过不在家也不怕,她今儿个充当的是圣诞老人,圣诞老人送礼物自然是送完就走,哪有在主人家喝茶唠嗑的道理。

    不过陆言谨哪肯让她丢下礼物就走,硬拉着她尝了陆奶奶亲手做的桂花酥糖,喝了火辣辣的老姜汤,才拿上外套、围巾,打算和她一块儿去唐宝茵那儿。

    “送你的圣诞礼物咱们去宝茵家揭晓。希望你能喜欢。”

    “是什么?”禾薇被她说的勾起了好奇心。

    陆言谨神秘地眨眨眼:“等下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宝茵会杀了我的。”

    这么一来,禾薇更好奇了,到底什么礼物?搞得这么神秘。

    ……

    唐宝茵留学回来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了,美其名曰“抓紧时间享受过一年少一年的单身生活”,这让唐家二老特郁闷,逮着她就念“不孝”。

    瞅瞅!人陆家小妞多孝顺啊。留洋回来特地搬回大院去陪陆家老俩口。自家孙女倒好,明明有机会三代同堂共住一个四合院的,偏生要单飞,要单过。咋恁的不孝!

    其实也不是唐宝茵不孝,而是她家小辈实在太多了,这得归功于唐家二老结婚生子的那个年代,正好是光荣妈妈盛行期。唐奶奶又是个能生的,别人家一般都是四姐妹、五兄弟。六七八个顶天了,唐奶奶轻轻松松生了十一胎。要不是后期唐爷爷上战场建功立业,一去就是三五年,唐奶奶没准还能继续生。

    十一个兄弟姐妹啊,你想下一辈得多热闹。唐宝茵父母虽然就唐宝茵一个闺女,但架不住其他伯伯、叔叔能生啊。于是到她这一辈,堂兄弟堂姐妹表兄弟表姐妹加起来,凑四桌麻将还能多两个候补。

    十一个兄弟姐妹中,除了七个出嫁的闺女,四个兄弟都在京都。老二老三并二老一块儿住在四合院,另两个兄弟住的也不远,有时下班回家前还能绕趟老宅陪二老说说话、喝喝茶。四兄弟的儿女,有几个还在念初高中,因为四合院辖区的学校好,所以吃住都在二老这儿,不热闹也热闹了。

    唐宝茵出国两年,习惯了晚睡晚起的作息,以至于回来后的第一个月,几乎天天顶着熊猫眼。木办法。睡不饱啊,四合院里早起的娃儿多,二老更是天不亮就起床。老式房间隔音效果又差,熬了一个月。说什么都熬不下去了,找爹妈赞助了一笔钱,然后又把自个儿往年的压岁钱全贴了进去,在单位附近买了套精装修的二居室,搬出去顶门立户,呃。不,单过了。

    但她回老宅其实相当频繁,一个礼拜起码有两三次。别的不说,老宅雇有专门的厨子,而她又恰好是个不精厨活的,留学两年只学会如何煎荷包蛋以及如何做三明治。琳琅满目的华国菜肴那是想都别想。所以她搬出去以后,往往是饿三顿、饱一顿。单身公寓里啃两顿三明治、吞一碗泡面,然后回老宅吃顿大餐,犒赏一下自己的脾胃,再回公寓啃面包、吃泡面……周而复始。所以严格说来,她这算不上单飞,顶多只能说是单睡。

    禾薇这是第一次来唐宝茵的住处。之前几次碰头,要么是在茶馆——离南郊园女校近,要么是在顾家——结伴去看小包子,再不然就是在校门口接上她然后直奔福利院,节省时间嘛。

    “随便看,我这儿因为没别人,所以搞得很乱。你俩还算运气,昨儿个下午钟点工才来搞过卫生,瞧瞧,是不是很干净?”身穿家居服的唐宝茵把禾薇两人迎进屋,笑嘻嘻地自我调侃。

    陆言谨已经见惯不怪了,摇摇头,对禾薇说:“她就这副德行,你别理她。随便找个位子坐,当自己家就行。”

    唐宝茵跟在后头道:“对对!就当自己家,甭客气!”然后钻进厨房欲要给俩人倒咖啡。她掐准时间煮了壶新蓝山,刚刚好可以喝。

    陆言谨一把拉住她说:“咖啡我去倒,你去把协议拿出来吧。薇薇一会儿还要去京大看她哥,贺家的警卫员就在楼下等着,回头还要赶回去陪贺老爷子吃饭,待不了多久。”

    “这么赶?”唐宝茵诧异道:“我以为你俩会在这儿吃饭,还特地叫了五星级外卖。”

    “那不还有我吗?还是说,你这死丫头打从有了薇薇这个小妹,眼里就只有她没有我了?”陆言谨没好气地哼道。

    唐宝茵嘿嘿赔笑:“哪能呢!那不是点的菜有点多,怕吃不完嘛。”

    “吃不完我带回去当点心总成吧?你发什么愁啊!还不赶紧去拿协议!”陆言谨踢了她一脚,并奉送白眼一个,转身进厨房倒咖啡。

    唐宝茵吐了吐舌,回头朝禾薇喊了句:“薇薇你随便坐啊,我去去就来。”然后哧溜一下跑进书房,没一会儿,抱着一个文件夹又跑出来了。

    把怀里的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摊,难掩兴奋地催促禾薇道:“快快快!看完要是没意见,就在这上头签个字。”

    禾薇在她的示意下。拿起文件夹翻开来看。看着看着秀眉不自觉蹙拢。

    这什么陶艺吧合伙协议,分明是让她占大便宜吧?说是三人合伙,可实际出资的只有陆言谨和唐宝茵,她做为合伙人之一。不出资只分红,纯属吃白食。

    “咋样?这个礼物惊喜不?”唐宝茵靠在沙发上,模特儿般的细长腿往茶几上惬意地一架,笑眯眯地问。

    何止是惊喜,简直受宠若惊好吧。

    禾薇忙不迭摆手:“二姐!这不合适!”无功不受禄啊。

    “大姐、二姐送你的圣诞礼物啊。管那些虚的干什么!”唐宝茵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这哪儿成啊!”禾薇就差跳起来逃了,“不成不成!说什么我都不签。若真要合伙,那就凑份子,三人三份,不能光由你们掏钱,我却坐等收益,做生意没这个道理的!”

    唐宝茵好笑地歪着头打趣她:“咱们小妹貌似对做生意挺在行啊。”

    “二姐!”禾薇跺脚。

    唐宝茵笑得更大声了,对端着咖啡出来的陆言谨说:“怎么办?小妹撒娇了耶。”虽然难得看到小妹撒娇,而且说实话很受用,但不肯签字怎么破?

    陆言谨笑着白了她一眼。转而对禾薇说:“你二姐说的不够清楚,这份协议是我俩经过深思熟虑商定的,找你来不是征求你意见,而是让你签字。乖,签了吧。”

    语气之轻描淡写,好似在说某样甜品吃了吧,抑或是某杯果汁喝了吧。

    “大姐!”禾薇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两个的,咋就这么不把钱当钱。

    “陶艺吧的设想是挺好的,但要让我签字。必须重拟协议,让我也出一份子。”她就是不签咋地吧!

    “我就没见过还有人把钱往外推的。”唐宝茵扶额长叹。结拜妹妹犯起倔来还真难搞。早知就该让她闭着眼签名的,然后再和她细说。

    陆言谨也失笑,末了说:“薇薇。这是咱俩给你的奖励,所以你没得选,要不就别要我们两个姐姐,要不就在这上头签字。”

    “对!不签就不是我们小妹!”唐宝茵附和。

    “签吧。”陆言谨温柔地笑望着她,言语间绝对的恩威并重、软硬皆施:“赶紧的,小李在楼下等好久了。你不是还要去你哥那儿吗?早签早走,不签今儿个就别出这门了。”

    唐宝茵拍着大腿笑道:“这个好!回头贺老爷子要想来赎人,就先让他说服这个孙媳妇签了字再说。”

    禾薇被她俩闹得真心没脾气了。不签字=不当姐妹。这么严重的等式都放出来了,她还能咋地?只好乖乖签字。

    “搞定!等陶艺吧开出来了,接你去参观!乖啊!”唐宝茵拍拍她的头,然后拿起三人都签了名就等工商局登记备案的合伙协议,吹了吹上头的水笔墨迹,笑眼眯成一条缝。

    禾薇抽抽嘴角,依然想努力一把:“要不,咱先试运行一年,等明年再重新谈合伙?”

    “想都别想。”唐宝茵送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妥协议。

    禾薇的那份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倒是把她的银行账号给抄下来了,回头好把分红打给她。

    这哪里是合伙啊,分明就是送钱好不好,只进不出啊。禾薇头疼地想。虽然白得一份进项她很开心啦,可这钱既不是彩票中来的,也不是天上掉的、地上捡的,而是两个干姐姐合伙送她的。这么大个人情,压力好重。

    “别想太多,只是没让你出资而已,又不是不让你出力。”陆言谨见禾薇苦着个脸,愁眉不展的样子,明明是给她的奖励兼圣诞礼物,怎么搞得像是给她巨大压力似的。转念一想,没准小妹心里真这么想的,于是挨着禾薇坐下,拍着她的肩娓娓劝道:

    “我和宝茵的意思是,陶艺吧只聘一个固定老师,双休日以及寒暑假,上门体验的学员多,就从福利院请一帮适龄孩子过来,兼当服务生和指导老师。一来让他们赚点生活费,二来,吧里也不至于忙不过来。但这些孩子可能本身还没接触过陶艺,所以先期得靠我们薇薇老师指点了。”

    顿了顿,见禾薇好似听进去了,陆言谨又继续道:“你看,我和宝茵在陶艺上纯属门外汉,学生时代即使玩过,也早就忘光光了,你可是修学分的,这个任务交给你是不是正好?合伙本来就有资金入伙、技术入伙之分,咱们仨也一样,我和宝茵就是资金入伙,你则是技术入伙。回头有空的话,再帮吧里添点陶艺成品,摆展示架上给学员们当样品。你看,照这么说的话,你比我和宝茵都要忙,拉你入伙,也不知道是给你的奖励呢还是给我和宝茵的奖励。”

    “没错没错!”唐宝茵也跟着劝道:“就是这个理!所以你千万别多想,要是觉得这份协议给了你压力,那我和小谨可就罪过大了。”

    “大姐、二姐……”禾薇嗫嚅道。虽然仔细想想,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可总觉得白捡了这个便宜。

    “唉哟!别介个样子嘛。”唐宝茵故意学禾薇老家的话,把其他两人给逗笑了,“圣诞节耶,就该开开心心的嘛,来来来,尝尝我这新品种的蓝山咖啡?味道咋样?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俩装一点带回去,我手上虽然也不多,但分给姐姐、妹妹吃,还是够的。”

    “那还不去装!”陆言谨抬脚踹她。

    “哎哟哟!你这么凶,你家太子爷知道么?”唐宝茵跳起来朝她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去厨房了。

    说曹操曹操到。

    唐宝茵话音刚落,门铃响了,徐太子和罗智双双出现在门口。

    “你俩怎么会在一起?”前去开门的陆言谨诧异地问。(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282/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 作者:席祯所写的《穿越婚然天成》为转载作品,穿越婚然天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婚然天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婚然天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婚然天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婚然天成介绍:
关于穿越婚然天成:
充当了十六年闺阁千金的禾薇,完成系统任务回归现代,却悲催地穿错了身体,成了平行时空虽住城市、却比乡下人过得还窘迫的下岗家庭的女儿。
她决定帮助家里改善拮据境况,再弥补上上辈子的遗憾——考个理想大学,然后一路高歌猛进读到博士后。
不成想,后一个愿望才刚启程,她就被无良的某人早早拐回家做了媳妇……( ̄. ̄)
ps:这其实是关于穿错越的软妹纸,被外表冷硬、内里腹黑的军佬拐回家做媳妇的甜宠故事。
关键字:穿越、系统、军婚、秀恩爱……
穿越婚然天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婚然天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婚然天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