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破坏洞天
申凯从来不是撸起袖子就开打的莽夫，遇到强敌应该力战，但至少也得分析出对方的优势和弱点。
早在刚刚进入这片洞天时，他就一边隐藏力量麻痹对方，一边仔细观察道士的真正实力。
他可不会因为对方自称为地仙或者天仙，就有所小看或者畏惧。
毕竟，整个多元体系中，不同的世界观之下，位阶和称呼实在太多太杂。
哪怕是同样一种称呼，真正打起来，还是要看当事人其本身的力量。
例如在人道大世界中，五阶才能称呼为宗师，有着毁灭星辰的可怕力量。
然而在武侠世界之中，先天之上就可以称之为宗师了，两者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倘若有人试图用大一统理论，将各个不同的世界观强行串联起来，搞不好就会吃个闷亏。
至少在申凯的估计中，天仙这样的存在，整个多元体系的表现大概相差可以如天渊。
有的世界中，天仙虽然寿命悠长，但战力有限，或许凡人用核武甚至火炮就能生生轰死。
而有的强大世界中，不提存不存在什么金仙、太乙、大罗之类，或许天仙就能够一掌覆灭万千星辰，不输给人道大世界的六阶神祗。
还有的奇异世界里，至强者寿命不过万载，活着的时候却能够打碎小半宇宙，临终前想靠近的，也只是一个仙字。
因此，无论对方到底算地仙还是天仙，申凯头一件事就是探查对方排除名头外的具体表现实力。
结果很明显，对方世界的仙道文明，并不偏向金丹元婴一路，反而是走凝练小世界路子。
或许这条路走到最高点，就是所谓的内宇宙。
只要自己凝练的小天地还在，对方就如同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
而倘若被拉入对方的洞天，更是会受到种种压制，实力得不到彻底的发挥。
“可惜，之前晶壁系的席卷，你不无损伤。”
“眼下的洞天虽然还能给你提供补给，但镇压外敌的作用要小了许多。”
说话间，申凯方天画戟舞动，如同扛天的巨人般，顶住了洞天压力的同时，将下方雷池不断破坏。
每一道光辉被他打出的同时，在整个洞天扩散，攻击范围内，所有的空间都如同伤痕累累的布匹。
已经有不少地方，可以看到外界冥土的景象了。
反观道士那边，战局则已经彻底失控，开始走向下风。
他就好像一个救火员，又如同泥瓦匠般，申凯破坏到哪里，他就连忙将该处修补起来。
可逐渐的，双方速度差距进一步扩大。
毕竟，破坏远比复原要简单。
面对这一幕，道士虽然心急，却又毫无办法。
申凯如今的战术很简单，就是硬扛着自己的攻击不管不顾，然后去破坏自己的洞天。
问题是按照对方此刻的表现，自己还没将他轰死之前，洞天恐怕就先彻底毁掉了。
届时，哪怕能够杀了对方，他的大道根基也会彻底崩坏掉。
在这片晶壁系中，道士根本不认为自己能找到，重新修复仙道根基的办法。
至于专修神道...他更是不会去想。
“混账，给本尊滚出去！！！”
终于，判断出短时间内很难轰杀申凯的道士大吼，控制着洞天将申凯排挤了出去。
然而还不等他喘口气，就感觉到整个洞天的外界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嘣！嘣！嘣！”
连续数百上千次的可怕轰击，从冥土中向着洞天外围碰撞。
反应到内部的，则是空间逐渐出现了庞大波动与涟漪，越来越多可怕的光辉透过空间的缝隙出现。
此刻的道士无奈发现，无论在内还是在外，自己的洞天就像是坚固的屋子般摆在这里。
但申凯，却是手握着铁锤的力士，不知疲倦的挥舞铁锤敲打下，整个‘建筑’已经很难承受，不断出现裂痕了。
“轰！！！”
如同外界有着巨人在摇动般，天地翻转之下一声巨响爆发而出。
整个洞天似乎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尘土飞扬下一副末日来临的惨状。
看着满脸灰土，样子狼狈的道士，申凯浑身浴血的再度出现于洞天之内，笑着说。
“也不想想，我连冥土都能打进来，更何况你这洞天？”
“道士，事到如今还不明白吗？”
申凯用桀骜又狰狞的眼神看着对方，一步踏出，方圆之内就寸寸蹦碎。
他手持着长戟，仿佛古老神话中带来灭绝的大破坏神般，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摧毁。
“想靠着洞天镇压或者干脆把我撵走这种‘优雅’的方式来战斗，已经不可能了。”
“用尽全力、浑身浴血的去厮杀、拼命、求活...这才是面对我，你应该有的态度！”
“否则，此刻的你连一成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苍穹上露出可怕压迫感，仿佛魔神般的申凯，道士眼神中有着挣扎，咬牙问道。
“为什么？”
“就算你有所隐藏...但之前整个晶壁系扫荡下，不可能不会受伤才对！”
等了半天，却发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申凯无趣的将自己刘海掀起，冷淡说着。
“闹了半天，战斗到现在了，你居然还在在意这个？”
之前整个晶壁系的席卷之下，申凯预先准确的判断出了时间差，在千钧一发之际，借着三相图短暂避开冲击。
由于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物种，加上不走神道体系。
因此他只需要第一瞬间的冲洗隐去，之后就算申凯再回到这里，也不会遭到针对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需要你了解。”
“但如果你是觉得此刻有伤在身，我赢的不怎么光彩......”
“呵，那我大可以放话在这，哪怕是你全盛期的半步天仙，论本身能级确实超过我。”
“但就算如此，真打起来，我一样能败你。”
“甚至状态万全之下，你只会更加轻敌大意，而不会像此刻，避开致命伤势，每一分力量都用的小心翼翼。”
“那种情况下，说不定你心态失衡，会败的更快，输的更惨！”
第五百七十四章 激烈火拼
虽然前世有句老话叫做没有最强的招式，只有最强的人，也有种说法，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但在申凯看来，总不能被证明某人最适合的天赋路线是史莱姆，那个人就真的放着其他神功大道不去学了。
同样的，他也承认，同样的功法和体系，倘若在不同的人手中，能发挥出的实力相差如天渊。
可这终究只是极个别的特例，不能当做该体系的整体看待。
而在此时的申凯眼中，道士所在的仙道文明体系，确实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强大道路。
但很明显，这个体系相当不擅长打逆风战和越级战。
恐怕除了极个别惊艳万古的主角类型，这个仙道文明的特点更多体现在比拼底蕴与道行。
当然，或许在这个仙道文明的理念中，这就是正道，一心提升自己的小天地，提高对于大道的领悟，临于堂堂之师。
可一旦‘正’过头了，没有任何‘奇’招依仗，就会变成此刻道士的情况。
洞天不但不能镇压申凯，还被他如跗骨之毒般缠住，反复在洞天中大肆破坏。
而反观道士这边，却只能眼睁睁的目睹一切，心中记得淤血，却只能当个救火员一般。
“啧啧，这种洞天一旦失利，自身就几乎如瓮中之鳖一般，即便能级超过我又如何？”
“生死搏杀，除非自身能级远远超过对方两个大层次，一指头碾杀，否则就算有强弱，也只能当成参考。”
“不然的话，干脆发明侦测器，看谁能级更高就行，压根不用打了。”
至此，战斗节奏已经彻底被申凯这边带走。
他看着越打越乱，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士，微微摇头。
仙道本应该是伟力归于自身，最为著名的体系。
然而这道士对于自己洞天的提升和积累，还超过了他自己本身，这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这样好处倒也不是没有，道士的洞天潜力与强度，或许在他的世界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
否则，当初两个世界一瞬间的接触下，也不会派他作为探子进入。
要知道，情况不明的时候，通常能派出的存在，不可能是己方头目，但也绝对不会是无名小卒，不然一下死了，什么情报都得不到。
对方也确实争气，千年前刚刚来到此方世界。
能够在晶壁系首度压制下横扫诸神，虽然有诸神大意轻敌之故，也不能否认对方的实力。
然而坏处也同样明显。
一心强化洞天的结果，就是当它无法压制外敌时，洞天的主人就只能当个修理工，忙着拆东墙补西墙，一点逆转手段都难有了。
“呵，可别告诉我。”
“你们世界的仙道文明，战斗方式就是比拼谁的道行更深，反映在洞天甚至仙天的底蕴更强。”
“倘若真只是这样，和藏身在碰碰车中，你来我往拼厚实的小孩又有什么分别？”
申凯此刻故意讽刺对方的体系，想要速战速决。
虽然现在是他占优势，照这样消耗洞天下去，最终的胜利必然是属于他的。
但头一次遇见仙道类文明，又是一个地仙，用这样耗死对方的战斗方式，他感觉有些单调。
倒不如继续逼迫，看看这仙道文明除了洞天外，还有什么神通手段。
另一头的道士即便此刻焦急，但数千年修持下，不可能看不出申凯是在激自己。
可与此同时，他更加知道，这确实是自己仅剩不多的机会了。
倘若再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当洞天完全破碎时，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眼下，无论对方说不说这番话，他都必须要想办法打破僵局。
“小子，本尊今日拼着洞天粉碎，也要先把你镇杀！”
说罢，道士眼中恢复清明，一股风暴在残破的洞天中席卷，温度逐渐下降。
他居然放弃了之前那样修复洞天的行为。
此刻一改过去战术，道士反将洞天的力量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要将所有力量先用来灭杀申凯，至于洞天会如何，此刻也已经管不了。
“哦。”
手中托起一片雪花，申凯看着下方，笑了笑。
这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在道士的神通下，凝练而成的冰花，每一瓣呈现六角，上面一个若隐若现的神秘小字。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但申凯猜测，大约是杀或者戮这一类字眼，蕴含大道之音。
紧接着，这漫天雪花还未彻底落下，就在半空之中停滞，遮蔽了整个苍穹。
宛如阵法排列的花瓣上，一根根棱刺组合起来，肃杀之下，浮现出带着超凡力量的武器。
“此世诸神的兵器啊...你的收藏倒是不少。”
打量着眼前如同杀阵一般包围自己的雪花，以及如同阵眼般排列的神器。
申凯抬手，身后一柄柄兵刃具显而出。
在道士震惊的眼神中，如同楚河汉界般，两边无数兵刃分开，整齐的对峙着。
“来，让我品鉴一下。”
“以此世的神器为载体，借着洞天之力凝聚而成的杀阵，究竟有多少威力。”
说完后，申凯看着面前，将手挥下。
顿时，他身后的无数兵刃闪烁出雷火，威力进一步提升下，逐渐散发出光辉，仿佛一颗颗星辰。
宛如万古星河倒映，又好似天河倾泻一般，申凯的兵刃同一时间射出。
而道士这边，诸多神器也在洞天杀阵的加持下，爆发出了不下于被诸神全力驱使的力量。
双方的兵刃在接触的瞬间，可怕的波动扩散，彻底冲破洞天苍穹，将冥土的气息泄露。
此时，只要身处于冥土中，任何亡者都感觉到，一场旷世未有的神战，正在爆发。
每一柄兵刃之间的碰撞，其威力足以摧毁山峰、截断河流，如同流星坠地，将一座繁华的城市化为乌有。
而这样级别的攻击，在一瞬间，足足有成千上万次爆发而出，并且数量还没有停止。
微微眯起眼睛，申凯看着下方巨大而延绵的光辉带，这是横隔在他和道士之间，双方攻击的交点。
逐渐的，他收回了目光，遗憾的说。
“看来，这次对拼，是我赢了。”
“洞天之力加持在神器上，终究也只是临时拼凑的力量，你无法拼过我的兵刃。”
第五百七十五章 因果丝线
如同申凯所说的一样，他的火力仿佛延绵无尽，永远也不会停止，正在渐渐压制被道士控制的神器。
而面对这一幕的道士，心中也终于升起了一丝懊恼。
“早知道有今天...往日就不将所有的法宝全部强化洞天，让它炼化了......”
仔细想想，此刻他还能够用出来的压箱底，已经没有多少。
遣神之法配合破神鞭，确实对神道有压制性的奇效，当初就是靠着这个加上自己的洞天，横扫诸神。
然而对方却明显不是走的神道路子，恐怕遣神之法十成效果连一成都发挥不出。
至于另一张底牌......
仿佛想到了些什么，道士脸上露出挣扎与犹豫之色。
然而看着头顶天空的光辉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道士知道，他的杀阵逐渐快撑不住了。
“真和这小子说的一样...除非我彻底成就天仙。”
“否则哪怕我全盛期，也得压上一切，将洞天之力化为一击全力镇压，不做一点点保留。”
“这样或许还可能靠着能级超过他少许的优势来取胜......”
但这种情况，终于也还只是理论上的。
除非完全不可化解的生死仇敌见面，否则哪个厮杀时，会不顾一切一开始就用同归于尽的方法，压出所有底牌，只为了镇压对方？
“罢了...诸法皆外，唯我长存！”
想到这里，道士的眼神中闪过觉悟，彻底将杀阵的力量解放。
“轰！！！”
可怕的爆炸接着扩散的威力，将整个洞天彻底冲毁。
此时的冥土上方，一道浩瀚光柱升起，其威力波动之下，居然让冥土的天空泛起无数波澜。
仔细看去，这一击的余波，再度打破了冥土的封锁，威力朝着其他位面扩散而去。
反观冥土，光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溅射出无数火雨，在失去了抵消和阻挡后，仿佛一颗颗陨石在整个冥土肆虐。
无数的冥土亡者在惊恐和颤抖，然而面对这场末日天灾，它们只能做到狼狈逃窜。
整个冥土，都因为两者对抗的余波，彻底混乱起来。
至于始作俑者之一的申凯，则脚踩在破碎不堪的洞天残骸之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道士。
“刚才火拼的后半段，你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看来经历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你终于做出什么决定了？”
脸色有些惨白，浑身伤痕累累的道士看着申凯，露出狰狞的笑容点了点头。
“是啊。”
“对亏你，逼我做出这个决定。”
说完后，道士手中符箓闪烁下，一柄造型很明显的佛门戒刀出现在他手中。
随后，他二话不说，手中的佛门戒刀对着申凯斩去。
“砰！”
火花四溅下，申凯挥舞长戟，轻松挡住戒刀。
同时他手腕一转，直接一击刺中道士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地上。
“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惊喜...额？”
就在申凯逐渐失去兴趣，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的时候，整个人却惊讶的定住了。
不知道何时起，他身上缓缓浮现出无数丝线，若隐若现之下将他困在原地。
“戒刀...丝线...佛门因果？”
看着依然冷静的申凯，道士拔出胸膛的长戟，一边咳血一边笑着点头说。
“你的见识果然不凡，瞬间就能想到。”
手掌在戒刀上缓缓拂过，道士看着皱眉的申凯说。
“当日，就是凭借着这把刀，我才能将诸神的本体，借着与化身之间的因果，生生从神国之中拉出来！”
一边听着对方的话，申凯一边感受着身上丝线的禁制，有些漠然的说。
“那又如何？”
“我在这里已经是本体了。”
“说到底，这些因果丝线也只能困住我一瞬，你终究没有击败我的方法。”
听到这话，道士点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
他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看着申凯说到。
“自身的因果，不过是这戒刀功能其中一种罢了。”
“小子，你虽然是外来之人...但身上缠绕的因果丝线之多，啧啧，当真仅次于我啊。”
这句话让申凯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明悟的样子。
普通的因果，绝对不可能横跨世界，就算他在其他世界做过什么，放在这个晶壁系中，就是清零。
而能够贯穿不同世界之间，横跨诸天的因果，倒也不是没有。
但申凯可不认为凭借一把戒刀就能做到，即便给道士这把刀的佛门之主也不可能。
“那这些因果丝线，就是我在这个晶壁系发生的了。”
“原来如此...那些被我射杀的兽人族啊。”
看着明白过来的申凯，道士狂笑起来，戏谑的打量着对方。
“正所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
“数十万兽人，整个族群近三分之一的中坚力量陨落在你一人手中。”
“哈哈，这份天大因果，你准备如何偿还？”
说话间，因果丝线更加波动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想要缠绕住申凯。
与此同时，无数只有申凯才能看到的画面和声音出现。
那些被他射杀的兽人，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状态，指着胸膛刺入、血流不止的伤口在质问他。
这已经不单单是精神污染一样的意志比拼了，在因果丝线影响下，真的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发出影响。
这并非是在冥土中的鬼魂或者亡者，而是更加深层次，让申凯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或好或坏的代价。
而一旦少有不慎，极有可能就此沉沦苦海、一蹶不振，甚至修为和心灵都遭到逆转。
看到这一幕的皮克心情焦急，却没有力气阻止。
倘若她还是诸神之王的身份，或许可以通过晶壁意志来切断缠绕在申凯这里因果。
然而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巅峰时期的力量，什么都做不了。
“有点意思。”
就在数十万条因果丝线缠绕，逐渐如线团般包裹时，申凯的声音出现。
“可惜，因果虽然广大，仍然不是我追寻的。”
“菩萨畏因，那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没有真正觉悟，算不得佛。”
“修炼之路，岂有不占因果之理？”
“反而因果越多者，越证明其无论为善为恶，都自有其道理、能为。”
“真正走到巅峰的，诸多世界、天道、帝君、道祖、圣人，又有哪个承担不了众生因果？”
说话间，光辉闪过，申凯手持天意刀，将因果线团划开，彻底消失一空。
“能力越大，则因果越多。”
“但真正站在最绝巅时，却不会再有因果。”
“我漫步永恒，虽然此时还在长路之中，却也不惧因果所扰。”
第五百七十六章 弃道从佛
看着手持天意刀，斩断因果线的申凯，道士眼神中有着惊讶，但却似乎又有着理所当然。
“本尊大约可以判断，你实际年岁恐怕还不到百载......”
“这样短暂的岁月，却有着如此可怕的实力，真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天地，才有你这样的存在。”
这些是他发自内心的话，虽然忌惮对方的力量，战斗到如今，却又不得不承认其强势。
与对方相比，自己简直仿佛空活了三千载。
“百岁之时的我...那时候在干什么？”
心中不可压制的出现了这想法，随后道士摇了摇头，眼下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虽然手中的佛门戒刀，能够引动因果，但更多也只是起着间接作用，无法直接通过因果杀敌。
对方底牌不断，原本他也只是想用因果线来稍微困住片刻。
只是没想到，对方手中那把刀，看似朴实无华，却完全无视了因果，斩断丝线。
“可惜，你的动作虽然快，但这一点点时间，足够了！”
说话间，道士手中的佛门戒刀居然浮现出裂痕，逐渐呈现出崩裂的趋势。
他刚刚先用因果线试图困住申凯，不为别的，居然是为了自碎手中戒刀。
紧接着，一缕缕祥和的柔光自佛门戒刀的裂痕中浮现而出，将道士整个包裹起来。
“这我倒是真没想过。”
“原本当做底牌的戒刀，里面居然藏着舍利子？”
看着彻底碎裂的痕迹中，那颗缓缓浮空的金色球体，申凯并没有贸然进攻，谨慎的戒备着。
“让我猜猜看...你身为地仙，倘若是佛门金刚罗汉级别，这颗舍利子绝对当不了底牌。”
“所以，菩萨级？”
听到申凯的话，被舍利子笼罩的浩瀚光辉中，道士的声音响起。
“这是一位古佛涅槃后，被佛门珍藏的佛陀舍利！”
说罢，声音在整个冥土扩散。
伴随着暮鼓晨钟一边的波动后，申凯抬起头。
苍穹之上，一座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正在缓缓朝自己落下。
看起来速度并不快，但这只佛掌太过巨大，震撼压力之下，似乎封锁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光是手掌之上的一丝丝掌纹，随着越来越近下，就已经如同河流山川一般。
“嘣！！！”
不存在任何的花巧。
恐怖佛掌带着真正排山倒海，镇压大地的力量，从上至下一掌击落。
瞬间，整个冥土爆发出恐怖的气浪，席卷之下，就连大灾变之外的整个骸骨山脉，都被瞬间摧毁。
仅仅一掌之威后，如同拍苍蝇一般，大地浮现出巨大创伤，整个冥土似乎也因此而震动。
此时的洞天残骸之上，道士盘膝手捏法印，神色似乎有些狰狞和难受。
但逐渐的，在万千佛光环绕包围之下，他的身躯渐渐被染上了一层金色。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道士知道，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数千载苦修的仙道根基，此刻正在逐渐消融，转而被佛陀舍利所转化。
瞬息间，无数光怪陆离的回忆似乎在脑海中浮现，那是他三千载的岁月中，所悲所喜。
最终，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只听见道士口中空洞的喊出一声。
“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佛号响起，道士身下浮现出一尊莲台，浮现庄严之态。
与此同时，万千佛光普照之下，原本只剩下残骸的洞天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无数金色莲花在残骸中生长，逐渐如同丝线一般，将残骸拼接修补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的小天地，是正宗的道家洞天，那么此刻出现的，就是佛国！
就在这时候，端坐在莲台上的道士突然眉头微皱，看着之前打出的浩瀚佛掌，居然在不断缩小。
最终，当佛掌变得不过山岳大小时，大地震动起来，一阵阵急促波动散发下，居然将佛掌缓缓抬起。
“这招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该叫它天佛降世，还是如来神掌？”
佛掌下，申凯浑身浴血，看起来伤痕累累，显然在刚才的镇压下受伤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居然靠着自己的肉身力量，不但抵挡住了攻击，还将佛掌微微抬起。
于此同时，地面成千上万的兵刃具显而出，如同千斤顶一把，将佛掌越抬越高。
“可惜，我不是孙猴子，你也不是如来，哈哈！”
看着抬至头顶的佛掌，申凯狂笑一声，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手具显出方天画戟，白金色光辉爆发下，朝上方猛地打去。
“轰！！！”
冲天光柱之下，佛掌被震开，中间出现一道巨大缺口。
同时无数雷火交击，如同利刃般将它切割碾碎，化为柔光消失。
“施主，你一身神通着实可畏。”
“只是苦海无边...倘若你皈依我佛，凭你的资质才情，他日更进一步就在眼前。”
看着眼神不再具有灵性，反而更像是傀儡般，有些空洞的道士，申凯叹了口气。
“说老实话，我倒不至于那么反感佛门......”
“只是你眼前的样子，压根就不是领悟诸法皆空、度过苦海的觉者，压根就没有说服力啊。”
申凯知道，对方作为来到此方晶壁系的先头兵，居然能够得到佛门戒刀，并且里面更有一颗古佛舍利，身份必定不会简单。
搞不好...就是那个世界中，佛道之争的双面间谍一类。
只是在自己的压力下，对方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够将戒刀碎掉，借助其中的佛陀舍利之法。
“但，你自己大约也没想过...这舍利如此霸道，一旦使用，不但抹去了你道门地仙的根基，甚至强制将你度化吧？”
“也或者你早就察觉，只是眼下的情况，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一个是马上要被自己灭杀。
另一个则是皈依佛门，此刻虽然如傀儡，但焉知千百年后，彻底融合佛道，会不会有恢复自我的一天。
虽然艰难，但道士确实如此选择了。
“也罢，这场战斗算是一波三折，你如今也再无其他底牌。”
“那么，该是放胜负手的时候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打落莲台化明王
看着端坐于莲台之上，将洞天化为佛国的道士，申凯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根据天仙来判断，你所在世界的佛陀确实在如今的我之上。”
“不过，已经涅陨落多年，只剩下一颗保留精华的舍利子，且在完全陌生的世界之中，借着被强行度化的傀儡......”
“这一层又一层的折扣下，此刻的你能发挥出多少？”
也不知道是在对道士，又或者佛陀舍利中的残留说到，申凯挥手间，背后有着虚影浮现而出。
这道虚影散发着鸿蒙与混沌的气息，其中似乎能看到大千世界之象，轮转交替之间，种种气机交相辉映。
当逐渐清晰之时，虚影如巨大台阶般，让原本稳如泰山的金色佛国都不受控制的动摇起来。
而之前一直保持着空洞呆滞样子的道士，随着虚影逐渐清晰，眼神居然散发出一丝神采。
看着下方的申凯，道士蕴含着佛音的话语响起。
“成住坏空...大千之象......”
随后，道士又缓缓摇了摇头说到。
“不，尚不完全......”
听到对方的话，申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着。
“就算还没有完善，但镇压抵消掉你这佛国，却还是绰绰有余。”
说完后，申凯认真起来，控制着自己的灵台，彻底浮现而出。
如同远古苏醒的巨神，将要再度开天辟地一般。
灵台彻底出现的瞬间，只是一缕缕溢散的气流，居然就将整个佛国的土地开始消融。
眼前的一切，不像是强行用力量去摧毁崩坏，反而更像是混沌在消融分解一般。
看到这番景象，道士微微皱眉，一边口诵佛音，一边手捏法印。
逐渐的，整个佛国在加持下，支撑住了灵台的威势。
然而就和申凯之前所说的一样，在相互抵消之下，道士再一次丢掉了主场之利。
此时的佛国之内，两人各占一段，金色佛光与混沌气流纠缠碰撞，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可就在道士催动法印，想要持续对抗灵台时，申凯却爆发出了惊人举动。
他并没有如对方一样，控制着灵台来消耗佛国，而是任由它镇压在最中央，不让佛国爆发出小天地之力就足够了。
随后，全身光辉爆发之下，申凯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了天空的道士面前。
“嘣！”
看着被复杂佛文挡住的拳头，申凯笑着说。
“刚才那一掌，打的可真疼！”
“现在，也让你尝尝我的拳头！”
说罢，申凯整个人如同残影般化身千百，同时挥舞拳头，对着佛文出拳。
空洞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愕然。
道士没有想到，如他和申凯这样的修为了，对方不依靠加持灵台或者和之前一样的兵刃轰炸，反而是如武者般的近身战。
但随即，看着眼前如流光般不断消逝，一个接一个被粉碎的佛文，道士心底深处，出现了一个声音。
“纯凭肉身也能如此......”
“他真的...手段太多了。”
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本身的想法，又或者舍利中蕴含的意志。
等道士想要有所动作时，身前护体的佛文已经彻底溃散。
紧跟着，申凯的拳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不再是白金色光辉，里面居然蕴含了如灵台般的混沌气息。
这一拳中，有着万物生长、繁荣昌盛、枯催衰败、崩坏沉沦......
种种喜悦恐怖、森罗万象，居然都被这一拳包含在了其中。
“不只是那神物...连他自己的拳意，也蕴含了一整个大千世界！”
这一次，道士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体会，就被申凯的拳头正中胸膛。
即便舍利子为紧要关头爆发出佛光加护，道士也仍然被这一拳给狠狠打飞出去。
佛国中，一层层的威力爆发，申凯这一拳的力量，居然在舍利子的卸力下，仍然靠着余波崩溃了整个大地。
眼前的扇形痕迹在地面拉出如同深渊般的裂痕，将遍布的金莲都撕扯成碎片。
“咳...咳咳！！！”
看着胸前出现一个拳印，狼狈倒在地上的道士，申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很久以前就有个模糊想法。”
“整天端坐在莲台上的神佛，倘若有一天被打出莲台，那场景大概会很有意思。”
“今天也算是让我一偿儿时心愿了。”
跟着，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
只见道士站起来，神色中不像之前那样空洞呆滞，舍利彻底融入了他的身体。
背后佛轮显现下，道士肩膀上幻化出臂膀，各自手持刀剑与铁杵等武器。
“啧啧，看来我刚才那一下，反而帮你从强制皈依的状态中稍微解放了。”
“这应该算是明王之相吧...那就继续！”
说罢，申凯手中具显出方天画戟，直接冲杀到对方身前，两者交手下爆发出可怕的破坏。
但过招时间并不算长，道士所化的明王就逐渐狼狈起来。
“切，虽然力量和速度是有。”
“但在近身搏杀方面，简直还不如低等级的武道世界。”
逐渐控制战局下，申凯甚至已经有余力开口说话了。
他长戟抵住明王的刀剑后，一个闪身下，手中长戟落地，随后具显出一对刀剑，狠狠斩向明王的头颅。
勉强抗住这一击，还不等明王有所回击，就被申凯避开后用钩锁困住，摔在地面上，仿佛陨石坠地一般。
“果然，你所在的仙道世界，虽然有着争斗。”
“但我猜想，更多还是拼着算计和‘文斗’，这种黑社会修仙一样的‘武斗’，你其实并不在行。”
而如今，明王空有力量，但自己也不弱对方，不可能造成一力降十会的场面。
反而是自己没有任何短板下，不断的在给对方造成伤害。
至于原本最擅长，靠着道行碾压的洞天或佛国，在灵台镇压之下也无能为力。
“无论有没有受伤，或者依靠道门、佛门的力量，似乎都是败局已定......”
“终究，我不如你。”
生死之间，明王面目逐渐消退下，露出了道士本来的样子。
目光复杂的看着越战越勇的申凯，他长叹一声，手中佛门法器变换，一把直剑在手。
这是他经历了大喜大悲、佛道转换之后的所得，以枯荣盛衰之意，包容佛道理念后刺出的一剑。
第五百七十八章 绝望的战斗
佛国中，道士已然恢复神智，展开了最后的攻击。
可以说眼下的一剑，虽然看起来力量并不怎么宏大，但当中的意境与气机，却让申凯也重视起来。
这是对方三千载沉浮的积累，如今在生死之间面临种种恐怖，又一度化道为佛后，领悟了无常之相而刺出。
在这一剑下，白云苍狗、世事如棋，敢问寰宇四方，谁能枯荣不衰？
“好手段！”
“当做你此生最后一招，也算不差了！”
没有任何退缩，申凯遇强越强之下，沟通了自己的灵台，一丝丝犹如混沌般的气息在他身上缠绕。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混沌气息之下，申凯的白金色气焰逐渐转变，化为深不可测的状态。
比起之前肆意散发的力量，现在的他更加深邃内敛。
背后仿佛承载了一方天宇般，申凯的双臂肩胛出，混沌气息逐渐延伸，呈现出两条长龙。
这并非是能量粗糙变换的形象，背后的两条长龙栩栩如生，仿佛活物般嘶吼起来。
无论是神态还是每一片鳞甲，看上去就和真正的龙族没有两样，它们与申凯的后背连接在一起，如同多出来的两条手臂。
看到这一幕的道士眼中闪过震惊。
申凯此刻的形态，与他所在仙道世界中太古流传的古神形象仿佛。
传闻中，那个天地开辟、鸿蒙初现的时代，根本没有后世流传的种族。
有的只是一尊尊太古魔神，们有的人头蛇身，有的背生双蛇，有的手带羽翼......
传说仙道世界几乎所有的生灵，都是从哪些太古魔神中分离出来，继承了某一部分。
而如今背生双龙的申凯，和那些传说何其相似。
“可纵然是故土天地的魔神，最终也在无量量劫之下，消失殆尽......”
“这是诸天无常之理，任你神通盖世，也难逃枯荣盛衰！”
听到这句话，申凯布满了纹路与光辉的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即将到来的一剑说。
“那你大可以试试。”
说罢，他背后的双龙嘶吼着转动身躯，不断延伸之下，竟然以超越道士预料的速度，先一步咬住了长剑。
“混账！”
看着长剑被咬住后，阻挡自己前进的双龙，道士大喝一声。
他手中长剑一次扭转下，枯荣盛衰的意境爆发，原本死死咬住的双龙顿时呈现出衰败之相，似乎即将瓦解。
然而就在这时候，作为主体的申凯，气息流动之下，一股庞大力量加持在背后的双龙身上，死死抵挡住了这一波爆发。
“虽说是蕴含枯荣盛衰，但作为源头的你，却始终离不开第一击的爆发。”
“这一次没有刺中我，你后续的力量和动作，又能剩下多少？”
说着，申凯注视这与自己背后双龙相持的道士，抬起手朝前轻轻推动。
顿时，他的力量化为一股推动力，将对方彻底笼罩。
在混沌气机之下，呈现在道士面前的，是灰白色的天地，将他和佛国彻底隔绝开来。
这里如同申凯的世界一般，任何存在，无论是莲花、草木、土地乃至道士，都仿佛变成了灰白色的形体。
“你在...模拟我的洞天......”
与双龙相持的长剑微微颤抖，印上灰白色的道士看着申凯，目光中的神采逐渐暗淡。
虽然从根子上来说，这并不是正统的小天地之路。
但对方居然在这短短时间中，就通过与自己几度交手后，将洞天或者佛国的效果学习过来，并且能大致模拟出。
莫名的，道士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或许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无论是全盛衰败，又或者弃道从佛，还是几度领悟爆发。
这一切到头来，反而成为了对方更进一步的资粮。
他甚至怀疑，就算如今再有什么奇招或者爆发，只要不能一击灭杀申凯，最终都会被破解并且变得更加完善。
感受着以自己为中心，佛国一块方圆变成灰白色泽，逐渐在压制和消逝他体内的力量，道士轻叹了一声。
“已经放弃了吗？”
听到对面的话，道士心中苦笑，再也提不起战意。
曾经的神仙杀劫需要步步为营，但总是蕴含一线生机，只看他能否发现。
千年前和诸神的死战中，自己有所底牌，虽然惊险且耗损巨大，但也能够挺过来。
然和此刻和申凯的战斗中，他却真正的感受到了身心的疲惫和无力。
不管他有什么变化，对方总会有所底牌。
不断自己如何爆发，对方总能应对得当。
战斗到现在，自己耗尽了三千载积蓄，而对方，却如同练手一般，变得更强了。
自己进半步，申凯就进一步，最后越来越远。
或许从头至尾，这都是一场注定的败北，与申凯的战斗中，道士能看到的，就只是沉闷...与绝望。
“罢了。”
看出对方再无战意后，申凯也不再浪费时间。
双龙抵住长剑，加上灰白色天地的压制下，道士那一剑枯荣盛衰的杀招，威胁早已十不存一。
申凯让背后双龙保持牵制下，手中具显出一柄长矛。
在灰白色天地下，除了他自身外，所有存在都被压制从而变得迟缓起来。
踏步对准了道士，申凯一矛刺出，恐怖的能量灌注在上面，同时将意志与矛头合一。
如果说之前他的拳头中，仿佛蕴含了一个大千世界般。
那么此刻的长矛，就是破灭世界、崩坏众生的一刺，这也是当初与申极煌一战时，领会到的意境。
而此刻，在这一招下，长矛果断贯穿了道士的胸膛，连同其体内的舍利一起压制。
看着近在咫尺的申凯，以及胸前贯穿的长矛，道士悲哀的笑了笑。
他感受到，虽然自己已经丧失了战意，但体内的舍利子在唇亡齿寒下，依旧试图修复他的身体。
只可惜，如今整个佛国都被申凯的灵台死死镇压住，根本抽不出多余力量来响应舍利子。
“咔嚓！”
最终，伴随着一声破碎，道士知道体内的舍利子力量无法接续下，终于开始抵挡不住申凯的侵蚀，开始崩坏。
“小子，此方天地，是你的了......”
留下这句话后，道士终于闭上眼睛，连同根基和意志一起，被申凯的长矛绞杀。
第五百七十九章 收取报酬
佛国之中，申凯散去了灰白色的天地，四周重新变回了金色光辉。
他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机，跪倒在地上的道士，将手中长矛和背上的双龙散去。
“生者...他真的死了吗？”
背后，皮克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脸复杂的看着道士。
没有转过去，申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后说。
“恩，毕竟曾经身为死亡主宰。”
“就算他不是这个晶壁系的生命，但近在眼前的死亡，你应该是最为敏感。”
听到申凯的话，皮克尴尬的笑了笑。
她如今早已没有了死亡主宰或者诸神之王的神格，虽然感应还在，却不敢确定。
毕竟，亲眼目睹了之前震撼的战斗后，此刻的她看着申凯的后背，莫名有种敬畏感。
一个，是在千年前初入晶壁系就扫荡诸神，凭一己之力几乎掀起浩劫的毒瘤异端。
另一个，则是更加神秘，充满了不确定和深不可测的生者，那背生双龙的姿态，宛如诸神之上的古老存在。
这两者，哪怕巅峰时期的自己也不能忽视，而如今的皮克，更是无论哪一个，都不敢把话说死。
“放心吧。”
“他这一脉，走的是小天地路线，不会有什么元婴逃遁。”
“只要确定小天地破灭，本体的生机和意志也被磨灭掉，就彻底必死无疑了。”
说话间，申凯扭过头，看着依旧被灵台镇压，却逐渐开始崩溃瓦解的佛国。
这已经不是靠着外力在破坏，而是随着本体灭绝后，存在之基开始自然消逝。
或许在道士本来的世界中，就算本人身死，但其洞天依旧有可能存在并且维持一段岁月，成为一些后辈的试炼或者奇遇所在。
然而在这个晶壁系，终究和仙道世界有着差异，失去了洞天长期存在的土壤。
与此同时，道士原本的洞天已经被申凯破坏，之后的佛国也不过是靠着舍利子的力量，来强行修补显现。
如今道士与舍利子一起毁灭，没有了源头的佛国也顿时枯竭起来。
“说到底，这种体系只要被我进入小天地中，或者本体，或者小天地，快速抢先截断一头，之后的仗就好打了。”
“我灵台镇压佛国，如此本体得不到补充和加持，佛国也失去了根基和源头，两者收尾不能相连下，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申凯的这一番分析后，皮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话乍一听起来，好像道士很简单就能解决。
然而实际操作，除非是申凯这样的存在，否则如此方晶壁系的诸神，恐怕能不能打入对方小天地都是问题。
而就算侥幸闯入了，或许瞬间就会被小天地压制，让对方占满天时地利人和。
“正常来说，在这里与那异端交战，和闯入神祗的神国之中，本土作战一样艰难。”
“即便是强大神力，也未必敢本体闯入中等神力的神国厮杀......”
“倘若不是生者你，恐怕我们的晶壁系真要沦陷于这异端手上了。”
面对皮克的话，申凯没有否认，却依旧说。
“你的作用其实也不小，不是客套话。”
“倘若不是你以诸神之王，让晶壁系先去爆发出那一次扫荡，道士也不会将千年来，深植入各个位面的影响消去。”
“届时，面对全盛期的对方，我纵然依旧自信，可以在冥土压制击败他。”
“但靠着入侵和影响的其他位面，他却随时有着逃遁的可能。”
“纵然晶壁系封锁他在冥土，可生死关头下，自爆大部分力量，强行带着洞天去往其他位面意图后续，不是没有希望。”
说到这里，申凯微微停顿住，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是他也无法一次性灭杀对方了。
只能够赶路般，一个接一个位面前去，挨个将道士的化身、影响以及本体消灭。
你追我逃下，那么这注定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波及延绵后，又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变数了。
因此，可以说皮克之前的行为，给申凯提供了一次性彻底灭杀对方的可能。
点点头，皮克露出欣慰的笑容，这至少证明，过去她千年的努力和准备，不算是毫无作用。
跟着似乎想到什么，她认真看着申凯。
“生者，就如同那异端死前的话一样...这个晶壁系，已经不存在任何能够阻挡你的存在。”
“那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话，申凯看着破碎消亡的佛国，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那里，正有四名女性神祗躺倒在地，神色痛苦狰狞。
“能承受对于神祗的消磨到现在，你们也算是对得起这个晶壁系中，原初古神的身份了。”
和诸神投票而诞生的神王不同，眼前这四名女性，正是作为晶壁系最初诞生之时而存在的地火水风四神。
可以说，原初之时，种种位面无论物质与能量的诞生、繁衍，都有她们四者出力。
因此，说对方是此方晶壁系的创世母神，倒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随着晶壁系稳定、时代不断发展后，众生与诸神的出现，不断将这四神的权柄分割削弱。
到现在，虽然依旧是不需要信仰，且力量还更胜于强大神力，但这四神早已没有原初之时的伟力。
俯视着四名古神，申凯手中天意刀出现，一斩之下将那折磨她们的气机消去。
“神秘而又深邃，来自其他晶壁系的伟大者，谨以原初古神的身份，对于您为晶壁系清除异端的行为，献上最高的敬意。”
看着缓缓恢复过来，对着自己道谢的四名女神，申凯摇了摇头。
“不必夸赞，我距离真正的伟大者，还相差太远。”
“并且，我也不是存粹处于道义或者其他，而白白帮助你们的。”
听到这句话，远古四神露出了庆幸又担忧的样子。
世事就是这样，倘若申凯高风亮节的说不需要任何报酬，或许她们反而会担心别有阴谋，和那异端一样。
但收取报酬，按照对方的实力和眼界，她们却又担心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第五百八十章 告别晶壁系
听着申凯与原初古神的对话，皮克眼中闪过思索，随后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走上前说。
“生者，如今整个晶壁系中，经历了这场浩劫，神祗力量可以说消耗一空。”
“就算如今的我或者四位殿下，也只是因为过去的特殊性，而介于超凡和神祗之间。”
说到这，皮克微微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露出惊讶的四位女神后，继续开口。
“这种情况下，你是完全有机会，也有能力，在这个晶壁系中成为唯一神。”
“眼下的关头，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制约和拒绝你......”
“就算因为不是晶壁系本土的存在，你也大可以先走神祗之路，相信以你的能力，依然会是所有位面中的最强者。”
“到时候，我等可以进行诸神表决，让你成为整个晶壁系新的诸神之王！”
说完这些后，皮克不再多话，而原初四神互相对视一眼，也沉默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申凯的决定。
说到底，还是拳头大小的问题。
眼下的申凯，若真想在这个晶壁系做些什么，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阻止。
在众多美丽绝伦的女神目光下，申凯缓缓转过身，漠然的看着与他对视的皮克。
对方的眼神中，有着坚定，还有着一丝隐含情愫，以及部分数不清道不明的念头。
在失去了力量后，这一切都被申凯清晰无漏的看在眼中。
“可能是千年孤寂下，头一次遇到生者，一路冒险并且最终被我拯救，自然产生了些许情愫，毕竟西方神祗天然对于力量崇拜。”
“也可能是晶壁系高端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虚，为了防止他日再有如道士这样的存在入侵，她想要靠自己和那四个女神将我绑在这里，当做靠山。”
“还有着其他的思绪...也可能每一种想法念头都多多少少参杂，综合下来让她做出这个决定。”
心中虽然分析着对方的目的和情绪，但申凯本人却并没有任何的触动。
人道大世界，那里才是他征战的舞台。
而这个晶壁系，相比起来，实在太渺小了。
他又不想做那种有间房子、有台电脑、有个妹子，然后就是整天说着平凡才是幸福的咸鱼。
怎么可能为了做一个小村庄的村长，就放弃了头顶的浩瀚天空，脚下的辽阔土地？
虽然有着三相图，他仍然自信，能够在成为晶壁系的神上神后继续强大，且带着整个晶壁系不断晋升下去。
然而，那就太麻烦和花时间了。
对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的归属感，何必不断帮祂晋升，然后提高自己的上限？
随着修炼越久，申凯属于自己的观念已经成型，和最初之时，有些地方已经悄然变化。
当拯救诸天的圣母或者晋升世界的种田流，偶尔无聊时可以来两次，却终究不是他的道路。
“抱歉，我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我能拯救你的世界一次，却不会拯救祂千百次。”
既然给不了对方希望和任何可能，申凯就果断的拒绝，嘴里说着冷漠的话。
“自己的世界，终究要靠你们自己来守护。”
“倘若一味依赖救世主和外来者度过劫难...那么这样的世界，这样世界中的众生，有何价值？”
“倒不如干脆灭绝算了，省的受苦受难。”
说完这些后，申凯转身看着四位女神，将天意刀取出。
“我和你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只是帮手后收取一下保护费，如此而已。”
对视一眼，虽然惊讶自己等人的魅力遭到无视，但原初古神也知道，眼前存在不是自己晶壁系中，那些肆意情欲的诸神能比。
“阁下需要什么东西？”
没有丝毫的讨价还价，四名原初古神直截了当的询问。
看到对方如此识时务，申凯也没有为难，笑着说。
“我要你们这个晶壁系中，创世开辟之时，那最初诞生之物的气机。”
“放心，东西不会整个带走，我只需要其中最本质、最本源的一缕就可以了。”
“它具体以什么形式存在我还不清楚。”
“不过考虑到你们晶壁系的特色，大约是以世界树、晶壁之心、原初结晶一类作为外在表现形式。”
有些惊讶对方居然会想要这个，四名女神反而露出了释然的样子。
虽然原初开辟之物听起来很厉害，但那个时期，她们靠着此物赋予晶壁系物质与能量，开辟出种种位面。
不知多少漫长的岁月下，早就如同她们一样，失去了过往的威能。
否则，之前道士入侵晶壁系时，也不会留着不使用。
合力之下，四名女神调动自己所剩不多的权能，冥土中一阵阵波动浮现。
随后，一枚方正的晶石出现在她们中间，仔细看去蕴含了地火水风，同时又有着种种奇异。
“原初晶石啊......”
“果然，虽说这个世界大开超凡力量，可毕竟等级也不过中间样子。”
“作为晶壁系开辟之初的存在，长年累月又用来辅助她们创世，能保留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
“这一点来说，比起开辟后逐渐失去效果的晶石，伴随晶壁系诞生后一同成长的世界树，就要强上许多。”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申凯依旧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眼前的晶石已经没有可怕力量，平日更多只是被诸神视为纪念品般存在。
但毫无疑问，其本质与内在中，依然还有着让诸神都难以察觉，代表了此方世界真正开辟，那一道原初创生的气机！
“终于...最后的一道拼图，完善了！”
天意刀挥动下，申凯看着这一缕只有他才能察觉的淡紫色气机收取起来，嘴角露出笑意。
然而，就在他心情大好，准备道别离开时，皮克主动走了过来。
“生者，你之前拒绝我...是因为看不上这个晶壁系，还是对我没有丝毫感情？”
无奈的转过头，申凯看着皮克说。
“两者有多大区别？”
“况且...别说我认识你没有多长时间，谈不上感情。”
“皮克，就算你自己，此刻希望我留下...又有多少，是出自内心的真正感情呢？”
眼神中微微有些迷茫，申凯的话虽然看起来伤人，但皮克知道，这是真正看透了她的心思。
对申凯确实有过动心，可这当中，究竟有多少，是出于对力量的臣服，又或者对于晶壁系的担忧？
“不，你骗不了我。”
“或许你对我没有动心，但你绝不是没有在乎的人...我看出来了，是你晶壁系的人，是一个女孩！”
没有了神祗化的皮克，似乎更像是一个追求爱人的女性，此时有些执拗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申凯好笑的说。
“用不着强调是女孩，难不成我对男人动心？”
“更何况...我只知道你曾是死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职成爱神了，能一眼看出我喜欢在乎谁。”
摇了摇头，申凯不想再和皮克纠缠，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皮克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次，申凯没有阻止，因为他感受到了，这是代表离别。
许久后，他松开皮克的双手，凌空踏步后，似乎用天意刀对着什么虚空斩下。
最后，在皮克震惊和失落的眼神中，申凯彻底离开了晶壁系。
第五百八十一章 神人交感
三相图中，恒世安静的呆在原地。
下一刻，申凯的身影浮现出来，它赶快迎了上去询问。
“阁下，这次的收获如何？”
面对恒世，申凯没有隐藏自己的兴趣，他半是开心半是古怪的笑着说。
“收获是有，这最后一道气机，总算是被我收取了。”
“只不过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我稍微大意下，说不得就要喜当爹了。”
原本冷静的恒世听到这句话，整个身躯都歪了歪，似乎不懂申凯为什么要这样说。
既然已经身处三相图中，申凯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坐着将自己在晶壁系中的经历缓缓告诉了恒世。
“阁下，那位女神最后的拥抱......”
听完这些，恒世结合申凯一开始的话，瞬间想到了些什么，有些迟疑的开口。
不等它说完，申凯就哭笑不得的点头。
“你想对了。”
“皮克最后和我的那一次拥抱，除了有不舍和告别外，其实还想要窃取我本身的气息。”
说到这里，申凯挠头叹了口气。
皮克这样做的目的，倒也不是出于什么歹心。
而是想靠着自己身为神祗的本质，留住自己的某些东西。
无论是血液、汗水、毛发甚至是气息之类，只要能够代表了他本人的直接相关物都可以。
到时候，即便自己离开晶壁系，皮克都有着希望，通过从自己身上获取的东西，来完成神人交感！
和大部分体系不同，这可以说是神道的一大特点了。
就像是如今的申凯，想要生育后代，还得是通过那些行为，最后才能在女方体内诞生出婴儿。
哪怕靠着人道大世界的技术，也需要那些玩意才能做出试管婴儿。
倘若是通过毛发之类的基因，最终就算诞生出来，也不过勉强相当于申凯本人的克隆体而已。
唯独神道，有着其独特的神人交感。
无论是男性神祗或者女性神祗，这都是如同本能一般可以使用，并不算困难的技能。
就连申凯前世的传说中，都有蒙昧时代的女性，踩过神祗遗留下来的巨大脚印后，诞生出神子的佳话。
而神明入梦后，女性未婚先孕，诞生出神裔的事迹，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类，可以统称为神人交感。
当时的皮克，也正是抱着这种心思，与申凯拥抱时，想要留下他本人的气息与毛发。
这样就算申凯离开，靠着神人交感的方法，她依然可以受孕，生下属于自己和对方的孩子。
你人可以走，但怎么也的给我留下个孩子！
或许比不上两者直接行为下诞生的婴儿，却也依旧属于申凯的后代。
未来，或许在细心培养下，能如他父亲般强大，守护整个晶壁系......
“这个皮克，为了自己的晶壁系...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说到这里，申凯也不得不摇头感叹。
对方抛开种种小心思不提，至少所有的出发点，全都是为了自己的世界。
只可惜，就连这样微不可查，只是收取了一点点气息与气机的行为，最后还是被申凯察觉到了。
本来即便是将来成就永恒后，在人道大世界有着伴侣，申凯都不准备留下后代。
更何况在一个晶壁系，通过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来凭空获得一个孩子？
因此，当他踏空离开之前，就使用天意刀，将皮克收取到关于自己的所有气息与气机，一个不落的通通斩去，不留丝毫。
知道这些后，饶是以恒世的一向冷静，也忍不住颤抖身体在半空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连一丝气息都不给对方，阁下你可真是‘守身如玉’啊，哈哈......”
看着颤抖的恒世，申凯好笑，别说对方了，连他自己此刻回想起来，都有些无奈。
不过终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玩笑片刻后，申凯看着三相图中，静静安置的巨大灵台，眼里露出期待之色。
“终于让我等到今天了。”
回想一下，虽然看似时间没有过多久，但穿越三个世界，经历的事情换过人来，或许就是漫长岁月了。
更不用说，倘若是个多情种子，搞不好就留在某个世界中，大开后宫、生儿育女，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
脑中转动着这些念头，申凯将天意刀上的气机投入到灵台之中。
顿时，最后的气机进入，原本就已经强大和完善的灵台，散发出冥冥波动。
看着再次重组和变换的灵台，申凯露出满意之色。
这样的根基，古往今来人道大世界任何存在于四阶之时，都不可能超越。
这也是他迈步永恒之路上，最重要的一笔。
“最强的灵台、无敌的图卷，现在这一刻，两者才是真正能够匹配在一起，化身为完美！！！”
目睹灵台融入四大气机后，呈现出宇宙生灭、大千万象之景，申凯不再留手。
他放开了之前的压制，让图卷和灵台自然合并在一起。
“嗡！”
瞬间，一道宏大意志散发而出，越过申凯与恒世，扩散至遥远处，紧接着消失无踪。
但此刻申凯并没有露出失望。
与之前看似神秘，实际上依旧强势霸道的灵台相比，眼前真正合一的它，已经没有任何威势泄露。
可正因为如此，反而证明了申凯的成功。
就如同一个普通人，站在山川河流面前，虽然震撼却依旧能尽收眼底，将之描绘出来。
然而站在星球之上的普通人，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又该如何才能看到自己所处的整个星辰呢？
眼前的灵台也是一样，从可以想象和感受的强大，逐渐变得深邃和高远，真正具备了一丝伟大者难以描述的本质。
大功告成后，申凯一步来到自己的灵台上，整个入定与灵台合一。
这一次，并不是显露在外，灵台真正进入了申凯识海中，与他无分彼此。
源源不断的气息和力量在申凯体内涌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下，申凯不断补完自己本就强大的根基。
直到此刻为止，申凯才算是终于将自己作为主修的异道完善，成为了一个真正初入异道四阶的完整修士！
第五百八十二章 以策万全
“阁下，如今的你虽然还只是四阶第一重。”
“但我估计，人道大世界任何生命在四阶，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真正是人族古今未来的四阶最强了。”
哪怕在恒世的数据库中，没有其他古今天骄在四阶时的数据，也不知道那些皇者、圣贤在四阶究竟有多么强大。
但看着与灵台合一后，真正成就了完整异道四阶的申凯，它还是肯定的说出了这番话。
因为，至少在四阶非人的程度上，它压根不相信，还会有谁能够超越如今的申凯。
然而面对恒世的感叹，申凯却并没有显得特别激动，他缓缓摇头后开口。
“原本我就是这一代最强者了，和古今四阶纵向比较，意义也不算很大。”
“现在的我，应该去比较和超越的，是其他更强、更古老的存在，比如那些五阶宗师、老牌强者。”
走到什么时候，就会将目光放在下一步。
申凯从来都没有沉迷于什么同辈第一这样的荣誉。
只有看的更远，人才能前进，如今的他虽然还只是四阶第一重，但却已经不再将目光放在同代之中。
上一代人、上上代人，那些年岁超越他数十上百倍，已经成为了五阶宗师的强者，才是应该再度追逐的目标。
进入最高学府的第一年，当其余绝世、天骄刚刚经历了神霄论战不久，还将目光放在彼此身上，想着竞争时。
申凯已经把注意力越过了他们，放在父辈、师辈那一代人了。
一切只因为，同代人的交锋，他不认为会有谁能够丝毫威胁到自己。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阁下你准备出关吗？”
“毕竟你申请的闭关虽然没有具体时间规定，但现在真正完善四阶后，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有新的突破。”
听到恒世的提议后，申凯仔细考虑片刻，没有选择就此出关。
这次数个世界的旅行和战斗中，他收获不少，除了最重要的灵台完善外，对于眼界的开阔和想法都再度扩展。
“特别是之前和那道士的战斗，更让我明确了一点。”
“我的道路和风格，不是那种存粹走什么一剑破万法或者一力降十会。”
“在根基强大的同时，以雄厚的力量变化出不同的作战方式。”
“针对任何体系的敌人，都可以有着应对和克制的方法...这才是我希望的。”
看着重新被自己放出的巨大灵台，申凯更加确定这一点。
与同辈交手，如今的自己却是可以做到碾压，无需其他变化。
但这永远是针对比他能级要弱的存在，倘若遇到了相当甚至要更强过他的呢？
因此，随着对修炼和战斗的理解加深，申凯觉得自己往后的风格，不应该是如魔鬼筋肉人一般，什么都是拳头冲、灵台砸。
而是更加偏向于昆特牌或者炉石传说、游戏王那样子。
手中有着一张又一张的底牌，可以根据不同的对手、不同的情景来应对。
每一张牌的类型和强弱都不同，但全部组合在一起，却构成了申凯毫无破绽、战无不胜的源头。
这，才是他想要的。
“但阁下...这会不会走偏，变成忽略道，转而求术？”
面对恒世的担忧，申凯笑了笑说到。
“对于别人可能存在这问题，但对于我，无论根基底蕴、自身天赋或者时间上，都完全可以负担的起。”
“古往今来，那些嘴里说着大道在先，其余神通不过术法的人。”
“这句话确实是堂皇正道...但更深层次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精力和资质不够。”
“倘若只修术法、神通，而忽略大道根基，最终只会千万载修炼成空。”
“然而，我如今的底蕴，却完全不会存在这些问题，更不会顾此失彼、耗尽精力。”
能力不够的情况下，就只能走大道为十、术法为一的路子，最后一力破万法。
但申凯在自身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却想走属于自己那大道为十，术法也为十的全新路子。
如此，同级存在自然不用提，就算未来遇到比他强的，只要不是一瞬间秒杀，他也总能有各种底牌应对。
“可话虽这样说...具体而言，阁下你准备怎么做到这种‘万全’？”
面对恒世的提问，申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刚才与灵台真正合一后，彻底完善异道四阶的他，对于自己灵台的所有都彻底了解。
以整个多元体系为前景，又加入了这么多世界级气机后，他的灵台可以说包容万象。
这并不是空泛的说具有什么，而是真正对这个多元体系的一切，都有着解析和融汇的功能。
“因此，在于灵台彻底合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萌生了这样一种猜想。”
“如果接下来实验成功...那一切就都可以水到渠成了！”
说着，申凯带着自己灵台与恒世，回到了三相图最初的那个空间。
看着闪烁的图卷，申凯直接消耗寿命，进行了一轮随机抽取物品。
在过去，因为这种方式太不靠谱，因此在度过了最初的危机关头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更多的时候，都是靠那每年一次的模糊指定来进行单抽出奇迹。
而现在，久违的十连抽再度出现。
伴随着一圈光轮闪过后，十个光球同时浮现。
看着它们落下显现出样子，恒世惊呼道。
“怎么可能，全部都是同一类型的抽取！？”
它早就听申凯说过，三相图的十次抽取，是完全随机的行为。
因此，可能抽取到如裹脚布、土石、草木等无关废品，也可能出现不少出乎意料的好东西。
一切全看本身的人品，甚至这种并不是世界内本身流转的气运能够判定。
然而这一次申凯十连抽后，出现的居然全部都是武器，它们有刀有剑，各不相同。
但毫无疑问，都是同一个类别...这很难用欧气来形容。
“这是在我刚才真正将自己作为主修的异道，彻底进入四阶后，三相图传来的隐晦信息。”
看着地上的武器，申凯对恒世解释。
第五百八十三章 炼假成真
或许直到此刻灵台真正完善且合一后，他才算是有了本质上的进化和突破。
因此，三相图有一些简短信息出现在他脑海中，是对于原本功能上的部分变化。
比如原本消耗一个月寿命，进行完全随机的十连抽。
现在的申凯可以在消耗自己一年寿命后，与单抽一样进行模糊的类型指定。
两种模式的抽取都可以分别进行。
后者在消耗寿命更多的同时，可以规定类型，不至于出现废品。
但与此同时，抽取到的物品最多与申凯同一阶级上下。
也就是如今他抽取到的物品都属于下限三阶、上限五阶。
这就不像随机抽取了，虽然废品的概率太大，但极个别情况下，也可以抽取到远超出申凯如今阶级的物品。
“不过，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同阶级的物品就足够，而且越多越好。”
说话间，申凯将地上的十件武器捡起来，投放到自己的巨大灵台上。
紧接着在他控制下，恒世震惊的发现，这些武器样子变得有点模糊透明起来。
再仔细看去，灵台上光点肆溢下，这些武器仿佛成了空间中的立体图像一般。
一根根线条将它们勾勒出结构，同时里面的能量则化为光点扩散。
更重要的是，从个别最先分解的武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但恒世却始终不能观察到，只是隐隐感觉有所存在。
“果然啊...实验成功，和我想的一样。”
看着被自己控制下，灵台逐渐解析、分解、吸收这些武器，申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之前结合自己灵台和三相图的冥冥信息下，他就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或许，靠着自己寿命从三相图抽取到的物品，靠着蕴含了多元图卷，并且和自己同出一源的灵台，可以将它们解析出来。
“可是，阁下你这样做似乎多此一举？”
“原本从三相图抽取的物品，你就可以自如使用。”
“现在靠着灵台将它们分解后，最多最多也就是能复制出同样的存在。”
“一样是使用，这两者好像并不存在区别。”
听完了恒世的话后，申凯摆了摆手。
“区别可大了...不过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你看好！”
跟着，申凯集中精神，进行了首次尝试。
形象确定...
结构完善...
“最后一步，概念填充，真实显现！”
灵台上，只见申凯具显出了一柄和之前抽取到明显不同的长兵器。
跟着将其快速完善形象后，接着似乎加入了什么东西般，这把新的兵器彻底具显出来。
“恒世，看看这个，你觉得和我过去具显的武器，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恒世仔细观察分析一番后，惊讶的发现，这柄武器居然如此真实。
过去无论申凯再怎么认真观想和具显，武器总有着精神气息，一旦遭遇重创就会化为光点消散。
但这一次，恒世却有种感觉，眼前这柄武器虽然威力不大，却真正有了真实感。
即便折断、即便申凯散去精神，但它仍然会真实存在！
“现在猜到我的实验了吗？”
异道修炼与其他三大体系不同，一开始修炼精神，让虚幻的存在最终显现出来。
这当中讲究的，就是一个炼假成真。
而除非成为七阶的皇者，否则异道修士的修行之路，就是不断的在虚幻和真实中做磨合。
不断让现实世界接受他们的观想、具显，最终成为比真实更加强大的存在。
然而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观想的东西越离奇夸张，则现实世界就会越发的排斥。
就算异道修士能够靠着自身的力量抵抗住，但这始终是一种消耗和磨损。
然而，此刻这把普通兵刃上，恒世却看到了观想和真实的结合！
“由三相图抽取的物品，毫无疑问是真实存在，且靠着它的伟力，在不同世界通用。”
“而当我用灵台解析它们，将其中的真实概念和元素分离出来时，就能够附着在自己的观想和识海之中。”
说到这里，恒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
这也代表着，申凯可以不断靠着花费寿命抽取物品，然后不断将它们解析，最后吸纳这些真实不虚的存在。
或许每一个都只有少量的真实概念存在，然而当数量累积后，绝对是无法忽视的。
“因此，排除本身阶位的力量，阁下你今后完全可以靠着这种方法，不断加速自己炼假成真的步伐！”
“当其他异道修士还在苦恼如何平衡现实、让自己的种种存在拥有真实概念，不受到世界排斥时。”
“阁下你却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塑造观想，甚至进一步强化自己的根基！”
说到这里，恒世感慨万千，用钦佩的样子看着申凯。
和实打实吸收世界能量或者强化身体的体系不同，炼假成真一直是异道诞生至今最大的制衡。
想法再好，现实不被接纳也只是虚幻。
这个过程甚至会伴随所有主修异道的修士一生。
传闻中，甚至连最强异道，七阶的画皇也因此而一直无法晋升为圣贤。
因为他倘若画出一些低层次的东西，那确实真实不虚。
但要想成为圣贤，必须有着让整个人道大世界都为之而承认的画面，这绝对不是容易之事。
可申凯就不一样了，不断积累这些真实概念下，他相当于每时每刻都在炼假成真。
甚至在这些兵刃观想上，他只要具显，那么就是真实！
不知不觉中，就在刚刚成就四阶不久，申凯居然就想到用这样的方法，跨越了异道体系成型以来的最大难关。
“可惜，这种方法也只有阁下你一个人能使用。”
“靠自己寿命抽取物品的三相图，和能够分解抽取到物品的灵台，两者少一个条件都不行。”
“否则，光是将这一招办法普及开来，阁下你就足够成为继画皇后，异道第二个自开道路的存在了，足以成宗做祖，为异道万世领袖！”
对于恒世的遗憾，申凯倒不怎么在意。
如今的他还没有想过带领异道成为领导者之类的想法。
先管好自己，成为至高者迈步永恒才是要紧。
你够强，就算没有开辟全新道路，他人也一样会敬畏服从。
你不够强，就算创造了古今未有的新体系又如何。
难不成那些老牌神祗、皇者、圣贤，就真的会和自己一个小小的四阶平起平坐？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不安的源头
观摩着灵台上正在逐渐被分解的武器，申凯接着对恒世说。
“还记得吗？”
“我做这个实验的目的，除了确定能不能解析物品外，还有着完善战斗模式的理由。”
听到这话，恒世才想起来。
这种加速炼假成真的方式，也依旧是让申凯在异道的修炼上更加顺畅，同时也缓缓继续强化根基。
但这是属于自身底蕴，具体战斗方面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多样。
“这就是我的第二层目的了。”
申凯手指着逐渐被分解的武器，那里有着只能他自己观察到的概念存在。
“每件三相图抽取到的物品，自然是真实不虚，具有现实这个概念。”
“但，除此之外，它们本身也依旧包含了其他概念在内。”
就如眼前这座灵台上，除了真实概念外，还有着大大小小的概念分散着。
“坚固、锋利、稳定...这些都是从上面剥离下来的概念，能够为我所用。”
饶有兴致的看着恒世，申凯说。
“除了伴随异道修士始终的炼假成真外，从三阶四阶开始，不断凝练出属于自己的概念元素，这也是一个大功夫。”
说到这里，申凯看向灵台，微微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人力有穷尽之时。
异道修士在进阶的过程中，除了要炼假成真这个少不了的过程，凝练多种概念同样不能忘。
没有前者，你永远无法得到世界承认，从而修为更进一步，数百上千年后不过大道成空。
而倘若只重视根基，不在意凝练概念，同样在观想和具显上会有所缺漏，战斗时因为概念过于单一遭到针对。
“因此，大部分异道修士，都会选定一个大致方向后，凝练类型接近的概念来完善自己。”
例如雷电、火焰、寒冰、风暴这一类全元素概念。
又或者坚固、锋利、破甲、减伤这样的物理性概念。
还可能是按照雷霆、电光、破甲、爆发这样的路线，凝练出属于自己的一套战术体系。
就在临渊过去一年学习中，课堂上申凯已经看过不少被学校总结出来的成熟路线。
这些都是过往岁月中，那些异道前辈走过的路子，按照顺序凝练，如同功法一样，可以有着自己的特点和战术。
这样比起自己今天凝练一个，后天又来另一种，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乱凝练概念要强的多，节省大量时间和精力。
“但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这样了......”
“除了真实概念融于自身作为底蕴外，其余所有概念，我都可以在灵台中储存记录。”
“这也代表我不但不用花费时间挨个凝练概念，还能拥有超越所有人想象的概念数量。”
只要自己抽取到的物品足够多，解析之下，一个接一个的概念都会被他拥有。
就如同此刻。
申凯抬手间，一柄长剑具显而出，无比真实。
同时，他将锋锐和坚固两种概念附着在其中，顿时长剑闪烁寒芒，化为神兵利器。
再之后，申凯又将火焰概念灌入，长剑上有着一道道火纹出现，散发灼热。
反复两次后，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真正熟练起来。
就在恒世面前，申凯不断具显出刀枪剑戟各种各样的武器，将它们和各种不同的概念自由组合、拆分。
“这个可以叫烈焰剑...还有这个雷霆刀...拆分一下放入这个里面就是闪电枪了......”
最终，当所有兵刃被解析完毕，申凯也玩腻了的时候，他看着恒世说。
“明白了吧。”
“这还只是眼前，我拥有的概念不超过十个。”
“当我抽取的物品越多，解析的概念也就越多...最终，我能够依靠不同概念之间的相互配合、组成，打出的战术也就越多！”
看到这一幕的恒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照眼前的情况，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申凯不但是古往今来灵台最强的四阶异道修士。
甚至他拥有的概念数量之多，也会冠绝古今未来。
并且阶级还只能一步一个台阶，但概念数量方面却从来不存在限制。
只是因为过去凝练和完善一个概念，都耗时良久，因此那些异道修士才不得不走专精路线。
可没有这方面限制的申凯...搞不好还在四阶之时，拥有的概念之多，就可以超越五阶、六阶的异道修士，直逼异道皇者！
这已经不是刻苦修行就能达到的范畴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在开挂，几乎可以比拟修改器，一键增加概念数量。
“阁下，我突然有一个疑问。”
“你已经如此强大，底蕴深不可测，纵观人道大世界这样强大的世界，也必定是最顶点的天骄。”
“这样的你，哪怕只是按部就班的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我相信你成就相对永恒，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可恰恰在这种情况下，申凯却依然没有丝毫松懈，将所有时间和精力用来变强、修炼。
这已经不是什么努力或者苦修士能形容，更不是爱好变强......
简直仿佛身后有看不见的深渊在追逐，其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快速前进，不敢有丝毫止步。
似乎只要慢了一步，就会被深渊所吞噬一般。
然而身为人族明面上的最强天骄，父亲又是六阶神祗，还有着南皇的关注。
如此种种，就算有什么阴谋或窥测，也不至于逼迫申凯下意识到这样的程度才对。
恒世的话让申凯停下组合概念，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
“恩，确实...或许你感觉不到，甚至其他的同辈天骄都只看到了黄金大世的辉煌。”
“但内心深处，我总有一种压抑和不安感。”
“这种感觉若隐若现，却从来没有消失...无论是申极煌的身份，或者南皇的关注，乃至我现在的实力地位，都没有让它消失。”
这种情况下，换个人可能是惶恐不安，但申凯的选择是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四阶消除不了这种不安感，就成为五阶，五阶不行就六阶......
“直到找到这种不安的源头，或者有着与之抗衡的实力之前，我都不会选择四平八稳的进步方式。”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大千屠龙法
听完了申凯的一番心里话后，恒世并没有提出质疑。
总不可能如他这样古今仅有的天骄，莫名其妙就得了神经质，整天踹踹不安。
这方面，古往今来不是没有过特例。
当一些浩劫来临时，或许一些强大的老牌修士并没有发现。
反而一些后起之秀，或者因为冥冥中的感应，或者因为其身处大劫的特殊性，而提前有些许察觉。
“其实...也不一定其他人毫无察觉。”
想了想，申凯还是说出了自己隐隐的猜测。
到了他现在的阶段，还能够如此不安，其实能造成这一切的存在已经不算多了。
五阶宗师就算为敌，大部分他自己都可以解决，实在打不过也逃的了。
而六阶神祗，也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针对自己，因此也不再考虑范围内。
“因此，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和申极煌相关的神秘组织。”
“能够暗害掉他妻子，并且还不让他有机会复仇...要么对方是七阶皇者，要么连他也找不到人。”
“而这种情况下，倘若那个组织盯上了我，确实可以有这样的不安感。”
说到这里，申凯停顿了一下，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倘若只是他猜想中的第一类情况，虽然看起来危险，但他自问还有应对的策略。
反而还有另一种更加可怕的可能性，在他心头盘绕。
“恒世，我记得自从大一刚开学时，异族袭击过人族学生一次后，就再没有反应了，对吧？”
当听到这句话，恒世的身躯停滞了一瞬，它也想到了申凯的第二类担忧。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只是一轮袭击后，因为神庭军方的扫荡就退缩，我不相信。”
“况且如今你也知道了，人道大世界正在压制和吸收另一个世界，这也是黄金大世的来由。”
“然而晋升是整个世界，因此不但人族，人道大世界的异族也是受益者。”
“可直到现在，一个异族、一个其他世界的族群，双方都没有一点水花波澜...安静的过头了......”
后面的话申凯没有说尽，但点到这里，恒世也明白过来。
确实，这两者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如今的申凯不安，逼得他每时每刻追求强大。
“可即便知道这些，不少事情阁下你也无法告知他人。”
“因此，只能尽可能在大劫爆发前，尽量追求自身的强大，对吧？”
点点头，申凯不知道，这一切人族的皇者、圣贤是不是都清楚。
也就是他和恒世靠着三相图，宏观探查下可以看出两个世界的种种诡异。
可以说，虽然修为还只是四阶，但申凯却相当于有小半个剧本能观摩。
遗憾的事，他能看到部分大势，此时在这种能级的存在面前，依旧弱小。
“所以，我前进的步伐不会停下，反而要不断加快。”
“区区同辈最强算什么，我接下来的不安倘若实现...要面对的，可就是那些古老神话中的存在了。”
“祂们，才是我的压力和动力所在，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假想敌！”
直到此刻，恒世也终于理解了申凯。
别人还在争夺同辈前列时，他的目光早已不在这里，放在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也因此，我压根没想过什么靠着根基，去碾压比我弱小的同代人。”
“灵活多变、充满各种可能性的战斗方式，这才是我眼下所需求的。”
因为自己不是要持枪凌弱的将同辈视为目标，而是要尽可能以弱胜强的面对那些存在......
“不过无所谓，反正也是在变强。”
“最好的结果，就是我想多了，整个一被迫害妄想症。”
“而倘若想对了...或许未来就能尽可能在大势下逆浪而行。”
说完后，申凯再次消耗寿命，抽取各式各样的物品。
这一次不单单是武器，他指定下，各种具有独特能量或者概念的物品都有所包括。
随着具备的概念越来越多，申凯脑海中浮现的战斗方式也越加清晰起来。
“不单单是针对个体的敌人，而是能够有足够多概念下，针对不同的体系以及战斗方式......”
比如此刻，加入了破甲、锋锐、噬血、崩裂、虚弱等概念的武器，对于主要依靠肉身战斗的武道体系，就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而其他体系也同样可以这样。
并且同类型的概念重合下，申凯可以分别加入不同的武器中，不用担心浪费。
且这些蕴含了真实的兵刃，不再是需要时才使用。
反而成型后，可以被申凯放在灵台之中，缓缓温养，威力也能逐渐提升。
这就不再是过去一次性的具显，而是真正成为了单独存在，甚至取出后，可以给予他人使用，一代代传承下去了。
随着成型兵刃的数量进一步增加下，申凯在自己的灵台中分隔出不同区域来放置。
看着规模缓缓扩大的兵刃，仿佛零散水滴组成为溪流，申凯露出满意的样子。
“只是草创下，目前就先这样安排。”
“其他人都是大道或者招式，我这却是针对不同体系，拥有克制概念的兵刃。”
“这样想想，倒是和前世小说中的独孤九剑类似...就叫做大千屠龙法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恒世身躯一歪，无语的说。
“阁下...独孤九剑和大千屠龙法...这两个名字一点承接关联都没有。”
“你是怎么从一个名字，转折跳到另外一个的？”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申凯只是笑了笑。
屠龙之术，在他前世故事中，学习到这种绝学的人，却因为世间根本无龙，因此学而无用，一生都没有使出过哪怕一次。
而他则希望自己的不安不要那么灵验。
为了面对那种可怕情况，自己专门创造出以弱克强的大千屠龙术，平日随便秀一秀，普通用用还好。
最好不要有拼劲全力，彻底将所有兵刃消耗空乏，使出到极限的那一天。
否则，那也代表着，最坏情况出现...自己或者身边的存在，不得不死战到底，需要拼命到尽头。
第五百八十六章 新任会长
带着这样的想法，接下来一段日子中，申凯并没有马上结束掉闭关，而是不断消耗寿命进行指定抽取。
同时他考虑到灵活多变的战术下，在指定抽取类型时，并没有一味追求单纯的强大物品。
有带着修复特点的，有坚固锋利的，有困住敌人的，有能量属性的，有针对生物的......
如此种种，在汇聚到一定数量后，申凯借着灵台不断解析，拆分获得了一个又一个概念。
当然，因为这种抽取物品中，等级不一而同，当中有三阶、四阶，同时也会有五阶。
因此在灵台解析的速度上，每个物品也各不相同。
三阶的不过片刻，四阶稍微花点时候就可以，而五阶则需要更多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申凯花费不少日子，终于将自己的大千屠龙法整理草创出模子。
看着自己灵台中，一件件被温养着的兵刃或者物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初步将大千屠龙法中的武器，划分为对武道肉身、对异道精神、对文道真气、对理道符文四大类。”
这个划分范围虽然大，但相互之间的界限却不绝对。
甚至申凯隐隐有着野望，日后他拥有的概念越来越多时，甚至可以针对整个多元体系来划分。
想象那个时候，他一旦用出大千屠龙法，任何类型的对手都可以针对克制。
对灵长类、对龙族类、对硅基类、对能量类、对神秘类、对因果类、对气运类、对时空类、对世界类......
“和那些玩一力降十会、一剑破万法的至简之路不同，我走的是包容万有、自成万象、克制一切的至繁之路。”
与此同时，申凯对自己大千屠龙法目前分为三层。
第一层只是加入了少量克制概念的武器，一般适用于人海战术和清理该体系的杂兵。
想象一下，倘若有一天与某个专修肉身的异族交手，自己打出专门克制生物、肉体、物质一类的概念兵刃，根本不需要消耗多少本身力量，就能屠戮它们一族。
第二层则是有着相当数量的特殊概念加入的兵刃，有的申凯还专门做记录，取了名字。
这些则是特意针对那些某种体系中的真正强者，配合起来使用，哪怕那名强者兼修多种体系，也会被压制。
至于第三层，申凯的选择是专门观想出一些物品当做载体，当中并不立刻注入概念。
一旦遇到那些真正逼得他也不得不拼命的对手时，根据对方的情况，再将大量针对和克制的概念注入其中。
如此，短时间内，他就能够从毫无对策，到拥有一件完美克制对方的物品。
而这一切全部汇总起来，就是申凯的大千屠龙法了。
这并不是什么个人具体的招式或者大道，更类似于一种战斗方式和打法。
申凯相信，随着自己往后拥有的概念越来越多，且修为和阶级不断提升之下。
总有一天，任何世界、任何修为的存在，他都能够拥有特意针对和克制的战术。
而不是对付什么人，都是全凭着强大修为，浪费力量去一味碾压。
“好了，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
“终究这套大千屠龙法、这个武器库，不是靠着一朝一夕就能填满。”
完成了对自己战法的草创后，申凯没有选择继续下去，因为在他的概念中，这是一个理论上不断延伸、永远不会有尽头的武器库。
多元体系有多少生命、力量、存在、体系，那么他的这个武器库就会不断扩展下去。
目前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他给恒世交代了一番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充满不同兵刃和物品的灵台，转身离开。
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空旷而沉闷的陨石内部，申凯笑了笑。
人道大世界的时间上，他闭关至今已经有快一年了。
虽然缺席了不少临渊大二的课程，但自己的一番收获，绝对是单独课堂上所无法带来的。
离开陨石带后，申凯直接回到临渊学府。
原本他准备直接去学生会找宋光涵，将闭关行程取消。
结果等到地方时，看着那个属于学生会长的专座上熟悉的面孔，申凯才有一种岁月变化的错觉。
“真是没想到，我真闭关才一年，你就已经成为了临渊的学生会长。”
听到这话，坐在位置上的肖扬放下手中文件，抬头平淡的说。
“这有什么稀奇。”
“宋光涵借着神霄论战，捞足了资历，自然不会留恋，选择光荣卸任。”
“而目前临渊中，原本最有资格担任这个职务的你选择拒绝。”
“其他天骄中有这兴趣的只有我和高瑾渊，但压制他对于我来说难度不大。”
“至于其他大三、大四老生，我成为四阶后，他们有什么资格和能力与我竞争？”
听完这些，申凯哑然失笑。
确实，临渊众多学生中，有资历的老生在能力方面不可能超过已经理道四阶的肖扬。
更何况之前神霄论战中，对于巨船的塑造，他劳苦功高，所有校方都看在眼里。
至于其他天骄中，大部分都对这种职务没什么兴趣。
或许也就是身为圣子的高瑾渊想要和他一争，不过看眼前的情况，仍然被肖扬获得了学生会长的位置。
“啧啧，以大二的阶段就成为最高学府的学生会长，你也算是刷新临渊记录了吧。”
面对这话，肖扬脸上丝毫没有得意，一边和申凯聊天，一边快速翻阅一份份档案、文件。
和宋光涵在位时不同，肖扬虽然也有放权，但在一些真正重要的文件上，他事必躬亲。
“这种记录毫无意义。”
“况且真要论...虚负卿和朱重煌两个，比我还要早上半年，就成为他们学校的学生会长了。”
“在太虚峰和诸星宫担任这个职务，难度可比临渊要大得多。”
申凯知道肖扬说的在理，临渊终究在一众最高学府中底蕴靠后，且崇尚自由的风气下，竞争和强者数量都远不如老牌强校。
不过他看着几乎一心三用，没有一刻停止工作的肖扬，还是有些无语。
“我听门口的说，你保持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量已经超过半个月天不眠不休。”
“同时就连课堂也没有缺席...你就不怕过劳死？”
手中的印章微微停顿了一瞬，肖扬抬起头露出笑意。
“乐在其中。”
第五百八十七章 表明心迹
在肖扬处将出关手续交接完成后，申凯转身离开。
从神霄论战到如今一年过去，他除了修炼突破四阶外，剩下日子都在闭关。
因此，难得现在有闲暇，申凯准备再一次投入到修炼之前，先去找姜天依等人聚一聚。
而其他好友得到他出关的消息后，都喜出望外的赶过来，众人就在申凯家里好好聚了一番。
期间申凯发现，众人基本上都成就四阶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四阶在如今的他看来，本来门槛就不算高。
倘若只是打通能量循环，只需要天资还算过得去，资源和努力足够下，不过是水磨工夫。
真正难的是想要在同阶中战力超前，且日后的修行之路更加顺畅，才是难点。
仅仅初入四阶的程度，绝大部分最高学府老生毕业前，都可以做到。
当然，到了那时候，有的人毕业也仅仅四阶第一重，有的却是第三重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平日看起来差距仿佛，但就是这样一丝一缕累积起来，也许只是短短四五年，回首时却发现，当初同行之人，已经远远走在自己前面。
而对于这一点，申凯却从未放松。
不提心中盘踞的不安感，哪怕没有这种压力，他也不会让自己止步。
庸才通过努力想要与天才争锋，证明自己。
天才则更要努力，超越古今同辈以及自己。
不过眼下，和身边的同学、好友相聚，也是值得留恋和喜悦的，就连一直不喜欢的酒水，申凯都耐不过王，喝了两杯。
众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申凯...我能单独和你说会话吗？”
就在告别时，黄飞羽借着酒劲，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鼓足勇气说。
听到这话，原本正准备离开的人，都停住脚步，看向另一边的姜天依。
黄飞羽对申凯隐隐有好感，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但众人更加知道，论及关系，如今的姜天依和申凯则更加亲近一些。
“平心而论，天依的容颜、修为和资质，都远胜飞羽。”
“但感情的事，有时候并不是单纯靠这些决定...况且真正重要的，其实是申凯到底怎么想......”
心中想法闪过，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感情这种事最难说明，况且一直以来，申凯都是修炼狂的形象，对于会怎样看待这种事，谁都不能打包票。
“行...我们去那边聊。”
在其他人都安静等待的情况下，申凯将黄飞羽带往另一边的竹林。
目视两人远去，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只能苦笑着离去。
唯有姜天依一个人安静站在那里，等待他们回来。
“好了，飞羽...你想和我聊什么。”
走到竹林中，申凯抬头看着星空倒映下，在夜幕中显得安宁祥和却又有着独特魅力的玉竹说。
“申凯...我...我其实......”
看着对方的背影，黄飞羽突然觉得酒劲散去大半，她努力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受到对方焦急迫切的心情，申凯暗叹一声。
原本他当时就看出了黄飞羽对自己有着好感，但考虑到仅仅只是这个程度，因此也不好说破。
可没想到，就在他一心修炼、闭关，已经极少和黄飞羽单独接触的情况下，这份好感却依然在不断放大。
到如今，闭关一年没有见到自己，再加上酒劲下，黄飞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好了，飞羽，你说不出口，就让我来说。”
转过身，申凯看着满脸委屈的黄飞羽，轻轻开口。
“你，喜欢我，对吧？”
简单一句话，黄飞羽的心脏激烈跳动起来，不过似乎也彻底打开了气氛，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的样子，申凯知道，已经到了必须要斩断这根情丝之时，否则真正情根深种下，他只会平白耽误了对方。
无论是出于双方的关系，又或者其他，都只能由他来做这个恶人了。
“抱歉...我恐怕要辜负你的情意。”
简单一句话，对面的黄飞羽眼中闪过了然和失落，她似乎意料之中的惨笑着点头。
“你拒绝我，是因为天依吗？”
申凯看向竹林外，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又摇头。
“就算没有她，我此刻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黄飞羽眼中似乎有些不甘，喃喃自语说到。
“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她好看？”
看着此刻已经没有了一点武道天才的样子，只像个寻常女孩子的黄飞羽，申凯轻叹一声。
“我就是那么重视皮相的人吗？”
“况且...在和你初遇之前，我就早早和她相识了，虽然过程不算很愉快。”
听完这些后，黄飞羽的神情更加恍惚。
原本就自认容貌不及对方，此刻就连和申凯的初遇，居然也在姜天依之后。
或许，一切都只是错误的开始。
但心中最后的一丝不甘，让她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情绪激动的看着申凯说。
“那是因为我天资修为不如她，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但我可以从今往后用十倍、百倍的心力去修行，争取能跟上你们这些天骄的步伐！”
“就不能...给我一点希望吗......”
看着面前容颜算不上绝色，但却也清丽大气的黄飞羽，申凯有些惋惜。
抛开眼下的感情纠葛不说，对方和自己来自同一颗星辰，更是多次并肩作战，是他为数不多的同学兼好友。
他从未希望对方变成眼前的样子，那个虽然算不上天骄，却有着自己的骄傲，努力前行的武道天才才是对方该有的光辉。
“对不起，飞羽。”
“正因为我太清楚自己，也相当了解你...所以我不会昧着良心，给你什么虚无缥缈的希望。”
“看似香甜的果实，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才是最大的绝望。”
“我们是修士，我们的未来必然是长生...短生种区区数十年，通过种种执着堆积出来的感动...靠这样得到的感情，至少在我这里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