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说不出爱别说谎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飞羽哪怕情商再低也明白了申凯的言外之意。
从这一刻的婉拒开始，之后就算自己再怎么执着和缠着对方，日久年深之下，申凯也绝对不会因为感动而选择她。
就和他亲口所说一样，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希望，将所有的可能都彻底堵死。
“那天依呢...你这么爱她，为什么直到现在，关系也只是若即若离，没有真正在一起？”
心中有着难受，但隐隐又仿佛带着一丝释然和解脱。
黄飞羽眼中含泪，咬牙认真看着申凯，似乎要将所有的疑惑和答案一次性问清楚。
没有隐瞒，申凯闭眼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静静感受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后，睁开了眼睛。
“对于现在的我，如果强行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爱她，只不过是谎言。”
“爱这个词，我看的很重...所以，我认为现在的自己，只是喜欢她。”
嘴里说着永远爱你、海誓山盟，最后不过一场争吵之下就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如此种种无论申凯前世今生都目睹过太多太多。
在他看来，世间九成九的人，口中说过万千次爱字，其实都算不得爱，只是时间习惯、身体欲望、现实妥协之下的产物。
那当着数百来宾好友，在婚礼司仪主持下，相互交换对戒之时许下的爱意承诺，最终达成遵守的，又有几对？
“因此，我不会骗别人，更不会骗自己...我直到此刻，对天依也只是喜欢的程度。”
“以永恒为目标者，不禁情爱，但却绝不应该将目光所有，都只放在情爱之上。”
“无需彼此刻意牺牲、无需彼此无奈妥协、无需彼此抱团取暖。”
“漫长永恒之路上，一切都顺其自然，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或许在一起，或许分开，都不用奇怪。”
“这，是我和她的不言之约。”
耳中仔细听着申凯说出的每一个字，黄飞羽露出怅然若失的样子。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从头至尾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下，妄图插入这两者中间而已。
“可...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你和天依还仅止于喜欢，也没有明确关系。”
“未来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那是不是代表其他人有机会......”
不等黄飞羽把话说完，申凯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轻笑的样子，用平缓的语气将话说死。
“不存在其他人，也不存在什么机会。”
“我申凯平生不二色，更何况大半心思都不在男女情意这方面，说句老实话，喜欢我，对别人绝对不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顿了顿，申凯转过头，目光仿佛能穿透竹林，看向远处的某个身影。
“但，至少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
“如果此世有哪一个让我动心，真正想过要在一起，永世相伴的...就是她。”
“而倘若不可知的未来中，我和她终究无缘，此时的喜欢没有开花结果，转化为更进一步的爱......”
“那么，此生此世，也不可能会再有第二个存在，能够给我喜欢的感觉，让我愿意等一等她了。”
倘若申凯真有道侣，此刻有着喜欢和动心的姜天依，就是那唯一的候补。
而倘若连姜天依未来都没有和他在一起的话，申凯就更加不可能去喜欢另外的人。
这是黄飞羽听出的意思，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借口，即是再一次的拒绝自己，同时也是明确他的心意。
“如果能更早一点遇到你，该多好......”
“不过还好，你对我说的这一番话够早，否则或许等我真正泥足深陷时，就无法回头了。”
许久后，黄飞羽对着天空大吼一声，重新露出天然呆的样子。
“至少从今往后，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对吧？”
仔细看着对方的眼睛，申凯点了点头，轻轻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当然了，飞羽老乡。”
听到这话，黄飞羽笑了笑，握着申凯的手微微捏紧了一瞬，随后松开转身离去。
看着对方重新变得有些大大咧咧的背影，申凯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她此刻看似放下...其实不过是强装样子罢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申凯转过身面对走入竹林的姜天依。
“情之一字，原本就是缠绵绕指，最是难断，能一瞬间大彻大悟终究是个别。”
“更何况与飞羽的关系，我就算快刀斩乱麻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再狠的话，我已经不合适说出口。”
“不过有了今天这个引子，时间流逝下，相信她会顺着走出来的。”
仔细看着申凯的脸庞，姜天依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你其实压根不是什么直男...相反，你在这些事上，看的比太多人都要透彻。”
“过去嘲讽我说情爱无用，其实是你将爱这个字无形中抬得太高，以至于世间种种，在你看来都算不得爱，只是一时虚妄，对吧？”
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申凯反而把姜天依扶坐在竹林地上，轻轻牵着她的手，一边引导气血一边帮对方驱散酒劲。
为了庆祝自己出关，王等人带来的，是临渊专门特供的神酒。
虽然有着种种功效，但酒劲也是极大，否则也不可能让黄飞羽等人上头。
姜天依肉身修为虽然强大，但此刻喝了不少后，也有些头闷，在申凯缓缓推转气血下好了许多。
“我为了避免尴尬，才专门选了竹林，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竖着耳朵听。”
知道申凯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姜天依看着半蹲在地上，默默为自己缓解酒劲的申凯轻声说。
“再怎么信任，但明知道飞羽对你的心意，我还一点不在意的话，要么是对你没有感情，要么就是个缺心眼了。”
说到这，姜天依抬起头，看着远处黄飞羽离开的方向说到。
“其实，你很多时候做的事都是理论上的正确...但真正是不是对她好，或许只有我们当事人才最清楚......”
“不过终究，她往后的日子会轻松自在许多吧。”
“看着越走越远你的背影，却还得咬牙拼命跟上，可不是一般女孩能承受的。”
给姜天依舒缓气血的手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后申凯继续活血，同时说道。
“你不用太勉强自己的。”
“什么时候累了...和我说一声就好......”
好笑的看着对方，姜天依伸出另一只手，将申凯的耳朵捏住，看着一脸愣住的他说。
“你想的美！”
“连一句哄女孩子的我爱你都没说过，想用区区喜欢打发，姑奶奶可没这么容易放弃！”
“哼，等你不可自拔爱上我的那一天，看我怎么整治你...到时候少不了每天给我洗衣服做饭！”
心中嘀咕了一句，到那时候，自己两人恐怕早就不用吃饭，衣服也不需要换了。
不过想了想，申凯还是决定当对方发酒疯，不讲什么道理了。
竹林点点星光之下，时光如同流水，在一坐一遵的两人身上略过，没有白天的喧嚣热闹，却有着只属于两者的宁静。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两年变化
对于现在的申凯而言，儿女情长终究不是首要考虑。
在和众多好友聚过几次后，他就再度开启了学习模式，不但要跟上大三的课程，同时还必须将之前闭关时漏掉的知识补充起来。
所幸大一时，他就已经将最高学府在四阶时的各种知识在脑海中建立完善流程。
如今更多的课程方面，其实也只是一种积累和补充罢了。
毕竟，就算那些创造了四阶案例，又或者编写出各种四阶课本的存在，在这个阶段也不可能是申凯的敌手。
因此，他们的课本和知识，可以当成辅助，但申凯却不会一味的读死书。
而除了这些修士的理论知识外，最终要的修炼他就更加不会松懈了。
四阶第二重开源节流，讲究的就是通过显性能量为引，能够将更加隐晦的寿元，以能量点的形式吸取。
一方面延缓自己寿命的流逝，另一方面，送能量点中提取出寿元，这样一来一去，四阶时修士的寿命也会差天共地。
可以说，这是所有体系的修士开始真正展现自身的潜力与根基，开始由鱼化龙的阶段。
不单单是力量，连道路、心性、寿命、理念等种种难以言说的存在，都会发生质的转变。
或许有的修士初入四阶后，就开始盲目冲击五阶，导致潜力和根基耗尽，被称之为水五阶。
也有天资横溢之辈，在这个阶段给未来的自己打下了万世不易的大道之因。
可以说，这既是每个修士道路的真正起点，也是未来强大的他们，一切的源头。
除了第二重增加寿命外，第三重则是对身体构造的本质改变。
初入四阶，甚至哪怕进入第二重的修士，除非主修武道，否则其他体系的修士，倘若没有任何防护，被强大热武器攻击后还是会受伤身死。
因为人的本质就是血肉之躯，这一点，和许多异族中，出身于硅基又或者肉身先天强横的族群比不了。
但四阶第三重的修炼，就可以尽量抹平甚至跨越这些种族先天上的鸿沟了。
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丝肌肉、每一粒细胞、每一个组成逐渐深化，甚至可以到达基因所在。
最终日积月累的控制和升华下，由量变转为质变，可以让完成了第三重的修士身体如金刚。
到达这种程度，哪怕没有任何气劲和能量护体，就这样散去所有防御，也不再是普通科技手段能破坏。
而修士个体的威能，也是从这一阶段开始显现。
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理论上四阶第二重和第三重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完成。
只要没有突破到五阶，四阶的修士可以反复在这两个阶段进行打磨。
不过随着完成度越高，往后的进步也就越来越微弱，最终变成很难有所感觉。
同样，除了这两个阶段的完成度外，个人的根基潜力和修为影响下，造成的效果也不相同。
如异道和文道修士在四阶第二重时，更容易感知，以便从能量中提取一丝丝隐晦的寿元。
而武道和理道修士，则在第三重改造生命结构时，往往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当中弱小者在第三重，不过是玄铁之身的程度。
而强大者反复打磨完善后，身躯如同真正的金刚不坏，每一缕发丝都如同神兵利器，连眼珠等位置都不再是要害了。
如今的申凯，就处于这样一个过渡阶段。
他并没有和寻常修士一样，先将第二重完善的差不多了，再跟着去打磨第三重。
以灵肉衍生法为桥梁，申凯白天锻炼完善第三重，夜晚则冥想控制第二重。
两者以他如今的修为根基，完全可以做到齐头并进，并且速度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与此同时，他在强化自身后，也没有松懈对于自己体系的修炼。
大千屠龙法在每隔一段时间就抽取一次的物品下，不断被扩充，拥有的真实武器和各种概念越来越多。
而伴随着手头能打出的牌数量增加下，申凯针对不同体系、不同类型敌人的手段也在增加。
多重叠加之下，申凯灵台中的兵刃仿佛滚雪球一般，数量的增长似乎从来没有停止。
除了他一心苦修外，临渊的其他人也同样进入了高速提升期。
如今不单是临渊的一群天骄和绝世，就连其他天才级别的学生，也有不少在大二大三期间进入四阶。
这在过去极少出现，哪怕是各自星球的天才，通常大部分也是在大四或者毕业前才进入。
仿佛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气氛带动下，整个临渊并没有特意引导，但学生们的热情却超越过往。
看到这种至少数万年没有出现过的氛围，不少来客串讲座的老牌修士都不禁点头。
这才是黄金大世的样子。
不单单属于少部分的最强天骄或者天骄、绝世。
而是整个人族年轻一辈，甚至不少中老修士，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进步速度。
甚至详细统计下，这种情况完全可以做出波动曲线图的形式来观察。
已经不单单是人族的最高学府，黄金大世下人族的方方面面相比过去数万年都有明显变化，连刚出生的孩童都似乎更早懂事，渴望修炼。
如果说之前身为霸主的人族有着庞大和稳定。
那么黄金大世到来，仅仅两三年时间，这个霸主似乎再度充满了活力，渴望动作起来。
星海之中，无数船只和门户浮现，有着自主散修，也有着来自各个大学的修士。
他们以整个宇宙为范围，开启属于自己的历练之路。
或者去边荒地带寻找异族踪迹，以战养战，或者去凶险偏远区域，挑战那里的种种不测。
就连申凯身边不少人也是如此。
黄飞羽自从那一日后确实低迷了一段日子，随后仿佛重新找到了什么信念或支柱，开始反复申请学生任务，前往不同星球历练。
就连王等人，也时不时借助假期去往各地，一方面见识风土人情，一方面也能够通过完成任务获得积分。
肖扬因为学生会长的职责，倒是少有脱身，不过在申凯的感知中，对方没有因小失大，忽略掉修炼。
反而是魏清玄在这几年中时常见不到人，神秘无比。
至于姜天依似乎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方式，不是单纯通过舞台演绎来吸收信仰，而是与要好的同学成立了小团体，将每一次演出当做修行。
就在每个人都仿佛投身于忙碌的过程中，时间飞速流逝而去，转眼就是两年过去。
此时的申凯已经进入大四，算是临近毕业的老生了。
第五百九十章 论战再起
“进来。”
伴随着一声平淡的话，彭子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将面前的大门轻轻推开。
“会长，这是最近今天发来的档案和情报。”
看着面前比自己成熟不少，短碎头发的青年，彭子文忍不住心跳加快。
纵然已经不是大一的萌新，但有幸以大二修为三阶的程度，就破格提拔为面前男子的秘书，依旧让他受宠若惊。
对于刚刚在临渊学府度过一年时光的他而言，面前的男子无论身份或者修为，在过去都一直是被自己仰望的存在。
可以说，在这样的强者身边做事，彭子文既感到骄傲，也有着紧张不安。
反观桌案后坐着的肖扬，则没有在意对方的感受，快速将文件浏览一遍后点点头。
“恩，你不错。”
“这些文件的次序没有死板排放，而是按照轻重、缓急来列序，光是这一点，就比那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家伙要强。”
听着肖扬的点评，彭子文心中喜悦。
这不仅仅是顶头上司的看好，更是自己偶像对他能力的一种认可。
而肖扬则将一摞文件中，最上方的那一张打开。
看着桌案上浮现出庄严宏大的字迹，肖扬沉默许久后轻笑一声，将其合上。
“神霄论战...转眼已经三年了。”
手指轻轻在桌案上敲打，片刻后肖扬抬头看向等待他的彭子文。
“通知下去，三个小时后，所有还在临渊的天骄、绝世前往听海阁，所有人务必到场。”
“如果他们问具体内容，就直说神霄论战的战前会议。”
心中一紧，彭子文得到命令后第一时间离开，将肖扬的命令传达出去。
同时他心中无比兴奋，作为人族一大盛事，三年一度的神霄论战即将到来。
想当初，他也是在视频转播看到了临渊的辉煌战绩。
那冲破云霄，以惨烈之势撞击众神殿堂的巨舰，以及会长等一众临渊天骄、绝世的震撼战斗。
还有最最重要，已经在大部分人视野中消失近两年，当初创造奇迹的人物......
“终于，可以见到那些学长了！”
有着无穷动力的彭子文很快通过临渊的网络，将所有信息一一传送到各位天骄、绝世的学生卡上。
只要还在学校范围内，这种等级的通讯，哪怕是在休息中也会被强制通知，不存在漏看信息。
三个小时过后，肖扬高站在听海阁最顶端，手扶着雕栏看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碧蓝波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一阵微风吹拂，肖扬微微皱眉。
紧跟着下方海域传来激烈震动，一幕震撼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整个海平面在升高！
站在肖扬身边的彭子文惊恐的发现，原本清晰透彻的大海，正在以超越想象的速度拔高，逐渐向听海阁高处不断延伸。
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现象，太过诡异了。
紧接着，数千米巨浪掀起，将整个天空都遮蔽，面前的景象逐渐昏暗起来。
“会长，快避开！”
眼看着面前的滔天巨浪正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奔涌而来，彭子文下意识的将肖扬挡在身后。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意义。
在这仿佛星球灾难片中才会出现的巨大浪涛面前，哪怕一座沿海城市都会为之而摧毁，更何况两个人？
就在他升起恐惧的瞬间，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无妨。”
轻轻推开彭子文，肖扬看着已经快要冲过来的巨浪，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只见他手掌轻轻覆盖在阁楼栏杆上，瞬间整座听海阁上光辉闪烁，无数密密麻麻的符文出现。
彼此之间相互联系，覆盖着听海阁的符文产生了一道屏障，在巨浪冲击下，没有丝毫动摇。
“噗！！！”
天摇地动之下，大海似乎对无法摧毁眼前的存在而感到暴怒。
更远处，一道接一道的浪花出现，乍一看并不起眼，但转瞬就变成足以摧毁城市的天灾。
眼前这一幕，仿佛被触怒的海神，在对人间发起制裁。
“我并不记得和你有什么过节。”
“如果只是对同校天骄间的相互试探，到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吧，接下来还有会议要开。”
看着依然没有停歇的巨浪，肖扬眼中有着无数符文闪烁，好像屏幕一般。
下一刻，但凡被他双眼所看到的海域上，一道道巨大符文出现。
它们如同一座囚牢、一面封印，将原本肆虐的大海给死死压制住了，再也无法掀起风浪。
就在彭子文松了口气，以为一切都结束时，更大的震动自海平面下出现。
一道恐怖的黑影在海下快速升起，几次碰撞后将符文打开缺口。
顿时，在彭子文面前，整个大海似乎出现了一座缺口，无数海水倾泻而下。
然而跟着他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这占据了视野，延绵不绝的缺口，居然是一只海底巨兽的嘴巴！
“吼！”
身形超过千米，远远看上去仿佛怪鱼般的巨兽嘶吼着从海平面下冲出。
光是其飞跃的体积，就足以让人看不到天空的太阳。
然而更加惊人的是巨兽在天空中再度变化，无数金灿灿的羽翼覆盖了体表。
“入水则为鱼，凌天则为鹏...这是...鲲鹏！”
不同于被吓住的彭子文，肖扬看着展翅高飞的巨鸟，摇头轻声说着。
“万兽决中的鲲鹏变倒是越用越熟练了。”
“只是几年不见，到头来还是这老三样，不觉得太过老调重弹了吗？”
肖扬的声音并不大，但这巨兽似乎听的清清楚楚。
闪动翅膀，鲲鹏掀起无数风暴海浪后，以俯冲之势朝着听海阁过来。
这一次肖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阁楼上静静看着对方。
果然，试探两手后对方并没有再战，巨大身躯在接近阁楼即将发生碰撞的瞬间缩小。
一个愣神下，彭子文震惊的发现，前一刻还遮天蔽日的鲲鹏，已经化为了人形进入阁楼中。
“调子虽老...却很实用......”
看着眼前说话嘶哑的兽皮男子，彭子文将其面容和记忆中对照，激动的说道。
“你是兽王宇文长尚！”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临渊群英
眼前的宇文长尚和三年前相比，样子和个头都变化巨大。
原本就一米九的身高，如今目测下已经超过两米多，站在肖扬和彭子文面前如同巨人。
看着面前散发着野性与蛮荒的存在，彭子文更加激动。
平日里担任学生会长的秘书以来，绝世他倒是见过那么几位，但天骄级别却从未亲眼看到。
更何况包括眼前的宇文长尚在内，临渊有几位天骄相当神秘，平日或者闭关或者外出做任务，极少出现在人前。
要不是想着会长还在旁边，彭子文几乎忍不住想找这位宇文长尚学长签名合影了。
感觉到身旁这人的强烈情绪波动，宇文长尚并没有露出野兽般的样子。
他冲着肖扬咧嘴笑了起来，仿佛在说眼前这小子和你这个上司可一点都不像。
随着修为和经历的变化，如今的宇文长尚也不再像当初刚刚进入临渊时那样无时无刻充满攻击性，具备了交流的可能。
这并不是变得弱小，而是从单纯的兽性，获得了蛮荒的战意和传承，开启了原始文明道路一般的另类变强。
反观肖扬，对于宇文长尚的变化并没有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只是扫了一眼身旁的彭子文，他冷声说到。
“当初你主动申请职务，虽然修为只是三阶，却靠着细心于工作，打败了不少竞争对手，最后担任我的秘书。”
“该不会...你做这件事的初衷，只是像追星一样，能方便看到临渊的天骄吧？”
原本见到众多天骄之一，还感到兴奋激动的彭子文听到身后这话，顿时如同被浇了冷水一般，彻底冷静下来。
“完了！要是被会长知道我只是为了近距离看天骄...他肯定会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彭子文绷紧脸皮转身看着肖扬。
可还不等他将准备好的话说出口，就被对方挥手打断。
“行了，我不想听那些拙劣的谎言。”
“哼，无论出发点是什么，至少在这几个月的试用期，你工作任务方面确实让我满意。”
“至于你的个人兴趣，只要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随便你。”
说完后，在彭子文一脸不敢置信的惊喜样子中，肖扬将他打发去准备会议材料。
看着屁颠屁颠冲下楼的彭子文，宇文长尚脸上浮现出笑意，看向面无表情的肖扬说。
“你...也变了。”
对这句话不置可否，肖扬没有回答，只是走到阁楼中央处坐下，任由高空的凉风吹拂。
“旁边有资料，你要是闲着没事可以看看，如果想吃东西，就按动屏幕呼叫。”
“距离三个小时接近，其他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听着肖扬的话，宇文长尚脸上的笑容收敛。
他沉默了许久后，沉声说。
“这次会议...他...会来吗？”
原本翻看资料确定是否还有纰漏的肖扬手指停顿了一瞬。
他知道宇文长尚说的是谁，整个临渊能让这头野兽如此忌惮和期待的人，也就那么一位。
“大概会吧。”
“毕竟，那家伙不是仗着实力，就耍性子或者故意不来抬高身价的人。”
“不过这一点，你还是应该问问她。”
说完后，肖扬转过头看着阁楼慢慢走上来，有着颠倒众生之姿的姜天依。
“额，最近三个月他在闭关中，我也没有见到。”
“不过只要确实收到消息的话，他没理由不来的。”
听到姜天依的话后，宇文长尚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平素不怎么合群。
但至少那个人的消息他一直有所关注，对于临渊众人中，与那人关系最亲密女子所说的话自然不会怀疑。
看着终于肯老实坐下的宇文长尚，姜天依与肖扬对视一点互相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也找位置坐下。
之后其余陆续赶到的绝世、天骄，并没有像之前宇文长尚那样交手试探。
当中有不少人甚至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阔别三年之久，他们在感受着彼此的陌生与强大。
“果然，能走到如今程度的存在，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三年不见，他们又经历了多少故事，得到了何等的历练......”
大猿王东胜，天动圣子高靖渊，妖星周唯，不动山君王，兽王宇文长尚，神女姜天依，天算魏清玄，鬼策肖扬，拙君子袁文成......
不少绝世看着围坐在阁楼最中央的一群天骄，心中想法闪过。
此时宽阔的阁楼中，人数逐渐增多。
大家虽然不少人许久不曾见面，却都好像有着默契一般，绝世静静坐在外围，天骄则占据中央。
每一个座位之间都有着间隔，没有人去争抢，来到一个天骄后就会自然坐在那里。
彭子文将手中的文案和资料依次分发给众人，兴奋激动的同时，额头汗水不断增加。
他感觉有些气闷，场中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和凝重了。
众多成就四阶的绝世与天骄，光是坐在这里没有任何修为显露，就让他这个三阶巅峰的修士手足无措。
而在场的众人，随着中央坐位越来越少，相互低语、讨论的声音也逐渐平复。
最终，当王扭着越发宽厚的身躯挤进座位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最后一个空出的坐位上。
如果说天骄占据了整个阁楼的最中央，那么这最后一个空出的位置，则刚刚好面北朝南。
它占据了这听海阁所有气息和脉络的源头，有着镇压万方的神韵。
原本这样的位置按照正常来说，都应该是学生会长来坐。
但早早就过来的肖扬却只是坐在这个位置的侧方。
反观其他人，对于他的行为也没有露出意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去坐到那里。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最后一刻钟时间。”
坐位上，肖扬老神在在的说着，没有看任何钟表，却精确的报出时间。
听到他的话后，在场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坐位，等待它的主人出现。
“踏、踏、踏......”
终于，在这凝重的气氛中，一阵平缓的脚步声响起，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来。
“我还以为提前十分钟到就可以了。”
“没想到你们居然提前这么多，倒是让我像迟到一样。”
仔细看着对众人打招呼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申凯，肖扬嘴角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笑容。
“没关系，时间刚刚好。”
第五百九十二章 开局输一半
听海阁上，申凯手撑着下巴，正精神奕奕的听着肖扬讲解这一届神霄论战采取何种战略。
不得不说，自从担任了学生会长这一职务，管理最高学府成千上万新老学生后，肖扬有着不小的变化。
相比起过去如毒蛇一般的阴沉，赤裸裸的利用算计。
如今的他在战术之外，对于自己的大局观和战略层面也刻意培养起来，真正建立了威信。
这和过去单纯靠着智谋与修为来胁迫利诱不同，有着举手投足间恩威并施的意思。
就连自己常年修炼闭关，偶尔听到的消息中，临渊众多学生对于肖扬的评价都赞不绝口。
这或许就是随着地位和能力的变化，潜移默化下导致了心态方面的不同。
“综上所述，这次我们在神霄论战中的压力绝对不小，没有轻敌的余力。”
就在申凯想着这些时，肖扬有意无意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接着对众人说。
“我们在上一届神霄论战新生赛中取得了临渊历代最好成绩，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得益于那一战，三年来无数后辈考入临渊，甚至我们当初的同届，如今也纷纷更进一步，在绝世和天骄中还有不少新面孔出现，这也是事实。”
“然而，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却同样不会改变临渊和其他老牌强校直接的差距。”
“或许有所接近了，但数十万年的底蕴，并不是靠我们这一代人三年时间就可以抹平的！”
听到这里，申凯微微点头。
个体中总会出现少数天赋异禀之人，打破历史记录。
但放在总体之下，不同人种、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之间想要抹平这种差距，需要的时间却是成倍增加。
不可能他们赢了一届新生赛，往后的日子临渊就一跃成为老牌强校，力压群雄。
而这也正是神霄论战分出新老生赛，并且展开不同赛制，最后考验综合评价的原因所在。
身为人族最高学府，看的不仅仅是某一代出现了个别纵横古今的天才，也要看整体学生质量。
但恰恰在这一点上，和成立数十万年的老牌强校相比，临渊不占任何优势。
“更重要的一点，由于我们上一届的战斗表现，我敢肯定的说，这一次老生赛，不会再有任何人轻视临渊。”
“他们所拟定的各种战略、战术中，不单单只是针对身为老牌强校的彼此，其中必定会有我们一方。”
“靠着小手段和剑走偏锋，在这一次老生赛中很难收到像上一届奇兵突出那样的效果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若有所思。
上一届确实依靠申凯和肖扬等人逆风翻盘、创造奇迹，但其中也未尝没有己方被轻视的因素。
然而这一届中，恐怕对于临渊的一众天骄，各个老牌强校都有着专门的分析和讨论。
他们擅长的战斗和思考风格是什么，三年后的今天有着多少进步，该用怎样的方式来针对......
这些在他们临渊进行会议时，或许早就在无数老牌强校的战略中警惕了。
而身为四阶修士参与的老生赛，随着能级提高，老牌强校的底蕴或许可以真正发挥作用。
哪怕不能直接交给队伍五阶的手段，但像是上一届新生赛的鬼道阵图、众神殿堂等底蕴，未必不会再度出现。
“当然，我们临渊成立时间虽然远比不上他们，却不代表我们学校就一点底蕴和手段都没有了。”
“只是过往因为学生的综合素质，导致就算拿出那些底蕴，大概率也只能白白浪费掉，因此才一直没有使出。”
肖扬的这番话让不少绝世脸上担忧的神色消去不少。
这至少代表了临渊不完全是个空壳子，只能任由那些老牌强校带着底蕴入场。
本来绝世和天骄的数量就不如对方，倘若连底蕴都没有，那从战略层面来说一开始就输了一半。
毕竟，敌校的学生修为越高，能用的底蕴数量和质量也成几何倍增加。
“因此，我们现在首先需要考虑的，应该是老生赛中，团体战和个人战的比重，对吧？”
发话的人吸引了在场所有目光，众人都看着这个更加消瘦，一身青衫的青年。
肖扬冷冷看着魏清玄，过去三年来，对方多次神秘消失，哪怕他动用手头所有情报，也探查不出。
如今这人给自己的感觉看似熟悉，却更加深不可测，显然在黄金大世下没有原地踏步。
“没错...大家都清楚，老生赛中所有人都只能参与一种模式的战斗。”
“这已经不是双向的田忌赛马，而是我们和老牌强校之间，在战略层面上的多方博弈了。”
对视一眼，申凯和姜天依都明白肖扬的意思。
老生赛中无论团体或者个人都占一半分比，最终统合后看综合战绩。
这种情况下，可以粗略将其当做象棋。
普通老生、绝世、天骄、最强天骄等等，如同棋盘上的车马卒帅一般，各有强弱功能。
双方的棋子数量都不是无限，因此需要尽可能的照顾到两头战局，保证最后的综合战绩。
“但很遗憾的告诉各位，我们临渊在‘棋子’方面的数量上，绝对被老牌强校压制。”
“因此，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能走和他们一样从容布置，两头平均分摊的战略。”
“团体战和个人战，先集中棋子拿下一头，另一头则尽量不要过于落后，这是目前现实条件下的最优解。”
说到这里，肖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怕他智谋再高，绝对力量被压制下也很难翻盘。
只有五个人参与的个人战还好，他们临渊的天骄数量足够。
但团体战方面，自己能派出十名天骄，百名绝世，或许如太虚峰等老牌强校，就能派出十五名天骄，两百名绝世。
“更何况，这并不是两个学校之间的博弈，涉及到所有最高学府之间，复杂度会成几何倍增长。”
“我们并不是和一所学校打完一场后，就能重新变换阵容...所有学校从开赛前提交阵容后，每一场比赛参与之人都不允许再做改变。”
魏清玄将肖扬的顾虑直接了当的说出来，眼神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向申凯。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一个人的战斗
“他说的没错。”
并没有因为魏清玄的插话而不满，如今的肖扬在位数年，心胸气魄比起过去都有所成长。
况且眼前也确实是需要集思广益之时，对方的才智并不下于自己，或许有着好的思路。
“你别看我啊。”
发现肖扬在注视自己，魏清玄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连忙摇手说到。
“眼下的局面其实已经近乎于死局。”
“同等条件下，哪怕你喊上一群人想破脑袋，除非能撒豆成兵，不然怎么都不可能抹平这数量差。”
说到这里，魏清玄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倘若只是两个学校之间的战斗，那大可以采取田忌赛马，将最强力量集中在一场，最差结果也是双方互换持平。
假如进行比赛的学校数量不多，他也一样有好的战略和战术，取得不俗的成绩。
可迫在眉睫的神霄论战，却是人族所有大学一同参与。
大家各有各的战略和想法，就算排除次一等的学校，光是最高学府就有二十九所之多。
他们当中，同样有着不下于自己和肖扬的谋士智者。
“举个简单例子，假如我直接将最弱的五名老生分配在个人战，其余所有人都去参加团体战。”
“那最好情况，也只是我们团体战成绩出色，可老生赛比的却是综合分...甚至还要考虑到，其他次一等学府中的个别强者在个人战击败我们。”
因此选择这一种，和变相将个人战的成绩划归于零没有多大区别。
“而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们下注在个人战，那么派几名天骄、几名绝世？”
“老生赛最大的制约就在于每场比赛后老生参与者名单不能变动。”
“就算我派出三名天骄、两名绝世的稳妥阵容，侥幸赢下一两个最高学府。”
“但说不定就有学校逆向思维，头铁到将最强阵容都配置在个人战上面。”
“如此，只要输一场，就相当于我们三名天骄的配置给白白浪费掉了......”
说到这里，魏清玄微微摇头。
这也是让他无奈的地方，老生赛的独特机制下，太过考验学校的整体质量。
你费尽心机针对某个学校安排配置，完美克制对方的整容。
但说不定在淘汰赛中，还没有碰到对方学校，你就被其他学校恰好的阵容给反过来克制，到头一场空。
“至于说两头配置的天骄和绝世均衡...那就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我们在这方面的数量上，远不如那些老牌强校有着余力。”
“用这种看似稳妥的方式，我们必然可以胜过所有次一等学府，甚至压过缥缈河与浩然院。”
“但最终的结果，恐怕也就是最高学府中，倒数第三的位置...或者靠着运气，排名还能再往前进两到三位。”
说的更直白一点，这一届的神霄论战，某种程度上就是比哪所学校的绝世和天骄更多。
倘若出现理论上，一个学校的学生都是天骄，那么人家就根本不用担心分配阵容，两头都是全天骄参战，横扫一切。
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将人族黄金大世下所有天骄都集中在同一所学校，否则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配置。
听完了魏清玄仔细的分析，在场不少人都露出沮丧和无奈。
单对单，同阶之中他们就算不如，但也不惧怕任何对手。
问题是在场的绝世和天骄也没有人能夸下海口，说面对同级别的敌人，自己可以以一敌二、敌三，来抹平这数量上的差距。
到了他们这一步，彼此的潜力和修为都可以说是劲敌，谁也未必比其他人弱上太多。
也因此，横扫同阶针对的始终只是普通天才和修士，真正一个级数的，哪怕战胜也需要激烈交锋、自损八百。
以一敌二下，惨胜甚至同归于尽或许都算最好结果了。
“如果大家没其他想法，不如听听看我的提议？”
就在所有人都思考该如何安排阵容，才能在达到平衡的同时尽量抹去数量差距时，申凯的声音传出。
顿时，在场所有人，无论关系远近都将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他身上。
虽然过去三年中，曾经多次有传言说申凯在晋级四阶时的场面不如最强天骄。
也有人说他遭遇道伤、潜力耗尽，因此才半避世的反复闭关疗伤。
但至少眼下，申凯毫无疑问的就是临渊第一人，无论同届还是后辈眼中的最强者。
况且和实力并举的智谋方面，申凯传闻中也未必和肖扬等人相差太远。
因此，不少人都期待，看他能有什么别开生面的想法。
“其实，大家分析了这么久，围绕的难点始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们临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倘若想要和三年前一样取得辉煌战绩，就必须尽力抹平和最高学府间天骄、绝世的数量差距。”
“但谁也没办法变出一堆绝世和天骄，因此只能围绕这个论点，思考如何分配阵容，平衡两种比赛的参加者，对吧。”
将之前的话总结了一番后，申凯环视在场众人一圈后，脸上露出一丝自然的笑意。
“我同样没办法变出一堆绝世、天骄。”
“甚至我可以肯定的说，无论我们思考出多少种不同人数的阵容配置，总有一所学校能蒙对分析出来。”
“因此，我觉得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在人数配比的数量方面下功夫。”
听到这里，其他人还在思考时，肖扬和魏清玄却微微皱眉，同时紧盯着申凯。
“你这家伙，该不会准备......”
面对肖扬有些迟疑的话，申凯笑着点了点头，指着自己说。
“既然数量上怎么也抹不平差距，那就不要去考虑更加分散的阵容配置了。”
“直接以质量来代替数量就好。”
话说到这里，在场已经有部分人听出了申凯的意思。
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对方将后面的话说完。
“团体战那一边，我们直接将临渊所有的天骄、绝世、天才全部压上去就是。”
“这样无论老牌强校如何分配，最终要面对的，都是临渊数量和质量最高的一群人。”
“倘若这样都败给他们，相信大家也无话可说，只能叹技不如人。”
趁着申凯停顿的空档，肖扬死死盯着他，仿佛要从目光中看出些什么出来，一字一顿的说。
“至于你...一个人参加个人战，横扫所有学校？”
摊了摊手，申凯一脸无辜的看着肖扬说。
“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报名吧。”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再加上四名临渊最弱的四阶老生，凑足五个后，参加个人战。”
“这样，无论团体战或者个人战，就真正平衡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佳的分配阵容。”
第五百九十四章 各持己见
申凯貌似轻松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甚至不少绝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不敢相信这位天骄之首居然有如此大气魄。
对方的意思并不难懂，将自己和四名最弱的天才捆绑参加个人战。
如此，除了他以外，临渊目前最为强大的一群人都去参加团体战，相信足可以与老牌强校一争高下。
然而，听起来如此理所当然的办法，在场众人却从中品味出了另一层意思。
排除掉明显凑人数的四名学生，申凯将自己一个人压下去，和临渊其他绝世、天骄持平！
“甚至还不仅如此...他这个行为的意义，其实代表了有绝对自信，可以镇压所有学校在个人战中的任何配置！！！”
无论个人战中，对方学校是五名绝世或者两三名绝世配上天骄...甚至五名天骄，申凯都想要靠自己一个人去战斗。
并且更重要的在于，他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有实力从头赢到尾！
“轰！！！”
就在众人品味申凯所说的方案，脸上阴晴不定时，一声巨响在阁楼上传出。
东胜手持黄金棍，眼中燃烧着火焰死死盯着申凯，咬牙怪笑的看着他说。
“真有意思......”
“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会真如传言中那样，受了什么道伤，从此一蹶不振。”
“可现在看来，你这位天骄之首不但没有根基受损，反而连气魄都更大，大到包天了！”
面对东胜有些阴阳怪气的话，申凯并没有动怒，只是笑着说。
“我只是提出一个参考意见而已，具体细节方面，大家还可以再商量。”
“况且，说实话，我认为这个思路，是我们能够在临渊老生赛中，力压其他老牌强校的最优解了。”
听到这话，部分人微微点头。
确实，倘若真的按照申凯所说方案，即便是团体战，他们集合了临渊最强的一群人，也未必就弱于那些老牌强校。
但一切的前提，就是申凯靠自己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在个人战中彻底横扫。
“而这...恐怕也是东胜突然发怒的原因吧。”
时隔三年，当初那一群人都各有精进，用修为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夸张。
甚至还有当初表现普通者，在这三年中异军突起，更加不能小看。
当世，恐怕不会有任何一名四阶修士，哪怕是最强天骄，说出靠自己一个人，在个人战中横扫万校。
而如今申凯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变相的在告诉众人，他和其他天骄之间都已经远远不在一个层次。
倘若面对外敌的情况下，东胜不介意和申凯合作战斗。
但就连他也绝对不敢放话说靠自己压轴，能不怕任意天骄数量的阵容。
申凯说了，就变相代表自己等一众天骄，甚至最强天骄，都远不如他。
这已经不是强出一头，而是彻底无视同辈、目中无人了！
“申凯，我凡事都会去做最坏打算。”
就在众人低声议论时，肖扬站起身将东胜隔开，平静注视着面带笑意的申凯说到。
“按照你的方案来进行阵容配置，不是不可以。”
“但你想要以质量来抗衡数量，有这种实力吗？”
“假想中，倘若有某所老牌强校真的头铁，将最强势的学生分配到个人战。”
“那么虽然不会出现五名最强天骄的可能...但你至少也会面对一到两名最强天骄，和三到四名天骄。”
“即便是车轮战而非围攻，但你每战胜一个人后，却不会有中场休息的时间。”
“届时，倘若对方直接用两名最强天骄拼掉你，之后还剩下的三名天骄就能横扫我方剩余四人。”
“这种可能性绝对不是没有。”
肖扬的话让在场众人点头，就连东胜也缓缓收起黄金棍。
一切就算按照三年前作为参考，申凯依然是这一届的同辈最强。
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五名与他相差不太远的对手？
单打独斗就算能战胜任何一名最强天骄，可在场的人都不认为申凯会毫发无损。
届时，倘若按照肖扬说的，他们不但会输掉个人战，还浪费了己方的最强战力。
“稳妥起见，我觉得就算让申凯参加个人战，也只要得配置一名天骄加一名绝世。”
“不不不，就算他如今依然是最强天骄，但三年过去，其他人又岂会原地踏步，说不定早就弯道超车胜过他一头了......”
“恩，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些老牌强校的资源和试炼都超过临渊，同等程度付出下，或许他们的进步幅度更大一些。”
“不止如此...还要防备他们的各种底蕴，说不定就有能够在个人战发挥作用，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
“这样说来，我方至少也得配备一名最强天骄，和两到三名天骄。”
“可如果这样，不就又回到原点，考虑两头阵容配置了？”
随着在场众人议论声越来越大，各持己见下逐渐争论起来，申凯缓缓站起。
他扫视着眼前，看到哪里，哪里的讨论就逐渐停住。
“只要对方不能一口气派出五名最强天骄围攻，个人战我就想不到自己会输的一丝可能性。”
“问题是，纵观人族所有最高学府，他们有谁能同时派出五名最强天骄吗？”
这一次，所有人都被申凯的话镇住了。
他们终于知道，这不是夸大其词或者开玩笑，申凯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和自信。
“明白了...看来这三年中，你所获非浅。”
沉默了片刻后，肖扬认真看着申凯，似乎想要将他彻底看透一般扫视。
“只是神霄论战事关临渊荣誉，我身为学生会长，也不可能单凭你一句话就做出决定。”
听到这里，申凯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下的话题虽然是他率先挑起来的，但终究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
“按照你的惯例，得是我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了。”
“那么敢问在场哪一位，可以与我战上一场？”
申凯的话让在场不少天骄眼中都流露出跃跃欲试的战意。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以一敌五
同样都是天之骄子，过往数个时代都难以出现一个的存在。
如今纵然黄金大世之下不再是个体，但同辈之中，他们又真正服过哪个，更多的就算战败也想着日后超越。
大道漫长，能活到最后、赢到最后的，才是真正胜利者！
你申凯三年前是最强，但如今大家都成就四阶，有着自己的机缘和领悟。
并且四阶这个非人分水岭，又是上下浮动最大的阶段。
不少过去弱上一头的存在，如今潜力真正爆发出现下，或许早就能战胜过去的强敌了。
因此，即便尊重申凯过去的战绩和贡献，却不代表如今，他们不想和这位第一人一战证明自己！
而随着众多天骄的战意升起，整个听海阁包括临近海域都强烈波动起来。
仿佛一群年轻的龙王互相厮杀，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
而仿佛身处于风暴中心的肖扬看着申凯，平静的说。
“我何时说过让你一对一战胜谁？”
“你要参加的是个人战，面对其他学校的任意配置，因此我会尽可能的将对方阵容往最强方向假想。”
“就算单对单临渊无人是你对手，但那也只能证明你一对一时个人的强大。”
听着这话，申凯看着肖扬，表示自己需要做什么才能证明，任由对方说了算。
看着似乎真的毫不顾忌的申凯，肖扬微微皱眉说。
“既然你决定个人战可以全靠自己一己之力。”
“那么想要证明这一点，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我们模拟一场个人战。”
“你一个人，同时对抗我方五名天骄的围攻。”
仿佛石破天惊的话说出，在场不少人都愣住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只是一次战前会议，最后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临渊自己的最强力量开启碰撞。
眼前的发展，随着申凯的意见，火药味越来越重，似乎难以收拾。
反观申凯，对于肖扬这次提议却一点没有意外，反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必须是围攻？”
“就算模拟一次假想个人战的最坏情况，但那也只是车轮战的程度！”
姜天依自然站在申凯一边，质问肖扬。
毕竟，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和一起围攻的战斗，两者差别太大。
前者终究能够挨个战胜，争取缓口气的时间，而后者却是同时面对五个天骄，压力倍增。
“第一，我们临渊的天骄未必强过其他老牌学校，因此我宁可看看他能不能抗住这压力。”
“第二，同样不排除其他学校有着多名最强天骄上场，以及存在底蕴奇招的可能。”
“因此，他必须要在围攻下，至少有着惨胜或者同归于尽的能力，我才会答应他的阵容分配。”
肖扬面无表情的话让姜天依咬牙，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反驳。
而申凯则饶有趣味的看着对方摇头说到。
“啧啧，毕竟现在是学生会长了...还真是一切朝着稳妥的大局方向发展。”
“我记得当初，只要收益够大的情况下，你反而是最喜欢用这种以小博大的赌局。”
没有在意申凯的话，肖扬只是认真看着他，等待其答复。
“行吧，围攻就围攻。”
“正好，我这三年一心修炼下，也很久没有亲身战斗过了。”
“如今打一场，就当是为神霄论战来热热身。”
“只不过，你准备派哪五个人上场呢？”
见申凯居然一口答应下来，在场众人反而有些举棋不定了。
这种围攻战斗，面对五名同层次的对手，输了是再正常不过，倘若申凯能在战败前拼掉两三名天骄，就足够证明其强大了。
如此，这种赢了也不光彩的战斗，他们反而不怎么想加入。
可他们犹豫，肖扬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一口气说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出来。
“东胜、王喆、高瑾渊、周唯、魏清玄。”
被点到名字的人，除了魏清玄和东胜以外，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只要你能力抗这五个人的围攻...哪怕是惨胜、同归于尽或者僵持不败，我都可以同意你的方案。”
听完肖扬的话后，申凯一一看向刚才被点名的五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如此。”
“临渊的天骄中，这五个人是最适合打针对战术的...呵，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手啊。”
他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宇文长尚就站起身，跃跃欲试的看着肖扬说。
“为什么...没有我？”
“我...要和他...一战！”
没有同意对方的话，肖扬冷漠的看着宇文长尚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至少这次围攻，你不能上场。”
“你的战斗方式太独，且招式波及范围虽广，却未必能对付他，反而会妨碍其他人出手。”
“倘若让你上场，不但没有围攻的效果，反而可能被申凯利用，找到空子各个击破。”
听完这些后，宇文长尚嘴里发出兽吼，死死盯着申凯。
但在战斗方面，他也清楚自己的招式大开大合，强行围攻下，搞不好会帮倒忙，影响到其他人。
“天依，你说着家伙为什么要安排我们几个人？”
“他就不怕我放水...而且论实力，我们当中有几个应该也不是临渊天骄中最强的。”
看到宇文长尚不甘的坐下后，王喆挪了挪身躯，对旁边的姜天依小声询问。
“简单的说，肖扬配置的这个阵容，不但不是胡乱，反而是临渊最有针对性的打法。”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按照实力强弱来派人，看的就是围攻中，哪些人适合出手。”
说完，姜天依与申凯对视一眼，看着对方从自己挑眉，没心没肺的样子一阵气恼。
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不相信申凯会想不到。
肖扬提出的五人中，东胜作为最强天骄，除了申凯外差不多是临渊最强个体战力。
因此等一会的围攻，必然是以他为中心。
而排除关系远近后，王喆也是临渊众天骄中最擅长防守的，适合抵挡申凯的进攻。
已然成为天骄，进步惊人的高瑾渊有着圣地古法，配合临渊战术或许有奇兵之效。
而和他成为情侣的周唯，除了配合默契外，还有着独门克制强大肉身的破甲枪术。
至于魏清玄，理道符文和计算阵图之下，最适合拨乱反正，引导其余四人的力量不至于冲突。
肖扬这一手，可以说是临渊除了申凯外，最强的针对性布置。
第五百九十六章 围攻申凯
和姜天依想的一样，申凯早就看出了肖扬派这五个人的目的，同时心中也有更强的既视感。
“东胜上单，王肉盾，高瑾渊打野，周唯输出，魏清玄辅助......”
“哈，倘若不是知道肖扬这家伙是个工作狂，我都以为他转职当电竞选手了。”
虽然在真正现实战斗中，这五个人的配合不会真像游戏中那样单线发展。
但大致上，申凯套用自己前世的游戏，两者也确实有部分相似之处。
并且套路能够反复使用，本身也证明了其有着成熟和稳定性。
可以说，肖扬的这一套布置，换做其他人，哪怕两到三名最强天骄联手，最好的战局也就是僵持。
而如果只是一个人独自面对，恐怕就算是三年前的自己，也会吃个大亏。
“可惜，这样一场战斗...晚了三年，结果也注定不同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东胜站起身，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肖扬说到。
“无聊透顶！”
“你觉得本大爷会和其他人一起围攻那家伙吗？”
“真要打，也是我跟他一对一！”
对于东胜的反应，在场所有人都理解。
过去身为最强天骄，除了申凯能强势压上一头外，整个临渊就数他最强。
可如今却要与其他天骄联手围攻一人，这对于他来说无比愤慨。
在他看来，胜利是理所当然，五人围攻下东胜没有考虑失败的可能。
但就算如此，这样的胜利也毫无意义可言。
“无妨。”
“东胜你如果想要和我单独一战，或许日后五阶六阶还有机会。”
“但眼下我们四阶时，你还是按照肖扬的配置，跟他们联手围攻我吧。”
就在东胜转身准备离开时，申凯的话从他身后传来。
顿时脚步死死钉住，东胜缓缓转身，眼中有着怒火燃烧，声音却反而平静下来。
“申凯，你刚才说什么。”
面对已经不再是战意，而是引而不发的刺骨杀意，申凯也收敛了笑容，看着对方的眼神不闪不避的说。
“你不是蠢人，我想我的意思已经传达的足够清楚。”
“我不把未来说死...但至少眼下四阶的程度上，你和我的差距已经太大。”
“大到你必须和其他人联手围攻我，才算是公平一战了。”
申凯的话说完后，场面彻底寂静下来。
众人看着身躯微微颤抖的东胜，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开几步。
“申凯，想打就直说。”
“你这样的激将法...找死！！！”
伴随着东胜响彻寰宇的怒吼，一道恢弘金光炸裂，只是一瞬间就让高耸入云的听海阁彻底粉碎。
庞大的威力之下，整个海域都掀起龙卷风暴，将修为稍弱一些的绝世远远吹飞。
在场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能力凌空站在原地观看，一根如同山脉一般的天柱出现，将申凯远远轰击出去。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另一头，申凯单手抵着巨柱，无视其溅射而出的可怕力量，声音远远传来。
“他肯出手了，让你阵容中的其他四个也上吧。”
仔细看着远处，肖扬缓缓点头，对着其他四个人说。
“于私，申凯如今的实力确实远在你们之上，于公，这一战后，我们才能更好布置神霄论战的阵容。”
“倘若这样你们还是不愿意出手围攻，那我也无话可说。”
点点头，沉默了许久的高瑾渊和周唯对视一眼，率先朝着远处的申凯冲上去。
而魏清玄也一脸苦笑，上前一步开始在整个海域上方布置符文。
“得嘞，既然申凯都无所谓，我就不婆妈了。”
看到其他四人都已经出手，王抖了抖脸上的肥肉，如同炮弹一般飞速冲上云霄。
“好了，虽然信任各位，但出于保密，接下来的战斗在神霄论战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流传出去。”
“因此，除了我和参战这几人外，其他人请暂且离开，事后我会将结果公布。”
说完后，肖扬一抬手，瞬间一道符文化为天幕，如同墙壁一般延绵不绝，将海上的战斗彻底挡在众人面前。
“该死，无论胜负，这必然都是惊世骇俗的一战！”
“可惜...如此战斗，我们反而不能亲眼目睹......”
其余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肖扬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他的考虑。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发发牢骚，先行离去。
“肖扬这家伙，清场倒是果断。”
“虽然我的战斗方式，有没有流传出去都无所谓就是了。”
目睹远处如高山一般将整片海域围起来的符文光罩，申凯笑了笑。
如今的他，即便被看到底牌和战斗方式，其他人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也永远不可能找出针对克制的方法。
不过眼下，还是先将眼前这五人打服再说。
“铛！！！”
整个海域上一声巨响，只见申凯不再被巨柱击退，手死死抵住后一拳打上去。
顿时恐怖力量爆发，挥手将已经延伸出数千米的巨柱反向打了回去。
“同样的战术，你以为本大爷还会和三年前一样吗！！！”
顺着飞退的巨柱，东胜出现在上方，如同电光火石般在巨柱上前行，一瞬间来到了申凯面前后，手中再度出现一根黄金棒。
已经四阶的东胜，一棒之下，还没有击中，庞大的压强居然就让海面出现了凹陷。
面对这一击，申凯反手提出方天画戟，毫不示弱的碰撞上去。
“轰！！！”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可怕的威力席卷下，覆盖了整片天空，随后东胜脸色不甘的倒飞出去。
然而还不等申凯追击，上方一座延绵近千里的金色山脉就镇压下来，将东胜死死护在后方。
“申兄弟，对不住了！”
顶住风暴与恐怖压强，申凯手举着金色山脉，如同扛天之人般，他听到上方王的话后，笑着说。
“无妨，我还挺得住。”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闪耀出璀璨光辉，一道蕴含了真如不动的意境出现。
“那这样呢？”
配合着魏清玄的符文矩阵，高瑾渊沉闷的声音响起。
他的圣光法结合符文下，威力倍增，展现出了镇压四方，凝固空间的感觉。
整个海域的无数波澜都被他抚平，在这股光辉之下，一切放佛被静止，海水彻底如同镜面一般平滑。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封锁住申凯的行动。
天宇化为赤红，如同火烧云般，一道霞光自苍穹倾泻落下，如同星球外的陨石坠落。
仿佛流星赶月、长虹贯日一般，周唯凝聚了精气神的一枪对准了申凯所在刺出。
第五百九十七章 金刚不坏
临渊一众天骄中，周唯的短板在于持久作战，但最大的优势则是初击必杀。
只要给她足够的准备时间，周唯自信即便同辈最顶点的天骄，也会被她这一式从天而降的必杀之枪重伤乃至身死。
此刻在其他人牵制申凯时，周唯已经蹬高踏步，早早站在苍穹之上，看着下方已经稀薄模糊的海域。
紧接着，手中赤红的长枪并没有被投掷，她贯穿精气神的一击之下，整个人连同长枪一起落下，化为人间极速。
整个大气循环都被这一击撕裂开，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稀薄，散发着淡淡白色气状的圆环。
随后，赤红色霞光缭绕，如同撞击星球的陨星，又好似摧毁万物的天基武器般。
周唯和她的名号一样，化身为赤贯妖星，将下方的申凯牢牢锁定，果断爆发出了这必杀一刺。
沿途一切空气、能量、风暴都被撕裂，天空中甚至出现了一条扭曲的痕迹，似乎妖星轨道。
“这一招...有点意思。”
目睹这仿佛神罚、天诛一般的妖星即将坠落到自己面前，申凯轻叹一声。
话音才刚刚说完，庞大的冲击力就已经到达，随后则是更加恐怖，蕴含了周唯贯穿万物、刺杀一切的意境。
“嘣！！！”
巨大的威力并没有扩散开来，周唯收束自己的一切力量，尽可能集中在一点之上正中了申凯躯体。
随后，赤红色的妖星带着申凯狠狠撞入海中，让海域出现了一个散发可怕热量的空洞。
四周的海水在这股力量下甚至无法重新合拢，被撕裂出一个缺口。
然而这一招至此还没有停下，似乎要将对方带到深渊之中，不断的想海域更深处冲击。
“咚！！！”
最终，海底上万米之下，发出了一声可怕的闷响。
与此同时，整片海域都强烈震动起来，似乎受到这一击影响，而彻底失衡。
“申凯他，不会出事吧......”
王散去金色山脉，一脸担忧的看着下方。
刚才那一击的威力之可怕，就算是号称防御第一的他也不愿意去正面承受。
“呼...呼...目标正中，但以防万一，我在最后一瞬间还是留手了，他最坏也就是重伤，不会真出事。”
海面上，高瑾渊将周唯扶着，对方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因为刚才那一击而耗费甚大。
“不，我可不认为，他是这么容易就会输的人。”
高瑾渊一脸警惕的看着激烈波动的海域，话才刚刚说完，整个海平面就急速上升起来。
无数气泡与烟雾缭绕之下，整片海域似乎变成了沸腾的开水一般。
申凯再次撕开水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啧啧，看来我的四阶第三重，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看着胸前破碎的衣服，申凯摇头，那里正有一处细微伤口，是被之前周唯的一击造成的。
其实刚才他完全有机会避开这一击，但为了检测如今的身体强度，就干脆不闪不避下，彻底承受一次。
“怎么可能！？”
心神微微震动，周唯不敢相信的看着申凯胸前那一处伤口。
原本以为冠绝四阶的必杀一击，居然在对方正面承受下，只造成了这一点点效果。
别说重创，这连轻伤都还差点意思。
“仅仅三年时间，你居然就在四阶第三重中，磨练到了这个程度...金刚不坏之躯......”
看着似乎有些气馁的周唯，申凯摇了摇头说到。
“已经足够厉害了，你这一击之前还是留手，没有那最重要的誓杀之意，否则任何在四阶第三重上不过关的最强天骄，都可能翻车。”
“就算现在，也能给我带来伤痕，将下方的海床都贯穿，让地火岩浆涌出。”
“恐怕在没有加持的普通星球上，你这一击足以从地表击碎贯穿到地壳，直达地心深处了。”
而在四阶做到这种程度，周唯已经无愧于天骄称号。
倘若修为再强一些，她这一击就可以真正将一颗行星贯穿！
这和大部分在四阶只能摧城级别的修士相比，算是真正质的飞跃，可以伤害甚至破坏星球。
然而还不等申凯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天空中一根金色巨柱就撕裂风雷，以雷霆万钧之势朝他打了下来。
“废话这么多，看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申凯打飞出去的东胜化身为千丈巨猿，遮天蔽日之下挥舞手中的棍棒狠狠对着下方的申凯砸来。
“噗！！！”
滔天巨浪之下，东胜一击让整个海域出现一条深不可测的海峡，在下面隐隐可以看见无数岩浆在蔓延，将海水煮沸。
“你小子不是想以一敌五吗？”
“本大爷一个人，就能翻江倒海，让你乖乖做海鲜！”
宏大的吼声中，东胜的巨猿之身居然又进一步扩大，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
如今的他就好像神话传说中的巨神，每一次踏步都会引起地震，呼吸就能掀起风暴，光是其体量存在本身，就引起了整个海域自然循环的破坏。
“异象凝结的巨猿...法相天地之下，速度还能这么快啊。”
听着下方传来的声音，东胜知道申凯并没有受伤。
顿时，他另外一只手中再次出现一根巨柱，左右两手巨柱在手后，东胜的巨猿之身爆发出霸道辉煌的金光。
他居然以天为幕，以海为面，将整个海域当做钟鼓敲动起来，威力不断扩散之下，深海之下的海床地壳都开始动摇。
“咚！”
“咚！”
“咚！”
连续攻击下，东胜的动作没有散乱，每一击都对准了申凯所在的方位，力量下沉后让逐渐让海床难以承受，开始了大范围的崩裂瓦解。
无数岩浆在压力释放下彻底奔涌而出，将下方的申凯吞噬。
巨猿敲动鼓棒，大海成为了擂鼓，而申凯则是当中的微尘。
眼前这一幕，就仿佛能够摧毁星球的生物兵器，在对一只渺小的蝼蚁进行虐杀。
但凝神看着这一幕的高瑾渊却知道，如今的东胜固然可怕，然而申凯却绝不是蝼蚁。
“瑾渊，东胜力量虽强，但在这片海域却还是有所消耗，按照申凯的肉身强度恐怕就算受损也有限，最多只是干扰阻挡片刻。”
“你的圣法刚柔并济，可以在东胜攻击的同时缠住申凯...然后，我找机会打出第二击神杀枪！”
一旁被他扶住，脸色稍微回复的周唯看着高瑾渊严肃说道。
第五百九十八章 克制巨猿
周唯的话让高瑾渊神情微微一震，他严肃看着自己的恋人说。
“神杀枪是将寻常千百招汇聚成一式，威力固然强大，但对身体的负荷太重...你在四阶第三重上远远没有到金刚不坏的地步......”
他话还没有全部说完，就被周唯挥手打断。
“别装了，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与他一战，对吧！”
看着沉默下来的高瑾渊，周唯露出轻笑。
从绝世成为天骄，从昔日骄傲的圣子变为如今的沉默寡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谁改变了眼前的男子。
“我周唯什么时候柔弱到需要你守在旁边照顾？”
“瑾渊，想打就打，哪怕此刻还是不如他申凯，但至少不要让自己的心也输了！”
说完后，周唯甩开高瑾渊搀扶自己的手，退开两步后举起手中的赤红长枪。
“无论你承不承认，如今的那人已经不是我们能单独一战的存在。”
“但倘若五人联手下，也压制不了对方，比起胜之不武更加丢人！”
伴随着话语，周唯缓缓升空，朝着天外而去，余音在高瑾渊的耳边环绕。
“和申凯刚才说的一样，我缺少了必杀之心的神杀枪根本威胁不到他。”
“因此，这一次我会真正没有丝毫保留，以誓杀之心对他刺出灭绝一枪！”
“在这期间，是拖延还是与他力战，全看你自己。”
手指微微颤动，高瑾渊沉默的看着周唯身影不断上升，最终似乎到达天外。
长出了一口气后，他看着面前不远处，那震撼天地的巨兽轰击海域，大喝一声。
“申凯，来战！！！”
伴随战意提起，高瑾渊身躯通体光辉下，似乎成为水晶钻石一般，照耀四方。
随后万千光线洒落，高瑾渊顺着东胜的攻击轨迹，直冲入海，将原本漆黑的深海中彻底点亮。
“哼，多管闲事。”
看到高瑾渊主动参战，东胜冷哼一声，不过并没有阻止。
他感觉到水下轰击的正在被一一抵消，越来越可怕的能量正不断上涌。
不敢有丝毫松懈，东胜舞动鼓棒的速度越来越快，想尽力压制轰伤水下的申凯。
“阔别三年，你还是喜欢用这种声势浩大，却华而不实的招式。”
听到下方申凯若无其事的话，东胜怒吼一声，双手棍棒同时挥下。
顿时掀起万丈波澜，将整个大海一分为二。
在更深处靠近海床的地方，申凯自喷涌溅射的熔岩中走出，周身一层气息下保护衣物不被烧毁。
看着对方好似在岩浆中漫步的样子，东胜瞳孔微缩，心中泠然。
严格来说，四阶第三重没有真正大成的说法，可以不断磨练下去。
因此就算都号称金刚不坏，但不同修为和进度的天骄，彼此的身躯强度还是有所区别。
就像有句话说的，你我同时考了一百分，但我是因为分值被限制在一百，你却是只有一百分的水平。
将心中隐隐出现的这个想法压下，东胜催动自己的巨猿身躯，两截鼓棒逼开海水，如同真正的定海神针般。
接着手中一个更加巨大，通天彻地的万丈天柱出现，巨猿环抱天柱，凌空跃起后，似乎要将其打下去。
“好家伙，你带着这根柱子直接捅下来，可以算是在蹂躏星球海陆了吧。”
看着对方将蛮力爆发到极限，连四周的空间都开始逐渐扭曲，一寸寸破碎开，申凯有些无语。
这真可以算是一力降十会的典型例子了。
任凭你诸多变化，我只是更大、更快、更强，以无敌的力量镇压下来，连同海洋、大陆乃至星辰一起，将你轰爆！！！
“还记得三年前，你好歹也是集合技巧与力量于一身，怎么现在真像只大猩猩了......”
叹了口气，申凯终于不再被动挨打，一抬手间，海上空气中出现了两处巨大的涟漪。
之前他只是为了测试一下如今身躯强度，才没有进行闪避和主动进攻。
如今心中大概有数后，自然不会再当免费的沙包。
只见半空中，东胜所化的巨猿两侧，仿佛从空气变成了透明的水面一般，出现了两处散发白金色的巨大涟漪波澜。
随后，从涟漪中出现了两柄兵刃，每一柄都超过千米，停滞在半空中。
“哼，你才是老调重弹！”
“这种临时观想具显的兵刃，就算再巨大，也只是徒有其表，威力又怎么比得上我只铸一器？”
“申凯，你资质才情确实是同辈第一，但太过好高骛远，整天胡乱观想下，只会让自己的根基和道路杂而不纯。”
“现在就轰碎这两件空壳子，给你个深刻教训！”
说完后，东胜没有避开，笔直的抱着巨柱对准两件巨大兵刃轰击下来。
“哦，真的是杂而不纯吗？”
看到对方的行为后，申凯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在他控制下，两件兵刃对准了东胜和巨柱投射而出，丝毫没有因为其巨大的体积而影响射杀速度。
跟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以为能一举蹦碎这两件随意具显出来的兵刃。
但东胜震惊的发现，他多年来一直作为一器观想的棍棒，在这两件兵刃之下，居然被轻易割裂。
“斩山、破海，原本就是将体型超巨大的对手当做假想敌而观想的。”
“其中加入了抗巨大化、破甲、割裂、崩山、裂海、粉碎、破坏、分离等诸多概念。”
“你的巨柱虽然不是山海之躯，但硬碰硬下，依然被这两件兵刃克制。”
伴随着申凯的想法，东胜手中的巨柱不但层层崩裂瓦解，甚至连周身能量都开始溃散。
最终，他的巨猿之身被申凯投射出的巨大兵刃彻底贯穿。
“怎么可能？”
“我明明还能支撑的住，但巨猿之身居然开始自主溃散，要显露出真身了！？”
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倘若申凯力战之下将自己打的重伤，那么东胜完全能够接受自己的巨猿之身散去。
但此时自己状态万全，即便被这两柄兵刃刺中，也没有伤及到要害。
可他却感觉到，在兵刃入体的一瞬间，巨猿之躯变得极度不稳定起来。
如同原本坚固的顽石被逐渐分解软化为沙硕。
倘若不是他强行控制下，用力量尽可能稳固，或许下一刻巨猿之躯就会消散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破气绝光
看着苍穹之上被两柄巨大兵刃钉住身形，正在咬牙硬撑，强行将快要分散的巨猿之身重新凝聚起来的东胜，申凯笑了。
“没用的。”
“倘若是你的真身本体，我不稍微认真的情况下，兵刃轻易也无法瓦解。”
“但只是这种程度的法相天地，这个能量凝聚而成的巨猿，只要被我的概念克制，溃散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你如今的作为，就仿佛在一个破洞的船舱内，不停将水排出去，最多只能维持。”
就在他说话间，整个海底被彻底点亮。
这并不是如太阳般的灼热恒星，而是单纯的光辉，照彻一切黑暗与阴晦。
在极致的光芒下，伴随而来的是恒如不动，照彻大千的意境。
“天圣凝华开千光！”
整个深海中，一道如光如雾的道路出现，高瑾渊踩踏在其上，身形不动下却能够瞬息出现在申凯前方。
眼前这一招蕴含了开辟之意，出招之时人已经近在眼前，伴随着脚下的辉煌大道轰击而来。
“不错，不错。”
看着对方一双肉掌下，将原本覆盖了整片海域的光辉凝聚在一点，冲击向自己，申凯赞赏的点了点头。
三年前还只是接近天骄的程度，转眼至今，高瑾渊的战力修为，已经真正成为了四阶天骄。
甚至当年不少早他一步踏入天骄领域的人，如今还反而被他后来居上，有所超越了。
“你此招看似宏大庄严，实际上却仍然只是虚实之间，存在变化可能。”
“在给东胜和其他人争取时间吗...即便渴望和我单打独斗，却没有忘记眼前的围攻。”
“果然比起不服就干的铁头娃，你更加注重大局。”
心中念头闪过，申凯看着已经近在眼前，庞大光辉覆盖下将海水都彻底湮灭的力量，抬手摆动。
顿时，在他身躯周围，十余个大小不一的白金色涟漪出现。
“我的兵刃，只要自身反应足够，可是瞬发的。”
耳边传来申凯的话，高瑾渊不言不语，将天光圣路继续推进。
在他料想中，单凭这一招当然不可能击败申凯，却完全能够拖延时间，给己方最强的东胜准备。
并且他的圣光法自开道路，覆盖笼罩之下，任凭申凯投射的兵刃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是双方互换，以攻对攻。
你再厉害的兵器，总不可能将光和影钉死吧。
然而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瞬间，就被打碎了，高瑾渊心神震动，看着面前的景象。
“怎么可能！？”
原本不具备实体，覆盖了海域，如同圣光大道一般推进向申凯的光辉，正被其投射而出的兵刃撕裂。
每一柄兵刃冲过的地带，再度恢复黑暗，将所有光辉都泯灭掉。
眼前的景象，就仿佛高瑾渊的圣光变成了金色幕布，而申凯的兵刃，则是一柄柄裁刀，将它们彻底割裂。
“没什么不可能的。”
看着急忙变招抵挡兵刃的高瑾渊，申凯轻声说。
“光辉不具备实体，寻常物理确实攻击无从着手。”
“但归根结底，这照亮深海的圣光，也是靠着你的修为，以文道真气催动。”
“因此，我只需要投射出以破气、噬能、归纳、绝光这几个概念为主的兵刃，就能轻易做到眼前景象了。”
而像这个类型的兵刃，申凯灵台之中有的是。
毕竟，在大千屠龙法创立的初期，他最开始规划的四个区域，就是以克制文、武、异、理这四大体系为主。
因此在灵台第二、三层中，针对四种体系的兵刃占据了绝大多数。
眼前，他只是选择了十几柄具有克制文道，且恰好又有着破除光辉等概念的兵刃，就逼得高瑾渊手忙脚乱。
“这是什么攻击？”
看着身上好几处被割裂洞穿的伤口，高瑾渊咬牙。
刚才虽然没料到自己的攻击被轻易瓦解，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与此同时他已经尽量回防。
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遭到兵刃破体，雄厚强大的护体真气层层瓦解。
他能感觉到，这不是申凯靠着强大力量，来强行攻破他的真气。
反而更像是被冥冥中克制了一般，真气在接触到兵刃的瞬间，就仿佛冰雪遇到烈火般消融散去。
“要抗住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按照刚才的交手，我恐怕凝练三到四成的真气，才能勉强挡住他兵刃上一两成的威力......”
“双方消耗比几乎达到四成...简直像是五阶巅峰的宗师靠着境界来碾压四阶修士。”
“申凯...真的已经恐怖到如此地步了吗？”
本以为三年过去，双方纵然还有差距，但应该也有所接近了。
但此刻高瑾渊才心寒的发现，当他走到如今地步时，申凯却已经不知道去往何方，逐渐连背影都快看不清了。
“不用失落，你的资质和努力，已经足够出色了。”
“再多苦修些年头，或许日后能够和我单独一战...也说不定。”
不等高瑾渊想到对策，申凯的声音传来。
随后，一柄两人高的大铁杵出现，散发着白金色气息下，一丝丝雷光浮动，朝着高瑾渊投射而去。
“嘣！！！”
深海中，恐怖的冲击爆发，整片海床破碎，让逐渐蔓延上来的岩浆都彻底化为青烟，方圆数十里因为这一次破坏而清空。
申凯看着浮现在高瑾渊面前，如同坚实堡垒一般的高大气墙皱眉。
刚才，原本可以一击重创高瑾渊，让他失去战斗力的铁杵，就是被气墙挡住。
而如今，具有破气概念的铁杵，居然牢牢镶嵌在气墙之上。
虽然周围布满了无数裂纹，但这由真气构成的墙壁，竟然没有破碎瓦解，足见对方在防御方面的本事。
“说起来...咱俩相识至今，好像还真的从未交手过。”
听到申凯的话后，出现在深海中的王喆露出苦笑。
倘若可以，他也不想和申凯动手，除了双方的关系外，实力也是一大因素。
成为天骄的这几年中，在任何同级别对手的交战时，他的气墙从来没有过仅仅第一击，就被破碎大半的情况出现。
不是没见过申凯的投射，但时隔三年，相似的攻击，其造成的破坏已经让王喆有些看不懂了。
这种威力和效果，简直强的不可思议。
第六百章 观测者
“王喆，申凯太过强势，我们绝不能各自为战。”
站在对方身后，高瑾渊无视身上的伤口，认真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采取我们各自最擅长的打法，尽可能撑过他兵刃的射程范围，打近身战！”
相互点头，王喆和高瑾渊同时动作起来。
之间王喆喉咙鼓动下，原本就宽厚的身躯如同气球一般，惊人的膨胀起来。
“吼！！！”
还不等申凯说话，一道响彻寰宇的巨吼就从王喆口中爆发而出。
其庞大的威力将整个深海都炸开，持续之下一波接一波的音浪伴随着王喆的真气，化为可怕攻击将申凯打飞出来。
“没想到吧，我老王还是有那么一两手进攻方法的。”
看着大意之下，本吼声震的微微头晕的申凯，王喆继续保持，同时将面前的金色气墙快速推动过去。
远远一看，深海中仿佛出现一座巨城，正朝着对方碾压冲撞。
“这招，我还真是没想到。”
反应过来的申凯定住脚步，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投射出兵刃。
“王喆，不要让真气分散，他的兵刃具有克制真气的优势！”
听到身后紧随自己的高瑾渊说话，王喆不敢大意，全神贯注下真气凝练一处。
靠着这种方式，虽然时不时还有兵刃破坏气墙，但千疮百孔之下，王喆居然一边修补破裂的墙壁，一边继续推进。
“我可没说过，我的兵刃只能够直线正面投射。”
目光所及的范围内，王喆和高瑾渊四面八方都出现一道道白金色涟漪。
倘若王喆用气墙密不透风的保护自己，则真气总有薄弱点，随时可能被兵刃贯穿。
就在这时候，海面上有着一阵音律响起。
伴随着说不出是琴声还是笛音的波动，无数符文仿佛天花一般散落在深海之下。
于此同时，魏清玄的声音透过符文发出。
“刚才的战斗可以看出，申凯应该专门强化了破除真气这方面的概念，将之附着在兵刃上。”
“虽然意外他具有这么多破气概念的兵刃，但以眼前的结果，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七十四。”
“你们继续推进，我的符文化为矩阵下，可以分析他的动作、神情、能量规律。”
“哪怕一丝肌肉、一点波动，我就能提前计算出他想要攻击的方位角度，然后你们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听到这一番话，王喆两人精神一震，连忙按照魏清玄的话去做。
果然，之后数次攻击下，申凯所有兵刃投射的轨迹都被对方预判到。
王喆只需要在兵刃来到的前一刻，集中真气防备那里，就有很大概率抵挡住。
于此同时，随着魏清玄计算的越来越快，他们甚至到后面不需要抵挡。
只需要提前看出申凯想要攻击的方位，稍微挪动几步，就能够彻底避开。
“好家伙，这个符文矩阵还真能将我扫描透彻。”
“再加上你的庞大运算量，基本上能够针对我的行为，仿佛看到未来一般做出准备。”
刚才申凯曾经刻意做出动作，控制自身的每一丝肌肉和神态，佯攻王喆侧方。
结果依然被魏清玄计算出来，提醒王喆防备上路。
“没用的，即便你能完美控制自己的行为和微表情，甚至能真正心口不一。”
“但能量的分布却骗不了人，只要计算量够大，把整片海域的电磁、引力、干扰计算在内，我就能做到短暂的未来视，预判你所有的攻击。”
听到魏清玄传来的话，申凯微微沉默了一瞬后，嘴角露出笑意。
“那，这样呢。”
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白金色涟漪，申凯将一柄超过百米的投枪对着王喆两人射杀过去。
在出现的瞬间，投枪周围散发出微微鸣响。
因为它的攻击，四周的电磁场瞬间被扰乱，所有的能量开始漫无目的的波动起来。
于此同时，投枪射出的过程中，四周层层粉碎，逐渐变得不可观察起来。
“没用的。”
“即便你这柄巨大投枪有着打乱电磁场、干扰引力、溃散能量的特点。”
“但也只是靠近它的周围，我无法做出预判。”
“在大方向上，我仍然能够靠着更远处的符文进行强观测...说到底，你无法让整个海域成为彻底封闭的‘盒子’。”
“因此我身为观察者的视觉上，顶多只是出现了一处漆黑盲点，却依旧可以靠着更外面反向计算。”
“只要计算出王喆他们所在，反过来说，哪里是我无法观测的，逆向让他们避开就可以了。”
“王喆，退开五十九米后，高瑾渊全力攻击你侧方三十六度角，朝上空打。”
尝到了甜头的两人，按照魏清玄的指挥操作。
顿时，他们不但避开了申凯投枪的攻击范围，同时高瑾渊出手下，微妙的影响了能量循环。
在他的圣光攻击下，投枪角度发生偏移，最终被扭转朝着海面上远去。
“真厉害......”
看着三人配合默契的操作，申凯也不禁感叹。
“突然有个想法...你和肖扬两个，倘若肯真正把精力放在个人战斗方面。”
“或许你们会比那些最强天骄，要更加棘手。”
“这也是高阶的理道修士，能够被称为人族中，和武道并称为最强的原因所在吧。”
一边说着，申凯一边看向已经成功进入到他百米范围内的王喆和高瑾渊。
对于如今已经四阶的他们而言，这区区百米距离，和近在咫尺也没多大区别了。
“只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错觉，只要打近身战，就能够压制我？”
上方的魏清玄听到这句话后，一边调整符文矩阵，计算申凯的动作和能量分布，一边冷静的说。
“我当然不会小看你的近战实力，但同样的，近身战中你的身体变化，肌肉和骨骼运行，比起能量更容易被我预判。”
“哪怕是号称天衣无缝的武技，终究也是需要你身体来动作。”
“再细微，只要能够被观测，我就可以提前预判，让你所有的招式都无用化......”
第六百零一章 粉碎海域
直到此刻，申凯已经大概想通了魏清玄的行为。
大约是借住微观层次的矩阵，让自己始终处于强观测者的位置。
这样无论他是身体物质或者能量层次，只要处于活动状态，都会被对方提前预知。
这种未来视需要恐怖的运算量，根本不可能是一般理道修士能玩转的。
但很明显，魏清玄不在此列。
“最好的办法，其实和走进修仙这本小说类似...以量子不定云的方式进行攻击。”
“如此从观察的瞬间崩塌，就连我也无法判断自己的攻击落点下，他自然更难以观测到。”
可以说，这是最适合对抗魏清玄的方式。
然而很可惜，申凯是个理道白痴，就算知道种种最符合逻辑的方式，也无法计算出来。
“不过，很多时候，能看的到未来，却不代表...你能改变未来。”
说话间，申凯抬起手，整个海底散发出恐怖气息。
四周不知道从何时起，弥漫着难以描述的混沌之色，不是雾气而是如流体一般肆掠。
与此同时，在混沌流体四周，辉煌的白金色涟漪浮现，看到它们的瞬间，王喆与高瑾渊神情震动，嘴巴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反观处于海面上的魏清玄则脸色凝重，他原本应该覆盖了此方海域，对一切都巨细无遗的符文矩阵上，出现了巨大盲点。
“王喆、高瑾渊，下方出了什么情况？”
“我的观测出现了巨大盲点，下方干扰太过严重...必然是申凯的策略。”
“不过无妨，我之前的模型还在脑海里，你们距离申凯不过百米，将所处方位和他的攻击模式报给我，一样可以推演出他的下一步。”
然而他没有等来两人第一时间将坐标和角度等说出。
耳边传来高瑾渊的声音，不知道为何，魏清玄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了绝望和释然两种意思。
“放弃吧，魏清玄...这不是申凯为了防备你观测，而故意制造的盲点。”
“是他这一招自带的体量，让你的符文自发过载，无法记录数据。”
说完后，高瑾渊看着夹杂混沌流体，将万米下的深海照耀成一片辉煌的漩涡涟漪，对不远处的申凯说。
“我说的没错吧。”
此时的他和王喆，周围被密密麻麻的涟漪包围住，每一道涟漪中都浮现出一把兵刃。
这已经不单单是数量骇人听闻了，甚至能够感觉到，每一件武器蕴含的可怕力量。
当中任何一把放在外界，都足以有资格被一位四阶异道修士称之为只铸一器的存在，在这里成百上千！
它们的存在本身，串联散布的庞大力场，就将魏清玄覆盖海域的符文矩阵冲毁部分，制造了庞大盲点。
“就算魏清玄的符文矩阵能撑住，意义也不大......”
仔细扫视着四面八方的涟漪，高瑾渊与王喆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的苦涩。
“数量增加下，兵刃之间的攻击轨迹更难计算，每多出一把兵刃，就需要在矩阵中重新构筑模型。”
“但最致命的...即便魏清玄还能计算的出，我们也绝对反应不过来。”
说完这些后，高瑾渊深深看了申凯一眼，发自肺腑。
他无法理解，人族百万年，官方记载下异道修士最高纪录，也没有超过百件观想物。
但如今的申凯，却一口气直接超越，甚至看样子，还留有不少余力。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他才四阶啊......”
看着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两人，申凯微微摇头说道。
“要认输吗？”
王喆还好，高瑾渊一听到这话，咬牙笑了起来。
“她还在天上做最后一搏的准备，我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就认输？”
“申凯，来战！！！”
看着再度提起战意的高瑾渊，申凯点头。
另一边的王喆看了看两人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认输。
随后，两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击，毫无保留的爆发出全部力量。
“永镇山河！”
“万劫大光明法！”
海面上，还在抢修符文，想要重新恢复矩阵的魏清玄愣了愣。
他原本想着，凭着王喆的防御力，再加上可攻可守的高瑾渊，两人配合下，纵然不敌申凯，但也能撑住片刻。
只要自己调整参数后，符文矩阵就能重新运作起来。
但没想到，只是一瞬间，下方海域就传来了惊人波动，这显然是两人在做最后一搏。
“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们两个连拖延时间都放弃，只能打出正面碰撞？”
不等魏清玄有所反应，整个海域都彻底沸腾起来，下方无数光韵流转下，彻底炸开。
“蹦！！！”
万千水滴四溅，仿佛天地被倒转一般，下方的海水被双方的攻击碰撞下，轰击上天空。
而在失去了海水减缓冲击后，下方的海床与地壳彻底暴露出来，被撕裂、蹦碎、分解。
无数岩浆地火蔓延而出，只是短短的时间下，升腾出气浪和火云。
眼前一幕方法末日降临一般，之前浩瀚辽阔的海域，不少地方变成了河流，不知道缩水多少。
威力爆发的最中心，则再也看不到一滴水珠，如同炼狱般的地貌呈现在眼前。
而紧接着，魏清玄只来得及看到一座散发着神圣光辉的金色山脉刚刚冒头，就在一波接一波的恐怖波动下解体。
前后时间太过短暂，让所有人都难以反映过来。
看着申凯毫发无损自浓烟中浮空，手中托举着失去知觉的两人，魏清玄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
眼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能够跨阶大战的四阶天骄，而是一名真正五阶巅峰宗师般强势。
刚才的攻击余波之下，几乎将这片万里海域都彻底摧毁。
要知道，这算是临渊附属的一片大陆，有着种种加持存在，远比普通的自然星球要坚韧！
“他们怎么样了......”
看着魏清玄，申凯抬手将昏迷不醒的两人甩了过去，说着。
“这又不是生死之战，我怎么可能不留手。”
“放心，只是脱力下晕过去，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第六百零二章 东胜的目的
听到申凯这话，魏清玄点点头，将符文输送入两人体内，为他们疗伤。
与此同时，他的符文也在不断解析两人的伤势。
“连体内的金丹能量体都动用...看来是真的拼尽全力了。”
“只是申凯的攻击，怎么有着如此多不同的气机，是他的独特大道造成的？”
从符文传来的波动中，魏清玄有着许多想法闪过。
之前申凯的出手，让他隐隐判断出，对方是修炼了什么能够克制文道修士的功法。
但如今看来，似乎不仅仅如此，
单从两人体内的伤势看，简直像是被数百上千个不同的修士进攻一般。
不单单是肉体被兵刃造成的伤害，而是体内的气机千奇百怪，又的甚至截然相反。
魏清玄有些费解，申凯是如何让这么多不同的气机和概念，同时存在于自身，且不会造成冲突的。
这已经超过了他对于四阶修士的理解。
除非是开始尝试熔炼万道于一体，最终诞生孕育出属于自己最强大道的六阶神祗。
否则单看四阶、五阶，应该还属于壮大自己的道路，尽量不去接触其他过多的大道才对。
不提魏清玄这边的思索，单看申凯见对方忙着照顾两人后，转头看向另一边。
天空中的那头巨猿依然在两柄兵刃下苦苦挣扎。
东胜似乎始终不肯轻易认输，放弃自己的巨大化身躯。
看到这一幕，申凯微微皱眉，正准备说些什么，苍穹之上，从天外一股压迫下降。
“你来了。”
抬起头，申凯看着将整片苍穹都染成赤红色，似乎带着不详和死亡意味的星辰，笑了起来。
“看来你听了我之前的话，这一击是真正抱着不计后果，以誓杀之心打出来。”
“除了我以外，四阶任何存在，大概都会觉得死兆星在头上降临，不得不避开吧。”
从天而降，转瞬间突破大气层，将天空捅出巨大空洞的赤红妖星中，周唯并没有回答。
她时刻所有的精气神连同意志，都死死将申凯锁定，连开口说话的空档都没有，不浪费一点一滴。
此刻所有的力量和心思，全部都围绕着打出这一击，正中申凯！
“这女人狠起来也是真狠。”
“倘若击中下，就算申凯不受重伤，威力贯穿下，也会带着他直达这片大陆的地心深处......”
“原本就因为刚才的碰撞而微微开裂的大陆，极可能因为这一击的威力，而彻底报废掉。”
就在魏清玄一边为王喆两人治疗，一边看着横跨天空，仿佛要给大地降下灾劫的妖星，心中想法略过时，申凯再一次让他哑然。
只见对方不闪不避，甚至连稍微运功抵挡的意思都没有。
抬手之间，申凯的上方白金色涟漪浮现，一面巨大的盾牌从当中浮现出来。
盾牌本身并没有特别的装饰，最大的特点要数其平滑如镜，将上方一切都倒映在其中。
“没用的......”
“周唯这一击，其瞬间爆发的能级，堪称四阶巅峰了，甚至达到五阶。”
不但魏清玄不看好申凯的盾牌，就连周唯也丝毫没有因为其出现而改变出招轨迹。
她选择以星辰坠落的速度，带着全部力量燃烧下打出这一招。
与此同时，周唯身躯微微鸣动。
那是她身为四阶武道天骄，彻底解放穴窍，打通天地、人身两重后，磅礴恐怖的能量场。
别说是一面巨大盾牌，即便前方是高山大海、恒古星辰，也要被她的神杀枪刺穿。
这是她四阶最巅峰的时刻，自信只要击中目标，足以将普通的行星都彻底贯穿！
然而，面对着任何四阶天骄都不敢轻视的攻击，申凯却只是具显出那面巨大盾牌后，就转头看向东胜处。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盾牌会抵挡不住。
下一刻，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盾牌，周唯专注的神情微微晃动，她好像察觉了什么。
从那面光滑如镜的盾牌里，照应出了自己的妖星，随后，这真实无比的形象，仿佛要从镜子里冲出般。
“这不可能！！！”
已经来不及转向，周唯只能携带着妖星，强行以手中长枪刺向巨大盾牌。
“蹦！！！”
冲天巨响爆发而出，恐怖的气浪和威力席卷四方，让整片大陆都掀起风暴。
魏清玄眯起眼睛，只感觉到远方的碰撞下，天空仿佛出现了一个赤红色的太阳。
而等一瞬间的爆发后，他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周唯手持破碎的长枪，遍体鳞伤下，整个身体似乎要破碎般从天空中缓缓跌落而下。
另一边，则是快要被烧化，同样四分五裂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巨大盾牌。
他没有想到，周唯这巅峰的一击，居然是以和盾牌同归于尽作为结局，连申凯的人都没有碰到。
“还是没有达到理想效果......”
感受到周唯的微弱呼吸，申凯看到魏清玄接住对方也不再去管，将自己的盾牌收回后心中想着。
“我这面镜盾在观想中，应该是以反射这一概念作为核心。”
“任何人的攻击打在上面，就会有和对方同样的攻击反射而出，两者相撞。”
但如今在周唯的攻击下，这面镜盾虽然成功反射了部分威力，让对方重伤，可自身也破碎大半，需要重新温养恢复。
这距离他构思中，能做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射诸多世界任何攻击，甚至还可以威力翻倍的反弹，要差的太远了。
“以这个强度和概念威力来看...大约只能反弹巅峰五阶宗师的攻击程度，距离他们拼命或者更上一层力量，还差不少。”
“我的大千屠龙法，克制一切体系、种族、对手...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终究这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至少如今还需要为这一战收尾。
看着苍穹上还在挣扎死撑的巨猿，申凯皱眉说道。
“别演了！”
“你再头铁也不可能在队友一个个被我解决后，还不肯散去这外强中干的巨猿之身。”
“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假装被我所制。”
“实际上，是等其他你觉得碍事的人都落败后，再和我单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