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宣判大会(1)
有慕容冲做后盾,自己家的兄弟燕家亮便不会有事的!这事儿想必也应该是办得妥妥地!
闫宏斌听话地出去,准备带着他的三百多号人过来,那阵势,莫不是要将这牢底戳穿掀翻不成?
听说郡府所属的收监处出了大事了,向来好打听的人马上全都过来了,把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从监牢里出来,就见了这等状况,闫宏斌傻眼了,招呼手下感紧拉好警戒,当然,没有其他任何的辅助设施,就靠人墙摆设了。
按照慕容冲的布置要求,是要在收监处的大门口稳定一个大场地,在这里进行一场超规模的宣判大会,安抚一下平阳百姓茫然麻木的心情。
最重要的是,今天,太守大人要对经常无所事事爱逛“怡香园”这个安乐窝,或者总是手痒痒,一天不逛“一万贯”就一天不得安生的赌鬼们,慕容冲告诉过闫宏斌,那可都是富余的强劳力啊!实在不敢轻易荒废了。
心里想着慕容冲的宏伟计划,要帮助太守大人实现这个理想,同时也得以提高自身的价值,闫宏斌看着这个计划在他和慕容冲的共同努力下,正在慢慢的一步一步地成为现实,心中还是蛮激动的。
不一会儿,收监处的门口很快就空出一个足够三四百人同时站着的地方来。
闫宏斌让手下的士伍们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地站在那里,控制住不断增多的人群,随后,自己带着人返回监牢里提人。
这时再看慕容冲,已然官袍加身,当闫宏斌靠近他时,特意告诉他,因为场地受限,这里的渣渣们只能一批一批地带出去,有条不紊地进行审讯。
当闫宏斌想要征求慕容冲,先带哪些人的时候,太守慕容冲已经出去了,跟着就是一阵惊呼声和喧嚣声。
这又是慕容冲的主场啊?!
“尊敬的各位父老乡亲!”慕容冲就像一个候场多时的演员,虽然是大腕,却依然低调的那种样子,他走出屋门,潇洒地一摆手、再一开口,就彻底陶醉了那些急着要看这个传奇人物的小市民。
这时,就不断有尖叫声和欢呼声一遍又一遍地传来。
慕容冲的魅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发狂,一时间,就难以安静下来,还有人好几次想冲进保护圈,和太守大人来个亲密地接触,都被士伍们给挡住了。
这气氛,完全就像是在开一场个人露天演唱会!
“谢谢大家这么热情,谢谢大家对本府事务的大力支持!”慕容冲好像特别地喜欢演讲,瞧这架势,又要开讲了。
处于变声期的慕容冲,声音独特,极富感染力,他的话,无论是内容还是声音,都直接引发了圈外人群的一阵骚动。
人们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还未从一股兴奋的劲头中剥离出来,听了慕容冲的谦逊的话,竟然莫名地有些感动。
“今天,在这里,本官要将几天前收监的犯人做个宣判,然后,让他们去往他们最应该去的地方!”慕容冲开门见山地把这次行动简要地做了个介绍,说道,“也许,大伙都已经听说了,本府关停并转了本地两大与精神文明建设背道而驰的商户,羁押了一大批正在从事犯罪活动的游民、赌鬼以及一些执迷不悟的女子。”
这一说,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纷纷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
现场除了慕容冲的声音外,别无杂音。
“下面,将犯人带上来!”众人一致认真地瞅着慕容冲,便见他将手一挥,朝监牢一指,提高嗓门,正气凛然地发布号令。
事先没有和慕容冲沟通好,闫宏斌有些抓狂,到底先押谁呢?正踌躇着,身旁一个赌鬼焦躁不安地喊着要撒尿,闫宏斌没好气地一脚踢过去,道:“就你们了。”
候在一旁的士伍们听到老大发话,迅速上前,扭住赌鬼,一个跟着一个地往外面的空地赶。
“懒惰乃犯罪之源!”看到推上来的是一帮赌棍,慕容冲首先介绍道,“任何一个不好的想法和行为,都是从懒惰开始的。大家看看,首先被推上来的,是聚众赌博的一帮赌徒,他们都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的萎靡不振,神情倦怠,到了这,还醉生梦死的想着如何翻本?”
哦?人群里唏嘘声一片。
“就在昨夜,几个人聚在一起,玩起了掷骰游戏。各位,你们知道吗?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如何创造价值,改过自新,重头来过,而是想着如何投机取巧的套取别人口袋里的钱,这种没落腐朽的思想必须要坚决打住!”
慕容冲痛心疾首地一指蔫头巴脑的赌棍们,怒道——
“最可恨的是,他们赌博时,因为没有了赌资,相互间产生了严重的矛盾分歧,开始怒怼互骂,最终还导致矛盾升级,演变成了一场流血的群殴事件,直接后果是两死三伤,这是人性的扭曲!而我们的士伍在阻止他们赌博和群殴事件的时候,也惨遭围攻,他们仗着人多,强行拔取士伍腰间的刀剑。我们的好兄弟,在阻拦他们的打斗中,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郎中家里,他被打断了三根肋骨,还差点被人挑断脚筋,也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这时,人丛中有了低声的议论,纷纷指责赌棍们的恶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恶劣影响,这些天杀的,死不足惜!
“本着‘惩前毖后,医病救人’的原则,本府决定,除了罪大恶极之人须以死谢罪外,其余人员将以特殊方式接受劳动改造,极力挽回每一个可以挽救的人,让他们从思想上重新定义自己的人生!这是对这次突发事件的紧急处理。”慕容冲认真地说道,“据本府调查,这次罪魁祸首已经在斗殴中丧生,实乃咎由自取,故而,收监之人员全体接受劳动教育,思想再造的过程,直至悔过自新的态度得到官方的认定,方可重回社会。”
听了慕容冲的宣判,众人为之哗然!便等着听如何差派这帮赌徒了。
慕容冲看着一大圈自己的粉丝,知道他们对他这样判决赌徒有一些看法,却依然委婉一笑,他习惯地轻咳一声,润了润咽喉,继续开始他对羁押人员的宣判。
上架感言
《小凤皇慕容冲》这本书,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娃娃,在跌跌撞撞中走到今日,也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要为自己的勇气鼓鼓掌。
在寂寞中诞生,然后,又在这个平静而又平凡的日子里上架,我的心情很忐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和大多数写手一样,白天上班,然后,坚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码字,独自静下心来和书中的人物对白,总有说不完的话和写不完的故事情节,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然而,今天,当我必须要告诉大家,我的书今天就要上架了,却不知如何开口表述了?
是的,下面的情节,要让你破费了,这正是我羞于启齿的地方,尽管,每一章也只是几分钱的事情,可毕竟也是一种消费,就有点担心,是不是值得你为之付出。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思维节奏有点跟不上趟,偏偏又喜欢字斟句酌,尽管如此,却还是经常有错别字被漏检了放在书里,就让我更加的不安起来,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没脸恳请大家的原谅了。
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唯有努力不让我的书断更,来弥补文字上的某些欠缺!即使是公司组织出境旅游的几天时间里,也没敢忘记要提前弄个定时更新。这是我自己给读者的一个态度,我是认真的。
我的忠实度毋庸置疑,不管是对作品,还是对读者,轻易不敢马虎,因此,还是决定,适当的时候,再给自己一个压力,——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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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了,真心需要更多的陪伴,希望,我的每一个章节,都值得你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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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家!
第225章 姑娘倒进了慕容冲的怀里
“在这里住得还好吗?习惯吗?”慕容冲笑着面对一帮yín棍,问道,“是不是很怀念外面的世界?”
对慕容冲抛过来的问题,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看来你们很享受啊?!”慕容冲依然笑容可掬地看着这帮男男女女。
“我们抗议!”有三个人忽地就挺直了腰杆,对慕容冲的话表示了不满。
总算有人开口了,不过,这腔调有点过分,怎么能跟太守这般说话呢?围观的人群却是这样想的。
“说说看,本官有哪点得罪你们了?”慕容冲还是那么笑嘻嘻地。
“我们是正当买卖,合情合理,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们?我们犯得哪门子法啊?”这世界无奇不有啊,竟然还真有厚颜无耻的人?
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下面的人就都笑了起来。
“请问,你是何方人士?”慕容冲走到那人跟前,背着手,眼睛盯着那人,一叠声地问道,“家中可有父母、妻儿老小?背着家人,在外面与陌生女子行苟且之事,却是为何?既然合理合法?为何不正大光明?既然是你情我愿,为何还要花钱买卖?什么时候,有谁说过一个人的感情,可有用金钱交易、用金钱衡量了?”
“钱,钱太守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的,你,你,你——”那人架不住慕容冲的凌厉攻势,连连后退,竟然把他们原来的靠山也给搬出来了,不知道那个已经作古的钱东明在九泉之下,听了这位仁兄的高调谬论后,会作何感想?到底是无理取闹,说话就没了底气,嗫嚅道:“这,这是,是,平阳,多少年流行下来的规矩,花自己的银子享受,没得说!”
“钱太守认为你们都是对的?及时行乐,也是钱太守教会你们的吗?也就是说,你们所有的做法,都是钱太守默认许可的?”慕容冲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那个无知的家伙。
那人的话充分说明,前任太守老钱果真没能把好勤政为民这一关啊!
带头搞腐化,给衙门泼污水,这事儿真的不是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幸亏老钱早就见了阎王,不然的话,活罪还真让他受不了的。
不过,眼前这货也实在太不关心时事了,居然连钱太守作古这样大的事都一无所知?!慕容冲只能费心劳神地再向他解释一遍了,道,“可惜,你心中的钱太守无法为你撑腰了!知道为什么吗?”
那货也盯着慕容冲看,眼睛都成了斗鸡眼了,竟然还点点头,十分玩味地期待地等着慕容冲回话。
“因为,他已经死了!”慕容冲一脸严肃地告诉他,看他茫然的样子,就凑近他,沉声追问道,“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不妨也告诉你吧,是本官在带人查抄他的安乐窝时被吓死的!听了这些,你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吗?当然,我不在意你是否想追随他而去。”
“他死了关我屁事!你知道我是谁?”那货竟然反问慕容冲,神情倒是没有了刚才那个囧样,还一脸的嬉笑。
慕容冲有点发懵,就听那人笑道:“嘻嘻,我是胡桃仙子。”
这货竟然是个傻子?慕容冲想要发飙,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还是忍住了,正要转身,就见那人接着道:“钱太守说了,只要替他保密,就给我一个花姑娘,还要提拔我主管‘怡香园’!‘怡香园’的姑娘任我挑。”
那人一边说笑着,一边真的就走向另一边的女人们,风sāo一点的女人也敢于迎合,不住地朝他吹哨音。
当着众多平阳百姓的面,公然**,这事儿太没谱了,旁边的士伍正要揪他回头,却被慕容冲给制止了,就看见那人朝一个蜷缩在一旁的姑娘走了过去,那女孩却完全不是迎合献媚的样子,而是惶恐不安地双手紧紧地搂抱着双肩。
这就有点怪了,风花雪月场上的女子,没必要这般装纯吧?
然而,那女子的紧张惶恐不像是装出来的,等那货就要靠近女子的时候,慕容冲示意士伍过去,把他揪了过来,问道:“你要干什么?”
谁知,那人被士伍抓住手的时候,忽然就全身瘫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打颤,这可是头一遭看见,怎么会这样了?
这时,有人举手答道:“他有羊癫疯,不能触水的。”
慕容冲窝了一肚子的火,心想,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赶紧让人架起那货,去施救了。
慕容冲走到女子跟前,沉声问道:“瞧你这般模样,不像是干那事的人。你告诉本官,如何就到了‘怡香园’了?”
那女子听了慕容冲的话,竟然哭出声来,嚎啕大哭!看那样子,绝对有难言之瘾。
这时候,全场寂静地看着那个女孩,看着慕容冲,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大老爷,求求你,救救小女子吧!”女孩一边磕头,一边cāo着一口地道的燕国乡下口音哭诉着,这就让慕容冲惊诧万分,搞不清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同族老乡了,还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别怕!”望着这番情景,慕容冲顿有万箭穿心的感觉,疼痛不已,他蹲下身子,凑近了那女孩,同样很特意地以特有的燕国的口音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就一个人落难于此了?”
听了慕容冲的话,那女孩也是惊诧不已,茫然地看着慕容冲,有一万种的不理解。
这里是大秦的平阳府,而据她对慕容冲口音的辨析,这位太守也是燕国人,其实,这个时候,她也有同样的话要问“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慕容冲那一张清秀的面庞,姑娘觉得,好像有点熟悉,却又不敢确定。
不错,在完全陌生的一个地方,能看到一个同为燕国的年轻人,她就能够不像刚才那样惶恐了,眼神中就有了些许的慰藉,心里跟着有些坦然了。
“我……”姑娘极力想要止住哭泣,却力不从心,反倒是更加地伤心,干裂的嘴唇翕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人神情始终紧绷着,总会感觉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可一旦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反而容易一下子就垮塌了。
这个女孩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之前,极度的恐慌让她时刻怀着一种戒备心理,而当身边有了一个同族年轻人,能和自己搭上话时,就多出了一份安全感,她松了一口气,就一下子倒在了慕容冲的怀里。
第226章 区别对待
且不说这女孩是不是另有隐情,单看她那抑郁痛苦的眼神,就是那种受尽了苦难委屈,感觉生命无望后,在人生的苦海里漂浮之际,忽地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将死的生命重新被激活。
于是,这个时刻,求生的yù望促使她竭尽全力地要扯住这根稻草,而这根稻草就是慕容冲!
看躺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脸sè苍白,全身软绵绵的,慕容冲真不忍心惊扰到她,但是,她这毕竟是病态,就连忙朝身后叫道:“来人,将这丫头送到‘个园’去。”
个园是慕容冲入主平阳郡府后,将原来钱东明专为接受商贾贿赂的小院做了简单地改动,专门用于休养生息的小院,后来,女“勤务员”的加入,一时间还没有勤务锻炼场所,便将个园又做了功能xìng的改动,整成了丫头片子们读书练内务的花园,靠近个园的一栋栋小房子,便是她们的宿舍。
“大人,这个合适吗?”闫宏斌到底隐忍不住内心的忧虑,随口问道,“‘勤务员’们会忌惮的。”
“‘勤务员’在哪?快来人。”慕容冲一只手托住姑娘的腰际,过度紧张的神情明显地让人觉得有点失态了。
谁都不知道,慕容冲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子这般不舍,他的嘶哑的高八度音的呼叫,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和震惊。
第一次见太守大人对一个陌生女子这般关心,闫宏斌也没啥好说的,这就赶紧调头朝外围的士伍叫道:“快,传‘勤务员’过来。”
不一会儿,来了三个“勤务员”,虽然,她们不是专业的护理高手,但是,毕竟都是女孩子,而且,大多是大家闺秀,受过高等私塾教育的也不在少数,抢救一个困倦厌世的女子,问题应该不大。
一个人背起那女孩,两个人跟在后面,亏得那女孩体型娇小,一路小跑,倒也麻利。
眼见得自己的老乡在“勤务员”的帮助下,离开了收监处的小广场,慕容冲稍微松了一口气,再去看那些曾经妖媚缠人的女人们,在这一刻,却一个个的都蔫头巴脑的,像糟了霜打的茄子。
“谁能告诉我,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她是怎么进的‘怡香园’的?”慕容冲追问,然后,又指着那个傻呆呆的男子,问众人,“他又是谁?与那女孩是什么关系?为何他单单要调戏与她?”
竟然无人答复,慕容冲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慕容冲毫不犹豫地对两边的士伍道:“来呀,把这些祸害绑了,推出去,先游街示众一天,然后,再择rì判决。”
慕容冲这刚刚话音一落,还未转身呢,就让女人们惊惶起来,一个个的,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这就赶紧从梦游的状态回到现实中来,换了个花样耍泼道起来。
“我们是受害者啊,大人!你这样对我们一帮弱女子,可是要让人笑话的。”
“大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大人!你也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吧。”
一个个浪荡不羁的女子,发出犹如夜莺的尖叫声来,惹得围观的人群一阵羞臊,有人打起了唿哨,似乎有点埋怨慕容冲太过于仁慈了,对于这样的人,当即刻问斩。
男犯人那边,果然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这帮人打交道,还真特么的烦人!
若不是因为有一个老乡被莫名其妙的牵扯了进来,慕容冲才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牵扯耽搁太多的时间呢。
既然她们喜欢胡搅蛮缠,那就给她们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任凭她们ZìYóu发挥去吧,慕容冲这就道:“‘怡香园’的勾栏美人(古人对**女子的称呼),一个个赛若天仙,只可惜,你们不走阳光大道,偏爱走‘险峰、绝壁、峭崖’,你们当这是你们的本事吗?”
人们听了,皆不以为然地跟着笑了笑。
“本府从来都非常的怜香惜玉,只是你们,怎么就这么的冥顽不化?既然你们对本府的劝告也是置若罔闻,那么,就休怪本府对你们的痛苦也视而不见了!”慕容冲毫不顾惜地看了一眼这些勾栏美人,接着说道,“就你们目前的状况来看,有一个地方最适合你们了……”
风花雪月场里的女子不懂得害羞,甚至也忘了什么叫耻辱,然而,当着慕容冲的面,竟然有些茫然。
一帮女人怔怔地看着慕容冲,不知道他要使怎样的花招,每一个人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等着听慕容冲对她们的宣判。
“‘怡香园’所有从事特殊行业的勾栏美人、夜度娘们,鉴于你们的行业不能适应时代的健康发展,不仅误导消费,还培植人的颓废的心理,极端地导致人xìng的扭曲,破坏了社会秩序的安宁和稳定。你们缺少的不是美丽,而是人xìng的善良,就在刚才,当一个女孩孤独无助,需要关怀的时候,你们表现的是那样的冷漠,你们不懂得照顾和帮助,所以,本次宣判如下——”慕容冲的话有些拗口。
今天的这个宣判,是多少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
慕容冲大声道:“‘怡香园’的勾栏美人们,你们需在社会实践中接受再教育,才能适应时代的需求,宽容地接纳你们。你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要被遣送到桑园,采m.lingdiankanshu.桑养蚕;部分前往纱苑,纺纱织布,先学好你们当做的,相信你们的明天会有所改变的!”
那些女子更是讶异了,这那是宣判?分明就是对她们的一种安抚。
没想到,这个小凤皇慕容冲果然就不是钱东明那一类的做派,真正的嫉恶如仇,看来怜香惜玉,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想想就有些惭愧。
有人就私下里叹息一声,暗道:但凡有一点办法,有谁愿意到那风月场上卖肉啊?
但是,人丛里就有反对的声音传来,不愿接受怡香园的人,怕把别人给带坏了。
慕容冲听得真切,看看满含泪花的勾栏美女们,面对围观的人群,他竭力劝解道:“知道你们的担心,所以,我们郡府还派了专人驻守,是要帮助你们,协助你们做事,并且,我们郡府还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当场兑现。我们一起来做好事,改变一个误入歧途的人,其功德,要胜过接纳一个能人,意义深远非凡的。”
既然有ZhèngFǔ补助,那还有啥好担心的,刚刚的那一点歧视瞬间就被慕容冲给化解了。说话间,就让士伍们陪着女人,分别送去桑园和纱苑了。
“男人和女人区别对待啊?”那些带把子的混混们就有些心理不平衡了,怎奈何,慕容冲说的头头是道,因此,反倒让人想要看看慕容冲对剩下的这些男人的惩罚是如何的了。
第227章 就这样整死你们
一帮思春闹春的汉子见小凤皇这般对待勾栏美人,给了她们ZìYóu之身,就有些嫉妒,甚至蠢蠢yù动。
钱东明任职时期,就他们这些顽主,在钱东明的眼里,简直就是宝贝,被认定为“怡香园”的金牌VIP,一个个的,几乎都被宠坏了!
他们在钱太守的眼里,那就是金主,时时处处都得到优待,玩得那叫一个爽啊。
可惜现在,平阳易主,刚上任的小凤皇竟然这般傻气,轻易就毁掉了能给他挣来大把银两的“一万贯”和“怡香园”?要是被宫中的靠山大主子知道了,该气成什么样子啊?
这一刻,他们都沉默着,尽管觉得很委屈,内心是崩溃的,怒火烧到眉毛了,也要装出一副认罪伏法的乖巧模样,等着与慕容冲过招。
这些人可恨死慕容冲了,骨子里十分怀念那个钱东明赐予的ZìYóu时代,哎,世道竟然在眨眼之间就变了?!
“我们不偷不抢,花自己的钱消遣,还被扣押了,这是什么规矩啊?”
“白白让我们在这里受了几天的罪!”
一伙人还是压制不了心中的怒气,天真地想着也要和慕容冲争论一番,以期能像勾栏美人们一样,弄个轻判,简单意思一下就行了。
“你们好像很着急啊?”慕容冲一眼就看出他们这般人的心事了,笑着道。
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当着一大圈街头市民的面,被一个毛头小子取笑了,心头真不是滋味。
“尔等不思进取、贪图享乐,心中毫无家庭观念,更无责任可言,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更是难以评估和想象。如何消除业已生成的消极影响?只有彻底铲除这个根源,防微杜渐,才能断了你们的念想,所以,端掉‘怡香园’是本官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你们有意见吗?”慕容冲严肃地问道,“别以为是本官委屈了你们,实在是‘怡香园’毒害了你们,那些组织‘怡香园’的人也害了那些姑娘们。虽然,‘怡香园’的老窝被端掉了,但是,这幕后的主谋,本官还是要继续追究彻查的。”
围观的人听了慕容冲的话,也是频频点头。
那些顽主,那是太守的对手?就这几句话,已经把他们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个屁的理由和慕容冲掰扯?
“过目一看,你们这一群人中,既有‘弱冠’之少不更事的顽童、也有刚过‘而立’之年的青壮汉子、更有不惑之年当老沉持重的男人。
然而,你们励志进取的意志哪去了?你们应该为事业拼搏的jīng神哪去了?你们持家立业的暖男形象哪去了?
难道,就不该为自己失去的这些宝贝而羞愧吗?
一群在家里可作为中流砥柱的汉子,本当以家庭观念为重、事业为主、拼搏向上的jīng神示人,你们,却干出如此龌龊肮脏的勾当来?还有脸面与本府辩驳?!你们生来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羞耻感吗?”
慕容冲大为光火,苦口婆心地理论了一番,转而道——
“当然,本官还是相信你们能够改好的。所以,决定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了这话,一群人觉得有门,立刻都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地以期待的眼神等着看慕容冲能给他们什么样的机会。
“俗话说,知错就改,还是个好人嘛!你们不是有钱消遣吗?那就把你们准备下次消遣的银两拿出来,当做这次的处罚,罚银嘛每人一千两。”慕容冲探究地看着这帮汉子,轻描淡写地道,“必须一次到位!”
“一千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一起惊呼起来。
“罚金交不齐的,就等着去采矿吧?对你们,这个不算是宣判,而是告知!你们掂量一下吧。给你们半壶漏水的晨光思考一下。”慕容冲说完,就坐回到旁边的太师椅子里,闭目养神了。
旁边的一个类似漏刻的竹筒壶盛了半壶水,下面有一只孔,在往下漏水,这是慕容冲临时用来计量时间的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汉子们彻底傻眼了,这么短的时间,从哪里弄银子去啊?
围观的群m.lingdiankanshu.众各自偷笑,都说这个慕容冲真能想办法,一刹那间就让刚刚还有点趾高气扬的汉子们蔫吧了。
“这分明是存心啊!”有人暗地里交流着,有点不甘心,却又丝毫没有办法。
“谁让我们掉进人家沟里了?哎——”
这时,就有一个人从同好的汉子们中间出来,走到慕容冲跟前,低下头来,有士伍不明就里地上前阻拦,被慕容冲阻止了,问那汉子,道:“有什么事,说吧?”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张开的嘴巴,里面露出两颗金灿灿的门牙,颤巍巍地问道:“太守大人,我,我这个可以吗?”
慕容冲也愣了一下,想不到,这里也有这样的土豪。
“太守大人,我,我是来自山东的一个普通商人,一时蒙蔽,上了‘怡香园’。哎,您看,我嘴里的这两颗金牙,可否抵用,不够数的,rì后奉上。毕竟,离家久了,家人不放心了,找来那可就麻烦了。”那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有点滑稽,但情词恳切。
慕容冲鄙夷地瞅了又瞅,这货约莫五十几岁了,做生意赚了点钱,也想着享受,到“怡香园”找乐子?
想起刚刚在面前惶恐不安的小老乡,再想想自己在苻坚宫中遭受的那些羞辱,慕容冲就无法不怒,就对那土豪级的商人咬牙点头,以示同意了。
“来人!”慕容冲招手让身后的士伍过来,指着那人嘴里的金牙,毫不客气地叫道:“帮他把这东西取下!”
士伍朝那人瞥了一眼,抽出短刀,伸手将坚硬的刀柄往那人的门牙猛地一磕,只听那人“哇”的一声惨叫,吐了一口老血,两颗门牙当场就被士伍拿下取走了。
好家伙,丝毫不带眨眼的,转瞬间就解决了一个,其他人都傻眼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慕容冲对那个手捂着嘴巴的商人叫道,“以后,不要让本府再看到你在平阳街上晃悠,否则的话,见一次打一次。滚吧!”
那人捂着嘴巴,连连磕首致谢。
慕容冲懒得惹他,对这个让他看了就心生厌恶的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见那人被旁边的士伍猛踹一脚,跌倒在地。
那人打了滚爬起来,根本来不及掸屁股上的一个大脚印,就又被踹了一脚,跌跌撞撞地逃了,围观的群众“呕嗬”一声怪叫起哄。
眼看那半竹壶的水就要滴干了,交不上罚金,就得去劳改,想想都有些为难,一边是心疼银子,一边是要承受肉痛,汉子们再一次崩溃了。
慕容冲眯虚着眼睛窥视这般家伙,想道:本府就要这样整死你们。
第228章 让狱卒给死刑犯选酷刑
“好了,你们都算不上真正的汉子。带上这帮家伙去唐惟高那边报到吧。”慕容冲走到竹筒前,看那最后一滴水珠漏掉,这才让候在一旁的士伍们带走那些人,转身过来时,还不忘跟他们调侃,道,“祝福你们,做一个好的采矿人吧,哪里有穷凶极恶的犯人等着和你们做朋友呢。哦,对了,做的好,可以晋级到打铁作坊,当个徒工,好好加油干啊!”
这时,有人就扯着嗓子,哭着喊道:“大人,容我和家人商量一下啊。采矿那活我做不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
“就你?还私塾先生?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这就更不能轻饶了你!别的人一千两银子,你至少得两千两!”慕容冲一点也不含糊地答道:“你以为,本府的时间就是用来跟你们干耗着的吗?没机会啦,就等着看你们好好的表现了。去吧!”
年轻的私塾先生当场瘫软在地,却还是被士伍强行拖走了。
就这样,一大帮人**哄哄地被士伍赶着去铁矿,跟那些赌棍汇合了。
“过瘾!”人丛中这样的议论很多,当那帮人被士伍押走后,小广场上就响起了雷鸣般地掌声。
“痛快!”被慕容冲感动了的平阳百姓,一边鼓掌一边评论。
“解气!”又一个人给了好评。
“对这帮猪仔就不能手软,就是要坚决一竿子打到底,不能让他们翻身!”一个老阿姨这样说道,“有伤风化,令人作呕!他们这是作孽啊,不作死就不得死!这不自作自受吗?活该!!”
“知道为什么是一千两吗?”有人还耍起了小聪明,知道给别人出脑筋急转弯了。
“呵呵,存心捉弄他们的呗!”即使还有点幸灾乐祸,却还是那么中听。
吃瓜观众都替慕容冲的这几个宣判叫好!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有人相互间打听,今天的宣判很jīng彩,以至于很多人都意犹未尽。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场的时候,慕容冲道:“收监处!”
和闫宏斌新来的士伍们对面而立的狱卒当即应道:“有!”
“把小黑屋里的重刑犯带出来!”慕容冲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呲溜出来的一样,引来人们的关注。
“是!”狱卒们答应一声,当即排队朝收监处的最深处跑去。
“还有重刑犯?”听了这话,已经抬腿就要离开的群众复又转身过来,叽叽喳喳的,像小鸟一样交头接耳的议论,“今天的宣判还真够忙的啊?”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戴着枷锁,脚上拖着铁链的重刑犯在士伍的押解下,蹒跚地走了过来。
“啊,这个不是那个死鬼刘鳏夫的亲戚吗?他怎么成了重刑犯了?出了什么事?”有人一眼就把重刑犯认了出来,惊讶地叫出声来。
“嗯,听说好像是丐帮的鬼手,这人正如其名,鬼jīng鬼jīng的。”
“这么狡猾的一个人,都给提溜出来了?惊爆眼球啊!”
“听说是刘鳏夫的表弟,哎,都一个德行。”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慕容冲获悉,被闫宏斌抓来的这个秃鹰,原来和那个刘鳏夫是表兄弟,还是丐帮里有名的神偷,俗称‘鬼手’。
“秃鹰,你可知罪?”等那犯人被押着走到广场中心,慕容冲大声喝问道,“还记得几个月前在京郊的那个夜晚吗?你为了钱财杀人潜逃,如今,又流窜到平阳,依旧死心不改,竟然把心事动到了平阳府?你明知道郡府办案,要清算‘一万贯’,你却是连办案查封的银两也敢抢?你这个贼胆也真够大的?!”
秃鹰凄惨的冷笑一声,道:“今儿个算是栽在你的手里,即使是你要公报私仇,我也认了!勿需多问,要杀要剐随你便了。”
“呵呵,有种!”慕容冲嘴角上扬,笑道:“知道就好!省得本府费尽口舌的解释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本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好交代的。”秃鹰倒也干脆,好像想起什么似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只是,临了,都没能上过一趟‘怡香园’的名媛,很遗憾的……”
“行刑手!”慕容冲不等这货把话说完,朝狱卒喊道。
“到!”今天,收监处的狱卒简直分不开身了,亏得有闫宏斌的新士伍们帮忙,在闫宏斌的授意下,几个人暂时充当一回,跑到慕容冲跟前,嚷声应道,“请大人指示。”
“嗯!”慕容冲停顿了一下,却转身,调头让闫宏斌喊来收监处的守门人,早听说之前的钱太守有很多对付老百姓的酷刑,这就灵机一动,何不请教一下狱卒,趁着这个机会,杀一杀平阳的恶气,以示Jǐng示!
听说大人请自己过去,收监处的守门人有些惊讶,连忙跑步过去,躬身行礼,道:“小的给大人请安!”
“本府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慕容冲对那狱卒道,“犯死罪的人,如何行刑?”
“大人!”那个狱卒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颤抖地道,“小的……”
“哦,没什么,是本府向你打听一下,钱太守如何处置死刑犯的?对着众人的面,大声告诉我,本府重重有赏!”慕容冲命令道。
原来是这样,狱卒被吓了个半死,这才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被上了脚镣,脖子上还套了一个枷锁的秃鹰,好像明白了什么,嚷声道:“但凡触犯了死罪的,均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具体的有剥皮、腰斩、车裂、凌迟、俱五刑、烹煮、宫刑、缢首、刖(yuè)刑、插针、断椎、灌铅、鸩毒、棍刑……”
狱卒说得唾沫横飞,慕容冲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停了,暗地里佩服,这个钱东明竟然有这么多办法来坑害百姓,使人迫于他的yín威,不敢对他的行径有半点顶撞。
罢了,能让这样的酷刑用在一个穷凶极恶的秃鹰身上,总算能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了。
听了狱卒的介绍,慕容冲索xìng就把秃鹰的小命交由他来处置了,笑着问道:“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依你看,这个蓄意杀人、破坏本府办案,抢劫不义之财的秃鹰,该处以何种刑罚才好?”
狱卒有些惊讶,这可是大人在平阳百姓面前断案,是大人该做的裁决,怎么能让我一个小小的看门人来决定呢?不知何故,当下慌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的……不……不敢妄加论断,请大人恕罪!”
慕容冲却笑着扶起狱卒,道:“本府已经将那人定了死罪,如何行刑,就从你刚刚描述的这几个刑罚中挑一个,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一下,权当是本府的决定了,不碍事的!”
狱卒不敢相信地咽了一下口水,再看了看那个不知死为何物的秃鹰,有些站立不稳,心想:乖乖,这就要处决一条人命啊?!原来,当官的,这般牛逼?再凶暴的案犯,也抵不上当官的一句话,让你今rì死,你就不会逃到明rì生。
“好了,选定了吗?宣布吧!”慕容笑着对狱卒说道,“这是本府给你的权利。”
第229章 我是新任太守慕容冲
狱卒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穴,确定这是真的,他再次瞥了一眼秃鹰,可一接触到秃鹰的眼神,就闪烁开了。那意思是,你千万不要怪我啊,我尽量帮你选一个爽快点的,可是,选什么呢,哪一样都很残酷呢。
正犹豫着,就听慕容冲建议道:“是这样的,你看,他犯的罪过,不仅惊扰了官府,严重破坏了官府的rì常公务,他这个样子,分明是在挑战府衙的底线,这就坏了规矩嘛,而且,还杀了人,弄得人心惶惶,前任太守对老百姓的一些小过犯都不肯轻易放过,莫说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依我看,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了,否则,对不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对这样的人,不能心慈手软!”
还有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样子了?慕容冲这般噱头,让围观的人哑然失笑,那些吃瓜观众却有所不知,慕容冲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对大秦平阳府自设的行刑具不够了解,就让给了一个狱卒帮忙选择,虽然多余,却无意中让百姓感受到了他的亲民爱民。
“缢首吧!”向来都很谨小慎微的小小的狱卒,哪有什么胆子当众宣布一个本来该由太守决定的处罚呢,却又不敢违拗慕容冲,只略略地思索了一下,就选了这么一个刑罚来,等慕容冲靠近他这边来,就小声地告诉他的想法,道,“给他留个全尸吧。”
这真是别出心裁的宣判,当狱卒说出他送给秃鹰的刑罚选项,并且被慕容冲认可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守果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慕容冲这边,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缢首?”慕容冲得到狱卒肯定的回答后,稍稍有点失望,然后还是点头道,“好了,为难你了,等会儿去守备大人那边领赏吧。”
狱卒哪里还想真的去领什么赏了?躬身连连称谢,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还特地避开秃鹰,从别地地方饶了过去。
“行刑手听令!”慕容冲这就接着对一直等候在旁边的士伍们道,“将严重妨害府衙公务,扰**平阳生活秩序,并同时犯有盗窃、抢劫、强jiān、杀人等恶xìng罪过的秃鹰推上辕门外的断头台!”
士伍们应声过去,就将秃鹰推着往断头台走去。
在那秃鹰被人押着往断头台去的时候,慕容冲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你选的是什么刑罚吗?我们收监处的弟兄心地仁慈、善良,他不忍心你身首异处,建议本府给你留个全尸,给你一个轻松一点的缢首。”
都说临死前的人早已魂不附体了,秃鹰却在这个时候,流下了一滴泪来。
这时,便见临时充当行刑手的士伍们摘下秃鹰脖子上的枷锁,让其呈“大”字站好,将他的双臂展平,横着绑在断头台上的一根木架上,随后,取下弓箭手背上的那张弓,拎着弓,站在秃鹰的身后,将弦朝前,套在秃鹰的脖子上。
“行刑!”见士伍们做好了准备,慕容冲这就将手一挥,大声下了这道命令,随后,就见他闭上眼睛,冷峻的面颊上,竟然爬有两行眼泪。
围观的人见慕容冲这般神情,当是慕容冲因为这样的汉子误入歧途,走上穷途末路而替他难过惋惜呢,就越发地感动,唏嘘不已地看着。
慕容冲吐了一口气,仰面朝天地站着,心里却道,“唐晋兄,慕容弟弟给你报了仇了!”
这时,但见士伍手中的弓被他用力旋转,而套在弓与弦之间的那个脖子,被弦慢慢地勒紧,随着那张弦越收越紧,秃鹰的脸就跟着变sè,先是青筋暴突,随后就是脸sè发紫,再慢慢地变成青sè,最后变成了酱紫sè,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个样子着实瘆人,过程中,秃鹰的带着脚镣的腿不停地**蹬,随着他激烈**颤的身子的摆动,铁索撞击发出凌**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心头回响,久久挥之不去。
等秃鹰死透了,慕容太守便下令让人将那尸体拖去**坟场葬了。
慕容冲慢慢平息下来,对围观的人道:“这便是暴徒应得的下场,希望这样的刑罚在本府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众人的后背仿佛都在“嗖嗖”的扇着凉风,等慕容冲发了话,这才从紧张的氛围中慢慢地缓和过来,亲眼目睹一个人由生到死的全部过程后,好多人手心都攒出汗来了。那个秃鹰痛苦反抗的样子,仿佛被刻成了一块印章,涂成了一方印记,烙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那个过程,确实让人触目惊心、胆颤心寒了,估计从此以后,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想要在平阳犯事,大概也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一番了。
过于沉重的气氛不应该放在最后,这个时候,应该有所缓冲,应该让人轻松一下,起码,处决了坏人后,也得来一个正能量的吧?
慕容冲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有个完美的收场,哪怕是让人舒服一点的结局也好。
“说实话,本府的心情有点沉重!”慕容冲轻叹一声,说道,“作为来平阳接任太守的地方官员,本人很是痛心,不想也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的,可能之前大家就已经知道了我,但是,还得郑重其事地向大家做个介绍,我是新任太守——慕容冲!”
下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带头使劲地鼓起掌来,跟着就稀稀拉拉地有人响应,随后,掌声如暴风雨般响彻小广场,传遍平阳大地。
气氛终于慢慢地回暖,大家因为慕容冲给他们清理了当地的毒瘤,打了流氓、赶跑了恶霸,还妥善安置了一些被迫到“怡香园”当差的姑娘们,虽然,还有一些鱼龙混杂其中的烧包婆娘。
平阳的生活氛围,在慕容冲的努力下,果然一下子清新多了,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头的yīn影终于一下子彻底地去掉了,大家都兴奋不已。
这个和谐的景象,是多少人祖祖辈辈苦苦期盼的啊!大家望着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小太守,都心生爱意,有父母长辈般的疼爱,有对一个父母官的敬爱,而更多的是,同辈人的倾慕和喜爱。
“慕容冲!”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对太守直呼其名?人丛中先是一震,跟着就有人重复叫了一声,“慕容冲——”
“慕容冲——慕容冲——慕容冲!”这一下,所有人都跟着呼叫起来,那是出于对慕容冲的敬重和无与伦比的喜爱之下,唯一可以直接表达的欢欣与喜悦。
这样的场景让慕容冲有些受宠若惊,他举起手来,和在座的所有人一样,轻轻地挥舞摇摆,就像他朦胧记忆里看过的明星演唱会一样,疯狂、执着。
这时,有人试图冲到慕容冲跟前来,拜见这个神一样的存在的小伙子,闫宏斌急了,赶紧让士伍们站成一圈,挡住来势汹涌的观众,对热情地平阳百姓连连道歉:对不起,太守累了,好几夜没能好好休息了,请大家多多谅解!
第231章 谁的人生不坎坷
小女孩悲戚戚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张东塍也是十分同情,啧啧嘴,开口便道——
“既然你跟太守大人是老乡,这就有人为你撑腰啦,不要太好啊?
哪里像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出生于何地。打记事起,就随着一帮苦孩子四处讨饭、流浪。
被人诱骗过,胁迫去一起偷盗,抢劫,还干过马戏,练了些把式……
哎!反正是好事坏事都干过。吃苦是自不必说了,倒是,从来没有被人当过人看,更别说什么叫父爱和母爱了,从来都没感受过。
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却有幸被太守大人护着!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啊?!
小丫头,不必有所顾忌了,把你的遭遇告知太守大人,也好让大人帮你除却心头大恨,也为人民大众除却一个祸害唦!”
张东塍这番话说得,有点像饶舌,倒也在情在理,谁的人生不坎坷啊?
听了张东塍的话,那女孩yīn郁的脸庞竟然有了一丝笑纹。
慕容冲感激地看着张东塍,谢谢他让自己的老乡暂时忘了愁烦,道:“看来,我们的经历都很传奇啊!”
女孩惊讶地看着慕容冲,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在她心目当中算是大官的人,怎么也有烦恼,张嘴问道:“大人也会和我们一样曾经被人欺负过?您也有这样痛苦的经历?”
慕容冲的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却依然微笑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反问道:“你说呢?”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答道:“我是在大燕都城失守的当天晚上,从爷爷家的铁铺里逃出来的。”
听了这话,慕容冲的脸sè突地yīn沉下来。
他也就是那天晚上被秦兵押走的,这就想起了清河姐姐,还有他的可足浑氏母后。哎,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
一时间,慕容冲心痛不已,国破家亡的味道,积郁心头的痛,真的不是人受的。
见慕容冲脸sè难看,女孩有些慌张,连声道:“大人,您怎么啦?”
“太守大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站在一旁的张东塍也急了,他这次是直接投奔慕容冲而来的。
这一刻,在他看来,谁都可以有事,唯独慕容冲不能出岔子。
要说这张东塍,也真够惨的,他来平阳,完全是个意外,之前,因为和闫宏斌相处的时候,两个人总喜欢一争高低,谁知,那天闫宏斌被姚苌带走后,就不见踪影了。
因为闫宏斌临走前,还戏弄了他,把他奚落得不轻,闫宏斌一走,就找不到报复的机会了,甚是郁闷。
他记恨闫宏斌的是,就在他的哥们脱下裤子,朝秦兵嘴里撒尿时,明明看到姚苌来了,为何不通报一声?以至于后来,天天晚上被人用刀指着,逼迫他们弟兄几个服侍一帮秦兵油子洗脚。
士可杀不可辱!怎奈何,实在找不到一个复仇的机会,因为,从那以后,他就和他的弟兄们被姚苌分开了受训。
最可恶的是,姚苌还那他和闫宏斌相比,讥笑他,只能在这里当活靶子,像猴子一样陪人戏耍,命中注定是个失败的渣子,而闫宏斌则不同了,因为懂得收敛,会做人,就被选中去陪着当断袖了。
张东塍当时心中怒火万丈,却也没有办法,后来得知,所谓短袖,是指男男相爱,当即好奇,后来,在偷听几个兵油子说起这事,才知道,闫宏斌是陪小凤皇去平阳了。
小凤皇他也看过,就是第一次接受姚苌训练的时候,陪苻坚去的那个天生长着一副女人像的小美人,然而,却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因此,觉得好奇,一心想要找到闫宏斌和慕容冲。
闫宏斌走后的rì子,顿时少了几个陪练的活靶子,他们几个就真的被姚苌害惨了,几乎隔三差五的被提去当着靶子陪那一帮秦兵训练,实在忍无可忍了,借机杀了几个秦兵后,遁入丛林,从那以后,张东塍就和他的几个弟兄失去了联系。
无巧不巧的是,走出丛林的那天,正好碰上苻坚带人狩猎,差点被当成一头野兽击杀,亏得他经常陪训,也曾经以短刀与狼厮杀,练就了一身胆量,轻功和硬功夫更是了得,身手也越发的敏捷,因此,遭遇击杀之时,如猿猴般在丛林里上蹿下跳,毫无悬念的躲过一劫。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趁着朦胧的月sè,躲过苻坚侍卫的巡游,跑了出来。
为了逃命,先后杀了被他误认为姚苌派来追他的三个人,就一直的愧疚,不过,到了京郊孙家村躲雨的时候,又听说了慕容冲和闫宏斌他们几个救新娘、斗地主的一些惊心动魄的英雄事迹,对他们的看法有了彻底地改变,觉得,在万般无奈之中,慕容冲是个可以投靠的人。
再细细一打听,方知,慕容冲一行是要去平阳镇守边关的,当时就笑了,这个苻坚是否傻了,竟然让一个降臣替他镇守平阳?这个让人感到惊讶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才顾虑不了那么多呢,追他过来,就是啦。
不过,投靠衙门,好像都要一个投名状的,便想到了“一万贯”,一连打探了三天,带来的钱也差不多输了个jīng光了,才决定,动手,谁知,后来,竟然和闫宏斌短兵相接?!他nǎinǎi的,难得一个交手的机会,焉能放过?便发生了游船上打斗的一幕,可惜,自己不识水xìng,在追那个半路上杀出来的一个打劫者时,还毫不讲究地跟着跳入水中?
后来的故事,只能听别人讲了,听慕容冲说,他是被闫宏斌救起来的。
现在,对闫宏斌的看法,不能停留在那个时不时地想着要相互争斗一下比个高低的初级阶段了。
回想起这么多,想想过去的艰难历程,想起这几天和慕容太守的促膝谈心,知道关于他的一些故事,好像他比闫宏斌更能了解慕容冲了。
张东塍紧张地看着慕容冲,联想起自己的刚刚的回忆,这就省悟过来,怕是女孩的一席话,也勾起了太守以往的不好的回忆了吧,这就小心地扶慕容冲坐好,同时,叫来一名“勤务员”,给慕容冲冲一杯茶来。
“我没事!”慕容冲笑着对张东塍道,“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张东塍默默地点头,接过“勤务员”端来的热茶,放在一张矮凳上,建议道:“要不,你先歇息一会儿吧?”
“不!”慕容冲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官岂能让那诱骗咱大燕的妹子来此遭罪啊?姑娘,你继续说吧。”
女孩感动得两眼含泪,她顿了顿,陷入无尽的回忆当中。
第232章 苦命的阿紫说生世
“我叫阿紫,今年15岁,来自大燕都城。
自小父母双亡,仅靠爷爷的铁匠铺维持生活。
秦兵入侵的当天晚上,我还是刚从郊外的外婆家回来的呢。
那天,我带着和外婆一起割的野菜回家,和nǎinǎi一起熬了一点野菜汤,正要喝汤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秦兵来了’。
当时,我被吓得慌了神,差点没哭出来,还打翻了碗,盛了一碗的野菜汤全都浇到了身上,后来得知,秦兵是在四处搜查燕兵,把每一个可能成为他们敌人的年轻人都绑到一起,杀的杀,剐的剐。
因为害怕有意外发生,我爷爷nǎinǎi让我赶紧上阁楼,同时,就即刻拉上店铺的木门。
刚刚收拾好,就听见外面一阵狂叫,原来,是爷爷铁匠铺的对面茶馆里,一个咱们大燕国的士伍被人发现了。
我透过门缝看到,那个哥哥被秦兵拿木棍砸倒在地后,还被用那长矛**戳,身上被扎了两杆长矛,那个哥哥忍着剧痛拔出长矛投向秦兵,惹恼了那一帮畜生。
那一伙人骂骂咧咧地打着了火镰,扔进柴禾堆里。
我趴在阁楼的小窗上,亲眼看到,那个小哥哥身上着火了,然后就拼命地在地上打滚,痛得‘哇哇’大叫,那帮畜生却哈哈大笑地看着哥哥被活活烧死!随后,一把火将那个茶楼烧了个jīng光。
那一幕,我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秦兵入侵后的第三天,刚好是我十二岁的生rì。
我们的蓟城被秦兵攻陷了,大燕国转瞬之间就没了,彻底地没了!
看到小哥哥被秦兵捉弄至死,爷爷当时急得,抓起大锤就要打开门出去,以他的火爆脾气,决计是要冲上去和那帮畜生拼命的了,nǎinǎi死死地拖住他,劝告爷爷千万不要冲动。
后来,爷爷nǎinǎi也先后死了,他们是蓟城被完全攻陷的第二天早上,被逼迫去给秦兵兵营铲积雪的时候……”
讲到这里,阿紫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慕容冲觉得无地自容,他仰起脸,一任泪水流淌,为了抑制住心头的痛,他暗地里擦干眼泪,默默地走到正在做饭的灶头上,舀来一碗开水,还特意加了一些糖jīng,用竹筷搅了搅,然后,亲自端给阿紫。
慕容冲从来都不用自己泡茶的,这回却主动为一个小女子泡了一碗甜甜的糖茶,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不由得惹得一帮“勤务员”们心头直泛酸水。
一个个的蹙紧眉头,搞不懂他今天怎么这般殷勤,竟然亲自为一个**女子端茶送水?
慕容冲感觉到有点异样,他以犀利的眼神回头一望,就见得所有人赶紧“唰唰”的收回惊疑的目光,慌**地洗衣、摘菜、扫地。
阿紫接过慕容冲手中的茶碗,连声道谢。
“惭愧啊!”慕容冲自言自语道,“慕容氏家欠下的债,实在太多太多了。”
阿紫喝了一口糖茶,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我爷爷在铲积雪的时候,摔了一跤,nǎinǎi跌跌撞撞地上前想要搀扶他起来,可惜自己也跟着跌倒,而且,更加的严重,本来就年老体衰,已经够呛,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谁知,秦兵真是畜生不如,竟然抡起鞭子抽打,赶着二位老人和其他人一起,继续铲雪。我爷爷本来就是铁匠,脾气暴躁xìng子急,容忍不了,顶撞了几句,就被人一枪、一枪戳中、戳中心窝……nǎinǎi当时急得晕了过去,也没人照应,一帮秦兵凶神恶煞的样子,容不得同城的乡亲邻里靠近一步,然后,我nǎinǎi就硬生生的被冻死了。”
“我cāo他祖宗!”张东塍听了这些话,联想起自己在秦兵兵营里遭受的一切,当即就火冒三丈,也只能以骂声来表达自己内心无比的愤怒,吼道,“一帮畜生!”
“勤务员”们被张东塍的吼声惊了一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都好奇地看着这边。
“阿紫,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慕容冲眼含热泪的劝慰道,尽管这个迟来的慰藉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是,很真诚。
相信,这样的故事听了之后,更加加深了慕容冲为民报仇、抓紧复国的决心!
“后来呢,你怎么来到平阳的?我是说,是谁诱骗了你?我一定竭尽全力要找到他,替你报仇!”慕容冲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会借助各种力量,铲除任何给不利于我们复国的每一个敌人,就像当年秦兵猜忌我们大燕的年轻人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不!相反,我还要感激他。”阿紫镇静地说道,“如果没有他,恐怕,我早就归西了!”
竟然是这样?慕容冲和张东塍一下子就愣住了。
慕容冲道:“那个将你带人带入火坑里的人,你居然不恨他?”
阿紫看似无奈地点点头,说道——
“爷爷nǎinǎi死后,被秦兵草草地埋了,我知道这个消息是在第四天的早上。
那天,天突然放晴了,太阳的亮光把结了冰的雪地照得人眼睛生疼。
我躺在阁楼的小床上,破损的窗子吹进来的西北风把我冻醒了,看着一地的冰雪,在阳光的照shè下慢慢地融化,在我看来,就好像一滩血水。
因为,不见了爷爷nǎinǎi,忽然就有些害怕。
我下楼轻轻地推开门,在死一般寂静的街头找寻爷爷nǎinǎi,却到处寻不见,就吓得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见街对面卖绸布的陈老实扛着一把?头回来了,当时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就见陈老实慌慌张张地连忙过来,一叠声的道,‘小丫头片子,你不想活命了,还敢这样哭叫,不怕秦兵把你带走了啊?’
经他这样一个吓唬,我不敢吭声了,只是,还低声地抽泣,陈老实是和我爷爷nǎinǎi一起被强行拖过去铲雪的,他还没敢及时告诉我爷爷nǎinǎi死去的消息,后来,在我一再地追问下,他才隐隐约约地告诉我,然后,便一个劲的叹息,说我是个苦命的孩子。
后来,他把我藏在他家。
那个时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让人觉得不踏实,很害怕,在他家也是一样。
陈老实有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在秦兵入侵的时候,被人jiān污后,就不见了去向,而陈老实的老婆受不了刺激,当场就疯了。
随后,便天天看见陈老实的老婆在蓟城的荒凉凄惨的大街小巷找女儿,再后来,冻死街头了。
从那以后,陈老实成了孤家寡人,他的店铺也是隔三差五的遭人打劫,有时候,是秦兵上门敲诈,不多时rì,便彻底关门大吉了。
那些rì子,陈老实吃的是以前积攒下来的老本,还说,我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他希望我有朝一rì,能像他女儿一样替他养老送终。
当时,我们都哭了!
然后,直到有一天,他的藏在墙洞里的银子被人盗走了,便彻底崩溃,晚上,吃了顿散伙饭,那天晚上,陈老实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话,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不舍一样,把我的头发弄得**糟糟的,脸上抹了油灰,弄得脏兮兮的,还刻意撕烂我的外套,把我整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然后,把我托付给一个为秦兵大营洗衣做饭的大婶后,回到家,就自己挂在了屋梁上,追随他的老婆去了。”
阿紫完全成了一个泪人,他的这段经历,就像一根针,深深地刺痛了慕容冲,也震撼了张东塍。
在阿紫叙述的过程中,二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第233章 哥们从此陪着你
“我被大婶拉着往秦兵的大营赶,我不想走,就迈不开步子,大婶可费了力气了。
自打我爷爷nǎinǎi去世后,我就没离开过我们住的那条大街,更加地不舍得离开像亲人一样待我的陈老实,就在拐角处快要看不见那些熟悉的房子时,我突然挣脱大婶的手,拼命地往回跑。
跑回到陈老实的家,门是开着的,里面却静悄悄地,我一连喊了四五声,不见他的人影,爬上楼梯,到阁楼上一看,当时就懵了。
陈老实大叔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绸布吊带打成的绳索,挂在房梁上,他的脚下,一只方凳摔倒在地,他的眼珠子几乎都爆了出来,瞪得老大老大。
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倒是十分心疼大叔!我哭着叫着,傻乎乎地拼命地拉扯陈大叔的裤脚,希望能把他拉扯下来。
大婶追回去找我,在外面还听到她劈头盖脸地大骂我是个小没良心的,可是,跟着进来,听到我的哭叫,上楼看到那个状况,顿时,就瘫倒在地。
大婶抱着我,慌忙拿手捂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是怕我害怕。
其实,我已经麻木了,心头的痛,好像一把尖刀,把我刺昏过去。
等我醒来,才发现,躺在一个破马车里,马车里铺着枯草,我的身上盖着一块破损的棉絮,旁边坐着一个吸着旱烟的的老汉,他挥动鞭子打马,一路颠簸得厉害,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地,痛得不得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汉是谁?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那个大婶去哪了?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就无比地害怕,想喊人救命,却根本喊不出声来。
想翻动身子站起来,这才感觉到浑身疼痛,我的脑子一片混沌。
我有气无力地拿手搭在脑门上,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我的手心竟然像开水一样的烫人。我可能是感冒了,或者还是伤寒?反正我不清楚,很糊涂。
无助和无望的感觉,致使我更加的害怕,我努力伸手往身边探摸,无意中触碰到一根木槌,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拿起它,在车辕旁敲打了几下,这才惊动了赶车的老汉,不料,那人竟然吓了一跳,立马停下车来,疑惑地抖抖瑟瑟地调头问我:你,你,你没死?
我流泪看着老汉,希望他能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老汉看我嘴唇干裂,张口无声,便取下自己腰间别着的一只水袋,慢慢地扶起坐起来,倒一点水在竹筒里,让我先润润嗓子。
有了那一点水的滋润,终于能开口说话了,正要问他,就听见那老汉反过来问我,到底是刘婶的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刘婶?大概就是领我离开蓟城的那个大婶吧,确定无法直接回答他的话,看来,只能唬弄他一下了,便反问他,她没有告诉过你吗?
老汉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自己的年纪大了,忘xìng也大。接着就问我,说,可是,‘她以前怎么没有提起过你啊?’
那个老汉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扯西拉的,真的让人心急如焚。
过了好一会儿,等我把他的半袋子水全都喝完了,他才惊诧地说了声,‘想不到,你的命真硬,他们叫我把你送到公主坟这里把你埋掉的,却在这个地方,你竟然活了过来?’
我便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才知道,陈老实去世后,是刘婶请人把陈老实托着放下屋梁,然后草草埋掉的,算是尽了后事。
刘婶把昏迷中的我驮着,带到秦兵大营,当时就有人追问我是谁,哦,她告诉别人说她是我姨妈。
她说,我得了伤寒,昏迷了大半天了。
当时就被秦兵呵斥,说我是得了瘟疫,会传染人的,无论如何不能留在那里,便叫这个拉菜送菜的老汉用车把我送到荒地里埋了算了。
不管刘婶如何哀求,秦兵就是不能通融。
那个老汉把我抱到破损的马车上,回头告诉刘婶,说,把我埋到公主坟那里,来世好托个好的人生。”
阿紫含泪讲述自己的过去,看着两个热心热诚的男子,心中格外的温暖,觉得被人照顾,是何等的幸福。
这一刻,阿紫竟然能够看淡生死,她的那一串泪珠,就好像是对别人的同情一般,阵痛过后,就剩坦然了,就这一副坦然自若,却让慕容冲和张东塍无比的心疼,更加地叹服阿紫的忍耐。
看阿紫碗里的糖茶没了,慕容冲和张东塍几乎同时伸手过去,要帮她续茶,随后,有尴尬地缩回手去,相视一笑。
张东塍心里顾忌慕容冲是个太守,还是把献殷勤的机会让给了慕容冲。
“既然是他想遇亲人,就该相互有照应!”慕容冲轻松化解了尴尬的场面,端来热气腾腾的糖茶,递给阿紫,道,“从今往后,无需担忧了,就由哥哥们陪你!”
慕容冲的一句哥哥,再度让阿紫感动,道:“总是在我最痛苦不堪的时候,遇到好心人,虽然,也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但是,比起我受到的照顾来,我还是幸运多了!”
慕容冲和张东塍就有些诧异,心里赞叹:多么心胸开阔的一个看上去却又十分柔弱的女孩啊?!她的大度,淡化了她所受的苦痛,却感动感化了别人!他时刻想着感恩和报答,终究会让上苍卸掉她压在肩上的重担,给她正在的温暖和幸福,不负此生!!是的,真的不该就这样毁了她!!
“怎么样?我的故事能打几分?”阿紫轻轻柔柔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得出,她m.00ksw.在刻意使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的轻松,微笑着调头问慕容冲,然后,又看了看张东塍。
“后来,你是怎么到的平阳,又怎么进了‘怡香园’了?”张东塍不放心地问道,“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还这么乐观?”
“当时,我醒来,喝完了老汉另一只半袋子的水后,感觉身子好了许多,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当然不能回秦兵大营了,那个老汉建议我走得远远地,越远越好。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跪地对他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走,走了大概有一袋烟的功夫,就听见后面有人追了过来,当时,吓得我魂都丢了,谁知,竟然是那个老汉半路上折回来,把他从伙房里偷出来要带给自家孙子吃的窝头全都给了我。
若不是老汉的那几个窝头,即使我走了出来,也还是会被饿死的,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我一路走,一路发誓,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要好好地报答刘婶和那个放了我一条生路的老汉!”
阿紫的话,再度让人感动不已,她蹙了蹙眉,喝了一口糖茶,想起了在“怡香园”的rì子,不由得心生怅惘……
第234章 噩梦终于惊醒
听了阿紫的话,慕容冲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心疼唏嘘不已,真不希望阿紫在“怡香园”遭遇到太多的不幸,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能全身而退,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阿紫放下茶碗,继续说道——
“我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反正是秦兵走过的地方,便到处荒凉一片。
没过几天,老汉给我的窝头都被啃完了,我只好一路乞讨。
艰难地捱过两天,就到了秦国的平阳,这里商贾云集,倒是十分地热闹,让人看不明白的是,很少看到有本地商人参与交易的,而是外地商人居多,平阳百姓最多只能做个早点、小饭馆之类的,为外地商贾服务。
原来,这里只是个大型的商品集中地,好多商品,到这里,都被整个儿驳到另一个地方了,好像这里只是一个中转地。”
“哦,这叫批发市场。”慕容冲按他个人的理解,对阿紫解释道。
“那天早上,我走在街头,饿得实在不行了,来到一个包子铺前,停下来,实在走不动了,眼巴巴地看着一笼一笼的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实在忍不住了,我伸手抓了一只馒头就跑,可是,到底没能逃过店小二的魔掌,当时就被抓住了。”阿紫觉得鼻头一酸,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忽地扑腾一闪,眼泪就又一次的滚落下来。
慕容冲和张东塍的心如同被人提到了嗓子眼了,再看到阿紫流泪的样子,知道又引起了阿紫的伤心了。
两个人为此有点感到抱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让阿紫忘掉那些痛苦的过去。
阿紫顿了顿,说道:“我着急慌忙地一口咬掉一大半馒头,心想,即使被打,也要喂饱肚子,才能有力气顶着那个拳头,可是,正当店小二举手要打我的时候,有一个人走来,拉住他的手。”
“那人是谁?”慕容冲和张东塍不约而同地追问道。
好不容易来一个能救助阿紫的人,怎能不叫人心生感慨呢?!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有所缓解了。
“那人对店小二道,‘不要动手打人!’
店小二吼道,‘他偷了我们的馒头,该打!’
那人问道,‘偷了你多少馒头?’
店小二看了看我,道,‘一个’
那人微笑地说道,‘不就是一个馒头吗?你看他,这么冷的天,还单衣薄衫的,肯定是冻坏了、饿极了,即使你送给人家一个又有何妨?这样吧,你再给他来一碗热豆浆,一笼小馒头,一共多少银子?我来付!’”阿紫平淡无奇地说着这番话。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遇到好人了!”慕容冲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放松地说道。
“我也以为我遇上好人了,心底里万分的感激,一再地冲那人点头作揖。
我就站在那里,一下子吃了一笼小馒头,喝了一大碗甜豆浆,接着,就不住地打嗝。
那人笑道,‘小兄弟,别急,慢慢吃!’
不一会儿,店小二领着他们的店老板过来,谁知,那个老板见了救我的人后,竟然三步并着两步地跑着迎上去,不停地喊着‘抱歉’,说店小二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何大人。然后,就领着店小二一起给那人作揖。”
阿紫不紧不慢地说着过去的事情,听到“何大人”三个字,慕容冲急问道:“何大人?是不是钱东明的副将?哦,不对,何垒也是今年刚刚被王猛强塞过来的。”
“怎么?慕容太守认识那个何大人?.”阿紫惊讶地看着慕容冲,神情异样,难以言表,一个整rì在“怡香园”待着的人,怎么会知道外面世界的变迁呢?他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的了。
“不!”慕容冲矢口否认,道,“我以为是。”
“那个何大人是镇守的那个叫什么,好像是邺郡的校尉,听说,和这里的钱太守是忘年好友,每年的冬夏两季要来一趟。”阿紫告诉慕容冲,“那次,我偷拿馒头的时候,碰巧被他碰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慕容冲默默地点头,问道,“然后呢?”
阿紫看着慕容冲,以为他尽管是一个当官的,可毕竟也是凡人一个,免不了十分好奇,想了解自己在**里的状况,这般俗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何大人看我吃成那样,笑了笑,问我,家住哪里,怎么会这样的。
我当时撒了谎,说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家在山东,遭遇雪灾后,来这里投亲的,却找不到亲友了,无处藏身,讨饭来到这里的。
我责怪自己说谎都不会,除了父母双亡之外,其他的全都是扯谎,当时那个何大人就问我亲友家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就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
然后,他就带我到‘怡香园’,跟那个老鸨说了,给我一个落脚点,让我住在那里,帮忙泡水送饭啥的。”
“老鸨是不是叫做梅儿?”慕容冲问道。
阿紫说道——
“我们都叫她梅姐,谁敢直呼其名?
我在‘怡香园’相安无事的一直呆了两年多时间,竟然没有人知道我是个女的?可能也因为我是何大人介绍来的,没人敢过问太多把?
只是有一次,钱太守来这边查账,当我把茶水端进去,正好碰上他和梅姐打情骂俏,我赶紧往后面退着身子,准备先行离开,却还是被钱太守看到了。
他喊住我,问我是谁?”
“何大人没跟钱太守提起过你吗?”慕容冲感不解地问道,张东塍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哪里知道?梅姐上前解释,说我是何大人介绍来打临工的。然后,钱太守就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那个神情怪怪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后来,还是梅姐在他的肩头锤了几下,发嗲地责怪他,才让我得以脱身。
不过,到了晚上,太守喝了点酒后,找到我的房间,追问我到底是谁,还说,怎么看,我都像一个女孩,不该做哪些粗活。
他说,既然是邺郡的何校尉接介绍的,起码也应该做个优伶,随后,动手就要拉我,还诡异地说我这个模样,即使就是个男孩,也挺迷人的。
后来,秘密还是被梅姐给知道了,她找到我这边来,正好看到钱太守在为难我,也疑惑地一脸认真地追问我,到底是什么人。
在他们一再地逼问下,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儿身。
梅姐当时就惊呆了,按她的想法,枉费了她对我的一片好意,平时,她真的没少照顾我,在她眼里,我可能应该就是个小男孩吧?然后,发疯似地当晚就逼迫我接客。
这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可能是忌惮何大人吧,他们在我坚决地拒绝后,也没再坚持,特别是那个钱太守,说我这样一个小可人,送给别人可就太糟蹋了。
后来,何大人不知怎么的,也来这里不走了,当他听钱太守和梅姐说起我,也是惊讶,一度和钱太守争着想要我的初夜权,倒是被梅姐一一化解了。
直到前几天,你们来了,一切都改变了。”
“这么说,那个梅儿倒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慕容冲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勉强一笑地问道。
阿紫茫然若失地看着慕容冲和张东塍,她说了这么多话,明显有些吃力,她应该是身体太虚的缘故吧?慕容冲和张东塍都很心疼她,这就要让她回屋休息,都积极地安慰她。
“你的噩梦应该是彻底地惊醒了,现在完全ZìYóu了。”慕容冲安慰阿紫道,“我们大伙的rì子会好起来的!”
阿紫认真地看着慕容冲这个老乡,忽地想起来什么似地,惊诧的问道:“你,你就是,小凤皇——慕容冲?!”
第235章 小凤皇谈复国
慕容冲笑而不语,起身到“勤务员”们那边去,招呼她们,要好好照顾阿紫。
张东塍见状,转身对阿紫道:“好啦,引起你那么多痛苦的回忆,真是对不起啦。好好歇息吧。”
“真的是慕容冲?难怪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吔?”阿紫呆呆地坐着,喃喃自语。
……
张东塍跟在慕容冲的后面,来到院外,看着慕容冲拖着沉重的背影,背着手,仰头而视,上前一步道:“刚刚听了阿紫的故事,真的,内心很是震撼,想不到,秦兵对待丧国的百姓竟然也是这般残忍!”
慕容冲沉吟道:“作为一国降臣,忍辱负重三载之久,眼下,却不能及时为父老乡亲一雪耻辱,报仇复国,此生怎能安生?”
张东塍安慰道:“大人一心报国,此情此景感人至深、痛彻肺腑。本来,我还有一点疑惑,大人投靠了苻坚,又得太守一职,不愁前路,是否还有心志复国?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既然大家同病相怜,只要甘心拎成一股绳,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击败我们的,在下愿意鞍前马后,效劳左右!”
慕容冲调转身来,深沉而又坚定地看着张东塍,激动地说道:“前有闫宏斌搀扶,再有张东塍相助,慕容冲不争则已,争则为天下!”
听了这话,张东塍单膝下跪,喜道:“从今往后,听从大人调遣!”
二人促膝相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正在这时,闫宏斌对他手下交代好训练事项,忙完手中的事情,果真赶了过来,到得院中,看到张东塍和慕容冲相谈甚欢,凑上前来,问道:“二位如此开心,是为何事啊?”
慕容冲调头过来,见是闫宏斌,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和奇怪,他拉着张东塍的手,和闫宏斌搀扶在一起,道:“你来得正好,多rì不见的兄弟,早该好好聊聊了,这样,今天,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如何?”
张东塍见了闫宏斌,在他的胸口擂了一拳,笑道:“恨我者,斌也!亲我者,斌也!今生今世,好兄弟、勿相离!”
到底是同生共死过的患难兄弟,就凭这一点,当然是一笑泯恩仇了,更何况,他们之间本来就谈不上有什么仇恨。
闫宏斌看了张东塍一眼,下水去救张东塍的时候,根本就没能好好看一眼他,这会儿见了,觉得他又廋了好多。
张东塍额头颧骨突出,那一种似被刀刃修刻过的超强骨感的脸庞,让闫宏斌心疼不已,想必,这么多的rì子里,在外流浪,实在是苦了老张了,心中的一个闪念,不由得闫宏斌愧疚地一把揽过张东塍,嫌弃自己先前错怪了老张,大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一时间,哽咽不语。
“好了,大家能够见面并从此共处一室,也实属不易。来,我们一起为我们共同的将来做个计划、许个愿吧,不管事实如何变幻莫测,我们的情谊常在,真心不变,我们的意志力更是永葆青春和活力!”慕容冲双手搭在二人的肩胛之上,道,“今天开始,我们的编制要改动一下,我建议,张东塍接管先前何垒的士伍,暂且称为左将军,而闫宏斌,则负责新建刚刚征招的新士伍,言之为右将军。二位眼下是要抓紧培训士伍,必要时,模拟两军对垒之阵势,实战训练,以促进提高各自的素质,尽快提高他们的实战能力,如何?”
“末将得令!”张东塍和闫宏斌相视一笑,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对慕容冲的安排极为满意,然后,笑道,“我们这是要准备谋反了?!”
慕容冲看着二人,沉着地笑道:“不!这是另立山头,重建家园!”
随后,三双手又紧紧地相握在一起,慕容冲的心中一.直筹划着的复国计划,就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在心海荡起涟漪,最终付诸实施。
“cāo练士伍的任务,就交由二位将军啦!我们的士伍的应战能力的强弱大小,全都仰仗二位的培养了!”慕容冲抱着拳头,对二位连声拜托。
打这一刻起,三人之间,几乎不分彼此,他们相互搀扶着,朝慕容冲的府衙走去。
回到府邸,慕容冲对张东塍和闫宏斌说道:“眼下,本人身为平阳太守,拿着苻坚的俸禄,却脱离大秦朝廷,执行着自己的命令,二位将军,作何感想?”
“大人,你太仁慈了,苻坚下拨的俸禄,本就应该为官者所享用的。此等小事,不足挂齿的!”张东塍大大咧咧地表述了自己的观点,接着就说道,“一想起刚才阿紫对我们讲起的她的苦难身世和痛苦的经历,我个人觉得,这根本就不够苻坚偿还百姓的血债,偿还大燕国的血债!”
闫宏斌也道:“大人,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的确,目前,我们还只能敷衍苻坚,在我们羽毛未丰的时刻,还不能让他知道正在发生的变革,所以,我们还得小心行事,不能走漏了风声。”
张东塍不解地望着闫宏斌和慕容冲,问道:“为什么?我们已经脱离了苻坚的羁绊,无需这般小心吧?”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闫宏斌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大人的母亲和姐姐,都还在苻坚身旁,这就是苻坚为什么敢放心大胆地放慕容太守到远离京都的平阳来任太守了。”
“那,看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了?!”张东塍道,“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闯王宫,救出王太后和清河公主!”
“你以为那是玩过家家啊?”闫宏斌反驳掉。
“我也想知道宫中的近况,越发地挂念母后,她经不起折腾了,就是连那公主姐姐,也被困在秦王宫中,不得半点ZìYóu,我空有兄弟几个,现在死的死,亡的亡,有的,盘踞在自己的领地,各自为阵,无法相互通晓各自情况,我要你们再给我拾掇来一个通信小组,你们有信心吗?”慕容冲看着二人,征询地认真地看着他们。
“我们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张东塍和闫宏斌不约而同地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我要你们帮忙找高人,驯养一些信鸽,专门为我们之间的沟通提供方便。落后就要挨打啊!”慕容冲直接了当地解释道。
张东塍和闫宏斌二人对视一眼,点头允下了差事。
第236章 秦王苦苦思恋凤皇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
当春天的阳光和煦地照着大地,回暖复苏的气息仿佛是一瞬间到来的,让人一身轻松。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无论采矿、炼铁、桑蚕、缫丝、织布、制衣、还是农耕,人员都已分派到位,燕家兄弟几个各司其职,也是jīng进不少。
虽然,冬季这段时间,除了练兵之外,其余的工种,无一例外地都歇息。
府衙里的衙役、铁业社里的技师、采矿的打铁的一大帮家伙、桑蚕女喝纺织女,那么多人,无一例外地要吃饭、要养活,的确需要大量资金。
亏得慕容冲有先见之明,在京郊孙家村地主老财家盘剥了点,平阳前任太守“进贡”了点,“怡香园”的无一遗漏地被全盘收并,“一万贯”的赌资统统罚没,加上现在来平阳做生意的商贾“贡献”得也够可以,自打慕容冲进驻府邸以来,进项从未断过。
平阳的运作,在慕容冲的努力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照常进行,与其他地方相比,情况实在好到让人羡慕!
春天来了,慕容冲积极着手准备着全方位复苏模式,抓紧练兵,提后勤配给能力,让充沛的资源在手中复活提升。
慕容冲紧锣密鼓地筹备兵力,正yù蓄势待发的时刻,那秦王苻坚,自从被肱骨之臣王猛倒逼,无可奈何地“流放”了慕容冲,心中就一直地闷闷不乐。
他时常独自徘徊,留恋于由他亲自带人栽种在阿旁宫周围的数十万株梧桐与翠竹间,苦苦等待,始终固执地认为,他喜爱的小凤皇会回来的。
却说这一天上午,苻坚在朝中草草听完大臣们的奏折后,便急匆匆地回到阿旁宫前的梧桐翠竹林间,因为小凤皇被他“流放”到了平阳,现在,竟然连慕容冲住过的“凤仪宫”也没有勇气去看看了。
在大太监赵显晟搀扶下,苻坚来到早就放好的龙椅前,坐定身子,接过赵显晟端来的一碗姜汤,还是忍不住地咳嗽一声,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下,然后,出神地看着枝叶茂密的梧桐,透过一缕阳光,忽然来了灵感,让人取来笔墨,梦呓般地吟诵起来,道——
梧桐下,候凤皇,
一年不见想得慌!
西风冷,东方凉,
暖心阁前诉衷肠。
思君难品三春暖,
回首更觉心忧伤!
此时只因念切切,
惟愿佳人在身旁!
心思却在天上飞,
难觅凤皇泪两行!
凤皇凤皇回东墙,
抚琴共吟凤求凰!
……
赵显晟瞅着苻坚这般执着的想着小凤皇慕容冲,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地侍立在一旁。
这时,忽听得有人来报:“王大人求见!”
赵显晟赶紧凑近苻坚,躬身道:“大王,王猛王大人求见!”
苻坚本就对王猛有所成见,不愿接见,便道:“何时如此紧张,非得要在这里汇报?此乃寡人与小凤皇相守诺言的净地,传旨过去,不予接见。”
院外门口,王猛带着一个年轻的陌生人跪在地上,焦急地等着觐见大王。等了好久,才见赵显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抱歉地道:“王大人,大王心情不好,暂不予接待,您先请回吧。”
“赵公公,此事事关重大,万望公公能够帮忙从中斡旋,请大王听人一句劝吧。万万不敢有半点耽搁啊!”王猛就跪在地上,恳切地道,“事关大秦生死存亡啊,公公!”
听了这话,赵显晟也不敢怠慢,急忙三步并着两步跑,回到苻坚跟前,气喘吁吁地把.王猛的原话重复一遍,告诉苻坚,附加了一句,道:“大王,王丞相还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说是事关大秦的兴衰,万望恭听啊。大王!”
“还带了一个年轻人?”苻坚将写好的诗句卷起了,放在一边,道,“他那一次不是这般危言耸听?”
赵显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再次回到院外门口,伸手去拉王猛,痛心疾首般劝慰道:“王大人,暂且请回吧。”
“大王!整rì介想着过去,想着那个小凤皇,今rì,微臣也恰恰正是为了小凤皇的事前来求见的啊。”王猛不顾一切地伸头朝院内大喊起来。
听了这话,苻坚果真来了jīng神,抬起头来,探头望向门口,只可惜,只闻其声,却不闻其人。
向来如此,只要是涉及到小凤皇的一丁点的消息,一准能抓住苻坚的心思,这会儿,便看见苻坚眉头一皱,暂停又要作诗的冲动,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卷好的字画收好,跨步迈向院外门口。
王猛带着的年轻人笔直地跪在地上,头却深深地垂了下去,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尊容来。苻坚迫切地想要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慕容冲又有什么联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猛这样慌张?难道不是为了让寡人噱头?
见苻坚终于走了出来,王猛目光含泪地道:“大王,今rì,本官就是要把慕容冲在平阳的事情向大王做个汇报……”
经过王猛这么一撩拨,苻坚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地拉起王猛,疑惑地问道:“王爱卿身在朝中,未曾离开半步,又如何知晓小凤皇的事情了?”
王猛叩首道:“关心国之大事,乃臣等本分,为吾王分忧解愁,更是理所当然之事!”
“你在暗中放了盯梢的人?监视小凤皇?”苻坚很是讶异,他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王猛,问道,“除了这些,你还背着寡人做了些什么事情?”
“大王!微臣只是想为大王多做点事情,看清我们在王宫里看不清的事实,不敢有越俎代庖之意,恳请大王明鉴。”王猛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忠心和为人的清白,认真地答道,然后,拉过身边的年轻人,向苻坚介绍道,“他是从平阳过来的,关于慕容冲的一切,他可以向大王详述。”
苻坚对王猛的行为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甚至不齿,只紧紧地盯着那个年轻人,伸手过去,托着那人的下巴,毫无表情地对那人说道:“抬起头来!”
第237章 不死的阴魂乱咬人
那人在苻坚的注视下,显得有些紧张,凑近了细看竟然是何垒!
“告诉寡人,你是谁?”苻坚盯着这张yīn鸷的脸问道,“现在的小凤皇怎样了?”
“大王容禀,小的姓何,单字叫垒,原来在邺郡任校尉,后来,被调至平阳,是平阳太守慕容冲的副将。”何垒答道,“这次有幸出来,全托大王洪福。”
“什么意思?”苻坚有点懵,他好奇地问道。
王猛瞪了何垒一眼,替他答道——
“是这样的!
慕容冲到任平阳,对那里的状况一点也不了解,更何况,随他一起前往平阳的几个人,原本就是草莽出身,因此,他们做事也更加的随心所yù,不能自已,致使当地民众结怨闹事,以至于,前任太守好不容易建成的和谐壮景顿失、朝廷美誉全无。
大王建立的美好江山,在平阳的那一块,几乎被毁于一旦!
这时,经由军务处选派的辅助慕容冲改邪归正的邺郡校尉何垒,一心为公、协同平阳前任太守也就是即将告老还乡的钱东明一起仗义执言,对他们所行恶事苦口婆心地加以纠正,希望能得到回应。
怎奈何,慕容冲极其随从,肆无忌惮,夺.兵权而辖制平阳,当地民众苦不堪言,揭竿而起,誓与朝廷对立至死。
为了平息民怨,慕容冲竟然和他的在当地被称为‘四大金刚’的草莽之徒一起大肆杀戮,从此,官民敌对!
而副将何垒因为誓死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便遭遇迫害,被那所谓的‘四大金刚’一起合力投与郑国渠。
激流滚滚而下,何垒幸亏被以枯石挡住,又得一渔民救助,躲过一劫。
试想一下,这天寒地冻之际,一个一心为国效力,却**人狠心投入河中,心中的寒意难道不比那雪花霜冻更为伤心吗?!
而在此次事件当中,钱东明太守,终因年老体弱,难以忍受折磨,病死狱中!”
听了王猛滴水不漏的叙述,一开始,苻坚极为光火。
不过,苻坚回头细细想想,他“流放”慕容冲至平阳出任太守,本来,目的仅是出于对小凤皇的一种类似于“监外”保护,他自信地认为,能够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用“诚意”打动他、彻底地收服他。
以他慕容冲的智商,应该不会不懂寡人对他的良苦用心吧?更何况,他的母亲可足浑氏以及他的清河公主姐姐都还留在寡人的身边,焉敢如此为非作歹?
若果真如王猛所说,慕容冲如此雄霸一方,不惜以得罪民众而起步,这却是为何?细细究其原因,王猛的这个说法,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不过,提起慕容冲,着实,让苻坚思念万分,否则,他又怎么会常常独自立于这数以万计的梧桐翠竹前,只等凤皇飞来,栖息枝头?苻坚想念凤皇,是那么地执拗、执着!对凤皇的需要,岂是旁人能够替代的么?
苻坚皱了皱眉,缜密地思考一下,之前,王丞相便和慕容冲水火不容,便对王猛的说法起了疑心,加之抢在何垒的前面说话,不过是为了掌控口实,怕那何垒出错而已。
王猛见苻坚陷入了沉思,并不急于表态,心中既然明白,苻坚心中会有疑惑的,便接着谏言道:“大王,为了辨明真伪、虚实,不妨以回宫复命之令调回慕容冲。”
“王爱卿!”苻坚似有愠怒,吼道,“你如何这般毫无来由的胡**揣测寡人的心思?寡人又几时有过怀疑尔等言语?”
“微臣不敢!”王猛跪伏在地,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认真地说道,“微臣只是斗胆谏言,为了大秦,实事求是。现在,既有来自于平阳的何垒,不妨请他把自己的所见或是经历细细地讲给大王,综合参考一下意见,毕竟,平阳乃兵家必争之地,大王难道宁可重用一个降国小王也不愿接受一个忠君事主之臣的忠告吗?”
“王爱卿言重了!”
苻坚这就上前,拉起王猛,并叫起何垒,道——
“大秦,非一人之大秦;国,乃靠众爱卿及民众之极力辅佐。
寡人深知,众人合力,方可鼎立与不败之地!
之所以寡人,常亲征四方、收复万里,盖因不忍目睹那些无能之犬辈,竭尽无赖之手段,迫使善良百姓拱手相让主权,无耻之极地掌控爪哇之地,独掌大权、成一方霸主,却让民众受罪!
先主,尝以爱心相交于周遭世界,诚意相邀,愿与各地结盟为友,共享境美佳地,以示友好,且,相劝还民众和美生活,乐业安生,恩泽天下!
奈何,一些所谓的霸主,不舍奢华,以称霸天下为乐,反与大秦为敌,常以剿灭共害为论,相互携手,步步进逼,yù以除秦为心头之快。
寡人,素来不与强暴低头,积极应战,以自强之毅力,率领众和平之士,力战群魔,夺取胜利!
然,寡人,仍自愿还权于自治,故而,常以甘心谢罪降臣为重用,顺派秦臣监管,只要民众能安居乐业,视为天下大同也。
故而,寡人让慕容冲赴任平阳,实乃惯用手法,更何况,那里还是大秦腹地,其焉能有何作为?
错乎哉?不错也!”
苻坚侃侃而谈,王猛一时语塞。
“大王!”这时,何垒原地躬身前倾,看着王猛,点头示意让王猛放心,自己有话要讲,随后便道,“小人有事实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背手而立的苻坚转身过来,看着何垒,道:“你说吧。”
“大王!那个慕容冲,现在虽然身处平阳腹地,想象中,也是不可复辟,但是,有那‘四大金刚’相助,又远离京都,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祸害乡里,草菅人命,不知该不该处理?正如王大人刚刚所言,毕竟,大秦乃大王先祖辛苦多年的基业,在大王手中,也是蒸蒸rì上,鹏程万里,若是,此刻毁于他人手中,实在可惜了啊!”何垒此话一出,果然如重磅炸弹,在苻坚心头掀起一阵狂澜。
“微臣所提让慕容冲回宫复命之事,请大王思量啊!”王猛当即重又跪地,向苻坚请示道,“此人,赴任半年有余,不管出于何种考量,都当回宫复命了。”
苻坚当然也希望慕容冲能尽快回来,他rì思夜念的小凤皇,不管是否如何垒所说,胆大包天的要兴风作浪,也该回来接受一番“管教”了。
第239章 小屁孩惊呆了传令官
“传令官!”苻坚转身过来,看向应召而来的一位传令小将,说道,“此次,派尔等前往平阳,需快马加鞭,rì夜兼程,随车带上的补给,当面交给慕容冲太守,并将寡人书写的圣旨附上。慕容太守接旨后,应该会与汝一起返程回宫,若是没有任何反应,尔等不予多问,当迅速返回,有重赏,可知否?”
“喏!”小将当即单膝下跪,接过苻坚手中的帛书,道,“末将遵旨!”
苻坚点头,道:“去吧,去御膳房领点干粮吧,记得,要多带点,不可饥饿赶路!”
“谢大王关照!”传令官叩首谢恩后,退出宫来,守在外面的随从紧紧跟上。
门外不远处,配送至平阳的补给已经装好两大车。
传令官看着随行的十个小卒,发话道:“这次遵旨押送补给至平阳,各位,需谨慎、加速前行!途中不可嬉戏,交接后,当急速返回复命,大王有云,将重重有赏!”
这话,便如同一剂强心针,手下都仿佛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齐声道:“喏!”
那位小将说完这话,便带着两个小卒去御膳房,领了两大箱肉包子、白面馒头和可再生的炭火,小型的材禾炉灶,一口铁锅,以及冻成冰块的牛rǔ,这是供他们行军路上生火热牛rǔ和蒸包子馒头的最轻便的家当了。急行军的路上,虽然有驿站可以驻足,但毕竟这次任务比较特殊,听大王的口气,时间也比较急,便尽量自己带上炉灶和一些材禾了,以备不时之需。
十来个人即刻收拾好行装,整理好刚刚拿来的干粮和炭火炉灶,这就上路了。
一路上,倒也顺当,不像慕容冲和他的几个兄弟在履新路上那样遭遇的种种险情,不出三rì,就到了平阳。
到平阳的当天早上,天蒙蒙亮,地上的霜花踩在脚下,发出阵阵呲溜呲溜的声响。
不远处,人声震天,传令官和他的弟兄们竖起耳朵仔细辩听,竟然是士伍们训练时统一呼喊的口号:“杀——杀——杀——!”
传令官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平阳,练兵竟然如此刻苦?这么早就起来练上了?听声音,估计还不止一两百人!
去年还送补给来过这里的小将犯嘀咕了,他不曾看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候,他每次来这里,就是连那钱东明太守,都不在自己的府邸,快rì上三竿了,才从那“怡香园”里跑回府衙,懒洋洋地接待传令官,不屑的神情,让传令官甚是反感。然而,今天怎么会有这般热闹的场景?难道,这世道变了?
带着疑虑,小将不由得催促随行的十个小卒,加快速度,快快跟上,去平阳府邸一探究竟。
一行人倒也是干脆利落,跋山涉水多rì,总算快到平阳府衙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打马行车,匆匆往平阳府衙赶去。这里,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原本坑坑洼洼的道路,也有了较大的改观,马车行在路上,不像以前那样颠簸了。
正匆匆赶路呢,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断喝:“不许动!尔等来自何方?yù去何处?”
定睛一看,竟然还是七、八、十来岁的娃娃们,举着长矛一致的指着远道而来的传令官和他的随从,那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让人笑喷。
咦,这又是什么意思?
闯过多少地方的传令小将,这还是头一次被无知的顽童挡住去路,而且,还持枪弄棒的,不过,他也并不当做一回事了,还是心生惊奇,上前一步问道:“你们又是何人?小小年纪不好好地在家呆着,一大早就出来玩耍,还胆敢与朝廷命官斗耍,不知道阻拦朝廷车马,是要被砍头的吗?”
谁知那帮娃娃笑道:“朝廷车马?和平时期,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赶路的朝廷小爷这么拼命的,唬弄谁呢?”
小将不愿和小孩子耽搁时间,上前抓出长矛柄,就要甩开,却被旁边的一个小屁孩飞起一脚,直接踢中屁股,小将一不留神,当即倒在地上。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可毕竟是孩子们,能拿他们怎样?
传令小将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嘿嘿一笑,化解了尴尬。再看那几个一脸稚气的小孩,又不忍心动真格的,就自己掸了掸屁股上的泥灰,道:“娃儿们,不带这样闹的,大哥哥有急事要见平阳太守大人,你们这般闹腾,耽搁了大王交代要办的事情,这罪过,谁也担当不起的,快闪开吧。”
“我们就是不让你走了,又能怎样?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谁吓唬都不管用,我们只听太守大人和守备的话,你们这一套,在这里不好使!”那个看上去像是一个领头的小屁孩大声嚷道。
嗨,大老远的过来,竟然被这样的一群小屁孩挡在了路口?这打不得骂不得,还真的就没办法了。
与小孩子置气,不是朝廷传令官该有的脾xìng,就这么熬着吧,看来,只有等到懂事的来接待了。
传令官知道,这里是苻坚身边的红人小凤皇接管的地盘,办事,必须得小心点,惹了小毛孩,在小凤皇面前撒娇赌气,让自家兄弟在外人面前出丑,那成何体统了?
于是,一伙人将马车停在通往平阳的路口,尴尬地坐在马车上打起盹来,这个时候,天气实在冷得可以,忍受不了刺骨寒风的侵扰,一帮小卒将手cāo进兜里,站在原地跺脚。
他们这般模样,却惹得一帮小孩哈哈大笑,随后,就各自玩耍起来,有的耍长矛,有的玩起了腾空翻,有的相互斗拳,好不热闹!
传令官和他的弟兄们觉得无聊,伸长了脖子看一帮孩子玩耍,却也是惊了,原来,人家这帮孩子都是练家子!
石锁被扔起来,翻个跟头过去,还能稳稳地接着!
长矛耍起来,呼呼连声地戳向对手,对手空守闪身躲避,回头还以大刀,却也是被对方避开了。
再看看那个打拳的,哼哼哈嘿的叫着,然后,一拳锤到路边的石墩上,竟然扬起一团灰尘,再打眼一瞅,上面竟然有了裂纹。
再看另一边,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起身跳起来,半空中,展开腿脚,宛如燕子回巢,双脚展开如燕尾,踢到路边一棵三人合抱不拢的古树上,那棵古树竟也是瑟瑟发抖。
传令官小将看呆了,心中惊诧,随从们更是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乖乖,刚才踢中传令官小将屁股的那个小男孩,若是用上十成的功力,估计这会儿连坐都不能了。
此刻,远处的小教场上,依然是哼哈连声,晨练m.lingdiankanshu.正酣。